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儿亦堪堪落到那扁舟边沿,又惊又喜道:「你是怎麽办到的?」
李莫愁急切抢攻,同时吼道:「师门禁令,莫留活口!」
绛儿知道这是与师门有不解之解之渊源的鄱阳王门下,绝不容有半点悲悯容情。立即施杀手上招「寒蝉移枝」将徐少棠左掌引出空门,「朱雀引啭」,力劈他的面门。
徐少棠惊慌中横臂架开,大叫道:「来人可是燕子矶栖凤庄门下?」
李莫愁更不吭声,「飞砂走石」直击左胁。
徐少棠又叫:「我是鄱阳王门下,来人住手!」
绛儿拚命抢攻,「大雨倾盆」,十指与椽遍袭他面门诸|茓,一面骂道:「鄱阳王有你这样的门下,可见连他本人都该死。」
谁知那徐少棠虽在重伤之下,仍能勉力化解二人攻势,急切大吼:「还不住手,累及你栖凤庄全体,罪该万死!」
绛儿亦大吼:「反正先杀了你,以後的事以後再怠!?BR>鄱阳王武功上能处处反制她栖凤庄招式上徐少棠胯下之物虽被凌玉娇重创,却仍能从容化解二人联手攻势。李莫愁越打越心惊,一招「回风舞柳」扫他下腹,却被徐少棠识破先机似的,抢先一步反手拍在她背上。
这一掌正拍中她抱在身後的乞丐身上,那乞丐毫无武功,怎能承受他一追重逾千斤的一击?眼看乞丐就要口吐鲜血而亡,谁知在李莫愁极度焦急惊怒的一刹那,那阴维任脉交汇处又突地制痛。
一股真力又莫名其妙地涌入,她有如神助似的一掌扫去的「回风舞柳」,已然迅快无比地抢先击中徐少棠下腹。
砰地一声,徐少棠内腑几乎全部碎裂,口吐鲜血,跟枪後退,後面正是绛儿的一招「踏雪寻梅」,一脚正踹在他的背心。
燕子矶绝招「回风舞柳」,两手如柳之柔软舞摆,一波接一波地随风而至,砰砰连声,招招击中徐少棠胸腹一步步将他击得跟路後退,最後终於颓然委地,又被绛儿飞起一脚,扫入水中。
恶贼终於除去,凌玉娇重伤倒地中,惊见那乞丐竟然出现在眼前,惊喜交集,恍如隔世,伸出手去要拉他,却已奄奄一息,力竭昏倒,日中喃喃呼唤:「我没有对不起你……」
绛儿心中一阵感动,竟掉下泪来。
李莫愁亦不自禁,放下那乞丐,看著他紧紧将凌玉娇抱在怀中。
这乞丐状若痴呆,无悲无喜,却似能认出凌玉娇,能感受到凌玉娇的痴情,他只是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将头埋在她胸前。
乌云密布,雷声隐隐滚动,似乎风雨欲来……
绛儿望著天际,喃喃道:「凌玉娇好命苦…」
李莫愁亦长叹:「你我又好到那里去?」
蓦地一声惊雷,绛儿却惊见凌玉娇似乎挣动了一下。
「她还没有死?」
李一昊愁道:「她死不了啦!」
绛儿道:「什麽?」
眼看就要大雨倾盆而下,李莫愁与绛儿直鸾凌玉娇及那乞丐都抱进狭小的竹篷矮舱内:「你可知我刚才为什麽能击杀那徐少棠?你可知我刚才为何没有跌下水去?是他!?BR>绛儿不解:「什麽?」
李莫愁道:「他上名其妙地压住我的集泉|茓上莫名其妙打通了阴维与任脉!」
绛儿惊喜:「真的?他……真是个怪物。」
李莫愁叹道:「他真是个……宝贝。」
向他望去,只见他在搂住凌玉娇,费力地要将头拱进她的衣襟之内去。
绛儿皱眉,一真搞不懂,他除了会跟女人……之外,他到底还会什麽?「救人!」
李莫愁叹道:「如果你肯去助他一臂之力,他就能救!」
「凌玉娇?」
绛儿吓一跳:「助他一臂之力?我要怎麽助她?」
李莫愁叹道:「他手残足废,解不开她的裤带。」
外面仍在大雨滂沱,仍在春雷滚滚。
凌玉娇在那乞丐的铁骑蹂躏之下,几番生死挣扎,几番死去活来。
李莫愁仍能垂帘内视,静心打坐,调息运气,绛儿却被凌玉娇那种声声娇啼,辗转哀呜,弄得心神不宁。
她努力地闭住眼睛不去看,但她却无法闭住耳朵不去听。
她自己也是过来人,她能刻骨铭心地体会他的勇猛,他的疯狂,她也能刻骨铭心地感受到凌玉娇的颤抖、惊悸。
仍在大雨滂沱,仍是春雷滚滚。
幸而凌玉娇已经再无声息了。
绛儿终於能偷偷睁眼瞧瞧。
那凌玉娇已经如烂泥似的仰卧不动……
那乞丐却枕著凌玉娇肚皮在呼呼大睡……
绛儿轻叹口气,却听李莫愁轻声道:「注意看凌玉娇的顶门!」
绛儿一怔,开始注意凌玉娇,只见乞丐以头枕压她肚皮上,耳朵正好贴在她的肚脐,一手压地她的左Ru房,另一手却被凌玉娇夹在两腿之间。
她二人这个姿势实在不雅,但是这却是个最有效的姿势,只见凌玉娇虽在熟睡中,却因那乞丐的怪异姿势相助,那凌玉娇在呼吸间,头顶门处,似有氲氲雾气。绛儿大是疑惑,难道凌玉娇非但刚才的内伤已经痊愈,同时又能将内力练至道家所谓「重楼三聚」的境界了?
难道这又是那乞丐在作怪?
李莫愁又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有机会,尽可能跟他练练,必定受益无穷。」
绛儿一听「练」字,就不由得会想到跟他「肌肤之亲」,不由得就面红耳赤起来。
正在胡思乱想中,突听到舱外的江面上,一阵嘈杂,似有人在遥远处呼喝大喊:「喂,那船上有人麽?赶快排过来检查!」
绛儿一惊,见李莫愁仍是闭目静坐,相应不理,她也就不动了。
耳边传来各种声音,扁舟无人操纵,随波逐流……江涛拍击船身,一条快艇驶近之声,钩镰搭上扁舟,两船轻撞之声。
终於跳上两名锦衣制服的公差衙役,粗暴地掀帘而入,一见舱内竟有四人,不禁火大,厉喝道:「喂,你们都是死人哪!」
李莫愁仍是相应不理,绛儿只好继续不动。
其中一名公差大怒,手中铁尺哗地像绛儿头顶砸去,李莫愁衣袖轻轻一挥,那公差如受重击,砰地撞破竹编舱壁,跌进江中。馀下这名公差大惊之馀,又开始大吼大叫:「快来人呀,恶贼拒捕伤人!」
他自己却只是一跃退出舱外,将手中钢刀舞得哗哗作响,一面吼叫更凶:「快来人呀!我捉到杀人凶手啦!」
果然由四面八方,冲出数条快艇,艇上站满钢刀霍霍的公差衙役,将这条扁舟团团围住李莫愁这才站起身来,跨出舱篷;那名挥舞钢刀的公差,吓得立刻翻身跳入江中,又浮出头来大叫:「是她,就是这妖道姑,灭门血案就是她!」
李莫愁一瞪眼:「什麽灭门血案?」
那公差已被同僚拉上了快艇,此时人多势众,胆气又壮:「就是金陵凌家…」
突然凌玉娇惊叫著奔出:「你说什麽?」
那快艇上一名衙役班头,立刻认出她来:「你是凌家大小姐,凌玉娇?」
凌玉娇点点头,急切问道:「凌家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
那班头道:「昨夜雷雨交加,凌府竟被强徒侵入,满门屠杀……」
凌玉娇惨呼一声,腿软昏厥……
金陵凌家是本地四大望族之一,建在玄武湖畔的凌氏家园,占地极广,此刻却是如临大敌般,被大批军勇衙役公差,团团封锁,阻止闲人出入。
正门进入,是一片宽广的广场,此时已排列了数十具白布覆盖的尸体,仍有衙役公差,不断地由里面各处,清理搜寻,不停地一具具尸体抬了出来,排列广场上。凌玉娇坚持要回到血案现场来看,绛儿与李莫愁只好带著那乞丐,陪著她一起来。一进大门,那惨状就令凌玉娇失声痛哭:「怎麽会这样?到底是谁这麽狠心……」
李莫愁一面扶住悲痛欲绝的凌玉娇,一面试探地问道:「想想看,你凌家可能与谁结了仇?」
凌玉娇突然挣脱她,向内间冲去,大哭大叫道:「哥哥你在那里?」
一名挺拔英俊的青年将她拦住:「凌姑娘,你哥哥在这里!」
他指的是停在广场正中的一列五具尸体中的第一具,一面扶她走过去,一面柔声道:「你千万要节哀顺变。」
那青年伸手掀开白布,果然是赫赫有名的金陵四少之一的凌少峰,也就是凌玉娇的哥哥凌玉娇伏尸痛哭,那青年道:「你嫂子及二房姨太,四个孩子,全在这里……」
凌玉娇悲哭道:「凌家上下,无一幸免吗?」
那青年道:「只怕是的。」
李莫愁伸手将白布一掀,却被那青年一把握住手腕:「你要干什麽?」
他腕力极强似一道铁箍钳住,李莫愁却只是冷哼道:「瞻仰遗容,可不可以?」
那青年运劲施压,谁知李莫愁任脉已通,不以为意,那青年暗惊:「你是何人?跟死者什麽关系?」
「李莫愁!」
他惊道:「莫愁仙子?」
再次打量道:「怎会弄得如此狼狈?」
李莫愁不理会他的奚落,迳自详细检查死者的伤势。
「看出什麽吗?」
那青年道:「致命伤在咽喉,泉|茓闭死,天突|茓破碎!」
李莫愁道:「金陵四少,技出鄱阳,比我燕子矶高明百倍,我那能看出什麽?」
那青年道:「你说什麽?」
李莫愁道:「你不就是金陵四少之一的赵少泉吗?能够闭他廉|茓,破他天突,在咽喉致命一击的,可能凶手,你不是该比我更清楚吗?」
那青年语塞:「你……」
他转身去扶起悲痛欲绝的凌玉娇:「此处已暂时由官府接管,著手调查…贤妹何不到我家暂住?」
凌玉娇望著这一片伤心之地,只见官衙军勇正在忙进忙出。
她正犹豫,赵少泉又柔声道:「……舍妹正在为你担心呢!」
李莫愁只是不想搭理这有点而气势凌人的赵少泉,所以她目光及停留在尸者凌少峰的身上,竟意外地发现,这凌少峰左耳之後的发际皮肤处,竟有一极细微的刺青,是一个续罗绸缎的「绫」字。
她眉头一皱,心头这位凌少峰是如此多情之人,将情人名字,刺青在自己身上,永远纪念。
却听凌玉娇道:「你说君璧妹子在家?好吧……」
她随即抬头指著李莫愁三人道:「这三位是我的……至交好友,能不能同去打扰?」
赵少泉神色一变,李莫愁亦接口道:「君璧妹子?你是说赵君璧?人称妙手生花?」
凌玉娇道:「正是,你认识?」
李莫愁道:「对不起,这金陵赵家,声势太大,我那能高攀认识……我是不敢去打扰的。」
绛儿接口道:「我自然也不会去的。」
凌玉娇叹了口气,转向赵少泉道:「好意心领,我暂时也不便打扰。」
那赵少泉失望之情溢於言表:「那怎麽行?我答应了舍妹,保证一定会替她把你请回去的。」
凌玉娇道:「他日我会亲自去向君璧妹子请罪。」
赵少泉暗自焦急;李莫愁却突然改变主意:「好吧……」
她向凌玉娇道:「既然你这位君璧妹子这麽热诚,倒不妨前去叼扰些时。」
赵少泉颇感意外:「你愿去了?」
凌玉娇亦喜道:「君璧妹子与我最好,一定不会让你觉得委屈。」
玄武湖占地千亩,略成弯月形,这赵府在玄武湖之北,与凌府遥遥相对。赵府气派,较凌府更盛,平日里车水马龙,门人食客不断,如今适逢巨变,闲人绝迹,因而更显空旷冷寂。
赵少泉慎重其事地用豪华马车,将她们二女一男,载入赵府,接进大厅。刚自落座,内室就奔出一位绝色佳人,抱住凌玉娇泣不成声:「总算找到你了,幸好你平安无事。」
凌玉娇顿时又被勾引得痛哭失声:「我哥哥嫂嫂死得冤枉,你要替我作主!」
两个女人这一哭,肯定没完没了;赵少泉轻咳一声,提醒道:「这里还有客人。」
凌玉娇只好暂时收泪,指向三人向赵君璧介绍著:「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谁知赵君璧注视那乞丐,目现惊异之色。凌玉娇道:「这位是……」
赵君璧道:「这位是莫愁仙子,这位是李绛儿。」
她直指那乞丐:「这位又是谁?」
「他是……」
凌玉娇一下子面红耳赤,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介绍。
幸好李莫愁接口道:「他姓盖,名奇,你可以叫他盖奇,也可以叫他奇盖。」
「盖奇?哼,只怕这是个假名。」
说著一伸手,五只纤纤玉指,状如兰花般,轻抚而出,不著痕迹地攻向盖奇。
李莫愁早就由她眼神中瞧出有异,立时衣袖一挥,一股无形气墙,将赵君璧的攻势接下绛儿亦同时推出一掌,击向赵君璧,怒吼道:「你要干什麽?」
赵君璧冷笑:「好好,今日就领教一下燕子矶的神妙绝学。」
她长身而起:「借花献佛」,双手一合一分,右手疾拍李莫愁,右手来抓盖奇。绛儿横掌切下,迫退她右手抓势,一招「|乳燕投林」,迅快无比地抢入地胁下,骈指向上,「一飞冲天」,疾点她「志麻|茓」。
赵君璧轻巧闪开,右臂一圈,仍向盖奇抓去,她号称「妙手生花」,招势曼妙,手出如花,却轻柔中极具威力,双手一挡李莫愁,一拒李绛儿,又能抽空攻向盖奇,真的神妙莫侧李莫愁」招「惊涛拍岸」,与赵君璧正面拍击,砰地震得各退一步。
她震惊之极,自从「阴维」打通,内力增加何止一倍,这君璧赵小姐,年纪轻轻,在以一敌二之下仍能接她这一掌,不禁毫气大发道:「好极了,向来只听说:衣霞翦云应含笑,骑鹿控鹤君莫愁。不信赵君璧的君字,真的会排名在莫愁之前!」
赵君璧亦心惊她一这位莫愁仙子武功之精,内力之强,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而脸上却仍冷笑道:「好事者定要念成句子押韵,真材实学又有谁能得知?」
李莫愁被激得豪气千云,厉声道:「绛儿退开,今天正好称称对方的真材实学。」
凌玉娇却惊叫道:「两位住手,这中间只怕有误会!」
赵君璧亦道:「君莫愁,君莫愁,君既不用愁,你又何必愁?」
李莫愁疾攻而上,攻势凌厉无比;那赵君璧果然「妙手生花」,双手十指忽尔微曲如兰,忽又合捧如菊,并指似梅,箕张成杏;状极悠美却杀著连连!果然不同凡响。二人这一场拚斗,指风掌影,渐渐由快捷转为凝重,攻一招飒然有声,接一掌砰然震动,掌拳之风时而波及盖奇,绛儿与凌玉娇都要小心保护著他。
李莫愁一招「款摆生姿」,左掌托右肘斜穿而出,被赵君璧一招「桃李争春」,双掌合力抵住,双方各自涌出强大压力,双方也因此而僵持不下。为要突破僵局,李莫愁全力催动自己内力,谁知在阴维任脉交汇之处仍似有滞碍,这一拚斗内力,立即隐隐生痛,汗潸潸下。
那赵君璧亦已强弩之末,虽在奋力撑持,也微现颤抖。
双方为了一句「真材实学」而拚斗内力,状似静止,实则凶险万分,就如土堤挡水,只要一寸之失,就会引得全面溃堤。凌玉娇又惊又雇,悔恨懊恼,实不该把救命恩人带来,惹上一场无谓的分争,任何一方有损伤都非她所愿。绛儿更是紧张万分,完全无意识地手指一紧,竟捏得盖奇惨叫一声:「啊!」
只这一声,犹似晴天霹雳,李莫愁竟惊得内力一岔,由任脉反冲阴维,口吐鲜血,颓然跌倒。
那赵君璧一股内力顿失阻挡,尽数疾驰而出,砰然击中坐在椅上的盖奇。手残足废,毫无武功的盖奇,哪能禁得住一追雷霆万钧的一击?就连他坐著的檀木太师椅亦一时粉碎,他也惨叫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往後翻倒地上。
绛儿大吃一惊,急去抱住盖奇,见他面如金纸,气息全无,不禁哭泣怒骂:「赵君璧,你好狠心,他跟你无冤无仇,为什麽要下毒手……」
她冲过去:「我跟你拚了。」
凌玉娇心中一阵惨痛,忍不住地流下泪来:「中间……有误会。」
「什麽误会?她明明看我们不顺眼,一上手就对他下毒手!」
赵君璧虚弱已极,叹息道:「他长得像凌家血案凶手,又姓盖……」
「放屁!」
绛儿怒吼开骂:「你听不出来盖奇就是乞丐二字?」
赵君璧道:「我伸手一试,才知他全无武功……凶手另有其人。」
绛儿已红了眼,奋力冲前:「他活不成了,我也不要活了。」
绛儿冲过去,冷不防赵少泉一掌击在她肩上,将她击得跟舱跌倒。
绛儿肩头剧痛,她却奋不顾身,一跃而起,大吼道:「好,你兄妹联手,吭声一气,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赵少泉拦在妹妹身前,冷冷道:「嘴巴放乾净点。」
绛儿怒吼,冲前疾攻:「什麽叫做乾净点?你们金陵四少,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是伪君子真小人,下流滥一行。」
倒在地上的李莫愁急叫:「绛儿住手!」
绛儿已一古脑豁出去了,完全不顾那赵少泉武功不凡,更有众多家丁护院团团围住;一面拚死抢攻,一面仍在破口大骂:「那萧少卿冷血无耻,那徐少棠淫贱下流,凌少峰已经死了,不去说他,你赵少泉也……」
李莫愁气虚力竭,只能气极败坏地嘶吼道:「盖奇还有救。」
这一句才是当头棒喝,绛儿已一跃而至,从凌玉娇手中抢过盖奇,抱在怀中:「怎麽救他?」
李莫愁挣扎坐起:「你忘了在芦苇沙州?」
绛儿顿时醒悟,暗恨自己怎地没有想到,随即又面红耳赤,在这样情况下,竟要与盖奇……
李莫愁又道:「赵府可有静室?」
赵少泉不知妹妹心意到底如何,转头向她望去;赵君璧已忍痛撑起身子,伸手一按盖奇腕脉,诚恳地对绛儿说道:「他的伤势我最清楚,你可信得过我?」
绛儿顿时呆住,这种男女交合疗伤之事,怎能有外人在场?却听李莫愁道:「她肯舍身疗伤,那是更好。」
绛儿忽然明白了她的企图,她用「舍身」二字,可见她是要把这赵君璧拉到自己一边来。
绛儿向赵君璧道:「求之不得!」
赵君璧转向哥哥:「我要用爹以前「闭关练功」的静室,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赵少泉立刻向众家丁护院吩咐:「听到没有?静室附近,任何人不得打扰。」
众人轰然应是。
赵君璧这才领著绛儿,向内间走去。
这静室在赵府後院一处幽静竹林内,鸟语呢喃,风摇疏影,令人尘俗顿消。
赵君璧将她引入静室,竹榻竹椅,明窗净几,一尘不染,果然是个好所在,只不过……
赵君璧察颜观色,轻笑道:「给他疗伤,需要非常隐密才行?」
绛儿道:「如觉不安,你尽可迳行离去。」
赵君璧不解:「如觉不妥是什麽意思?难道……」
绛儿不知如何所答,倒是她自己接口道:「难道要赤身露体?」
接著又坦然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谁教是我不小心伤了他。」
只见她走到靠墙列竹制书架前,移开数册书籍,伸手按了一处机括。一阵轧轧之声,室中地板,竟缓缓移开,现出一方地窖入口,赵君璧领先拾级而下。绛儿抱著盖奇跟入,竟是一处由见敞石室,除了地上几只一浦团,再无他物。绛儿小心翼翼,要把盖奇放下。
赵君璧上前帮忙,绛儿却故意身子一歪,那盖奇全身重量就移到她手上。赵君璧刚说句:「小心!」
接著就胁下一麻,跟著肩胛「弘志|茓」,腰後「黄环|茓」,膝下「华限|茓」,全都被绛儿点中。
「这是我燕子矶的独门闭|茓手法,你也不必试著运功冲|茓啦!」
「你这是什麽意思?我不是已经答应要帮你救他?」
绛儿道:「你已瞧出他的伤势啦?」
赵君璧点头。
绛儿道:「你有把握将他救活?」
「别说这盖奇全无武功,就是像你这样的高手,受了我这一击,只怕早已内腑尽碎…」
她长叹一声:「他……咳……」
绛儿道:「他只怕已是必死无疑,所以我才会情急之下,找你拚命。」
「不错,换作我也一样要找你拚命,但是……我不会口出狂言!」
绛儿怒道:「我没有口出狂言,只是口不择言;因为我说的全是事实。」
赵君璧道:「金陵四少,真如你说的那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