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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绝世荣华之嫡妃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谢元一阵冷笑,福星?!不是祸星就不错了!难怪自古以来,无数人说女子多祸水!

“皇上,您就喜欢开臣妾的玩笑。臣妾不依了。”华妃佯装生气扭动了两下身子,撒娇道。

皇上更是开心,那中气十足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大殿。“爱妃甚是可爱啊。朕就喜欢爱妃这娇俏羞涩的模样。”

谢元与慕容舒同时感觉这身上的­鸡­皮疙瘩细细密密的又起了一层,这皇上年纪也不小了,年轻时行为端正,老了,竟有几分嫖客的风流,实在让人意外的同时,又不免一声叹息。皇帝刚刚登基一年时间,初时圣明,受百姓爱戴,而白驹过隙,不过一年如今却变了另一番景象,简直让人唏嘘。慕容舒和谢元纷纷低下了头,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此时绝对不是解疑的最佳时间。

似乎忽然想起了大殿中还有两个人,皇上眼光扫向二人,挥了挥手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出宫休息吧。安槐明日就会将结果公布天下。你们也无需在宫里等着了!”

华妃自然也不想再面对慕容舒,她总觉得慕容舒那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眼神能够看穿她的心思。若是继续留在宫里,难免会坏了她的好事,还不如现在离开。

慕容舒原本也想着要留在皇宫,毕竟就算回到南阳王府等着消息,今夜她也无法入眠了。虽说相信安槐不会冤枉了宇文皓,但,这诡计多端的宫中,难免又会节外生枝。但,眼下,她留在宫中不和规矩。她对谢元暗中用眼神示意,让他留下。

“南阳王妃自然留在宫里不合适,就让宫人送南阳王妃回去吧。臣想要留在宫里助安槐。一臂之力。”谢元起身拱手恭敬的说道。

皇上没有想太多,便挥了挥手,算是答应了。“恩,下去吧。”

慕容舒和谢元同时走出大殿,大殿门刚刚关上,就听见自殿内传来一阵吟笑和调笑声。闻声,慕容舒舒展开的两眉又是紧蹙,她抬头看向谢元,同时在谢元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之­色­。

“本侯爷送王妃一程吧。”他看出,她有话要对他说。

慕容舒点了点头。当二人走出了乾清宫后,慕容舒在路上,压低声音道:“不知侯爷是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皇上今年不过五十岁,就算是老了,但也不至于如此昏庸。而且,皇上身子其实不似以往康健,可对男女之事却极为沉迷。”谢元同样低声回道。这是他最担忧之处。若是皇上继续下去,大华国堪忧。

“这些日子要多多注意华妃和皇上了。”慕容舒轻声道。

谢元点头,“前些日子已经寻找蛛丝马迹,相信很快就会知道究竟是为何。”

“太子殿下风华绝代,万不可能对华妃有非分之想,今日一事一看便知是个局。华妃无缘无故出现在东宫,难道是勾引宇文皓不成变成陷害?又或者是,事先预谋就像要害太子。那么,只要是陷害,就会在东宫留下线索。相信侯爷与安槐大人联手定能尽快还给太子一个公道。还有,若是皇上护着华妃,不能揭穿华妃­阴­谋的话,也万不能将此事压下,最好人尽皆知。”

她最担心的一点是,就算是查明了真相,皇上昏庸会偏袒华妃,听信她一人之词,皇上有意护着,臣子自然不能忤逆,否则引来杀身之祸也太不值得。那么,让华妃无事一身轻松,又未免让人心愤难平,最好就是兵不刃血的反击,让她的名声坏的不能再坏!

这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不过,谢元也有此意!他们刚才已经看到了皇上对华妃的宠爱,自然也能够猜到,道最后,皇上不可能处置华妃。

慕容舒揣着满心的担忧离开皇宫。

当她到了宫外,乘坐着马车要回南阳王府时,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她所乘坐的马车旁。

只听一男子刚硬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下官安槐给南阳王妃请安。”

原来是安槐!想不到他来的如此快。向来得到了消息后,就快马赶来吧。也算他有心了。她声音平和道:“安大人无需多礼。今晚之事劳烦安大人了。”

“下官定会公正审案,不会让太子殿下和南阳王蒙冤。”安槐义正言辞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慕容舒不稳的心稍微平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隐约之间感觉到不安,究竟这份不安从何而来,她却不得而知。风云变幻,最是让人无法掌控,她亦是寻常人,自然只能见招拆招,能设局反击,便反击!

回到南阳王府已经是深夜,轩儿已经熟睡了。南阳王府的人还未得到消息,只是知道她入宫了,如今个个都处在梦乡之中,自然不知道她又回来了

但,若明日到来的话,怕是王府里又会一阵闹腾!她揉了揉眉心,无论如何今晚也要睡上一两个时辰,否则,明日还真是没有­精­神对待那一群才狼虎豹!向来宇文默出事,是其中几人期望已久的了吧?

第二日天刚亮,慕容舒便揉着发疼的太阳|­茓­起了身,兰玉和常秋一同伺候她起身。早饭没什么胃口,只是吃了几口粥,轩儿吃过早饭后,便回房读书去了。

她则是等着消息,若是宫里面有了结果,宇文默定会立即回来,若是无结果谢元也会立即回来通知。这会子,她忽然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心中却更加不安起来。

“王妃,几位老爷和夫人来给王妃请安了。”门外的人恭敬的屋中的慕容舒禀告道。

闻言,慕容舒忍不住一阵冷笑,这么快就来了?!还真是让人一刻都不得闲!“回了他们,本妃身子不适,改日再见他们。”此时心绪不明,她也没那么多心思对付他们。

可这几个人就想与她过不去。这时候却一个个的在门外的喊道。

“王妃身子不适,弟媳更是要看看王妃了。”这是姜氏的声音。

“是啊,今儿个王爷不在王府,王妃若是有个差池,王爷回来岂不是怪罪四弟几人?!”这是宇文庆的声音。

“五弟去吩咐下人叫个大夫前来为王妃诊脉吧。王妃身子刚刚有所好转,若是再病,可就不是小事儿了。”这是宇文毅的声音。

几人中的声音,少了宇文鑫和周氏。依照周氏那耐不住的­性­子,若是来了定会先开口。如今没有吱声,应该没有来。这宇文鑫果真是有几分算计的。

这几个人果真是不消停!若是她真的身子不适,他们这么喊着,她还想休息?!

“王妃,怕是不见他们的话,院子里不会安静了。”兰玉担忧道。如今王爷在宫里面正身处困境之中,几个老爷和夫人不想着帮衬帮衬,为王妃分忧。如今一大早早饭刚过就过来闹,真是让人寒心。

慕容舒皱着眉,冷声道:“让他们在偏房等着。让人砌上几壶好茶去,等他们喝上十来壶再来禀本妃。”

“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在偏房伺候的丫头回禀,“回王妃,四老爷,四夫人,五老爷让奴婢前来问问王妃,何时去见他们。”

“本妃此时头晕目眩,还需休息。你去告诉他们,若想见本妃就耐着­性­子等一会子,若是有事就暂且回去吧。”慕容舒冷声回道。此时,她面­色­沉凝,心思沉重。已经这个时辰了,早朝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了,可宇文默和谢元都没有消息传来,她的心越发的不安起来了。

“王妃是否担忧王爷?!王妃放宽心,王爷不会有事的。若是有事,宫里面会有消息的。”常秋见慕容舒眉头深锁,便开口劝慰道。

慕容舒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谢元和安槐联手,应该不会有意外,可她仍旧免不了心绪不宁,唯有得到确定宇文默无事的消息,她才可放下心来。

白首不相离第二十二章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了,宫里面仍旧没有传来消息,同时偏房那几个人的耐心都快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伺候的几个丫头已经顶不住了,便来向慕容舒求救,慕容舒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若是再拖下去,难免那个人闹的更凶,她便起身去了偏房。

而此时身在偏房的几个人如今都是火冒三丈,毕竟都喝了一肚子茶,等了快要两个时辰,从早上到中午,这慕容舒看来是有意拖延时间。若不是碍着慕容舒的身份,他们一定会去闹腾一番。

慕容舒来了后,首先见到的便是这几人满眼的怒火,不过,他们还算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便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的质问慕容舒。

姜氏是吃过慕容舒的亏,并被府里面议论嘲笑了,姜氏这心里面的怒火还烧的旺盛着呢,现在更是窝了火,所以一开口便是没了三分顾及:“王妃这会子可终于来了,弟媳这会子还以为王妃病更严重了,想要出去给王妃找大夫呢。”若真是病了,就病死为好。

慕容舒越过姜氏,坐在了主位上,落座之后冷冷的扫了一眼姜氏,冷声道:“本妃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愿意等着是他们的事儿!与她无关!她可是浪费了好几壶好茶呢!

姜氏一听,立即语塞。

“本妃刚刚头晕目眩,实在是难以下床,现在好些了。四弟,四弟媳,五弟见到了本妃无事,是否放心了?!”慕容舒又看向宇文庆,宇文毅,冷声问道。

“王妃能够无事,四弟自然欣慰。不过还是要让大夫来瞧过较好。省的这病根留下了,以后经常犯,更是折磨人。”宇文庆假惺惺的关心了两句。

心知肚明,他们几人前来,哪里是关心慕容舒的身子,不过就是想要知道宇文默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否如传言那般,要被皇上降罪,罢免南阳王之位?!若是如此,他们现在就不必客气,也该抓住机会,否则就浪费了他们大老远的回南阳王府的心思了。

宇文毅也开口佯装关心道:“王爷不在府中,并且还被软禁在东宫中,王妃一时因担心伤及了身子,是该好好调养。唉,只是不知王爷现在情况如何。”

闻言,慕容舒轻轻的皱了皱眉,语气有几分冰冷,“本妃怎么会知道?!”等了一个上午,宇文默究竟如何,她现在也没有消息,他们问她,她问谁?!

宇文庆和宇文毅面面相觑,心里都忽然有了个想法,慕容舒口吻如此不善,莫非宇文默情况不妙?!又或者现在情况未明,所以她稍显烦躁和不耐?!

“王爷在这事儿上糊涂了。太子殿下轻薄华妃一幕是皇上亲眼所见,王爷想要为太子殿下说话,可也要掂量一下。这下却惹怒了皇上。如今天子殿下情况不明,王爷却被其拖累。”姜氏缓和了下满是怒火的心,将语气放的十分平缓道。当她听到了这个消息时,首先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太子殿下轻薄了华妃,而宇文默受到波及,幸而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应该不会牵连到他们。

慕容舒冷眼扫向姜氏,寒声道:“如今事情未明,四弟媳却直接认定太子殿下轻薄了华妃。本妃十分好奇,四弟媳是如何得知的结论?!四弟媳不过是一介­妇­人,张口谈论的都是爷们的事情,言语之间十分断定。四弟媳与本妃好好讲讲,你究竟是如何断定的?!”

姜氏脸型微微扭曲,慕容舒是纯属与她作对是不?!她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若太子殿下没有轻薄华妃,会被皇上软禁于东宫?会累及宇文默?!可想是这么想,她又不能这么说。便压低了声音,回了句:“弟媳不过是听说了外面的言论,未曾多想。”

慕容舒淡淡的点了点头,“所有的事情还未定下,未免惹祸上身,最好勿下断言。四弟媳口直心快,没有什么心思,本妃是清楚的,但其他人不清楚,难免被人误会。四弟妹还是注意言辞的好。”说到这里,慕容舒不禁有些担忧,如今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姜氏一人,宫中,官员之间怕是对宇文皓也有所猜测,毕竟都知是皇上亲眼所见,而华妃又梨花带泪的,难免惹人同情,此刻宫中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让她的心怎么也放不下。

“昨晚王妃进宫应该听说了什么消息了吧?如今我们兄弟两个十分担忧王爷,想要知道王爷如今什么情况,请王妃将知道的告知可否?!”宇文庆见慕容舒顾左右言其他不告知他们如今宇文默是什么情况,便与宇文毅二人暗中交换了眼神,直接问道。

“是啊,五弟昨日听闻消息,就一直未能安寝。现在更是担忧不已。”宇文毅紧接着说道。

姜氏笑的有些不自然道:“咱们都是亲戚,王妃心里头若是有事,理应咱们一同分担分担。”

这话说的还真是好听!慕容舒撇了撇嘴。眼下最不想见到宇文默回王府的人怕也是他们吧?!如今这般人模人样

20

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脸皮儿还真够厚的!她揉了揉眉心,回道:“本妃若是知道,怎会不告知你们?!”

显然,她说的这句话几人都不相信。

“王妃是不是不想告知我们?!所以才会如此搪塞?王妃将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论亲情,我们是王爷的庶弟,想要知道王爷如今情况如何,又有何错?!王妃何必这般?!”宇文毅本就是个没多少耐心的人,刚才演戏已经是够不错了,现在听见了慕容舒的话,更是气的想要骂人。如今整个南阳王府,就只有慕容舒知道情况如何!

听言,慕容舒眼光冰冷如剑直接­射­过去,真够可笑的!她慕容舒难得面对他们说真话,他们竟然还不信!

察觉到了慕容舒的怒意,姜氏又挤出笑缓和气氛:“这五弟就是个急­性­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五弟不过就是担心王爷而已。王妃莫要介意。”

宇文庆在这时候忽然起了身,他直接上前两步,逼近慕容舒,“咱们南阳王府从祖父一代便开始传承下来,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四弟为保南阳王府在大华国的地位,不得不做出一些决定。请王妃应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宇文默在宫中情况未明,他想的十分清楚,宇文默受皇上忌惮,这南阳王之位必定不会长久。而他是庶四子,上面还有宇文鑫和宇文恺,虽说宇文恺不在南阳王府,直接威胁他的人就是宇文鑫。他不想把机会让给别人。若是这个时候,他进宫面圣,或许会给自己赢一次机会。

“哦?本妃倒是想要知道四弟做了什么决定。”慕容舒黑眸一闪,极为幽暗凛冽。她知道宇文默出了事,这几个不省事儿的人定会想法子做些什么。此刻见到宇文庆如此,心中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宇文毅一直是支持宇文庆的,所以宇文庆一开口,他便知道宇文庆是想抓住这次机会,便立即一旁附和道:“如今王爷出了事儿,南阳王府的确需要一个主事儿的。四哥向来聪明,现在还真是需要四哥出些法子了。”

慕容舒眼眸又黑暗了三分,南阳王府何时需要宇文庆做主了?!他们几人都当她慕容舒在南阳王府只是个摆设?!

宇文庆目光紧紧的盯着慕容舒,眼光之中竟有几分逼迫之意,“请王妃同四弟一同进宫面圣。”只要见到皇上,他有几分把握让皇上信任他,同时他也要想个法子让宇文默永无翻身之地。

闻言,慕容舒眼中寒光逼人,嘴角边的笑容随之冷却。

身在慕容舒身后的兰玉和常秋,二人面面相觑。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这四老爷是想要趁着王爷不在,逼王妃?凭四老爷的身份,根本不配进宫面圣!至于四老爷进宫面圣的目的,似乎无需多想便可一清二楚。二人担忧的看向慕容舒,如今王妃孤身一人面对此困境,难免会受到四老爷的胁迫。

“四弟五弟还真是好心思。这么关心王爷和本妃。只是,本妃是有几分好奇的,四弟五弟不过是庶子出身,就敢做本妃的主!这其中,四弟与五弟的胆子究竟有多大?!”慕容舒原本还想着不必撕破脸皮,但他们实在是太过无耻!真的当她慕容舒是愚蠢之极的人,他们妄想要牵着她的鼻子走,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妃说这话可是伤了咱们的心。夫君只是担忧王爷的情况,可夫君不能进宫面圣为王爷说些好话。不过是想要让王妃一同前往,如此一来夫君便能进宫了。”姜氏睁着眼说瞎话,也站起身来看向慕容舒,语气颇为不好的指责道。

宇文庆抬一直盯着慕容舒,“如今情势所逼,请王妃谅解四弟急迫之情。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进宫看看王爷的情况。”

“是啊,四哥也是担心王爷。”宇文毅附和道。不过也上前了几步,与宇文庆并排而立。

三人距离慕容舒所坐之位只有五步的距离。

“四弟真是好心。本妃心领了。只是,四弟与五弟似乎将事情想的太过严重了。无论事情如何,与王爷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本妃都不担心王爷,四弟与五弟又何须这般大惊小怪?!”慕容舒眼中冷冽之光忽然收回,口吻竟然有几分软,声音颇低道。

听在他们三人耳中,却成为了慕容舒底气不足。如此一来,三人更加不能放弃了。

“王妃此言差矣。虽说此事王爷涉及不多,也可以说与王爷无关。可现在却仍旧被软禁在东宫,就足以说明皇上对王爷忌惮,而王爷如今处境并不妙。”宇文毅焦急的说道。刻意将事态恶化。慕容舒毕竟是个­妇­人,就算是颇有手段,可也有害怕的时候,更何况如今宇文默还深陷在宫中。

姜氏假惺惺道:“是啊,这皇上忌惮着王爷一事王妃应该知道。这可是个好机会,王爷此时处境的确不妙啊。如今南阳王府能够主事的也是王妃。王妃可莫要糊涂,该做什么决定,就要做什么决定啊。”

“的确如此,若是王妃不与四弟一同进宫面圣求情,怕王妃要后悔莫及了。四弟自幼就与王爷兄弟感情甚好,最是不想见到王爷出事。现在四弟只想能为王爷做些什么。”宇文庆这回变了态度,不似刚才那么凌厉了,这三人虽然行径与畜生无异,可这变脸的功夫却高超不必,还出奇的一致。知道强硬政策他们占不了上风,或许会激怒慕容舒,这怀柔政策最好,能让慕容舒心中害怕,主动帮他们。

“王妃,不可再犹豫了,时间宝贵。”宇文毅又道。

这想法是好,可他们却实在不了解慕容舒!身陷困境时,慕容舒都能够从容面对,如今面对心怀不轨的他们,又岂是他们几句话便是轻易的转变了?

慕容舒低敛的眼眸之中划过一道冷光,猛的抬起头,她等得就是这句话!

“四弟,五弟,四弟媳。”慕容舒轻声唤着三人。

三人同时面露期盼的目光看着她。这下慕容舒该没有什么话说了吧?!可能是他们太过急切,很多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也将慕容舒想的太简单了!有些事情,的确是急不来。若只想着抓着机会,但不看清情势,而将对手想成笨蛋,那么,想要成功,怕是痴梦一场!壮志雄心一朝破碎,或许最终还会落得凄惨的下场!

兰玉与常秋二人担忧不已,四老爷三人是包藏祸心,如今说的是冠冕堂堂,其心可见。王妃万不能关心则乱啊!二人在王府时间颇长,知道王爷有镇南候帮忙,太子殿下又是皇上的嫡子,就算是不能全身而退,也不会伤及­性­命。更何况就算是王爷现在危在旦夕,四老爷也绝对不会出手相救!她们怕就怕在王妃关心则乱啊!所以二人,同时都想要在慕容舒答应之前不顾后果阻拦。结果慕容舒接下来的话,让她们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慕容舒平静无波的眼眸来回在三人的身上游移,目光毫无波澜,可渐渐的却让人感觉到了压迫感。宇文庆三人渐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慕容舒勾起­唇­角,粲然一笑,但这惑人心魄,清华潋滟的笑只是一瞬间,她便忽然面露凛冽狠绝之­色­,大喝道:“你们可知罪!”

“王妃这是何意?!四弟三人何罪之有?为何认罪?!”宇文庆紧皱着眉,沉声问道。

姜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慕容舒刚才还是柔弱任人欺的模样,这会子怎会如此狠厉?!究竟慕容舒在玩什么?!

宇文毅面露怒­色­的瞪着慕容舒,语气不善道:“王妃何故大骂五弟三人?!如今五弟三人都是实实在在,真心真意为王妃着想,给王妃想法。可王妃忽然如此质问,当真是让人心寒,也让人不知所谓!”

慕容舒缓缓的笑了,“四弟媳,五弟无需如此急着表明对王爷和本妃的关心。你们可是本妃的亲人,本妃自然知道你们都是真心真意的为本妃和王爷着想。只是,这亲人归亲人,在亲人与皇上之间,本妃只能忠君,甚至还要迫不得已大义灭亲。”

此话一出,原本就有些迷惑的宇文毅和姜氏更是迷糊了,这慕容舒究竟在说些什么?!

不同于姜氏和宇文毅二人的迷惑,宇文庆却在慕容舒云淡风轻的凛冽狠厉之中瞧出了不对劲,似乎刚才慕容舒没有害怕,可她口中的罪是什么罪?!究竟他们哪里说错了话?

就在他迷惑猜疑之时,他们三人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而这个男子的声音他们十分熟悉,甚至也有些害怕,更加害怕的是那人口中吐出的话语。

“皇上爱戴臣子,信任每一在朝官员。四弟,五弟,四弟媳无知,竟出口诬蔑皇上!该当何罪?!”

慕容舒看向门口进来的男子,心口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她柔声唤道:“王爷。”

宇文默同样黑眸柔情似水的望着她,轻轻的说了三个字,“辛苦了。”

宇文庆三人在听到宇文默的话后,同时身形一颤。宇文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听了他们多少话?!他说她们诬蔑皇上,指的是哪句话?!

“王爷,五弟一直恪守规矩,万不敢诬蔑皇上。”宇文毅脸­色­有些发白的看向宇文默,解释道。

宇文庆忽然圆瞪双目,难道就是那句话?!慕容舒想要听到的就是他们三人异口同声说的那句话?!

‘皇上对王爷有所忌惮!’

白首不相离第二十三章

这句话乍听起来没什么特别,而且市井小民都是在传着这句话。可这句话如若是传到了皇上口中,那么,事态就严重了!虽说皇上如今的确是忌惮王爷,但是王爷毕竟是功臣,皇上若不想落人口实,定会对说此话的人重罚!如今他们却在慕容舒佯装软弱的外表的欺骗下,说出了这句可以算作是大逆不道的话!这的确给自己招来了祸端!

再者就是宇文默亲耳听见了他们的话!

现在,他们不仅为宇文默的出现而感觉到了震惊,更是惊怕于自个儿的下场!

宇文默几步便是走到了慕容舒面前,坐在了慕容舒的身侧。他轻轻握住了慕容舒的手。这一天一夜她受苦了!如今还要对付这几个竟会弄出幺蛾子的人。是他让她担忧了。看她的面­色­,有些苍白,想来昨夜没有睡好吧?

慕容舒则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他没事就好。还好他没事。她转头再看想三个已经彻底的变了面­色­的人,眼底有了笑意,刚才她是没那个耐心对付他们,如今心头上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现在可是有了­精­神对他们,他们让她不好过,她有何苦让他们好过!她向来是别人给她好果子吃,她要还就还更好的果子给他们!

“四弟,五弟,四弟媳,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句话若是传到了府外,你们被砍头不说,更是连累了南阳王府!南阳王府深受皇恩。如今,本妃是想要保住你们,也万万不可能了!”慕容舒含笑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来回的游走,声音如冰霜。

坐在她身侧的宇文默也不是个善心泛滥的人,况且在他不在王府时,自个儿的女人被人欺负了,他看似稳如泰山,不怒分毫。可这心里头就是不对劲,而且还隐隐冒着戾气。他冷眼看向宇文庆,声音比腊月寒冬还冷,让宇文庆身形冷的发颤,“你们还有什么话需要交代的,现在都交代一番吧。”

宇文庆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可仍旧是装作镇定无比,他镇定的咬牙回道:“请王爷原谅四弟的口无遮拦。四弟也是关心则乱,才会如此。望王爷体谅四弟担忧王爷之情。”

姜氏就是个纸老虎,刚才还一副公­鸡­打鸣,高傲的不可一世,如今却吓的胆子快要飞了,这脸­色­白如粉,双腿颤抖如筛,噗通一声便是跪在了地上,“弟媳绝对没有别的想法,也是担心王爷的处境,才会如此。弟媳不过是一介­妇­人,又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这有些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弟媳绝无其他的想法,请王爷,王妃,莫要怪罪!”她可不想因为这一次的口误而死。这都怨慕容舒,现在想来,慕容舒这是挖了坑让他们跳呢!她肯定是早就见不得他们好!至始至终,她就想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个慕容舒实在是太过­奸­诈!

宇文毅是个冲动的­性­子,凡事都看着宇文庆,如今看宇文庆和姜氏都是吓的变了脸­色­,他也后怕了起来,刚才他可是没有想过王爷会从宫中出来,就算从宫中出来了,皇上也会怪罪于宇文默,宇文默的失势也就代表了他们的机会来了!但是现在却被宇文默以一个荒谬的说法制服了他们。难道说,以前他们不是宇文默的对手,现在以后也不是宇文默的对手?!“五弟知错了,请王爷看在咱们是亲兄弟的份上放过四哥,四嫂,五弟。”

三人立即放低了姿态,哭求着。

宇文默黑眸顿时一暗,眼中未见一丝松动。他冷声道:“这事儿本王做不得主。”

慕容舒心中冷笑,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刚才的狰狞态度,她怕是会被他们的现在诚恳的认错态度而当做是真的,也许动了恻隐之心,可惜她刚才亲眼所见的是他们联合的威逼,最后竟然将她当做蠢人似的哄骗。若今儿个宇文默受到了责罚,南阳王之位岌岌可危,他们怕是会对她和宇文默不择手段!所以,现在也无需有过多的顾及。“是啊,这谁王爷也是做不得主的,这事儿还是让皇上做主吧。”

“也无需那么麻烦。直接送官。”宇文默冷声道。

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让宇文庆三人恍然大悟,他们三人自认聪明,也自认今儿个是抓住了机会。可是,他们却远远不及宇文默和慕容舒,若是他们想要他们的­性­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如今他们的行为倒是像猴子只能被人玩耍。

宇文庆头顶上流下两行冷汗,他颤抖着声音说道:“请王爷王妃再给四弟三人一次机会,四弟以后绝对不会再痴心妄想。也断然不会再对王妃不敬,再说任何诬蔑皇上的话语。”他这回姿态放的更低。

“弟媳只是个愚蠢的­妇­人,若是有得罪王妃的地方,请王妃大人大量原谅弟媳这一次。弟媳也是从穷乡僻壤出来的,胆子大了些,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这才被蒙蔽了双眼,冲撞了王妃。请王妃莫要责怪弟媳。弟媳真的知道错了。”姜氏跪着的双腿还是在打颤。慕容舒和宇文默二人语气这般强硬,似乎不打算原谅他们了!她可不想日后要在监牢中度日,又或者被砍了头。

宇文毅本就是冲动之人,遇到了突发状况,也就晕头转向了,眼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唯有跟着宇文庆和姜氏二人都低着头请求着宇文默和慕容舒的原谅。

慕容舒冷眼看着他们忽然放低的姿态,只是眼眉挑了一下,语气疏离而冷淡道:“有时候,不该是你们的,就永远不会是你们的!就算你们日思夜想,无所不用其极,仍旧无法的得到。更何况你们三脚猫的手段在本妃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更别说在王爷眼中了。本妃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可如若有人威胁想害本妃以及王爷,那么,这个人就别想轻而易举的就逃脱罪责!本妃可以直接了当的说,这是痴心妄想!”这一回,无路如何都不可能轻易原谅他们,否则这种事日后还会有。若不想日后再有类似的麻烦,唯有敲在他们的脊梁骨上,让他们以此为戒不敢再犯!

她话音一路,宇文默已经从那三个已经面­色­大变的人身上收回了视线,并开口命令道:“来人,将他们三个送入应天府。”这几人该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王爷!”三人同时惊呼一声。他们都已经将姿态放的这么低了,可宇文默和慕容舒仍旧不放过他们!忽然又想起了慕容舒的话,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不自量力?带着满心的疑惑,三人被府中护卫拖着送去了应天府。

一场闹剧终止。

慕容舒叹了口气,“一个个的都不是省心的,若是你还未会来,我还不知道能够挺多久。若是午饭之时仍旧没有你的消息,我就再次进宫,无论用任何法子都要让你平安无事。”她坐在宇文默的大腿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撒娇的对他诉苦道。

几句话便是将她的担忧说尽。宇文默心中一暖,柔和的目光看着她光洁的额头,温声道:“事情出了些小Сhā曲。原本安槐已经找到了证据可证明太子殿下并未轻薄华妃,可在面对皇上时,证据却没了。幸而皇上还不算是太过昏庸,见到安槐提供了其他的证据后,相信这是一场误会。原本安槐指出很多证据都是对华妃不利,华妃本应会受到惩罚,但皇上有意偏袒华妃,并未深究此事。”

“皇上果然很宠爱华妃。所有证据都指向华妃,但皇上仍旧是不追究,只是将此事作罢。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你可发现,如今的皇上与几个月前的太过不同,短短几个月真能改变一个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最能证明华妃­阴­谋的证据也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我不得不怀疑,华妃她有这个本事吗?又或者华妃背后有人?!”慕容舒轻轻的皱起了眉,沉声道。昨晚在宫中再见到华妃,她也绝对不相信华妃会有那般深的心机,环环相扣的­阴­谋,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完成的。

“是。华妃身后定是有人。”宇文默点了点头。通过昨日一事,他与宇文皓一夜深谈,几乎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皇宫中,诡谲多变的­阴­谋处处可见,只要有皇位,就会有斗争,宇文皓的敌人无外乎他那几个弟弟和皇上的妃嫔。

慕容舒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一些事情宇文默比她看的透彻。她只需要将她的想法说出来,其他的就是他去做了。“昨日你肯定没有睡好吧?兰玉已经去准备了热水,一会子你沐浴纾解一下。然后再睡一会子。等着午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谢元与我抱怨,你昨晚做了热腾腾香喷喷的菜肴放在厨房里冷了,馊了,也不给他吃。他已经唠叨了一个早上了。出宫之时,为了弥补他受伤的心,已经应允了他,要给他咱们王府的吃食。一会子你吩咐婆子将一缸子的咸菜给他送去。这咸菜可是好物,就算是冷的,很长时间都不会馊,他想吃的时候就可吃。”宇文默黑眸蒙上了笑意,手温柔的抚摸着慕容舒的发丝,笑道。

闻言,慕容舒撅着嘴道:“有点浪费。不过看在他昨晚为你奔波的份上,再多给他一坛子咸菜吧。”前段日子她已经吩咐了厨房,这咸菜类的这段日子都不要拿上来给宇文默和她吃了。咸菜太咸,而且不新鲜,对身体没有好处,况且她和宇文默都需要养身子。如此,厨房里的咸菜就是囤积下来了,这给了谢元,既送了人情,又让他无话可说。不错,真不错。

还在二人身后的常秋原本看着二人的亲密,都不敢抬头看着,羞的将头埋入胸前。正为二人如此亲密的感情而感到开心时,却听见了宇文默和慕容舒的话,顿时她感觉自个儿的嘴角猛抽。这镇南候要是收到了两坛子咸菜不知道会气到何种地步!

宇文默沐浴的时候,慕容舒就去了厨房。昨晚的饭菜婆子们还留着,可都不新鲜了。她便打算重新做一次。

昨儿个的婆子们帮着慕容舒一起弄的食材,今儿个听了慕容舒的吩咐,做起事儿来,比昨日要顺畅多。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慕容舒就张罗了十道菜。

每一道菜都十分讲究。其中还有一道是薯条,是给轩儿吃着玩的。剩下的几道菜不仅在­色­泽上诱人,这用料更是讲究。

当宇文默小睡醒来,没有见到慕容舒,听下人说慕容舒亲自下厨,这心便雀跃了,他可是想要吃慕容舒做的菜已久了,更何况今儿个一大早就听谢元的唠叨和羡慕,他颇为自豪的等待着慕容舒下厨。而轩儿知道今儿个午饭能吃到娘亲做的,那是早就坐在了饭桌上等着。这爷俩翘首以盼,动作统一的看着门的方向。

轩儿问:“爹,娘亲给咱们做了什么好吃的啊?轩儿好想吃啊。”

新入选的好爹爹宇文默回道:“马上便知。”他也想知道是啥。

不过一会子,慕容舒首先进了屋,映入眼帘的便是爷俩个期盼的目光,慕容舒不由得心中一暖。这做饭有人捧场,并如此期待,让她十分自豪!这心窝里也是暖和的。以前从未想过下厨会有如此快乐,如今为了心爱的人下厨,这心情却比吃的时候更开心。

慕容舒一道道的介绍着。“这是蒜蓉辣酱烧排骨。”这蒜蓉辣酱她还是偶然间发现的,想不到新来的婆子中还有会做这个的。

“这是鲍汁海参,炖盅当归鸭,荔枝虾球,香茅豉油­鸡­,腊味合蒸金瓜煲,红烧牛腩,油爆白鱼片,红扒肘子,还有专门给轩儿做的薯条。”慕容舒仔细的一道道的介绍着。

宇文默和轩儿大睁着眼睛看着每一道菜,嘴里的口水猛升,二人同时咽了咽口水。

慕容舒瞧着二人的小模样,忍不住笑道:“都看什么,快吃吧,别一会子凉了。”

二人一听,立即对慕容舒说道:“舒儿辛苦了。”“娘亲辛苦了。”

话落,二人立即开吃。

“娘亲,这个薯条好好吃啊!轩儿以前都没吃过呢。”轩儿见着黄灿灿的薯条很好奇,尝试的吃了一口后,才发现这个薯条真好吃!

慕容舒抿­唇­淡笑,在她前世,小孩子们都喜欢肯德基麦当劳。若是她现在有烤箱,肯定会为轩儿和宇文默做披萨尝尝。

宇文默也顺手拿了一根薯条吃着,眼前一亮,想不到土豆这么做过之后,竟然别有风味!他又吃了几个。不过一会子的功夫,薯条没了。爷俩又开吃其他的东西。

慕容舒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还挺夸张的,好像好几日都没有吃了饭。就连旁边伺候的兰玉和常秋都不得不惊叹,王妃的手艺当真是如此之好?王爷和小少爷前些日子每日都吃不下什么,现在竟然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王爷,王妃,镇南候求见。”丫鬟的声音刚响起。就听见了一道爽朗的笑声,那个张狂不羁的人已经推门而入。

“本侯爷大老远就闻到了香味,正好还未吃午饭。想不到赶的如此巧!”谢元进了屋之后便闻到了扑鼻的香味,顿时胃口大开。昨日慕容舒亲自下厨宇文默未能吃上,今儿个宇文默回来了,慕容舒肯定下厨。他回了府沐浴更了衣就迫不及待的赶来,想不到正好赶的巧。他可是预谋了一个早上了呢!慕容舒越是不想给他吃,他就越是要吃。

闻言,慕容舒与宇文默面面相觑,这个谢元脸皮儿真厚啊!忙乎了一天一夜他还真有­精­神!

不过……

慕容舒态度优雅的放下筷子,看向那风流倜傥,邪魅惑人,自认为大华国第一美男的谢元,一本正经,慢条斯理的说道:“侯爷也不提前派人来说一声,这菜只剩下盘底儿了。”

谢元邪魅风流的脸顿时一僵,他弯腰一看,十个盘子,果真只剩下盘底!桃花眼顿时腾腾燃起怒火:“慕容舒,宇文默!”

谢元哀嚎,他们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他们早就知道他会来,所以才会这么早就吃午饭!不过三个人,怎么就吃下十个菜!

“若侯爷不嫌弃,还可再用。原本打算让人送去侯爷府的两坛子咸菜,现在也可打开。索­性­还剩下一些白米饭。”慕容舒优雅的执起锦帕擦拭了下嘴角,又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宇文默嘴角抽搐了两下,眼中尽是笑意。

谢元又是一阵哀嚎,咸菜?!慕容舒还真是说得出口!他咬牙切齿!他发誓,引此为鉴,以后提前一个时辰前来!

第二日。

应天府那边来了消息,已经下了判决书。宇文庆三人因一时言语失误诬蔑了皇上,判罚金银各千两,入狱半月。原本这不过就是个可大可小的事情,惩罚虽说不上重,但也说不上轻,如今他们是失了财,也失了名誉,入过大狱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在朝为官?更何况是南阳王之位?!慕容舒知道,这是宇文默不想太过赶尽杀绝,毕竟,这三人是亲人。若是太过决绝,难免落人口实,让外人看笑话的同时议论宇文默冷血无情。

本来这事儿也算得上画上了句号。但是林氏却找上们来了。

“王妃,今儿个弟媳与郭姨娘进了大牢看望夫君他们,大牢环境恶劣,虫鼠多不胜数,夫君最是怕这些,可否请王妃求求王爷,让夫君不必有这牢狱之灾?!”林氏带着哭腔恳求道。虽说宇文毅从未对她好过,可宇文毅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宇文毅受苦,她无法不心疼。

闻言,慕容舒眉心一跳,发疼的紧。这古代的女人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宇文毅那般不看重她,对她从未正眼瞧过,她非但不死心,反而还担忧宇文毅的情况。也不能说她想不开,而这就是她们认为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吧。慕容舒叹了口气道:“弟媳何必如此着急?五弟入了大牢,对弟媳不正好是个机会?!”

白首不相离第二十四章

机会?林氏微愣,完全听不懂慕容舒话中之意。“弟媳不知王妃之意。”现在想到夫君在大牢时的情景,她便忍不住心一阵阵的疼,夫君一直养尊处优,从未吃过这些苦,如今却关在大牢之中,与虫鼠为伴,再无之前的潇洒。如今她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夫君能够从那不是人待的大牢出来。

慕容舒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昨儿个郭姨娘与你一同去大牢了是吗?”她随意的看了一眼林氏今日的装扮,或许是着急来见她想要为宇文毅求情,随意的穿了一件青绿衫,脂粉未施,眼眸水雾蒙蒙,看上去毫无­精­彩之­色­,与时时刻刻注意形象的郭姨娘相比,林氏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比­性­。今儿个林氏来见她,怕是宇文毅想要她来装可怜博取她的同情。而林氏浑然未觉,全心全意的被利用。

林氏没有多想点头回道:“郭姨娘与弟媳一样担心夫君,昨儿个便早就准备了­精­致的膳食与弟媳一同去了大牢看望夫君。”如今夫君落难,郭姨娘能够想到去看望夫君,也算得上她有心了。

“那弟媳你呢?准备了什么?”慕容舒又笑问。林氏果真是没有开窍啊。

“弟媳一直心中挂念夫君,什么都没有准备。”林氏低下了头,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后来听郭姨娘已经准备了膳食,她便没有让人去准备,反正一份就已经足够,也没有必要再准备一份。现在面对云淡风轻的慕容舒,她忽然想起了在大牢时,夫君只是对郭姨娘前来看他而感觉到开心,对她却只是抹了两把眼泪,哭诉着牢中的情况。

慕容舒心中摇头,在郭姨娘面前,林氏还是太弱了。她沉声说道:“按照你现在的做法,就算是忙乎了大半辈子,五弟仍旧不会对你侧目。”

“弟媳愚笨。实在不知道如何讨夫君的欢心。”林氏脸上已经尽显懊恼之­色­,若是有可能,她也想向郭姨娘一样被夫君疼爱。但她实在是太过愚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她抬起头满怀期待的看向慕容舒,王妃这么聪明,让王爷如此宠爱,如今王府内是一个妾室都没有,王妃肯定会有法子的。

迎上林氏期盼的眼眸,慕容舒挑了挑眉梢,言道:“若想得到五弟的心,弟媳并不能主动出击。毕竟五弟每日与郭姨娘在一起,你不说,不做,怎能让五弟注意你,了解你?”

“可夫君向来不愿意与弟媳多说话。”林氏丧气的低声道。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她不得夫君的宠爱,都不将她放在眼中,更何况夫君会注意到她。

“你等着五弟主动亲近你?!那就等到海枯石烂吧!就比如昨日弟媳与郭姨娘同去大牢,郭姨娘就知道带上膳食去看望五弟,而你呢?况且谁知道郭姨娘那些膳食是否是她亲手准备的。有时候该做什么,就别犹豫立即去做。你若不做,就等着郭姨娘抢尽你的风头,或许终有一日,你会被宇文毅休离,届时你只有回娘家哭的份!要想让五弟注意到你,你就需要改变,整日这么畏畏缩缩,别人说一句重话,你便弓腰垂首,就差将头低入双膝之间,如此的卑微,怎么可能让人尊重你?!日后只要心中有话,就可在心中润­色­一下再讲出来。宇文毅喜欢郭姨娘,不就是因为郭姨娘温柔?并且样貌美貌?而郭姨娘也时时刻刻注意着自个儿的容貌,在五弟面前从来没有丢过脸面。弟媳,你再低头悄悄自个儿!今儿个本妃可能是话说的有些重了,但也是想要说醒你。行了,你若无事就退下吧,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慕容舒一口将心中的话全说出来了,语气有些重,也是因为林氏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前两日她说的那些话感情她是没有听进心里。

林氏原本委屈的想要流泪,更想要垂首滴泪,可听到后来,她发现慕容舒的话对极了,现在的她实在是活的太过卑微,还没有一个姨娘活的光彩。是啊,若想让人注意,她必须从里到外的改变。她咬了咬牙后,起了身,对慕容舒行了大礼,语气慎重道:“弟媳要对王妃认错。今儿个弟媳就不该来烦扰王妃。谢王妃一番教导,弟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话落,她便抬头挺胸离开,眼中已经不见那怯弱之­色­。

刚出去换茶水的兰玉正好与林氏碰了头,一时惊讶,这林氏刚刚来见王妃之时还一脸卑微胆怯之­色­,现在却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王妃,五夫人好像变了一个人。”兰玉拿着茶壶向慕容舒走来,一边倒茶水,一边说道。

慕容舒抿­唇­淡笑:“不要小看任何人。越卑微的人越是不可小瞧之人。”林氏固然卑微,但是她不聪明吗?懂得改变,林氏并不笨。

今儿个宇文默上早朝后回来了很早,不到午饭时间就回来了。他回了王府,就去了书房处理公务。这段时间积压下来的事情颇多,他一时间也不能全部处理完。慕容舒没有打扰他,而是回了房间看书,或者是偶尔看看轩儿学习的情况。

午饭过后,周氏来了一趟,是为了十日后她的生辰而张罗准备,有些事情是需要她同意的。她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与周氏商量了一番。等回到房间时,宇文默已经躺在了榻上读书呢。

慕容舒见状走了过去,窝在了宇文默的臂弯里,身子拱了两下,寻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然后懒洋洋的问:“看的什么书?”她眼角扫了过去,身子一僵,脸颊顿时烧红一片!

宇文默神情冷漠,不紧不慢的又翻了一页,声音与往常一样平静,“《锦绣》想不到我妻竟才华横溢,文采出众。男女情爱描写的绘声绘­色­。”

他话音落下之后,手指着书上的某处继续说道:“这女子是豆腐西施,貌比天仙,但身份卑贱。却引皇帝视为一生所爱,不离不弃。未免有些不符合实际。民间女子还没有入宫为妃之例,皇帝为了稳.定朝廷官员,后宫佳丽三千,若是明君断然不会只宠爱一名女子,更不会为了平明之女废了六宫。”自古以来,皇上虽说是天下之主,但却是最不自由的一人。一切行为都被天下人知晓并牵制。

闻言,慕容舒嘴角抽搐,他就是个认死理儿的人,半点儿浪漫细胞也无。这本小说是她闲暇之时,无聊写的。不过就是个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故事,老套的要掉牙。“我夫不就为了一名女子放弃百花?”

“我与皇帝自然不同。虽说我也有规矩缠身,但毕竟不是身系天下万民,自然不必顾及过多,更何况在我心中,唯有舒儿。而皇帝却顾及甚多,红颜知己后宫比比皆是,但真正心中之人怕是无一人。”宇文默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他说是这么说,手和眼睛却没有停,继续看了下去。

慕容舒又是嘴角一抽,她有些尴尬的笑道:“不过是女子喜欢看的东西。”伸手就要去抢。

“书中男欢女爱的场景写的有些夸张。”宇文默又继续指出不足。

“这叫唯美,你懂什么!”慕容舒怒了,伸手便是夺了过来。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忙乎了几天的成果,被宇文默这般批评,实在是……丢人,丢人至极。

宇文默挑了挑眉,没有在意。不过他忽然低下头紧抱住慕容舒,促狭的笑道:“想不到我竟然让舒儿如此畅快似神仙,呃……是唯美。”

这般轻佻调戏的话语由他略冷的语调中而出,慕容舒猛的脸通红。怒目瞪向宇文默,嘟囔的骂了一句:“登徒子!”

……

又过两日,宫中一片平静。皇上对宇文默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对宇文皓越发的疏远了,华妃仍旧得宠,而在宇文皓被疏远,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之时,宇文皓的三弟宇文袭却被皇上委以重任。这事儿引起了满朝文武的反对,但皇上一意孤行,对宇文袭极为看重。

宇文默与宇文皓按兵不动。等一起浮出水面,他们再抓住机会出手。如此一来,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早饭过后,慕容舒正指导着轩儿读书时,忽然房外响起了她十分熟悉的声音。

“奴婢红绫给给王妃请安。”红绫在门外声音颤抖着说道。她眼中含泪,心情忐忑,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王妃,是真正的再也见不到王妃了。可没有想到,王妃再一次死里逃生,这是老天厚待!

慕容舒身形一怔,是红绫!这个丫头终于赶来了。

轩儿一听是红绫的声音,立即起了身就朝着门的的方向跑了过去,“红绫姑姑!”

身在门外的红绫听见了轩儿的呼唤,眼中的泪水顿时绝提而落。“小少爷!”

慕容舒起了身,跟着轩儿的身后走了过去。门推开的瞬间,红绫便是在门前,朝着慕容舒和轩儿跪地重重的磕了头,“奴婢给王妃,小少爷请安。”她眼中难掩激动,果真是王妃!如今王妃面­色­红润,一看便知过的极好,王爷现在肯定对王妃十分好,所以王妃的面­色­才会比在尚志镇时好那么多。

“红绫,你与我之间,无需这些虚礼。”慕容舒伸手亲自扶起红绫。那么多日子,是红绫陪着她一路走过,在别人眼中,或许在红绫眼中,红绫是下人,对主子的忠心是应该的,可在慕容舒的眼中,有红绫这样的姐妹,今生有幸。

有些日子不见,现在的红绫似乎美了不少。半脸还有烧伤,但是却无损她的容貌。她怎么没有带面具?只不过一瞬间的疑惑,慕容舒和轩儿拉着红绫进了屋。

“红绫姑姑,轩儿好想你啊。”轩儿拉住红绫的手,高呼道。娘亲回来了,红绫姑姑也回来了,太好了。

红绫捂着嘴痛哭,“小少爷,红绫也想你。”她不过是个下人,是个奴婢,但王妃看重她,将她视作姐妹。小少爷看重她,将她当做亲人。她眼眸轻闪,这辈子也算别无所求了,该知足了。

进了屋子后,慕容舒立即吩咐文棋准备茶水。梅园的丫头们是新换的,大多不认识红绫,而且红绫身着衣物只是普通缎面,看上去身份并不尊贵,更何况红绫脸上还有一块伤疤,所以在屋子里面慕容舒和红绫聊着,梅园里头也开始议论起来了。

“是我让你担心了。”慕容舒拍着红绫的手背,轻声道。眼中也有泪光闪动。当时若是情况不紧急,她一定要先回尚志镇去找她,不会将她一人丢在尚志镇。

红绫高兴的直摇头,“只要王妃还活着,奴婢担心又算得了什么。”

“嗯嗯,你回来就好。以后咱们若是无事是不会再隐姓埋名出府了。轩儿这些日子有事没事就惦记着你。你这一回来,我看,最开心的便是轩儿了。尚志镇的蚕丝生意就先让张英和张泉处理,以后每隔半年我会让人去尚志镇盯着几日。”慕容舒又笑道。

红绫闻言,眼光一闪,低着头应道:“恩,奴婢一切都听王妃的。”她曾经发过誓,一声追随王妃,终生不嫁。

“你是一人赶路回京城的?”慕容舒又问道。刚才在门前只见到她一人,若是一个女子孤身上路,难免会吃些苦。

红绫摇头,“奴婢不是一人。是赵五公子来了京城,正好一同回了京城。现在,赵五公子在书房与王爷叙话呢。”原本张泉要送她回京,但她不想让张泉知晓王妃的身份,便雇了车夫孤身上路,在路上时正好遇见了赵初。

“赵五少爷也来了?!”慕容舒扬眉。赵初在柳镇的事情都解决了?如今赶来京城是想要帮着宇文默和宇文皓度过困境吧?

红绫点了点头。

慕容舒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梅园的丫头和婆子几乎都换了。还有两名大丫鬟分别是兰玉和常秋。二人都是信得过的。等一会子回了屋,你去见见她们。”

“恩,王妃身边的确需要几个得力的。”红绫点头回道。

接着二人聊了一会子,红绫将慕容舒出事后,她留在尚志镇上将蚕丝生意做了下去,而且已经上了轨道上,相信明年就会盈利。红绫做事一向稳重,慕容舒自然是放心的。张英和张泉也是老实知恩的,自然也靠得住。

须臾,慕容舒就与红绫回了房。并让兰玉和常秋见过红绫。

之前红绫在王府时,见过兰玉和常秋。以前便是很欣赏,如今见到二人一同来伺候王妃了,心里头也为王妃开心。她与兰玉和常秋一见如故,三人热聊了一阵子。最后竟然有义结金兰之意,场面热闹。

慕容舒偶尔也会与她们说上两句,时间过的很快,不过一会子就到了午饭时间。她吩咐了人将午饭做的丰盛一些,算是给红绫接风洗尘。忽然又想起赵初也在王府,便又让遣人去书房问宇文默,今儿个的午饭他们是在书房吃,还是回来吃。须臾,人就回来了,说是要在梅园。慕容舒立即让婆子们去准备。

带红绫回房去沐浴更衣之时,兰玉惯会观察人,她看向慕容舒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奴婢怎么感觉今儿个红绫姐姐似乎有心事儿。与咱们叙话时心不在焉。”

“有吗?奴婢怎么不觉得?”常秋眨了眨眼迷糊道。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红绫脸上的烧痕少了一些,不像以前那么骇人了,还有就是更加沉稳了。

慕容舒黑眸闪动,静默不语。红绫的确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也许是有心事了。她不在的那段时间怕是发生了什么她不需要的,红绫也想隐瞒的。等时机恰当,她该问问。

刚到午饭时间,下人已经摆了晚饭,宇文默和赵初也在来梅园的路上。

但这会子却出事了!

将军府的人来禀告,慕容月跳湖自尽,如今危在旦夕!几个大夫看过之后,只是留下了准备后事四字。少将军知慕容月坚持不了多久,便立即派人前来通知慕容舒。

慕容舒听闻消息,心猛的一颤。不过几个月时间不见,慕容月怎会如此想不开?!那个原本可爱单纯的少女,因命运捉弄人而被人肆意侮辱,苍天有眼,终于逃离地狱,本应过上富足安稳.的日子,但今日传来的却是,她跳河自尽的消息!

“王妃?现在该怎么办?”红绫沐浴更衣过来后,听见了慕容月的事儿,也是震惊,毕竟她原本是在将军府的,不止一次见过慕容月。现在的慕容月也不过十六岁的年纪!

慕容舒神­色­沉凝,直接冷声命令道:“准备马车。兰玉为本妃更衣!红绫,跟本妃一同去将军府。”

“本王与舒儿一同去将军府。”宇文默刚在路上见到了将军府的人,细问之下,才知将军府里出了事儿。他进了屋,听见了慕容舒要去将军府,他当然要一同前去。

在宇文默进了屋后,跟在他身后的赵初身着一袭白衣缓缓而入。他华丽的俊颜未变,反而更是容光逼人。与宇文默截然不同的谪仙高雅的韵致,让屋子里嫌少见到如此出­色­男子的丫头们几乎都是看直了眼。

慕容舒因心中挂念慕容月的情形,没有注意到赵初进了屋子。在她看见赵初时,赵初已经看了她许久。

赵初望着她,眼眸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更似乎蓝天中飘忽的白云,高高的漂浮着,看不见层层云雾后的世界。那段动心和短暂的接触时间,他永记于心,成为这辈子珍贵的回忆。忽然,漂浮在他眼眸上的云雾快速飘散,继而是他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风般的温煦的笑,淡淡的,“在下也跟着一同前去吧。”

只有真正认识赵初的人才会知道赵初医术­精­湛,民间的大夫鲜少有能够与之匹敌的。他开口前去,自是要看一看慕容月是否能救。

慕容舒并未看见赵初眼中刚才一闪而过的眼光,对她而言,赵初仅是朋友,可以信任的至交好友。其他的,从来没有,面前那张白纸,保存完好。他与她都知道,这张白纸一生存留。

“如此甚好,走吧。”宇文默上前揽住了慕容舒的手,温暖的手即使的给予了慕容舒温暖。

她对赵初颌首:“谢五公子了。”话落,宇文默牵着她的手一同从赵初的身边走了过去。

赵初­唇­畔的笑容仍旧优雅如谪仙,俊颜仍旧华丽,但那双看不见其底的眼眸眼底划过一丝暗淡之­色­。

跟着慕容舒和宇文默身后出去的红绫清楚赵初对慕容舒的心思,这会子见到了赵初镇定,并巧妙的在众人面前掩饰了他的心思,红绫心中叹息,赵五公子注定只能黯然神伤。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飞驰的马车终于到了将军府。

慕容舒这是第二次来将军府,将军府里里外外全部翻新,看上去浑然是陌生的。若是以往,慕容舒还会驻足欣赏,可现在,却完全没有了这些心思。

将军府的人见到了他们一行人,便立即上前来引路。几人立即朝着慕容月的院子而去。

一路上见到的人脸上并未有多少的伤悲,更似乎有些人脸上是淡漠而微笑的。慕容月的生死与他们没有多少的关系。

她从尚志镇上回来后,多多少少听说过慕容月和慕容兰二人的情形。虽说皇上已经应允二人出嫁可以公主的仪仗和嫁妆。但京城名门闺秀,未娶的男子都是不愿意接近二人。在二人面前时,那些人不敢说什么,可在背后都说些难听不入耳的讽刺嘲讽的话。更不要说在将军府,这些踩地爬高的人。这一刻,慕容舒心中复杂不已。或许慕容月的­性­命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不重要的,甚至听闻了她的死讯,也会抿口茶优雅而笑。可她却做不到,毕竟当初的慕容月曾经可爱的叫过她大姐。她曾经也是个看客,看了将军府众人的一生,包括李氏和慕容月。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希望,慕容月能够坚强的活下去,赵初能够救了她。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这一生都将外界的议论放在心中生牙,渐渐的将自己逼死。但是慕容月还年轻,还可重生,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伺候慕容月的丫头小莲见到了慕容舒一行人,立即擦了擦已经哭红的眼睛,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王妃。”

“五妹现在如何?”慕容舒拧眉沉声问道。

小莲眼眶又红了,摇头回道:“不妙。”

“带我们进去。”慕容舒神­色­一沉。古代的医疗水平本身就不行,而慕容月被救上来后肯定又是一番折腾,无人会人工呼吸,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会生命垂危!

宇文默见慕容舒有些着急,便轻声安抚着:“不会有事的。”

慕容舒紧蹙着眉,点了点头:“恩。”

这会子似乎也不在意那么多规矩了,房中占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扑鼻的药味,还有凄凄沥沥的哭声。

屋子内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到来,纷纷行礼,“见过南阳王,南阳王妃。”

“无需多礼。”慕容舒挥了挥手,直接走过人群,来到慕容月的床榻边。

慕容舒望着床上的少女,一阵失神和揪心。少女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原本圆润可爱的脸颊凹了进去,双眼无力,不过她脸上却没有痛苦之­色­,反而还有清淡的,似乎是解脱的笑容。

“大姐,你来了……”慕容月望着慕容舒,声音虚弱至极,满屋子的人都不敢放声大哭,就怕冲淡了这虚弱的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吹散的声音。

“恩,大姐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子。”慕容舒听见慕容月的呼唤,立即坐在了床榻上,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凉的可怕,直接凉到了慕容舒的心

“让在下诊脉。”赵初已经来到了慕容舒的身后。他温柔的对慕容舒说道。

慕容舒抬头看向赵初,眼中带着期盼之­色­,点头道:“麻烦赵五公子了。”她将慕容月的手放下,慕容舒已经没有立即抬动手了。

慕容月摇了摇头,笑着说,“别浪费力气了……”她是服用了毒药才跳河的,她只是想要跳入河里洗的­干­­干­净净在离开,她不想到了­阴­朝地府还要被人说,她是脏的。她的身体是脏的,脏的久了,似乎这心和灵魂也是脏的了。

慕容舒眼皮一跳,望着慕容月脸上的笑容,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想法。

赵初只是诊脉片刻,便是松了手,对着慕容舒摇了摇头。

慕容舒立即看向慕容月,声音略微颤抖的问道:“为什么?”吃了毒药,再跳河,这是为什么?!

“五妹是罪孽……深重之人,早已经得了……不治……之症。根本见不得人,又何苦活下来继续受……苦”慕容月缓缓的笑了,她转过头去看着房顶,好似看到了极乐世界,那­唇­边本就有些飘渺的笑容更加的模糊了。

她是连笑都没有力气了。她又去看向慕容舒,笑容如烟花般绚烂夺目,可又蕴含无限的羡慕,“大姐……五妹……好羡慕你。”慕容舒得到了宇文默的喜爱,这辈子受到了世人的敬重。而她却活的如淤泥一般,既然是淤泥,她却想拼命与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拼,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闻言,慕容舒心咯噔一下,慕容月所指的是那个古代女子难以对人启口的­妇­科病吗?!当初她已经将方子给了慕容兰,如若慕容兰给慕容月使用了,那么慕容月应该就不会复发!她猛的转过眼,看向站在一旁神情淡漠的慕容兰!

却发现,慕容兰的目光痴痴望着的是赵初!

白首不相离第二十五章

慕容兰神­色­清冷,但一双眼眸却不受控制的看向赵初。自从那次大牢相见,她­性­子高傲,自然不去主动攀附,但却记住了­阴­暗大牢内他光华倾城的完美侧脸,洁白的袍服。午夜梦回,多少次噩梦中,她本以为她就要这样日日夜夜重复的死去,她仍旧一如既往的高傲,可没人知道,她唯有将那些噩梦想成他,才会那般欣然接受,噩梦也成美梦,但梦醒后,红木桌子上的银子,却又似乎嘲讽着她,让她瞬间坠入地狱。

但似乎老天对她一番鞭策后,竟然又给了她希望。她又见到了多少次出现梦中的他!她卑微的只能在所有人都注意慕容月时,才敢如此看着他,这一回,他给她的仍旧是侧脸。这张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侧脸仍旧让她忘记呼吸

赵初似感觉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许久,他眼光微动,看向那人。却见慕容兰那看他说不清意味的眸子,这女子是谁?!眼光渐冷。不过他自小便已经习惯有人看着他,若是以往不会有什么感觉,但现在是慕容舒的五妹生命垂危之时,房中所有人都处在悲伤之中,唯有此女眼神清冷却又灼热的看着他,让他厌恶不已。

慕容兰忽感身上一阵冷意,连忙低下了头,心却止不住的跳动。这是第一次他给了她正脸。但却似乎对她并无印象,似有厌恶。她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也难怪,她这样肮脏的女子有那个男人会对她侧目?她自嘲冷笑。却在自嘲中,发现慕容舒正冷眼瞧着她,她猛的眼皮一跳,忙看向慕容月。

慕容月似乎是回光返照,苍白的面­色­有着不自然的绯红,她并未看着屋中的任何一个人,轻轻的说着,那些话轻的有时候听不清,“蝴蝶……花……草……姨娘……”童年,花园里的蝴蝶戏花,姨娘陪着她,那时候好快乐啊……

慕容舒冷眼瞧着慕容兰,虽然慕容兰隐藏的极好,可慕容舒早就有所察觉,她似乎对赵初有意,上一次便是多番打听着赵府的事情,如今慕容月生死垂危之时,她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赵初身上。甚至,慕容舒极度怀疑,她是否将方子交给了慕容月!

若是慕容兰并没有,慕容舒心中冷气忽然蹿升,若是没有,那么,慕容兰丧失的是亲情!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她又冷冷的收回视线,看向慕容月。此时的慕容月开心的像个孩子,就连笑声也像个孩子,一个人临死的时候,最向往的是什么?!是回忆那段最开心的岁月?还是仍旧被凄惨的过往而纠缠?慕容月显然是前者,她陷入了那快乐的回忆之中,她愿意在笑声中离去。

宇文默是在距离床榻有五步之远的地方停住,刚才舒儿,慕容兰,赵初三人之间的神­色­他正好收入眼底。他眼眸冰霜冷冽,幽深沉冷,窥不见其意。

“五妹,你还想要什么?”慕容舒温柔的笑问。

慕容月虽然仿佛是置身在梦境之中,但也听见了慕容舒的话,她看着慕容舒,双眼似乎有了焦距,她说:“生有惧,死无惧……我……只需无忧无虑。”

话音刚落,便见慕容月双眼永久的闭上,她那­唇­边的笑容仍旧还在。

那双冰凉彻骨的玉手从慕容舒的温热的手中无力的掉落,掉在床榻上,房内顿时一阵痛哭。

“五妹!”

慕容舒心中说不住的苍凉,一个少女,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就这样没了。这是谁的罪过?!慕容月是受害者,却要遭受到世人的指责,究竟谁是始作俑者?!是那些如禽兽一样玩弄女子,满口仁义道德污秽男人!更多的,不也是这个她正身处的万恶的封建社会吗?

宇文默望着坐在床边神­色­冷然却有有些苍凉的慕容舒,袖下的双手死死的攥紧。心中的不安迅速的爬满全身。

房中是所有人,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几乎都被笼罩在悲伤之中。

慕容月虽然死了,但是她并不孤单。

赵初沉静漆黑的眼眸不敢有太多情绪的望着那个因为慕容月的死而感到痛苦,又或者其他他无法了解的情绪,他心口如有千斤石,沉闷无比。他心中隐隐去又有了坚定无比的决定,日后,他定会尽他所能协助宇文默,让她一生无忧。她若幸福,他亦幸福。

少将军慕容彦在沙场上征战,并在官场上一段日子,已经成熟不少。慕容月是他同母所生,从小便是亲近。如今慕容月去了,他比任何人都伤心,但如今将军府是他管家,他镇定的吩咐着人准备着慕容月的后事。

一个时辰之后。

一切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慕容彦的新婚妻子忍着痛张罗着,因时间过的很久了,她便吩咐人张罗了一些点心和茶水。

但房中的几人哪里有吃东西的心思?都只是吃了几口茶水后,便沉默了一会子。

“五妹也算是解脱了。劳王爷,王妃,赵五公子亲自前来送五妹最后一程。”慕容彦坐于一旁,声音有些沉重但十分恭敬的对坐在对面的宇文默,慕容舒和赵初说道。

“五妹也是本妃的妹妹。哪里称的上劳烦。”宇文默向来寡言,所以仍旧是慕容舒开了口。

慕容彦对慕容舒倒是尊重的,因李氏和她都是他好的,他记在心中。他对慕容舒恭敬的回道:“是。”

慕容舒忽然看见了坐在慕容彦身边的温婉的女子,那女子样貌秀美,小鸟依人,但却有着大家闺秀的修养。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女子起身走到慕容舒和宇文默的面前,行了大礼,“陈氏见过南阳王,南阳王妃。”

“这是下官的正妻陈氏。”慕容彦也跟着一同行了礼,等陈氏起了身后,他抬起头对慕容舒和宇文默介绍道。

慕容舒忽然想起来了,那时她要离开王府时,慕容彦是要娶妻了。当时她还打算回将军府参加他的婚礼。可没想到命运捉弄人她离开王府,离开京城。她从手上褪下了通体绿­色­的玉镯子带到了陈氏的手上,陈氏推脱了一下,她拍了拍陈氏的手,淡笑道:“原本是要来参见你和二弟的婚宴的,可无奈本妃的身子不争气,如今见到了你,自然要送些东西给你。不过是个镯子,你带着玩耍吧。”

陈氏也是大家闺秀,自然见到过不少好东西。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个玉镯子绝对是上等品,价值千两。慕容舒却给了她,就说明,对她这个弟媳十分满意。陈氏自然开心,她也不是那腻腻歪歪之人,索­性­收下,并谢道:“谢王妃。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王妃,只是亲手绣了一件披风,得知王妃不喜欢艳­色­,所以就挑.选了比较素淡的衣料而绣。望王妃莫要嫌弃。”陈氏话音刚落,她身后就有个丫头已经手捧了一件淡绿­色­的披风递了过来。

慕容舒点了点头,道:“弟媳有心了。”那衣料一看便知是个上等的好料子,就连上面的绣花也是阵脚紧密,绣工了得。慕容彦娶了个好妻子。古代男子若是有个贤内助,是绝对的幸福。

之后又客套的聊了几句,宇文默和赵初便与慕容彦三人去了书房。

慕容舒留下与陈氏相聊甚欢,虽说陈氏是古代女子,样貌又秀美,可谈话间却少有女子的爽朗,不做作。偶尔,慕容舒也会用余光扫两眼坐于一旁,从来了这个屋子就没有吱声的慕容兰,她心中有个疑惑,必须要问一问慕容兰!

陈氏是个眼尖的,自然也稍微有所察觉。她便寻了个理由先出去片刻。

待陈氏出去后,慕容舒便厉眼看向慕容兰,声音平静的说道:“有些事儿,四妹不该与本妃说说吗?”

慕容兰自嘲的冷笑,无惧的迎向了慕容舒凛冽的寒眸,神­色­清冷道:“有些日子没见王妃,王妃大病初愈,日后需要注意身体。”她自然知道慕容舒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在慕容月房间时,慕容舒那冰冷的一眼,就已经让她有所察觉,只是她想不到,慕容舒只是通过慕容月的一句话就能洞察那么多。

“劳四妹关心了。”慕容舒嘴角一勾,淡笑道,仿佛刚才眼中和口吻中的犀利从未出现过。慕容兰这般反应,已经说明了慕容月之死她是知情的,甚至是在其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有了这点确定,她感觉到心一阵发寒,虽然她与慕容兰慕容月接触并不多,可仅有的几次见面,慕容兰在她眼中都是个高傲之人,既然高傲也不似那无情冷漠之人,可今日却能冷心绝情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王妃有所疑惑,那药方子我给了五妹。五妹并未使用。”慕容兰低下了头,声音中也有了几分悲痛。

“为什么?”慕容舒惊问。

慕容兰冷笑出声,“王妃并不是举世闻名的大夫,五妹的病被许多人诊脉都只是开药疗养,可仍旧反反复复。她又怎会相信王妃的药方子?!就算王妃近日来钻研医书,可也只是略懂皮毛。我都不相信,更何况五妹。我在青楼时,见过很多女子被折磨的烦不胜烦,痛不欲生,急于求死的。若王妃早求赵五公子前来,五妹就不会有今日。”

她这话说的有些咄咄逼人,无理至极点!慕容兰说出口后,也发觉自个儿有些口不折言了。但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她也承认,其中有她的私心。慕容舒那般自信的将药方子给她时,她就知道,这个药方子能够救了五妹,可五妹提出质疑,甚至是已经有所失望时,她并没有劝阻。当时她有了想法,若是五妹病的严重了,慕容舒无法诊治,或许就会找来赵初。所以她等着,也劝五妹坚持着。可谁能想到慕容舒身染重病?!直到近日才病痊愈了?可五妹却等不了了,五妹被病痛和流言所折磨的痛不欲生,就想求死,趁她不备之时服了毒药跳了湖。她后悔莫及,却在这时候慕容舒带着赵初出现了!但为时已晚。她想起往日所作所为,同样痛不欲生。她原本认为自己可以看透很多人很多事,可却没有想过终有一日她会变成这般不堪入目,无法想象。

更加可悲的是,她无意间发现,赵初的眼中无任何女子,却除了慕容舒。

听言,慕容舒心中怒火上升,神­色­骤然寒冷如冰。

一直在房中听着二人谈话的红绫见此情形,面­色­冰冷过的看着慕容兰,寒声道:“四姑娘,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王妃曾说过这药方子有用,而你当时若是不信又怎会拿走?!至于回了将军府后,四姑娘为何不劝五姑娘试试,其心思奴婢虽然猜不出来,但也知道四姑娘定有其他的打算。还有,赵五公子与王妃并不熟悉,王妃怎能让赵五公子来将军府为未出阁的五姑娘诊脉?!更何况,赵五公子也不是大夫!四姑娘这么说,若是让他人听去了,岂不是坏王妃的名声?!坏赵五公子的名声?坏五姑娘的名声,坏四姑娘您的名声吗?!”

有些话慕容舒说不得,辩不得,红绫却是能说得,骂的。

“本妃真是不知道四妹也有如此­阴­狠冷酷的一面。”慕容舒冷声道。为了与赵初有所接触,宁可看着慕容月忍受着痛苦,慕容兰她真是狠得下心来

慕容兰面­色­猛的苍白,被慕容舒和红绫戳穿了心事,她心乱如麻。从未有过的悔恨顿时侵占了她的全身心。她从未想过五妹会死……

忽然,紧关的门被推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宇文默。他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扫了一眼慕容兰,随后他径直走向慕容舒。将慕容舒抱在怀中。他的女人轮不到任何人指责,甚至是栽赃!慕容月的死与慕容舒任何­干­连都没有!他紧拥住慕容舒,一双冰冷的眸子蕴含着杀机看着慕容兰。若慕容兰不是慕容舒的亲人,他定会要了慕容兰的­性­命!只因刚才在慕容月的房间时,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慕容舒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他好不容易得到她的信任,并留住了她,绝对不允许她在有任何理由离开他!而胆敢破坏他们的人,也别想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这般让人妒忌的守护,让慕容兰忽又自嘲的笑了。慕容舒轻而易举得到的,她这辈子却无法得到。原本,她或许可以得到的不是吗?

在宇文默身后进来的是慕容彦,他满脸愤怒的看向慕容兰,简直不可置信道:“四妹,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做这等事!你自小就与五妹要好,五妹有什么好东西都要与你分享。可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五妹去死!你可曾自责?!可曾后悔?!你太让我失望了!”

慕容兰面­色­更白了几分,向前迈了一步,嗡了嗡嘴,小声的解释着,“二哥,我并不想这样的。”她从未想过让五妹去死。她也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变得这么卑鄙。她最近一直后悔。“我这些日子劝着五妹吃王妃开的药,可五妹不服,她不相信任何药方子了。我三番四次的劝,五妹仍旧不听。”后来,她不再劝,也偶尔奢望着慕容舒能够病好。

慕容舒失望的看着慕容兰,忍不住冷笑道:“后悔有用吗?”

慕容兰咬着牙,眼中已有泪水滚落。她本来是骄傲的,所以现在即使知道错了,却也没有软着脊椎骨瘫坐地上,而是嘴­唇­有些颤抖的说道:“若有可能,我不希望如此。”

话音刚刚落下,她抬起头便发现了在慕容彦身后的赵初。

他仍旧俊美无涛,华丽容光逼人。

慕容兰一阵心慌,这般不堪的她却让他入了眼!

赵初淡淡的,悠远的目光落在慕容舒的身上,今儿个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对她定有所打击。在宇文默似有所察觉之时,他自然的收回了目光,转而冷冷的看向了慕容兰。

白首不相离第二十六章

虽说慕容兰在慕容月自杀一事上,并非所有过错都在她身上,可也不能不说此女有歹毒之心。但赵初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许多人都为自己的目的去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比慕容兰更甚,他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他神­色­淡淡的,那目光就像他站在高高的云端,俯视苍生。目光更能穿越直达人的心底。慕容兰心发颤,如花的容颜惨白,瞬间她自行惭愧到想要埋入泥土之中。

忽地,她又是自嘲一笑:“王妃,二哥,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卑鄙,但我无意伤害五妹。”她转过头看向慕容舒和慕容彦,似乎是辩解,又似乎是阐述事实。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卑鄙,甚至无耻。甚至让自己害怕了。

闻言,慕容舒睫毛微动,眼中浮现一丝无奈。如今追究慕容兰的不是又有何用?!在整件事情上,追根究底始作俑者是谁?!或许不是慕容兰,不是慕容月自己。况且,慕容兰犯的错是被良心和自私出卖,慕容月也有承受不住压力的一部分。再者,她也没有权利评论那么多。她叹息一声道:“虽说无意,但终究有了报应。”慕容月的死终究会在慕容兰心中扎根。

宇文默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柔软的声音,似温暖的春风抚摸着慕容舒渐渐凉却的心,“舒儿,在我心中,你最善良可爱,无人能及。”他视她如珍宝,如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割舍,丢失。若丢失,他亦与死只有一线之隔。

慕容舒的心暖暖的,她怎么忘了,在这个她深恶痛绝,无法逃避的世界,有他相随相伴,还有什么比这个最让人感觉到幸福的?

“四妹,你好好想想吧,你对得起五妹吗?一句无心能够让五妹活过来吗?你和五妹是受了苦难的,我向来心疼。在府中不敢对你们有所疏漏,处处想着。只是希望让你们忘却痛苦,就算你们这辈子都留在将军府,我亦会让你们衣食无忧,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失望透顶。”慕容彦显然受到的刺激不小,他满眼痛­色­的说了几句慕容兰之后,便拂袖而去。气愤的忘了宇文默几人在场。

慕容兰身形不稳,倔强的眼中含泪,望着慕容彦离去的背影,轻轻的唤着:“二哥,四妹错了。”

慕容彦闻声脚步顿了一下,但仍旧快步离去。

红绫在旁看着事态的发展,最是揪心,其实在四姑娘存了私心对待五姑娘的时候,她也是挣扎的吧?不过,这些重要吗?

慕容舒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慕容兰,叹息一声,目光又看上了赵初。心中感慨,慕容兰真傻,与赵初并未有交集,却爱他痴狂。赵初身后有偌大的家族,单单府中的赵太太就绝对不会允许赵初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甚至是妾也万万不可。慕容兰若是不走歪路,不伤害任何人,凭着她的聪明或许可能,但是现在……

“咱们该回王府了。”宇文默轻声在慕容舒的耳边说道,他不想让她继续留在将军府,多留一刻就会让她心伤。

“恩。”慕容舒点头应道。是该回去了,她来不过是想要送送慕容月,那个曾经如烟花般绚丽多姿的少女。如今慕容月含笑离去,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思,其他的事情,她无法理会,也没有必要理会,让自个儿徒增烦恼,个人有个福,他人左右不了。

他们离去,赵初自然也跟着离开。

在几人即将走出房门时,身后传来慕容兰幽幽的却很冷然的声音:“赵五公子,在大牢时,你可曾记得我?”

几人停下脚步,赵初并未回头,而是清声回到:“无。”

慕容舒黑眸闪动,眼光波动间似又无奈之­色­。感受着自双肩上传来的温暖,慕容舒抬头看向宇文默,笑道:“走吧。”

宇文默点头,将她搂入怀中更紧。

许久,待门前只剩阵阵凉风吹入,慕容兰缓缓自嘲而笑,水月镜花原本就是个梦。

“四姑娘……”屋内并非一人不剩,剩下的是从小便陪伴在她身边的姑姑。

“姑姑,我错了。”两行清泪话落脸颊,她紧紧地闭上眼眸,落寞……

回城的马车上。

“四姑娘是因为爱慕赵初而有了私欲,慕容月的死她落不了­干­系。”宇文默看向慕容舒,温柔春风般的对她说道。

慕容舒有些惊讶,虽然宇文默好似什么都不值得,原来他置身事外之时已经看透了所有。“是。那次将军府被废帝降了罪,谁也不能幸免全部入狱。那一次赵五公子与谢元一同来到大牢。那时候,她便是对赵五公子倾了心吧。”

“若是如此,四姑娘注定要痴心空付。赵家高门大户,最讲究门当户对。四姑娘本事庶出,又有一段不堪的过往就不被各大家族所容。更重要的是,赵初对四姑娘无意。”宇文默沉声道。在说到赵初对慕容兰无意之时,他看着慕容舒的漆黑的眼瞳闪了闪,在眼底似有层云叠起。

慕容舒并未注意,而是将目光放置在马车外的风景,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道路上已经漆黑一片,只有少许的人家门口会点着灯笼,昏暗的光,是照路灯,给那些在外还未回家的人。她转过眼睛再看向宇文默,笑容灿烂道:“默,我们还有多久到家?”那个家,虽然事情很多,可也有等着她照顾,照顾她的人。

宇文默眉梢微动,忽然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快到了。”

接连两日,宇文默都在深夜才归,慕容舒未免他担心,便每晚都是熄了灯,在床上等着。等到她听着那轻轻的推开门,他轻轻踏入房中的声音,她才放心下来闭上眼睛入睡。

她心知,很多事情并非是一触即发,如今的皇帝不可能一直没有动作。而宇文默他们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她也会将自己的想法与他们讲,但是她毕竟是现代人,没有经历过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动荡杀机,唯有信任,信任他。

据说宇文袭如今越发的得到皇上的喜爱了,朝中大臣多有巴结他,反观宇文皓渐渐的被冷落,东宫冷清不如一个皇子的小宫殿。宇文袭的生母淑妃已在昨日提了位份,母凭子贵升位道皇贵妃。

“王妃,您今儿个怎么一直在失神?”红绫从厨房拿来刚刚洗好的新鲜水果送了进来,一看慕容舒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书,看着窗外似乎在失神。

慕容舒缓缓地收回神,看了一眼红绫手中的新鲜水果,笑道:“让文棋每日给轩儿也背些水果,轩儿那孩子总是不喜欢吃水果。”

“是啊,小少爷好像最喜欢吃的便是­肉­,前几日奴婢回来的时候见小少爷还是瘦了一圈,这两天看着有事胖了。”一提到轩儿,红绫便是忍不住笑道。

慕容舒微微一笑道:“这两日也是调皮了。”轩儿这孩子实在是太过聪明,在他人面前或许是个­精­灵鬼,可在她面前却是乖巧的,什么好听说什么。最是喜欢逗她开心。

“小少爷若是长大了,不知道要让多少名门闺秀倾心呢,到时候王妃可就有的愁了,该让小少爷娶谁家的姑娘呢。”红绫将水果放下后,忍不住捂着嘴笑道。

“呵呵,是啊。”慕容舒也忍不住的笑。眼前却不由自主的浮现了那个场景,那么女子为轩儿痴迷,纷纷来讨好她。不过现在却是有点发愁了,到时候她是做个威严的恶婆婆好呢,还是慈祥的温和婆婆?

说到这里,红绫忽然想到了什么,不久前她也与一个人谈论起以后,谈论起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个人不在乎她的容貌,说要一辈子对她好。但在那个人与王妃做出选择时,她毫不犹豫的选择慕容舒。可现在,她却有些放不下那个人。想来,自己真是自私。

慕容舒余光扫到了红绫的神­色­,见她一阵失神,那神情似乎在想念谁。慕容舒眼眸闪了闪,对红岭说道:“本妃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等着你决定嫁给那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红绫跟在她身边将近一年多,她怎么会没有发现红绫这一次回来后的改变?一个女子如若心中牵挂着一个男人,那么,她的人就会有些改变,这个改变或许自己不会注意,但是别人却能够注意到。

红绫身形一颤,嘴­唇­有些颤抖,神­色­慌张的躲开慕容舒的目光,她咬了咬­唇­道:“奴婢这辈子都是要在王妃身边伺候的,绝对不会嫁人。”既然已经许下了诺言,她就不能违背。况且王妃和小少爷都需要她。

“你个傻丫头,我身边那么多人得力的,我怎么可能那么自私的让你不嫁留在王府?况且,即使你愿意,你心中的那个人会愿意吗?”慕容舒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然后温声说道。

红绫神­色­闪烁,不由的想到了那个人。

“这世上好人不多,好男人更不多。碰到可以珍惜对你的,一定要珍惜。若是你为了我放弃一辈子的幸福,我也会无法心安。”慕容舒细心地劝着。早就发现了这个丫头有心事,可就愣是对她放心不下,还真是个傻姑娘。这个傻丫头以为丢了一次幸福,以后还会再有吗?这种机会可是微乎其微。

“王妃,奴婢……”红绫抬头看向慕容舒,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内心十分挣扎,不知道是否该自私离开王府。若是离开王府,王妃身边没有个知心的照顾可怎么办?小少爷身边若是没有个好丫头伺候着可怎么办?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就算你离开了王府,日后难道还不会回来看我吗?那个让你这几日食不下咽,夜不安寝的人是谁?”慕容舒柔声道。她将红绫当做好友,当做姐妹,红绫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在这个时代相当于大姑娘了,再不嫁人,怕是再难以寻到好婆家。

红绫一下子就脸红了,她将头埋入胸前。她云英未嫁,男女之事怎好意思与人说。

“是张泉?若是张泉的话,最是不错。他­性­子直,心肠好。最重情。若是你嫁给他的话,我同意。”慕容舒瞧着她脸颊羞红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想不到她只不过就离开了两个来月,他们就能发展处这么多事情来,那张泉还有几分本领,能够让红绫动心。她曾经最不放心中也有红绫,红绫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死心眼,自从被毁容之后,就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会不在意她的容貌而真心对她。而红绫又最是忠心,怕她在王府中那些丫头们伺候不周,她便想要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

红绫知道瞒不过慕容舒的眼睛,便低声回道:“是的。两个多月前王妃生死不明。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决定留在尚志镇将蚕丝生意做好,等着小少爷成年之后便将生意交给他。这两个月来也是红绫最痛苦的日子,张泉一直陪伴在奴婢左右,每日开导。他­性­子耿直,尝尝想要奴婢开心时,却又不小心伤了自己,让奴婢哭笑不得。”原来她以为爱是敬佩崇拜,就如同万千少女喜欢城中最俊美的男子。曾经她对太子崇拜,是默默暗恋。可如今才知道这不过是小女子的想法。

听了红绫的话,慕容舒为她开心,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张泉这会子还在尚志镇傻傻的等着你吧?若是你留在京城不回去了,就不怕张泉娶了别人?”

“奴婢没有想过。”红绫眼眸瞬间暗淡下来,刚刚浮现在脸上的幸福的神­色­消失不见。

“若是不想让自己后悔,就回尚志镇吧。”慕容舒微微一笑道。

听言,红绫圆瞪双目望着慕容舒,忽然站起了身,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慕容舒还来不及伸手,她就朝着慕容舒磕了头,并头伏地,“奴婢想要在王妃身边服侍,王妃是不是觉得红绫样貌丑陋,又或者有了玉兰和常秋,王妃就不想要红绫在身边伺候了?奴婢不想离开王妃。”

“唉,你个傻丫头。感情我刚才说了这么多,你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无论是你,还是玉兰和长秋,他们都会嫁人的。”慕容舒失笑,起身扶起红绫苦笑道。

红绫不语,眼中有了泪,却倔强的咬着­唇­道:“奴婢不想离开王妃和小少爷。”

“还真是个傻丫头。本妃给你几日让你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记住本妃的话,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慕容舒语重心长的说道。红绫是个聪明的,也是个极其倔强的,有些事情也是需要自己经历了才能够想明白,否则他人说什么也是无用。

“是。”红绫应下。她是需要好好想想。

“王妃,五夫人求见。”玉兰进了屋,朝着慕容舒福了福身后说道。

“请她进来吧。”听说林氏这两天变化不小,院子里的人对她皆是刮目相看,就连郭姨娘也是措手不及她的变化。林氏身边的丫头跟府里面的人说,宇文毅对林氏也不一样了。

这不过短短两三日的时间,林氏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显然证明林氏并非一无是处。

回头,慕容舒对红绫笑道:“擦擦眼泪,有些事情想明白就好了。”

红绫慎重的点头。“是。”

不过一会子,便见到身穿一袭粉­色­拖地长裙款款而来。这是第一次慕容舒见到林氏昂首挺胸。而白皙的容颜上也并非只是被悲情之­色­,而是少有的笑容。她施施然的对慕容舒施礼,“弟媳给王妃请安了。”

慕容舒伸手虚扶了一下,“都是自己人,无需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谢王妃。”林氏全了礼,落座之后,便看向慕容舒。

慕容舒这才瞧清楚了林氏今儿个的装扮,林氏今儿个是下了不少的心思,白皙的肌肤配上粉­色­的长裙,更显得肌肤粉­嫩­,相比之前的暗淡­色­的衣物,如今娇­嫩­如花。特别是一双丹凤眼,燕尾上挑时,眼中还有水光般的笑容,果然是天壤之别,若不是熟悉林氏的人,定会以为以前那个和现在这个完全是两个人。“着两人五弟在牢中可安好?”

“近两日已经好多了。夫君的­性­子改了不少,他让弟媳代为转告王妃,前些日子夫君的所作所为出了格,现如今夫君想来十分自责。还望王妃莫要记在心里。”林氏立即恭敬的回道。这两日她只要进了大牢,便劝解着宇文毅,让他认清局势,莫要想着那些不可能得到的。若不想成为人眼中钉,唯有安于现状。宇文毅这一次被慕容舒的手段吓到,也被宇文默的冷漠震撼力,被林氏一劝,似乎想清楚了。

“都是一家人,莫要在说这些话。既然是一家人怎么会没有磕磕碰碰。有些话说明白了,什么都过去了。”慕容舒淡笑道。林氏这是在以行动向她示好。宇文毅心机不够深沉,而林氏若是用了心思肯定能让宇文毅注意,最重要的一点事,有林氏的劝说,宇文毅以后也会少找些麻烦。

林氏这会子又从她身后夏草的手中拿起了一件衣服,交到了红绫的手中,“这是弟媳这两日绣好的衣服,今儿个总算绣好了,便立即给王妃送来。王妃瞧瞧,是否喜欢,若是不喜欢弟媳拿回去再修改修改。”

慕容舒眼带笑意的扫了一眼,林氏好绣工,衣服是淡粉­色­,上面是用了银线和淡粉­色­丝线绣了几朵百合,就连衣摆等处都是细心绣了边,一看便知道是用了心的。慕容舒立即让红绫收了起来:“样子甚是不错,本妃很喜欢。弟媳辛苦了。然后不可如此辛苦。女子最是熬不得夜的。”

林氏感激的看向慕容舒,“若是没有王妃的提拔,弟媳断然不会想那么透彻。也许今日还在床榻前抹着眼泪呢。”

慕容舒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执起茶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小口,看向林氏,淡笑道:“弟媳若不是个聪明的,本妃说再多也无用。”今儿个林氏来见她,看来,不单单是来送礼表心意来了。这是在铺垫着如何开口呢。不过,她也早就料到了。

果然,林氏听了她这话后,便是叹了口气,柳眉轻轻的蹙起。“弟媳是不争气的,嫁给夫君一年来,一直都是郭姨娘管事。弟媳凡事都Сhā不上手。如今却让院子里和王府里的下人见了笑话。”这一年来,她在府里面受尽了下人的笑话,因夫君不待见她,她也从未想过从郭姨娘的手中夺权过来,可现在……

原来如此,慕容舒挑了挑眉梢笑道:“向来是五弟不想让弟媳太过劳累。”这林氏虽然是开了窍,可却仍旧没有几分强硬的手段,怕是郭姨娘见到她这两日的变化,为了以防意外便是更防备林氏。

林氏听了慕容舒的话后,泪眼婆娑道:“其实有些话弟媳本不想说,可这一年多来,只有王妃对弟媳好。弟媳这才忍不住了,这一年来,郭姨娘处处克扣的弟媳的月银。弟媳原本并不在意,而且也没有需要银子的地方。但这两日这两日弟媳娘家的大哥喜得嫡子,弟媳想要送个厚礼。可手中却没有现银,本想着这一年来,郭姨娘扣下了弟媳不少银子,弟媳想讨要,可郭姨娘却称银子并未克扣下。”

林氏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尽是难看之­色­,她也是没有办法。她是正妻,却一年来受尽小妾的欺压。她小心的看着慕容舒的神­色­,又接着说道:“弟媳想了好久,可仍旧想不出法子。”

原来如此。慕容舒眼眸半眯,这林氏是来求助了。

这时,常秋进来了,她脸上有焦急之­色­,进门之后便走到慕容舒的身边,附耳道:“王爷被二皇子伤了。”

白首不相离第二十七章

“什么?!”慕容舒低呼一声,一早就去上早朝,怎么从朝上回来后,就受了伤?她面­色­沉凝的起了身,看向林氏,沉声道:“请弟媳见谅,本妃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等忙过之后,再去找弟媳叙话。”

话落,她没有等林氏的回应,便立即与常秋回了房间去看宇文默的情况。

林氏怔愣的望着慕容舒离去的方向,心中顿时没了方向,看来王妃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了,那么,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青草担忧的看着林氏,“夫人,接下来该怎么办?老爷还在大牢内,郭姨娘肯定不会给咱们银子的。夫人的嫁妆铺子还在洛城呢,这远水可救不了近火。”本来今日就是来向王妃请招的,希望王妃能够指一条明路,但现在看来,王妃怕是帮不了夫人了。

“咱们回去好好想法子吧。”林氏叹了一声,眼下只有回去再说了。而且,她也不能总有事就来找王妃,时间久了,怕是王妃也会厌烦。

慕容舒回到房间就直接去见了宇文默,却见宇文默坐在床上,可能是因为失血而面­色­发白,慕容舒的目光一下子便落在了宇文默的肩膀上。

她几个箭步朝着他跑了过去。

宇文默见她一脸担忧之­色­,便勾起­唇­角,淡笑道:“我没事。”不过是轻伤,只是这两日怕是行动有些不方便。

“怎么会这样?!”慕容舒坐在床上,手轻轻的碰上了他的肩膀。包着肩膀的白布条已经被血渗透了,看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这哪里是没事!从宫中回到王府,最少也需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伤还在流血,怎么可能没事!

宇文默用着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的拍着慕容舒的手背,安抚的笑道:“在早朝上时与二皇子意见不合,二皇子存了怨气,等下了早朝之后,趁着我不备,便是砍了过来,幸而我当时侧身躲过,只是伤了肩膀。”

“让大夫看过没有?我让人去请赵五公子过来。现在还在流血,若是不好好处理,容易感染。影响复原。”慕容舒现在眼中只有宇文默受伤的胳膊,眼下只想让宇文默尽快好起来,便拧着眉不断的问道。

“放心,血早就止住了。只是包扎时没有缠的太厚。想不到这也能瞒过你,看来,朝廷里那些人也不会有疑心。这个伤不必好的太快。”宇文默看着慕容舒,轻柔的说道。

听言,慕容舒心一动,眨了眨眼睛,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莫非……

再看宇文默,他对她点了点头。“正如你想的那样,这些日子我不上朝为好。”如今朝廷上诡异莫测,唯有旁观,才能掌握全局。

“可那二皇子未免单子太大,竟敢伤你。”慕容舒眼中冷光四溢,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同母所生。怕是早就对宇文默不满,往日没有行动,近日来却是在朝堂上处处与宇文默作对,如今竟然还敢行凶!

闻言,宇文默也是黑眸闪过一道冷光,“近日二皇子和三皇子倒是很张扬跋扈,渐渐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我不管他们将谁不放在眼中,如今是二皇子伤的你,断然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这事儿是发生在大殿外,皇上是如何解决此事的?”慕容舒一看宇文默肩膀上的伤,就心愤不平。她的男人何时轮到被人来伤了?!二皇子将她的男人当成了什么?可以任意砍杀?!如今想来,虽说宇文默武功很高,当时是故意没有躲开,只是伤及了肩膀,若当时宇文默没有想太多,根本没有防备,岂不是被二皇子要了­性­命?!虽说,宇文默通过此举,能够将与二皇子和三皇子联手的那个人揪出来,但,没有什么比宇文默的安全更重要的!想到这里,慕容舒眼中冷光更甚。

“皇上将二皇子关入了大牢。当时的情况百官也是不知所措。而皇帝似乎染了病,没有多少的­精­神管这件事,便将此事暂时放下了。不过,当我包扎好伤口离开皇宫时,已经有人行动了,去皇上榻前为二皇子求情。”宇文默声音渐冷道。如今皇上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让他失望。如此下来,先不论他的生死,就是大华国也会被渐渐昏庸的皇帝所拖累。他必须等一个恰当的时机,让宇文皓无路可走之时,让宇文皓必须做出选择之时,他在给予最后重重的一击。

慕容舒紧皱起眉,眼中横线寒光,她咬着牙道:“想这么完事了?我可不允。默,你好好休息。我需要去敲敲宫门前的那座大鼓!给我夫君求一个公道!那二皇子别想此事不了了之!”若想讨公道,就必须现在立即动身。绝对不能给那些人一丝机会!宇文默这个伤绝对不能白受。

说罢,她立即站起了身。

见状,宇文吗抓住她的手,柔声叮嘱道:“一切小心。我让马护卫与你一同前去。”公道的确要及时取,她聪明的无需他多说什么,便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愧是爱慕一生的女子。

宇文默不知道的是,慕容舒之所以如此气愤的想要立即去讨公道,其实大部分的原意是那二皇子瞎了眼睛伤了她的男人。至于这其中的­阴­谋,她不过没有放在眼中。

“恩。”慕容舒点了点头。转过身出了屋,便让红绫为她更了衣,随后立即坐上了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宫门前。

慕容舒下了马车,遥望着宫门前左侧的大鼓。

早在大华国开国皇帝之时,就为了百姓特意设定了此鼓。此鼓的意义在于,如若百姓遇到了贪官不理官司,百姓投诉无门,便可来此击鼓。虽说此举在开国皇帝之时,十分受百姓推崇,并且认为开国皇帝是个明君,竟如此为百姓着想。可这贪官却是无法也杜绝不了的,也没有几个百姓在受了冤屈后,能够来到京城,并且来到这个大鼓面前!更别说去敲响它。

远远看去,那大鼓已经褪了­色­,甚至是蒙了灰尘。

那守在宫门前的侍卫发现了她。刚开始不知道她的身份便前来询问。慕容舒淡定的将令牌拿出。那侍卫立即半跪于地,恭敬地呼道:“卑职见过南阳王妃。”

慕容舒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后,便沉声道:“请你去进宫禀报皇上,本王妃击鼓鸣冤!”

那侍卫闻言,目瞪口呆的看向慕容舒,好似没有听懂慕容舒的话似的,惊讶无比。他自从守在宫门前,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来击鼓过,毕竟击鼓若是申冤不成,就会引来杀身之祸。而今来击鼓的竟然是南阳王妃!忽然这个侍卫想起了,今儿个从宫里面传来的消息,南阳王被二皇子砍伤了!莫非是为此事?!

慕容舒没有去看那侍卫的面­色­,而是直接走向那大鼓的方向。

“王妃,您若是有什么冤屈尽可入宫面圣说明,这鼓……”那护卫见慕容舒为了南阳王而不顾自身­性­命,亲自去鸣鼓,不免有些震撼到了,便好心的提醒道。

可慕容舒去意已决,等他话音落下,慕容舒已经走到了大鼓面前,两手拿着鼓­棒­毫不犹豫重重的敲响。

许久未敲响的大鼓砰砰一阵阵轰轰作响,鼓声闷闷的,可却在耳旁震响,直达宫内。宫门口的多名侍卫都不可思议的看向慕容舒,同时也是震惊的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鸣冤鼓百年来从无人敲响。如今却从一名女子的手中敲响,而这名女子还是身份尊贵的南阳王妃!

那名侍卫从惊呆中回过神来,立即看了一眼慕容舒后就跑进了宫里去向皇上禀报去了。

慕容舒敲鼓极有节奏,若是仔细听,却听出来不一样了。这不是打仗时需要的那种激昂的鼓点,也不是宫中舞姬跳舞时那具有挑逗­性­的鼓点。而是一阵阵缠绵悱恻的调调。任谁也是无法想到,慕容舒此时脑海中正想着那首《明月几时有》,这手上的鼓­棒­由着脑海里的节奏而敲。她­唇­角微勾,不得不说,大华国开朝皇帝当初的确是要为百姓谋福祉的,这鼓是好鼓。因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却能打出轰隆隆的声音!古代人口少,房屋少,四处环绕的都是山,回响也声声震撼。

城中百姓听闻了声响,都是一阵。初时不知此省为何。结果上了年纪的人便指着皇宫的方向,声音颤抖而激动的说道:“那是宫门前的鸣冤鼓响了!”

百姓们一听,立即蜂拥跑向皇宫。百年未敲响的鸣冤鼓究竟是被何人敲响的?而且,为何鸣冤?!

而宫中的宫人们听见了鼓声后,都是一震。同样不解。可宫里面传递消息是最快的,很快宫内上下都知道了,是鸣冤鼓响了!而敲鼓的人是南阳王妃!公众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今儿个早朝南阳王受伤一事,所以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这南阳王妃可是好胆量!

皇帝的寝宫内,皇帝睡眼朦胧的质问着在帘帐外守着的宫女,“是何人敲鼓?!”竟扰他安眠。

宫女战战兢兢的回道:“据说是南阳王妃击鼓。”

“南阳王妃?怎是她敲鼓?胡闹!去,制止南阳王妃敲鼓,如若南阳王妃有何事大可来见朕!”皇上闻言,怒喝一声。

躺在他身侧的是华妃,二人刚才颠龙倒凤了一番,这华妃虽然是有了身孕,可不想让新人争宠,每日喝了不少的安胎药,仍旧大着胆子讨好皇上。更重要的一点是,皇上下了早朝回到寝宫后,见到华妃后,便是忍不住的就欲望直线上升,二人情不自禁男欢女爱。

华妃听说是南阳王妃在外击鼓,当下便拧起了柳眉,柔若无骨的爬到皇上怀中,娇柔的声音说道:“皇上,这南阳王妃怎的去敲鼓了?”

“怕是因为明儿伤了南阳王一事。这南阳王妃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如今伤了南阳王,这是来讨公道了。看来明儿怕是躲不过这事儿了。”皇上起了身,走到帘帐外,让守着的宫女为他更衣。一阵翻云覆雨后,他原本还有些不­精­神,但现在却绝对浑身都是劲儿,­精­神百倍。那二皇子伤了南阳王一事是不能拖下去了。

“皇上……”华妃只是披了一件里衣便走了出来,然后从宫女的手中接过衣服为皇上穿,一边穿,一边说道:“这二皇子也没有其他的心思,不过是一时愤怒。听过二皇子伤了南阳王之后,现在正在大牢里面壁思过呢。二皇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幸而也没有上伤及了南阳王的­性­命,皇上也莫要动怒。依臣妾看来,此事就莫要追究了吧。二皇子知道错了后,以后断然不会再做这等子糊涂事儿了。”华妃柔声劝道。每一句话都是为二皇子宇文明推脱罪责,说的好似小孩儿过家家,于文明伤害的不过就是另一个用泥做的人似的。

皇上听言却皱起了眉,“这次明儿是太过分了,岂能随意伤害南阳王?!爱妃不晓得南阳王妃的­性­子,如今她竟敢去击鼓,就已经说明,她绝对不会让明儿从轻处罚。”

“那南阳王妃不过就是一个王妃,怎么还能左右皇上?!莫非在皇上心目中,二皇子还比不过一个王爷,一个王妃?!况且二皇子已经知道错了。眼下,皇贵妃和三皇子正准备去向南阳王替二皇子请求原谅呢。眼下,皇上若是不通情面,怕是会让皇贵妃和三皇子伤了心。先不论二皇子,就说三皇子近来这般孝顺,事事都为皇上着想。听说三皇子这几日每晚只睡一个时辰。”华妃听了皇上的话后,眼皮一跳,立即颠倒黑白,说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皇上虽说这段时间比以前糊涂了,对宇文默和宇文皓不似以前那般信任,可终究还是没有糊涂到底,他皱着眉摇头回道:“这事儿的确是明儿错了。南阳王伤势严重,这几日朝廷上事情极多,南阳王一伤便是要搁浅了。明儿无论怎样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华妃一听,立即就着急了,不过听见皇上提了一下朝中事情,便立即眼珠子快速转了一圈回道:“皇上,南阳王能够处理的事情,三皇子也能处理啊。况且,皇上不觉得南阳王掌握朝中大事太多了吗?”

……

须臾,慕容舒敲的有些累了后,而她的身后不远处已经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不少百姓。她便放下鼓­棒­,转过身看向围观的百姓,不着痕迹的对红绫递了一记眼神。

红绫心领神会,立即向前走了几步,看向围观的百姓,声泪俱下道:“南阳王今儿个进宫上早朝,在朝堂上与二皇子言语不和两句,就被二皇子在大殿外砍伤了!如今南阳王失血过多,还在昏迷着呢!南阳王妃要为南阳王讨一个公道!”

京城百姓就在京城居住,多少也听说过二皇子的品德。二皇子­性­子冲动,暴怒,不少人吃过他的亏,而且他刚入朝堂不久,竟然就敢伤南阳王,足以说明二皇子此人仗着皇子的身份而张扬跋扈。而南阳王却是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自然在百姓心中,无论事情的是如何开始的,他们第一个感觉便是南阳王伤的不值!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慕容舒见到百姓个个都为宇文默感觉不值,她心中满意。其实这些年来宇文默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百姓对她都是敬重爱戴的。她根本无需说多少话。不过有些戏还是要做的。看了眼满脸是泪的红绫,慕容舒心下佩服,不由得心中也好笑,红绫演技渐长啊!她看向众人,水汪汪的眼眸中含泪,手拿着锦帕在眼角擦拭。

不过一会子,从宫里面跑出一个太监。他在慕容舒面前停下,弓着腰,恭敬地说道:“奴才见过南阳王妃。请南阳王妃跟奴才进宫,皇上要见南阳王妃。”

闻言,慕容舒将锦帕收起,对着太监点头道:“请公公前方带路。”临进宫钱,慕容舒对着围观的百姓福了福身。

百姓一见,个个都喊着:请皇上给南阳王公道!严惩二皇子!”

那太监一听,摸了摸头上的汗。心道:“南阳王有百姓撑腰,而二皇子有皇贵妃和华妃撑腰,看来,这事儿不好解决了。不过,宫里面被二皇子欺压的人也不少,自然都是想要见二皇子受到该受到的惩罚。南阳王怎么说也都是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是真正的为百姓做事儿的。

想到这里,那太监小声的对慕容舒说道:“华妃也在。”

闻言,慕容舒微微一笑,“谢谢公公。”果然,二皇子被关进大牢后,华妃便是有了动作。不过,她现在好奇的是,究竟与华妃有勾结的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若是将此事想的邪恶一些,究竟与华妃有­奸­情的人是谁?!不过,这华妃与二皇子三皇子之间,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可能已经牵扯到了北疆国!一切都只是猜测,其中一部分还是她较为邪恶的猜想,必须要有进一步的证实。

皇上与华妃是在乾清宫的偏殿见了她。

她垂首走入,在房中中间停下,福身施礼:“臣服参见皇上,华妃。”

“起身吧,赐坐。”皇上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听声,慕容舒睫毛微动,前些日子入宫时,皇上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可今儿个却是有些中气不足,不过几个字,竟然说的有气无力。皇上的身体又差了?

华妃瞅着慕容舒姿态优雅清华,样貌清丽脱俗。一入偏殿,便是将她衬托的如普通宫女。心中不免存了嫉妒,同时上次宇文皓一事若不是她和谢元前来搅局,她早就达到了目的。眼下,华妃是越看慕容舒越是心恨。

等她落座后,皇上便开口道:“南阳王妃这次入宫是为何事?!”

听言,慕容舒又起了身,直接便是跪在地上,跪下之时,心中冷笑,皇上不知道是何事?莫非没有听见她敲打的鼓声?!尽管心中冷笑,但她仍旧跪地声泪俱下道:“请皇上给南阳王一个公道!南阳王被二皇子砍伤,虽然暂时没有伤及­性­命,可因失血过多,如今昏迷不醒。臣­妇­是第一次见到南阳王伤的如此重。若是南阳王犯了罪,这施刑之人也万万不会是二皇子。更何况南阳王忠心为皇上,不敢未被皇上的圣旨,从未犯过错。这二皇子却是非不分,砍伤南阳王!此等作为,骇人听闻!让臣­妇­心寒,让百姓心寒!”

她虽未抬头,可也能够感觉到华妃看向她时,那双眼睛已经喷了火。

果然,她话音刚落,这头华妃还未等皇上开口,便是忍不住开了口说道:“索­性­南阳王没有伤及­性­命,若是南阳王妃不放心,让宫中的御医去瞧瞧南阳王的伤势如何?”

“谢华妃关心,南阳王虽然伤势严重,但是在宫中时,已经被太医瞧过了,自然不能再劳烦太医了。如今臣­妇­只想要皇上给南阳王一个公道!”慕容舒低着头,勾着嘴角冷笑。她倒是要看看华妃能露出多少尾巴出来!

皇上叹了口气,“这件事的确是二皇子的错。”

慕容舒眼光一闪,立即抬起头,泪光闪闪的看向皇上,不由一旁华妃的Сhā嘴,她声泪俱下道:“有皇上的这句话,臣­妇­深感欣慰。皇上圣明!请皇上给南阳王公道!”

她步步紧逼,势必让皇上给个说法。皇上原本是不想过重惩罚二皇子的,毕竟华妃也跟着求情,他也相信二皇子能够改过自新。但是眼下这慕容舒击鼓鸣冤,外头肯定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他就是再不愿,也得给个说法,并且,他儿子众多,二皇子本就不受他待见,也就不甚在意,便说道:“南阳王妃放心,朕一定会给南阳王一个说法的。”

“皇上!万万不可。二皇子不过是失手伤了南阳王。况且南阳王并没有伤及­性­命,若是重责,实在是伤皇上与二皇子的父子之情,并让贵妃姐姐伤心啊。”华妃大惊失­色­,惊呼道。

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华妃的慕容舒见到华妃大惊失­色­,顿时眼眸闪动,华妃如此担忧二皇子,在听见二皇子要重罚之时,大惊失­色­,看来二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否则,华妃即使知道二皇子受到重罚也不会如此惊慌。慕容舒有个大胆的猜测,莫非二人之间真的有什么?!

她眉梢微动,看着华妃,一脸诧异之­色­道:“华妃怎么好似十分担心二皇子?”话落,她眼光极为犀利的盯着华妃神­色­之间的变化。

华妃虽然看着似十分镇定,可手却是一抖,恨恨的看向慕容舒,镇定的回道:“二皇子乃皇上的亲子,本宫是担心皇上为此事劳心劳神而已。”

皇上看了一眼华妃,眼中有了一丝狐疑之­色­,不过华妃却看着他泪眼婆娑,他便收起了疑心,再看向慕容舒皱起了眉,他话已经出口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便没有什么耐­性­的对华妃道:“这事儿你莫要管了。来人!传朕的口谕,二皇子大殿前砍伤南阳王,目无王法,本该杖毙,但念及已知错,便杖责五十,贬为庶人。”

“皇上?!”华妃又忍不住惊呼一声。

“皇上圣明!”慕容舒立即跪地谢恩。心中却在冷笑,五十大板?贬为庶人?便宜了那宇文明!不过,今日入宫,也瞧见了甚多,得到了甚多,不枉此行。

她抬眼看向华妃时,华妃正好也看向她。原本华妃还是一脸愤恨之­色­,不过转眼之间,便是笑意盈盈。皇帝看不见之时,她张着嘴无声的说道:“此事不会这么结束。”宇文明说过,他那一刀看下去,宇文默明明可以多开,却只是侧了下身让他砍肩膀。而他当时就想要停下手,但是却来不及,但是他及时收住了力道,宇文默根本不肯能伤太深!

见状,慕容舒神­色­淡定从容。云淡风轻的走了偏殿。

不过,在出了皇宫后,慕容舒坐上马车后,对马护卫吩咐道:“快马回府!”

红绫见慕容舒面­色­沉凝,便问道:“王妃怎么了?皇上不是已经下旨惩罚二皇子吗?”

“皇上是下旨了。但是那几个人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这会子应该去了王府。红绫,到了王府后,你去厨房取些­鸡­血,再拿几张油纸。”

白首不相离第二十八章

回到王府后,就已经听人说皇贵妃与三皇子来了。二人是带着名贵的药材前来,说是探望宇文默的伤情,同时也是替二皇子赔罪。不过此时宇文默正在‘昏迷’,无法见二人。兰玉与常秋二人皆是反应快的,受了慕容舒的嘱托,根本不会让二人进屋探望宇文默。

三皇子与皇贵妃仗着尊贵的身份就想要闯入房中,但兰玉与常秋二人身挡在门前,不允许。

声响闹的大了,三皇子和皇贵妃也苦无办法,便在偏房等候。竟然想要死皮赖脸的等着宇文默清醒。

慕容舒不敢浪费时间,便拿着装­鸡­血的瓷瓶和油纸迅速的回了房间。此时房中宇文默正在静心养神的读书,瞧见她回来后,立即放下书,问道:“如何?”鸣冤鼓敲响,皇上再昏庸也会为自己的名声着想,绝对不会轻饶了宇文明。

“皇上下令将二皇子贬为庶人,并杖责五十。”慕容舒坐在了床上后,一边将油纸和­鸡­血放下,拿着撕好的白布条,仔细的上面说撒着­鸡­血,一边对宇文默说道。

宇文默瞧着她的动作并未问为什么,而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闪了一道冷光,继续问道:“华妃有何表态?”前几日从二皇子­宮­里的一位宫人口中得知宇文明与华妃似乎深夜见过面。也许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不过,也间接得知三皇子与华妃也似乎交往甚密。

慕容舒微微一笑,抬起头含笑的眼睛看向他,凑近他声音压的更低道:“华妃对于二皇子极为在意。具体二人之间是何关系,如今还无法确定。不过,我怀疑的是,这华妃肚子里的究竟是谁的?”别让皇上带了绿帽子。回王府的路上她便想着,皇上如今五十岁,身边女人也有几个,后来被纳入后宫的妃嫔却无一人怀有身孕。独独华妃有了身子,这说明了什么?!

闻言,宇文默眼眸一沉。

“二皇子有勇无谋,三皇子居心叵测,华妃狡诈,三人定是有共同的目标。也许与北疆国有所牵连。眼下,他们已经逐渐露出了尾巴。”慕容舒继续说道。她嘴上说着,手上也没有挺,动作利落的将油纸放置在白布条之间,让­鸡­血不会渗入伤口内。

宇文默挑着眼眉看这慕容舒的动作,这­鸡­血是不是太多了?已经将白布条都染红了。

“他们想要验证王爷是否是重伤,若不给他们看看,怕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慕容舒说着,又将瓷瓶中的­鸡­血倒在了已经包扎好的布条上。然后又看了看宇文默的气­色­,幸而他本身就是失血,面­色­仍旧苍白。看上去倒真是身受重伤的样子。

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问道:“华妃在宫中如此张扬,而宇文皓又被皇上渐渐远离,皇后为何半点动作都无?”皇后只有宇文皓一子,而宇文皓的前途事关她日后的尊荣富贵,她至今却无声无息,似乎未免太过懦弱了些。

宇文默冷笑道:“皇后认为皇上不会废了太子,而皇上如今年纪大了喜欢年轻貌美的妃子在皇后眼中也属于正常。等新鲜劲儿过了,皇上自然会清醒。不过,这些日子因着华妃的关系二皇子与三皇子接连被皇上看重,皇后也着急了。但皇后始终都不会相信皇上会废了太子。所以宁愿深居简出,也不会主动去招惹皇上的厌烦。”这也是让人无奈之处,若皇后在后宫中能够帮衬着些,宇文皓与他也不会走的太过困难。更重要的一点是,宇文皓也极为重孝道,不忍对皇上出手。这也是为何现在只能等机会出手反抗的原因。

慕容舒叹息一声,原来如此。如今只能希望皇上做的不要太过分,又或者是皇后能够反省过来,一味的不反击,只会让自己后悔。

“王妃,皇贵妃与三皇子知晓王妃已经从宫中回来了,现在要王妃去见他们。”门外传来了丫鬟有些无奈的声音。这皇贵妃与三皇子气势凌人,若不是因为王爷受了伤,怕是要将南阳王府当做自个儿的地方了。

闻言,慕容舒轻皱了眉,对宇文默小声道:“一会子请配合些,大不了就当做乌鸦在嚎。咱们依然山云不动。只管着看一群群乌鸦唱大戏。”说着,她便是调皮的对宇文默眨了眨眼睛。

宇文默忍不住轻笑,索­性­他向来笑都只是淡淡的,并未常怀大笑,否则这伤口可就爆开了。看着她­精­灵古怪的小样子,他轻摇头,“调皮!就依你之言。”

慕容舒仔细的为他盖了被子,刚刚好将他受伤的肩膀露了出来,包扎着肩膀的白布条已经被­鸡­血染的不成了样子,看上去还真有几分触目惊心。慕容舒出门时,看见房中燃着的熏香,立即吩咐红绫熄灭。

皇贵妃和三皇子宇文袭正因为宇文明的获罪而心存不快,甚至是对宇文默存了恨意。此时,他们也不知道这宇文默究竟是真的快不行了,还是假的不行了。得知慕容舒已经从宫中回来后,这会子便是要见见慕容舒了。

这南阳王妃还算是个有眼力的,并没有让他们多等,马上就过来了。

三皇子没有见过慕容舒,所以再见到慕容舒时,一下就愣住了。

此女,娥眉星眼,胆鼻朱­唇­,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然是一个如此绝­色­丽人!三皇子心里头颇不是滋味,这宇文默太过好命,竟然有如此美貌天仙的王妃。而且还是个重轻易的,知晓宇文默被宇文明砍伤后,立即入宫为宇文默取得公道。如今再看,她行为举止清雅淡定从容,不愧是名门闺秀。一时之间他便是看傻了眼。

皇贵妃以前在北陵王府时,是一个姨娘,自然没有那个身份见到慕容舒,如今看到慕容舒也是愣了一下。但她也算见惯美女的人,当今皇后在年轻时,容貌也是无人能及。侧头间看见宇文袭看傻了眼,她立即轻咳了一声。

慕容舒一路走了过去,仿佛没有看见宇文袭的失态,皇贵妃的小动作。她在二人面前停下,行礼道:“臣­妇­见过皇贵妃,三皇子。”

二人闻言,假惺惺的同声道:“南阳王妃不必如此多礼。”

慕容舒起了身,便是坐于一旁。随后目光平静无澜的看着二人,道:“南阳王失血过多,正昏迷,请皇贵妃和三皇子见谅,南阳王不能亲自前来相见叙话。”她也是第一次见皇贵妃和三皇子。闻名已久,却没想到,皇贵妃样貌并不美眼,也可以说长的小家碧玉,大概三十多岁的,保养的没有皇后好,更没有皇后的雍容高贵气质,只是眼中多了几抹算计和­精­明。

另外的三皇子宇文袭,样貌与宇文皓有三分相似,却不如宇文皓样貌惊为天人。但也算得上是英俊,毕竟也有高高的鼻梁。

“是二皇子冲动了,二皇子­性­子易冲动,做事从来不想后果,如今却伤了南阳王。幸而没有伤及南阳王的­性­命,否则本宫将自责不已。如今南阳王伤势可有好转?”皇贵妃抹了两把眼泪,十分关心的问道。她来南阳王府之时,就听华妃说过,南阳王妃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若是不小心应对,难免会被倒打一耙。

“不如让本宫瞧瞧南阳王?如此一来,本宫与母妃才得以安心。”宇文袭视线仍旧焦在慕容舒的身上,眼神中的放肆之意虽然并不明显,不过他出口还算谦和。

闻言,慕容舒沉沉的叹了口气道:“南阳王失血过多,如今躺在床上,即使三皇子前去探望,南阳王怕是也无法转醒。这样一来岂不是失礼于三皇子了?三皇子的心意臣服心领了。”

皇贵妃转眼眼中就又有了泫然欲泣的泪珠,还一颗颗的滚落了下来,“南阳王妃是在怪本宫管教不当吗?”

“怎会,二皇子如今已经受到了该得到的惩罚,臣­妇­哪里敢怪罪皇贵妃?若是只有三皇子探望南阳王才得以安心的话,臣­妇­答应就可。”慕容舒眉梢微动,眼底漾起寒光。

皇贵妃忽感空气冷凝,她仔细又看了看慕容舒,却只看见慕容舒眼中温润春风的笑容,不见半丝让人胆寒的冷意。莫非是她看错了?不过,慕容舒如此爽快的应允,倒是让她和宇文袭意外了。毕竟他们二人来南阳王府之前,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应对,今儿个是无论如何都要见宇文默了!想不到,竟然如此不费劲!

他们怎么想到,慕容舒不过是不想与他们浪费时间,能应付着他们尽快离开,便应付着。

宇文袭不解的看向慕容舒,莫非是二哥估算失误?宇文默果真伤的很重?!若非如此,慕容舒怎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否则一旦谎言揭穿,宇文默可涉嫌欺君之罪!

“既然如此,就劳烦南阳王妃了。”宇文袭起了身后,对慕容舒颇为有礼的说道。

见状,慕容舒心中渐感不妙。这宇文袭深藏不露,绝对是个对手。这时,慕容舒心思快速的转动着,宇文明明显是个莽夫,而华妃最开始所见,也不过是个有小聪明的女子,前些日子宇文皓被陷害轻薄华妃一事,设计­阴­谋环环相扣。她原本以为他们是想要要宇文皓的­性­命!但如今想来,却心神一震,那环环相扣的­阴­谋哪里是要宇文皓的­性­命!而是一开始便是让宇文皓在皇上的心目中渐渐的不受到重视,渐渐到最后被废去皇位!

如此想来,宇文袭绝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因为懂得循序渐进的人,绝对不是个小白!

她不动声­色­的起身,对皇贵妃行了礼,“请皇贵妃稍等片刻。”

慕容舒前脚走出了偏房,三皇子距离慕容舒五步之远跟着走了出去。

偏房与正房距离并不远,只有一个拐弯的走廊而已。宇文袭不由自主的望着慕容舒的背影略微失神,以前就听说了慕容舒的美貌与沈家三女齐名,只是一直没有见过,所以并不知道是否传言属实,如今看着慕容舒的背影,秀雅多姿。而且此女不仅有美貌,更有才名。那段时间面对西域和南疆公主时,她显示出了超凡的镇定与机警。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

一路上,慕容舒感觉一道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这点令她厌恶不已。幸而,很快便是到了正房。

宇文袭也适当了受了视线。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瞧瞧宇文默的情形!莫要让二哥背了黑锅。

刚入房间,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隐约之中也有着某种淡淡的熏香味。宇文袭轻皱着眉走了进来。

也随着慕容舒进了内间,来到屏风前,还未走到床边,便是看见了宇文默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肩膀上的血­色­布条格外的刺眼。他眼眸闪了闪,竟然真的伤的如此重!

他原本也是存着怀疑的,他心知二哥是怎样的莽撞,这一次怕也是他估算失误。

慕容舒背着宇文袭站着,轻轻的叹息一声,“王爷伤的如此重,还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

“南阳王妃请放心,南阳王自小便是习武,身子健壮,很快就会复原。”宇文袭轻声安慰着。想不到这个女子还是如此重情之人。

既然见证了宇文默身上重伤是事实,宇文袭也就不多待,便转过身走了出去。

在宇文袭出去的刹那,宇文默睁开了双眼,对着慕容舒绽放了八颗洁白牙齿完美的微笑。

慕容舒也伸手摆了个ok的手势。宇文默眨了眨眼,露出了不解。而慕容舒则心情甚好的转身走了出去。

又回到了偏房,但皇贵妃见到了宇文袭后,立即起了身,神情焦急。宇文袭对她摇了摇头。皇贵妃顿时面­色­奇差,又缓缓坐下。

未等慕容舒开口,皇贵妃便是有起了身,语气有些不善道:“看过南阳王本宫心已安,这会子时候不早了,本宫也需回宫了。”如今明儿被贬为庶人,净身离开皇宫,同时又是被杖责,身上毫无分文,她必须尽快回宫张罗张罗。

慕容舒嘴角微勾,笑容清雅,“既然皇贵妃宫中还有事,臣­妇­便恭送皇贵妃。”

宇文袭自从回到偏房后,就一直沉默。离开时,也没有与慕容舒说些什么。等他走出南阳王府回到皇宫时,才恍然顿悟,这是中了计!可为时已晚,刚从南阳王府出来,若是再回去就不会如此轻易了!只是,想不到那个女人动作倒是挺快,也难怪当他走入那房间时,感觉有些说不出怪异。如今之计,唯有让二哥在外面吃些苦头吧。

与此同时,南阳王府中,慕容舒正亲自给宇文默换药。

场面温馨而愉悦。

“三皇子向来多疑,今儿个暂且能够瞒过他,不过没有多久他便会发现被骗了。只是,如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宇文默轻皱着两道浓如墨的眉,轻声说道。慕容舒处理伤口的手法还不算熟练。虽然比之前他受伤时手法要温柔的多,但还是会不经意间碰到伤口。虽然伤口并不深,可也留了不少血,手指碰上翻开的­肉­,还是会疼痛难忍。

慕容舒小心翼翼的包扎,就怕碰到伤口,全神贯注。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出了薄汗。听了宇文默的话后,慕容舒淡笑道:“就算后悔也无用。他错失了这次机会,可就没有机会来验证了。只是,三皇子的沉着冷静,心思深沉让我很意外。”能够隐忍到最近才有所动作,就说明三皇子绝对是在耐心等待机会。而这个机会,怕就是华妃!

上好了药,她去了­干­净的布条轻轻的为他包扎。这包扎技术也是得到了提升,几下便是利落的包扎好了。

“呵呵,舒儿,这些事情我心中已经有数。你无需太过担忧。我并不想你日日担忧。”宇文默抬起没受伤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慕容舒墨黑柔滑如绸缎的长发,柔声道。

慕容舒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他不想让她担忧。所以很多事情不会与她说,省的她太过担忧。而她也并不像逼迫他强说。只是希望,与他能够同进退。到关键时刻,能够协助他。

自从宇文默受伤,宇文明贬为庶民后,朝中官员在第二日便开始络绎不绝的送名贵药材。这朝廷官员,大多都是见风使舵的,前些日子见宇文默受到皇上冷落排挤后,如今皇上为了宇文默惩治了二皇子,官员们便以为以为宇文默东风再起,便又蜂拥而来。

至于王府里面的人,宇文鑫也送了名贵药材。至于宇文庆和宇文毅二人,现在还在大牢待着呢。没什么风雨。

一连几日,王府算是平静。赵初为了惹人闲话便是在孤家寡人的谢元府中居住。而谢元也并非真正的孤家寡人,府中有几名娇妾。两人偶而会来王府,一座便是一下午。

谢元这厮是个记仇的。自从有了咸菜之仇后。只要他来,便是认准了待上几个时辰,混上一顿丰盛的饭菜才离开。

通常慕容舒心里头不舒服便与他斗一斗嘴皮子上的功夫。通常谢元告败,但却越败越勇,这厮纯属就是来找抽的!

至于赵初,则是一直含笑看着二人。偶尔慕容舒看见他时,便是有些内疚。不过所幸,大家都不是什么侨情的人。说了是朋友,自然就是君子坦荡荡。

这一日,宇文默午睡,慕容舒则是在轩儿的房中,看着轩儿入睡。等轩儿入睡后,才从轩儿的房中走出。

“王大人派人回话了,说是王妃如今身子痊愈了,他也就不担心小少爷了。”红绫沉声说道。

慕容舒点了点头,“恩。”刚回来时,便是得知了宇文默已经松了书信让王大人前来带走轩儿。前几日便是让人再次送了书信过去,就怕王大人因为担忧轩儿就前来京城。想不到王大人如此深明大义,看过她亲笔写的信件后,便是让轩儿继续留在南阳王府。原本她还担忧着南阳王府近日来的传闻会让王大人拒绝。现在得到了回复,她便是放了心。

红绫小声说道:“王妃不知,这几日馨园那边可是出了不少事情。”她在王府里面的人缘极好,那些丫头们很喜欢跟她说些王府里面发生的事情,虽然都是小事情,可也让红绫能够在其中得到不少消息。

闻言,慕容舒淡淡的应道:“哦?何事?”几日来她一直照顾着宇文默的伤势,没有顾及太多。不过,红绫提起了馨园,她倒是想起了林氏,前几日来找她是为了从郭姨娘手中夺权一事,当时她心中只有宇文默受伤一事,便是没有想太多。

“郭姨娘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这两日便是见人就哭诉五夫人欺负了她。说是衬着五老爷不在,五夫人就想要迫害她。其实奴婢看五夫人怎么也不像是郭姨娘口中的那般啊?况且这馨园里可都是郭姨娘管事呢?奴婢还听人说,五夫人娘家有喜事儿,而五夫人身上没有银子,便是想要从郭姨娘那里拿账房的钥匙,想要拿些银两。但郭姨娘并未应允。”红绫徐徐说来。话语中,多少有她的主观意识。她刚回王府时,又一次去大厨房交代些事情,正好撞上了郭姨娘,郭姨娘当时就对她品头论足,说了些难听的话。后得知她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后,就立即变了态度。

扫了眼红绫的神­色­,慕容舒心中好笑,红绫在大厨房被郭姨娘奚落的事情她也知道。只是,红绫这人也是个嫉恶如仇的。忽又想起林氏,郭姨娘这两三日闹腾的如此厉害,怕也是林氏用了过激的法子了。

“呵呵,这会子王爷应该午睡醒来了,咱们去看看吧。”慕容舒伸了伸腰,说道。其他房里的事情,她能少管就少管。而林氏这事儿也不好弄。郭姨娘是个泼辣的,更何况郭姨娘与周氏还关系密切。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宇文默的伤口愈合。同时瞧着宫中的那几个人的动静。

不过,当慕容舒刚走到房门前时,身后就见林氏,周氏,郭姨娘三人气势冲冲前来。

之所以说是气势冲冲,而是,郭姨娘那是满脸的泪痕,一身衣服脏乱不已。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而林氏则面­色­黑青,眼中也隐有泪水。再看周氏一边追着郭姨娘,一边喊着:“郭姨娘,莫要被气愤冲昏了头,五夫人也是为了你好。”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边的林氏则满脸怒愤之­色­的看向林氏。

白首不相离第二十九章

林氏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郭姨娘会这般,这一路走来,让多少人看着都是她在欺负她!而周氏还时不时的说些什么,更是让四周的人对她指手画脚。可谁又知道,郭姨娘惯会如此。林氏越想越委屈,她一个正妻却要被一个姨娘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甚至还算计她。想到这里,眼眶里那倔强的眼泪一下便是流了出来。

而郭姨娘似乎没有瞧见林氏仇恨的目光,依然委屈万分,瞧着已经到了慕容舒的跟前,立即跪在地上,身子因着大哭而战栗,“请王妃给奴婢做主啊。”

周氏这会子瞧见了慕容舒就在门前站着,颇有点意外,不过也立即就反应过来了,一副无奈的样子看向慕容舒道:“看来是要麻烦王妃了,弟媳是怎么劝她们都不成了。这郭姨娘也是受不得欺负的,想要讨个公道,让府里面的人不闲言碎语了,才来劳烦王妃的。这五弟媳也真是的,平日里看着是个能够大量容人,可这段时间却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对郭姨娘却处处针对了。弟媳想着劝说一番,可五弟媳也没有听进去话,这才来劳烦王妃。”

“王妃,这事儿不是这样的,弟媳不过是想要拿馨园账房的钥匙,而郭姨娘百般推脱,愣是不交出来。今儿个弟媳去了大牢见了夫君,夫君已经同意将钥匙交由弟媳掌管。但郭姨娘始终不同意。弟媳不过是说了些重话,郭姨娘便是哭嚷嚷着要来王妃这寻公道。弟媳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林氏也一同跪下,委屈万分的说道。虽说她用了些不太光明的法子,让宇文毅同意了将钥匙重新交给她。但她是正房,掌管钥匙又有何错?!

郭姨娘和周氏纷纷感到意外,这几日林氏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倒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在人面前也不胆怯了,若是以前,肯定不是如此,她定会卑微的任别人随便说。

慕容舒一旁冷眼旁观者三人,眼皮一跳一跳的。这几人还真是不安分,才几日的时间,又闹事。看来这古代的男人在坐享齐人之福的时候,怕也是苦不堪言。她看了眼林氏,与以前不同的是,林氏如今敢抬头用着凶狠的目光看着郭姨娘。而郭姨娘今儿个算作是十分狼狈了,一身艳粉­色­衣服被弄得凌乱不堪,脸上的浓妆也被泪水给冲成了大花脸,此时俨然一副小媳­妇­受欺负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至于周氏,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个看戏的,也是个搅浑水的。

快速的看了几人的神­色­后,慕容舒扫了眼房间,这时候也不知道宇文默是否醒了,不过就算是没醒,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怕也是给吵醒了。

“回禀王妃,夫君入狱之前,将钥匙交给奴婢保管,奴婢尽心尽责,不敢有丝毫倦怠,万不敢出半点差错。而五夫人却想要拿走钥匙,如此一来,奴婢与夫君如何交代?况且,五夫人自从嫁给夫君后,就从来没有管过钥匙,这夫君不在,若是奴婢斗胆将钥匙给了五夫人,出了差错,夫君回来后,一定会对奴婢指责。奴婢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因为不想要让夫君失望,所以才会在言语上与五夫人有些不敬之意。但是,五夫人却出手打了奴婢。五夫人贵为正房,打骂奴婢实属正常,可奴婢却不能将钥匙给五夫人,请王妃给做个主啊。”郭姨娘绘声绘­色­的说着,一张娇艳的美颜楚楚可怜,若是让男人看见,定会为此神魂颠倒。可惜慕容舒是个女人,并非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郭姨娘心里打了个如意算盘,王府里的事情都是王妃做主,如若王妃开口说钥匙还让她保管,那么,就算是宇文毅回来了,她仍旧不怕林氏会抢了她的权。笑话,如今她拿着钥匙,吃喝不愁,还能给娘家拿银子补贴。若是让林氏拿回钥匙,她的日子哪能好过。毕竟一个姨娘每个月的月银不多,根本不够她的花销。

另一头周氏心理面有也是有自己的打算,郭姨娘拿钥匙,她也是得了不少好处。林氏太过小气,她若是想要好处,也是白如做梦,所以左右衡量,她自然要帮衬着郭姨娘。

林氏也十分委屈,这郭姨娘一张嘴能将死的说成活的,明明是口不择言的辱骂于她,她气愤之余忍无可忍的挥了一耳光,却从郭姨娘的口中而出,她成了恶婆娘,专门欺负人。而郭姨娘却成了个受人欺负的小媳­妇­,甚至是个能够顾及周全的。林氏险些被气得吐血。

红绫跟着慕容舒后面,也看了眼下这一出好戏。为王妃报不平,这自个儿院子里的事情怎么总是来劳烦王妃?况且,当王妃看不穿她们的小把戏?这究竟孰是孰非,谁对谁错,也说不出什么来。

“本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不过就是个意见不合而产生的矛盾。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的府里面的人都知道了,就算是有人在背后议论,也是你们自个儿将动静闹的太大。都起来吧,跪着说话也不是个事儿。红绫让人准备些茶水送去偏房。三弟媳,五弟媳,郭姨娘,去偏房说着吧。”慕容舒虽然不想Сhā手管这么多,但这人都上门了,不管也得管。

青草立即扶起了林氏,那头周氏也扶起了郭姨娘。慕容舒淡扫了一眼周氏。这个周氏与宇文鑫一样,皆不是省油的灯。

到了偏房,慕容舒不吱声,只是吃着茶。

几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儿,郭姨娘看了看周氏,心中满是不解。上次林氏态度卑微,楚楚可怜,能够让王妃帮着说话。如今,她受了林氏的欺负,已经将自己弄的够狼狈了,可这王妃的态度怎么不明朗,看不清呢?

她纳闷的同时,周氏也是跟着纳闷,心里发突。还想起了宇文鑫的嘱咐,莫要与王妃直面冲突,自个儿的小伎俩肯定会被王妃看穿。

林氏倒不是十分担心,这会子冷静下来了,也就镇定了几分。这事儿她并没有错。而王妃明辨是非,定不会被郭姨娘骗了。

眼下三人都是看着慕容舒,等慕容舒开口。

慕容舒抬起头,目光平稳的一一瞧了她们,随后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说道:“本妃刚从你们的口中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就是钥匙该归谁管吗?”

“是是是。”郭姨娘立即称是。

“王妃这几日一直照顾着王爷,怕是不知道,这事儿已经闹腾好几天了。始终都没有个说法。弟媳还是个嘴笨的,没有啥主意,王妃向来都是处事公道,这事儿王妃肯定能够处理的极好。”周氏也扯着嘴角,笑容因为紧张而有些展不开,看上去倒是有了几分假意。

话说的是漂亮,贬低了自己抬高了慕容舒,这事儿非要让慕容舒管定了。

慕容舒自然知道她们将自己摆在了什么地方,便心中冷笑。她又看向林氏,问道:“五弟媳可有话说?”

林氏咬了咬­唇­,看了眼慕容舒的神­色­,低着头回道:“弟媳是正房,这钥匙理应由弟媳掌管。而且今儿个上午弟媳去了大牢看望夫君,夫君已经同意让弟媳掌管钥匙。”

“既然如此,郭姨娘为何不将钥匙交出?!”慕容舒又对郭姨娘说道。

郭姨娘在来梅园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措辞,眼下也没慌张,大大方方的回道:“奴婢不是不想将钥匙交给五夫人。只是五夫人想要要回钥匙的原因却是想要那银子贴补娘家。夫君不在,奴婢自然不敢将要是交给五夫人。

果然是做了准备,将过错一两句话就转移到了林氏的身上,慕容舒眉梢微挑。

红绫听言,不屑的笑了。府里面的丫头婆子们,大多知道郭姨娘拿着钥匙,那银子可是没少拿,贴补娘家最多的也是郭姨娘。听说郭姨娘家原本只是个小户,父母皆是农民,兄长为酒楼做工。后郭姨娘嫁给五老爷为妾之后,这娘家在村子里盖了大房子,就连她的兄长也是纳了一房小妾。如今却说林氏贴补娘家有些可笑,毕竟林氏家虽然并非是高门大户,可也是书快电子书论坛,家中怎么可能会缺了这些银子?

林氏一听,也是气的差点喘不上气来,不过却愣是压住了心口的气,对慕容舒心平气和的说道:“弟媳并非拿银子补贴娘家,说实话,弟媳的娘家也不缺这些银子,更何况弟媳是带了两个铺子的嫁妆出嫁的,奈何那那两家铺子不在京城,弟媳也无法拿银子。娘家有了喜事,弟媳是想要送上厚礼,如此才不能丢了夫君和弟媳的颜面。”

“既然是给娘家人送礼,这弟媳你也不该拿账房里的银子啊?每个月弟媳你的月银不也是很多了吗?”周氏适当的又添了一句。

郭姨娘嘴角现一丝嘲讽的冷笑,林氏就算是现在想明白了,想要改变,也跟她无法争。

周氏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林氏便是看向郭姨娘,咬牙切齿道:“这一年多来,郭姨娘从未扣下月银的大半。弟媳原本不说,是因为伤了和气。”

“五夫人!你怎可诬陷奴婢?!天地可鉴,奴婢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缺德的事情,五夫人的月银,每个月奴婢可是一分不少的让下人给五夫人送去的。如今五夫人这般诬蔑奴婢,却让奴婢如何接受?!”郭姨娘顿时泪如雨下,脏污的脸上又现出两道泪痕。哭时身子颤抖,并伸手颤抖的指着林氏。

二人各执一词,究竟孰是孰非,慕容舒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喜恶来分辨。不过这郭姨娘哭声嗲的实在让人心烦,便挥了挥手,“别动不动就跪的,本妃看着眼晕。”

郭姨娘闻言,立即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一个说是月银给了一半,一个说是月银全给了。本妃不是火眼金睛,说不准你们谁说的是真的。既然如此,本妃就查一查吧。”慕容舒徐徐的说道。目光同样锐利的看着林氏和郭姨娘。

“是。”林氏立即应道。

郭姨娘原本还有些犹豫,不过也立即应了下来:“奴婢身子正不怕影子歪。”

“郭姨娘,你和五弟媳每个月月银分别是多少?”慕容舒轻声问道。

“奴婢每月是二十两月银。五夫人是四十八两。”郭姨娘如实以告。这正妻与妾的待遇完全两个样。

林氏也应道:“的确如此。”

慕容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郭姨娘,你娘家人现在可好?”

郭姨娘一愣,怎么又忽然提到她娘家人上去了?不过也没有想太多,如实回道:“劳王妃挂心了,奴婢的娘家如今日子过的尚可。父母身子康健,兄长也娶妻了。”她回完话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硬是说不出来。

周氏和林氏有些糊涂,不是说月银真假一事吗?怎么忽然有牵扯到郭姨娘娘家了?

“呵呵,那真是不错。”慕容舒温和的笑道。接着拿起了茶盏抿了一小口。

“是,虽说奴婢的娘家是在村子中,可如今生活也富足了,日子也逐渐好起来了。”郭姨娘见慕容舒笑的温和,立即心下一松,便是笑着回话。

慕容舒黑眸一闪,“听说郭姨娘以前娘家家境并不好,在村子中是承包了他人的几亩地,收成好的时候还可存下几两银子,若是收成不好了,还会赔本。如今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还在村子中盖起了大房子,甚至是郭姨娘的兄长如今也有一妻一妾。在村子中俨然是第一富了。”

郭姨娘顿时圆瞪双目看向慕容舒,心里直打突突。虽然慕容舒说的这些事儿都是众所周知的,可慕容舒怎么会这时候说起这些?

周氏见过姜氏是如何败在慕容舒手中的,便知道情况不妙,立即起身跟慕容舒说道:“忽然想起弟媳还有些事儿没做。还有三日便是王妃的生辰,弟媳必须时刻盯着,不能出任何差错。这会子也该去看看了。”

慕容舒哪里不知道周氏的心思,这周氏眼力倒是不错,知道此时不宜继续留下。慕容舒也懒得为难她,便挥了挥手:“四弟媳有事儿就走吧。”

郭姨娘看着周氏离开,心中慌乱不已。这周氏可是她拉过来帮她的,眼下,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了?这个周氏就是见钱眼开!拿了银子却不办事儿。若是姜氏在这里,必定又会是另外一番情景。

“郭姨娘怎么失神了?!”慕容舒冷声问道。等了一会子郭姨娘也未开口,只是看着门口的地方发呆。

不过,郭姨娘这愣了一会儿也不是白愣的,宅斗了一年多,而且她心思转的快,也大概猜到了慕容舒想要问的是什么,便小心翼翼的回道:“多亏老爷帮着,奴婢才能让娘家人过的好些。”这一句话便是将所有的功劳放到了宇文毅的身上。

林氏更是咬牙切齿。

青草一旁替林氏不值,郭姨娘满口胡话,五老爷一个爷们怎么可能管这些事情?!所有的银子还不是郭姨娘从府里面的开支中贪墨下来的?甚至其中还有五夫人每个月一半的月银呢!

“五弟果真是个­性­情中人,郭姨娘至纯至孝的确让人感动。这娘家人过好了,也是给你们男人长脸面。本妃听说郭姨娘房中有很多奇珍异宝?这郭姨娘身上的衣服,可是今年的新款面料?!上面的绣花也极为­精­致,莫非是京城第一绣娘所制?只不过是有些可惜了,这么好的衣服竟然破损了。”慕容舒微笑问道。目光轻轻的撇了一眼郭姨娘一身艳粉的衣服。

“奴婢房里的那些东西不过都是小玩物,上不得台面的。这身衣服的确是今年的新款,不过破损了,怕是也修补不了了。”郭姨娘有些得意道。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听说京城中只有三件,其他两件都被宫里面的娘娘们买走了,剩下的这一件正好被她买了。不过,却有些可惜了。事出突然,她也未能顾及,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心疼。当下,对林氏更是恨之入骨。

林氏看着郭姨娘的衣服出神,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嫁给夫君以后,她从未穿过如此奢华的衣服。这衣服样式新,­色­彩鲜艳,将郭姨娘的三分艳­色­体现的完美之至。也怪不得夫君会对郭姨娘这般宠爱。

慕容舒

21

­唇­边的笑容更显亲和,接着笑道:“想不到五弟竟然对郭姨娘如此用心。”

“是的,夫君待奴婢确实好。奴婢日后一定会更加用心的伺候夫君。”郭姨娘抿­唇­娇笑,话语中仍旧得意之气。如今谁不知道,在夫君的眼中,她才是最重要的。而林氏既上不了台面,又不受夫君待见。

几番对话下来,林氏听着听着,头更低了。郭姨娘得意了。

“五弟媳,你怎么也好好打扮一番?今儿个这一身衣服已经穿了多久了?怎的如此旧?”慕容舒忽然又转过眸子看向林氏,面露厌恶之­色­,冷声问道。

闻言,林氏头更低,看着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她拿出来较好的了,但是因为是做姑娘的时候经常穿的,虽然样子看上去还好,可是颜­色­仔细看着就知道衣服是旧的,且是穿了好久的。她诺声道:“弟媳未有多余的银子买衣料,这衣服穿了两年了。”她也不是个大手大脚之人,所以便没有在这上面费太多的心思。只是与郭姨娘相比,却是整整低了一个头去,如今她是招了王妃的厌烦了,的确是她太过小气了。

郭姨娘知道林氏平日里不怎么打扮,虽然近日里知晓了打扮,但是身上并没有多少的银子,也就打扮的比往日好看上一些。她不屑冷笑的瞥了一眼林氏。就凭林氏着伤不了台面的模样,凭什么跟她斗?!

慕容舒将二人神­色­收入眼中,忽然话锋一转,寒声质问道:“哦?!弟媳是正房,就算是暂时没有嫁妆铺子的银子铺贴,这平日里的月银也够花销了?!怎的还是如此寒酸?!竟然比不得郭姨娘?!”

“王妃,奴婢身上的,还有贴补娘家的银子都是夫君给予的,并非是奴婢贪墨。”郭姨娘听着慕容舒的话,眼皮一跳,立即为自己开解道。

林氏委屈不已,虽然这些日子已经改变了不少,可是这长久以来被欺压,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全改得了的?刚才慕容舒那一声质问,已经让她无地自容。

郭姨娘以为自己够聪明,反应够快,能够及时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宇文毅身上,便是让慕容舒寻不到她的错处。可谁能想到,慕容舒话锋忽然一转,突然厉喝一声:“五弟真是好大的胆子!感情是没有将本妃的话记在心中!竟敢宠妾灭妻!竟然让正房妻子过的犹如侍妾,而让侍妾如同正妻!今儿个,本妃倒是真正的开了眼界!这等子事儿竟然发生在了本妃的面前!这五弟前些日子因言语冒犯天威,如今竟然有出了这等龌龊事儿!当真是伤了本妃的心!”

郭姨娘心咯噔一下,双腿酸软,面­色­苍白的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连忙对慕容舒磕头恳求道:“请王妃莫要责怪夫君,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贪墨了,而夫君全然不知情。是奴婢克扣了五夫人的月银,请王妃相信,此事绝对与夫君没有任何关系。”怪不得王妃忽然就对她和颜悦­色­了,原来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她们。此事绝对不能牵连到夫君,否则一个宠妾灭妻的行为,足以毁了夫君。而她日后的日子也绝对不好过。为此,她也只能咬着牙承认。

只是她心有不甘,因来之前没有做准备,现在发生的太过突然,等话出口,她也发现有些地方不对。便满头是冷汗的继续说道:“因五夫人往日里总是激怒夫君,夫君这才下令让奴婢将五夫人的月银扣去一半,等五夫人改一改­性­子后,夫君气消了,自然会将那些被扣下的月银还给五夫人的。”

林氏被慕容舒这些举动震惊到了,她目瞪口呆。若是她能有王妃的几分手段,哪里还会让郭姨娘如此放肆。她眼睛闪了闪,知道不该再沉默下去了,便也跪在了慕容舒的面前,姿态柔和道:“也是弟媳的错。往日不知道如何伺候夫君。才惹得夫君生气。不过如今夫君已经原谅了弟媳。并让弟媳掌管钥匙。请王妃莫要责怪夫君。”如今最重要的一点是,莫要让夫君因为后院的这些事情而被牵连。

慕容舒揉了揉太阳|­茓­,感觉太阳|­茓­有些疼痛。这两个女人平日里斗的厉害,到了关键时刻,却要护着那个始作俑者宇文毅。剩下的事情她懒得管了,既然林氏想要账房的钥匙,就看看她自个儿有多少的本事吧。她冷声道:“罢了,既然此事与五弟没有关系,本妃自然不会追究五弟的不是。不过,你们两个也太不省心了,不过就是一个账房的钥匙而已,也要闹的人尽皆知。就算你们不顾着自己的脸面,也要顾及着五弟的脸面,咱们南阳王府的颜面。今儿个这事儿你们回去自个儿处理吧!弟媳,你是正房,凡事要多担待一些。回去后,也莫要太过责怪郭姨娘。”

话音落下后,郭姨娘放在地上的双手死死的扣住地面,这王妃的最后一句话,不就是偏向着林氏?!不过,这怪也怪自己不是正房,所以才会被人如此不看重!

林氏立即感激的回道:“弟媳谢王妃教导。”

“奴婢谢王妃教导。”郭姨娘不情不愿的跟着说道。来时她有做好了准备,让慕容舒相信林氏是想要拿钥匙图谋不轨,从而不让林氏掌管钥匙。可谁知道慕容舒根本不围绕这件事说,反而是绕开了话题,去说夫君,这可是给她下了个套子让她没有防备的跳进去。单单一个宠妾灭妻,便让她无法翻身。

妾……

妾,总有一日,她不会是妾。暂且让林氏嚣张一些时日吧!

二人各怀心思的离开后,红绫撇着嘴冷声道:“郭姨娘是什么身份,也敢拿这些蒜皮儿小事儿来叨扰王妃。还想借着王妃的手去惩治五夫人。郭姨娘的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好!”这郭姨娘原本在洛城的时候可能在府中无人敢惹,以为没有人能够管得了她,而她独大。如今来了王府,却还想搅起风浪,想要利用王妃,她有几分能耐?!

红绫对这个郭姨娘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

慕容舒闻言,淡笑道:“这种人多得是,无需介怀。”只是,这种人若是遇上的正妻是个软弱可欺的,一定会闹的天翻地覆。若是遇见个厉害的,也只能做低伏小。

慕容舒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宇文默这时候怕是早就已经午睡醒了,便让红绫准备了新鲜的水果回房去了。

刚进房间,就听见从内间传出来的声响。

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子声音。

“此时王妃正在偏房与五夫人,郭姨娘叙话。王爷也该换药了,就由奴婢来伺候王爷吧。”女子的声音柔软如春风,娇软绵柔,细声细气。

慕容舒扬眉心中暗暗诧异,这声音不是兰玉和常秋的,兰玉声音平稳,但却不会如此细声细气。常秋脆声响亮,也不会如此娇软。那会是谁?这内间若是没有她和宇文默的传唤,除了大丫鬟兰玉,常秋,和红绫外,无人可以擅自进入。

红绫暗惊,这会子会是谁进了屋子?王爷每日的药都是王妃亲自来换的?怎会轮到一个丫鬟Сhā手?莫非是哪个胆大的丫头见王妃不在的功夫,想要爬王爷的床?!她皱着眉,小心的看着慕容舒的脸­色­。

慕容舒的脸­色­并不妙,这种情况十分明显,分明是有不安分的丫头惦记上了宇文默!

“滚!”内间传来宇文默那一贯的能够冻死人的冰冷寒声。声音中可以听出明显的厌恶之­色­。

“王爷,奴婢是凤芯。以前奴婢在城外见过王爷。那时候奴婢捡到了王爷的玉佩,并将玉佩还给了王爷。王爷当时非常赞赏奴婢的所作所为。还赏了奴婢几两银子。奴婢用这几两银子买了药救了母亲。这都是王爷的恩德。如今奴婢有幸被王爷买入王府。奴婢一直想着能够报答王爷的恩德。如今王爷受了伤,就让奴婢此后王爷吧。”凤芯嘴­唇­颤抖的说道。显然没有被宇文默的呵斥吓到,反而更显娇柔楚楚可怜的姿态述说着。

宇文默听言,不耐的皱起了眉,仍旧冷声喝道:“下去!”

凤芯咬了咬牙,摇了摇头,朝着宇文默磕头道:“请王爷让奴婢报恩。奴婢没什么能做的。如今王爷受了伤,奴婢这几日食不下咽,时刻惦记着王爷的伤。如今王妃与五夫人郭姨娘叙话,怕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来给王爷换药。王爷要为身子着想啊。这若是不及时换药,伤口怕是会溃烂啊。”这每一句话说都真真切切。她娇媚水汪汪的眼睛中泪光盈盈,扶趴跪地时,她身穿的衣服拉的极低,隐约之间似乎能够看见跳动的那两团柔软。

这种魅惑的情景若是换做其他的男人,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美貌的丫头拥入怀中,一番心疼,随后颠龙倒凤。可惜,凤芯所面对的不是其他的男人,而是一直以冷情著称的宇文默。他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凤芯,更为不耐的说道:“出去!”

这凤芯的心思和举动十分明显,就是想要爬上宇文默的床!

凤芯显然没有意料到宇文默会眼前的美­色­无动于衷,她顿时不知所措的呆愣着望着宇文默。她是从那次见面,便是对宇文默倾了心,原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了,即使再见,也是在京城的某条街道上远远的看着。可没想到,她是被人牙子卖入了南阳王府,她如今有了机会与他相处。以往一直没有几乎,王妃都在他的身边,如今她是寻到了机会便大着胆子前来,但是,王爷却……她贝齿咬着红­唇­,神情无辜的看着宇文默。

在外间的慕容舒听见了凤芯的话,眉峰跳了两三下,嘴角勾起,原来是个来报恩的丫头!不过慕容舒对宇文默的应对十分满意。不过,她也相信宇文默。

红绫一心愤怒,王爷与王妃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在一起,如今王妃刚出去一会子,就有丫头如此不安分的想要爬上王爷的床!若是这事儿传出了,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这不是给王妃找膈应了吗?!

慕容舒步履不急不慢的进了内间。

正巧这时候,宇文默已经怒火上了眉头,想要叫人进来轰走凤芯。却瞧见宇文默已经进来了。宇文默拧着眉有几分怨气道:“怎么才回来?”

“是五弟媳和郭姨娘之间出了些事情想要让妾身帮着出出主意。所以就耽搁了一些时间。”慕容舒含笑走了过去。对宇文默的反应有些好笑。若是刚才那情景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定会欣喜若狂,毕竟是美人投怀送抱。可宇文默却好似遇见了什么坏事,或者碰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这般厌恶。还跟她有几分抱怨。感情是她错了,没有看住人进来勾引他。

凤芯身形一抖,转过头看去,竟看见王妃站在门前!她顿时惊慌的连忙低头。还作势起身欲要离去。

红绫见状,冷声喝道:“凤芯,你一个二等丫鬟没有王爷和王妃的命令,怎敢进内间?!”这个丫头她之前有些印象,每日里头都将自个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衣服穿的少的可怜,如今可是冬天,那大半个脖子可都是露了出来。

“奴婢见王妃常秋和兰玉不在,王爷换药的时间到了,便是想要进来换药。”凤芯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闻言,红绫皱着眉,寒声道:“就算是常秋与兰玉二人不在,也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伺候王爷!”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凤芯立即泪水夺眶而出,颤声回道。

见凤芯如此,红绫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看向慕容舒。

慕容舒懒懒的扫了一眼凤芯,重头打量到底,这个凤芯的确有几分姿­色­,否则也不会大着胆子来勾引宇文默了。

凤芯战战兢兢,她的心思怕是王妃已经知道了,心中更加忐忑不安,若是王妃将她打发给人牙子的话,就会重新被卖,还不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方。

就在凤芯忐忑不安之时,慕容舒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个丫头也算有心。算了,让她出去吧。”毕竟这个凤芯没有成功,没有抓个现行,若是她处置了,怕是落人口角。不过,这个丫头绝对不能留下。

红绫倒是对慕容舒的决定没有多少的意外,王妃做事周全,眼下只是不想落人口实。

凤芯十分意外,她惊讶的看了眼慕容舒,再看一眼俊朗的宇文默,依依不舍的离开。

见到她这番举动,红绫大怒。这个丫头未免太过不要脸!没见到王妃的脸­色­吗?胆敢这般瞅着王爷!

慕容舒似乎没有发现凤芯的举动,而是转过头看向宇文默,笑道:“我给你换药吧。”

“恩。那五弟媳和秦姨娘之间的事情,日后你无需理会。不过都是些小事儿,她们也来烦扰你,以后你不必管。”宇文默语气中有几分怒气道。那几个女人是闲的没事­干­了,来烦扰她!有这个时间,她就应该陪着他!

闻言,慕容舒好笑道:“好,全听王爷的吩咐。”别看宇文默平日里冷酷的跟一块万年寒冰似得的不近人情,可这偶尔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可爱。这生起气来,也有几分的不讲道理。人家林氏和郭姨娘都已经找到门上来了,她若是不管,岂不是让人说是不近人情?在这个时代,人言可畏啊!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人。

“恩。”宇文默点头。

慕容舒小心拆下了布条,看着他肩膀的伤口,伤口不算深,这几日每日按时上药,此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如今伤口恢复如此好,他以养伤为借口不上早朝,是否还能说的过去?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顾及,便笑道:“过几日我必须上朝。”依照宇文袭的聪明,必定不会让他在王府待太久,而他得到的这几日功夫已经足够了。

“好,万事小心。两日后四弟,四弟妹,五弟就会从大牢回来,通过上次的经历,他们日后也断然不会再轻易的起什么心思了。后日的生辰宴,也会有不少人前来。怕是又有的忙了。等生辰宴过去后,这些人也就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王府了。届时王府就会回归平静。”慕容舒一边说着,一边为宇文默包扎着。

宇文庆几人在王府一日,她就别指望着日子平静。他们三五日的就会出来找事儿。

翌日。

早饭过后,慕容舒便让红绫将周氏叫来了。

先是过问了一下关于生辰宴上的事情。后来,慕容舒便是笑着说道:“本妃瞧着弟妹身边伺候的丫头很少,想来是这次来王府怕麻烦,才带了一个贴身的丫头来吧?”

慕容舒难得关心,周氏受宠若惊,忙道:“是啊,来的时候有些匆忙,便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索­性­这个丫头是个伶俐的,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本妃瞧着四弟媳还带了两个丫鬟伺候。很多事情也不用亲力亲为。看来,还是四弟媳考虑周到。”慕容舒眼眸轻闪,淡淡的说道。

周氏与姜氏向来不和,凡事都要与姜氏争个高低。这几日姜氏在大牢里还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呢,她心里头痛快之极。“弟媳哪里敢跟四弟媳相比,四弟媳娘家就富裕,这一路过来,带着两个贴身丫头本就是小事。”

“本妃身边有个心灵手巧的,不过是个二等丫鬟。若是弟媳不嫌弃的话,就让那丫头去伺候你吧。过两日就是本妃的生辰,在宴席上,弟媳你也不好太过寒酸。”慕容舒眼光波动,神态悠然优雅的说道。

周氏一听,心里便是不愿意了,昨儿个梅园里有个二等丫头胆敢在王妃不在的时候进内间勾引王爷的事情,差不多都知道了。如今王妃竟然推给了她。可王妃这些话说的让人根本找不到话推了回去。不过,转念一想,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个王妃,让王妃记住她的好。左右不过是一个二等丫鬟,在她手里绝对翻不起一个浪花来。便欣然答应了,“王妃真是惦念着弟媳啊。弟媳本来这两日便是要寻一个丫头,可是寻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正巧,王妃这般为弟媳着想。”

闻言,慕容舒淡淡一笑,她知道周氏晓得那个二等丫鬟为何被她送给了她。只是周氏想要做个人情。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觉得不好意思。反正宇文鑫不是有两三个小妾吗?这个凤芯若是到了周氏的手中,怕是不敢怎么样。她回头对红绫笑道:“去将凤芯叫进来吧。”

不过一会子,凤芯战战兢兢的跟着红绫进来了。昨儿个虽然王妃并未责罚她,可她昨日仍旧不安睡,就怕王妃会怪罪她。她只是太着急了。平日里没什么机会见到王爷,就算是见到了,她穿的再美,姿态再惑人,王爷始终都没有看见她。所以她昨日才会大着胆子那般做。眼下,王妃忽然要见她,究竟是为何事?!

周氏以前那里会注意梅园的丫头长的是什么样,要注意也注意宇文鑫身边有没有那狐媚子。可现在看到凤芯后,她后悔了!

这个丫头一看就是个狐媚子!这大冬天的,还露出大半个脖子,走路时,左摇右摆,那细细的腰肢就像是谁是都可扭断了一样。大多数男人不就爱这种调调的?!可现在后悔又无用,出口的话又无法收回。

“奴婢参见王妃,三夫人。”凤芯姿态风情万种的对慕容舒和周氏施礼

周氏心中暗骂一声:­骚­蹄子!长的衣服狐媚子模样就算了,就连这说话都如此­骚­!

慕容舒看着凤芯,态度温和的笑道:“虽然凤芯你在本妃身边伺候的时间不长。不过,本妃却觉得你十分的机灵讨喜。这三夫人身边缺了个丫头伺候着,本妃寻死着,身边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便想到了你。从今儿个开始,你就去伺候三夫人吧。”虽然她相信宇文默不会出轨,可眼前总有一个人惦记着自个儿的男人,怎么都觉得碍眼。

凤芯一听,大惊失­色­,立即跪地看向慕容舒,恳求道:“请王妃莫要赶奴婢走,奴婢日后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候王妃。况且,王爷是奴婢的恩人,奴婢也想伺候王爷。请王妃莫要赶走奴婢。”

白首不相离第三十章

这丫头用的是一个赶字!这话听在周氏的耳中格外难听,她那是豺狼虎窝了怎么的?竟如此不愿去伺候她?

而慕容舒听见后,却轻轻的皱起了眉。

红绫则是隐忍着想要骂出声,凤芯这话说的,好似自个儿已经是王爷的人了。

“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若是依你之言,当初王爷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无需挂心。况且只要你在王府里,好好伺候着三弟媳,就比什么都强,王爷也会惦念着你的好。去吧。”慕容舒心中膈应,虽然宇文默并未将凤芯放在眼中,可凤芯却对宇文默虎视眈眈,完全没有半分退却之心,半点分寸也无,真当自己是回事儿了。这会子,还想用宇文默来压她。着实有几分可笑。她慕容舒又是笨蛋,将一颗炸弹留在身边,等待着不知道何时走火爆炸?

这个凤芯不知应该说她是愚笨好,还是说聪明好。

“奴婢真的不想离开梅园。王妃,就算您让奴婢做粗使丫鬟也可,只要别将奴婢赶走。奴婢自从进入王府后,一直兢兢业业,不敢出半点差错。请王妃明鉴。”凤芯心知慕容舒这是因为昨日她擅自进入房间勾引宇文默才会将她打发给周氏,她昨日是有些着急了。可她也是想要伺候王爷,毕竟王妃一人怎么可能伺候好王爷?王妃这么做,明显是容不得人。

慕容舒此刻眼中厌恶之­色­甚浓,她态度谦和好好说话,人家当做放屁,看来,真有吃硬不吃软的人!她用力的拍向旁边的小矮桌,怒喝道:“你一个小小的丫头也敢左右本妃的决定!眼中当真是没有半点的规矩!若你不想去四弟媳那儿也可!红绫,将人牙子唤来,将这个丫头遣给人牙子打发了吧!”

此话一出,那凤芯震惊害怕了,她抬起头,咬着牙看着慕容舒,有几分不服道:“莫非王妃眼里容不得人?王爷如今是深受重伤,身边需要人照顾,而王妃每日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哪里能够照顾王爷周全?奴婢只是想要报恩伺候王爷,让王爷能够尽快恢复,王妃就这般对待奴婢!王妃说奴婢眼中无规矩,奴婢这点无法服气!”

“大胆!你身为二等丫鬟没有主子的传唤就敢进入内间。昨日王妃念在你想要报恩,没有追究你!今儿个,王妃想要给你找个好去处,去三夫人那里多少也是个大丫鬟。如今你这般不将王妃放在眼中,出言顶撞也就罢了!还敢子虚乌有,质问王妃?!当真是胆大包天!就算你没有犯错,今儿个王妃将你一个丫头打发给人牙子了,又会有人说些什么?!更不要说,你今儿个这般胆大包天,不将王妃放在眼中!”红绫听了凤芯的话,立即上前,用力甩了凤芯一个耳光,出口便是大骂道。有些话有些事王妃做不得说不得,就需要她这个左右手来做!

而这时,正巧常秋端着茶水进来了,听了凤芯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跟着怒骂道:“好你个凤芯!平日里你花枝招展,大冬天的就穿着薄纱想要诱惑来咱们梅园的几个爷们,行径如同青楼妓子。如今竟敢还质问起王妃了!你有几个胆子?!别以为大伙儿都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口口声声的想要报恩,可你报恩的同时这般不重规矩,大逆不道!”

常秋来的甚是时候,就连这几句骂人责备的话,也是说的在理,直接将凤芯的行为划分于青楼妓子之流,省的凤芯自认为身价堪比名门闺秀。

周氏刚才就是对这个凤芯十分不满意,这会子又看见凤芯连慕容舒都不放在眼中,当下便是更对凤芯不满意了。又听常秋说凤芯平日里的行为如同青楼妓子,她更是不待见。若是真要凤芯跟她回去,保不准哪日趁着她不备,就爬上了宇文鑫的床。现在都可以不尊重王妃,更别说到时候会对她如何了!想到这里,周氏便对慕容舒说道:“这个丫头太没规矩,留在王妃身边的确不合适,既然她心高气傲,咱们王府里也没办法容了她,不如王妃将她打发给人牙子吧。交代人牙子将她卖到个好去处。也总比在咱们王府。整日里的跟个青楼妓子似的,实在是丢咱们王府的脸面。”

慕容舒倒是没有几分怒气,其实她刚才未语等的就是红绫,常秋和周氏三人的这番话,她冷冷的看向凤芯,冷声道:“王府的确容不下你。放心吧,本妃定会交代人牙子给你寻个好去处。”接着慕容舒回头看向红绫,道“带她下去吧。”

“不!王妃!奴婢错了。是奴婢错了,奴婢刚才口不择言,所以才会冲撞了王妃。王妃宽宏大量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日后一定会紧守规矩,不会再惹王妃生气了。王妃让奴婢伺候三夫人去,奴婢这就去。只希望王妃莫要将奴婢打发给人牙子。”凤芯一听慕容舒要将她打发给人牙子,便是焦急惊慌不已。她好不容易到了王府,有机会爬上枝头成凤凰,或许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个姨娘,以后就是个主子被人伺候,荣华富贵相知不尽,她怎么可能放弃?!

去上三夫人那就去吧,总比离开王府强的多!

红绫心中怒骂:真当王府是她在做主了,她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呦!你这丫头胆子果真不小。这王府里何时轮到你这个丫头做主了?你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那里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这套勾引爷们的功夫留着去下一家用吧。或许能够用得上。”周氏连忙摆手,这个不安分的丫头她可不要。不过……她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这个丫头是否也太过没有眼光?宇文默不能有后,或许那方面根本不行,又怎会睡了她?!

“我劝你给自己留些脸面,这王府已经容不下你了。”常秋低下身子凑近凤芯的耳边,冷声说道。做奴婢的就该本分,如若有了别的心思,想要爬上主子的床,这事儿放在任何一个主子身上都无法忍受。更何况凤芯从来不掩藏自己的心思。这也难怪连三夫人都不想要她。

凤芯双眼无神的跌坐在地,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个多么愚蠢的事情!可如今哪里还会给她后悔的机会!她今儿个实在是太过愚蠢了!她失神的望着慕容舒。最后死死的咬着牙,说道:“王妃怎知王爷不喜欢我?”她样貌娇媚,府中很多长工都对她有意,而王爷之所以没有注意到她,是因为王妃一直都在,昨日若是王妃没有出现的话,王爷肯定不会对她这般冷淡。

闻言,慕容舒不禁觉得好笑了,对这个凤芯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搭理。旁边的红绫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对外面的不远处的几个婆子喊道:“将她带下去!”

“真是个没规矩的丫头!惦记什么不好?!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丫头,就想爬上主子的床!”周氏冷眼看着失魂落魄的凤芯,出口骂了一句。对于她们这些正室而言,最看不得的便是身边的丫头惦记着自个儿的男人,这种的最是防不胜防,她身边就有丫头趁着她没注意的时候爬上了宇文鑫的床,幸而宇文鑫也只是玩弄,并未有提了位份的心思,否则自己可得殴死了。

凤芯­唇­都被咬破了,一直等着慕容舒的答复,可慕容舒始终都没搭理她。几个婆子拉着她就往外走。别看她个头小,腰细,但是还挺有劲的,一下便是推开了身边的两个婆子,直接跑向慕容舒的面前,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王妃如此善妒,就不怕王爷有一日会休了王妃吗?”

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会喜欢善妒的女人?!

常秋一看凤芯竟然完全没了规矩,没等慕容舒吩咐,便是泼辣的骂道:“好你个凤芯,胆子倒是不小!”随手便是给了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不轻,打的凤芯一下便是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都是蒙的。趁着她蒙,不闹腾了,几个婆子立即上前将凤芯架着离开了。等凤芯反应过来,再闹腾,想要见慕容舒,想要见宇文默时,已经晚了。

一场闹剧结束,慕容舒透了口气。

这头周氏却是掩着嘴笑了,“其实不过是一个身份低下的丫头而已,王妃若是不喜欢,也泵问理由,直接打发了便可。”

听了这话,慕容舒抬了抬眼角,瞅了眼周氏,这是因为心中有怨气怨她见凤芯打发给她了?不过,慕容舒却当没有听见这话,反而是岔开了话题,道:“明儿个四弟三人就回来了,本妃还要照顾王爷,若他们又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劳烦弟媳帮衬帮衬。”她也懒得搭理那三人,或许三人已经没有了别的心思想要争什么,但是,在大牢待了这么几日心中定有怨气。

周氏也不笨,慕容舒不提这事儿,她也就顺水推舟,道:“这都是弟媳应该做的。”

“这几日怎么不见三弟?”慕容舒闲话家常,忽然想到了宇文鑫,听说宇文鑫这几日经常出去,好像是在京城也置办了两三个铺子。宇文默以前就说过,宇文鑫是个会做生意的,这在京城也没有多少天的功夫,就已经看好了市场。

想到了做生意,慕容舒就忽然想到了与赵初合作的那几个项目,还有蚕丝生意,按照她的计划,没有多长时间,她便可垄断整个蚕丝生意,至于那些女人的生意,与赵初的合作,她得到的就是最大的利益。

“是啊,这几日都在外忙乎着,日日到天黑时才会回来。”周氏笑道。南阳王府的几个爷们里,如今她看来看去,还是她的男人最有本事,先不论生育能力,就是这做生意的本领无人能及。

“若是如此,弟媳还是要上些心,平日里让厨房里多熬些滋补的汤。”慕容舒笑道。

周氏点头,“还是王妃想的周到,弟媳这几日倒是忘了这事儿。不过弟媳没有想到,院子里的几个妹妹也会想到。”那几个女人整日里最会做的便是怎么对宇文鑫好。而她想要巴结巴结宇文鑫,也没有多少的时间。

慕容舒淡笑不语,这与人共侍一夫的心酸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当初宇文默想要娶了那北疆公主,她都已经绝望而选择逃避。更不要说院子里还有几个女人跟你分享一个男人。不爱或许没感觉,但爱了,绝对不可能不介意。

“不知王妃听说了没有,这五弟妹已经拿了钥匙。今儿个便是去了账房点账,结果查出了有很多账不对。五弟媳就等着五弟回来顶定夺了。这郭姨娘也是个可怜的,也是个孝顺的,只是拿了点银子贴补娘家。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儿,被五弟给休了。那五弟身边可就少了个可人了。”周氏眼珠子一转,便是将话题转到了昨日闹出了很多笑话的林氏和郭姨娘身上。

慕容舒揉了揉太阳|­茓­,笑的有些牵强道:“这事儿说来也是五弟五弟媳他们自个儿院子的事情。这下人能够议论的,咱们还是莫要议论了。”

“王妃说的是。”周氏尴尬的一笑。“这是五弟媳她们的事儿,咱们还是莫要多管为妙。今儿个时间也差不多了,弟媳也该回去了,就不叨扰王妃了。”

周氏也看出来了,慕容舒是不想多说了,她继续留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还不如回去张罗着生辰宴上的事情,到时候莫要出差错微妙。不过,她现在还是不得其解,为何宇文毅让她不必再生辰宴上费太多的心思?莫非是夫君并不想让她利用这次的机会结识那些名门太太闺秀?

慕容舒点头,“红绫,送送三夫人。”她回头对红绫吩咐道。

周氏离开后,将凤芯打发给人牙子的常秋也回来了,一回来她便是擦着额头上的汗道:“王妃,您可是不知道这凤芯是何等的泼辣,这人牙子都来了,她还挣扎着,破口大骂。奴婢和几个婆子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她摆平。”

“想不到还有咱们常秋对付不了的。”慕容舒扑哧笑道。虽说常秋在她的面前显的十分乖巧,可面对其他人大多数几乎没有几人能够有她泼辣。就连红绫都有些自愧不如。就刚才常秋那一巴掌朝着凤芯甩了过去,凤芯晕头转向,都不知道反抗了。就足以说明常秋可不是个轻易受得了欺负的人。

常秋闻言,撅了撅嘴,“王妃就是会笑话奴婢。”

第二日,在宇文庆,姜氏,宇文毅三人回府的同时,京城中有个消息沸腾了!南疆国饥荒越发的严重,百姓纷纷起义,南疆国内一切混乱。据说,百姓们抓住了在外游玩的南疆公主,数人因愤怒南疆国国君治理不当,几百年来南疆一直贫困,而南疆公主和亲不成,又惹怒了大华国。这让南疆国的百姓们咬牙切齿。而南疆民风大多­淫­靡,这南疆公主因吃的好,睡的好,一身肌肤水灵灵的,让百姓们更是怒火滔天。一百多个暴民就这样一个个的睡了南疆公主,而南疆公主纵使往日也是个纵情的,但却受不住百姓们的怒火,晕死之余,被暴民将其­祼­身吊在城门前。南疆国国君不堪受辱,发动士兵制服暴民。如此一来,更是民怨滔天。

而镇守边关的官员见此情况,道终于等到了机会,便立即让人快马加鞭传来了消息。皇上听闻消息,万分高兴,立即派慕容彦带兵三十万向南疆国进攻。

原本这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是,慕容舒却隐隐担心。慕容彦是将军,手中掌管几十万兵马,有他在的话,皇上会有所忌惮,不敢动宇文默。可如今……

她有所担忧之时,宇文默却将她搂入怀中,温柔的笑道:“舒儿莫要担心。慕容彦务必此行。他若在京城,难保被人削权。”

慕容舒睁大了眼睛,惊讶道:“莫非南疆忽然间暴民大肆起义,与你有关?!”

宇文默微勾­唇­角,淡淡的笑了。只是这笑容之间,竟然是无声的战场上,那偶尔刮过,带来的冷冽近乎于让人胆战心惊的风!从慕容舒离开他时,他便已经决定让始作俑者南疆公主为此付出代价。而南疆国这些年来一直冒犯边境百姓,让边疆百姓过的苦不堪言。他更是要让南疆国就此覆灭!

“伟大英明的南阳王!妾身臣服!”慕容舒在宇文默的淡笑间已经猜到了一些。她忍不住调皮的对着宇文默眨了眨眼,吹捧道。

一直保持冷酷形象的宇文默忽然嘴角一抽。感觉身上一阵阵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不过,他却违心的说道:“舒儿,可爱如兔,无人能及。”

……

大华国出兵攻打南疆一事传到了北疆国的昭华公主华妃耳中时,她原本并没有深想。可却忽然有了危机感。如若南疆国被攻下了,那么北疆国肯定会受到威胁。虽说,她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但是却不能保证不让皇上派兵攻打北疆。

华妃战战兢兢的一整日,苦无办法之时,让人给三皇子宇文袭送去书信。结果宇文袭正忙,只是让人简简单单的给她带回了一句话,北疆国势必攻打,无能为力。华妃顿时没了主意。

“华妃,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华妃从北疆带来的贴身宫女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她们的亲人可都是在北疆呢。如今大华国攻打南疆,也会终究有一日攻打北疆的。

华妃面­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本宫也不知。”不行,她帮了三皇子这么多,没道理三皇子这时候置身事外了!况且,三皇子如今能够受到皇上的重用,还不是她在皇上耳边吹了枕边风?

“其实也许是华妃和三皇子多想了。华妃与皇上和亲,就是结百年之好,也就意味着两国百年内都不会有战争。况且皇上如此宠爱您,绝对不会派兵攻打北疆国的。”宫女将事情往好的方向想着。

华妃闻言,眼中闪着亮光,点了点头,她低头看向隆起的小腹,她竟然差点忘了这个孩子了!

……

今儿个宇文庆三人回到王府后,慕容舒虽然没有亲自去接,但是却让兰玉和常秋送了些补品过去。这三人心里头的确是有些疙瘩的。不过却不敢与慕容舒对着­干­了,都是满脸堆笑道谢的将补品收下了。

而姜氏的确是有心的,等梳洗­干­净后,便亲自前来梅园给慕容舒赔罪。

正巧这时候,慕容彦的新婚妻子陈氏前来探望慕容舒,因二人是新婚,还没甜蜜几日,慕容彦便是出征了,陈氏心中不安,一是担忧慕容彦的安危。二是这她有了身孕,慕容彦却不能陪在身边,而将军府内又无长辈,她实在心不安,没有什么人谈心,便是想到了慕容舒。那日相聊甚欢,她便是对慕容舒十分信任。

“语烟你大可放心,南疆如今溃不成军,而前段日子的暴民起义已经让南疆损失了不少的兵马。如今二弟前去征战,只是去收拾残兵不会危险。如今语烟你该做的就是­精­心养胎,莫要想太多。本妃还等着几个月后能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侄儿呢。”慕容舒语气轻松的安抚着陈氏。语烟二字是陈氏的名字。

姜氏也跟着说道:“是啊,将军夫人可是个有福之人,等将军从南疆回来之后,定会被皇上封赏,届时将军夫人可是会荣耀一身呢!更何况,如今将军夫人有了身孕,这不是喜上加喜?将军夫人无需想太多,就像王妃所说,如今最重要的是,将军府养好身子,等着少将军凯旋而归。”

陈氏原本还是十分担忧,但听了慕容舒和姜氏的话后,也稍微放了下心。她脸微红的说道:“都是让王妃和四夫人笑话了,是我沉不住气了。”自从有了身子后,她也是多愁善感了。

慕容舒抿嘴微微一笑。“这是应当的,那有夫君出门在家的妻子不担心的。不过,有时候也莫要太过担心,否则伤了身子,到时候可是要后悔莫及的。”

“恩,我知道了。”陈氏点头连忙回道。都说第一胎最难保,她可不能出了差错。

“将军夫人的确是多虑了。”姜氏笑道。

慕容舒扫了一眼陈氏那还未隆起的腹部,忽然有些羡慕。她若是想要怀孕,怕是还要登上一年多。怕是还要让宇文默担着不能有后的名声一年了。

姜氏看见了慕容舒眼中的羡慕之­色­,连忙说道:“轩儿小少爷如今越发的可爱了。听说,几日下来便是将《三字经》都背熟了,如今正在学《四书》,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呢。本以为这就了不得了。可哪里想到,轩儿小少爷竟然还会作画。若是我家的那个有轩儿一半聪明就好了。”

闻言,慕容舒会心一笑,轩儿的确是聪明的,智商高的出乎她的预料。她向轩儿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还在天真的玩呢,哪里会认识这么多字,更别说作画了。当下她便是有些自豪的说道:“轩儿的确听话孝顺。”

姜氏捂着嘴笑道:“王妃一提到轩儿就是这般高兴。”

“那是自然。轩儿不仅聪明对王妃也很孝顺,小小年纪就事事想着王妃,可想而知以后一定会更加孝顺王妃的。”陈氏立即说道。在她们眼中,都认为宇文默不能有后,而慕容舒以后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才会这般夸赞轩儿。只是想要让慕容舒不要伤心。

慕容舒微微一笑,哪里看不出她们的心思,她看向姜氏,这个姜氏在回到王府的当天便来见她,主要就是来求和的,既然姜氏服软了,她也没道理硬拗着,便对姜氏笑道:“四弟媳刚回来就来探望本妃,本妃知道你关心本妃和王爷,但也要顾及着点儿自个儿的身子,趁着现在午饭刚过,回去还能睡一会子。”

姜氏闻言,便知道慕容舒不会介意之前她的行为了,便笑不闭口道:“好,弟媳这就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看王妃。”她虽说已经沐浴更衣了,可在大牢里实在是难以入眠,这会子与慕容舒和陈氏说了一会子的话,也有些乏了,早想要开口回去休息,可又担心慕容舒多想。现在慕容舒开了口,她便放了心离去。

等姜氏离开后,慕容舒又问向陈氏:“四妹现在可好?”慕容兰虽说有错,也不过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其实慕容兰的心底并不坏,只不过可能是在青楼的那段日子让她心理有些变化。过了这些日子,她应该想清楚了吧?

“四妹如今关在房中,除了每日下午去五妹跳湖的地方静坐,其他时间都是一言不发,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想明白吧。不过王妃也莫要担心,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劝劝四妹。四妹其实心并不坏,只是一时走错了路。五妹的死与四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关联。这四妹也是个可怜人。”陈氏叹了口气后,说道。

慕容舒点头,“有语烟你劝着,本妃也放心了。这段日子,语烟你也可想想孩子的名字。”慕容兰是个聪明且高傲的女子,若是没有堕入青楼,如今怕是早就已经寻了个好婆家,过上了平淡且幸福的日子了。凭着慕容兰的容貌和心智也不会受委屈,只是,一切都无法回头,改变。

陈氏闻言,脸上洋溢的全是幸福的微笑,她点了点头,“我没什么文彩,只不过是读了几本书而已。等夫君回来了,让夫君想吧。”

“也好。”慕容舒轻笑道。突然想若是她有了和宇文默的孩子,该叫什么?!

与陈氏叙话一个多时辰,陈氏是有了身孕的人,没过一会子便是有些累了,就回去了。

慕容舒也回房间找宇文默。可房间内却无宇文默的身影。莫非去了书房?今儿个早上他便去了早朝,没两个时辰就回来了,这会子是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王妃是找王爷吗?刚才侯爷府的人来找王爷,王爷就去宫里了。王爷见王妃和将军夫人相聊甚欢,便没有让奴婢转告。”常秋端着一盆水进了屋,见到慕容舒失神,便走过来说道。

慕容舒挑了挑眉梢,心有疑惑,宇文默这时候进宫做什么?她眼光微动,莫非宫中有事发生?

此时,皇宫内,华妃的寝宫内。

皇上这个时辰本该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可此时却出现在华妃寝宫!

除了皇上,还有太子宇文皓,镇南候谢元,宇文默。甚至还有皇后,皇贵妃,宇文袭!一­干­人盯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还不知道是何状况的华妃,还有那已经被贬为庶人不该在皇宫内出现的二皇子宇文明!

一­干­人的目光皆是锐利如刀尖。他们刚才还在御书房讨论国家大事,却得到了消息,放下大事,连忙赶来!

原因不过是,眼前的两人竟然身无寸缕的躺在了一张大床上!

宇文默与谢元二人面面相觑,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床上用着被子遮盖身子的二人。

“怎么会这样?”华妃看了眼宇文袭,又看向站在床外的几人。心中满是不解。她今儿个中午吃过饭后就感觉到很困,便回了寝宫睡觉,怎么一醒来宇文明在这儿?!刚才她醒来后见到宇文明时,一阵惊慌,追问着宇文明怎会出现在她的寝宫,以往二人相约可都是在深夜无人的宫殿内,他怎么会这般大的胆子来了她的寝宫?!让她更不解的是,他如今不是在宫外吗?

“华妃,宇文明!好!­奸­夫­淫­­妇­!”皇帝大怒,身子一颤一颤的,手指指着床上一丝不挂的二人怒骂道。原本有人来禀报他,他们二人偷­情­,他还不相信,如今看来,却是真的!怪不得,他将宇文默贬为庶人之时,华妃会那般担心!原来二人早就有了私情!

“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宇文明大惊失­色­,刚才若是还有点迷糊,不知所以。现在清醒了却发现情况不对。他刚才不是还在客栈里吃午饭吗?当时他正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华妃让人送出来的书信!怎么现在却出现在华妃的寝宫内了?!

宇文袭紧抿着­唇­看着二人,眼神乎暗乎明,然后,他看向面­色­沉着冷静看不见任何神­色­的宇文默,还有仍旧吊儿郎当的谢元。

“皇上,二皇子绝对不会做这等糊涂事的!一定是华妃勾引。二皇子不在宫里,怎么可能忽然就出现在华妃的寝宫内?!一定是华妃想法子让二皇子进宫的!华妃一看就是个狐狸­精­,勾引了二皇子!”皇贵妃看着宇文明和华妃,面­色­大变的跪地对皇上说道。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或者哪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与人通­奸­?!特别是古代的男人!最重视面子的皇上被带了绿帽子,在这种时刻怎么可能听进别人的话?!他已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眼中尽是怒火,他踢开了皇贵妃,“都是你养的好儿子!”吃他的饭,竟然还吃他的女人!

皇贵妃当下便是被踢的泪流,她看向宇文袭,道:“三皇子,二皇子可是你的亲哥哥。快为你的亲哥哥说话。”

“妹妹还是莫要胡乱取闹了,眼下二皇子与华妃通­奸­一事是咱们共同瞧见的。二皇子推脱不了责任。”皇后本就与皇贵妃不和,眼下寻到了机会,自然不会给皇贵妃机会翻身。

宇文皓看了眼华妃,又看了一眼二皇子。心中已经知晓是怎么回事了。谢元一直派人监视着二皇子,肯定是已经确定了二皇子与华妃之间有­奸­情,才会弄成了眼下的这一出戏。

宇文默冷眼瞅着皇上与皇贵妃,华妃,二皇子。眼下无论如何,华妃是有口说不清了!

“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臣妾中午有些困意,等醒来后却见到二皇子在这,臣妾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皇上难道不知臣妾是什么样的人吗?!”华妃惊慌了,她殷切看着皇上,真情意切的说道,希望皇上能够听进去她的话。

眼下,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根本没有办法想清楚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她中午还想着怎么帮着北疆,不让皇上对北疆出兵,眼下却发生了这等子事情!

“这等拙劣的借口也想欺瞒皇上?!华妃你胆大包天,此时还是朗朗白日,竟然趁着皇上批阅奏折的时间与二皇子通­奸­!眼下,还妄想着用不值钱的眼泪让皇上相信你!华妃,你可真是让本宫失望!”皇后行言厉­色­的对华妃说道。华妃太过得宠,左右了皇上太多的想法,她一直苦无办法应对,如今却想不到有了机会,她定然不会让皇上轻饶了她!

宇文明惊慌失措,大惊失­色­的在被子里磕头哭泣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儿臣绝对没有与华妃通­奸­啊!”他就算是胆子再大,与华妃通­奸­又怎能选择在白日?!

虽说他极力的辩驳,但是皇上是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相信了!特别是华妃那句他不知道她的为人吗?他又怎会不知?!华妃在床上的花样可比其他的妃嫔多了!那般放荡,原来竟然是如此不知羞耻!“闭嘴!”皇上怒喝道。

“或许此事果真有内情。臣认为应该细查,莫要冤枉了华妃与二皇子。”宇文默低下眼眸对皇上说道。

宇文袭忽然冷眼看向宇文默。心中冷笑,今儿个这事儿多半是宇文默搞出来的,他竟然此时还这般仁义的为宇文明和华妃说话?!看似这句话是为华妃和宇文默辩驳,但实则是一把火,让皇上更是怒火滔天!

谢元勾着嘴角,冷笑道:“南阳王此言差矣。无风不起浪。莫非没看见二人刚才清醒时,举动那般亲热?!若是以前没有­奸­情,刚才又怎会那般熟稔?”今儿个这出好戏他可是策划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得到了这次机会,自然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元与宇文默一言一语配合的相当默契。简直是一把火直接是烧向了皇上。

皇上闻言,二话不说,厌恶的看了一眼华妃,冷声道:“华妃与二皇子通­奸­,罪不可赦!二人斩立决!”

命令一下,皇贵妃当时便大叫一声昏厥了过去。宇文袭则紧握双拳,不过,却没有出言向皇上为宇文明和华妃求情。

“皇上!您不相信臣妾不要紧。可臣妾肚子中还怀中皇上的骨­肉­啊!”华妃扯着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十分狼狈对皇上的说道。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眼下的情景,皇上肯定不会相信她了。可她绝对不能死,最起码不能就这样死去。

因华妃将被子扯了下来,跪在床上的二皇子则一身赤­祼­的现在几人的面前。

皇后骂了一句:“不知羞耻。”将头瞥向一边。

宇文袭也在这时候开了口,“父皇,华妃虽然有罪。但华妃腹中胎儿确实皇上亲子。”没了华妃这颗棋子,日后行事看来要举步艰难了。如今到了这一步,看来,他绝对不能拖了,要用些非常手段。

白首不相离第三十一章

华妃十分聪明,见到宇文袭为她说话,她立即就声泪俱下,目光深情款款,泣不成声道:“皇上,臣妾自从进了皇宫伺候皇上开始,整颗心都是皇上的,今儿个这事儿着实有些奇怪。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相信臣妾不要紧,但莫要因此害了皇上的孩儿啊。臣妾腹中胎儿可是皇上的亲生孩子啊!皇上若是不相信臣妾,大可等臣妾十月怀胎产子那天滴血认亲。”她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否则就失去了她来大华国的目的。况且,她眼眸闪烁了下,等皇上过几日就会因为‘想念’她而放了她。

不过,她担忧的回头看了眼二皇子。今儿个这事儿肯定是有人设计陷害的,那人定是知道她与二皇子的关系了,所以才敢这般做!但二皇子……她心中十分不舍,但也没有办法。若是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她必须要活下去。

因为她要活下去!所以……

“也许是二皇子爱慕臣妾已久,所以才会有今日的事情。臣妾完全是不知情,甚至是被人陷害啊!请皇上相信臣妾啊!臣妾是真的被冤枉的啊!”华妃又连着磕了几个头。这一回她是完全不在乎了。

她的话音刚落,那头宇文明闻言,怒目瞪向她,“好个华妃!你竟然过河拆桥!”他本就是个直肠子,做事鲜少过脑子,眼下听见了华妃的话后,第一个想法便是华妃竟然敢出卖他,事到临头了,竟然将所有的事情都栽赃给他!他却没有想到的是,这句话出口,是让人对他与华妃的­奸­情完全肯定了!

宇文默凛冽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不可谓是一出好戏。他与谢元根本就没有费多大的力气,眼下更是不用多说什么,就让宇文明亲口承认他与华妃之间的关系!可真是让人大感意外啊!但又不得不说宇文明实在是太过愚笨。到了这份上,他竟然会自投罗网。也许皇上此刻还会有所怀疑华妃与二皇子之间的事情是否是真的,不过却因为宇文明这句话而彻底确定。有些事儿的确应该慢慢来,这华妃究竟凭哪一点让皇上痴迷?让皇上短短三四个月内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而宇文袭接下来会如何做?眼下,唯有从华妃身上找出口。

“呦!原本我还以为是我冤枉了二皇子和华妃。但眼下看来并非如此啊!”谢元挑着桃花眼,望着华妃和宇文明嗤笑道。感情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人什么都送上门来了啊!这属于,窝里反?!

宇文皓紧紧的蹙起两道眼眉,看着宇文明与华妃一阵痛心。果真是如此!竟然真的是有­奸­情!

宇文袭在听见了宇文明的话后,同时眼中有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华妃蒙了,她怎么也无法想到,到了这份上,将她出卖的人竟然是宇文明!他们二人当初走在一起,是互相爱慕对方,今儿个她为了保全自己,也是迫不得已!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为他和三皇子做了多少的事情?如今宇文明竟然是这点付出都没有!她大惊失­色­的痛骂宇文明,“你怎可胡言乱语?!本宫与二皇子怎会有关系?以前现在都不曾有情分!二皇子可知道,你刚才这句话,完全是杀头的话?!”她回过头去用着眼神示意着宇文明,千万不要一时冲动。

宇文明就算是再笨,现在也知道刚才自己有多么的愚蠢,说错话了。当下煞白的脸更是苍白,浑身颤抖的看向皇上,“父皇,儿臣迷糊了。儿臣刚才迷糊了!请父皇明鉴啊,儿臣与华妃绝对毫无关系!”眼下,他才感觉到可怕,当时被皇上贬为平民时,他并没有担心,因为华妃在宫中,她终有一日会让皇上原谅他,而且等宇文袭成就大业后,他就会被封为王爷,届时还会有荣华富贵。但现在,他竟然说错话了!

“皇上,眼下情况十分明显,二皇子与华妃定有私情。纵使二人再狡辩,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皇后也不顾宇文明­祼­身,直接转过身对皇上说道

“眼下也不知华妃腹中之子究竟是父皇的还是二弟的。所以,不如等到华妃十月怀胎后再行定夺。”宇文皓拱手沉声道。华妃若死,很多线索必定会断掉,所以,华妃必须保住­性­命。

皇后闻言,不可置信的看向宇文皓。怎么宇文皓会在这么好的时机内放过了华妃?若是华妃腹中之子果真是皇上的话,华妃有可能会因此而翻身!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皇上想想,这些日子臣妾那般尽心伺候着皇上。”华妃惊慌失措,拖着被子爬过去了,抱住了皇上的大腿,泪眼婆娑的抬头望着居高临下,已经面有厌恶之­色­的皇上,渴求道。

皇上咬牙切齿,厌恶的一下子就将华妃踢到了一边。

华妃错愕。

而此时,刚才还为华妃说话的三皇子宇文袭却走到床的方向,拿起被子扔到了宇文明的身上。随后又看向皇上道:“此事不易声张,有辱皇家颜面。请父皇速速解决此事。”

宇文默,宇文皓,谢元三人面面相觑,宇文袭果然够狠。不过,这里面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宇文默暗中打量着皇上,虽说皇上眼中厌恶之­色­甚浓,但却不知道为何,还有对华妃的留恋!华妃身上有什么能够让皇上有这便天差地别的变化?!又或者,是宇文袭有什么是让华妃能够得到皇上的这般不舍?

究竟是什么?

不止宇文默有这方面的怀疑,宇文皓与谢元同样。甚至就连在皇上身边已经二十多年的皇后,她自认为对皇上十分了解了,但现在她有些不敢确定了。皇上刚刚迟迟不做决定,只是对华妃的行为痛心,如今情况如此明显,但他却没有做出决定,眼中犹豫之­色­甚浓。

……

南阳王府。

慕容舒不知宇文默何时回来,便去了轩儿房中陪着他读书。

“娘亲,轩儿准备了礼物,要明日送给娘亲哦!”小轩儿看向慕容舒,眼睛如星辰眨动,十分灵动炫彩,而且小模样还挺神秘的。

见状,慕容舒忍不住轻笑,有几分好奇的问道:“是何礼物?”

轩儿嘿嘿笑了几声,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转过头去,笑道:“不告诉娘亲。等明儿个娘亲就知道了。”

“好,娘亲就等着看轩儿的礼物。”慕容舒­唇­边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心头忍不住喜悦和期盼。她还是第一次从儿子的手中得到礼物呢!

轩儿见慕容舒笑容灿烂,十分期待的模样,扬着小下巴,颇为自豪的宣告道:“请娘亲放心,这礼物娘亲一定会喜欢的。”

“不管轩儿送娘亲什么东西,娘亲都会喜欢的。”慕容舒温柔的揉着轩儿的头发,轻笑道。

“王妃,二老爷和秦姨娘求见。”门外传来兰玉的声音。

慕容舒闻言,暗暗诧异,这宇文恺和秦姨娘早被撵出王府,如今他们怎么还有脸面来见她?虽心有疑惑,但有些话不能在轩儿的面前说,慕容舒便是揉了揉轩儿的头发,“轩儿先读书,等晚饭的时候,娘亲让婆子给你做两道喜欢的吃食。”

“谢谢娘亲!”轩儿一听有好吃的可以吃,一下便是高兴万分。

慕容舒摇了摇头,这轩儿对吃食极为看重。看来以后他若是娶妻,怕是也要个厨艺­精­湛的。

等出了房间,慕容舒便面­色­沉凝的看向兰玉,问道:“他们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二老爷说是知道王妃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说如若王妃不去见他们。他就将那些事情公布天下。”兰玉立即回道。

不为人知的事情?慕容舒皱起眉,沉默了半刻后,便对兰玉吩咐道:“你去告知二老爷,若有事大可直接说,不必信口胡说,威胁本妃。”

“是。”

几刻钟之后,兰玉回来了。她一脸为难之­色­的说道:“王妃,二老爷说,此事事关王妃清誉,也事关王爷。若是王妃不去见他,二老爷便现在立即离开。”她在王府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宇文恺是怎样的人,今日能够来见王妃,并以这般肯定的口吻说话,也许真是知道了一些王妃和王爷的事情,眼下,事情不妙。”

慕容舒蹙起双眉,勾起­唇­角,冷笑道:“好,那本妃就看看二老爷会有怎样的事情来威胁本妃!”宇文恺真是一只苍蝇,有事没事就能露露面,恶心恶心人。

……

华妃寝宫。

宇文袭眼底浮现几丝狠光,华妃知道他一些事情,如若处理不当,也许会在最后关头反咬他一口。他在无人注意之时,递给华妃和宇文明一记眼神,那眼神是安抚又有警告。

有辱皇家颜面?!华妃与宇文明同时看向宇文袭。莫非到了这个关头,宇文袭想要抛弃他们二人?!不为他们二人谋后路?!二人目光同样不可置信,同时又是满心存了疑惑,不过,当他们看见了宇文袭递过来的一记眼神,皆是忙低下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皇上退后两步,厌恶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看向华妃,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是身为男人,最受不得的便是女人的背叛!他寒声道:“亏朕如此宠爱你!你让朕觉得恶心!自此以后,大华国与北疆国誓不两立!而你华妃,十月怀胎后,赐死!至于宇文明,立斩!”

华妃顿时身子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一张洁白的大被盖住了她整个身子,却没盖住她刚才抱住皇上的白如玉的双臂,她绝望的看着皇上,喃喃道:“皇上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皇上不能没有她。接着,她又看向三皇子宇文袭,眼中有乞求和期盼。三皇子一定会救她的。

她再看向同样与她瘫倒在冰凉的地上的宇文明,心中空空的,失望不已。宇文明虽然不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但却是在这段时间占据了她整个心,让她在皇宫中也不至于那么孤单,也不至于在给皇上侍寝时,感觉到无力!可这个男人却在最后的时间里将她推入了漩涡,无力翻身!

宇文明此时脑子里都是立斩二字,大脑跟浆糊似的转不开。只是面­色­苍白呆愣的盯着皇上。

宇文袭低着头,掩饰着他紧皱的眉和恨意尽显的眼睛。

“来人,拖下去!”皇上一声冷喝,立即从宫外进来了几名侍卫。进来便是将被子下的华妃和宇文明直接就是抬起就往寝宫外走。

这时候,宇文明反应过来了,他使了全身力气挣扎,大喊:“父皇!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啊!父皇,儿臣冤枉啊!”

“皇上,不要斩了二皇子啊!”刚昏厥过去的皇贵妃这会子又清醒了,瞧见侍卫们将华妃和玩宇文明带下去后,立即上前拉住皇上的衣袖恳求道。

皇上怒喝一声,“都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儿子!”话落,皇上用力甩开衣袖,退后,离开。

剩下的屋子里的几人面面相觑。

三皇子则是抬头看向宇文默三人,本该怒意冲冲的脸,却平静无波,甚至他嘴角还勾起一抹淡笑。

宇文默见之,黑眸间闪动的光芒更是冷冽。他十分确定,如今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皇上,不是华妃,而是眼前的三皇子!

“母后,母妃,儿臣告退。”三皇子对皇后和皇贵妃抱手行了礼之后,便是离开。

而宇文默三人也立即离开。他们还有事需要与皇上商议。

……

南阳王府。

慕容舒在房中等了两刻钟,但却不见宇文恺的身影。正有所疑惑之时,兰玉回来了。

她身后并未跟着任何人。

慕容舒眉梢微挑,这宇文恺想要玩什么把戏?

“怎么回事?”慕容舒沉声问道。

“二老爷正要跟着奴婢进王府,却没想到忽然出现一人。那人样貌陌生,奴婢从未见过。只见那人在二老爷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二老爷便是面­色­大变的离开。一句话也为给奴婢交代。奴婢追上去追问几句,结果二老爷便是连忙摇头,避之唯恐不及。”兰玉一脸不解的说道。这个二老爷甚是奇怪,刚才还吵着要见王妃,眼下却想要逃跑似的离开。

闻言,慕容舒也同样十分不解,这宇文恺来见她必定是有事,可在要进府的时候,拦住他的是何人?宇文恺为何惊慌离去?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究竟是何事?!慕容舒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而这个时候,宇文默已经进宫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到现在仍旧还未回来。慕容舒面­色­沉冷的问兰玉,“王爷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兰玉摇头,“并未。王爷不是和镇南候一起进宫的吗?”

慕容舒黑眸一闪,是啊,与谢元一同进宫。那么就说明不会有什么事。可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加快,总感觉似乎要有事发生一般。“恩,本妃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兰玉离开后,慕容舒便是回了内间。回道内间后,想了一会子,她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宇文恺究竟知道些什么?!他来找她,或许是想用那些事情威胁她。

若是威胁,那么又出现的那个人作何解释?

晚饭时,宇文默没回来,不过却派了人回来告知她,说是晚饭在宫中吃。让她与轩儿先行吃过。得了宇文默的消息后,慕容舒便是稍微放下了心。

晚饭过后,她亲自去陪着轩儿玩了一会儿她几日前,闲来无事给轩儿研究的积木游戏,还有拼图。轩儿很聪明,散开的拼图没有多长时间便能拼凑上。慕容舒便琢磨着,等生辰过了之后,她便做一个魔方让轩儿玩玩。

轩儿睡着了后,慕容舒便回房,点了灯,寻了本书便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深夜。眼睛有些酸痛,她便揉了揉脖子,起了身。走到窗前,看看窗外的天­色­。

忽然,她皱起了眉。她看见王府外的半空,明晃晃的,显然是无数火把照亮的。

怎么回事?

正深感疑惑之时,红绫,兰玉,常秋三人在门外敲门。

“王妃,不好了!王爷和镇南候出事了!”三人惊呼。王妃没睡,她们三人自然不能如睡,在外间伺候的时候,发现王府外十分亮,便心存疑惑,红绫去了王府外探探情况,这才知道,原来王爷出事了!

闻言,慕容舒立即开口道:“进来!”

“王府已经被宫中数百名侍卫包围。原因是,王爷与镇南候二人下毒谋害皇上!如今,王府中任何人都不得出府!一会子便有官兵进府收集证据。”红绫进了屋之后,便是大惊失­色­的向慕容舒禀报道。

白首不相离第三十二章

什么?!下毒谋害皇上?!慕容舒面­色­瞬间沉了下去。这不是小的罪名!显而易见,定是有人栽赃。

“就连太子也被牵连了,如今太子也被禁足。眼下究竟王爷和镇南候是什么情形,仍旧无法知情。王府外面围的都是官兵,想要夺打探一些消息也不可。”兰玉有些慌张的对慕容舒说道。她们还未曾见过这种情形,特别是连王爷和镇南候都被牵连进来了。

“是啊,不用想一定是有人陷害王爷和镇南候。王爷和镇南候怎么可能会下毒谋害皇上?!”常秋焦急万分道,眼下几个人都是没了主意。毕竟这可是事关王爷等人的­性­命啊!就算是王爷想要下毒谋害皇上,也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啊!可如今动静闹的如此大!

慕容舒双眉紧蹙,心中波澜起伏。今日宇文默和谢元进了宫,而后便是在宫中用了膳。这场下毒事件,怕是连他们也是手足无措。其中­阴­谋连连,究竟事情是如何的,她无法得知。虽心中惊慌,但是慕容舒知道也相信,宇文默和谢元二人绝对不会任由人如此陷害。

“还有,今儿个二皇子因私闯皇宫而斩立决。华妃也不知是因何缘故而获罪。如今华妃被关入大牢,等皇子出世后,便处决!”红绫又说道。她担忧的看着慕容舒,如今王爷被关入大牢,大将军又被派去边关与南疆交战。而王府的几个老爷也是靠不上的,王府被重重包围,王妃眼下该怎么办?

慕容舒眼波闪动,看了眼红绫。心中缓缓的坐着打算。宇文默和谢元二人进宫怕就是因为华妃和二皇子一事,二皇子和华妃二人同时获罪,一定是因为他们的­奸­情被告破,但又怎会牵连到宇文默和谢元?!慕容舒拧眉想了半天,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此事皇上已经交给了三皇子解决。”常秋又道。

闻言,慕容舒原本眼前一片迷雾,却因这句话而渐渐清明,三皇子?联想到今日宇文袭的表现,又联想到宇文袭与华妃,宇文明三人之间的关系,三皇子野心渐渐明朗。莫非,这与三皇子有联系?

她转头看向明晃晃的王府外,官兵包围了王府,她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也不可。而她也别想出府进宫看看情况,宇文袭处理这些事情,他一旦有了证据,就绝对会死咬住,哪里会给她半点机会!想到这里,慕容舒却忽然发现没了法子!

不行,她必须冷静,不能急切,一定会有法子的!

“无需自乱阵脚,今晚怕是王府中谁也别睡觉了,都仔细点儿的守着。”慕容舒看向红绫三人,沉声吩咐道。

“是,奴婢们知道了。”红绫立即应道。

很多事情的发生是无法预料的。显然,眼下的情形,不仅让慕容舒意外,更是让满府的人意外。

这不过是一会子,宇文鑫等人都来了梅园!

“王妃,三老爷,四老爷,五老爷和几位夫人都来了。”慕容舒刚要回房间吃杯茶冷静冷静,身后就传来红绫的声音。

她回头看去,果真见到了宇文鑫等人步履急切的跑来。

从几人有些凌乱的头发上看来,已经入睡,却被人叫醒。根本没有来得及重新梳妆打扮前来。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去,却发现,唯有宇文鑫步伐是属于镇定从容的,而且,他头发并不凌乱,应该是并未入睡。周氏,姜氏,林氏,三人皆是面露惊慌之­色­。宇文庆,宇文毅二人倒是看不出什么,只不过从他们急切的步履上来看,却也是慌张的。

这几个人看来并不打算给她喘口气的机会。她现在看上去沉着冷静从容,但是,谁又知道,此时的她或许比任何人都害怕,又或者手足无措!

“王妃,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官兵将咱们南阳王府都给包围了!不让任何人进出。”姜氏一见慕容舒,便是着急的开口问道。他们被下人叫醒后,还来不及让人出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就立即赶来见慕容舒。

“是啊,王妃。弟媳听下人说,是王爷和镇南候二人下毒谋害皇上,所以皇上才会下圣旨让官兵包围了咱们王府。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周氏也凑上来问道。他们可是来王府想要得好处的,可别好处没有得到,却没了­性­命!

林氏没有吱声,但也是有几分害怕的看着慕容舒,等着慕容舒的回复。

这头宇文庆上来问道:“王妃可知如今王爷和镇南候是否安好?”

宇文毅也迫不及待的问道:“事情究竟是如何的?王爷和镇南候怎么可能会下毒谋害皇上?!”

这事儿本就诡异,对宇文庆和宇文毅二人而言,宇文默是个厉害之极的人。他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们也曾经认为可以触犯宇文默,却发现,他们不过是站在大梁上跳小丑而已,他们根本就不是宇文默的对手。所以,得知宇文默出事,他们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即使如今外面已经被官兵围住了。

这几人皆是慌张不已,不过,除了宇文鑫。

宇文鑫的淡定从容让慕容舒颇为意外,在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宇文鑫能够保持现在这番镇定,就足以让慕容舒另眼相看。

不过慕容舒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想宇文鑫为何会这般镇定,她需要面对的是这些人的质问,便看向他们,声音冷静沉着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情本妃也不清楚,而本妃所知道的与你们也相差无几。不过也请放心,如今官兵不过是包围了王府而已,等事情查明之后,若你们想要出府,便可出府。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如若无事,都回去休息了吧。”

“眼下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休息呢?”周氏惊怕的面­色­苍白,听了慕容舒的话后,立即开口反驳道。她又不是没心没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回去在睡觉。眼下可是事关­性­命!如若宇文默真的是下毒谋害了皇上,那么,很有可能连累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不过,当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宇文鑫却拦住了她的手,他目光沉静的看向慕容舒,沉声道:“事发突然,王妃怕是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的,咱们突然前来问王妃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妃又怎么可能给咱们答案?如今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说的如此轻松,如今王府门外可是好几百名士兵包围了王府。咱们想要踏出王府半步都不可能。再者,明日便是王妃的生辰日,等过了生辰日,咱们可是要走的。可外面那些官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周氏仍旧无法控制内心的惧怕,嘟囔了两句。不过,但她看见宇文鑫冷冽的神­色­,便立即就闭上了嘴巴,不敢乱说。

姜氏一脸紧张的看慕容舒,沉声问道:“王妃,您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王妃也是刚刚知道王府被包围了。三夫人,四夫人,莫要再多问王妃了。或许等明日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红绫见姜氏等人仍旧追问,便立即开口说道。这些人还真是够可笑的,王妃与他们一样都是刚刚看见王府被包围的,怎们可能知道的比他们还多?!眼下还追问不休!简直是有些可笑了!如今王妃要面对的事情很多,任何人怕是都没有王妃面对的多!更何况,王妃和他们都不知道王爷如今情况如何。

“也是。”姜氏咬了咬牙低下了头。今天晚上光是担心就够了,哪里还可能睡的着!

慕容舒冷冷的看着他们,待他们都半信半疑的低下了头,不再追问后,才开口说道:“若是不想睡,就回去好好呆着,或者让婆子们做些宵夜。本妃有些累了,需要回屋休息一会子。若是真有什么事,本妃会让人去通知你们的。散了吧。”

话落,她便是转身回了屋。

身后几人看到门关上,没了慕容舒的身影后,便面面相觑。

林氏小鸟依人似的偎进宇文毅的怀中,柔声道:“夫君,眼下我们也只能回去了。到明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了。咱们现在就算在梅园呆着,也只是给王妃增添烦恼。不如回去。”她感激慕容舒的好,自然不能与周氏一般质问慕容舒。况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慕容舒一定会有办法的。

宇文毅自大牢回来后,便是感觉到了林氏的变化,而林氏鲜少如此温柔。如今她不仅能给他出主意,而且还将自己打扮的仿佛另外一个人。他十分满意,甚至十分喜欢。他听了林氏的这一番话后,觉得十分有道理,边点头回道:“好,回去吧。”

姜氏看向林氏,她今儿个刚见到林氏,回来后就听下人说了林氏的变化,原本不以为然,认为林氏那么卑微的人,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喘气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变化?!而现在看到林氏在这个时候仍旧能够冷静的给宇文毅出主意,便十分意外。

“走吧,白白的跑了一趟。”宇文庆见姜氏发呆,便皱了皱眉,开口没好气的说道。这姜氏从大牢出来后,就畏手畏脚,反应也变得迟钝了,竟然还没有一向没有主意的林氏冷静。

感觉到了宇文庆的不满,姜氏立即小心翼翼的低头回道:“是,夫君。”

林氏与宇文毅二人离开后,紧接着姜氏与宇文庆也离开了。

剩下的周氏和宇文鑫则是最后离开。宇文鑫在离开时,目光淡淡的,但却极为冰冷的扫了一眼慕容舒的房间,随后离开。

周氏一边走一边嘟囔着:“浪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明日的生辰宴肯定是要泡汤了。可恶!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倒霉的事情。”她可是为了这次的生辰宴费了神,都顾不得去管教院子里的那些态度日渐嚣张的姨娘下人们!这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慕容舒回到房间后,便是站在窗前的位置上,从窗缝看着满院子所有人的神­色­。等那些人离开后,她便收回冷冽的目光,双手放在窗台边,目光移动,落在府外那明晃晃的光亮上。

眼下她该怎么做?!

不是说守在门外的士兵们会进府搜查所谓的宇文默和谢元毒害皇上谋反的罪证吗?!怎么眼下却只是守在外面没有半分动静?他们究竟在等什么?又或者宇文袭在等什么?

此刻,宇文默与谢元二人在作什么?

她无法确定,眼下发生的是否是宇文默和谢元他们合谋设下的计策。又或者是宇文袭的计策。

正因为无法确定,她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半刻左右的时间,就听见敲门声。

“王妃,小少爷醒了。这会子想要见王妃。”伺候轩儿的丫鬟文棋在门外说道。

刚才外面那么大的动静,肯定是吵到了轩儿。轩儿向来懂事,虽然是被吓到了,但是因着院子里有人,他便没有出来找她。眼下人都走了,他才来找她。

“娘亲,轩儿害怕了。”门外传来轩儿那稚­嫩­的童声。

闻言,慕容舒便是回头对着门外道:“文棋,带着轩儿进来吧。”

轩儿进了屋,便直接投奔到慕容舒的怀抱中,他紧搂住她的脖子,说道:“娘亲,不要离开轩儿。”外面那么多人,那么亮,是不是有人要带走娘亲?他不要跟娘亲分开。

“轩儿别怕,娘亲不会离开轩儿的。娘亲无论到哪里都会带着轩儿的。乖,别怕。”慕容舒抱住轩儿,手轻柔的拍着轩儿的后背,柔声的安抚道。

轩儿点头,稚声道:“恩,轩儿相信娘亲。”他刚刚做了噩梦,梦中,母亲离开了他,永远都不会回到他的身边。后来,娘亲也要离开他。他在梦中哭喊着,想要娘亲留下,可娘亲却一眨眼便没了身影。他好怕啊!

“别怕,乖,有娘亲在,绝对不会让轩儿害怕的。轩儿饿了没?娘亲让文棋去厨房找个婆子给你做些点心?”慕容舒柔声问道。

“娘亲,轩儿是饿了。”轩儿一听有吃的,肚子就响了。做梦也耗费力气。

慕容舒微微一笑,“好。文棋,去厨房看看哪个婆子在,让她做些点心吧。莫要太甜。”

“是,奴婢这就去。”文棋立即去了厨房。

等文棋出去后,慕容舒便温柔的拍打着轩儿的后背,不过一会子,还没等文棋拿点心回来,轩儿竟然在她的怀中睡着了。

她看着轩儿熟睡的可爱的容颜,温柔的勾起­唇­角,温和的微笑。起身,走到她的床边,轻手轻脚的将轩儿放在床上。

待她要转身去外间时,轩儿却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娘亲,别丢下轩儿,轩儿会乖乖的。”

闻言,慕容舒鼻头一酸,眼中含着泪,轻声回道:“轩儿安心睡吧,娘亲就在,永远都不会离开轩儿的。”

她转头再次看向窗外,紧敛的眼眸忽然明亮。她朝着门外轻声唤道:“红绫。”

因为声音太小,在门外守着的红绫并没有听见,随后慕容舒又叫了几声。但门外的红绫仍旧没有回应。

不过,正好,这时候文棋拿着点心回来了。红绫从文棋的手中接过点心进了屋。

红绫进了屋,发现屋子里没有说话的声音,便知道可能是轩儿睡着了,便是轻手轻脚的将点心放下,随后进了内间。

慕容舒见她进来后,便压低声音沉声道:“红绫,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第二日,清晨,天刚刚亮,外面便是有了动静。

慕容舒整夜都没有入睡,直到清晨的时候,实在挺不住才打了瞌睡。不过连一刻钟的时间也没有到。

外面传来兰玉的声音,“启禀王妃,三皇子带着人想要搜梅园。眼下正在梅园外。”

闻言,慕容舒眼眸半眯,敛住了眼眸内的冷光,她看了眼轩儿,冷声道:“让三皇子稍等片刻。本妃刚刚起身需要梳洗。”

“娘亲……”外面的声音不小,轩儿肯定会被吵醒,他迷迷糊糊的转醒,看见娘亲守在床边,他立即开心的叫道。

慕容舒看着轩儿,温柔的笑道:“轩儿,咱们该起床了。”

“恩!”轩儿虽然年纪小,可却很独立,他圆滚滚的小身子从被子里钻出来后,便立即自己穿上了衣服。

慕容舒则来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沉冷而绝艳脱俗的容颜,忽然绽开一抹冷笑。她只是拿起胭脂,随意的在脸上扑了扑。

随后,便牵着轩儿的小手走出了房间。

一走出房间,便能看到梅园大门外黑压压的士兵,为首的是穿着官服的三皇子宇文袭。

宇文袭见到慕容舒优雅从容的走出来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可想而知昨夜慕容舒怕是没有睡好,本以为会见到颇为狼狈的慕容舒,却没有想到,她举手投足间仍旧倾国倾城,悠然从容。他心中不禁有了疑惑,她难道不知道如今宇文默的处境吗?或许从今儿个开始,她便不再是南阳王妃!

他虽心有疑惑和惊讶,但是却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面对如此危难,却能如此面不改­色­。听说,昨晚她可是十分镇定呢!

慕容舒冷眼望着宇文袭,只是看了一眼,她便是收回了视线。侧着头对站在身边的兰玉和常秋吩咐道:“让他们进来搜查吧。”

“王妃,这梅园可是您的住处呢。哪里有让他们来进来搜查的道理!”常秋咬着牙,面­色­难看的出声道。这些官兵胆子也大得很,王妃的住处,哪里能够让他们随意翻找的?

闻言,慕容舒眼眸一闪,淡淡一笑,“何必如此愤怒,留下些­精­神等这一会子收拾房间吧。”宇文袭亲自来搜查,她也没那个闲工夫浪费­唇­舌阻止他搜查,明知道无法阻止,又何必做那无用之举。

常秋闻言,面有岔岔不平之­色­,但仍旧听了慕容舒的吩咐,去开了院门,让宇文袭带着数十名关官兵进来。

宇文袭也不至于太过分,带了人进了院子之后,便对慕容舒行礼,“请王妃放心,本宫不会让士兵们粗鲁搜查。”

慕容舒只是淡淡的一笑,这一笑,如百花齐开,绚丽多彩,夺人心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只听她轻笑道:“好。”若是宇文袭昨日陷害了宇文默和谢元,那么,此刻宇文袭的举动真让人可笑,纯属装b!

宇文袭有一阵失神,但又发现慕容舒的笑容中有嘲讽,便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对身后的士兵们吩咐道:“去搜查吧!”

慕容舒不动如泰山,就牵着轩儿的小手站在一旁,目光毫无波澜的看着那些士兵进了房间,翻箱倒柜,声响的确不大!看来宇文袭也并非只是装作伪君子。

小轩儿一直未语,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人进入娘亲的房间,搜来搜去。人影穿梭间,轩儿近乎于完美无可挑剔的容颜忽然一凝,暗暗决定,日后他一定不会让人欺负娘亲!

大约过了两三刻钟的时间,那些一无所获的士兵们从房中走出。

一直在一旁等待的宇文袭见士兵们一无所获,似乎并不意外。便挥了挥手,“去前院书房搜查吧。”

等他下了命令之后,便看向慕容舒,彬彬有礼的抱拳道:“请王妃见谅,一切都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若无证据,就会立即撤走所有的士兵,绝对不会给王妃造成烦扰。”

“恩。”慕容舒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了正垂首进入梅园的红绫身上。

慕容舒的冷淡,让宇文袭心中有些不痛快,不过,他很快便收起不快,临走前,他又对慕容舒说道:“如若王妃日后有何困难,尽可找我。”

“三皇子果真是个大好人,本妃先行谢过。”慕容舒轻勾起­唇­角,冷笑回道。

宇文袭并不怒,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舒后,离开。

一帮子人离开后,常秋先是跑进了屋子里,然后又满脸怒意的跑了出来,“真是一群混账东西!这翻箱倒柜,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怎么让王妃回屋休息?!”若是王爷在的话,见到了王妃这等子气,一定不会允许!

慕容舒回头冲着常秋淡笑道:“无需生气,慢慢收拾吧。”

“王妃先等一会子,奴婢会尽快将屋子收拾­干­净的。”兰玉看向慕容舒说道,然后拉着常秋进了屋子便是开始收拾了起来。

这时,红绫已经走了过来。

“果然不出王妃所料,事情办妥了。请王妃放心。”红绫立在慕容舒的身后低声说道。

慕容舒点了点头,“走,咱们去前院看看。”

“娘亲,轩儿跟着娘亲一起去。”轩儿抬起头,一脸认真,像个小大人似的看向慕容舒说道。

闻言,慕容舒点头笑道:“好。”

前院。

书房之地,宇文默其实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来了。只是偶尔公务多了,宇文默才会留在书房处理公务,其他的时间,宇文默都是在梅园。慕容舒站在书房面前,看着一群人从书房穿梭,甚至有官兵拿着挖土的工具,在书房内凿开铺在地面的砖石。

她见之,不禁冷笑。

红绫转过头敬佩的看向慕容舒,幸好王妃有先见之明,否则眼下,这些人怕是要搜到那不该出现在王府的东西了!

等这些官兵就差点将整个房子弄榻后,宇文袭才喊停。

宇文袭面­色­­阴­沉深冷,袖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竟然什么都没有!

“王妃,他们怎么四处搜查?!莫非王爷真的是下毒谋害了皇上?”不知何时,慕容舒的身后出现了宇文鑫等人。开口问话的人是周氏。

其他人看着那些官兵们的架势,个个都是一脸惊恐之­色­,这些官兵莫非是想要拆了书房吗?!这架势就是非要找出什么的!

“天啊!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才搜过王妃的梅园吗?怎么连王爷平日里不怎么来的书房也不放过?!”林氏看着眼前凌乱不堪的场景,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

宇文庆看向慕容舒,发现慕容舒竟然沉着冷静的几乎于可怕!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六神无主了。可慕容舒却如此镇定!她略想苍白的脸上,并未见到任何惊怕之­色­。

当真是一个可怕的女子!她与宇文默同样可怕!但却又让人不得不敬佩。

姜氏嘀咕道:“都是王爷的错。”若不是宇文默得罪了皇上,如今又怎会让他们在南阳王府中如此担惊受怕!

“启禀三皇子,什么都没有找到。”一名官兵上前对宇文袭说道。

宇文袭闻言,神­色­立即­阴­沉恐怖,他望着已经被翻的凌乱不堪的书房良久,须臾,猛的回头看向慕容舒,目光锐利的逼视着慕容舒。

但慕容舒始终都是云淡风轻,从她的眼中只能看到一片片白云黑雾遮挡在她的双眼中,盖住了她所有的心思。

慕容舒冷静从容的看着宇文袭,忽然­唇­边绽开清雅光华慑人的微笑,“怕是要让三皇子空手而归了。南阳王忠心为国,怎么可能下毒谋害皇上?!本妃猜想,定是有那卑鄙无耻小人,打着正义的旗号,陷害了南阳王,欲要谋害忠良。凭三皇子的睿智,应该不会被这假象所蒙骗吧?请三皇子回宫后,如实向皇上禀报。”

宇文袭黑眸一闪,心中多少已经确定了,定是慕容舒动了手脚。她竟然能够想到这一层!果真是一个不容小瞧的女人!有她在宇文默的身边,宇文默如虎添翼!他眼珠子转了几圈,身上的­阴­冷之气又浓烈了几分,忽然,他缓缓笑了,“好,本宫定会如实禀告皇上。请王妃放心。既然王府内没有什么发现,士兵们也会撤退。”

“走!”宇文袭举起手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吩咐道。

慕容舒似乎并未发现宇文袭身上浓烈的­阴­沉之气,仍旧从容的面对,“本妃谢过三皇子。”盛行而来,败兴而归。宇文袭这一趟,只是做了个戏!只是,慕容舒长长的袖子遮盖住的双手,手心中已经全是汗水,而她的后背也皆是被汗水侵湿。以前只是从书中知道皇位争夺时的残酷的,残酷的让他们这些现代人无法接受。如今亲身经历,竟发现如此惊心动魄!如若不是她昨晚灵光一现,早被有一手,今日,宇文默必死无疑!

宇文袭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慕容舒后,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宇文鑫,随后离开。

慕容舒目光一直都在宇文袭的身上,发现了宇文袭在离开时瞅了一眼宇文鑫。她便立即目光犀利的看向宇文鑫。

而此时宇文鑫是看着书房的方向失神。慕容舒心咯噔一声响,通过宇文袭今日的举动,她已经猜到王府内有叛徒!如今见到宇文袭和宇文鑫那不易被人发现的举动,她忽然心寒。

那人就是……宇文鑫?

众人见宇文袭离开后,纷纷看向慕容舒。

气氛安静的让人不敢大声喘气。

“王妃,今儿个的生辰宴还进行吗?”周氏低声问道。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看向周氏,谁能想道这种时候周氏还能问出这种话!姜氏大声讽刺道:“三嫂是不是疯了?!眼下王爷是何情形都不知,王爷不在,这生辰宴还怎么举行?!莫非三嫂没有看见书房都被翻成什么样子了吗?!”

其实周氏话出口了便后悔了,她也只是不想让心血白费而已。

林氏上前对慕容舒说道:“王妃不如进宫打探一下消息。虽然太子殿下被禁足了。但是还有皇后不是?”

林氏的话完全提醒了慕容舒。虽然皇后想法迂腐,一直是向着皇上,以皇上为天。但是,如今事情涉及到了宇文皓,相信皇后不会置身事外的。

慕容舒点了点头,“五弟媳想了个好方法。”她又看向周氏道:“今儿个生辰宴取消了吧!”

周氏闻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回道:“好。”

“如今官兵们都已经撤走了,近几日怕是也会发生不少事情。三弟,四弟,五弟,三位弟媳,你们还是收拾东西离开王府吧。等日后稳妥后,本妃再派人接你们回来探亲。”慕容舒看向宇文鑫几人,声音的淡淡的说道。她的余光一直观察着宇文鑫。

宇文鑫闻言,神­色­无变化。

宇文庆,宇文鑫,姜氏,周氏闻言都是一同点头,“好!就听王妃的吩咐。”现在有机会离开了,他们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否则保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可不想就这样没了­性­命。

“王妃,我们若是离开了,就只有你一人面对这些事情。您一人能够应付吗?”林氏担忧的问道。他们来王府时,是想着能够得到一些好处。如今王府有难了,他们却要离开,未免显得太过没有人情味,也太过无情了。

“五弟妹若是想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咱们留在这里只会给王妃添麻烦。”周氏听了林氏的话后,立即对林氏吼道。眼下这种情况,谁留下谁就是傻子!

“瞎说什么?!走,快回去收拾东西去!”宇文毅冷声呵斥了一句林氏,然后拉着林氏的手就朝着馨园的方向离去。

被拉着的林氏三步两回头,担忧的看着慕容舒,她实在是担忧慕容舒。

宇文庆和姜氏也立即拔腿就走。

周氏见他们都焦急回去收拾东西了,便回头对与宇文鑫道:“夫君,咱们回去吩咐人收拾东西吧。”

宇文鑫点了点头,不声不语的与周氏一同离开了。

慕容舒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各自离开。她的目光却只在一人身上,就连离开时步伐都如此镇定并未有一丝慌乱的宇文鑫身上。

“如今王爷有难了,他们倒是避之惟恐不及。就怕惹祸上身,当真是可气。”红绫看着那几个很快便没了身影的人咬牙道。

慕容舒收回目光,看向红绫道:“你去交代马护卫,让他去镇南候府找赵五公子。”如今,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赵初了,赵初应该会知道怎么回事。

“是,奴婢这就去。”红绫领了命就立即去找马护卫。

慕容舒则是弯下身子看向轩儿,笑道:“轩儿应该饿了吧?咱们会梅园吃早饭。”

“恩。”轩儿重重的点头。从昨晚到现在,轩儿似乎长大了。眼里有了几丝不属于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坚定和坚强。

路上,轩儿忽然停下脚步,抬起小头颅,坚定的对慕容舒说道:“娘亲,轩儿一定会不让任何人欺负娘亲!任何人都不行!”

闻言,慕容舒心中一软,喉间涩涩的,她蹲下身子,将轩儿抱起来,柔声道:“轩儿,记住娘亲的话。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让自己强大,才有权利俯视众生,才有权利将那些曾经藐视,欺负过你的人踩在脚底下。成大事大丈夫者,能屈能伸。”

回到梅园时,兰玉和常秋已经带着人将房间收拾的­干­净妥当了。

幸而梅园的婆子们虽然受到了惊吓,可也没有忘记本分,一如往日的将早饭做好了。

慕容舒让轩儿喝了些粥,并吃了两三个小笼包。而她这几日本就没有什么胃口,对包子的味道也稍微有些反感,便只是随意的吃了几口粥。

“王妃怎么吃的如此少?昨晚王妃一夜未睡,眼下又吃的如此少,身子怎么能受得了?若王爷回来了,见到王妃不过短短的一两日就瘦了一圈,该有多心疼。”兰玉见慕容舒半碗粥就吃了几口,便立即关心的说道。

“是啊,王妃,您为了王爷,为了身子,应该多吃些。”常秋也劝说道。

闻言,慕容舒微微一笑,未免这两个丫头不停的说,她便将剩下的粥喝了下去,又吃了半张烧饼。兰玉和常秋见状,都放了心。

这时候,红绫也回来了。

“奴婢已经让马护卫去了镇南候府。马护卫让奴婢转告王爷,莫要担忧王爷。”红绫沉声道。

慕容舒眉梢微挑,道:“恩,忙乎了一早上你也有些累了,去吃些早饭吧。”

“是。”

早饭过后,慕容舒便回了房间沐浴更衣。

等重新梳妆从房中出来后,就听兰玉禀告道:“王妃,管家差人来问,书房已经破烂不堪,是否现在就去找人来重修?”

“先放着吧。等过两日再说。”慕容舒回道。宇文袭为了找那个东西,怎么可能不挖地三尺?只不过,却是徒劳而已。书房破了,很容易修建。

“王妃,大事不好了。三老爷拿着圣旨来梅园见王妃了。”红绫刚刚吃过早饭,在院子里吩咐丫头们做事呢,就见到宇文鑫手举圣旨进了梅园。

跟在宇文鑫身后的周氏一脸盛气凌人,兴高采烈。二人身后是宫中的公公。

慕容舒刚要问怎么回事时,宇文鑫,周氏,还有宫中公公没有敲门便是进了房间。

她缓缓起身,冷目看向三人。

“三老爷,三夫人,你们怎么能未经王妃同意闯进来!”兰玉冲上前挡在了慕容舒的前方,看向宇文鑫三人质问道。

慕容舒面­色­冷静看向宇文鑫,再看他手上的圣旨,冷笑道:“看来,出卖王爷,觊觎南阳王之位的是三弟你!”

“皇上有旨,废除宇文默南阳王之位。改由宇文鑫继承王位。”那公公抬着下颌,眼神轻蔑的看向慕容舒,尖声说道。

“从今儿个开始,本妃才是南阳王妃。而你慕容舒,已经不再是南阳王妃。”周氏也高抬下巴,高傲而不屑的看向慕容舒,掩饰不住眉眼之间的兴奋道。她刚才还想收拾东西离开呢,却没有想到一道圣旨竟然让她成为了南阳王妃!这个身份可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呢!以前是她抬头仰视着慕容舒,如今是慕容舒要抬头看她了!

宇文鑫目光冰冷的看着慕容舒,言道:“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一会子,本王会让人将你与宇文默的东西收拾妥当。请你今日务必离开南阳王府。不过,若是你无处可去,还可在南阳王府待上几日。”

“南阳王应该没有事儿吩咐奴才了吧?奴才还要回宫伺候皇上,就告退了。”那公公件事情已经办成,便要离开。

白首不相离第三十三章

宇文鑫立即点头回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他从早上开始就等着宫中的圣旨,等了一大早上,以为事情出了什么差错,宇文默和谢元又有其他的法子,知晓了他与三皇子之间的­阴­谋,并开始反击。毕竟,原本应该出现在书房的那些所谓的谋反罪证,在今日清晨宇文袭搜查时,却没了影子。若圣旨已下,就说明事情没有节外生枝。而在背后动了手脚的人不是宇文默,也不是谢元,更不是太子宇文皓,而是眼前这个看上去身子娇弱的女子慕容舒!

若真是慕容舒,那么他绝对不能让慕容舒留在南阳王府。

慕容舒冷眼望着宇文鑫,神­色­凛冽犀利,宇文鑫一直在王府中扮演者闷不吭声,在宇文庆和宇文毅二人相继稀里糊涂毫无规章的出手时,他只是冷眼旁观,等待着机会。都说不说话的狗会咬人,果真如此!他不是不出手,而是在等待着机会。慕容舒勾起­唇­角,冷笑。这些人都当她和宇文默是死人,只懂得被躺着中箭,而不懂得反击?!

“慕容舒,你没听见本妃和王爷的话吗?!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吧。不过这屋子里大多数的东西都属于南阳王府的,你能带走的不过就是你的那些嫁妆,还有几件贴身衣物。”周氏见慕容舒神­色­清冷的看着她和宇文鑫,她忍不住心中发起一阵寒意。明明现在是她身在高位,可她却不知道为何,见慕容舒如此,总是有些恐惧。

“三老爷,三夫人。王爷在南阳王府时待你们不薄,你们怎么能如此对待王妃?!就不怕遭天谴吗?!”常秋护在慕容舒身侧,眼中含泪,委屈不已的看着周氏和宇文鑫指责道。

红绫走过来,她眼中虽然有愤怒,可对宇文鑫此番行为并不意外。她立在慕容舒的面前,等着慕容舒的吩咐。

“好个大胆的丫头!你莫非没有听见圣旨?如今南阳王府的主母是本妃!并非慕容舒。”周氏终于扬眉吐气了,当然不想让任何人不将她放在眼中。常秋的话激怒了她。她刚要伸出手挥向常秋。

可她的手落在了半空就落不下去了。

慕容舒抓着她的手腕,手上用力,她淡笑的看着周氏,言道:“三弟媳似乎太过容易动怒了。常秋是本妃身边的人,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不知道三弟媳是否知道一个成语,乐极生悲?”乐极生悲,现在越是张狂,到最后的结局就越是悲惨。

周氏瞳孔微缩,用力的抽回手,“可笑!这是南阳王府,本妃想要教训什么人,与你有何­干­系?!”

“兰玉,常秋,红绫三人的卖身契早就已经被本妃买下,与你并无任何­干­系。”慕容舒淡淡的说道。

兰玉和常秋闻言,皆是震惊的看向慕容舒。红绫则是没有半分诧异之­色­,这些事情,都是王妃昨日就做好的。

这话听在周氏耳中有些不可思议,在今日之前,南阳王府的一切都是属于慕容舒的,而慕容舒怎么可能会舍得用自己的体己银子买三个丫头?但慕容舒既然开了口,这事情就不似作假。周氏面­色­岔岔的咬了咬牙,看着慕容舒冷笑道:“不过是几个丫头,本妃懒得管教。”

宇文鑫一直在旁边看着慕容舒的反应。见到她淡定如常,便皱起了眉。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南阳王府,本妃便是送给了你们。临走之前,奉劝你们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慕容舒转眸看向宇文袭,犀利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寒无比。那­唇­边的笑容,似乎蕴含着无边的讽刺,还有那无人能够窥视的算计。

这个危机重重的南阳王府,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烂摊子,她现在乐意之至的将它交给贪得无厌的宇文鑫!还有那个宇文袭!

只是……慕容舒半眯起冷冽的黑眸,该是她和宇文默的,谁也无法真正得到!

她侧过头对红绫三人吩咐道:“收拾些细软去吧。”

红绫立即应道:“是。王妃。”

宇文鑫和周氏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舒。本以为慕容舒会为了保住王妃的位置而与他们争辩,根本不会如此轻易的妥协,可现在竟然如此轻易的离开。

在如此轻松的背后,似乎并不简单。究竟慕容舒打的是什么主意?!

宇文鑫紧盯着慕容舒,须臾,仍旧未从慕容舒的身上发现什么,便寒声质问道:“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闻言,慕容舒绝美的一笑:“应该是本妃问你,你怕什么?!”

宇文鑫紧皱起眉,双拳紧紧握起,慕容舒这个女人太过危险。如若不是她的娘家是将军府,他一定会杀了她!

“你是什么态度!都到了这份上,你还如此嚣张。如今你已经不是身份尊贵的南阳王妃了,就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日后你见到本妃,只有行礼的份!本妃站着,自然就没有你坐着的道理!”周氏刚才还对慕容舒的态度有些惧怕,不过是过了一会子,她便是又有了勇气,她告诉自己,如今南阳王府的主母是她,区区一个慕容舒有什么好怕的!

慕容舒眼中有了不耐之­色­,她本不打算与周氏有口舌之争,毕竟毫无用处,且浪费口水,但周氏未免太多得寸进尺!她冷眼看向周氏,骂道:“三弟媳既然已经得偿所愿,又何必没了所谓的王妃风范?!如此一来,莫不要让人说道三弟媳行径如同疯狗乱犬。”

周氏闻言,气的一下子便是语塞了,竟然举起手想要打慕容舒。却在看到慕容舒冷冽的近乎于万年寒冰般洞彻心扉的目光,手不由自主的停下。就连气势也矮了半截。

“闭嘴!去外面张罗着琐事。”宇文鑫看着周氏如同泼­妇­的行为,心中稍微不满,冷喝道。看来,周氏是无法担当王妃,否则日后进宫面圣,或者是见人,皆是会丢人。商人家的女子始终比不得名门闺秀。慕容舒就算不说话也是在气势上凌驾于周氏之上。

周氏嗡了嗡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宇文鑫的面­色­,见宇文鑫是真的生气了,她便心不甘情不愿的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舒,这才离开房间。

等周氏离开后,红绫三人已经将一些贴身的细软都打包好了。动作如此利落,就像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般。宇文鑫见到后又是大感惊讶,这慕容舒似乎早就有所预谋,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否则怎会如此泰然?!

“轩儿还在房中读书,红绫去将轩儿带来。”慕容舒对红绫沉声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红绫立即应下,随后就出了屋,去隔壁的房间找轩儿。

宇文鑫越来越是心惊,原本他认为整个计划天衣无缝。宇文默等人进入了他和三皇子的圈套之中,一切都掌握在他和三皇子的手中。可现在他看着淡定如斯的慕容舒,却不敢这么确定了,似乎从一开始他便是走错了方向。但如今到了这一步,他万万不能走错一步。

慕容舒微笑的看向宇文鑫,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说道:“三弟还在怕吗?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三弟又何须如此怕?这不,偌大的南阳王府如今都是三弟的了。而本妃和王爷可都是被三弟你算计了呢。如今,你这般忌惮本妃,倒是让本妃觉得有些好笑了。三弟今儿个这事儿办的不错,最起码如今南阳王的位置是三弟你的了。三弟可以不顾念亲情恩义,但本妃向来不是那无情之人。所以,临走之前,还是要给三弟祝福,望三弟健康长寿百年。”

宇文鑫闻言,面­色­彻底的难看起来了,她话里有话,这是在对他说,他­性­命将要不保!至于其他的,宇文鑫忽然不敢深想,只是忽然变了口风道:“不是三弟绝情,而是如今圣旨已下,宇文默如今罪名未定,而你若是留在王府,难免会连累王府众人。所以还请体谅。”

“当然会体谅。”慕容舒挑了挑眉,冷笑回道。宇文鑫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且这个代价不会太久的!她余光看见门前红绫已经抱着轩儿在等着她了。她便回头对常秋和白玉二人道:“你们若是想要留在王府,本妃也可将你们的卖身契留在王府。”兰玉和常秋都是在她身边伺候的,她昨日就已经做好打算,若是迫不得已,她就带着她们暂时离开。毕竟她们曾经伺候过她,若是留在王府,难免会受到周氏的残忍对待。

显然,兰玉和常秋也是聪明的,同时也是忠心的,二人同声道:“奴婢誓死追随王妃。”

慕容舒点了点头,“走吧。”话落,她便不回头的从宇文鑫的面前走了过去。

待到了门口,慕容舒停下了脚步,并回头看向宇文鑫,她眼眸深沉,声音冰冷的问道:“二弟昨日前来求见本妃,似乎就是想要将三弟与三皇子之间的事情告诉本妃。但却被三弟的人忽然发现了。三弟的消息得到的倒是挺快。”

宇文鑫闻言,眸光一紧,慕容舒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将他的反应收入眼中,慕容舒笑容灿烂的转身离去。

“娘亲。”轩儿看见慕容舒出来后,便小声唤道。

慕容舒温柔的看向轩儿,笑道:“轩儿,娘亲带你去将军府待上几日。”如今她唯一的去处便是将军府。从未想过到她真正有事的时候,真正能够依靠的也是这具身体本身的娘家。此时,慕容彦在战场上为皇上上阵杀敌,皇上定会对将军府有所忌惮。

走出梅园,一路上可见到那些婆子丫头们看向她的目光。她平日里对那些本分老实的丫头婆子们向来和善,甚至给他们的月银也比较丰厚。所以离开时,那些丫头婆子们几乎是个个眼中含泪不舍担忧的看着她。

因四周也有宇文鑫和周氏的人,待她们想要上前关心她的时候,慕容舒伸手阻止了。这些人皆是无辜,没有必要让她们成为周氏的眼中钉。

正在院子里张罗着的周氏瞧见眼前情景,颇不是滋味的说道:“都在看什么看,若是想要跟着她走,就跟着她走。南阳王府不会强留你们留下来。这下人到处都是,缺一个不缺,少一个不少。”感情这些个没长眼的下人都是瞎子,难道不知慕容舒如今什么都不是了吗?

在府里做工的下人哪一个是出身好的?都是要养家糊口的,虽然心中不舍慕容舒,但也都在慕容舒的眼神示意下,低下了头。

等走出了梅园,就见到闻讯而来的宇文庆,宇文毅,姜氏,林氏,还有几个姨娘,其中也有郭姨娘。

看着他们的样子,似乎刚才就是要赶着出门的。可能是忽然得到了消息,便是放下了东西立即赶来梅园。

“王好……”林氏瞧见慕容舒身后的三个丫头身上都背着包袱后,极为担忧的看向慕容舒,关心的开口。谁也没有想到,不过就是一个清晨竟然也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如今南阳王府的主人竟然变成了宇文鑫。

这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夫人这声王妃她可是担不起。如今她已经不是南阳王妃了。”郭姨娘吊着眼梢,斜着眼看着慕容舒,眼中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姜氏瞅着慕容舒,嘴­唇­嗡了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可是跟慕容舒是有过节的。可这些日子下来,虽说她心中对慕容舒是有怨气的,可也不得不说慕容舒只是对招惹她的那些人手下不留情。虽然她们之间有所不快,可她却是打心眼里佩服慕容舒的。如今周氏做了南阳王妃,那个周氏可不是个以德抱怨的主,没准以后还怎么对付她呢。如此以来,还不如是慕容舒做王妃,最起码慕容舒是公正的,这点就是让人佩服。嘴­唇­嗡了半天,她才开口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相信慕容舒还会回到南阳王府的。

林氏回头瞪了一眼郭姨娘,怒斥道:“郭姨娘,莫要无礼!就算大嫂如今不是南阳王妃,也是你我的嫂子,尊卑有别,你还不够有此身份对嫂子这般不敬!”

宇文庆和宇文毅二人都只是看着慕容舒,随后又看了一眼站在梅园门前的宇文鑫和周氏,缓缓闭上了嘴。他们心中对宇文鑫的做法相当的瞧不起。原来是不声不响,还站在宇文默那边,可到了这会子却露出了狐狸尾巴。可真是恶心人。最重要的是,宇文默知道了他们原本的那些小心思,也只是小惩大诫。而宇文鑫这等行为,怕是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郭姨娘这两日是吃了不少林氏的亏,这会子听了林氏说她,便立即嘟着嘴跟宇文毅撒娇道:“夫君,我不过是说出了实话而已,这皇上的圣旨都下来了,哪里还做得了假?若是刚才姐姐那句王妃二字被人听见了,那还了得?!我可是为姐姐,为夫君着想呢。”王妃当初为了林氏可是害苦了她,若不是慕容舒她现在可是手拿着钥匙,过的日子可比现在要好多了。现在手头进张,想要拿些银子和好东西赏赐给下面都不可。

“你是无事生非。郭姨娘,无论何时何地,请记住你的身份。”林氏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姨娘,口气甚重道。她最厌恶的便是这种幸灾乐祸之人,如今王妃和王爷暂时有难,郭姨娘便是如此奚落,若是郭姨娘有朝一日落得悲惨的下场,也断不会有人来同情她!

宇文毅不耐烦的看向郭姨娘,呵斥道:“闭嘴!”

郭姨娘张大嘴,没料到宇文毅会来呵斥她。她低着头,不甘的说道:“夫君如今只知道听信姐姐的话了,却对我越来越冷淡了。”

这会子,众目睽睽之下,郭姨娘还能如此­肉­麻的嗲声撒娇,可真是让其他人咋舌。因此,宇文毅便是厌恶起了郭姨娘。

慕容舒冷眼旁观着众人的反应,她知道,当自己落难之时,无论是曾经有过节的,又或者是曾经受过她恩德,又或者并没有多少接触的人,才会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原本慕容舒还会以为宇文庆,宇文毅,还有姜氏会对她今日的所面临的情况而正想奚落,甚至是幸灾乐祸。但却让她意外了。想来,上次她并没有赶尽杀绝,是让他们想通了。

慕容舒淡笑道:“谢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竟然让­性­子有些别扭,一直有着自己的小心眼的那三个人不好意思了,甚至是自行忏愧。

他们都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里面只有林氏从开始到现在多没有与慕容舒有所作对,更没有过节。也是最不能接受慕容舒会落得今日这般的地步。她对宇文鑫和周氏心存不满,可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慕容舒离开时,献上祝福,“一路小心。”

慕容舒点了点头,笑道:“恩。我知道四弟五弟在京城中买了宅子,正好你们都收拾了东西,何不搬出去?南阳王府绝对不是可以常待之地。”既然他们对她并不绝情,那么,她也该顺道提醒两句。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听进去。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倒是没这方面打算。宇文庆也听出了慕容舒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便上前态度恭敬的回道:“四弟与五弟已经打算在今儿个下午便搬出去。若是王妃不介意,也可与四弟五弟一同去新住处。”

“谢四弟的挂心。日后有机会定会去新宅子探望你们。但现在我需要回将军府。后会有期。”慕容舒微微一笑,轻点了下头,然后便回头示意红绫三人一起离开。

宇文庆几人看着慕容舒离开的背影,缓缓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梅园内,那已经趾高气昂的周氏,还有那还有歹心的宇文鑫。

“咱们也走吧。”宇文毅牵着林氏的手,回头便是朝着馨园而去。这个南阳王府的确待不得!

慕容舒出了南阳王府大门,就看见停在王府大门前的一辆马车。站在车前的是有几日没有见到赵初,还有马护卫。

二人见到她出来后。皆是神­色­微顿,有些不忍的看着她。

慕容舒忍不住勾起­唇­角,一边走向他们一边笑道:“怎么这种神情看我?是在恭喜我从火坑里跳出来吗?”

赵初那高雅的不可攀附的眼眸望着慕容舒,听着她的话,眼眸轻闪,从昨晚他就担心她的情况。他不确定她能够看穿一切,更不确定的是,宇文鑫那些人正想奚落她时,她会如何?!

如今看到她还能笑得出来,如此坦然,他放心了。他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什么。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毕竟,她是个女子,却也能看到政治下面的诡谲多端的­阴­谋。不过,这也不得说明,她对宇文默的信任!唯有这种信任才让她如此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甚至是在面对危机之时,他们都没有顾及到的方面,她却想到了。宇文袭之所以昨晚没有进府搜查,是因为想要将罪证放入王府。而慕容舒猜到了宇文袭的心思后,立即让红绫和马护卫在梅园等处寻找。终于在书房寻到了所谓的罪证。那罪证是一件龙袍。

今儿个一早他正准备前来王府来找她时,马护卫来了。他可以想象从昨晚到现在她在王府中究竟经历了什么!那些,怕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承受的住的!

“只要王妃无事就好。”赵初声音沙哑的回道。昨夜,很多人无法入眠,他就是其中的一个。此时他心中微微有些苦涩。宇文默知晓他对慕容舒的心思,可仍旧在他深陷危机的时候,让他护着慕容舒。而慕容舒则是,在时时刻刻的担忧着宇文默的处境。并与宇文默同进退。他们二人有着相同的坚持。

慕容舒点头笑道,“五公子此时就称我夫人吧。先去将军府。有什么事情道到那儿再说。”她有很多话需要问赵初。有些事情她无法想的透彻。

临上马车时,慕容舒仅用两个人的能够听到的声音对赵初说道:“宇文袭­精­心准备的龙袍已经让马护卫送到了宇文鑫之前住在的东园内。”

赵初眼前一亮,眼中带笑的回道:“甚好,明日我便派人去报官。”果真,这南阳王府暂时是待不得了!这宇文鑫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食恶果了吧?

一个时辰后,他们便到了将军府。

刚下马车,就见到已经身怀有孕的陈氏跟一群下人在将军府门前。陈氏见到慕容舒下了马车后,就立即在丫鬟的搀扶下,急急的走过来。

慕容舒见状,立即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怎的如此急?语烟你可是怀了孩子的,若是不小心跌倒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陈氏一脸担忧的看着慕容舒,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来,道:“我哪里就是那么娇弱的了?从昨晚得到消息到现在,我一直担忧着大姐。”这个陈氏向来言语周全,知道慕容舒现在是什么情况后,未免落人口实,便立即改了称呼。

“我很好。劳语烟担心了。”慕容舒笑道。

“我倒是没怎么担心。毕竟那些人也哪里是大姐的对手。大姐倒是不屑与那些人浪费嘴皮子。这一路王妃也有些乏了,咱们快进府,我早就让人准备了王妃的院子,还让厨子准备了午饭和热茶,就等着大姐过来呢。”陈氏挽住慕容舒的胳膊就进了将军府。

陈氏又对门前的丫鬟们吩咐道:“去帮红绫她们拿东西,送去仓慕阁。温婉,你给赵五公子带路。”

不一会子便是到了大厅。

陈氏见赵五公子亲自去接的慕容舒,便知道二人肯定有事要谈,便直接带着慕容舒和赵初来了大厅,并体贴的让下人砌了热茶和上了新做好的糕点,若是二人饿了,还能吃上一两块果腹。

等到大厅后,他们吃了一杯茶,稳了稳气儿后,赵初便是对慕容舒说道:“如今王爷和侯爷安好。夫人莫要担心。”若不是宇文默和谢元二人自愿入陷阱,宇文袭又怎会如此顺利?!

闻言,慕容舒便确定了心中所想。这是宇文默和谢元二人的计。不过以身做赌注,无法避免有危险,她拧着眉沉声道:“无论如何王爷和侯爷都不可有事。”谁也保不准宇文袭又在背后动什么样的手脚!

慕容舒这头刚想到宇文袭,陈氏就犹豫着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慕容舒。“这是一刻钟前三皇子派人送来的信。是给大姐的。”

“给我的?”慕容舒轻挑眉梢,疑惑道。宇文袭是存了哪门子的心思给她送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初优雅的吃了口茶后,徐徐的说道。宇文袭这人心思深沉,如今华妃的忽然入狱,已经让他不能再等下去,眼下他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达到目的。不过,他怎么会给慕容舒写信?

慕容舒疑惑的拆开信件,信上只是写了几个字:卿本佳人,本富贵荣华一生。若不想因他人而一生颠簸寄人篱下,不如另作选择。

“可笑至极!”慕容舒将信件一下撕成了两半。

宇文袭果然用心不良,竟然想要她背弃宇文默投入他的怀抱!他想的倒美!白日做梦!

白首不相离第三十四章

也是狼子野心!慕容舒冷笑,宇文袭这是想要趁火打劫?!想要害死宇文默,如今还想要占了宇文默的妻!这宇文袭果真是个卑鄙小人!

瞧着慕容舒的神­色­和骂出的话,赵初与陈氏二人皆是有些不解。这宇文袭信中写了什么?怎会让慕容舒如此愤怒?他们毕竟鲜少见到如此愤怒的慕容舒,当下纷纷担忧的看向慕容舒。

瞧见二人关心的目光,慕容舒平复了下心中怒火,微笑道:“无事。”没有必要为宇文袭的狼子野心而心存愤怒,更没有必要将赵初和陈氏牵扯进来。

“我已经安排好了,等着午饭过后,就去大牢探视王爷和侯爷。”赵初见慕容舒神­色­恢复如常,便又继续说道。

闻言,慕容舒点了点头,“好。”

“午饭早就已经备上了,这会子应该都摆上桌了。都只是一些家常小菜,不知道大姐和五公子是否能够吃的惯。”陈氏立即笑道。她从小生长在大宅院中,受到母亲良好的教导,虽然­性­子温婉,但却是个能够办事周全的,就连母亲也是这般夸奖她的。所以才会在得知南阳王府发生的事情后,会将事情想得很全面。不过其中也有慕容彦的吩咐,慕容彦当初离开京城时,就对她有所嘱托,当时她不以为然,以为慕容彦不过是杞人忧天,但却没有想到,真有这一天。

接下来,慕容舒与赵初二人都吃了午饭,其实午饭也不似陈氏说的那般是家常小菜,一看便知道是­精­心准备过的,样样俱到,就怕谁的口味不一样,才会将各种口味的都准备了。慕容舒见之,对陈氏又有了好印象。

午饭后,慕容舒和赵初便去了大牢。路上用去了大概一个半时辰的路程。

对于大牢,慕容舒并不陌生。这个时代的大牢其实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都是关押在一起的。所以大牢中才会有那么多的刑具,而每日死在刑具下的人不在少数。如此一来,大牢内才不会人满为患。宇文默与谢元皆是属于皇亲国戚,所以被安排在了上等的监牢之中。监牢内,如同一个­精­装修的房间,样样俱全。

慕容舒原本以为在大牢的官差会有所阻拦,但知道她是南阳王妃后,立即放行,并在前方态度恭敬的领路。

走过那­阴­暗潮湿的路,看着大牢内那些毫无­精­神,痛苦哀嚎的犯人们,她皱起了眉。幸而穿过这些牢房,最靠里端的牢房,竟然不再­阴­暗潮湿,反而还有很大片的阳光。慕容舒见到牢房内的光景后,对于宇文默和谢元二人的处境就不那么担心了。

“k?!你当真出k?!本侯爷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反悔还来得及!”从那牢房中传来谢元稍显急切和烦躁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让人冷得汗毛直立的声音,“若你想要反悔,本王就让你这一回。”

“什么玩意啊?!本侯爷严重怀疑你这厮在耍诈!这都快要一整天了,你胜站数次,本侯爷却连连后退,将城池给你了不算,还要被你弓虽暴玩弄才罢休?!假装输两把又能怎样!简直让本侯爷没有半点玩耍的心了。”谢元这厮一生起气来,无论什么话都可以说得出口,更何况这里还是大牢,他更是无所顾忌。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慕容舒和赵初会来,并一同看到了他输惨后的糗态。

赵初不解的看向慕容舒,这二人在赌博吗?可怎么没有听见骰子的声音?又或者叫大叫小的声音?

慕容舒听到了二人的争吵声后,便是猜到了谢元为何会有那般反应。她轻轻摇头,心中不由好笑,原本以为二人在大牢之中会十分糟糕,毕竟当一个风光时会有无数人去拍马屁,小心应对。而当一个人落败时,曾经那些拍过马屁的小人则会一个个的来踩。她担忧的就是宇文袭会在背后搞动作。眼下看来,是她多虑了。

“这是一种游戏,叫做扑克牌,有多种玩法。”慕容舒淡笑回道。前些日子因为无聊,她便做了这些扑克牌,宇文默一学就会,他们二人对阵时。她也鲜少能胜过宇文默。只是她没有想到谢元会败的这么惨烈。不过,这谢元说话还真是无所顾忌,什么都能够说的出来。

赵初轻挑眼眉,扑克牌?

牢房中的二人听到了声响后就看了过来。

宇文默看到慕容舒,眼中露出柔情,他将扑克牌扔到了一旁,跟谢元说道:“先不玩了。”话落,便向慕容舒走来。这一天一夜她一定是十分担忧他吧?昨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还没有来得及与她交代一声。不过,以她的聪明也会猜到事情是怎么回事。

官差将牢房大门打开了,并让赵初和慕容舒二人进去。

慕容舒立即进了大牢,宇文默也揽住了慕容舒的双肩,并关心的问道:“如今你是否在将军府?将军府是否将一切安排妥当?!那些身外之物落在了南阳王府就不必多管了。”

闻言,慕容舒立即回道:“恩,陈氏安排妥当。还是住在未出阁时的院子里。走出南阳王府时,只不过就是拿了些细软。你现在如何?用不用我从外面带些东西进来?大牢里的东西怕是不­干­净,仔细别染病了。不过,如今宇文鑫与宇文袭二人联手,事情棘手了。”她对于宇文鑫的背叛还是十分意外。毕竟宇文鑫曾经对宇文默是那般的敬重,并且得到宇文默的信任。

“呦!王妃未免太过无情,进了大牢就只是关心王爷!本侯爷可是与王爷生死与共,这大牢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本侯爷未免王爷太过寂寞,忍着剧痛惧怕胆怯的心在大牢里为王爷排忧解难。结果南阳王妃进了大牢后,对本侯爷竟然是半点都不挂心。简直是寒了本侯爷的心啊!”谢元与赵初刚说了两句话后,就撇了撇嘴,朝着慕容舒有几分抱怨道。

赵初嘴角抽了抽,谢元莫非没有看到人家夫妻恩爱,互述衷肠?这会子横Сhā一杠,还真是惹人烦了。

果然,被打断的慕容舒怒目瞪了过去,没好气道:“侯爷何时变成了个婆婆妈妈的女人了?!莫非原先是我看错了眼?侯爷不是男人,是女人?!”没见到她与宇文默二人在说话?时间本身就宝贵,他还来搅乱。这话说的更个怨­妇­似的。

谢元闻言,倒没生气,只不过是嘟起了殷红的嘴,眼神是闪了闪后就转过脸去。跟着赵初说道:“你不关心关心我吗?这大牢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每天晚上都有鬼哭狼嚎的声音,偶尔还有那些鼠辈出来走一场,当真是让人无法忍受啊。”

这倒是实话,他从小便是养尊处优,虽然上过战场,但是那都是快意恩仇,可以挥刀杀敌的畅快日子,如今是被关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天地,跟宇文默玩两把扑克牌也是连连败退,自然是快要发疯了。

“侯爷大可将吵闹声想成青楼中那些靡靡之音,自然就会畅快许多。”赵初坐在一旁,姿态优雅,淡淡的说道。余光扫了一眼慕容舒和宇文默后,便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谢元看到了赵初这个小动作后,只是桃花眼闪过一道莫名之­色­,但立即就被淹没在他随即而发的怒火之中,“好你个赵初,是见老子破败了,也敢来挤兑老子来了!”

这日子咋就如此悲惨?越过越是凄惨了!丢人之至!

这头谢元发飙,赵初习以为常的听着谢元发牢­骚­。那头慕容舒与宇文默二人卿卿我我。

“原来如此,果真如我猜测,南阳王府有内贼!内贼就是三弟。如今三弟与三皇子联合,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并谋反天下,我与侯爷经过短暂的商议,便在昨日将计就计。将处于暗处的人都给揪出来,一举歼灭。如今都浮出水面了,而他们在仓皇之间定会留下漏洞和证据。剩下的就是等着我们出手了。”宇文默低声对慕容舒说道。

慕容舒微微一笑:“恩,正好通过这一次将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否则太平日子总是过不了两日。”她昨晚忽然想明白了,也是因为前两日听了宇文默有此想法,想要引虎出山。

宇文默温柔的将慕容舒脸颊的乱发拿开,并柔情似水道:“恩,这回便是将麻烦都解决了。”

二人相视之中,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方,有些话不必说彼此都能够懂。就像,慕容舒在发生危机时,毫无理由的相信宇文默。也像宇文默他虽然有把握能够将宇文袭解决,但是仍旧为她想好了后路,他信任赵初,可以护她周全。

“不知现在二弟在边疆情况如何了。”慕容舒忽然想起在边关与南疆交战的慕容彦来,他这次出征虽然是为了征战南疆,但多半也是为了让朝中有不轨之心的人放松警惕。至于南疆如今是何情况无法得知。

“凭着慕容彦在战场上的经验,与南疆交战不成问题。况且南疆如今已经乱成了一窝粥,慕容彦只需带兵一路扫过,用不着十天半个月便能收服了南疆。”宇文默笑着安抚道。

慕容舒闻言,放下了心。如今陈氏还在将军府期盼着慕容彦回来,若是慕容彦在战场上出了事情的话,也不知道陈氏是否能够承受的住。若是能够确认无事,对陈氏也就公平了。只是现在的慕容舒无法想到的是,虽然慕容彦从战场上回来了,可却仍旧让陈氏郁郁寡欢,只因慕容彦回来了,但却丢了心。

“等一会子我会与赵五公子一同去女牢房探望华妃。”慕容舒对宇文默说道。

宇文默轻轻勾起­唇­角,柔声笑道:“恩。华妃如今对宇文袭十分信任,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对不会出卖宇文袭。”

闻言,慕容舒狡黠的一笑,嘿嘿­奸­诈了两声笑后,有些炫耀似的对宇文默说道:“这个万不得已有时需要自己去创造。他们可以那么卑鄙,咱们未尝不可以牙还牙?”接着,她便在宇文默的耳旁小声的说着她的打算。

“甚好。”宇文默听过之后,立即双掌相击,大赞道。

慕容舒眉飞­色­舞,“等着看好戏吧。”她没有将宇文袭给她写信一事告知宇文默,她心知宇文默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他知道心里不会有什么膈应。可她却十分膈应,等让宇文袭付出代价后,再说。

时间差不多了,慕容舒和赵初也不能在大牢内多待。二人毕竟还要去旁边的女牢房。

离开时,慕容舒十分不舍,心中对宇文默生出许多的依赖。

她前脚刚走,后面就能传来谢元那大嗓门,“咱们再来比试几场!本侯爷就不相信总是落败于你!”

“好。”一如既往的淡定冰冷。

慕容舒微微一笑。随后脚步如风的朝着女牢房的方向而去。

女牢房内相比较男牢房那些哀嚎痛哭的声音是少些。不过,女人若是尖叫起来男人可是怎么都无法比得上。里面有不少的女犯人都已经在牢房中待了几年,情绪上自然是比较平稳的,怕是也只有用刑的时候会叫几声。

一路上走过,那些犯人看着她和赵初的目光,平静之中还有死亡的气息,着实让人感觉到心惊胆战。

华妃的牢房堪比宇文默和谢元的了,都是十分豪华。根本就不像是牢房,倒像是客栈。而华妃过的也算是逍遥。正在床上躺着看书。另外她的贴身伺候的宫女也被一同关了进来,还能伺候着她吃茶捶腿捶背。

那宫女见到慕容舒和赵初在房外后,立即惊呼了一声,“娘娘!”

华妃本来睡的还挺香,听了宫女这一声叫后,便立即受惊的坐了起来,并看向门外。见到慕容舒和赵初二人,她颇为意外,当下便扬着眉,冷声问道:“来找本宫有何事?!”虽然如今她是深陷监牢,可不代表她会永远就会在此。她身怀龙种,而皇上又离不开她,宇文袭也会想法子救她的,可想而知,她根本无需怕慕容舒过来找她的麻烦。

“华妃近来可好?腹中龙子是否安康?”慕容舒看了一眼赵初,赵初便退至一旁,而慕容舒则看向华妃,笑容灿烂如花的问道。

华妃防备的看着慕容舒,无事献殷勤,这慕容舒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她冷声回道:“本宫甚好,劳烦南阳王妃担忧了。”

“呦!看来华妃待在牢房内,是没了外面的消息。我从今晨开始就已经不是南阳王妃了,南阳王已废,并另立我夫君的三弟为南阳王。怎么,三皇子并未告知华妃你吗?也难怪,三皇子如今等着被皇上册封为太子,怎么可能有时间来见华妃。”慕容舒好似未看到华妃的冷淡,仍旧是一脸笑容的说道。

慕容舒这话是让华妃心里起了膈应,对三皇子有些不满。从昨儿个到现在,三皇子根本就没有过来看她,只不过是让人送了些­精­致的饭菜过来。只是,还有一个重大的消息是让她惊喜的,慕容舒不是南阳王妃了!而三皇子很快就会册封太子了!如此一来,她不是会更快的从监牢内离开吗?

华妃的心思似乎被慕容舒看穿了,慕容舒笑看华妃道:“华妃认为三皇子会救你出去吗?三皇子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二皇子被斩,而面无半点忧伤。”宇文袭能够做到这般,就足以说明他有多么的冷血。

华妃紧皱着眉。慕容舒的话她的确有想过,就怕宇文袭到最后忘记了她,根本就不会救她出去。可她与宇文袭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宇文袭应该不会忘记她,更不会不救她。只是,她忽然又有些犹豫了,大华国与北疆国民风不同,男人对女人的忠诚是要求极高的,与人通­奸­根本为男人所不齿。而她与二皇子宇文袭是知道的,但宇文袭似乎并不介意,否则,也不会与她……

正当华妃游神的时候,慕容舒又继续说道:“华妃身怀龙种,十月怀胎后,等皇上的气消了,华妃自然会被放出去,到时候华妃肯定会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

“那是自然,皇上对本宫与其他人不一样。皇上离不开本宫。”华妃微抬起下颌,气势高涨的说道。

离不开?慕容舒眼眸闪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赵初,也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哦?看来华妃果然得皇上的宠爱。我也绝对相信华妃会重新让皇上宠幸。只是,不知道华妃究竟是否有命等到皇上放您出去!”慕容舒忽然话锋一转,笑容略显冰冷的说道。

华妃皱紧了眉,“你这是何意?!”

慕容舒微笑问道:“从昨儿个到现在,三皇子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来大牢看望华妃?只不过是让下人来意思意思,不是说了些让华妃放心的话,就是给华妃送了些吃食安抚华妃?”

“有什么话说明白!”华妃没耐心,她心中也隐约有所察觉,她原本是有些怀疑宇文袭的,可是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宇文袭,自然不能随意怀疑。否则,她可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而慕容舒的话,她自然是不信的,没准慕容舒就是挑拨离间。不过,她也想知道慕容舒想要玩什么花招。

“若我是三皇子,怎么可能留下一个知道他太多秘密的人?未免节外生枝,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斩草除根。华妃自小便在宫中长大,应该知道皇子与太子争夺皇位之时的残酷。别说是自个儿的女人,就连亲娘的­性­命都可不放在眼中。”慕容舒半眯起双眸沉声说道。

华妃两眉紧蹙,心咯噔一下。紧紧的盯着慕容舒,良久,她放声大笑,“慕容舒,你是否将本宫想的太过愚蠢?!就凭你几句话就想要套本宫的话?!别说本宫与三皇子毫无关系,就算是三皇子平日里对本宫孝顺,本宫也是对三皇子的孝顺十分满意的。只有你所说的话,在本宫听来着实好笑。”

她刚才刚想将疑问问出,并说漏了嘴。幸而她反应够快,否则慕容舒再给她来个与宇文袭通­奸­的罪名,相信皇上绝对不会放过她。

闻言,慕容舒倒是不生气,也不急切,而是淡定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本来想要华妃能够保住一命,看来倒是我多事了。既然华妃不相信我之言,那我继续留下也无用,倒不如离开。”

话落,慕容舒果真是转身就要离开。

而华妃想法立即被动摇了,看着慕容舒毫不犹豫迈出去的步伐,华妃几乎时下意识的立即叫住了慕容舒,“好!本宫倒是听听你是什么意思!”

背对着华妃的慕容舒,嘴角微勾,眼中浮现淡淡浅笑。赵初漆黑沉静的眼眸之中也掠过一丝笑,而他也在此时递给慕容舒一根银针。

她直接拿起银针就从牢房的门下方递给华妃的贴身宫女,“我想知道三皇子昨日是否让人送来饭菜,又或者茶水?”

华妃皱着眉怀疑的看着宫女拿在手中的银针,心中隐约感觉不妙。她点了点头,“是饭菜。”

“昨儿个娘娘并未全部吃下,如今还剩一些。”那宫女老实的回道。

“不如用这银针试试。”慕容舒淡淡的说道。

那宫女看向华妃,华妃点了点头,那宫女便拿着银针去上角落,在牢房的角落有一个食盒,打开食盒后,那宫女就将银针Сhā入饭菜之中,片刻后拿出。

在上方的小窗户透进来的光中,能够仔细的看见银针的尖头变成了黑­色­的!

22

“怎么会这样?!”华妃见到黑­色­的银针,顿时跌坐在床上。宇文袭果真是想要杀人灭口?!

慕容舒仔细的着华妃的身上,等华妃的神­色­稍微缓和后,她才继续又说道:“华妃若是不信,我这里还有银针,华妃大可将银针刺入肌肤之中。”说着,她又从赵初的手中拿过一根银针递给了那宫女。

华妃自然是多疑的,特别是面对慕容舒。她也不敢相信宇文袭是想要她的­性­命!毕竟,她现在可是极为需要宇文袭救她的。她立即从宫女的手中抢过银针,不怕疼的刺入了手臂的肌肤。

等了片刻,将银针拔出之时,华妃面­色­大变,彻底蜡白!

宇文袭果真是想要她的­性­命!真的是想要灭口,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狠心!她一直尽心尽力的帮他,而他竟然如此无情无义!华妃满脸恨意的紧紧咬着­唇­,愤恨之余,华妃害怕了,为何她中了毒却毫无感觉?“莫非是慢­性­毒?”她喃喃自语道。

虽然华妃的声音极小,但是慕容舒仍旧听见了,她立即回道:“若是立即能够毒死人的毒药,华妃若死定会引人怀疑。所以,肯定是慢­性­毒药。我旁边的人是赵五公子,­精­通医术。若是华妃不介意的话,可让他诊脉瞧瞧,是否毒已经进入了五脏六腑。”

华妃存着疑惑的心里,犹豫的走了过去。她看向手中变黑­色­的银针,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昨儿个她只是吃过宇文袭让人送过来的吃食,今儿个她因为牢房的饭菜简陋,到现在都没有吃一口。所以,就算她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宇文袭的确真的狠毒!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的将胳膊伸了出去,让赵初诊脉。她曾经听宫中人说过,赵五公子为了救治长兄,而苦学医术,所以医术­精­湛,与御医有的一比。

赵初将手放在华妃的脉搏上片刻后,神­色­越发的凝重。这一神­色­看在华妃眼中,倒是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是否中毒太深?!”若是以往,她能与一个样貌这般华丽俊美的男子有这等接触,她一定会心花怒放,可此时她想着­性­命之忧,也只是看着赵初略微失神。

虽然牢房内并不是很明亮,但是慕容舒却能清楚的看见赵初的表情变化,若不是现在是面对华妃,她怕是要忍不住笑出来了,想不到一本正经的赵初,在演戏方面真有天赋。不,应该说,古代接近权力中心,或者是商人,大多都是会演戏的,这不过是小儿科。

“果真是慢­性­毒。不过华妃大可放心,只要今日饮食清淡,不要再吃此毒药的话,是不会伤及­性­命的。而这慢­性­毒虽然已经深入肌肤和血液,索­性­也不深,只要­精­心疗养便可缓缓散去。这种毒药名为十步癫,服用五次的话就会变得疯癫痴傻,不知人事。若是服用六次的话就会吐血身亡。”赵初面目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

而华妃却是十分相信。她之前听说过大华国有这种毒药。在刑法之中也有用此毒谋害人的。看来宇文袭也许并不想要她得­性­命,但却是想要她变得痴傻,这样就不会将他的秘密说出来了!宇文袭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华妃咬牙切齿,抬头看向慕容舒冷声道:“本宫与你可一同对付宇文袭。不过,你们要答应本宫,扳倒宇文袭后,你们要求皇上饶本宫­性­命,并保全本宫腹中孩儿。”这会子她气的直呼宇文袭的姓名。她明白慕容舒今日来见她的目的,就是想要救宇文默,而她却是想要宇文袭付出代价!他既然可以狠毒的想要她的­性­命,她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

闻言,慕容舒终于眼中含笑,她等的就是这一刻。这华妃还挺上道,倒是没有多费口舌。她立即点头:“好。我立即去准备。”

“来人了。”赵初忽然来到慕容舒的身边,低声道。他身怀武功,能够听见百米之内的动静。刚才退出去的女衙役又带着人进来了。

闻言,慕容舒回头看过去,果真见到女衙役带着两三个人走了过来。

待走进了才看清来人的容貌。

正是此时能够在大华国呼风唤雨的三皇子宇文袭!

宇文袭诧异的看向慕容舒和赵初,然后又看向华妃,狐疑的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们,并看向慕容舒沉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首不相离第三十五章

闻言,慕容舒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华妃,见华妃已经低头掩去了眼中的恨意之­色­,并用眼神示意一旁已经惊慌失措的宫女,那宫女也立即低下头掩去惊恐之­色­。慕容舒这才从从容的看向宇文袭。面对他的质问,慕容舒只是淡淡的回道:“三皇子倒是与华妃关系十分密切呢,竟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探望华妃,三皇子果然是‘孝顺’,牢房里的食物的确是难以下咽,三皇子真是有心,让人带了食盒来探望华妃。”

果真,在慕容舒说了有心,食盒四个字后,华妃立即抬起头双目灼灼的盯着宇文袭。

但宇文袭此时的注意都在慕容舒的身上,并没有瞧见华妃的神­色­。他疑惑并锐利的看着慕容舒,然后又看了一眼慕容舒身后的赵初。最后又皱着眉去看华妃,见华妃只是双目灼灼的看着他,并未有其他的样子,宇文袭立即放下了心。接着又看向慕容舒说道:“看来慕容姑娘果然有善心,华妃落入如此境地,慕容姑娘自顾不暇的同时,仍旧能够对华妃如此照顾,果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若是慕容姑娘日后有何困难,大可前来求见本宫。”

宇文袭并没有正面回答慕容舒的话,而是很巧妙的绕开了。

慕容舒也不纠缠,对待宇文袭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思搭理,况且继续留下也会引起宇文袭的疑心。但宇文袭多疑,她自然也是不能就这么离开,毕竟她对他口中的慕容姑娘有些厌恶,她冷声道:“三皇子是否是最近­操­劳过度?我早已经嫁人,并非闺中女子。并且,我还真有几分怀疑,三皇子今儿个带着食盒前来,是否是要毁尸灭迹?又或者斩草除根?”

接着,她又转过身对华妃笑道:“华妃可要小心哦。若是今儿个华妃出了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华妃蒙受冤屈的。”

“你什么意思!”宇文袭怒喝一声。这几日他显然被很多事情折磨的有些疲乏,有些事情自然是顾及不到的。而慕容舒的话揭穿了他今日前来的目的,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在说什么?!若是无事就请离开。”华妃刚才还在错愕愤怒之中,不过久在皇宫中生活的她多少都会伪装的,刚才看了一会子宇文袭的面­色­变化,心知宇文袭今日前来的目的。宇文袭既然想要害她,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让宇文袭好过!她立即对慕容舒狠声道。借此让慕容舒尽快离开。毕竟她了解宇文袭,他太过多疑。慕容舒继续留下,只会让宇文袭起疑。

慕容舒挑了挑眉梢,耸了耸肩,便淡笑离去。

宇文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到如芒在刺。他转头看向华妃,目光锐利的仿佛能够看穿华妃的内心。看了许久他才收回视线。“慕容舒来找你做什么?”

华妃没好气的回道:“我与她之间本就有过节。不过有些可笑的是,她这次前来找我,竟然是想要挑拨我与你之间的关系,让我出卖你。”她沉声回道。

闻言,宇文袭放下了戒心,刚想要身后的人将食盒送进牢里,但却忽然想到了慕容舒刚才的话,此刻又见到华妃表态。他倒是不着急斩草除根了。便让身后提着食盒的人退了下去。只是宇文袭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昨日送进来的饭菜虽然无毒,但在华妃眼中,他已经形同仇人。

华妃在宇文袭侧头命令下人的时候,眼中浮现浓烈的恨意。亏她如此为他着想,没想到事到如今,他竟然会这般对她!他想要她的命,那么,她也要了他的­性­命!

……

慕容舒与赵初走出牢房后,皆是停顿了下脚步回头看向刚刚关上的监牢大门。赵初背手而立,神­色­冷然,道:“宇文袭多疑,这会子怕是正在审问华妃。”

“我倒是认为宇文袭不会。华妃若是熟悉宇文袭,自然就会做些事情打消宇文袭的疑惑。况且,华妃已经认定了宇文袭绝情,自然就不会软下心肠。有时候女人若是绝情了,比无情无义的男人更可怕!”慕容舒缓缓收回目光,神­色­淡淡的说道。所以,她才在背后动了这么多手脚,其实宇文袭的那膳食中根本就没有毒,宇文袭不仅多疑,而且也谨慎,当然不会在华妃刚入狱的当晚就下毒谋害华妃。所以,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银针上动了手脚。

“是。”赵初绝美的展颜一笑。

的确,女人若是绝情起来,男人无法相比。

“所以,做再多都无用,最有用的法子便是让他们窝里斗!等着明日看好戏吧。”慕容舒眉飞­色­舞,眉宇之间尽是自信之­色­。明日就是扭转乾坤之日。

赵初点了点头,“走吧。”

“恩。”二人立即上了马车回将军府。

回到将军府时已经是天黑了,却被告知将军府有人要见赵初。

陈氏让人在大厅等候了,慕容舒便回了房换了衣服,而赵初去大厅见人。

初入大厅,赵初便看见了坐在房中的大哥赵晨。

赵晨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茶都已经吃了两壶。但是他天生就很有耐心,否则也不会在腿受伤后,仍旧能够保持乐观的心态,同时处理赵府生意。

赵初见到赵晨时,有些惊讶。大哥怎么会来?

“大哥是来京城谈生意的?”赵初进了大厅后,几步便是走到了赵晨的面前,并坐在了赵晨的身侧,随后开口问道。他已经隐约之中能够猜到大哥来见他的目的,但,如今他是万万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

赵晨仔细的瞧着赵初的变化,赵初自出生以来,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注意,不仅样貌华丽,就连智慧也是赵家无人能及。原本赵初生活简单,与宇文默等人的关系也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但,最近他形容渐瘦,甚至是呆在京城中,竟然参加了政变!若宇文默一旦被赐死,那么,他就会因而被牵连!而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慕容舒。可慕容舒是宇文默的女人,永远都不会与他有任何­干­连。赵晨紧皱着眉,说道:“五弟应该知道大哥前来见你的目的,咱们是亲兄弟,我也不拐弯抹角。母亲和父亲都让你尽快回平城,莫要留在京城。”

闻言,赵初几乎没有犹豫,很坚定的回道:“过些日子吧。”

“你疯了?!如今京城人人自危。太子的党羽如今处处被限制。就连南阳王和镇南侯都已经被关押,太子殿下被禁足。虽然我今儿个才到京城,但在大街小巷都说起了朝中事,皇上已经有意废除太子之位。届时,你将会受到牵连!赵家几百年的根基,自然能够想尽法子置身事外。但五弟,你又何苦?!”赵晨拧眉苦口婆心的劝道。他当初对慕容舒也是倾心的,但若是让他为慕容舒以­性­命做赌注,他自然是不会的。可赵初的坚持,简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大哥应该知道,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更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连累赵家。大哥亦不是肤浅的人,街巷之间的议论虽然不是空|­茓­来风,但却不能作数。在最后关键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离开。请大哥见谅。”赵初语气肯定,没有半分动摇。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有任何更改的可能。

赵晨紧皱起眉,自知是无法劝赵初了,便叹口气问道:“值得吗?”他的意思是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是否值得。又或者应该是看着心爱的女人与他人幸福在一起,这么做,是否是值得?

“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情都可用值得与不值得衡量。”赵初垂下眼眸,语气清冷而又略显苍凉。这也是他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事情了。

赵晨眼眸闪了闪,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母亲已经在家中为你定了门亲事。弟媳贤良淑德,才貌相全,是大家闺秀。”他知赵初不愿意随意娶个女子成亲,更不想被束缚。但家族绝对不会允许赵初的行为。所以……

若赵初想要毫无顾虑的留下,那么,就必须选择与家族选出的女子成亲。这是父亲与母亲的意愿。

闻言,赵初高雅如云的黑眸蒙上了一层乌云,被烧红的热炭烘热的大厅,渐渐被一阵阵冷气而盖住。

大厅静寂的,都能够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更清楚的是那炭火兹啦兹啦的声音。

赵晨叹了口气道:“我去让人为五弟准备马车。”女人并不重要,所以,他已经料定了赵初不会答应。

“请大哥回平城后转告父亲,母亲。无论定亲之人是何出身,是何长相都可。”须臾,赵初终于义无反顾的开口。

赵晨不可思议的看向赵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赵初微笑,仿若春光中生机蓬勃的花草,暖暖的盛开,“若我现在回去,必定会后悔。”慕容舒如今孤身面对这么多困难,她固然坚强,可她的身边需要有人协助。他若是现在离开,虽然不会受到任何牵连,但却一定悔恨一生。

赵晨不可置信的摇头,在他看来赵初的选择太过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疯狂。但赵晨却知,他无力也绝对不可能改变赵初的决定,“与人定亲,五弟就不可后悔。如今父亲母亲只等你一句话,便要下聘。”他还是想要给赵初一个选择的机会,让赵初真真正正的想明白。否则难保有一日会后悔。

白首不相离第三十六章

慕容舒听闻来见赵初之人是赵晨后,更衣后立即前来大厅。但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未入大厅,便听见了赵初与赵晨二人之间的对话。赵初对她的情感她怎会没有察觉?但,她却只能有负于他。只是,若让他因为她而失去一辈子的幸福,她又怎会心安理得?

一同前来的红绫紧张的看着慕容舒,赵五公子对王妃痴情,她是早就知道的。只是眼下,却没想到五公子竟然能为王妃付出如此之多。

赵初望着赵晨,正要给予回答时,慕容舒走了进来,神­色­如常,好似并未听见二人之前的那些谈话。而是态度热络的看向赵晨,笑道:“刚刚听说大少爷来了,我就急忙忙换过衣服前来见大少爷,幸好大少爷没离开。”

赵晨原本是背对着慕容舒的,这会子听见了慕容舒的声音,立即有些惊讶的转过身看向慕容舒,见她面­色­无异后,这才放心下来,恭谨的回道:“在下从平城带来了些持产,本来一会子就让下人送过去。没想到夫人便是来了。”

虽说,赵晨得知慕容舒的身份后就已经收了心思,而且他向来也不是对女子用情过深的人,但慕容舒毕竟在他的心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而且她也让他能够重新站起来,这种恩情他自然不会忘。他这次前来也是有些私心,想要见见她。便带了一些她在赵府时喜欢吃的东西。

闻言,慕容舒优雅的淡笑,有些惊喜的回道:“那真是太好了。虽说当初在平城的日子不长,可是平城的很多东西都让人难以忘怀。”

赵初身形呆立在原处,看着慕容舒,神­色­有些紧张。他所做的一切,无需慕容舒知情,但如若被她知道,只会成为她心中的负担。

“我刚刚要进来之时,好像听大少爷说是赵太太要为五公子订门亲事?”慕容舒这会子是转过身看向赵初说的。

赵初黑眸闪动,依然是容颜温煦,他笑若春光柳­色­,“恩。母亲是有此想法。”

“那五公子就是太不厚道了。前些日子还说是要等些日子让我和夫君还有侯爷帮着看看哪家的姑娘温良贤淑。这会子竟然没有吱一声就要定亲了。不过,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五公子自然是推脱不了的。”慕容舒忽然低下眼眸,叹了口气道。

赵晨立即紧盯着慕容舒,听她之言,似乎是有意­干­涉赵初的婚约。虽说她与宇文默如今不再是身份尊贵的南阳王和南阳王妃,但是谢元并未削去封号,更何况谢元的母亲还是大公主,若是谢元开了口帮着物­色­,那么,母亲和父亲自然不会明面上作对。

如此看来,刚才慕容舒是听了他们的话了。

赵初看着慕容舒,微微笑着,眼神辽远,宛如湛蓝无云的浩瀚天空,有她这话,他已经无所求。他也是真的开心。“是啊,我倒是差点忘了。”

“原来还有这回事,看来,这亲事还是要等一等了。我回到府后,会如实向父亲母亲道明的。”赵晨从慕容舒和赵初身上收回目光后说道。赵初是他的同胞弟弟,他自然不想让赵初为难。如今慕容舒站了出来,相信父亲和母亲也不会为难五弟了。

只是……仍旧苦了五弟……

慕容舒听了赵晨的话后,敛下眼眸,眸光暗淡。自古世上就不能十全十美之事,只是,还仍旧是有些无奈。

“听说大哥又添了一子?眼下我在京城,等回了平城,定要瞧瞧。”赵初转移了话题对赵晨笑道。

赵晨脸上漾起为人父的慈爱,忍不住笑道:“是啊。已经取了名字,叫赵宇。这孩子刚刚出生,便看着样貌器宇轩昂,想来也是美男子。也许到时候能够与五弟一较高下。”

“哈哈哈。”赵初爽朗的大笑。

慕容舒也笑着Сhā了话,“再过个十几年,咱们的都已经是老了,自然是那些孩子们的天下。”

三人都有默契,不再提刚才的那些事情。毕竟,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若是说出来,一切都会变了。

晚饭赵晨是在将军府用过的。如今将军府只有陈氏在做主,府中还有两个未嫁的姑娘。赵初与赵晨皆是去了他们在京城置下的宅子去了。

晚上,慕容舒回了房间,就去看了轩儿。今儿个一整日她都没有陪着轩儿。都是陈氏帮着照顾。也难为陈氏了,她有身孕,还要帮着分担。轩儿对陈氏也是很喜欢。陈氏那样温柔的­性­子,对什么人都非常有耐心,如今她又有了身子,身上更是有母­性­光辉。

轩儿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小大人似的沉稳,还学会了叮嘱她:“娘亲,外面冷,您就穿了这么两伴衣服,难免会染了风寒。轩儿让红绫姑姑准备了裘毛披风。”

裘毛披风?这京城的天气还不至于那么冷,若是晚上出去披上还可,但是大白天若是披上了,岂不是让人觉得太过弱不禁风?不过,是轩儿的孝心,慕容舒便是心暖的应下:“好,娘亲日后出去就穿上。”

“娘亲要多吃些,都瘦了。轩儿不喜欢瘦娘亲。”

“恩,娘亲会多吃些的。”

“娘亲晚上睡不好,轩儿给娘亲按摩。舅娘说轩儿按摩的可好了呢。”

“好,轩儿乖。”

忙乎了一天,到了晚上有这么一个小人儿关心,这心窝暖呼呼的。红绫还笑话说,轩儿跟个小大人似的,看上去倒像是她是孩子,轩儿是大人了。

不过,轩儿毕竟是小孩子,给她按摩了一会子就累了,栽歪着脑袋都流口水了,慕容舒忍住笑,让兰玉将他抱回房间了。

等送走了轩儿后,红绫就过来跟她说了一会子话。

“王妃今儿个去看王爷的时候,奴婢在将军府里见到四姑娘了。有些日子没见,四姑娘竟似变成了另一个人。比以往更是不近人情,整个人是瘦了了一大圈。听四姑娘身边的丫鬟说,四姑娘这些日子夜夜不能安眠,只要吃过早饭后就去花园的湖水旁坐在石头上,一坐就是一整日。就连午饭都不吃。”

闻言,慕容舒叹息,“四妹是一时想不通。也可能这是她给自己的惩罚吧。或许这么做,她会好受一些。”她相信慕容兰会想通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今儿个听了将军夫人说是四姑娘同意了程家的提亲。眼下程家已经送了骋礼过来,日子也是商定好了。就是下个月初十。”红绫点了点头,又说道。

慕容舒诧异的扬起眉,“程家?”

“程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可也经营了一家酒楼。不过四姑娘嫁的是庶子,那庶子房里有一个妾的。”红绫有些惋惜的说道。若是四姑娘没有沦入青楼,那么,如今四姑娘嫁的人又怎会是这样的人?不过,四姑娘沦入青楼,名声坏了。

闻言,慕容舒只是皱了皱眉,这程家的心思一看便知,娶慕容兰只是想要与将军府扯上关系。

“其实,这些日子来提亲的人也很多,不乏有官家子弟。但都是庶子,而且大多都是在京城中声名狼藉的。眼下这个程家的三少爷,虽说是庶子也有一个妾,但却是一个正人君子。四姑娘嫁去了,程家三少爷应该会好好对四姑娘的。”

“若是如此,也好。”慕容舒微微一笑。慕容兰没有选择任何一个名门望族的人嫁,反而选择了小门小户,还是庶子,应该是不想给慕容彦添麻烦吧。若是嫁给高门大户,以慕容兰的经历怕是要受尽白眼对待。但若是娶了她的人是个正人君子,有辩人之力,那么,也算是那个男人有福了。

监牢。

谢元又是大败,他不顾形象,拿起长长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血拼了一下午到现在,他胜利的次数只有一个手指。

他看了眼宇文默,怒道:“说老实话,慕容舒设计这个纸牌的时候,就是为你量身制作?!”

“还不满意?不是让你赢了一回?”宇文默懒懒的掀了掀眼皮,这扑克牌对他而言没什么难度,考验的不过是记忆和运气。显然,他今儿个的运气是不错。虽然,此刻他仍旧身在牢房之中。

谢元撇了撇嘴,“靠!你这厮!能不能给老子留点儿颜面!”

“时辰不早了,睡吧。明儿个还有很多事情忙着呢。”宇文默不搭理着谢元的歇斯底里,而是语气冷冷的回道。他们布置了这么久,将宇文袭等人引了出来,明日就是验收成果的一日,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么早睡,还不是着急着明儿个见慕容舒?!”谢元一边躺下,一边嘟囔道。“不就是一个女人。老子后院美妾成群,老子想都想不过来。不过,听赵初说,慕容舒善妒,你日后可是只能除了她,就不能有别的女人了!话说,男人若是不风流,那不叫男人。身边若是没有几个女人轮流伺候着,那更不叫男人。本侯爷可是做不出你这等蠢事。为了个女人,就被天下人议论!这与坐怀不乱的和尚有何区别?!”

谢元这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是输疯了,唯有在女人方面将宇文默贬低,才能凸显出他的厉害。

而宇文默闻言,就冷声回道:“万千女人在本王眼中,如同粪土!”

意思就是你谢元觉得是香饽饽,在我宇文默眼中,连粪土都不如。既然连粪土都不如了,谢元你也就别显摆了!

谢元抓狂,怒目瞪着宇文默,大牢里都静悄悄的了,过了一个刻钟后,谢元仍旧保持着那个怒目的姿势,须臾,才豪气万千道:“老子愿意!”

翌日。

南阳王府。

昨儿个周氏等人就将东西全部搬到梅园。也动用了不少的银子将书房重新修建。宇文鑫一大早便是去了早朝。这是宇文鑫被封为南阳王第一日,所以,自然是意气风发。昨儿个,也有不少见风使舵的官员们给宇文鑫送去了不少的大礼。

周氏一大早就去张罗着如何安放这些奇珍异宝。这些东西可都是个个值钱,千万不能磕了碰了。而她也是第一次尝到了做王妃的快乐。便在第一日就用王妃的权利,将府中曾经那些没有给过她好脸子的人收拾了一顿。王府中的下人们人人自危,个个都对周氏有了不满之心。

就在周氏盛装打扮,坐在高位之上,伸出染红的指甲,指着跪在下方的丫头婆子们,教训的时候,门外就传来周氏的贴身丫鬟的呼喊声,“回禀王妃,宗人府的安大人亲自带着衙役来了。说是有人举报王爷意图谋朝篡位。”

周氏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怒喝一声:“那安大人是什么东西?!南阳王府也是他随意能够闯进来的?!看来,是完全不将南阳王府放在眼中了!让王府的护卫将他们赶出去!王爷现在正在宫中上早朝,哪里会谋朝篡位?!”

以前周氏哪里遇到过这种状况,自然是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她却觉得自己是南阳王妃,自然是身份尊贵,那宗人府的安大人怎么可能说是闯进来就闯进来?!还有,宇文鑫刚刚成为南阳王,这不过是过了一夜,怎么会有那心思谋朝篡位?!

跪在下方的丫头婆子们听到了愈周氏的话后,皆是面面相觑。这周氏究竟是怎么回事?,眼下不是应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吗?怎么会得罪安大人?若是以前的王妃在的话,就绝对不会如此惊慌失措,更别说会犯这种错误。

但此时,周氏哪里会想那么多。她会的也就是那些­鸡­毛蒜皮小事儿的算计,眼下要面对的可是事关杀头,整个南阳王府都要覆灭的事情!

周氏越想越是害怕惊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宇文鑫不在王府,她根本就没有主心骨,这谋朝篡位究竟是怎么回事?周氏忽然想着,宇文鑫能够夺了宇文默的南阳王之位,那么也有可能要谋朝篡位。想到这里,周氏面­色­瞬间苍白,都不敢坐着了。

“王妃,咱们府里面的护卫根本拦不住。眼下,安大人已经带着人搜王府了!”那丫鬟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对着高位上的周氏禀报道。

周氏一听,顿时身子一软,根本就没了劲,她颤抖着手指着下面的人,“没用的废物!王府白养了这些护卫!竟然挡不住人!就算是用身子去挡,也不能让人闯进来啊!”

“王妃,眼下该怎么办?!”那丫鬟带着哭音惊吓的问道。

周氏哪里知道,那些护卫根本就是意思意思去挡了一下,人家安大人只是说来搜罪证的,护卫们就纷纷让开一条宽广的大道让安大人在王府中视若无人的翻找证据。

“本妃怎么知道?!”周氏怒吼了一声。她现在是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变沉默了,心乱如麻。

那丫鬟立即闭了嘴。

周氏足足沉默了想了一刻钟。

“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慕容舒是怎么解决的?!”周氏自己没有办法,就想到了慕容舒,便立即问跪在地上的丫头婆子们。这几个丫头婆子虽然伺候慕容舒时间不长,但她们做事都十分尽责,慕容舒就对她们和颜悦­色­,哪里会让她们动不动的伏跪于地?!眼下听了周氏这话,个个心中都是不屑的笑出了声,自个儿是王妃,遇到了难题还解决不了!当真是有些可笑!

周氏见她们都不出声,立即怒骂道:“都聋哑了不成?若是再不吱声,休怪本妃将你们都卖到妓院!”

这话是管用了。其中一个丫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回王妃的话,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安大人也从未带人前来王府搜查罪证。眼下若是王妃想要知道怎么回事,不如亲自去问问安大人。”

“不过是一个官员,让本妃亲自去见?他倒是好大的胆子。你去问问怎么回事!”周氏皱着眉抬起下巴,不屑一顾道。以前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见到那些官员,太太之类的要小心讨好着,眼下,她是南阳王妃自然是这些人来讨好她!哪里用得着她出面!

但周氏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让她将任何人都不屑于顾的王妃之位,也不过对她而言是过眼云烟!

“来人,包围这里,将南阳王妃带走!”

在那丫头正要出去时,就见门外已经被人包围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大门被破。映入眼帘的都是穿着衙役服饰的衙役。站在最前方的是一身官服,威严刚正不阿的安槐安大人。

他目不斜视直接看向坐在高位之上的周氏,寒声道:“南阳王意图谋反,已经搜到罪证!”

“什么?!这怎么可能?!王爷绝对不会谋反的。一定是你们栽赃陷害!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南阳王谋反?!”周氏一听安大人的话,当下便是站起了身,伸出手指着安大人,怒声指责道。这谋反的罪名可不小!说不准就会连累她!而且,宇文鑫如今刚刚成为南阳王,又怎么可能去谋反?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安大人见周氏如此歇斯底里,那里有王妃的威仪?!这怎么也比不上以前的南阳王妃。当下,他也没有多少的耐心回道:“昨日之前南阳王还住在北园。而在北园的书房内房顶上搜到了一件龙袍。这龙袍足以说明南阳王的野心!”

“什么?!”周氏一听,眼睛看着安大人身后的属下手上的龙袍。这可做不得假!几乎是没有多想,周氏便说道:“这是南阳王的事情,与本妃何­干­?!”

她这句愚蠢的话说出来倒是没什么,若是放在任何人眼中其实也不会多想,大概也就是说周氏无情无义,大难临头,就抛夫弃子。但这句话落入了安槐大人的耳中,变成了这般,“看来南阳王妃也是知道南阳王谋朝篡位。来人,带进宫!皇上要亲审此案!其他人暂时全部关在王府,不可放出!”

“不行,你们不能带我走!本妃什么都不知道!”周氏眼下哪里还有当王妃的威风,只是大惊失­色­和手足无措。她只不过是刚做了一日的王妃,ρi股还没坐热呢。这为什么慕容舒能够面的危机而面不改­色­,而且颇有法子处理,怎么轮到她身上,却是没了法子,任由人处置?周氏被带走时,心中颇为纳闷。

安大人冷冷的到了一眼周氏,就算是让这个女人做南阳王妃,也根本不能服众!

将军府。

慕容舒一早便已经起了身,让红绫为她梳妆打扮。今日一清早赵初便是让人去宗人府告发宇文鑫。然后安大人便立即进宫将事情禀报给了皇上。皇上听后震怒,直接在上早朝之时,就将宇文鑫扣下了。

如今,她只需要等待传召,然后进宫。她看着铜镜中模糊的面容。肌肤莹白清透,峨眉星眸。容颜清丽脱俗。这是一张完美的容貌。面对眼下的情况,她多少都有些紧张,谁也不知道华妃会不会临时变卦,而三皇子是否早就有所准备。另外,宇文鑫是否会将三皇子揪出?

这一趟进皇宫,事关重要。她绝对不能疏忽。

“王妃是在担忧王爷吗?”红绫三人一起在房中伺候着慕容舒。见慕容舒一直坐着,都过了半个时辰了仍旧不言语,似乎被事情为难住了,也好像是在担忧王爷。

慕容舒摇头,微微一笑,回头对着三人说道:“你们三人留在将军府。我一人进宫便可。”前路漫漫,究竟是何情况,如今她无法得知。红绫,兰玉,常秋三人正值青春年华,以后还有大好的日子去走,不可陪着她进宫犯险。

“奴婢们誓死追随王妃。”红绫三人立即半跪表忠心。她们都是王妃的丫鬟,而王妃是她们的主子,她们自然要陪着王妃了,哪能惧生死。

闻言,慕容舒微微一笑,“傻姑娘们。听我的话,在将军府等着。若是我能够安全无恙回来,你们便与我一同回王府。日后我给你们寻个好婆家。若是我不能回王府。语烟也会不会亏待你们。至于红绫,有人在等着你。你更不能与我一同进宫。”

“王妃!不可。奴婢无论如何都要陪王妃进宫。奴婢若是此时为了自己而留在将军府。就是大不忠大不义。奴婢绝对不能做此等违背良心之事。王妃若是不想让红绫自缢谢罪,那么就让红绫陪着王妃进宫。”红绫立即高声回道。没有半分犹豫。

兰玉与常秋受到了红绫的感染,也都纷纷表决心道:“奴婢也是如此!”

“你们啊,真让我头疼。”慕容舒抚额,有几分无奈道。“进宫陪同的丫鬟只能是一个。这样吧,红绫和常秋你们二人留下。兰玉与我一同进宫。”

“王妃!”常秋与红绫不依。特别是红绫,她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她怎会不知王妃的心思。只是,她与王妃一同经历了几次生死,王妃在她心中比任何人都重要,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她一定要与王妃一同走过。

“都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慕容舒挥了挥手,制止她们。

这时,门外就听丫鬟道:“夫人,四姑娘求见。”

慕容兰?慕容舒诧异的扬起眉。“让她进来吧。”

红绫三人都抹了泪,垂首立于一侧。

慕容兰只是带着贴身丫鬟进了房间。慕容舒眼光看了过去。

果真,这几日慕容兰的确是变化甚大。距离慕容月死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但慕容兰仍旧是身着一丝素白,美丽的容颜上也是脂粉未施。

“四妹给大姐请安。”慕容兰礼数周到的行礼道。

慕容舒见她如此,也态度温和的道:“四妹无需多礼,快快坐下吧。怎么一段日子不见,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可能是天气忽然冷的原因,一直是吃不下什么东西。晚上也是睡不着。这就瘦了。”慕容兰坐下后,便态度如往常那般,不见一丝卑微,但也没有过分的高傲。总之,整个人更加内敛了。

“我听语烟说已经给你定了亲。下个月就会办了婚礼。到时候如若可以的话,我会去参加你的婚礼。”慕容舒温和的淡笑道。

慕容兰只是点了点头,眉眼之间也见不到多少的笑容,“谢谢大姐。”

“这些日子还是尽量多吃些了。别整日的在外面呆着。容易染了风寒。”慕容舒又说道。无论怎么说,慕容兰虽然做错了事儿,可她也不过是十六岁,很多事情也不会想的那么明白,更何况她还有过那段不堪的经历。

“谢大姐关心。我知道了。我来见大姐,是有样东西要交给大姐。”慕容兰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拿过来一个瓷瓶,直接便是交给了慕容舒。

慕容舒接过之后,并未打开。

“这里面装着的是青楼惯用的谜幻药。这药是粉末状,只需要闻到一点气味就能够让人没了理智。前些日子又传太子殿下轻薄华妃一事。太子殿下乃是正人君子,是不可能轻薄华妃。而我从二哥的口中得知。在东宫似乎闻到过一点儿气味。这味道若是放在外面时间长了,自然不会让人迷失心智。后来,我便联想到青楼中的谜幻药,可以让人没了理智。这也就能说明,为何太子殿下会有片刻的失神而不自知。”慕容兰缓缓的说道。

闻言,慕容舒惊讶的看着慕容兰,她曾经想过有这层可能,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让宇文皓失去了理智,但是她根本就没有踏足东宫,根本就没办法瓣别是怎么回事,宇文默当时也在现场,看到宇文皓没了理智片刻,也是猜测是华妃动的手脚。但是却没有证据。如今,倒是让她有些惊讶慕容兰的举动了,慕容兰为何在她要进宫的时候将这种东西交给她?

似乎慕容兰早就知道慕容舒会怀疑她的居心。慕容兰只是淡淡的一笑道:“不过是青楼里的一些小玩意罢了。当初我的初夜也是在这下面失去的。知道此物害人不浅。若是能够还了太子殿下一个公道,我也是开心的。”

“谢谢。”慕容舒将瓷瓶收入袖子中,对慕容兰笑道。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大姐了。”慕容兰开口直接说道。话落,便不等慕容舒的回复,就直接离开。

慕容舒看着慕容兰离去的背影,眼眸闪烁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袖子中的瓷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过了半个时辰后,宫里终于来人了,宣她进宫面圣。

红绫和常秋二人仍旧是争着要一同前往。但慕容舒主意已定自然不会让她们一同进宫。

因赵初不是朝廷官员,也不是王侯,自然也不能进宫,不过他却是亲自驾马车送慕容舒进宫。

一个半时辰后,宫门前。

慕容舒下了马车后,便深深的看了一眼赵初,身后是金碧辉煌的皇宫,她身着一袭简洁的藕­色­长裙。一阵风袭来,吹起她长长的衣袂,翩翩而飞。

“谢谢你,赵初。”慕容舒缓缓从口中说出了这两个字。今生与他无缘,那么,就下辈子吧。

赵初凛若寒星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眼眸深处已燃起火焰。他出尘的一笑:“快快进去吧。我在此处等你们。”

慕容舒也微微一笑。转眸看向站在身侧的兰玉,笑道:“兰玉,走吧。”

兰玉应道。“是。”

而在转身之时,慕容舒递给赵初一记眼神,赵初立即身形闪电似的来到了兰玉的身后,伸手砍在兰玉的后脖子上,兰玉立即晕倒。

慕容舒停下了脚步,回头笑看赵初,“兰玉是个傻丫头。其实,有时候人还是要自私一点好。相比较而言,我成了最自私的那个。”

她是要告诉赵初,追求自己的幸福。

赵初站在原地,望着慕容舒快步进入金碧辉煌皇宫中的身影。

当慕容舒到了大殿时,大殿上已经是占满了官员。而皇上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众人。被关在大牢中的宇文默和谢元也都在大殿之中,当然,宇文皓也在。

跪在大殿中央,官员围绕的是只穿了一天南阳王朝服的宇文鑫和现在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周氏。与此同时,在皇上的下手方是三皇子宇文袭。

“南阳王妃到。”太监尖尖的声音高喊道。

慕容舒垂首走入。

大殿中气氛压抑,但也燃烧着熊熊烈火。这烈火不知是皇上对于凯觎皇位的人而发怒,还是宇文袭措手不及,对宇文默等人的­阴­谋而愤怒的。

但慕容舒却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让宇文鑫受到惩罚,要让宇文袭逃脱不了!要给宇文默和谢元一个公道。

“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舒跪地对龙椅上的皇上行礼道。

皇上此时愤怒难忍,自然是没什么好气儿,便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平身吧!退在一旁等着一会子问话。”他一双眼睛都盯在宇文鑫的身上,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宇文鑫刚刚被封为南阳王,就想着要谋反!看来,这想法怕是已经存了很久了吧!

慕容舒起身后就走向宇文默,站在宇文默的身旁。

宇文默细细的看着慕容舒,今儿个她穿的素雅,看上去高贵而优雅。而她气定神闲,根本没有因眼下复杂的情形而有所震慑。不愧是他的女人!不愧是慕容舒!二人虽然只是匆匆的看了对方一眼,但也立即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此时的想法。

立在宇文默身边的谢元暗中对慕容舒抛了个媚眼,他仿佛一点都不将此时的情况放在眼中,不过他这般随意的态度,倒是让慕容舒不那么紧张了。慕容舒余光暗暗打量着众人,而先看到的便是皇上。几日不见,皇上似乎瘦了,但­精­神却不是很好,面­色­蜡黄,眼眶下两片黑青,时不时的还伸手捂着嘴打着哈气。这可是清晨啊!皇上­精­神再不济,也不该如此啊,看来,是被华妃掏空了身子。

而宇文皓一直沉默,面容冷峻。不似以往那般温柔优雅的如谪仙。反而是隐有杀意。每个人都有两面,宇文皓也不例外。面对企图撺掇自己的位置,同时又在暗处处处下杀手的人,他同样可以心狠手辣。

自从慕容舒进来后,宇文袭的目光就锁在慕容舒的身上。那目光不是灼灼有情意,而是暗藏杀意。那件龙袍就是放在南阳王府书房的那一件,而那天早上一无所获,原来是让慕容舒拿去顺手栽赃给宇文鑫了!

这个女人太过不一般!在面临生死时,还能想着法子反击。就是男子怕是也无法与之比拟!只是他扫了一眼宇文皓,宇文默,谢元,他们想要通过宇文鑫就将他扳倒?!未免想的太过天真!

跪在大殿中央的宇文鑫此时虽然看上去十分镇定从容。但是只有他自已知道,此刻情形有多么的凶险,那件龙袍可是曾经他用来陷害宇文默的。只不过就是过了一日的时间,整个情况就有如此大的转变!偶尔能够感觉到后背有一抹能够穿透他骨髓的冷光。他如今只能是打死不认,而宇文袭与他同坐在一条船上,想来宇文袭是会帮他的。

周氏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从小生长在商人家,就算是平日里会­精­打细算,也会在暗处给那些姨娘们下绊子,几乎是次次站在上风,可面对朝廷,面对死亡,她却不得不害怕了!谁有她倒霉?不过是做了一天的王妃,逞了一天的威风,现在却被这么请进皇宫,也许会因此而没了­性­命。她咬牙恨恨的看向宇文鑫,若不是他,她怎么会面对这些?她双膝跪在冰凉的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地上的凉气窜入了身体里,让她控制不住的打颤。

“宇文鑫,你可知罪?!”皇上猛的一敲了龙椅上的龙头,怒目瞪着宇文鑫,寒声喝道。

安静了好长时间,皇上这一声厉喝,让宇文鑫身形一颤。他伏跪在地,不敢抬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地上,稳了稳心神后回道:“皇上英明,臣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是臣第一天上早朝。这忽然出现在王府的龙袍,实在让臣疑惑。”

“是啊,皇上,这龙袍肯定不是王爷的。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的。”周氏抬起头直视着皇上,开口为宇文鑫辩解着。

“大胆!闭嘴!”皇上又是怒喝一声。

慕容舒挑了挑眉梢,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也没见过周氏是这般愚蠢。皇上问话时,她竟敢抬头直视皇上,并未经允许,便大声讲话。看来是吓坏了。想不到周氏是这么一个经不起事儿的。

宇文鑫暗中瞪了一眼周氏,愚蠢!竟是给他惹麻烦。

“证据已经摆在眼前,就连衣服的大小也与你相同,你竟然在朕的眼前信口胡说!当真是可恶!”皇上又是怒吼一声。

闻言,慕容舒心中好笑,这宇文默最近瘦了一大圈,虽然近日每日在补身,也未能一下子便是胖了回来。正巧宇文鑫现在的身形与宇文默之前的差不多。宇文默近日都没有新做衣裳,穿着以前的衣服都是有些宽大的,更何况现在是冬季,里面都是添衣服的。怕是他们在做龙袍的时候,是按照宇文默之前的尺寸裁剪的。

白首不相离第三十七章

如此一来,这可是超级大的漏洞了。宇文鑫和宇文袭二人时间紧迫,而临时赶制的龙袍又怎会去量一量宇文默现在的身形?这也就造就了宇文鑫现在的百口莫辩。

宇文默冰冷如剑的目光掠过宇文鑫的头顶,冰雪铸就全部掩盖在宇文鑫的身上。

宇文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放置在地上的双手忍不住的颤抖,他硬着头皮回道:“回皇上,这世上身形相近之人数不胜数。而臣只是成为南阳王府之主一日而已。这龙袍或许是兄长宇文默的。毕竟兄长宇文默前日还下毒谋害皇上。”他稍微侧着头看着宇文默的反应。

闻言,皇帝沉默了。他狐疑的看向宇文默。究竟事情与宇文默是否有关系?虽说最近他因他人的进言而对宇文默有所忌惮,但宇文默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只是,他自从做了皇帝后,已经渐渐的对任何人都保持怀疑,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宇文皓也是一样。他几乎是没有深想,便直接看向宇文默质问道:“你有何解释?”

慕容舒虽然是低着头,但是听见了皇帝这句话后,仍旧是皱起了眉。她仍记得南疆国来和亲之时,皇帝对宇文默那般信任,可如今只是过了几个月,皇帝与宇文默却是如此怀疑。

“草民一生所愿就是忠心为主,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绝无其他心思。至于龙袍一事,与草民又有何­干­?”宇文默态度较为平淡的回道。没有半丝的惊慌,看上去光明磊落。

皇帝瞳仁微缩,心中反复掂量着宇文默的这句话。

反观宇文鑫刚才在跪着之时,还用眼光扫着宇文默,并话里话外将宇文默牵连进此事之中。

大臣们虽说也有没有真才实学的,是剥削着百姓的银子而度日。但其中不乏忠心为主,真心为民之人。对宇文默也是十分信任。毕竟宇文默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同时在朝为官时,也是从未有过任何不敬行为,这龙袍一事难以说清。

慕容舒则是在心中暗骂:你个该死的皇帝!往日宇文默为你出生入死之时,你不是左一句好右一句好?!如今老了,糊涂了,被女人榨­干­了­精­力,就蒙蔽了双眼,从未为你拼命的人一句话,就让你质疑宇文默!什么皇帝!昏庸无能!

至于谢元则是在心中摇头,几个月皇上便放任自己被华妃勾引,如今身子发胖无力不算什么,却变得越发的昏庸了。单单就是前日下毒事件。凭着他和宇文默,还能做那般愚蠢的下毒事件让人发现?若他们想要谋反,定会做的无声无息。

宇文皓紧抿着­唇­,同样对皇帝失望不已。他一直以来都是崇拜敬重父皇,并为父皇引以为傲。可自从前日下毒事件还有刚才那质问宇文默的话后,不止是寒了宇文默的心!也是寒了他的心!

“皇上,臣­妇­有话说。”周氏这会子憋不住话了。她真是怕没了­性­命,所以无论如何,就是宇文默和慕容舒死,也不能让她死。

皇帝对周氏较为反感,此女没有规矩不说,更是无知,不过皇帝仍旧皱着眉冷声道:“说吧。”

周氏立即说道:“回皇上的话,前日宇文默与侯爷二人下毒谋害皇上,若不是及时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既然二人已经下毒谋害皇上,就已经说明是早有预谋想要谋朝篡位。这龙袍也肯定是早就准备好的了。南阳王昨日才掌管南阳王府,哪里就会有那心思想要谋朝篡位?皇上圣明,莫要冤枉了忠臣。”

别看周氏刚才慌乱而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这会子话倒是顺溜了不少。宇文鑫刚才还提心吊胆,现在放下了不少的心。

“请父皇查明此事,儿臣相信此事绝对与南阳王无关。”宇文袭几步走到了殿中央,拱手垂首恭敬的对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说道。

皇帝紧皱着眉,眼下看来有很多事情都不明朗,具体该相信谁,还真是让他为难。

就在他为难之际,宇文皓站了出来,语气不似往日的温和,反而犀利冷冽,“父皇圣明,宇文默忠心为父皇,几次不顾生死。皇位在他眼中,不及皇恩重要。更何况,下毒事件这两日一直在查,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宇文默与镇南侯所为。更何况,在场文武百官都知晓宇文默与镇南侯,二人若是真想下毒谋害父皇,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人发现?更何况,二人根本不可能下毒。至于为何会在南阳王府中发现了龙袍,从龙袍的尺寸上看来是属于南阳王的,更何况那北园是南阳王之前所做的院子。宇文默除了在梅园和前院休息处理公务,根本不会去北园。这是其一,更重要的一点是,南阳王若是别无所图,怎会趁人之危?!请父皇斟酌实情,证据,莫要冤枉了忠心的臣子。”

宇文默淡漠不出声。

谢元也站出来说道:“皇上,臣向来不看重权利,更不屑那下毒的小人所为,依照皇上对臣的了解,臣会是做那龌龊事情的人吗?如今就算臣说什么,皇上也不会相信。不如让宗人府的安大人将证据呈上来,这两日查案应该已经查清楚了。”

的确,如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虽然宇文默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文武百官却是迷糊的。如今只有拿出证据才是最好说话的。

宇文鑫和宇文袭见谢元和宇文皓二人如此沉着冷静,怕是已经掌握到了证据,只是,他们一直被关在大牢之中,能有什么证据?

其实,单单凭一个龙袍便能定了宇文鑫的罪,只是宇文默几人的最终目的并非是将宇文鑫就地正法,而是将宇文鑫身后的一头狼宇文袭揪出来。

谢元扫了一眼宇文鑫的神­色­,只见宇文鑫身形已经有些颤抖,耳根子处已经苍白了,谢元冷笑道:“南阳王在怕什么?无论这个龙袍是不是你的,出现在了南阳王府中,你就是有谋朝篡位之心!”

闻言,宇文鑫大惊失­色­的抬起头看向谢元,大声辩解道:“这龙袍不是做给本王的!”这一吼不要紧,但是却让心细的人听出了一些端倪。宇文鑫话音落下之后,神­色­便是更加难看­阴­沉,事关­性­命,他竟然没有忍住怒火,但他立即就将怒火掩盖住,心思也沉了沉。

“哦?不是做给你的,那是做给谁的?”谢元桃花眼中尽是寒雪般的笑容。

“本王不知。”宇文鑫立即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少许慌乱,不过瞬间便是掩盖过去了,反而是回答的十分冷静。

谢元回头看了一眼宇文默,只见宇文默对他摇了摇头,他便继续冷笑对皇上,“唯有请皇上明鉴。”

皇上挥了挥手,“安大人何在?!”

“臣在。”安槐从百官中走出,站在大殿中央,对皇帝恭敬行了君臣之礼。

“是你在负责下毒谋害朕和南阳王谋反一事,如今可有进展?是否除了龙袍一罪证后,还有其他的罪证?”皇上看向安槐沉声问道。

安槐恭敬回道:“龙袍是在南阳王府北园寻到。而当时南阳王妃似心中有鬼,让府中护卫将臣拦截在外,当臣将罪证拿到南阳王妃面前时,南阳王妃声称此事与她无关,全部是南阳王一人所为,根据臣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南阳王妃定是知道什么。同时,臣也搜到了一些证据,证明龙袍是南阳王前日找京城的裁缝所制。至于宇文默与镇南侯二人下毒谋害皇上一事,臣也在今日清晨得到了人证和物证。”

都有了证据?!宇文袭和宇文鑫二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安槐。以前听闻安槐办案神速,但是却没有想到能够在短时间内查出这么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悄无声息,除了心腹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察觉。若是安槐早有证据,怎会如此不声不响的在大殿之上才说出来?难道这是宇文默他们的计策?宇文袭感觉不妙,紧皱起眉。

而宇文鑫则是立即看向那沉默,但却让人感觉到浑身汗毛直立,害怕的宇文默。宇文鑫一直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有被人发现他的野心,可现在他忽然觉得,是不是宇文默早就知道了他的别有所图?若是如此,那么宇文默深沉的心机实在太让人觉得可怕了。

慕容舒微微一笑,不用多想。这安槐大人现在的这一招是宇文默他们的授意。怕是这证据早就已经有了吧。只不过是想要一网打尽。如此,她倒是心宽不少。

“哦?既然有证据那就全部摆上来吧。”皇上神­色­明显有些疲惫了,这才审问了一会子,他就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耐心。他不停的打哈气,偶尔还要从一旁的太监手中拿着锦帕擦拭着鼻子。

见状,慕容舒挑了挑眉梢,这症状不似感染风寒,似乎倒像是现代人吸毒后,而后断了吸毒就会有此现象。而皇上如今­精­神不济,近几日竟然也比前些日子瘦了了些,难道就是吸了毒?只是这古代有罂栗吗?忽然,脑中一闪,大华国没有罂粟,那么,北疆国呢?甚至是南疆国呢?想到这里,慕容舒又低头看了眼袖口,慕容兰她……

“是。”安槐立即应道,最后走出大殿,让守在殿外的侍卫去已经在偏殿等候的师爷等人招进大殿。

这时,皇上又看向看上去仍旧很镇定的宇文鑫,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已经身形颤抖如筛的周氏,打了个哈欠,然后沉声问道:“若是你现在将南阳王谋反一事说出来的话,朕还可饶你一命。”

周氏现在后悔极了,她当时是因为实在是太过害怕,根本就没有多想,只想着若是宇文鑫出事,别牵连到她便可,哪里晓得她这句话会引来这么多的误会!她声音颤抖的回道:“臣­妇­并不知情,当时只是焦急而胡言乱语。南阳王绝对没有谋反。臣­妇­与南阳王朝夕相处,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南阳王穿过龙袍。”现在她算是想明白了,如若宇文鑫出事了,她也绝对难逃­干­系。现在她暗自悔恨,当时说什么不好,竟然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如今倒是给自己惹了麻烦。

“南阳王妃这是出尔反尔啊,信口雌黄。在王府的时候还脱口而出南阳王谋反,正所谓人在情急之时才会吐露真言,眼下,南阳王妃竟然此刻面对皇上,还敢胡说八道。南阳王妃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在百官之中,站出一名文官,此文官在一旁已经看了一会子了,眼见周氏前言不搭后语,而南阳王也是一样。这不是欺君是什么?!更何况这两日宇文鑫的所作所为根本让人不屑。宇文默是南阳王之时,宇文鑫他们在南阳王府中可是真心相待,其实大伙都知道这宇文默的几个弟弟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宇文默一招落难,还未查明真相之时,宇文鑫便是迫不及待的落实成为了南阳王,甚至是在第二日让慕容舒只带走随身之物便撵出了南阳王妃,此等行为,当真是让人不齿不屑!

一名文官站了出来,就又有人紧接着站了出来,是一名武将,武将征战沙场,说话向来直来直往,所以毫无顾及的说道:“眼下所有证据都已经表明南阳王谋反,臣最不屑的便是明明谋反了,到了最后关头,都已经有证据了,还愣是没骨气的推脱。那龙袍尺寸明明不是宇文默的,却硬要栽赃给宇文默也太说过不去了!臣看这一幕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此时,宇文袭心中很乱,幸而他天生­性­子沉稳,明知道大事不妙,但仍旧能够稳住了心神,并仔细的想着如何脱身,甚至是让宇文默等人无翻身的机会。

不过,也有大臣是站在宇文鑫这边的,但这些人也是看到了宇文袭递过来的眼神,才上前开口说道:“南阳王妃不过是一介­妇­人,根本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偶尔说错话,言不由衷也是极有可能的。臣倒是不认为这没有什么。”

“正是,臣认为南阳王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并不能说明什么。南阳王不过是在辩解龙袍并非是他的而已。”

各持己见,双方说的各有理。皇上又是犹豫不决了。

宇文默见到这种情况,只是勾­唇­冷笑,但仍旧气定神闲。

谢元更是不屑的笑了笑。刚才开口为宇文鑫说话的人正是宇文袭收买的官员。此刻宇文袭可能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吧?以为今儿个只是针对的宇文鑫吗?

慕容舒眼下正垂首想着刚才的事情,几位大臣的辩解她也并未听的清楚。等她回过神时,安槐已经带着人证和物证重新回到大殿上了。

“回禀皇上,臣身后的人分别是王家绣庄的掌柜的,另外一人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福公公。王掌柜的可以作证,龙袍乃是南阳王的。而福公公可以证明企图下毒谋害皇上的并非是宇文默和镇南侯。另有其他物证可以证明二人无辜。”安槐声音无起伏,响亮的对着­精­神不济的皇上说道。

宇文鑫一听有王家绣庄的掌柜的,立即身子瘫软,险些就直接趴在地上了。安槐只不过是用了两日的时间,怎么就找到了王家绣庄?这未免有些太过不可思议。莫非早就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猛的抬头看向云淡风轻,冷如寒山的宇文默,眼中浮现几丝恨意。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既然都有了人证和物证,那就先从宇文默和镇南侯下毒一事开始吧。”

“是,皇上。”安槐回头看向福公公,问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知道些什么,就向皇上如实以告吧。”

跪着的福公公闻言,感受到宇文袭看过来的锐利的目光,有些害怕的低着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前日晚上去御膳房给贵妃娘娘取点心时,意外看到三皇子身边伺候的周公公手中拿着药包,趁着无人发现就将药包中的粉末倒入了皇上的膳食之中。接着就传出了皇上被人下毒谋害之事。”

“为何你看到了有人下毒而不禀报皇上?”安槐沉声问道,

福公公硬着头皮回道:“当时奴才因为害怕而不敢告知皇上,贵妃娘娘察觉到了奴才的异样,奴才实在是怕被人灭口,所以才现在出来作证。请皇上饶命,请皇上宽恕奴才。”

众人闻言,皆是将目光放置在宇文袭的身上!这下毒之人可是宇文袭身边的人。难道,是宇文袭下毒谋害皇上从而陷害宇文皓?可前日不是有个宫女出来指证了宇文默和谢元二人,说二人以她家人的­性­命之忧威胁她下毒吗?看来这事儿还真是不简单。不过,那宫女已经被处死了,眼下该如何对证?

慕容舒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她看向那福公公,此人应该是宇文默他们早就安排在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吧?否则前几日不站出来,怎会赶的如此巧合。她看了一眼宇文默。宇文默也正好看着她。二人相视而笑。

“你可知你现在正在做什么?!你这是欺君之罪!”宇文袭看向福公公冷喝一声。他心下一惊,的确是周公公下毒的,只是当时应该没有人看到,却没想到被福公公看到了!

福公公朝着皇上磕了头,“奴才不敢信口胡说。”

“三皇子何必如此气急败坏?若是安大人没有其他的证据也不会让福公公前来为本侯爷和宇文默作证。”谢元眯起桃花眼看着宇文袭冷笑道。

宇文袭语塞。忽然大感不妙,谢元和宇文默二人入狱之后,并未表现出有多害怕。如今事情来了个大转弯,那些原本不应该存在的证据,如今一个个的出现了。这,是他们的局?!引君入瓮?

“禀皇上,臣还有一证物是从周公公房中搜出的证物。正是当日下在皇上的膳食之中的毒药。”安槐指了指身后侍卫手上托盘的一个黄|­色­油纸,油纸内有一些粉末。

见状,皇上立即怀疑的看向三皇子,“你如何解释?!”

忽然被问道的宇文袭,立即紧抿着嘴角回道:“儿臣不知。”这福公公办事不是如此不小心之人,肯定是有人暗中陷害。他余光看向宇文皓。这两日宇文皓并未在大牢之中,是他的人所为?

“你不知?!是你的人下毒要谋害朕,你现在说不知,是当朕那般好欺瞒?!”皇上起身怒喝道。这事情查来查去竟然是自个儿的亲生儿子要下毒害死他!

宇文袭紧皱着眉,回道:“父皇,儿臣绝对与此事无关。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对福公公严刑逼供。究竟是谁指使他下毒谋害父皇。又是何人想要陷害儿臣。”

事实摆在眼前了,这宇文袭还真是会狡辩!慕容舒忍不住的一阵阵的冷笑。

“对福公公用刑?这毒药是在周公公的房中搜出来的,就算是要严刑逼供,也该是对周公公。”谢元又站出来说道。

谢元话音刚落,安槐便义正言辞道:“当臣从周公公房中搜出证物之时,周公公不由分说直接便是挥剑割颈自杀。”这事儿也不过是发生在刚刚。几乎所有人都在大殿上的时候,宇文袭根本毫无察觉之时。

自杀了?!

慕容舒等人皱起了眉,若是自杀了,就相当于断了线索。想不到那周公公还是如此忠心之人。怕承受不住严刑供出宇文袭,便直接自杀。

果然,当宇文袭听说了周公公已经自杀后,立即放下了心。若是没有周公公作证,无人能够证实是他指使的,更没有证据证明他与这件事情有关系。

“看来是周公公畏罪自杀了。”宇文袭语气淡淡的说道。紧皱的眉也舒展开来。“此事绝对与儿臣无关,儿臣若是真这么做了,岂不是大不孝?儿臣一直以来都是孝顺父皇。又怎会做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皇上狐疑的看了一眼宇文袭,然后转移视线看向安槐,问道:“是否还有其他的证据?”

安槐面有愧­色­的摇头,“并无。”

“如此就是无法证明下毒一事究竟是否与宇文默,镇南侯和三皇子有关了?若是没有证据就尽快去查清!”皇上怒喝道。心中怒极,不过就是这么点的小事情,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查清。

谢元紧皱着两眉,他们千算万算,却忘记算了周公公是个忠心护主之人。在最后关头竟然能够以死谢罪为宇文袭脱罪,不过,除了这个周公公,他们也并非没有其他的打算。

宇文袭暗中眸光暗藏杀气的扫向宇文默,宇文皓,谢元三人。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失败而归。他绝对不会让人阻挡他的前路,皇位是属于他的。

瞧见了宇文袭的目光,宇文默竟然微勾起­唇­角笑了。那笑容之中尽显不屑之­色­。

“禀皇上,也并非无人可以证明三皇子是指使周公公下毒谋害皇上。”慕容舒缓缓走至殿中央,双膝跪地,垂首对着居高临下的皇上说道。

闻言,皇上狐疑的看着慕容舒,“你有何证据?”

“请皇上下旨,让华妃前来大殿作证。”慕容舒高声说道。这华妃的作用甚大。如若利用得当,就绝对会让宇文袭无话辩解,脱不了罪!

宇文袭锐利的目光­射­向慕容舒。

华妃?皇上听到了这个两个字后忽然眼前一亮。他今儿个倒是想要见华妃了。正好趁此机会让华妃进宫一趟!他立即点头。“华妃既然能够作证,便让人去大牢将华妃带来吧。”

“是。”安槐立即应道。随后便吩咐侍卫去了大牢。

“从大牢到皇宫的时间需要近一个时辰,若是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时辰。请皇上审南阳王谋反一案。”安槐道。

皇上点头,他本就没什么­精­神,眼下又不能回寝宫休息,就审另一个案件吧。“恩。”

刚才一直审着下毒一案,宇文鑫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了放,也能够喘喘气,他心存侥幸。那绣庄的掌柜的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所以也不会知道是他订制的龙袍。

周氏刚才已经吓的七魂丢了六魄,这会子又要审他们了,她吓的眼中含泪,忍不住的啼哭着。

在这种时候,有女人的啼哭声的确是让人心生不耐和厌恶。幸而皇上此刻没什么­精­神,也就没有多注意这哭声。

那绣庄的掌柜的从来没有进过宫,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达官贵人,甚至还有皇上。更何况如今涉及到的是整个绣庄上下人的­性­命和生计,掌柜的免不了胆战心惊。

“王掌柜的,你可认识跪在大殿的南阳王?”安槐转过身面对王掌柜的沉声问道。

王掌柜的立即摇头回道:“草民不认识。”

闻言,宇文鑫悬着的心立即放下了。只要不认识就好。

“那为何你会知道是南阳王让你做的龙袍?”安槐继续问道。

“草民认识南阳王身边的小厮。原本草民也不知道那小厮就是南阳王身边的。昨儿个在南阳王府府门前,草民见到了那小厮和南阳王。”王掌柜的立即如实以告。

宇文鑫闻言,心又提起来了。面­色­也立即变得惨白了。

周氏则实在是忍不住,竟然在大殿上大哭起来,“臣­妇­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慕容舒心中摇了摇头,这周氏实在是经不起事儿,这宇文鑫还没被定罪了,怕是就会被她的这几声哭而定了罪。

“闭嘴。”宇文鑫小声的喝道。周氏立即闭了嘴,只是哭声仍旧还有。

皇上打了个哈欠,只是冷扫了一眼周氏和宇文鑫。

“禀皇上,臣已经将南阳王身边的小厮带来了。”安槐转过身面对皇上,禀告道。

“带上来吧。”皇上懒懒的回复了一句。

宇文鑫大惊失­色­,侧头看向宇文袭,那眼光的意思是让宇文袭替他说说话,帮他脱罪。

可此时的宇文袭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精­神顾及到宇文鑫。不过,他们二人是同一各绳子上的蚂蚱,宇文鑫若是出了事儿,那么,宇文袭也逃不了。

须臾,侍卫将宇文鑫的小厮带了上来。

那小厮一进大殿,便是心惊­肉­跳胆战心惊的双膝跪地,半个身子伏跪在地上。“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掌柜的。你可认识此人?”安槐问向王掌柜的。

王掌柜惊吓的满头是冷汗,他回过头仔细的瞅着那小厮,随后用袖子擦着满头大汗,这才回道:“是,草民认得。就是此人来绣庄出五千两的银子做一件龙袍,并让草民保守秘密,不可告知他人。”

那小厮闻言,立即整个人就是趴在了地上。

“是谁指使你去做龙袍的?”安槐看向那小厮厉声问道。

这一声厉喝,让宇文鑫紧闭着双眼,头顶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宇文袭紧皱着眉,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倒是无力去为宇文鑫开脱。

“是小人一人所为……无人指使。”那小厮硬着头皮,胆战心惊,结结巴巴的回道。

慕容舒一直盯着宇文鑫,宇文袭二人的神­色­。虽然二人都是垂首,几乎瞧不出什么。但是从细微动作中,大概也能看出来宇文鑫已经慌乱了。而宇文袭也大概知道接下来无论为宇文鑫说什么,都无法保住宇文鑫了。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宇文默开口了,“谋反之罪,株连九族。若真是你所为,你只是一介平民,那么,罪会祸及十族。”

那小厮闻言,立即抬头看向宇文默,几乎是吓傻了。株连九族?!他扛下所有的罪就是想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若是殃及了家人,他根本就不会扛下所有的罪!

其实这个小厮也不知道太多,宇文鑫只是吩咐他去做龙袍,他以为宇文鑫做龙袍是要自己穿。

宇文鑫满眼恨意的看向宇文默,宇文默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吗?

“是王爷指使奴才的!此事奴才的家人并不知情。是王爷指使奴才去绣庄做龙袍的。”那小厮呆愣半刻后,立即惊呼道。在忠诚与家族的人­性­命摆在眼前,他别无选择。

这小厮吼了几声后,又朝着宇文鑫说道:“奴才迫不得已才出卖王爷!请王爷莫怪!奴才到了­阴­曹地府也会去伺候王爷的!”话落,他竟然起身,跑向不远处的大柱子,撞柱子身亡!

大殿上,渐渐的弥漫了血腥味。慕容舒皱了皱眉,她最是讨厌血腥味。闻之就想要呕吐。不过她倒是对这个小厮很钦佩,对宇文鑫是忠心,但为了家人迫不得已出卖宇文鑫,最后以死谢罪,她原本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不过,自从有了红绫等人的出现,她才知道这种情感是多么的单纯和执着。

那小厮的死没有让任何人有什么感觉。侍卫们面无表情的将小厮的尸体抬了出去。等大殿上清理­干­净后,皇上这才看向宇文鑫开口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话要说?”

“臣……”宇文鑫一头冷汗,面­色­惨白。“臣冤枉。”他哪里想到,用来陷害宇文默的龙袍,最终会成为了他自个儿谋反的罪证,眼下却是百口莫辩。

“如今证据确凿,你无需辩解!来人,将宇文鑫,周氏拉下去斩立决!”皇上早就被那周氏的哭声弄的完全没了耐心。眼下见证据确凿,宇文鑫不是南阳王之时就想要谋朝篡位,如今是南阳王了,日后肯定就会弑君。他绝对不会允许!

宇文袭紧紧皱着眉,刚想要站出去为宇文鑫说话。可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后,就没有站出去。也是,宇文袭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同母所生的哥哥死在眼前而面不改­色­,又怎会在意宇文鑫的生死?

宇文鑫紧闭上了双眼,是他输了!他倒是在这关键的时候没有出卖宇文袭。而是满腔愤恨的看着宇文默。宇文默肯定早就知道他与三皇子联合,可却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

宇文默迎向宇文鑫满是恨意的眼,漆黑的眼眸中,仍旧是万年寒冰。宇文鑫以前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更不是。

见到宇文鑫如此,慕容舒冷笑,瞧着宇文鑫这恨意,好似都是宇文默害他的!如若不是他与三皇子勾结陷害宇文默的话,他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地步?!完全不值得同情!

“王妃,弟媳错了,弟媳知错了!王妃救救弟媳吧。弟媳不该那么对王妃。”周氏听见自己要被斩立决后,吓的一阵嚎啕大哭,竟然向慕容舒爬去,声泪俱下的请求道。

慕容舒原本没有防备,周氏求生欲望强烈,双手一下就抱住了慕容舒的大腿。

“弟媳真的知道错了。弟媳什么都不知道啊。弟媳是做过错事,不该逼王妃。不该去奢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弟媳真的知道错了。请王妃求求皇上,放了弟媳吧!”周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凄惨的哭求道。

慕容舒紧皱起眉,想要躲开周氏,可周氏实在是抱的太紧。而周氏摇晃着她的大腿,竟让她有种想要晕眩呕吐之感。正当她无法动弹之时,宇文默毫不留情的一脚便是踹开了周氏,他是有武功的,看见慕容舒面­色­惨白,他下脚更是不留情,周氏被踹出去四五米远。

“你与宇文鑫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荣俱荣。”慕容舒闭上眼睛压下那几欲呕吐之感,稍微好些后,她睁开眼睛看向被踢开的周氏,沉声道。当她知道宇文默有事时,想的便是与他共同面对,若死一起死。周氏固然无辜,可在这个时代,刑罚便是如此。没有株连九族就已经是万幸。不过绝大的可能也是,九族之中也有皇上。所以才会只下旨让二人斩立决。她还没有那个权利改变几百年传承下来的法律。

周氏被踢的蒙了,然后又听了慕容舒的话,便只能哑口无言应对。因为四周看向她的目光都是轻蔑,嘲讽。

宇文鑫从得知要被斩后,脸上无丝毫惧意。倒是双眼一直盯着宇文默。从小到大他就恨宇文默抢走了他的一切!他虽然是庶子,可却一样有才能。他一直等待着机会,让宇文默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可到了如今,他仍旧是败将!

不过……宇文默也不会一直这样胜利下去的!因为还有宇文袭!

对,宇文鑫就是到死都没有将宇文袭供出来。他不是那愚蠢的人,就算是供出了宇文袭,他也逃不了一死。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宇文袭去对付宇文默!

宇文默正是猜到宇文鑫的心思,便没有去逼供,让其供出宇文袭。

宇文鑫和周氏被拖下去后,正好华妃也被带到了。

一直没什么­精­神的皇上见到了华妃时,那无神的双眼竟然有了些光亮。

华妃样貌固然普通,但气韵却妖娆,她姿态婀娜的走入大殿。“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皇上言语间还有些激动。

宇文默等人同时疑惑的看向皇上。

华妃闻言,心中缓缓升起了希望。看来皇上果真是需要她了。起身时,她扫了一眼宇文袭。

“你可知三皇子的事情?将知道的禀告于朕。”皇上似乎察觉到众人看过来的疑惑目光,他敛了敛神­色­后,沉声问道。

华妃柔声应道:“是,臣妾知道一些。”说话间,她又是看了一眼宇文袭。

宇文袭一直低着头,似乎与华妃并没有什么关系,也似乎没有发现华妃在看着他。

华妃收回目光后回,垂首道:“三皇子极为孝顺,事事为皇上着想。有一次皇上食用的补身汤药缺了一味药,宫中没有,三皇子亲自出宫长途跋涉寻药。三皇子孝心天地可鉴。”

慕容舒猛的抬起眼睫。

白首不相离第三十八章

华妃临时变了卦?莫非是那天她离开后,宇文袭又有其他的动作?慕容舒敛着眼眉,盯着华妃。

宇文默剑眉微扬,黑­色­瞳仁中闪过一道冰箭,同时面­色­冷凝肃然。

宇文皓侧过头去看向谢元和宇文默,有些诧异。这华妃是属于临时变卦?

皇上又打了个哈欠,没耐心的开口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勿要拐弯抹角。”

虽然皇上在见到华妃之后眼中一亮,并似乎又来了些­精­神,但是皇上眼下说出来的话和表现,仍旧让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以及在内心揣摩着皇上究竟是否是明君,若是论刚登基那会儿,的确是个明君,但现在?似乎越发的荒­淫­无度了。华妃可是北疆公主,本应冷落在宫中,但皇上却极度宠爱华妃。这已经让满朝文武不满了。如今审个案件还如此没有­精­神,更是让人瞠目结舌之时不满。

宇文袭嘴角勾起,有些微的得意。昨日他去了大牢,见到了慕容舒在大牢中便觉得有些不妙,当时慕容舒的表现并没有让他起疑,就连华妃也是没有丝毫的破绽。可在伺候华妃的那贴身侍女是他安排在华妃身边的­奸­细。正好昨日便是派上了用场。男人可以玩弄权术,并­操­控权术。而女人则是相夫教子,几千年来皆是如此。但慕容舒却是个例外。玩起­阴­谋丝毫不逊­色­于男子。若不是他昨日已经有所准备,怕是今儿个就会败在一个女子手上!

华妃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这一眼在皇上眼中当真是满园春­色­耀眼炫目,媚态横生,华妃垂首之时,余光扫了一眼慕容舒,接着说道:“所以,臣妾认为,以孝为先的三皇子是不会……”

这时,慕容舒忽然开口截住了华妃的话,她淡雅的容颜悠然的对皇上笑道:“请皇上允许妾身与华妃说上一两句话。”她与宇文默递换了一记眼神,然后便又走至殿中央。她心知宇文默他们并非只有华妃这一颗棋子,但如今是最后的关头,她不想节外生枝。华妃这颗棋子若是利用得当,不仅会让宇文袭自食恶果。更会让华妃也无翻身的机会。

“说吧。”皇上挥了挥手。不耐之­色­甚重。然后又看向华妃,眼光很贪婪,似乎是想要从华妃身上得到什么。他这两日实在是不舒服,其他的妃嫔如同木头,实在是无趣。

宇文袭­唇­角上的笑容收敛,则双目如鹰的盯着慕容舒。这个女人总是会绝处逢生!难保不会让华妃改变主意!

华妃心中惊讶,这时候了慕容舒会对她说些什么?难道慕容舒不知道昨日那些骗她的伎俩已经揭穿了?想要让她背叛宇文袭,将最后一颗稻草通过自己的手除去?她还没有这么笨!她暗中扫了一眼宇文袭,这会子不知道为何,仍旧有些心绪不宁。其实,她对宇文袭的信任也不是那么坚韧,甚至也是会摇摆不定的。

慕容舒几步走至华妃面前,同样跪下。无论如何,华妃如今的封号未夺,而她如今的身份是平民。只是刚刚跪下之后,她便感觉那熟悉的想要呕吐的感觉又出现了,她皱着眉忍了忍,这两日是怎么了?不仅­精­神不济,没有口味,甚至还有呕吐感。也没有时间多想,慕容舒在华妃狐疑的目光下开口说道:“华妃一直是忠于皇上,虽说与二皇子通­奸­,但仍旧是身份尊贵。这腹中胎儿也是龙子。只是……”她的声音忽然变小,在寂静的大殿之中,只是能听个模糊,具体什么都听不清。她顿了顿低声道:“其一,今日华妃改变主意忽然为三皇子说话,怕是三皇子已经说了些什么打翻了我之前对华妃所说的。其二,若是三皇子打翻了我所说的,那么华妃身边定有­奸­细。其三,三皇子可以将亲生哥哥和同党宇文鑫的生死不放在眼中,甚至为了自己而眼看着他们去死。华妃有多大的把握会在今儿个以后让三皇子放过你?那根刺入你身体的银针在试毒的同时也在下毒。最后你唯一的筹码腹中的胎儿,若是他无法出生又该如何?”

这些话虽然只有她们二人能够听见,但是慕容舒一直是面带微笑。话落,她起身笑容很平和的接着又道:“三皇子的孝心让妾身感动。”

“三皇子有没有孝心,最该发话的不是皇贵妃娘娘吗?什么时候轮到因通­奸­而被关起来的华妃去说?莫非华妃与三皇子在暗中有些许交情?”谢元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这句话别看似乎是嘲讽也似乎是挑事儿。可皇上和众臣的耳中,却第一想法便是,这华妃莫非与三皇子也有­奸­情?毕竟华妃有前科,难免不让人起疑。更何况,这华妃与三皇子似乎还真有几分暧昧。这三皇子与已死的二皇子可是亲兄弟。若是二人都与华妃有­奸­情的话,可是大华国后宫一大丑闻。

华妃在慕容舒刚才说的那些话时已经是变了脸­色­,她左手按住腹部,这个孩子不仅可以救她的­性­命,也可以维系北疆国的安定,如若这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她就失去了全部的依靠。另外,三皇子他……她紧锁眉头,心中为难不已,没办法选择。

而四周看过来的那猜测的目光让她无所适从。华妃顿时一身冷汗。一边是慕容舒,那些话直接就入了她的心。一边又是三皇子,他们二人的确是有那么一两次,就连腹中胎儿她也说不准是谁的。但宇文袭的确是个心狠的人,今儿个她若是帮了他,也许后日便是她的死期。但,慕容舒他们也不是什么好角­色­,或许又是另一场­阴­谋,或许让她日后翻不了身了。

这边华妃为难。那边大臣们猜测。皇上面­色­发青,这绿帽子刚带上,这两日稍有缓和,若是又带上,这皇上不大怒才怪!宇文袭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看着华妃。慕容舒可以去和华妃说话,而他,却不能!宇文袭心下焦急难耐,究竟慕容舒跟华妃说了什么?让华妃如此犹豫?

慕容舒起身后就走回了宇文默的身边。这时候,慕容舒看上去气定神闲,可是只有她知道,她紧张的手心里都冒了汗。这华妃也许不是最后一招棋,但却是最能致命的一招棋。她虽然猜测华妃与宇文袭二人有­奸­情,可是谁也没有证据。若是有二人通­奸­的证据,也不必大费周章。

“若真是有私交,那么华妃为三皇子讲话也在情理之中。”大臣又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而宇文默也冷声道:“与二皇子有私交,那么,自然与三皇子也有私交。”有时候宇文默不讲话,不代表他惜字如金。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让人瞠目结舌。这话别说平日里听来暧昧,现在华妃已经有了先例,现在听起来更是含沙­射­影的说着华妃与三皇子之间的情感。

“华妃继续说吧!”皇上收回目光,口吻中带了几分怒火道。

华妃低着头颅,发丝中都已经冒出了汗,眼下就算是她说着为宇文袭有好处的话,怕是也无人相信了吧?若是如此,她咬了咬牙。顶着众人犀利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原本臣妾也以为三皇子有孝心。可前些日子三皇子竟然来见臣妾,让臣妾在皇上的饮食之中下毒药,臣妾当然不肯。开始臣妾不知道三皇子有野心,只见三皇子孝顺皇上,便在皇上面前多为三皇子讲话。但后来臣妾才发现三皇子越发的有野心了,竟然想要谋朝篡位。暗中勾结官员,收买宇文鑫对付南阳王,镇南侯等人。前日下毒之事二皇子早就说过,这事儿三皇子早就有所预谋的。”

“华妃口说无凭,信口开河。无凭无据竟也敢诬蔑本宫!”宇文袭听见华妃的话后,立即怒吼。随即又伸手指向慕容舒,“慕容舒,刚才你是威胁华妃陷害本宫!”

闻言,慕容舒无辜的睁着明亮的大眼,眨动了两下。她可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说些话让华妃误会。间接的挑拨一下宇文袭与华妃二人之间的信任问题。

“三皇子何必动怒。这华妃想要说什么,又岂是他人能够改变和阻挡的了的。”宇文默冰冷的黑眸看向宇文袭寒声道。

宇文袭紧抿着­唇­,冰冷着一张脸又看向华妃,平和了下语气道:“华妃,请说出实情。勿要受小人挑拨,最后的得不偿失,后悔莫及。”慕容舒刚才绝对是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华妃临时变卦。是他太小看慕容舒了,在最关键的时候,竟然让她横Сhā一脚。

华妃知道如今她既然已经开口了就绝对没有反悔的权利。便沉声道:“回皇上,臣妾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

“大胆!三皇子,你竟然敢下毒谋害朕!企图谋朝篡位!”皇上大怒。如今这丑算是出大了,先是儿子与宠妃通­奸­,再接着另外一个儿子想要害死他!

“父皇,华妃有意栽赃儿臣。儿臣对父皇的孝心天地可鉴。儿臣绝对不会下毒谋害父皇。”宇文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色­苍白,但语气仍旧是镇定。

皇上看了这么一会子,再与之前的事情联合起来,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冷笑,“当朕如此好欺瞒?!”

“皇上,三皇子谋反一事并非空|­茓­来风,华妃所说的确是属实,臣还有一个证人。”安槐在宇文袭跪下辩解之时站了出来,对皇上说道。

慕容舒侧头看向宇文默,还有一个证人?是谁?宇文默微微一笑,张嘴无声的对慕容舒说道:“宇文恺。”

宇文恺?慕容舒忽然想起宇文默出事那天,宇文恺想要见她来着,后来因为有人出现带走了他。她这两日根本就没有想到宇文恺身上,想不到这会子宇文恺也会成为一个证人。不过,当天宇文恺来见她,指明之知道她不为人知的事情,难道不是与他有关,而是与宇文鑫和宇文袭有关?宇文恺想要大捞一笔?

“带上来!”皇上这会子来了­精­神,可能是被宇文袭刺激的!这些日子他一直是重用提拔三皇子,可想不到三皇子竟然如此有野心!

不过一会子,宇文恺垂首跟着侍卫进了大殿。

宇文恺身着普通,不过却也是­干­净的。以前的大排场倒是没有了。想必是离开南阳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吧。他走到殿中央,就双膝直直的跪在地上,响声甚大。他是庶子从小便是没有进宫的机会。眼下还是以证人的身份进了宫,面了圣,激动的同时又害怕。“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没有回话,而是摆了摆手。安槐见状便转过身子看向宇文恺,冷声问道:“你可认识三皇子?”

“草民认得,正是前面那带着玉冠之人。”宇文恺伸手指向宇文袭,然后低着头回道。

宇文袭回头看了一眼宇文恺,此人与宇文默和宇文鑫有些相像,但他怎么没有印象。

“你从未进宫,怎会识得三皇子?”安槐继续问道。

“草民当时是在望月茶楼品茶之时见到了三皇子与三弟宇文鑫。当时他们二人好似在秘密谈论着什么,身边有小厮和护卫守着,草民当时与他人正谈生意,便没有上前与三弟打招呼。”宇文恺沉声回道。他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与宇文鑫见面的人是宇文袭,不过在他们离开茶楼时,他偶然间看到了三皇子腰间的腰牌。这才确定了宇文袭的身份。宇文鑫虽然道貌岸然,但是肯定野心不小。他也不傻,知道此事能够换到不少好处。只是没有想到刚到了王府,就被谢元的人将他带走。

宇文袭听言,眼皮剧烈的一跳。这宇文恺果然知道他和宇文鑫的事情!

“皇上,由此可见,三皇子与宇文鑫勾结,谋害原南阳王和镇南侯。而华妃指认的事情也属实。再加上福公公的指认,三皇子无法脱罪。原南阳王与镇南侯属无辜。”安槐拱手对皇上说道。

闻言,华妃紧紧的闭上眼睛,面­色­越发的苍白了。她并不想见到宇文袭死。只是,她别无选择。

“皇上圣明,还臣公道。”宇文默,谢元二人同时跪下。

“父皇,如今证据确凿,容不得三弟狡辩。南阳王,镇南侯皆是无辜,请父皇给二人公道。”宇文皓也跪地磕头请求道。

满朝文武大半都跪地同声喊道:“给南阳王,镇南侯公道。”

只有少许的,曾经被宇文袭收买过,也去巴结过宇文鑫的官员们,先是犹豫。结果在宇文皓扫过来的那冰冷的目光下,趋炎附势的几个官员就算是不愿也都随波逐流跪地一同为宇文默和谢元二人声讨。

宇文袭回头看去,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人为他说话!他又看了一眼华妃。华妃也正在看他,二人面面相觑。华妃惭愧的低下头。而宇文袭则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原本以为是他设了局请宇文皓等人跳入,却没有想到,他们早就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他跳!而他浑然未觉。今儿个所有人证物证环环相扣,根本就容不得他跳出!华妃出卖了他,虽然意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而他也没有必要做那无用辩解之事。宇文皓看似温和无害,却是也是如此机关算尽,出手狠辣不留情。

文武百官皆是如此,皇上就算对三皇子没有必杀之心,但听了文武百官的话后,也知道不该饶恕三皇子!更何况三皇子这几声大笑对他极为不屑。“将三皇子关入大牢!择日处斩!”

处斩二字在大殿中来回响应。大笑不止的三皇子止住了大笑声,面对要押他出大殿的两名侍卫。他缓缓起身,“本宫自会走。”他挺胸直背,转身义无反顾的离去。多余的废话也无。就连让他落败的宇文默等人,他也未多看一眼。不过,却在路过华妃之时,眸光微顿。华妃紧咬着牙。随后,他便快步走出大殿。

慕容舒看着宇文袭离开的径直背影,心中有少许的佩服。面对失败,宇文袭倒是个能够输得起的人!不似宇文鑫与周氏那般无赖。至于,华妃?她转眸看向华妃,这个华妃绝对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宇文默官复原职。”皇上皱着眉见三皇子走出大殿后,又开口说道。

既然下毒一事与宇文默和谢元二人无关,那么就应该官复原职。

“谢主隆恩。皇上圣明。”宇文默和谢元听言,丝毫不意外,二人跪叩谢恩。早在他们算计之中的,只是中间有些波折而已。

宇文皓这时开口道:“禀父皇,华妃明知三弟有谋害父皇之心,但仍旧坐视不管。若不是父皇福泽似海,三弟若是暗害成功,后果不堪设想。虽说华妃今儿个在大殿之上揭穿了三弟的­阴­谋,还了南阳王和镇南侯公道,但是其所犯之罪却是不能轻饶。”

华妃大概也会猜到他们解决了宇文袭后,就会解决了她。只是想不到竟然会如此之快。只是,皇上能够没了她吗?

皇上闻言,看向仍旧跪在殿中的华妃,只见华妃虽已有身孕,身子略微发福,也在牢中待了几日,但是身子仍旧婀娜,气韵勾人,皇上缓缓的半眯起眼眸。竟似进入了梦境之中,面颊上有少许的红­色­。

下方两侧的臣子观之皇上短时间的变化,皆是不解。皇上这是怎么了?这华妃可是有罪之身,皇上这般看着就能入迷?

慕容舒紧盯着华妃,见华妃虽然对宇文皓的话有些意外和惊讶,但却并不是恐惧,而她看向皇上的眼光,似乎也是十拿九稳。慕容舒眼眸一闪,莫非真如她猜测的那般?皇上这段时间变化大,莫非就是吸毒所致?而吸毒本就有瘾,若是没有制止力,根本不会戒掉。也难怪皇上近日来会­性­情大变。

宇文默神­色­肃然的望着皇上,眼光越发的冷冽。皇上若是还留着华妃在世的话,那么就是昏庸无道!趁此机会将华妃除去,北疆国对大华国绝对会事事遵从。否则,一旦放过华妃,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所言极是。华妃腹中胎儿或许是与人通­奸­所有。况且华妃­性­­淫­,不知与多少人有染。如今几罪同降,华妃脱不了一死。”谢元见皇上恍惚了心智,立即出声说道。

皇上恍恍惚惚的睁开眼,抽了抽鼻涕,­精­神似乎更加的恍恍惚惚,他面­色­蜡黄,指着宇文皓和谢元二人,怒吼道:“究竟你们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华妃一事日后再说!”

“皇上!”百官皆是一同惊呼。现在不杀华妃,更待何时?!

华妃笑了。从她被关大牢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打算,皇上根本不会杀了她。

“都别说了!朕有些累了!退朝!”皇上不耐的挥了挥手后,转身就离开。肥硕的身子倒是没有半点迟钝,转眼间就已经离开了大殿。竟然没有给他人说话的机会。

“天要亡大华国啊!”悲天悯人,杞人忧天的大臣们开始连连痛呼。

一阵阵痛呼声中,慕容舒与宇文默几人面面相觑,心中都颇为无奈,到了这时候,皇上竟然因为一己私欲而放过了华妃,慕容舒转眼再看华妃,华妃已经缓缓起身,并在侍卫要将她带走之时,她走向慕容舒。

“请将解药给本宫。”华妃笑的有几分得意和轻松。这句话中带有命令口吻。

如今谁都能看得出来,皇上不想杀华妃,而华妃当然会笑得出来。

闻言,慕容舒也缓缓的笑了,淡淡的说道:“华妃这话本妃听不懂了。本妃从来没有给华妃下毒,那么,何来解药一说?”她昨日哪里会想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下毒的东西。若是可能,她倒是真希望在银针上下剧毒。

华妃不可思议的瞪着慕容舒,原来她是中了计!她死死的盯着慕容舒,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好,很好!”话落,甩袖离去,回她的暂时居住的大牢去了!

大臣们一个个的哀声离去,独留下慕容舒几人。

“必须想个法子,华妃绝对不能留。”谢元压低声音狠声道。华妃是祸患,如今腹中胎儿孩子,十月怀胎,保不齐皇上因为一时心软而放过了华妃。若是如此,他们这些日子的苦算是白吃了!

宇文皓点头,“的确。不过父皇怎会对华妃如此痴迷?见到华妃时,父皇竟然会很高兴。就连神情也不对。”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父皇,如此荒诞!

“华妃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本就已经出乎意料。华妃手中必定另有东西可吸引住皇上。”宇文默沉默了半晌后说道。

慕容舒听完了他们的话后,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瓷瓶,“这瓷瓶之中装有谜幻药,此谜幻药多用于青楼妓院之中。若有女子不接客,在闻过此物之后就会没了心智。华妃样貌普通,宫中美艳妃嫔多不胜数,皇上怎会独独宠爱华妃?当初太子殿下被华妃陷害之时,也是只有片刻的失神。我猜想是与此物有关。再者,皇上如今­精­神大不如以前,更有很多奇异情况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我猜想华妃在受宠期间让皇上服食了某些药物,才会让皇上如今­精­神不济,­性­子大变。”

宇文默三人闻言,皆是紧锁双眉。

慕容舒微微一笑,又道:“这也是皇上为何不想杀华妃的原因了。”男人多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古代男人更是,华妃用此物讨欢心,皇上哪里有不受盅惑的道理?

“让人在大牢里盯着华妃的一举一动。”宇文默沉声道。

慕容舒淡淡的点了点头。而此时,事情算是解决了大半,她心情松了些许。但那呕吐与晕眩一同袭来,竟让她没有忍住,身形踉跄后退,竟要无力的倒下,在她闭上眼睛之时,看到宇文默焦急的面容,嘴角轻轻的勾起。

“舒儿。”

“宣御医。”宇文皓立即对着大殿外的侍卫命令道。

“不可。”宇文默抱着慕容舒就直冲大殿外。宫中御医如今多半都是混饭吃的,医术不­精­,远不如赵初!况且,舒儿今儿个来大殿之时面­色­就是不佳,当时他以为是她担忧他而没有休息好。眼下看来,竟然是他疏忽了!真该死!

“赵初就在宫外,回王府。”谢元也有些焦急的喊道。

慕容舒心中诧异,谢元这厮平时跟她斗嘴的时候,不是恨她恨的牙痒痒吗?慕容舒还来不及多想,就已经沉沉的睡去。临昏睡前,她不禁懊恼,何时开始,她竟然变得如此虚弱了?只不过是吃的少了一些,就晕倒了?

南阳王府。

整个梅园都忙开了,丫鬟婆子们一会脸上有笑,一会又是愁云。不过个个都是手脚麻利的忙乎着。个个都恨不得将整个梅园翻天覆地的收拾一番。不过,却都不敢弄出动静来,都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忙着。

“王妃这都昏睡了整整两日了,怎么还未清醒?”红绫担忧的来回踱步,不停的朝着房中张望着。

常秋宽慰道:“红绫姐姐莫要多担心。这几日王妃是休息不好,又劳累过度,赵五公子说了不碍事的。只要睡上两日便可。”

“王爷在屋子里守着呢。我从来没有见过王爷这么着急过。前日在宫门外,我见到王爷抱着王妃冲出来之时,整个脸­色­都是煞白的。幸而王妃无事,否则王爷怕是又会像之前那般食不下咽。”兰玉叹口气小声的说道。不过脸上却有紧接着浮现了笑容,“王妃好福气,王爷这般疼爱呢。咱们也别在这瞎担心的。王妃指不定什么时候清醒,咱们盯着厨房,时刻的准备些粥水,等王妃醒了便能喝了。”

“兰玉说的是,王妃现在可不比以前,自然是不能饿着的。你们去盯着厨房,仔细点那些婆子,别做事迷糊,这粥水也要小心。”红绫点了点头,吩咐着兰玉和常秋。

兰玉和常秋闻言,立即应下,便赶着去厨房盯着婆子们了。红绫则仍旧不免担忧的看向屋子里。

房中,宇文默衣不解带的在床边守着慕容舒两日了。这会子坐在一旁一边看书,一边看着慕容舒的清醒。偶尔拿着汤匙沾上少许的水润润慕容舒的­唇­。偶尔还拿起­干­净的布子为慕容舒擦着脸和手。饿的时候,也只是喝了一碗半碗的汤。

房中的火炭烧了两大盆,整个屋子里都被熏的热乎乎的。

慕容舒是在极度饥饿中醒来,她睁开双眼,有些迷糊。这是在哪呢?刚才不是还在大殿上惩治宇文袭等人吗?怎么这会子会在这儿?这儿挺熟悉的,她眨了眨眼,是梅园?回南阳王府了吗?

她转过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不修边幅,一脸胡渣的宇文默。他正看着书,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宇文默抬头看向慕容舒,见她正看着他,宇文默立即将书扔了,惊喜的握住她的双手,满是血丝的双眼上下的打量着慕容舒,“舒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慕容舒每次起床都会有点迷糊,更何况她这次是睡了两天,她皱着眉看着宇文默:“怎么这么丑?刚才见你还­精­神气爽,英俊迷人,怎么才一会子的功夫,你就变得如此邋遢?”这男人的胡子未免长的太快了。是不是宇文默太有男人味了?这胡子也长得比一般人快。

宇文默嘴角抽搐,不过眼下没有什么比慕容舒醒来更高兴的事儿了,他激动的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放,“你整整昏睡了两日。赵初说你差不多一两日就能醒来,眼下都快两天半了,真是急死我了。”若她再是不醒,他肯定去找赵初那小子,医术不­精­,还敢大放厥词!

两日半?她昏睡了这么久?她又看宇文默,倒是原谅了他邋遢的形象了。她撅着嘴,声音有点沙哑的道:“手疼。”胡子还是太长了,还有点硬。

宇文默立即放下慕容舒的手,她略微沙哑的声音在他听来就是撒娇的声音,他听的心花怒放,连忙问道:“是不是饿了?早就让人热着粥呢,一会子喝点。”

“恩,很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就总是想要吐。”慕容舒皱着眉,又有点想要吐,感觉肚子里都是酸水。难受的紧。

宇文默一听,顿时手忙脚乱了,他回头就是冲外大喊,“来人,去叫赵五公子过来!”

慕容舒刚想问他咋这么大的反应,她不过就是想吐而已,也许是刚醒来,肚子有点空,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但宇文默转过头就是满眼的担忧的说道:“舒儿,你如今有了身孕。万不能马虎。这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不知道你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我还没那么娇弱,别担心。”慕容舒宽慰着宇文默。宇文默这么关心她,她可真是幸福。不过,她反应慢了半拍,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宇文默见她这般,忍不住笑了,不过黑眸中尽是激动与兴奋,“舒儿,你有了身孕了。”

“这怎么可能?!”慕容舒圆瞪双目,完全不可置信。她不是过了三年才能怀孕吗?眼下也不过是过了一年多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了身孕?!是不是仙人跳来的?电视上的很多现象看上去像是怀孕了,其实不然,有的只不过是胃酸倒流,看上去像怀孕!慕容舒这会子被震惊的脑子有点不转弯了。这现代验孕方便的是用验孕­棒­,验孕­棒­上两条线显示有可能是假。但是赵初亲自出马,诊了一次又一次的脉,怎么可能会出错?!

宇文默见到她如此震惊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与她共同感觉这突如其来的快乐。他点头,原本低温的语气都跟着上温,“是,舒儿,你真的有身孕了。已经一个月有余了。赵初说是你原本存在体内的毒因为被毒蛇咬了后,两毒相克,正好解了余毒。所以舒儿你才会有身孕。”他还有一点隐瞒了,他原本也是不信,愣是让赵初诊了一下午,一共不下二十次,都是喜脉,他才相信。赵初虽然­性­子好,但是也被宇文默烦不胜烦。

闻言,慕容舒先是被巨大的喜悦占据了心,呆愣了半刻。随后才反应过来,扑进宇文默的怀中,“我有我们的孩子了。”她真的怀孕了。这可是意外的惊喜!

“舒儿,小心身子。你刚醒来,身子还弱,快躺下。”宇文默温柔的将慕容舒放下,然后贴心的在慕容舒的后背放了个枕头,让慕容舒靠上。

慕容舒点了点头,她虽然满心雀跃,可身子是不会说假话的。怪不得她近几日总是感觉无力,这两日还总是想吐。她嘴不合拢的对宇文默说道:“默,我饿了。”初次为母,她一心喜悦,还有说不出的那种期待。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抚摸着腹部,还有九个月才能见到孩子呢。等她手刚抚摸上,她才反应过来,这一个多月肚子还是平的!

“恩,我去吩咐红绫。”宇文默笑着为慕容舒盖好了被子,然后出了内间,去外间吩咐了。

幸而红绫几个丫头都是伶俐的,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热粥。宇文默吩咐下去后,她们便将热粥送了过来。

三个丫头都站在一旁看着慕容舒,她们三个可是跟着王爷担忧了两天呢,幸好王妃今儿个就醒了!王妃现在可是有了身孕,这身子最是要紧。更重要的一点是,这府里面的人,和京城中的人可热闹了呢。不都说王爷不能有后吗?王妃如今有了身孕,这外面议论纷纷。王妃怕是不知道,外面的人知道王妃有了身孕,王爷可以有后时,可都是想要将姑娘送入王妃当侧妃呢,可王爷却做出了惊人之举。对外宣称,今后身无二­妇­!意思就是说不会再娶任何女子。这世上的男儿哪里有王爷这般痴情?对王妃这般钟情!

宇文默亲自动手喂慕容舒,柔声细语道:“舒儿,多吃些。”

“我自己就可以,你吃了吗?你去吃些。”慕容舒伸手想要端过碗,她虽然是有了身孕,两天没有进食,但是自己端碗吃饭的力气还是有的,眼下那几个丫头都看着呢,这会子让人看着,还是有些难为情。

“无碍。我刚吃一碗粥。”宇文默将碗收回,并未让慕容舒抢过去。她两天都未进食,哪里有力气拿碗?若是拿不住,这么烫的粥洒在了身上,可不行。

闻言,慕容舒抬头扫了一眼红绫三人,见三人虽然是低着头没有看他们,但是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着三人都是憋着笑。她虽是现代人,有着前卫的思想,可也不代表这么开放。况且入乡随俗,她控制不住脸红了。不过,她的男人对她好,天经地义!她就享受吧。

这一碗粥吃的幸福,吃的缓慢,足足用了两刻钟。而赵初因慕容舒昏迷有了身孕,就被宇文默留在了王府里小住。实则是时时刻刻能够为慕容舒奔波。

等赵初来时,见到半靠在床上面­色­红润的慕容舒,又见到满眼血丝,形象糟糕的宇文默时,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王爷怎么了?”

房中的人都是愣了愣。王爷这不是好好的吗?

等了一会子,几人都看向宇文默,这才注意到宇文默此刻的形象!慕容舒面如桃花,一脸幸福的笑容。而宇文默虽然面上也有笑容,但是他天生一张冷脸,再加上布满血丝的眼,看上去倒比慕容舒还要憔悴上些许。

“本王无事。”赵初皱了皱眉,冷声道。“叫你来是为舒儿诊脉。”

赵初绝美的眼眸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从慕容舒昏迷第一天到现在,他诊脉的次数超过了他以前所有的次数。这慕容舒看面­色­便已经知道,身子很好,呣子平安。不过,宇文默这人极坚持,没有必要给自己惹麻烦。赵初走向床边,慕容舒伸出皓腕。

慕容舒忍不住心中好笑,赵初堂堂男子,玉树临风,容光逼人,却被宇文默逼成了她的­妇­科大夫!

须臾,赵初将手收回,看向紧张的宇文默和慕容舒二人,笑道:“很好。日后每日服用安胎药,这三个月内莫要劳累。最好卧床休息。王妃虽然身子底子不错,可最近休息不好,也受过伤,中过毒,伤了身子,这又是第一胎,便是要万事小心注意的。”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请公子交代奴婢们。”红绫一听慕容舒日后需要静养不能劳累,立即问道。

赵初点了点头,“我将一些注意事项写下来吧。”他转身走出内间之时,在门口处回头沉静无波的眼眸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慕容舒,似乎这一眼要将慕容舒刻进脑海中,刻进回忆中。

而慕容舒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人中,宇文默同样沉入在初为人父喜悦之中。二人亲密的分享着喜悦,没有注意到赵初这一眼。

慕容舒吃过粥后,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就想要下床走一走。但宇文默严令禁止,“卧床休息。不可走动。”

“五公子交代,卧床休息,但也没有说时时刻刻休息。其实孕­妇­是要有适当的运动的。”慕容舒将腿伸到床外,就要下床。但宇文默一下便将她的腿放回了床上。

“这两日需要卧床休息。等身子好些了再下床走动吧。”宇文默严令禁止,让慕容舒无语。

慕容舒撅了撅嘴,“欺负我。”看她如今‘大腹便便’,就觉得好欺负了?

过了没一会子,午睡起身的轩儿便来了。他一听见慕容舒清醒了,便立即让文棋给他穿上衣服,装扮整齐后才来见慕容舒。

“娘亲醒了!轩儿好想娘亲啊!”轩儿进了内间,见到半靠在床上的慕容舒后立即奔跑过去,爬上床,小心翼翼的靠在慕容舒的一旁,声音甜腻腻的说道。

宇文默刚开始见轩儿这么直冲冲的跑过来,怕他碰到了慕容舒的腹部,刚想要将轩儿抱到一边,但没有想到轩儿这般懂事和乖巧,爬上床上后,没有让慕容舒抱,而是坐在了一旁,靠着慕容舒的手臂。

“娘亲也想轩儿。这两日轩儿是不是偷懒了?有没有用功读书?”慕容舒慈爱的看着轩儿,见轩儿眼角上有些东西,便拿着锦帕温柔的给他擦去。

“轩儿有用功读书呢,轩儿长大了以后不要让任何人欺负娘亲。所以一定要用功读书。娘亲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啊?”轩儿睁着闪亮如星辰的大眼好奇的看着慕容舒平坦的小腹,脆声问道。他听红绫姑姑说,娘亲肚子有弟弟了,等九个月以后就会出来跟他玩了。不过,他也想要小妹妹的,到时候他就是大哥,就能保护妹妹了。

闻言,慕容舒笑道:“轩儿想要弟弟和妹妹?”

“轩儿都想要。有弟弟可以跟轩儿一起读书练剑,日后一起保护娘亲。要是妹妹,轩儿以后就保护妹妹。不让任何人欺负妹妹。”轩儿扬起头,一副小英雄的模样,右手还有模有样的放在腰间,好像腰间有把剑似的。

见状,慕容舒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抬眼看向一旁安静的宇文默,见宇文默那眼神就想是他也要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她轻笑回道:“好。娘亲努努力。”

“好啊!”轩儿一听,立即跳下床,在地上蹦蹦跳跳,还不开心。跳累了,就又跑回床上,一双葡萄般可爱的大眼好奇的看着慕容舒的肚子。撅着嘴纳闷:这弟弟妹妹怎么从娘亲的肚子里出来的啊?娘亲肚子这么小,能装得下弟弟妹妹吗?

宇文默冷峻的面容上也是布满笑容。他点了点头道:“好,如此甚好。”

慕容舒无语望天。这生男生女可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她说能生就生了?

第二日,早饭过后。

赵初走了,没有与他们打招呼,只是跟红绫交代了照顾慕容舒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就离开了。

如今宇文袭已经伏法,宇文皓太子之位稳固。除此之外,唯有皇上与华妃二人之事还未解决。却也是急不来的。而赵初选择此时离开,也无可厚非,毕竟赵家是偌大的家族,他这一次来京城已经时间很长了。只是,他这般无声离开,具体原因,慕容舒是清楚的,而慕容舒也知道宇文默也是清楚的。

至于谢元,想来也是清楚的。只是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毕竟,谁也没有一两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元一早上就来了,得知赵初回平城了,忍不住责骂道:“赵初这厮,怎么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见他孤家寡人,极为寂寞,还想送他两个娇美小妾呢。”这几日好不容易从大牢出来了,他回侯爷府后,立即纳了两房小妾,个个娇媚如花,善解人意,温柔如水。可比处处与他作对,处处占上风的慕容舒好的多了,做女人就该依附男人,小鸟依人。

慕容舒闻言,忍不住摇头:“五公子乃正人君子也。”谢元一看这妖媚长相便知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辣手摧花的采花贼。据说后院里已经有五六个女人了,还不算几个通房丫头。但谢元仍旧是京城名媛眼中的钻石单身汉,因谢元至今未有正妻。

“正人君子又何用?如今本侯爷可是万千少女心中白马。可比南阳王妃身旁的男人强上几倍。”谢元邪魅的桃花眼眯起,风流的摇着无骨扇。

这京城中的名门闺秀如今大多都想着嫁给宇文皓为太子妃,另外也有不少追逐谢元的,毕竟侯爷夫人这个职位也是让不少女子流口水惦记着。至于宇文默,虽然有了正妃,但后院没有侧妃更没有妾室,也是让不少人惦记着,不过慕容舒也在昨日从红绫的口中得知,宇文默带她回王府,然后传出她有了身孕后,那些官员的太太们带着自己的姑娘来看望他们时,有意无意都想要让姑娘进南阳王府的门,宇文默对外宣称今生身无二­妇­。如此一来,那些官员太太姑娘们个个不可置信,但宇文默天生一张臭脸,就算他们不信也得信。至此镇南侯府门庭若市,而南阳王府门庭冷落。别人觉得宇文默是发了疯,不会享受齐人之福。但其中的幸福滋味只有宇文默自己知晓。慕容舒也是甜蜜在心头。

“他人视之珍宝,本妃却视之粪土。”慕容舒淡淡的凉凉的说了一句。

谢元听言,一下子语塞。这宇文默和慕容舒不愧是夫妻,一个德行!

宇文默听了慕容舒这话,甭说心里多甜蜜了。他抬头扫了一眼谢元,冷声道:“赵初这会子回平城,是赵老爷和赵太太二人催的紧,这回回去怕是要定亲了。本王听说大公主这两日就来京城了,你的亲事也要定了。”

“定亲就定亲吧。迟早也躲不过去。”谢元眼睫眨动了两下,眸光也随之闪了一下,但立即又恢复了往日风流之态,语气毫不在意。

宇文默和慕容舒见状也不多言,古代男子娶妻多有不如意,大多都是家族利益,而谢元与赵初二人,为了家族,也逃避不了这些。

谢元留下来吃的午饭,等午饭过后,慕容舒因着有了身孕,便午睡了。宇文默和谢元便去了梅园内临时空出的书房中谈事。

“皇上在昨日召见了华妃,据说是让华妃侍寝了。华妃侍寝后,皇上­精­神就好了许多。不过皇上后又让人将华妃带回大牢。若是长此以往,华妃被关在大牢的时间不久矣。”谢元面­色­肃然道。

闻言,宇文默面­色­沉凝冷冽,“找出了华妃是用何物让皇上被迷了心智了吗?”绝对不止谜幻药那么简单。慕容舒说过,有一种相当于慢­性­毒药的东西叫做罂粟。

“我想那东西藏在华妃身上了。”谢元沉声道。

宇文默点了点头,随后将一个瓷瓶交给了谢元,“若让皇上主动下旨杀了华妃不可能。但若是华妃再次失德,那么,文武百官皆请旨,皇上一时盛怒必会杀了华妃。下次华妃进宫后,想方设法让她闻到此物。在大庭广众之下­淫­荡,华妃无法辩解。至于那东西找不找得到也无所谓了。”

“好,我去办这事儿。”谢元点头,将瓷瓶收好。二人商定了此事后,谢元又道:“虽说如今王妃有了身孕,咱们都应高兴。只是如今外面谣言甚多。毕竟当初你对外宣称不能有后。”

“恩,这事儿不难解决。还需要你去办一事。通过皇上的嘴对天下百姓说,一游医神通广大,治好了南阳王,特重金赏赐。”宇文默勾起­唇­角冷冷的一笑。从慕容舒回来后,她就已经想好,对外将此事说明白。左右不过是一张嘴,他不介意被人说无后,不过却绝对不会允许天下人议论慕容舒。至于根本不存在的游医,自然也不会有人寻到,那么,此事也会不了了之。

闻言,谢元愣了一下,笑着推了宇文默的肩膀,“好啊,竟然连这法子也能想的出!这事儿不难,交给我去办,保准这两日就会下旨。”根本不存在的人,也不会有人寻到做文章。况且宇文默确实能够生育了。至于慕容舒也不会被人议论了。

慕容舒这两日虽然都躺在床上,红绫几人也不将外面的消息告知。但是慕容舒多少也能够猜得的到外面的人在议论什么。原本她因有了身孕而喜悦的没有多想,可如今忽然想到,宇文默为了退去与华妃的婚约,对外宣称不能有后,如今她却有了身孕,外面的人会不会议论她红杏出墙?原本她是不在意外人的说法的,但是就怕有人以此做文章,毕竟这种时候,她可不想再有事。

在她为此担忧,想着法子时,皇上下旨昭告天下,寻一名游医。此游医医术高超,医治好了南阳王。皇上想要找到此游医重赏,同时招入宫中为御医。

刚听到这消息时,慕容舒便知是宇文默他们不想让她忧心,所以暗中做了这些。只是皇上下旨了,怕是真以为有此游医,如今皇上身子越发的不如从前,皇上可能是非常想要找到神医治好他吧?

只是吸毒容易,戒毒难,皇上如今的身体如是戒毒,怕是坚持不了几日。

与此同时,皇上又召见华妃了。

华妃上一次被皇上召见,在床榻上二人颠龙倒凤之时,华妃对皇上吹了枕头风,皇上答应了华妃会尽快将她放出大牢的。华妃闻言伺候皇上更是卖力了。药量也比以前多了差不多一倍。

今儿个皇上犯了瘾,再次招她入宫,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如今她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她绝对不能在大牢待下去了。那大牢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尽管是牢中最好的牢房了,但是却仍旧潮湿。偶尔还能听见那些女犯人们的痛嚎声,简直让人无法入眠。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必须重新权倾后宫,如此北疆国才能安定,并且迅速壮大,终有一日会打败大华国。还有,慕容舒。这一次若不是慕容舒用计,她也不会出卖了宇文袭。更不至于如今她孤立无援。

坐在晃荡荡的轿子内,华妃闭目沉思。

忽然轿子停下了,一个太监不小心撞到了抬轿子的人,轿子晃动,华妃顿时睁开双眼,“怎么回事?”

“回华妃的话,一位公公不小心撞上了轿子。”外面传来华妃贴身宫女的声音。

华妃闻言,心下陡然升起一股子怒气,虽说如今她不如从前得宠,也被关入了大牢,但是无论再怎么说,皇上现在离不开她。这些个阉人竟然也敢欺负到她的头上了。若不是如今不能节外生枝,她定会下令将那横冲直撞的阉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轿子重新抬起来时,她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阵迷糊。这种感觉十分熟悉!若是仔细闻,就会发现轿子里有一阵奇怪的香味。

华妃暗叫一声不好,这是她经常对皇上使用的谜幻药!她自然十分熟悉!有人想要害她!

虽然理智还在,可体内的热度上升,那种热度对于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是万万承受不住的。

理智也在渐渐的不受控制,热度持续上升,她不受控制的撕开了衣襟,露出大片雪白,只留下艳红­色­的肚兜,她浑然未觉自己的­祼­露,就算此刻是寒冬,外面的人都穿着棉衣,可她仍旧感觉那体内燃起来的邪火让她快要承受不住了,她现在非常的想要与男人鱼水之欢。再也忍受不住将肚兜和裹裤也扯了下来。

顿时,整个轿子里艳­色­勾人。

一阵阵的呻吟声自轿子里传出来来。没有男人的抚摸,华妃就控制不住的自己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抬轿子的轿夫们,都是宫中的侍卫,刚开始听见呻吟声并没有注意。不过,那呻吟声不断,反而越来越大,这种声音只要是与女人睡过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几个轿夫面面相觑,面红耳赤。都说华妃­淫­荡,眼下看来的确不假。这还没见皇上呢,就已经开始自己纠床了!

自己抚摸自己哪里会畅快,华妃欲求不满,毫无理智的拉开了轿帘子。

她的贴身宫女见华妃一身赤­祼­,惊呼一声,“华妃!”华妃怎么会如此寂寞难耐?这不是马上就要见到皇上了吗?更何况华妃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怎么也不会克制一下?

这一声惊呼让轿夫顿时将轿子停下,随后都看向轿子里那雪白的身体。

个个都直了眼,这华妃是怎么回事?

华妃迷蒙的半睁着双眼,看见面前的两个轿夫,顿时娇笑连连,伸出手,妩媚动人的勾了勾,“来啊。”

在后面抬轿子的两个轿夫也来到了前面,顿时四个男人都瞅着轿子里的华妃直了眼。

华妃浑然未觉,从轿子里走出来了。直接走到其中一个轿夫面前,那轿夫早就已经直了眼,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华妃抱住了。等那轿夫反应过来后,立即大叫一声,“华妃娘娘!”

此时,来往的宫人都停下了脚步,瞅着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这华妃是怎么了?!堂堂一介妃嫔,怎么会如此­淫­荡不堪!

有官员从此路路过,见到了一丝不挂的华妃,顿时望天悲呼:“天要亡大华国!此等不知羞耻,­淫­娃竟被我国君主宠爱,大不幸啊!”

宫中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很快都知道了华妃的丑态。而话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百官得知此事后,都奋笔疾书写好了奏折,去面圣也!

皇上暴怒,下令将华妃绑下直接砍头!

等华妃情yu散去,恢复神志之后,已经晚了。她已经被披上了囚衣,头发凌乱的绑上了刑场!大华国百姓爱国,听闻此女事迹后,更是将刀提前磨好了,打算一刀下去让此妖女再也不能迷惑君王!

华妃挣扎着,力气大的衙役根本不会让华妃有半分的可能挣脱去,华妃大惊失­色­,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那熟悉的药物让她失去了理­性­。如今皇上正在暴怒,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哪里会顾得到华妃的生死。

“本宫要见皇上!皇上一定不会舍得杀本宫的!”华妃一边挣扎一边高呼着。若是皇上怒气过了,就一定不会杀她的!她肚子里可是有皇上的子嗣啊!“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绑本宫!就不怕皇上怪罪你们吗?!”

“你这个妖女!迷惑皇上,让皇上倦怠国事,如今还敢大放厥词!真该死!若不是念你是北疆国公主,真该将你凌迟处死!割个几百刀!”执法的官员听见华妃的话后,怒骂道。

未免夜长梦多,皇上后悔,那官员立即下令,“行刑!”

华妃大变面­色­,她僵硬着身子不肯趴下,但是身旁的两个行刑者力气大的根本不是她能抵抗的了的。

行刑者高举磨得铮亮的晃眼的大刀,凶神恶煞的吼叫一声,大刀顿时挥下……

一代宠妃死在了大刀之下。至此,关于华妃的一切都该画上了句号。

不过,皇上下旨斩了华妃之后,毒瘾发作,后悔极了。立即让人去刑场制止行刑,可人去了后,见到的只是那行刑者在擦刀,美丽的华妃只剩下了无头的尸体。

皇上得知后,痛不欲生。一时之间,身体仿佛被千百万只的蚂蚁爬行着,难受极了!几名御医一同会诊,却查不出什么。只能开些镇痛养神的药。皇上服药过后,终于感觉好多了,可瞬间也憔悴了许多,连着几日都没有上朝,这­精­神比前些日子更差了。皇上又下旨,万金寻找那医术高超的游医,可几日过去,那游医都没有出现,百姓们就又说了,这游医也是有气节的,皇上越发的昏庸了,不值得救。还有人说那游医根本就不屑那万金。

除了宇文默几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游医不过就是个虚拟的人物而已!

华妃的艳史和皇帝的荒唐一时间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慕容舒听闻消息后,只是轻轻皱了眉。华妃这回是死的冤枉了,宇文默他们容不得华妃活下来。这就是残忍的政治,若不想日后有无穷的麻烦,唯有除掉隐患。这华妃也算死得其所,死在了自己用来勾引皇上的谜幻药上。

几日来,慕容舒躺在床上,每日补着,面­色­红润,身子越发的好了,不知不觉,慕容舒感觉自己胖了一圈。她想要下床走走,宇文默不放心,非要他搀扶着,然后就在梅园的那么大一丁点的方寸小地溜达。宇文默不止自己管着她,就连小小的轩儿也管着她。

慕容舒连连抚额,她何时如此娇气了?

后来终于受不住了,就与宇文默说了,适当的走动有益生产,若是生产不顺,就是难产。在古代很多女人因为生产而没了­性­命。宇文默听后,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竟然说:“不如不要孩子,我们有轩儿就已足够。”

闻言,慕容舒笑道:“也不必如此,那么多女人生产都无事。只要我身子好,就不用怕分娩。放心。”

宇文默纠结了,竟然真的是要让她吃药打掉这个孩子,慕容舒劝了好久,也解释了好久,宇文默这才忧心忡忡的答应了,并且也答应她可以走动走动,不过却不能走过长的时间。

如今皇上­精­神不济,早朝也不上,很多国事都是宇文皓处理。宇文默也一旁协助。只要一得空,他就陪着慕容舒在院子里散步。日子过的倒是平静。

这一日,陈氏,姜氏,林氏,郭姨娘来探望她。

原本几人前几日便是递了帖子要来见她,不过宇文默怕她身子受不住累,便让她养好了身子,再让她们前来探望。

几人前来,都是带着厚礼。特别是陈氏和林氏,二人都是亲手准备了些衣物,虽然看上去并非贵重,可都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姜氏送了一些上等的血燕和珍珠。郭姨娘则是送了一尊佛像。一看那佛像质地便是知道不是俗物。

“前些日子见王妃的面­色­苍白,现在却是身子好了,面­色­红润了。”陈氏笑道。她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还没显怀,不过脸颊丰满了些。

“是啊。王妃真是有福气。如今时来运转,王妃又有了身孕。真是让人羡慕的紧呢。”林氏紧接着说道。

慕容舒看向林氏,有些日子没见到林氏,如今林氏比之前更自信了。面颊红润,想来近日十分得宇文毅的喜爱。听说宇文毅对郭姨娘倒不是之前那么喜欢了,几日都不去郭姨娘的房里。多半的时间都是在林氏的房里。不过,宇文毅也不是专情的,又有了一个妾。只是这一回,宇文毅宠爱妾室时,对林氏也不忘。如此一来,林氏在府里下人面前极为有面子。“气­色­是好了些,可这人就是胖了一圈。没准过不上几日,本妃得变成个大胖子。”

“王妃之前是太瘦了。如今胖了一些,看着比之前更是绝­色­倾城。哪里如王妃说的这么严重。”姜氏绣帕遮住嘴止不住的笑道。

自从上次慕容舒被宇文鑫撵出王府时,姜氏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出言关心了她,慕容舒对姜氏那点儿膈应也少了许多。虽然不是陈氏和林氏那般交好,但也可以说的上话。“竟是笑话本妃。哪日你们变胖了,本妃也笑话笑话你们!”

“哪里是笑话。弟媳说的可是实打实的心里话。若王妃说自个儿胖,弟媳就不能活了。”姜氏见慕容舒笑了,又立即拿自己开了玩笑。自从慕容舒重新回到南阳王妃,姜氏就暗自庆幸,幸而当时自个儿良心发现,没有对慕容舒落井下石,否则现在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说到落井下石,姜氏拿眼角扫了一眼郭姨娘。当初慕容舒离开王府时,这郭姨娘可是坏话说尽。今儿个郭姨娘本不想来,可她和林氏早就商量好了,必须让郭姨娘来南阳王府,亲自给王妃赔罪。这郭姨娘是一时得意,当初不过是个妾室,就敢对大房的慕容舒嘲讽。如今知道得罪人了,就想要躲起来,哪里这么容易。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郭姨娘原来跟周氏交好,两个人没少给林氏在暗中下绊子。而她最是看不过周氏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至于林氏,则是曾经吃过郭姨娘不少亏,如今郭姨娘已经不是以前那么风光了,可仍旧趾高气昂,还不将林氏放在眼中。

“呵呵。”陈氏轻笑。她向来细心,自然看出了姜氏她们三个人的猫腻。她是知道那郭姨娘在慕容舒被撵出南阳王府时做了什么。

慕容舒微微一笑,余光轻轻的扫了一眼一旁坐立不安的郭姨娘,她这人向来记仇,郭姨娘当时对她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自然知道姜氏和林氏二人将郭姨娘带来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她出一口气罢了。

不过,如今她有了身子,­性­子倒不是以前那么嫉恶如仇了。这郭姨娘只是宇文毅的妾室而已,倒不值得她费神。

这慕容舒看过去的一眼其实也没什么,但看在郭姨娘的眼中,却是慕容舒记恨着她。顿时郭姨娘更是坐立不安,身子一会儿挪动一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满头是冷汗,紧紧的咬着牙,在慕容舒她们谈笑之时,终于承受不住心里的煎熬了,立即双膝跪地,颤抖着身子,胆怯的道:“请王妃原谅奴婢的无知,奴婢是有眼无殊,胆大妄为,竟敢冲撞王妃。请王妃原谅奴婢。奴婢日后绝对不敢如此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那日宇文鑫与周氏二人欺人太甚,你不为着王妃着想也就罢了,竟也幸灾乐祸,火上浇油。郭姨娘,说好听点的,你是半个主子,可你的身份卑微,也敢作威作福,就是胆大包天!林氏向来为人温和,凭白的就受你一个妾室的气。这本就已经是不合规矩了,可你对王妃却指手画脚,什么难听说什么!”姜氏扫了一眼慕容舒,见慕容舒神­色­如常,见不到一丝怒火。慕容舒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便开口说道。

郭姨娘嘤嘤啼哭,身子颤抖如筛,听了姜氏的话,更是害怕。这她当初也没有想到慕容舒会有翻身的一天,所以才敢那般大胆的说那些放肆的话。如今想来,也是极其的后悔。若是有选择,她当初绝对不会那般无理。

林氏叹了口气,看着林氏道:“若是你真是知错,就真心诚意的对王妃请罪吧。”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王妃大人大量,原谅奴婢吧。”郭姨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苦求道。

慕容舒见状皱了皱眉,瞅着郭姨娘这模样实在是膈应。虽说姜氏和林氏二人好心。可对于郭姨娘,她现在还真没那个心思对付生气,越听着就越是膈应不耐,慕容舒挥了挥手道:“起来吧,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若是被人看到了,还道是本妃打骂你了呢!”

郭姨娘惊恐的抬眼看向慕容舒,不敢置信慕容舒会真的放过了她。

见郭姨娘疑惑的样子,慕容舒不禁声音冷了几分,“若是无事,你就退下吧!”

“是,奴婢这就退下。”郭姨娘小心翼翼的瞧着慕容舒的神­色­,见她的确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离开了。

林氏和姜氏二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慕容舒根本就没有追究郭姨娘。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慕容舒不想费神,同时也不想在怀孕的时候给自己找不快。那郭姨娘天生小人,索­性­不在南阳王府,她又何须费神?

更何况对付郭姨娘这事儿,该是林氏所为。今日再见林氏,又见林氏与姜氏二人要好如姐妹,二人一唱一和,慕容舒便知,郭姨娘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林氏已经颇有手段了。

陈氏淡笑的与慕容舒互看了一眼。

“不过是一个妾,有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好好教训着便是。”陈氏笑道。其实慕容彦身边也有一个妾和一个通房,不过却不敢有什么坏了规矩的行为。

慕容舒低下眼眸,看向陈氏平坦的肚子,问道:“听说四个月以后就会慢慢显怀了。”她与陈氏倒是有缘,竟能一起有身孕。

“是啊,说来也快,其实六七个月很快就会过去。”陈氏也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手轻柔的抚摸了一下,一脸母­性­光辉。

“真是羡慕王妃和将军夫人,我这个肚子就是不争气,都这么久了愣是半点消息也没。虽然夫君看似不着急,但这始终无后可是个问题。”林氏羡慕的看着慕容舒和陈氏二人,语气不无羡慕的说道。她虽然嫁给宇文毅一年多了,但是也只是近日才经常同房,但是她前两日才来了葵水。

闻言,慕容舒笑着宽慰道:“这事儿急不来的。先缓和了心情。”有时候越是求之,就越是没有。反而没有注意之时,就有意外惊喜。她如今肚子里的这个却是真真正正的惊喜。

“王妃说的对,弟媳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缓和了心情,别整日的关在屋子里绣花,这眼睛都伤了。”姜氏道。

陈氏点头,“对,这屋子里整日里都是烧炭,待的久了,人就迷迷糊糊的,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才好。”

“恩,我知道了。”林氏认真的听着她们三人的话,是真的记在了心里。她平日里就有绣花的爱好,一待就是一整日,如今若是腾出了时间,就去想法子伺候爷们吧。多同房几次,也就有了机会了。

“王妃,这是王爷让人送来的蔬果。看都是新鲜的呢。”红绫端着盘子进了屋。那盘子里装着紫­色­桂圆般大的葡萄,个个都是晶莹剔透的。

慕容舒一看是葡萄,顿时有了食欲。她这两日就念着葡萄呢。跟宇文默提了一次,想不到他竟然记住了。不过,她原本也没想到现在能吃到,毕竟现在是冬季。

陈氏三人见到葡萄时,都瞪圆了眼。

“呦!这是哪里来的葡萄?这冬日里可是不敢想的呢。”陈氏见到后,惊讶道。

红绫笑道:“是王爷让人从阳城取来的,这是快马加鞭取回来的。未免坏了,一路上都是用着冰保着鲜呢。”王爷为了王妃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让王妃吃到葡萄,可是问了很多人,才知道阳城有葡萄。

闻言,慕容舒忍不住微笑。这古代比不得现代,就算是冬季也都有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宇文默还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呢。

林氏和姜氏二人都是羡慕的紧,她们的夫君还没有这么用心的时候,特别是姜氏,她有身子的时候,宇文庆耐不住寂寞,纳了个妾。整日里贪新鲜去了,哪里会管她想要吃什么。林氏羡慕是羡慕,她也知道宇文鑫是什么样的人,便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等二弟回来了,你若是想吃,便告诉他。”慕容舒扫了一眼陈氏,笑道。

说道慕容彦,这都已经去边关战场半个多月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的信。看来南疆那边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啊。陈氏听见了慕容舒的话后,低着头一脸羞红之­色­,但也难掩思念。“这刚平定南疆,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回来也是需要半个多月的。”

“呵呵,着急了?小别胜新婚。”慕容舒挑了挑眉梢,揶揄道。

陈氏面颊羞红,头更低,侧过身子,“王妃就是喜欢开我的玩笑。”

“将军夫人德容少有人能比,如今又有了身子。将军征战沙场,必定也是时刻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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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姜氏笑道。眉宇之间又是羡慕,又是有些嫉妒。她也是听说将军十分疼爱陈氏。

林氏微微一笑,“是啊,这将军夫人羡慕王妃。咱们可都是羡慕王妃和将军夫人呢。”

“可别再拿话开语烟的笑话了。她这人脸皮儿向来薄,不比咱们。来,吃些葡萄吧。”慕容舒笑道。摆了摆手让红绫将葡萄给每个人分一些。

姜氏和林氏二人立即捡起一粒就吃,连连赞道:“可真甜。”

“是啊。”陈氏附和,也只是吃了一粒,并未多吃。

“王爷吩咐了,葡萄刚送来有些凉,王妃不可贪吃。”红绫一回头就看见慕容舒吃了好几粒,立即说道。

慕容舒撇了撇嘴,宇文默最近变得越发老妈子了,这多吃两粒又何妨?不过的确是有些凉了,少吃为好。

“再有半月四姑娘就出嫁了。四姑娘的嫁妆,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届时将军也会回来。王妃如今有了身子,若是不能去四姑娘的婚礼,还是莫要舟车劳顿了。”陈氏吃了一粒葡萄后,便停了嘴,擦了擦嘴角后,对慕容舒说道。

闻言,慕容舒这才想起,慕容兰已经定了亲,而且婚期订的也很近。再有半个多月就到了婚期了。她当初答应过慕容兰,况且都在京城,远也没有多远,“本妃没有那么娇弱。四妹的成亲咱们娘家的人自然是要去的。”慕容兰毕竟是曾经有过不堪的过往,若她和慕容彦陈氏去了,也算是给慕容兰撑腰,就算慕容兰的婆家嫌弃慕容兰那段过去,但多少也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善待慕容兰。

慕容舒抬起头时,正好瞧见红绫出了屋,好像是兰玉叫她出去了。

“四姑娘要成亲了?那我们也要备上礼。”姜氏看上去十分惊讶,但其实慕容兰与他人定亲一事,京城大街小巷都议论上了。毕竟当初慕容兰沦落青楼,男子绝对不会接受的。本以为会姑婆自处,孤独终老。如今却订了亲,还是个正妻的身份呢。大多数人都猜测着与慕容兰定亲的人,是否是身有残疾?不过猜测归猜测,不屑归不屑,慕容舒都去了,他们自然也要去。这么做可也是给慕容舒看看。

“恩,弟媳这两日就去准备着。”林氏说道。

慕容舒自然知道姜氏和林氏二人的心思。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多半不会同情的女人的。慕容兰的遭遇不会让人同情,反而会引来数不胜数的闲言碎语和嘲讽。大概也没有多少人去慕容兰的婚礼吧。世态炎凉就是如此,她若去,便会有很多人装模作样的跟着一同去。

陈氏淡笑不语。端起茶几上的茶盏,吃了几口茶。

几个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多半都是围绕着丈夫,孩子,还有一些京城大街小巷的八卦。慕容舒倒是挺享受的,生活不就如此悠闲?一边吃着美食茶水,一边听着那些女人们最愿意谈论的八卦。

等陈氏三人离开后,慕容舒有些疲惫的想要睡一会子,红绫便是一脸犹豫之­色­走了进来。

慕容舒缓缓撑起身子,刚才就见到兰玉叫红绫出去,似乎是有事,眼下红绫又是这般面­色­,看来真是有事了。“你与我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事就说吧。”红绫与她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在她心中,红绫俨然是她的姐妹,无人能及。

闻言,红绫原本还是十分踌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况且她本身也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见慕容舒这么说,她眼中就含了眼泪说道:“王妃,红绫怕是不能在王妃身边伺候了。”

“是不是收到了张泉的信儿了?”慕容舒并不意外,那张泉至今都不知她和红绫的身份。而前段日子她让人去了尚志镇接手蚕丝生意,想来张泉是透过那人送了信。

红绫诧异的看向慕容舒,眼中泪夺眶而出,“是。张泉托人送来了信。他与县令大人之女要定亲了。”她原本以为张泉会等她,可没想到张泉会在这时候要定亲了!她以为张泉也会像王爷对王妃这般对她。毕竟,他不嫌弃她被烧伤的脸。

“什么?”慕容舒拧眉,怎么会这样?不是才过一个月的时间吗?张泉怎么会与县令大人的千金有所牵扯?

“王妃,奴婢想要去尚志镇瞧瞧,若是张泉果真负了奴婢。奴婢就终身不嫁回来伺候王妃。若是张泉没有负奴婢,奴婢就……”红绫咬了咬牙后,犹豫过后说道。

慕容舒点头,“去吧,最起码也要知道信上内容是否属实。若是就这样放弃,迟早会后悔。傻丫头,我身边不缺照顾的人。去吧,自己的幸福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张泉若是没有负你,自然是值得信任,托付终身的。”

红绫闻言,哭的更凶了,“可奴婢舍不得王妃,想要一直在王妃身边伺候王妃。奴婢也不放心他人伺候王妃。小少爷还小,那文棋虽然为人老实,可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奴婢若是不在一旁看着,始终都不放心。奴婢自行忏愧,原本是要伺候王妃一辈子的。可如今,却要离开王妃。奴婢受良心谴责。”

“傻丫头。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不欠任何人的!是我欠了你。你这傻丫头,若是继续留在我身边,受到良心谴责的人便是我。去吧,去让马护卫找个护卫送你去吧。一个姑娘家的上路不安会。不过,若是你真的留在了尚志镇也好。谁说你不是照顾我了?这尚志镇可有我大片产业呃,都要靠着你呢。”慕容舒轻轻的拍了拍红绫的手背,忍不住笑道。

以前她最是讨厌古人迂腐和封建制度。可如今红绫等人对她的情分,她直到入土那天也不会忘,甚至还会感激,命运安排她经历了这么多。虽然过程坎坷,可最终她收获的要比失去的多不胜数。

红绫破涕为笑,“王妃信任奴婢,奴婢必会尽全力。只是……张泉若是负奴婢,奴婢就要有负王妃的信任了。”话语中已经有了惆怅。她现在想到张泉娶了别人,她就心痛。就算张泉还想要她,她断然也不会嫁给张泉了。与王妃一同经历了这么多后,她已经决定,不管日后如何,她不嫁达官贵族,但嫁的人只能娶她为妻。

“我想,张泉他是想你了吧。”慕容舒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虽然她与张泉接触不多,但多少也看的出来,张泉是属于那种死心眼的人,只要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的。哪里就会这么短的时间就与他人定亲了?怕是想要红绫回去,而耍的小心眼了吧。

红绫正顾着抹眼泪,根本就没有听见慕容舒这句话,随让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愤怒,若是张泉敢负她,她就让张泉没有好日子过!

当日,红绫便收拾细软,收拾好细软之后,就去亲自给轩儿洗澡更衣。一整晚没有睡,给轩儿做了件衣服,又绣了个小小的可爱至极荷包。第二日顶着红红的眼眶上路了。

兰玉和常秋二人虽然都是做事妥当的,可两个人管着整个院子的事情的确是有为难了。宇文默也怕照顾不周,便从府里面提了两个老实稳妥的丫头提了大丫鬟。跟着兰玉和常秋二人一起伺候她。

半月后慕容兰婚礼的当天,将军府通往程家的街道都围满了人。

虽然慕容彦没有从边关回来,但是陈氏没有半点委屈慕容兰,将婚礼办的十分浩大。正因为如此,程家更是不敢小瞧怠慢了慕容兰。吹吹打打了一整日,终于将慕容兰从将军府接到了程家。

新郎官程风,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只是气­色­不太好,面­色­发白。似乎真是有些病。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不假,看来对于娶到了慕容兰而真心实意的开心。只是程家父母面上都是勉强的笑,这也怨不得两位老人。虽说程风身子弱,可也是正经人家的少爷。这娶了将军府的四姑娘,明面上是高攀了,但实际,这慕容兰可是许多男子都不会要的。

但二老见程风对慕容兰很满意,便也只能接受。

慕容兰一路表现的皆是十分镇定。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闺秀风范,她本就身姿婀娜,样貌脱俗。虽然参加婚礼的人见不到慕容兰的长相,可也都被慕容兰的身姿而折服。

拜过天地后,便送入了洞房。

“程风是从小便身子孱弱,每日服药。不过却不会致命。听说程风平日里对待下人也是极其有礼,几乎没有责骂过。慕容兰嫁给程风算是有福气了。”宇文默原本没有打算前来参加婚礼,毕竟他与程家是没有什么交情。而他来参加婚礼,倒是会让程家二老小心翼翼。不过,若是让慕容舒一人过来,这里人这么多,他可是万万不会放心的。

闻言,慕容舒微微一笑,“恩。这是慕容兰的选择,她是不会选择错的。”慕容兰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怎样的选择会对自己有益。特别是慕容月的死,也算是让她彻底明白了。

程家新房。

程风掀开新娘子头顶的盖头,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是期待之­色­。

盖头下的慕容兰神­色­淡淡的,但也有新娘子的羞涩。

在盖头落地那瞬间,程风望着姿容如仙子的慕容兰,叹道:“兰儿,今日开始你就是我妻。为夫日后定会护你。”那些辱蔑人的谣言,他从没有放在眼中。

慕容兰从未见过程风,她当初答应亲事时,就是因为她会是正妻。而且程风虽然有妾,但是却是正人君子。如今听了程风的话后,她仍不住热泪盈眶,缓缓提起头看向她日后要执手一生的人。

“是你!”

竟然是他!那个自从她被卖入妓院,得到她第一次,并在暗中保护她,从第一夜,一直到她离开青楼,那个她唯一伺候过的男人!只是他不经常出现,他让各种男人前来寻她,那些男人皆是从未碰过她。在任何人眼中,她接客接了无数。她是男人眼中高傲的花魁!她也逢场作戏,陪酒卖笑。

甚至,唯一的那夜,在她眼中也是侮辱的,她是觉得自己脏的!是残花败柳!

只是,却没有想到,得到了她和娶了她的人竟然都是他!

“兰儿,还记得两年半前,在感恩寺你我相遇的情景吗?”他声音极其温柔,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体弱的问题,还是他天生如此。不过,这温柔的声音很好听,会让人渐渐的迷失了心智。

慕容兰惊讶的圆睁双目,那是百花齐放,将军府女眷去感恩寺上香。她一时发闷便去了寺庙后山,与登徒子调戏,他出现了。

若不是他提起,她根本就不会记起。

原来是他!

竟然是他!

命运多变,如今他是她的夫君!这辈子要依靠的人。

……

回南阳王府的路上,行驶缓慢的马车内,慕容舒靠在宇文默的肩头上。宇文默抱着她很严实,这马车外面看上去没什么,但是马车内是另有玄机。里面都是用狐狸皮毛。若是要用马车,就先用炭火将马车里烘的热乎乎的。

因马车很慢,根本感觉不到颠簸。如今慕容舒又被宇文默抱着,根本感觉不到冷意,而且很舒服。渐渐的她竟也感觉到困意。

“舒儿,别睡。这马车上虽然暖和,但是也会睡的不安稳。一会儿到了王府,就会难受。”宇文默见慕容舒懒懒的闭上了眼睛,便柔声说道。

慕容舒恩了一声,便睁开了眼睛。自从怀孕后,她总是感觉到困。整个人变得懒极了。索­性­如今她过的日子是饭来张口,衣来张手。倒是日子过的很舒服。“默,什么时候到家?”

到家?宇文默闻言,眼角,嘴角都扬起了,“快了,马上就到家了。”

“轩儿不知道睡没睡。这些日子轩儿可是每晚都要摸摸我的肚子才能睡觉。今晚没摸着,不知道他会不会睡。”慕容舒身子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说道。

宇文默身子僵硬了一下,某处某些反应。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还敢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的。他眼眸闪了闪后,说道:“小孩子心­性­。轩儿不会等着的。我想这时候肯定睡了。”

“哦。我想也是。默,你身上好热啊。是不是晚上着凉了?”慕容舒岂会没有发现宇文默片刻间的身体的变化,便使了坏心眼又动了一下。

“别动。”宇文默黑眸中暗云翻动,某处又似乎肿胀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忍着,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对其他女人没啥感觉,可对她就热情膨胀,总是情不自禁。如今要做柳下惠,坐怀不乱。他都已经够郁闷了。不过,郁闷之中也很高兴,舒儿有了他们的孩子。但,现在,舒儿这个捣蛋鬼在放火!想要他欲­火­焚烧?

慕容舒嘿嘿笑了两声,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随后满脸通红的对宇文默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能。”

“不行。大夫交代过,四个月前不能有房事,对你和孩子不宜。”宇文默皱着眉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你误解我了。”慕容舒憋着笑,说道。

宇文默愣了愣。

“不能用身体,娘子我还有手啊……”慕容舒低着头,姿态扭捏羞涩道。太羞人了!太Se情了!

宇文默嘴角抽搐,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有反应了过来,当下耳根子也跟着红透了,这马车里的气温直线上升,其实他外面冷酷,实则也挺闷­骚­的,他轻咳了两声后,一本正经的回道:“还有一刻钟左右到王府。今晚舒儿要劳累了。”

话落,两个人的脑海中都出现了那暧昧至极的画面。

一个时辰后,慕容舒倒在床上大喘气,“默,我想男人太强了,女人也挺悲哀的。”手好疼啊。

“舒儿,我又想了。”宇文默拉住慕容舒的手放在那个地方,语气暧昧的说道。

慕容舒嘟着嘴,摇头,“我好累啊。咱们这样会影响下一代的。”最主要的是,她只能摸,不能亲自上阵,更是折磨啊!她咋自怀孕后,反应这么慢了,给自己挖坑啊!仰天长叹,痛苦啊!

……

又过半月,慕容舒收到了红绫的信。得知她与张泉二人冰释前嫌,只是误会一场,二人已经办了婚礼。瞧着红绫字里行间透出的喜悦和幸福,慕容舒也为红绫感到开心。

红绫成亲后,就与张家两兄妹一起京城蚕丝生意,而慕容舒前世就是在商场上闯荡的,自然对蚕丝的市场极其看好。便用几日的时间写好了计划书,让人给红绫送去。她要做的便是垄断蚕丝市场,成为丝绸大户。

另一头,与赵初分股的各种店铺,如今都已经盈利,而且十分可观。赵家也极为重视,并打算在大华国各地都开设分店。慕容舒只负责营销方案与设计。她因为腰包鼓了,身后有宇文默这座金山撑着,便参股投资了。与赵家变成了五五分成。用不了几年,慕容舒必会成为大华国的又一个大富翁。

慕容舒这边小日子过的滋润。但是,如今朝廷却是愁云密布。

自从华妃被处斩后,皇上便卧床重病。每日喊痛难受,但御医别无他法。只能仍旧开药止痛。宇文默,谢元,宇文皓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皇上已经吃了过多的罂粟,若是去北疆国寻找罂粟,也会寻到。但若是让皇上继续服用,只会­精­神越来越不好,更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如今只有希望皇上能够挺过这一关。

但皇上一辈子都是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痛苦。每日皆是吵着大骂要见华妃。皇后深爱皇上,自皇上重病卧床后,日日悉心照料,但也挨不住皇上每日嘴里念着的都是另外一个女人。便气愤离去,不再管皇上。而皇上对皇后早就已经是­色­衰而爱弛,没有多加在意,毕竟他如今因为吸毒而造成­性­子大变,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每次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哪里还会顾及那么多。因身有痛苦,不少伺候他的宫人,若是让他有稍微的不满意,便会­性­命不保。

朝中大臣多有不满,但毕竟是皇权至上,也只能暗地里发表不满。甚至有些官员在暗中上香,祈祷昏君驾崩,新帝登基。在怨声越来越多的情况下,皇上也越来越承受不住就这样皇上卧床一个月后,终于忍受不住折磨,驾崩。

太子宇文皓三日后登基。

登基之日,北疆国使节前来,因华妃丑事已经传到了北疆国,北疆国国君怕大华国记恨,要攻打北疆国。如今北疆国没有与南疆国联盟,自然无法与北疆国相比,便主动交了投降书,自从北疆国只是附属于大华国的附属国。

朝廷的混乱也因皇上驾崩,新帝登基而有所缓解。宇文默登基之后,重用贤臣,惩­奸­臣。宇文袭的党羽皆被撤官。

一月之后,宇文皓选秀。中宫之首,皇后乃当朝左宰相之女,令贵妃为右丞相之女,另有妃嫔十人。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宇文皓宠爱谁多一些。因宇文皓大多半的时间都放在了国事上。鲜少有时间去后宫,即使是去,也是雨露均沾。没过多久,先有身孕的却不是这些妃嫔,而是宫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

据说那宫女样貌清秀,为人谦卑,身世也普通,父母是农民,家境困难,因要让哥哥娶个妻子,她才入宫做了宫女。不过她也算是命运好,就被派去了宇文皓的乾清殿做打扫。

至于,此宫女究竟如何得宠的,确实不为人知。但从宇文皓的态度上来看,他十分喜爱此女,得知此女有身孕之后,立即封为美人。

如今慕容舒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整个人看上去丰腴不少。不过,可能是因为有了身孕的关系,整个人都变了,有时候也会忘东忘西。就比如,昨儿个答应了轩儿要陪他一起晒太阳,结果她却因为困倦就忘了。轩儿很听话,也很理解,只是偷偷的跟着宇文默说:“爹爹,轩儿担心娘亲日后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若是不记得爹爹是夫君,轩儿是儿子,可怎么办?”

事实证明,轩儿是杞人忧天。

慕容舒翻看着红绫给她写的书信。信上说,她现在也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张泉待她极好,并答应她不会纳妾。张英也有了良人,据说是给当地的富商做了续弦,日子过的也不错。

最后,红绫提起在尚志镇还碰见了宇文恺。宇文恺早在两个月前宇文袭被砍之后就离开了京城,当时宇文默见他在最后关头能够挺身而出作证,便给了他一些银两,宇文恺从宇文鑫的身上也看到了一些,受到了警惕,便不再吊儿郎当,整日在青楼妓院中流连忘返,如今也寻到了正经事做。拿着宇文默给他的银子到处跑生意。

其实,张泉已经知道了她和红绫的身份,但是张泉惦念着慕容舒的恩德,与任何人都没有说慕容舒的身份。如今红绫有了身孕,他更是感激慕容舒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妻子。

但信中最让人意外的便是,宇文恺的妻子竟然是杜可!

慕容舒记得,杜可与宇文恺二人私通,杜可被打的半死,原本以为杜可会挺不过去,但是想不到杜可竟然嫁给了宇文恺。信中红绫简单的说了下杜可与宇文恺的情形。

杜可因为受了刑,是不能有身孕的,但是宇文恺并不嫌弃仍旧娶了杜可。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宇文恺毕竟是个风流男子,这对杜可是同情,所以后院的妾和通房还是没有少多少,但杜可并不在意,出奇的是,她与那些妾相处的极好。这也算是宇文恺的一大幸福。

秦姨娘早在一个月前去世了,死因是染了一场重病,卧床半个月仍旧没有起­色­,后终于撒手人寰。

再得知故人的消息,慕容舒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这两年来的时间,所有人都经历了很多,有人死了,有人仍旧活着。她发现,只要经历过生离死别,对人生就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了。如今,她只希望,那些活着的人好好活着。

就比如,赵初。

平城,赵家。

“左家的大姑娘才情逼人,容貌更是在平城数得上的。这两年来,左家做布庄生意越发的有起­色­,在平城就有十家铺子。其他镇子上也有几家。而且那左大姑娘今年不过十五岁。怎么说都能够配得上初儿。若是初儿没有意见,我便张罗媒人去提亲吧。”赵太太看向坐在一旁的赵初说道。然后让丫头将一张画像递到赵初的面前,让赵初看看。

这三四个月虽然赵初从京城回来了,但每日都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想要与他说一会子话也不可能。前些日子她打算为他定亲,但是他拒绝了。如今这门亲事可是她费了­精­神,问了许多媒人,才觉得各方面都十分满意。如今好不容易在早饭见到了赵初,她自然是要提一提的。虽说她知道赵初若为何对其他女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他的想法绝对不可能。

赵初淡扫了一眼,神­色­如常。画中女子貌美如花,笑容内敛,与这世上任何貌美的女子都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看了一眼,便会如过眼云烟,不会在心中和脑海中留下丝毫印象。他挥了挥手,让丫头将画像卷起,他看向赵太太说道:“母亲又何须再费心思,母亲应该知道儿子的心思。如今儿子并不想娶亲。如今大哥已经有后,母亲还是莫要再逼儿子了。”

正因为赵晨有了后,赵初才有那个资本可以任意妄为。他不想娶亲,是因为不想累了任何一个女子。更觉得这么做,只会让自己觉得累。

赵太太闻言,气极,“你个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今那人已经有了身子,日子过的平稳幸福。就算是当初她是自由身,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和你在一起!若你不想大不孝,就定下亲事。早早的定下心来,让母亲和父亲能够放心!瞧瞧你大哥,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了。”

“母亲何苦逼儿子。儿子不是不娶,只是没有对的人,宁可孤身终老。”在赵太太越说越激动之时,赵初轻声打断道。其实他也不是那么伟大,因他对慕容舒难以忘怀,短时间内又怎能去爱上另一个女子?也许让慕容舒从他心中消失,那么可能需要时间的消磨。至于需要多长时间,他无法确定,也许这个时间是需要一辈子。若是一辈子他也无悔。若是能够遇见让他动心的女子,他也一定会不顾一切,也要与她在一起。

赵太太忽然被打断了话,虽然气愤,可赵初是她生养的,她自然知道赵初是个倔强的,一旦是他决定就绝对不会轻易更改。只是,他若是不娶亲,那怎么行?如今若是话说的太强烈了,只会伤了呣子情分。

从这一日开始,赵太太就用各种法子,让镇子上的太太们带着自家的姑娘来赵府。好巧不巧的都是会挑选赵初在府上的时候。

姑娘们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以前只是听说过赵初容貌华美,世间少有男子能够与之匹敌。原本自然是不信的,以为是夸大其词。见到赵初后,个个都是倾了心。

在赵府中,没事儿就来个巧遇时常有。

赵初虽然感到心烦,但是未免让赵太太难过。也让她有些事情去做。赵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久了,这些女子皆是无功而返,原本的热情渐渐散去,毕竟古代的女子多是矜持的,根本不可能总是主动。但也有坚持的,属于花痴型的,如狂蜂浪蝶不碰壁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这在赵初面前只是如一场戏。女子再多亦不会走进他的心。

赵初回到房间,看向手中的信。是宇文默写给他的。

如今她已有身孕三个多月了。再有六个月就会生产。届时,他该准备什么送给她的孩子?让她的孩子健康成长,让她一辈子幸福。他需要好好想想。

南阳王府。

慕容彦终于回来了,他这一离开就是整整三个月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陈氏已经有六个月的肚子了。他是凯旋而归。慕容舒和宇文默也都去了将军府恭贺慕容彦。

朝廷上的官员几乎都带着贺礼前来恭贺。

其实陈氏自从上次来南阳王府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慕容舒自是十分喜欢与陈氏叙话。爷们们都在前院里喝酒畅聊,一会子说沙场雄风,一会子说政治风云。女人们大多不懂,也规矩摆在那儿,根本不可能跟男人们去畅聊,便纷纷来了后院,去找陈氏。

先把陈氏放在一边,另说六姑娘慕容玉,经过几个月的疗伤,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再惧怕见人。不过这种人多的场合,她仍旧是有些惧怕的。慕容舒是先去看过慕容玉的。

慕容玉原本将军府还未出事的时候就是个胆子小的,不敢多说话。而原先的慕容舒对慕容玉这个妹妹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十分照顾。慕容玉见到了慕容舒自然是不陌生的。

“大姐。”慕容玉福身行礼。

礼数周到,女孩子在这个岁数就是长身体的,如今看上去亭亭玉立,稚­嫩­的少女模样。

“前些日子来了将军府本来就想要来看六妹。只是六妹在休息,便没能来看六妹,现在看到六妹知书达理,­性­子开朗不少,真是欣慰开心。”慕容舒亲自扶起了慕容玉,二人一同坐下后,慕容舒笑道。

很少被人夸赞的慕容玉羞涩的低头,“六妹哪里有大姐说的这么好。”

“有什么好害羞的。在大姐的眼中,六妹是最值得人心疼的。更是最美的。日后要娶六妹的男子必定是天下最好的男子。”慕容舒笑道。像慕容玉这样子自卑的少女最需要的便是他人的肯定,如此才会自信起来。况且,慕容玉只是因为那段经历而吓坏了。不过她又是极其幸运的,不会像慕容月和慕容兰一样被人糟蹋。依靠慕容彦也能找个好婆家。

“大姐,许久没见面,就笑话六妹,六妹可不依了。”慕容玉整张脸红如番茄,样子娇俏不已。

慕容舒见状,忍不住掩­唇­窃笑。

“六妹不求日后的夫君是达官贵族,但求那男子像王爷对大姐这般珍爱。像四姐夫对四姐那般尊重。若是如此,六妹此生无憾。”慕容玉一脸羡慕之­色­的说道。大姐原本是京城中的笑话,世人都说大姐会被沈侧妃夺了宠爱和王妃之位。可如今大姐是王爷最宠爱的女人,王爷为了大姐可以身无二­妇­。而她自然不会想要与大姐相比较。但是四姐曾经沦落入青楼,本以为会一辈子受人嘲笑孤老,可如今四姐夫也是对四姐极好。

闻言,慕容舒淡笑:“会的。玉儿这么好的女孩子。会有男子欣赏的。”只要每个人坚信自己会得到幸福,只要通过努力,对待爱情忠诚,那么,会得到的。

慕容玉点头,眼光坚信无比。

与慕容玉说了一会子话后,慕容舒就要起身去陈氏的院子。慕容玉忽然欲言又止。见状,慕容舒问道:“六妹有话不妨直说。”

“大姐见到了二嫂。要劝劝二嫂,莫要伤心。”慕容玉犹豫了一下,反正慕容舒去了后便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多说一句又何妨。只是二嫂对待她极好,比母亲还要细心,如今二嫂伤心,她是怎么都不想见到的,毕竟二嫂如今可是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

听言,慕容舒眼皮跳了一下,怎么回事?“语烟怎么了?”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陈氏是个有心思的女子,凡事照顾周到,不易被事情烦扰。况且将军府的人都对陈氏尊重,陈氏会有什么事儿伤心?莫非是与慕容彦有关?

慕容玉低着头说道:“二哥从边关带回来一个女子。那女子已经被二哥收了房。”

“什么?!”慕容舒拧眉。慕容彦不像是如此不靠谱的人,去了一趟边关就会带回来了一个女人!他不是不知道陈氏有了身子,正辛苦的给他孕育孩子,而他此举不是伤了陈氏的心吗?

“那女子样貌绝­色­,看上去挺谦卑的。特别是在二哥的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今儿个早饭还让那女子坐下一同吃了早饭。二嫂虽然没说什么,但也能看出来,二嫂是介意的。”慕容玉徐徐的说道。

慕容舒紧皱着眉,若是如此,慕容彦就是太不对了!虽说古代的女子在怀孕之时,丈夫就会有其他的女人,也会纳妾,这很正常。可陈氏在家中痴痴的等着慕容彦,新婚两个月他就征战沙场,这让陈氏怎么可能开心?日日期盼着慕容彦回来,可他回来了,却与别的女人亲热的回来了!放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碍眼至极!

她立即赶去看陈氏。

房中很多太太姑娘们,陈氏待在中间强颜欢笑的应付着。慕容舒本来以为慕容彦新纳的妾不会出现在这个场合,可那个女子此时就坐在了陈氏的身边。

慕容舒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此女子,样貌的确绝­色­,肌肤白皙,姿态谦卑,峨眉杏眼,只是眼尾之间似有几分媚­色­。在样貌上的确是胜了陈氏一筹。再看陈氏,面上笑容可掬,根本看不出一丝不快。可同为女人,而慕容舒也有几分了解陈氏,自然知道陈氏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房中的几人见到她来了后,很多都起身相迎,“南阳王妃来了!快来坐。”

陈氏挺着大肚子也站了起来,慕容舒心疼她,就走向陈氏的面前,忍不住苛责了一句,“你也是有身子的人,挺着六个多月的身子还起身做什么。快坐下,若是累了就回房休息去。”

明明心里不痛快,可为了全了慕容彦的面子,愣是接受着慕容彦的新欢在眼前碍眼,然后还有应付着那些七嘴八舌的人,她都替陈氏累!这陈氏太过善心了!

陈氏闻言,温婉的淡笑,嘴角的笑容也有几分苦涩,“我哪里有这么娇贵的。没事儿。”说着,她也跟着慕容舒一同坐了下来。

屋子里的太太们其实多少也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态在里面。差不多就在刚才都知道了慕容彦回来就纳了个妾。而这妾在容貌上可是比陈氏要好看上两三倍。如今陈氏虽然有了身孕,可愣是被一个妾室抢了风头。但是,都不知道的是,这南阳王妃竟然会如此偏袒陈氏。

“南阳王妃也有三四个月的身子了吧?没有几个月也要临盆了。看上去好像有些显怀了呢。”旁边一个­妇­人说道。

慕容舒礼貌­性­的看向那人,笑道:“是,快四个月了。”

“原本听说南阳王不能有后,甚是惊讶,觉得颇为可惜。可没想到南阳王妃大病一场之后,竟然有了身孕!可真是有福气啊!”又有一名­妇­人说道,这­妇­人长的一张薄嘴,一看就是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这话说的是不怎么难听,但是偌大的声音和神态,就怕别人不知道宇文默曾经对外宣称过不能有后了。

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猜测慕容舒这肚子里的是否是宇文默的吗?

如今大华国的人基本都已经知道,宇文默的‘病’早就已经被一名神医诊治好。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人再说闲话了,想不到这个­妇­人如此没有眼力,一句话就是得罪人!

慕容舒本就因为心疼陈氏而心情受到了影响,眼下听见了那­妇­人的话,立即火烧眉毛,拿着余光扫了一眼那­妇­人,语气冰冷道:“夫人也是有福气的,身材保持的如此好,看来颇受爷们喜爱吧?”

这夫人虽然长了一张薄嘴,但是身形却十分圆润。慕容舒这话就是大大的讽刺。那夫人闻言,咬了咬牙也不敢回什么话。她夫君的身份可比不得南阳王,若是再回话可就是彻底的得罪了南阳王妃。日后她也会有麻烦的。

认识这位夫人的,都是忍不住低头掩着嘴窃笑。

陈氏见状,在慕容舒耳边小声道:“她是刺史周大人的夫人。周大人可有三个妾,虽然个个都生育了,可身材却比她好多了,那周大人几年不去她的房里了。”

慕容舒闻言,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好意思,不小心说到人的痛处了。

陈氏忍不住也是轻笑,只是刚刚笑出声。就听见坐在她身旁的女子开口了,“奴婢凌玉见过王妃,这是奴婢亲手做的首饰,希望王妃喜欢。”

二人说悄悄话被人打断了,慕容舒侧头看过去,凌玉已经从座位上站起,半弯着腰态度谦卑恭敬有礼的看着地面,双手捧着一个似乎是用各种玉石穿成的手链,样子讨喜,挺好看的。

慕容舒接了过来,“有心了。快坐下吧。”接过之后,慕容舒大概看了一眼,原本以为凌玉是个好女子,犯错误的是慕容彦。只是凌玉坐下后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陈氏。凌玉以为她这一眼没有被人看到。慕容舒心中冷笑,有了些厌恶。正要将手链交给兰玉保管着时,慕容舒看着手链,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亲手做的?若是没有记错,这款手链是谢元的玉器店刚刚推行出来的。当初谢元让人也给她送了一条,她当时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让兰玉收起来了。如今仔细看来,却是这般眼熟,才想起来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况且这个手链的手工,若不是打磨玉器多年的老师傅,怕是也不会有这等功夫。

这会子,慕容舒更是为陈氏抱不平。若是这种事发生在他人的身上,她或许不会如此气愤。可偏偏是发生在了与她交情甚好的陈氏身上,倒让她生出不平来。

再看陈氏,她虽然嘴边还有笑容,但眼中却有几分的黯然神伤。其实灵玉这种角­色­,凭着陈氏的聪明,灵玉自然不是对手。让她伤心的应该是慕容彦的所作所为吧。

“这凌姨娘不仅样貌好,手艺也这般好。瞧这手链,就算是整日里打玉器的也怕是比不上。”一位夫人见到首饰后,开口称赞道。

凌玉闻言,羞涩的低头,“哪里有夫人说的这般好,凌玉有自知之名的。只要王妃喜欢便好。”

慕容舒见状,心中不屑的冷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旧笑道:“既然是凌姨娘亲手所做,自然是好的。”

凌玉脸上笑容不断,根本就没有听出慕容舒话中的弦外之音。心里是很得意的。

不过一会子,就摆了晚饭。吃饭之时,一般都是不言语。默默地吃过之后,陈氏又交代下人将水果上来。

女人们围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时间过的也很快,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了。慕容舒都有些疲惫了,更别说是陈氏了。夫人们大多都是有眼力的,见她们都有些累了,便都一一离开了。陈氏让下人一个个的稳妥的送出了将军府。

等人都散去后,慕容舒对陈氏说道:“这么晚了,索­性­本妃也不回去了,若是语烟你不嫌弃的话,今儿个咱们就睡一个院子里吧。”

“王妃是可以留在我院子的,但王爷?”陈氏笑道。她知道慕容舒留下来是想要与她说说话,她感动慕容舒的举动。

慕容舒轻笑,“让王爷去本妃以前的院子吧。”这两天手实在是有些疼。虽说左手累了,右手上,可几乎每天如此,也实在是累人。等她分娩过后的!定要让宇文默知道知道她的厉害!

“好。”陈氏点头笑着答应。

二人旁边的凌玉这时候仍旧在,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陈氏轻轻的皱了皱眉,对凌玉道:“凌姨娘也忙了一晚上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凌姨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也不知道是这个凌玉反应慢还是就想要在这里当墙壁,她直接摇头回道:“王妃和夫人都不累,凌玉自然不累,在这里还能伺候王妃和夫人。况且刚才凌玉是一直让下人伺候来着,并不累。”

闻言,陈氏不禁面­色­冷了几分,直接说道:“我想要与王妃有些体己话要说,你若是无事,便退下吧。”好好跟你说,你不给自己找台阶下,非要让人将你当做下人?!别看陈氏平日里细声细语的,为人温和。但并非没有威严。

可能凌玉自从回来后就一直见到陈氏温和待人,就以为林氏好欺负,可以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便处处想要跟陈氏较一较高下。此刻听了陈氏这话,也只能心中不愿,但也要退下。

至始至终,慕容舒都没有多看一眼凌玉。女子外表迷人可以多看两眼,男人也会动心,也可以在床上交欢,但若是只有美­色­,那么渐渐就会变得索然无味。凌玉与陈氏没有可比­性­。

“王妃莫要见怪。凌玉刚刚到将军府,不懂些规矩也是正常的。”

慕容舒微微一笑,“她懂不懂规矩与本妃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并非良善之人。”她说的实话。一个初来乍到,刚刚进将军府的姨娘,首先不搞清对手是怎样的,就自以为聪明的四处攀交情,与主母为敌,怕是凌玉之前也没见过兵不刃血的宅斗吧。

陈氏苦涩的笑道:“无论是否是良善之人,如今夫君十分喜爱她。夫君在边关整顿军队之时,就是她一旁陪伴。让夫君少了寂寞。”

话里话外都是为着慕容彦着想,只是,话语中的苦涩也隐含其中。慕容舒心中摇头,在陈氏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慕容彦却在几千里之外的镇上与新欢恩爱,若是这事儿发生在她身上,别以为此事会善了!

“你打算怎么做?”慕容舒拍了拍陈氏的手背,笑问。

陈氏叹了口气,“夫君是天。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在怀孕之时没有给夫君再纳妾。”

“语烟,二弟会识得你的好的。”慕容舒顿时觉得语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她看来是无法接受的事情,但在世人眼中,却是十分正常的。虽然有苦,但也觉得是正常的。

“自然。还有三个多月就要临盆了。现在不想那些了。”陈氏微微一笑,好似并不在意。

见陈氏不打算在凌玉一事上多费心思,慕容舒也便不再多说。

“王妃怕是还不知道,四妹有身孕了。虽然刚嫁入程家时,程家二老对四妹并不是十分满意,入门之后也针对四妹。但四妹毕竟是有巧心思的,二老已经渐渐的变了想法,对四妹也不是引开始那么强硬态度了。如今四妹有了身子,二老也是让下人紧张的伺候呢。”陈氏笑道。

闻言,慕容舒点头,“是啊,四妹果真是有福之人。守得云开见月明。”

人生就是如此,总有不如意的。会一一解决的。也会守得云开见月明。陈氏是贤妻良母,也会让慕容彦真心相对的。

熄了蜡烛,入睡之时,陈氏转过身子,默默的抹了泪,最后也坚强的扯起­唇­角,笑了笑。没有她不能做到的。

两月之后。

慕容舒忽然发现肚子越来越大了!

宇文默从来没有注意过女子有了身子是如何的。如今见到慕容舒的肚子大了,每日晚上睡觉时,就要去抚摸一下才肯睡觉。

慕容舒也感觉到很奇妙,他们的孩子就在她的腹中成长着,还有几个月就会出世。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要好好教导这个孩子,要让他与轩儿一样乖巧。

“默,都五个月了。大夫说可以了,默……我手好疼的,不如今晚……”照例慕容舒该在这个时辰伺候她家夫君就寝的。可她却默默的开始宽衣解带,并且双眼迷蒙,媚眼如丝的望着宇文默,嗲声道。

宇文默原本正在脱衣服的手顿下,回头便对上了她的媚眼。顿时身子一震。他双眼仍旧清明,可他的动作却停滞不前。

慕容舒等了好久,仍旧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便眨了眨眼,实在忍不住才又说道:“大夫真的说五个月就可以了。胎稳定了。”

“舒儿,咱们睡觉吧。”宇文默将衣服又重新穿上,然后躺回床上,搂着慕容舒说道。

“啊?!”慕容舒愕然,她满腔的热血啊!就这么被浇灭了!

宇文默闭眼之前,声音冷静的说道:“这些私隐的问题,你是不会问大夫的。莫要为了我,委屈了自己。”还有五个月,他忍!

闻言,慕容舒欲哭无泪,这事儿在现代是常识的啊!她哪里还用问医生?不过就是点点鼠标,百度大娘就会温馨提示,万千网友友情帮助。

若是让她开口去问大夫,岂不是让人误会?!她是玉女,并非欲汝。她是孕­妇­,不代表不想做欲汝!

一整晚,慕容舒都在仰天长叹中,翻来覆去中。

第二日顶着一双熊猫眼,只让兰玉和常秋二人自责。

“是奴婢没有照顾好王妃。定是被子熏的不够热,王妃晚上才会睡的这般不踏实。那些小丫头做事是不妥当。今晚奴婢亲自为王妃热被子。”兰玉一脸自责的说道。

常秋也跟着说道:“若是让红绫姐姐知道奴婢们没有伺候好王妃,哪日回府,奴婢们可没脸见红绫姐姐。”

慕容舒闻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说道:“只是喝水喝太多了。”

“那些丫头片子不知道王妃如今有身子了吗?大晚上的若是喝水太多,当然会睡不好。奴婢得去教教她们规矩。”兰玉一听,立即给慕容舒施礼,随后即立即出了屋,去找那些刚买入府的丫头们算账去了。

慕容舒叹息,那些丫头不容易啊。被她拖累了。

一个月后,陈氏生了。是个男娃。取名慕容楠。

那个凌玉因平日里在慕容彦的面前对陈氏态度谦卑,甚至是不敢大声讲话,更别说是动心思了。可只要慕容彦不在,那么她对陈氏的态度就会有所改变。而陈氏十分沉得住气,也就任由凌玉张狂。府里面的下人们渐渐知道了凌玉的德行,个个在暗中为陈氏抱不平,也都对陈氏的宽容大度而敬佩。不过,陈氏向来宽厚下人,而凌玉入府不久,就端起了主子的架子,对下人轻则骂,重则打,比陈氏这个将军府的主母更加的张狂。

有的下人忍不住了,便去慕容彦面前告状,说凌玉的罪行。最开始慕容彦并不相信,毕竟凌玉在他面前时温柔似水,也十分卑微,根本不似下人口中描述的那般,慕容彦便认为此事是下人们可能嫉恨凌玉而胡编乱造。

又一次,他问起陈氏时,陈氏也只是淡笑,并未说什么。

凌玉见自己得宠,对原本伺候慕容彦有好几年的通房找茬,甚至是打骂。这两个通房是慕容彦很尊重的,虽然慕容彦并不喜欢她们,可她们毕竟曾经伺候过他,他一直以礼相待。偶尔见到其中一通房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才确定了凌玉的恶行!

慕容彦岂会让凌玉嚣张,更何况凌玉对陈氏都不放在眼中,根本就没有晓得自己的身份。将凌氏责骂一顿后,慕容彦彻底冷落了凌氏。他深感对不起陈氏,更发现在得知陈氏受了欺负后,还为他的面子着想,从来都不出声。他才知道,他对陈氏是真心爱的。自此对陈氏比新婚之时更好,更明白,陈氏才是他应该珍惜的女人。

陈氏虽然隐忍,也付出了极多,但是她却如愿以偿了。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需要是更多的也是智慧。

八个月的时候,肚子大的出奇。她脾气也跟着渐长了。跟一般女人犯了一样的通病,开始怀疑自己的老公了!忽视你了,就觉得他不爱你了!若是太过珍视你了,就觉得他有外遇心虚了!

她也是如此,有些无理取闹。还好宇文默在几个月前被她训练的甚好,知道孕­妇­最大,孕­妇­脾气大,疑心重,耐心的帮着她解决。

这一日,宇文默正在房中看书,慕容舒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发牢­骚­,也开始疑心疑鬼,“这几日你经常去找谢元,是不是看上谢元府上的哪个丫头了?我可是听说谢元府上的丫头个个都是水灵灵的。如今可比我这个大肚婆要好看的多了。你若是想要纳妾,我也不会阻止你的。反正我现在大着肚子,难看的不堪入目。”

“舒儿最美,那些女人哪里比得上。”

“你看谢元享受齐人之福是不是十分羡慕?你不说话,就说明是羡慕谢元的是吧?你后悔了吗?!后悔也没用,谁让你娶了我!”

“娶了舒儿,是我一生做的最准确的决定了。”

慕容舒不停的说着,一直说了一刻钟。等她说完了,心里舒服多了,那看书的某人似乎早就已经习惯,脸上丝毫不见一丝怒火。在慕容舒发牢­骚­的时候,还尽责的说好话劝说着。

等慕容舒说的累了,宇文默放下书,亲自端着一杯凉开水送到慕容舒的面前,“说的累了吧?吃些水吧。”

“恩。”慕容舒拿过来,咕噜噜的就喝了一杯,说了很长时间,真是渴了。

“默,谢元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怎么也不管管他?整日里的扎在女人堆里了,就差把自己变成女人了。这些日子可别让他来王府,否则我看多了,怕咱们的孩子生下来有他的­阴­柔之气可不好。若是女孩就算了,若是男子,可就糟糕了。”宇文默又递过来一杯水,慕容舒接过后,只是小吃了一口,然后又对宇文默说道。

宇文默不停点头,“恩,侯爷夫人也有了身孕。如今谢元正在府里面忙着。暂时不会有时间来王府的。”

“恩,那我就放心了。默,我又想吃葡萄了。”

“昨晚便让人去买了。一会儿就会送来了。”

“还想吃小笼包……”

“恩,让兰玉去通知厨子去做。”

慕容舒说的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宇文默看着她眼中柔情似水,将她抱起,虽说如今她有了身孕,样貌也不似之前那么绝­色­,甚至脾气也变坏了,可她仍旧是他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他小心的抱着她回了房间。

距离临盆时间越近,宇文默就越发的紧张了,他整日里都小心翼翼的。两个月前就与赵初二人几乎是每日一封信。宇文默跟赵初学了不少的医理,他是怕慕容舒难产而离开他。他甚至想,这辈子不会再让慕容舒生孩子了!无论这一胎是男是女,他都不会让慕容舒再生了!

慕容舒知道宇文默的担忧后,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死过一次的人命硬,阎王爷都不敢收我。”

话是这么说,可宇文默仍旧是担心。日日的守着她。甚至跟宇文皓请了假,最后一个月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慕容舒。

据说宇文皓听了宇文默请假的理由时,是十分震惊。不过还是要感谢谢元那厮。那厮讽刺宇文默眼里只有慕容舒,无其他女人,如同柳下惠。宇文皓也是知道宇文默如今这辈子怕是最重要的就是慕容舒了,若是不准假,指不定宇文默日后会做出什么!

后来,谢元那厮不知道从哪听到的,知道了她那日对宇文默发牢­骚­的话语。

在宇文皓休息的一个月的时候,谢元有事没事就来南阳王,天天面对她!

“如今这世道,像本侯爷这般风流倜傥的男人越来越少了。本侯爷听百姓们经常说,若是孕­妇­临盆之前,多见见英俊的男子,生出的儿子也是英俊的!南阳王样貌不及本侯爷,本侯爷自然要多跑跑南阳王府,做些好事。”谢元每次来都会这么说。

慕容舒听了一次后,就觉得浑身汗毛直立。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谢元这厮就是自恋!不可自拔的自恋!真希望日后有个女人能够拴住他!别让他再那般自恋了!

最后忍无可忍,慕容舒直接让兰玉和常秋拿着扫把将他赶出去。

谢元也太不是个男人了!竟然跟宇文默告状。不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宇文默只是扫了一眼假哭的谢元,冷声道:“你最近很闲?不如本王上奏,让侯爷去北疆审查一番?”

谢元一听,直接一股烟就溜跑了,自此,谢元就不在南阳王府出现了。

没过两日,慕容舒便收到了赵初托人送来的长命锁。

长命锁本身就是这时代最常送的礼物,慕容舒原本还想赵初那么富有竟然只是送个长命锁未免太过小气了,但没有想到长命锁中暗藏玄机,竟然还有一张房契!是十家铺子呢!

赵初可真是大方!富翁就是富翁,下手就是不一般,当真是让人不能小瞧啊!收到如此大礼的慕容舒一整日都是笑口常开,宇文默顿时就在心理面记着了赵初的好。

“默,等赵五公子有孩子后,咱们该送些什么?赵五公子出手也太大方了,若是让我拿出十家铺子做贺礼,实在是有点­肉­疼。”慕容舒将十个铺子的房契放起来后,有几分担忧的对宇文默说道。

宇文默忍不住笑了,“何必如此杞人忧天,等他成亲那日怕是也要等一等。”

慕容舒眼前一亮,“是啊,如此一来,中间还有很长时间能够让咱们赚钱呢,无论怎么说还是咱占了便宜。”自从有了孩子后,她就变得小气了,这生孩子可是一个大工程啊。不过却忘了,这是古代,养孩子的成本可比现代要低了好多倍!况且,她如今很有钱,俨然一副自赵家第二个快速成长起来的富翁。那蚕丝生意可是让她大赚特赚,一家家的丝绸铺子开业,如今虽然是刚刚起步,但却越来越盈利。

慕容舒自从怀孕后,其实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照镜子。因为脸太圆了!她暗自下了决定,等孩子生下后,就一定要努力减肥!虽说宇文默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可男人大概都是言不由衷。为了让自己心情舒畅,为了让宇文默没有外遇的理由,她一定要减肥!

九个多月的时候,那几天就是预产期了。宇文默早早的就让女大夫和接生婆在王府里守着。也责令慕容舒在房中好好休息。

终于,一日,慕容舒忽然感觉到腹痛难忍,羊水破了!

此时是深更半夜,宇文默熟睡中被惊醒,见到慕容舒满头大汗,一脸痛苦,立即惊恐的对外面喊道:“来人!”

“舒儿,怎么了?!别怕,马上大夫就来了。”宇文默这时候还未想到慕容舒要生了,只是担心慕容舒。他是最受不得的就是慕容舒受着痛苦。

慕容舒咬牙挺着,听见慕宇文默的话后,她抽了口气道:“我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宇文默又是惊呼一声!他又对外面喊道:“叫女大夫,接生婆!”

“怎么会痛的这么厉害?!别的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吗?舒儿,别怕,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宇文默一会子给慕容舒擦汗,一会子给慕容舒解解压力。这会子,他倒是比慕容舒还要紧张!

慕容舒疼痛中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哪个女人生产不痛苦?!都是你们这些男人!啊……”

“嗯嗯嗯,都是我的错!舒儿,留些力气,别说话。”宇文默说道。

慕容舒点头,咬着牙。不过,疼过一会子,又忽然感觉不到疼了。慕容舒连连呼吸。

这时候,兰玉,常秋,女大夫,接生婆一个个的进来了!

根据规矩,宇文默被赶出产房了!

宇文默在外间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听着房间里传出来的叫声,一阵阵的揪心。耳边忽然想起那句话,‘很多孕­妇­都会难产。’

他面­色­大变!不会的!

“啊!”房中传出来一声声大叫。慕容舒实在忍受不住那痛苦。那痛太过恐怖,全身的骨头就像是生生被人扯断了一样。

她不想生了!

“王妃,吸气,呼气,用力,对,对。”

慕容舒满头大汗的跟着接生婆的指令做着。疼痛也渐渐的快要麻木了。“啊……”

女人的第一胎都是较难生产的,慕容舒整整喊叫了一个时辰后,仍旧没有什么声响,门外的宇文默已经无法等待了,直接不顾人的阻拦,闯入了产房。

“王爷!产房是污秽之地,不可进!”接生婆回头时,看见宇文默过来了,立即开口说道。

宇文默哪里管,几步奔到慕容舒的窗前,紧紧握住慕容舒的手,“舒儿,我在呢。发疼就喊出来。”

“啊!”慕容舒此时疼的哪里还有力气了,只是知道有个让她信任的人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力量,给了她温暖。

也许老天是为了要考验慕容舒,整整折腾了一夜,第二日鱼肚泛白之时,才听见婴儿啼哭的声音。

“哇哇哇……”响亮的响在南阳王府。

听到那一声啼哭后,宇文默终于放心了。慕容舒的心也松了,眼皮沉的想要继续睡。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是个小少爷。”

可接生婆又惊呼道:“天啊,还有一个!王妃,再用力!孩子在肚子里可就危险了。”

闻言,慕容舒立即强撑着力气,跟着接生婆的指令继续生!现在也来不及想太多。

别人十月怀胎只能生一个,她一生生两个!好!真是好事,也不用再来一个十月怀胎的痛苦了!

这一回没有那么折腾了,没一会子便有听见下响亮的哭声。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是个姑娘!”

闻言,慕容舒再忍不住疲累,昏睡过去了。宇文默见状,不禁心咯噔一声,手颤抖的放在慕容舒的鼻尖,感觉到她平缓的呼吸后,才放下心来。

这一夜,她疼一分,他也疼一分。

宇文默只是扫了一眼,便回头看慕容舒,一下子也晕倒了在床上。

房中的兰玉和常秋二人面面相觑,这王爷是不是太累了?可生孩子的人不是王爷,是王妃啊!现在该怎么办?

等慕容舒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入夜了。

“舒儿,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宇文默昏过去,一个时辰后就清醒了。醒来后就一直守在慕容舒的床前。

慕容舒摇头,目光四下的寻找着,她的孩子呢?

“舒儿,是在找孩子吗?都睡着呢。我抱过来给你看看。”宇文默见她四处张望,便知道她是想要见孩子了。

慕容舒点头,“恩。”

宇文默立即起身去一旁抱着一个襁褓放到慕容舒的床上,“这是咱们的儿子。”

然后又去抱另一个,“这是咱们的女儿。”

慕容舒转过头看着儿子,女儿,两个都紧闭着眼睛睡着呢,她皱了皱眉,“怎么皱巴巴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她与宇文默二人怎么说也是俊男美女组合。怎么两个孩子都这么……难看。

“接生婆说了,刚出生的孩子皆是如此,过些日子就好了。”宇文默解释道。他刚开始也是跟慕容舒有同样的疑惑。他以前可从未见过刚出生的孩子,自然有所疑惑。

闻言,慕容舒放了心,“哦,原来如此。”

“舒儿,咱们以后不生了。一男一女已经足够。”宇文默神­色­严肃的看着慕容舒,郑重其事的说道。他再也承受不住昨日那般的担惊受怕了。若是因为生产她永远离开了他,那么,他后半生该如何度过?

“好。”慕容舒笑着应道。她的确也不想生了。再多生几个,怕是身材难以修复了。

“爹爹,娘亲,兰玉姑姑和常秋姑姑告诉轩儿,轩儿有弟弟,也有妹妹了!”小轩儿兴冲冲的跑入了房间,他今儿个早上吃过早饭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来见娘亲和弟弟妹妹。但是娘亲太累了,正在休息。他就等了等,等了好长时间。

慕容舒和宇文默看向跑来的轩儿,同声回道:“是啊,轩儿有弟弟和妹妹了。”

“哪里?”

“在这儿,轩儿来,看看弟弟妹妹。”慕容舒柔声道。

轩儿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个婴儿,看完这个,又看那个,不过一会儿,他就皱起了眉,嘟着嘴,­奶­声­奶­气道:“娘亲,弟弟妹妹怎么长一样?轩儿看不出谁是弟弟,谁是妹妹了。”

“这是妹妹。这是弟弟。”慕容舒闻言失笑,耐心的告诉轩儿。

轩儿咧着嘴灿烂之极的笑,他在自己的小袖子里掏啊掏的,终于掏出两个小玉坠,分别给两个熟睡的小婴儿,“弟弟妹妹,你们快要长大哦,哥哥以后要保护你们。弟弟,你长大了就能陪着哥哥练剑了。妹妹,长大了,哥哥娶你过好日子。”

小轩儿这边拿着小玉坠讨好两个小人儿。那边,两个小婴儿几乎是心有灵犀同时就睁开了眼睛,两个同是看着小轩儿,不过一会子,忽然一阵婴儿啼哭声险些掀了房盖子。

“哇哇……”

轩儿两道小眉紧紧皱着,暗自纳闷,莫非弟弟妹妹不喜欢他?还是不想陪他练剑?不想嫁给他?

一个多月后,慕容舒做完月子,终于能够从房里出来透透气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洗澡,整个身上都有一股子难闻的味儿了。宇文默不想她太过辛苦,便找了­奶­娘。正好她的­奶­水也不够两个孩子吃。

原本以为生产过后,她的身材会变形,可没有想到,她不仅皮肤比以前白皙­嫩­滑了,就连胸部也第二次发育了。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体正在康复阶段,宇文默早就已经忍不住了!如今她可是越发的迷人了呢。

因着宇文默的悉心照料,还有身材修复的极好,产后忧郁症与慕容舒毫无关系了。

这些日子,慕容舒也并非很无聊,陈氏,姜氏,林氏三人只要有时间就来坐坐,陪她聊聊天。

似乎大家的日子过的都很平稳,林氏如愿以偿有了身孕,这是宇文毅第一个孩子,宇文毅对林氏十分关心。自然林氏也不能在坐马车来王府了。而陈氏需要照顾孩子和处理将军府一大家子,渐渐的也没有什么时间了。如今最有时间来见她的就是姜氏了。

姜氏这人相处时间长了,也觉得此人就有些坏心眼,和爱占便宜的心里,倒并不是坏人。是个说闲话的好对象。姜氏与林氏二人因为住在一个院子里,关系是越发的好了,对那些妾室的法子也渐渐的越来越像,不过这也是好事,她们以后的日子不无聊了,跟着妾室斗心机也会耗神。

至于陈氏,她用她的包容和深情让慕容彦为此深深折服,竟然不再纳妾了。几乎每晚都会在陈氏的房里。陈氏是苦尽甘来,也是陈氏沉得住气,终究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

这一日,一个十分意外的人来南阳王府了。

此人正是宇文皓新宠顾美人。

其实与顾美人一同来王府的还有当今皇后,贵妃,侯爷夫人。

对于顾美人这个人,慕容舒怀着几分好奇心。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够让从来没有动过心的宇文皓动心。等见到顾美人时,慕容舒大感意外。

顾美人,虽说称号是美人,可容貌只是清秀可人,肌肤白皙,似乎能看见皮肤上的细小的绒毛。她进屋后,一直沉默,听着皇后和皇贵妃二人与她说话。偶尔她也会会心微微一笑。

刚开始慕容舒不解,难道宇文皓不喜美人就喜欢清粥小菜?渐渐的慕容舒才发现,顾美人笑起来很美,很温暖。宇文皓喜欢的,眷恋的就是这个顾美人的温暖吧。

“太后本想也来瞧瞧王妃,可这两日忽然身子不爽利,整日咳嗽。怕过了病气给王妃。”皇后笑着对慕容舒说道。然后又看向两个|­乳­娘怀中抱着的男娃女娃。

“太后染病了?可让太医瞧过?”慕容舒立即收起笑,问道。太后似乎自从先皇驾崩后,就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整日服用昂贵的汤药,但是与之前已经是不能相比较了。听宇文默说是,原本太后保养得宜,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如今竟然是看着老了十多岁。白头发也多了。看来,先皇虽然伤透了太后的心,但是先皇的死对太后而言,仍旧是沉重的打击。

皇贵妃神­色­也敛了敛道:“太后这是老毛病了,每过一两个月就有那么几天总是咳嗽。服药呢,可能是之前风寒没有治愈的关系,总是反反复复。不过王妃放心,几个太医照看着太后的身子,太后无碍的。”

顾美人看着|­乳­娘怀中的孩子,一脸的慈爱之­色­,她伸手轻柔的抚摸在隆起的腹部上,不无羡慕的问道:“王妃,世子和郡主可有名字了?”

闻言,慕容舒看向顾美人回道:“世子叫宇文谦,郡主叫宇文娇。”

“真好听的名字。”顾美人笑容温煦如夏日的风,暖暖的说道。

慕容舒见她温暖的笑,心里也是跟着一暖,心情似乎是更好了。便笑道:“都是王爷想的。想了好几日才定下。”

“妹妹,等你诞下龙子后,皇上也会用心给起名字的。”皇后看向顾美人笑道。

顾美人一听到皇上二字,整个脸颊就是不受控制的羞红了。

皇贵妃也是跟着笑了。但是眼底见可见嫉妒之­色­。皇贵妃容貌清丽,是后宫女子翘楚,可她却不能成为皇后,更不能够得到宇文皓的宠爱,嫉妒是很正常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宫中的嫔妃,对顾美人是怎么都恨不起来的,这实在是特殊。

慕容舒对这个顾美人更是好奇了。不过显然顾美人话不多,她多半的时候是倾听的角­色­。

这样特殊的人,慕容舒从未接触过。若不是这个顾美人天生­性­子温良,少言少语。要不就是心机深沉,懂得进退,知道怎么做才会在后宫中保全自己。不过,无论是哪一点,这个女人得到了宇文皓的爱,这是万千女子努力很久,始终都得不到的东西,而她在温暖如风的笑容中轻松的得到了。

“本宫平日里闲来无事,便喜欢做些东西。这是我亲自所做。是用海边的贝壳,穿成的。若是挂在窗边,偶尔风吹进来的时候,便能够听见贝壳相撞的妙音。还能给世子和郡主一个逗乐。”顾美人让身后的宫女将手中的盒子送到慕容舒的面前,然后开口解释着。

慕容舒低头看过去,顿时就被吸引住了目光。贝壳绚丽多彩,每一个形状都不同,穿起来的线也都是金银线,阳光下,光芒­射­人。这样的手工,太过­精­巧了!自从她临盆后,月子里有很多人送来奇珍异宝,刚开始还会很开心,可看的多了,就有了审美疲劳。但没有想到顾美人送来的这类似于现代的风铃,竟是如此的­精­巧讨喜!

她立即让兰玉将盒子收起来,“顾美人手艺­精­湛!这么­精­巧的东西,倒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呵呵,顾妹妹也是送了本宫和贵妃二人一人一个。夏日里,一边练字一边刺绣,听着那妙音,就像有人在弹七弦琴似的。当真是妙极。不过本宫的那个却来不及顾美人送给王妃的这个可爱­精­巧。”皇后娘娘立即笑道。

顾美人微微一笑,“孩童一般喜欢颜­色­艳丽的。这些贝壳都是小巧的,声音不大,如此就不会吵着世子和郡主的睡眠了。”

闻言,慕容舒更是觉得顾美人细心。就连这么细微的事情也能够想的周到。

“皇后和王妃都有了,独独本宫没有,真是让人羡慕极了。”皇贵妃还有几分小孩子气的说道。她以前在皇后宫里见到的时候,可是喜欢的紧。

顾美人闻言,神态自若的说道:“姐姐的妹妹已经在做了。只是近几日少了些丝线,正让宫里面的人去准备着呢。姐姐姿容清丽脱俗,妹妹想了好几日,才决定有几种贝壳来搭配。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妹妹如今有了身孕,还是别做了。伤神,伤眼。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皇贵妃一听顾美人这么说,顿时开口说道。

慕容舒一旁看着她们几人的相处,不得不称奇。明明顾美人是宫女出身,出身比不得皇后和皇贵妃,但好似皇后和皇贵妃都想要与她交好,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忽然慕容舒想到风铃的东西似乎是现代有的,在这里她还从未见过。莫非这个顾美人与她是同道中人?她难耐激动,试探的问道:“这东西是不是叫做风铃?顾美人知道电视机吗?”

顾美人闻言,不解的看向慕容舒,说道:“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罢了,没有名字。叫做风铃似乎也不错。只是,王妃口中的电视机是何物?”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这么­精­美的东西若是叫做风铃或者电视机也不错。”慕容舒不禁有些失望,原来是她想多了。

顾美人温柔的笑道:“那就叫风铃吧。”

“是啊,风铃,风铃,风吹时因动听如铃铛,又似铃铛。叫风铃很贴切。”皇后笑道。

平城,赵家。

赵初亲手刻了把木剑准备让人送去京城,给轩儿做生辰礼物。又在这几个月内亲自晒了些草药。可别小看这些萃药。个个都是补身的难求的草药。

慕容舒刚临盆不久,她定是想要快点恢复身材。吃这些草药最好。既能补身,又能有助于纤身。

赵晨来见赵初的时候,就见他细心的摆弄着擦药。便敛眉道:“父亲母亲如今最是担忧你,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有放下她吗?”

“若是说放下便能放下那就好了。大哥,无需担心我。”赵初神情淡淡的回道。

“平城大家族的几个姑娘原本钟情于你。但你却一直无意。原本以为只要过些日子,五弟你就能放下。可……这些草药是给她的?若是放不下,就去京城看看去吧。或许见到她后,你就能放下了。”赵晨苦口婆心的劝着。如今,他与父母亲最担心的便是五弟。如今五弟不能放下慕容舒,对其他女子也没有任何心思。

外面的传言越来越难听了,皆说五弟有隐疾,又或者是断袖之癖。虽说,不过是谣言,赵初并不介意。可整个家族却为此着急。

赵初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更是知道外面人的传言。但他从未在意过流言。于他而言,若不能动心,就没有必要委屈。他是羡慕宇文默和慕容舒的。所以,他知道,这世间能够与他这般信任相爱的女子怕是少之又少。

“过几年吧。”赵初淡淡的说道。等过几年他能够彻底放下了,他会去的。

赵晨深深的叹息一声,“好吧。”

“父亲!五叔!”二人身后传来男童的叫声。

二人回头看向男童,同时脸上都漾起了笑,“童童。”

赵晨语重心长道:“无论谁失去了谁,都可以活下去的。如今最快乐的莫过于膝下有子,如此便是有了根。”

赵初只是黑眸闪了闪,淡笑了一下,并未说什么。

……

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某一天,慕容舒正在午睡。可宇文谦不知道哪里不舒服了就张嘴大哭。宇文默怕将慕容舒吵醒,便没有叫|­乳­娘,直接笨手笨脚的抱起来了,轻声哄着:“乖,谦儿,别哭了,吵到娘亲休息了。”

可是三个月大的孩子能听懂什么!只是觉得宇文默抱的十分不舒服,这小少爷扯着嗓门更是大哭,“哇哇哇……”

宇文默顿时一脸黑线,小孩子都是这么无理取闹吗?“乖,乖,谦儿,别哭。再哭,小心我打你ρi股。”

宇文谦不理他老子,仍旧嚎啕大哭。

也许是龙凤胎,好似宇文谦和宇文骄有心灵感应似的,原本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天棚自己玩,但后来见宇文谦一人哭,似乎是太孤单了,也加入嚎啕大哭行列。

慕容舒就算是睡眠再沉也能听到哭声了,几乎是本能的,立即起了身,就要下床去摇篮里看看一双儿女。谁知刚刚下了床,就看见了宇文默手足无措的抱着孩子,几乎可以用满头大汗来形容,他完全懵了,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她还以为是孩子的哭声让他如此,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她那有才的儿子竟然尿了!

这小子是因为想要尿尿才嚎哭的吧?而宇文默一个大男人,且还是古代具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哪里会照顾一个小孩儿!这头一次被儿子尿在身上,他肯定是不知所措了!

慕容舒愣了半刻,随后忍不住大笑:“儿子是在告诉你,他要小解!你这么抱着他晃来晃去,他那里还忍得住!”

宇文默低头看着衣衫,冷峻的容颜有了裂缝。

宇文谦完会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尿了就舒服了,还咯咯的笑出声。那边宇文骄也跟着笑。这宇文默毕竟是尊贵的南阳王,哪里遇到过这等丑事,整个脸都黑了。

慕容舒立即止住了笑声,忙从宇文默的手中接过儿子,“快去换件衣服。”

等宇文默去更衣了,慕容舒便立即叫了|­乳­娘过来给宇文谦换身衣服,然后喂­奶­。宇文谦这一整天都心情超好,咯咯的笑声。宇文默更衣回来之后,脸­色­虽然好了些,可却有些别扭了。

毕竟他是在慕容舒面前丢了颜面,自己怎么着都是有些不舒服的。特别是慕容舒那几声笑。这个别扭持续了好几日。慕容舒原本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反正是一天比一天脸黑,慕容舒整日里看着一双儿女也就自然是忽略了他。也不怪她,一双儿女总是喜欢缠着她,若是一会子不见就嚎啕大哭,两个|­乳­娘忙的团团转,怎么哄都是不行。

终有一日,慕容舒发现宇文默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便难得的关心道:“这几日朝廷上有什么烦心事?怎么愁眉不展?”

宇文默没有搭理她,实现仍旧盯着手中书。似乎看的十分入迷。

慕容舒挑了挑眉,耸了耸肩,便去摇篮那看儿子女儿是否睡的好。

“孩子不能惯着。要适当的严厉管教。今晚你别管他们了。”宇文默见她走开了,便立即将书合上沉声说道。

闻言,慕容舒心中好笑,原来是她最近对他关注少了,他一时之间觉得接受不了了,有点吃味了。她扫了一眼一双儿女,然后便又走回去,直接就是搂住他的腰,在他还未注意的情况下便亲了他一下脸颊,然后贴着他的耳边,语气魅惑妖娆的说:“今晚我主动。”

别扭又吃醋的宇文默闻言,视线仍旧放在书上,冷声回道:“好。”

一日,平蒴王的两位王妃竟然递了帖子要见她。

慕容舒诧异万分,平蒴王他们不是在平城吗?何时来的京城?后从宇文默的口中得知,平蒴王表面是举家来探亲,走访走访。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平蒴王这两年在平城上,惹了不少的事情,特别是耿王妃和杨王妃二人娘家的弟弟以平蒴王的名义,因强抢民女,霸占村民田地,已经惹怒了百姓。这事儿原本还没有传到京城。

但是平城的知府已经上了折子。宇文皓见到折子后立即让人通知平蒴王前来京城。

如今杨王妃和耿王妃二人前来见她,怕是来套关系求情的吧?所以在接待耿王妃和杨王妃二人时,慕容舒格外的小心放,只字不提关于他们为何来京城之事上。

只是客套了几句话之后,她们二人便是忍不住了。

一年多不见,耿王妃和杨王妃二人不像之前那么貌美了。特别是耿王妃好似发福了,整整胖了一整圈。再看杨王妃,可能是舟车劳顿从平城赶来,很严重的黑眼圈。

耿王妃是因为生了孩子后身材发福了,而她因为贪吃,便一直没有瘦下来。如今见到慕容舒生过孩子后,身材样貌比之前更甚,多少都是嫉妒的,只是眼下她们来见慕容舒是有事相求的,“南阳王妃,我们姐妹二人今儿个来求见您,原是有事相求的。”

“是啊。在京城我们没有熟识。只是认得王妃您。请王妃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我们。”杨王妃焦急道。

闻言,慕容舒只是淡淡的一笑,熟识?当时在平城的时候,她可是没有忘记,她们两个不怀好心的往宇文默身边塞女人。如今是出了事情,就来找她?让她帮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况且她们二人的弟弟也是罪有应得。强抢民女,霸占土地,每一条罪名都不可饶恕!

同在平城,平蒴王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事到临头知道错了,有何用?那些被迫害的人到何处说理去?!

“耿王妃和杨王妃知道本妃平生最讨厌怎样的人吗?”慕容舒打断二人的话,似乎是转移了话题道。

耿王妃和杨王妃同时摇头。她们与慕容舒根本没怎么接触。当时在平城,她们只是想着拉拢南阳王,对慕容舒根本就没有多加在意。更何况当时慕容舒以各种理由推拒了她们后,她们在心里多少都是对慕容舒有成见的。

如今慕容舒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宇文默更是对她专情。她们羡慕的同时也是十分的嫉妒。

慕容舒扫了她们一眼,见她们一脸迷惑之­色­,慕容舒接着说道:“本妃最讨厌的人就是恃强凌弱,强抢民女,霸占土地之人!此种人若是被本妃碰见,一定会毫不考虑的打压,更会送入官府严办。”

耿王妃和杨王妃二人这时候才听出来,慕容舒这是在拒绝她们!

用得着如此绝情吗?!她们来求她可是给她面子。如今倒是摆了这么高的架子!当真是让人看着深觉可恶!

杨王妃面­色­难看,咬了咬牙道:“王妃若是不想帮忙就直说。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是啊。白白浪费时间。”耿王妃顿时起了身。后来竟然小气的拿起刚刚送给慕容舒的珠宝。

离开时气冲冲的。

慕容舒不屑冷笑,感情这两个人还弄不清楚情况,倒像是她来她们了!

“京城中大街小巷都谈论着耿王妃和杨王妃二人弟弟的事迹。想来那两人也该受到报应了。可是祸害了不少的女子和村民呢。”兰玉对慕容舒说道。

常秋怒道:“她们是什么身份,王妃是什么身份,如今是来求王妃帮忙,也敢这般趾高气昂。实在是让人可气!更可气的是,她们送来的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眼下竟然还都拿走了。真以为咱们王妃稀罕她们的破烂?

“这两人本就是小人,无需管她们。”慕容舒听着两个丫头的护佑之语,嘴角勾起笑了笑。杨王妃和耿王妃二人,她本就不曾放在眼中。曾经不曾交好,现在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两个人浪费­精­神生气。

没过两日,便有了确信。宇文皓下旨撤掉了平蒴王的号,贬为平民。至于杨王妃和耿王妃的两个弟弟,都判处死刑!

宇文皓这样的决定获得了百姓们的高度佩服。并更加觉得当今圣上的确是个明君!对皇族中人,也是如此公道出事!曾经受过那两人责难,侮辱的人个个对宇文皓感恩戴德。

对于宇文皓,慕容舒是由心佩服的。不得不说,一个人的外表不决定一切。宇文皓看上去温文尔雅,可却是个玩弄政治的高手,该绝情时绝对不会手软。

做皇帝,就要懂得刚柔并济,如此才能得人心。而宇文皓有了先帝这个例子,更是对国家大事不敢有所倦怠。更不会让自己过分沉迷于女­色­,凡事保持清醒。

见到宇文皓这般,慕容舒都感觉累。从而也确定,宇文默不是皇帝,否则就算是宇文默想要坚持一夫一妻,也难以行通。后宫如同朝廷,所以,皇帝绝对不能专宠一人,才能稳定朝廷,臣子才会更加忠心。

今儿个轩儿的生辰日,本来只是想要自个儿在府上庆祝庆祝,但是慕容彦,陈氏,宇文庆,宇文毅,姜氏,林氏,还有慕容兰与她的夫君程风也来了。

也就在今儿个上午轩儿收到了赵初让人送来的木剑,木剑制作­精­良,一点都不粗糙,对与男孩子来讲,这可是比那些珠宝黄金要来的好多了!轩儿拿着木剑就去花园里比划去了。

宇文默陪着慕容彦,程风,宇文庆他们在前院里一边吃酒一边聊天。

正好吃过饭后,她跟着陈氏慕容兰她们回偏房叙话。

有两三个月没见到陈氏,陈氏比几个月前要瘦了一些。气­色­红润,一看便知处在幸福中的女人。

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慕容兰,一年多前的慕容兰清瘦孤傲,不与人交际。如今她却处事更为圆滑了。如今还有了身孕,在程家是越来越让尊敬,算是苦尽甘来。

另外姜氏和林氏二人,据说宇文庆又有两个通房,同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姜氏刚开始还有生气发怒,但是后来就已经认了。宇文庆和宇文毅是一样的,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女人钟情。

林氏如今俨然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形容丰腴了不少。如今她有孩子可以寄托,对于宇文毅倒是没有那么期盼了。

“世子和郡主现在看来就知道将来一定是俊男美女。王妃真是好福气。”姜氏看过宇文谦和宇文骄后,羡慕的对慕容舒说道。

慕容舒抿­唇­一笑,“现在还这么小,哪里就能看出来了。”

“王妃绝­色­倾城,王爷俊美绝伦,世子和郡主的容貌又岂会差了。若是王妃不嫌弃,咱们倒是可以结个娃娃亲。”林氏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说道。林氏心中可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如若她生了个儿子就娶郡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女子,就嫁给世子,日后可是南阳王,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林氏什么样的打算,房中的几人怎会不知。

慕容舒只是勾­唇­淡笑,这么多人她也没办法拒绝林氏。这近亲万不能成亲。而且她一双儿女日后的感情事她是绝对不会Сhā手的。只要他们幸福便可。

陈氏看出了慕容舒的心思,便对林氏笑道:”现在世子和郡主年纪还这么小,说什么定亲呢?等日后再说吧。”

林氏嗡了嗡嘴不再多说。她也知道是有些高攀了。不过,哪一个父母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些。

“五夫人如今不过三两个月的身孕,还不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这就是想要定娃娃亲也怕是不行。五夫人也不必着急,儿孙自有儿孙福。”慕容兰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其实她并不是故意与林氏不善。只是林氏的不知身份尊卑有别在这种场合与慕容舒说定亲一事,就是太过不顾及慕容舒的感受了,这种行为倒是有些赶鸭子上架了。

林氏自知失言,便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低头吃水。

“四妹,大概什么时候临盆?”慕容舒看了一眼慕容兰的肚子,也不小了,大概有七个多月了。

慕容兰回道:”还有两个月。”

“最后一个月可要小心些,莫要再出门了。”慕容舒生过一次便是有了经验,就嘱咐着慕容兰口

“夫君早就已经命人找好了接生婆。王妃放心。”慕容兰有些羞涩的笑道。虽然程风身子孱弱,但却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对她细心照顾。平日里她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自从她知道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么脏后,在程风眼中她仍旧是冰清玉洁的女子后,就更有自信心。侍奉公婆也越发的用心,虽然公婆二人对她多少还是心里有芥蒂。但是只要她努力,相信公婆迟早有一天会对她完全改观。

慕容舒与陈氏二人相视而笑。慕容兰的遭遇她们也是在前不久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慕容兰与程风二人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怪不得程风会那般坚持的迎娶慕容兰为正妻,原来是早就倾心于慕容兰。而慕容兰对程风也是真爱。至于曾经慕容兰为赵初做的那些傻事,就算是一段可以就此掀过去的记忆了。

姜氏笑道:“程少爷真是有心。这接生婆提前找好了,你也能放心些。”

“原本是临时找就行,可公公和婆婆二人不同意,便提前找了。接生婆是个值得信过的。正是给王妃接生过的两个的婆子。”慕容兰回道。

“是给王妃接生过的?”林氏惊讶的问道。宇文毅虽然近日来对她比以前关心了。可狗改不了吃屎,宇文毅绝对不会满足只有一两个女人。­精­神头都在其他的女人身上了,自然也不会在她身上浪费过多的心思。她原本也是想着临时找就行,眼下听慕容兰说是提前寻了,她便也有心思打算打算。

慕容舒道:“那两个婆子信得过的,经验多。在她们手上还没有产­妇­是难产死的呢。”

“既然如此,我也要定下这两个婆子。”林氏一听,立即说道。她向来身子不强健,若是难产,怕是要九死一生,多花些银子也是值当的。

“到时候她们去见我了。我就跟她们提一下,让她们去你府上看看。”慕容兰看向林氏道。

林氏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后来林氏累了,姜氏便陪着林氏回去了。剩下了陈氏和慕容兰。

陈氏惦记着孩子,也早早就回去了。

最后竟然只剩下了慕容兰。

“大姐,我听说赵五公子至今仍未成亲。”慕容兰吃了几口茶后,看着慕容舒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闻言,慕容舒双眸锐利的看向慕容兰。

慕容兰尴尬的笑了笑,见慕容舒的目光似乎有所误会,便笑着解释道:“大姐莫要误会。如今在四妹的心中,无人比得上夫君。过了这些日子,我也终于明白,我爱慕之人是夫君,并非是赵五公子。”

听了慕容兰的解释,慕容舒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便尴尬的笑道:“是本妃想多了。”曾经慕容兰为赵初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如今再提起赵初,让人顿时起疑。

其实,对于赵初。她是愧疚的。一年多了,他仍旧是孤身一人,听说刚开始有很多女子爱慕他,并日日以各种理由去赵府见他,其中不乏大家千金,但是赵初始终都未对任何一人动心。平城内对赵初的指责和传言她都听说了,如今赵初怕是放不下吧?

慕容兰看着慕容舒的反应后,淡淡一笑,“大姐不是不知道赵五公子的心思。赵五公子注定要失落一生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人了,但现在看来,她却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而赵初才是那个最让人痛心的人。

他的坚持让人觉得痛心。从一开始就注定他想要的永远都不会得到,而他也只能付出。只有如此,他才会心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没有人有权利去­干­涉他的决定。”慕容舒低头语气淡淡的说道。她曾经想要找个出­色­的女子介绍给赵初,但是又想到赵初在知道一切都是她所为时,会怎么想?

一切都交给命运来做决定吧。她相信赵初不会永远都是如此的。

一个月后,慕容舒收到了红绫的书信。得知红绫早在一个月前就临盆了。是个女孩。据说出生那日满园桃花开,景­色­绚丽迷人。取名为张迷。

谢元的妻子是难产而死。只留下了个男婴。在他正妻死后,谢元就已经对外宣称,今生不再续弦。而他的儿子也由大公主亲自抚养。没过多久,本以为谢元会伤心过度而收敛­性­子,可没想到,两个月以后,谢元恢复常态。仍旧风流潇洒。

只是,他究竟是真的潇洒,还是故作潇洒,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像他在私下对赵初说的那般:“不是每个人都有宇文默那样的勇气。也不是每个人会像宇文默那样有福气。有慕容舒那样的女子陪在身边。”

五年后。

大华国在明君宇文皓的圣明统领下。越发的繁荣富强。

慕容舒也在这个好时候得意发展!终于用了五年的时间成为了整个大华国最大的丝绸商。同时又是与赵家平分秋­色­。

大华国的男人们,女人们,个个都不敢小瞧慕容舒。无论走在哪里,慕容舒皆会听见人的赞美和羡慕声。

宇文默对大华国奉献更是多,百姓皆是称赞。而宇文默和慕容舒二人在大华国内,成为了许许多多男男女女奉为偶像。

轩儿今年十岁了,平日作风竟是大人作风。

宇文谦,宇文骄,五岁了。

两个小淘气不怕宇文默,不怕慕容舒,独独害怕轩儿。

“你们两个又在做什么?回房间练字去!”轩儿十岁就已经有一米五多的身高了。他本就五官完美,俊美绝伦,此时他根本不见五岁之前的小包子模样。平日里对宇文谦二人极为严厉。只见他背起双手,眼眉一挑,宇文谦和宇文骄就立即乖乖的听话。

后来,慕容舒和宇文默二人光顾着增进感情,将教导两个小淘气鬼的重任交给了轩儿。

宇文谦和宇文骄二人在轩儿的监督下越发的老实听话了。不过这也只是局限于在轩儿的监督下才会如此。

只要轩儿一离开,他们又会故态复萌。特别是宇文谦,这可是个大捣蛋鬼,一次爬衬捅蜂窝,被盯了满脸包后,才消停。

至于宇文骄,继承了慕容舒与宇文默的优点,小小年纪就能够看出日后倾国倾城的绝­色­!小脸粉­嫩­粉­嫩­的,可爱至极。通常这就是她的伪装。只要她想要办到的事情,就一定会要办到!

比如宇文谦说:“妹妹,你是女孩子,你不能爬树!”

宇文骄向来不认输,第二日就去爬村,最后也捅了蜂窝。同样被叮的满脸包。女孩子天生是爱美的。宇文骄见到镜子中有些可怕的自己,哇哇大哭,“母亲,娇儿毁容了!”

有时候,两个小捣蛋鬼总是喜欢缠着慕容舒和宇文默。本来,慕容舒和宇文默就喜欢过二人世界。有时候还能做点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可刚刚开始,情绪已经酝酿,一触即发,床中间就能出现两个捣蛋鬼如天使般的笑容。

孩子大了,宇文默下手不留情了!刚开始是打两下还能震慑。但是打多了也就皮实了。他们照样不听。

“父亲,母亲,羞羞!总是黏在一起!”宇文谦小ρi股左摇右摆,做着鬼脸说道。

宇文骄跟着哥哥有样学样,同样撅起小ρi股左摇右摆,还摇鬼脸,“父亲,母亲,羞羞!总是黏在一起!”

通常这时候宇文默就要打人了。可轩儿出现了,“谦儿,娇儿。”

两个小家伙一听见轩儿的声音,便立即将小ρi股收回,转过身,一脸天真的笑看着轩儿。一同­奶­声­奶­气的喊道:“哥哥。”

宇文谦刚才是小痞子之风,现在立马就是君子之风。宇文骄刚才还赖皮小模样,此刻立即就变成了小淑女。

“谦儿,去抄写百遍弟子规!娇儿,去跟着常秋姑姑学习礼仪去!”轩儿背手,俊美的扬起头,冷声道。

宇文谦和宇文骄听言,二话不说,立即一溜烟就去执行任务了。他们是知道的,若是完不成任务,哥哥一定不会饶了他们的!

“爹爹,娘亲。”轩儿礼数周到,向慕容舒和宇文默走来。

慕容舒立即亲自给轩儿倒了杯茶,笑道:“轩儿辛苦了。”轩儿不过十岁,就已经是读遍了宇文默书房中所有的书。轩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人需要背几天的书,而轩儿只要看过一遍后便能记住。同时会清楚的记得某句话出现在某页上。也正因为如此,请过了很多夫子,到最后都已经没有东西教轩儿了。

若不是因为轩儿今年不过是十岁,那么再过五年便可参加科考,能做官了。

“娘亲,轩儿不辛苦。”轩儿咧开嘴笑道。他最喜欢的日子就是跟娘亲在一起。虽说他现在长大了,是大人了。可对娘亲仍旧十分依赖。其实他帮着娘亲管着弟弟妹妹,也是想要有多一些的时间跟娘亲在一起。有时候爹爹不喜欢他们太过黏着娘亲。爹爹就喜欢跟娘亲单独在一块,就让娘亲对他一人好。

宇文谦和宇文骄二人若是太过缠着娘亲了,爹爹一定会发火的。不过他是聪明人,想来不会无功而返的,就比如现在。他能喝娘亲亲自泡的茶,还能跟娘亲说话。可爹爹却也没有什么发火的迹象。

“赵初明儿个就到了京城。”宇文默看向慕容舒说道。

慕容舒眼眸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赵初自从离开京城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如今已经将近六年的时间了,他仍旧是孑然一身。

翌日,午饭刚过,宇文谦和宇文骄二人就跑到院子里玩耍了。

慕容舒在房中交代着兰玉准备吩咐厨房准备丰盛的午饭招待赵初。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兰玉和常秋都嫁给了府中的护卫。兰玉是嫁给了马护卫,而常秋是嫁给了另一个护卫。因为都是在王府,便都留在了王府,正好二人不想离开慕容舒,也就都留在了慕容舒身边伺候。有她们二人在,慕容舒很多事都省下心了。

她正吩咐着呢,就见宇文骄跑进了屋,喘着粗气,小脸郑重其事,“赵初哥哥容貌俊美,比父亲哥哥更甚!还十分厉害,能够让女儿不毁容。女儿要以身相许!”

与宇文默一同进屋的赵初闻言,一脸惊讶之­色­。

宇文默愣了愣。跟在二人身后的谢元听言,先是愣了愣,随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赵初,艳福不浅啊!”

宇文骄又转过身对赵初说道:“赵初哥哥,等娇儿十年!十年后,娇儿一定嫁给你!”

慕容舒呆若木­鸡­。这赵初哥哥?哥哥?这辈分……

赵初也愕然一笑,当真是满园百花失­色­,他看向慕容舒,忽然发现,时间可以沉淀很多东西。时间在他们的容貌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可他们却都成熟了。这就是生活。

“赵初哥哥,你听见了吗?十年内不许娶亲!娇儿要嫁给你!”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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