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伍佰两银票。
却是这薛姑娘用终生的「羞辱」所换来的。
黑霸等人满心不是滋味,薛姑娘痛苦地说:「千万别让我爹,或是任何人知道,就当我已经死了。」
黑霸等人自然知道她的苦处,立刻应道:「是是,我们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别看她娇弱女子,此刻例也坚强:「你们最好把钱分了,然後远走高飞,再也别让我爹找到。」
「是是,我们马上走,越远越好!」
黑霸等人离去後,春姨领著她走出这厢房,一面夸道:「考虑得很周到,很好。」
这无花宫占地极广,更极奢侈豪华,亨台楼阁,离梁画栋,园林水榭,九曲回廊……看得薛姑娘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春姨一面指点介绍这里的环境,一面也开导她:「无花宫不比其他妓院,这里的姑娘格调高,这里的嫖客也绝不可能是那种贩夫走卒,耕田挖矿的小角色……以你的青春姿色,只要好好听从教导,在我无花宫中,保证你锦衣玉食享用不尽。」
却听到前面一间厢房内,传来怒喝声及哀号声。
薛姑娘惊疑间,春姨笑道:「不必奇怪,这是她自找苦吃。」
知道她一定不懂,春姨又道:「你知道的,卖身进了这里,就是要当妓汝接客的,想当贞节烈女,又何必来呢?」
又是一声惨号,惊心动魄。
薛姑娘吓得脸色发白,春姨早已看在眼里,冷笑道:「她叫秀姑,已经卖到这里来一个月了,至少给她介绍了十个客人,她却总是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接。」
她所谓接客,当然不是「接待客人」而已,而是要进一步让客人在自己身上发泄「性欲」,薛姑娘一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浑身鸡皮疙瘩。春姨道:「今天决定要给她「浇头」!」
「浇头?」
「不错,我带你来,就是顺便要让你见识一下,可别学她那麽傻。」
说著推门而入。
只见那秀姑,才十五六岁年纪,容貌清秀,双手被麻绳缚住,吊在悬梁之上。一名赤膊壮汉,手执皮鞭,一顿毒打。
秀姑已衣衫破裂,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一见春姨进来,秀姑哭求哀告著:「春姨,求求你,放我回家。」
春姨冷笑:「你要回家,她也要回家,每个姑娘都要回家,咱们无花宫还搞个屁呀!」
「求求你,我愿意做牛做马……」
「你卖身一百两银子,做牛做马,要做到几时?」
春姨已懒得再说道理,只是回头向一名坐在幽暗处的锦衣老者招招手。
「郝总镖头,可以过来啦!」
那名总镖头这才走上前来谄笑著:「春姨好……」
而他的眼睛却自始至终都在盯著薛姑娘,色ⅿⅿ地口涎直流。
那眼光有如利刃,直看得薛姑娘觉得自己就是全身赤祼地暴露在他面前似的,浑身莫名其妙就起了鸡皮疙瘩。谁知他竟然厚颜地伸出手,向薛姑娘的睑上摸去。
啪地一声,他手背上被春姨重重地打了一下:「住手!」
郝总镖头涎著脸道:「我要……这一个。」
春姨笑得花枝乱颤,道:「算你还有眼光,只可惜这一个……太贵啦!」
郝总镖头道:「贵一点不要紧,多少多少?」
春姨道:「把你的「飞马镖局」全部拿来,也只够一半。」
这郝总镖头吓一跳,昨舌道:「算了算了……还是玩玩这个,将就将就。」
春姨道:「就是如此……」
她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位飞马镖局的总镖头,语带轻佻道:「瞧你年岁似乎不小了…还「行」吗?」
「行,当然行!」
他用力地拍著胸脯,大声道:「咱们练武之人……」
春姨眉花眼笑,极尽挑逗道:「脱啦脱啦,让咱们好好欣赏一下练武之人的「雄壮威武」!」
郝总镖头吓一跳:「脱光?」
春姨轻轻抚模他的脸,又往下摸到他的胸膛:「您指名要享受「浇头」之乐,就一定是!想要证明您到目前为止,还是「强者」,对不对?」
郝总镖头果然挺胸凸肚。
「您看,我给您准备了一个年龄不比您孙女儿大,又如假包换的「Chu女」。」
郝总镖头色ⅿⅿ地向那秀姑瞟去。
春姨更在他耳边低语道:「更弄了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来,让也亲眼瞧瞧,您这位名震大江南北,杨州飞马镖局的郝总镖头,是如何「雄壮威武」,如何「征服」那个Chu女的。」
她一番挑逗又挑拨的言言。激得这个似乎有些「心理变态」的老家伙,果然「兽性」大发。只见郝总镖头立时褪除自己衣物,展现他那一身健壮结实的肌肉,又特别运气使劲,摆出几个「健美先生」的姿势把他最好最棒的一面,拚命展现在薛姑娘面前。薛姑娘顿时羞得面红耳赤,难堪地扭过头去。
春姨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也想落到秀姑一样的下场!」
薛姑娘一惊:「啊?」
春姨语带威胁道:「不肯主动接客,就只能被动「浇头」,你乖乖的给我看清楚。」
薛姑娘心惊胆跳,只得努力克制自己的羞耻,抬眼向那个「老不羞」望去。他年纪大得足够当祖父,倒也体格健壮,肌肉结实,不止周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聱肉」,反而也能努力挤出几块结实的肌肉来,尤其那胯下……薛姑娘又是脸红心跳,春姨适时在她耳边提示:「男人女人都一样是人,只是少许地方的构造不一样,功能也自不同,趁这个机会看仔细一些,这些都是将来你自己要面对,要应付的。」
这段话说得透澈,但你要叫一个大姑娘家突然面对这样的「不文之物」,实在难堪!薛姑娘又惊又怕,不敢看又不得不看,那老家伙只见她「小鹿乱撞」、「心花怒放」!真是又骄傲又得意,凭空得到无限满足快感,那条原本「普通」的家伙,竟然也努力地「雄壮威武」了起来。春姨看看时机成熟,将那大汉手中皮鞭接过来,交到郝总镖头手中,低声在他耳边道:「那个宝贵的「Chu女」就在您眼前,去凌虐她,去教训她,去征服她!」
郝总镖头果然手中皮鞭一扬,啪地一声,响起了一个吓人的「鞭花」。
春姨更压低声音道:「去「强Jian」她,完全不用怜香惜玉……」
她声音又稍稍大了些,足够让薛姑娘也听到:「这趟「浇头」,您可是花了一百两银子的呐!一百两银子值在值得!
他一指薛姑娘道:「你会让她从头到尾都看完?」
春姨笑道:「那要看您表演得精不精彩!」
他心中一喜,太好了,一百两银子的代价,今天不只可以强Jian这个,更可以在心灵上强Jian那一个。人类变态的性心理真是奇怪,只因有这样一个「太贵」的女人在旁,他竟然在潜意识里,激发了他更强更勇的雄性本能,要在她面前尽量展露。
只见他手中皮鞭一扬一挥,唆嗳连声,那秀姑惊叫声中,衣衫亵裤,全都化为片片彩蝶,四下纷飞……
春姨不由赞道:「好一招「八方乱两」!」
那秀姑就此变得赤条精祼,妙的是那皮鞭竟然能完全不伤到她半点肌肤。他得意地向薛姑娘回望一眼,扔下手中皮鞭,走向那个双手被吊在悬梁上的秀姑,伸出禄山之爪,就向她胸部抓去。那秀姑蓦地起脚,踢在他的胯下!
郝总镖头一生闯荡江湖,经历多少生死搏斗,那能就被她踢中?却把他一身高明本事,用来对付一个可怜弱女子,只见他一伸手就捉住了她的足跺!
秀姑双手被缚,为保护自己贞操,拚了最後力量,用余下的那只脚再踢去!当然又是被他轻易地抓个正著。
这两只脚都被抓住,秀姑立刻就只有无助地被呐在半空中,无助地挣扎,无助地喊叫,求饶……
这位总镖头却望著薛姑娘,得意一笑,口中虽未说出来,却明显地表示出他将要如何「征服」……
果见他双手用力一分,秀姑的一双腿就被大大地分开,这中间已经再无障碍,他就挺起他的「雄壮威武」,毫不容情地长驱直入了。
只听得一声惨叫!
接著就是一阵残暴式的攻击……
薛姑娘实在不忍再看,才扭过头去,就听见春姨在凌厉道:「为什麽不看清楚?」
薛姑娘吓一跳,只得勉强再把头转回来。
春姨冷冰冰的声音道:「这秀姑不肯接客,只因一层心理障碍,你知道是什麽吗?」
「是什麽?」
「Chu女!」
她冷冷地盯棍她:「告诉我,你是Chu女吗?」
薛姑娘不敢隐瞒,只能乖乖地点头。
「这就是了,你自以为「Chu女」很值钱,很宝贵,拚了命也要维护,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
薛姑娘听得十分诧异。
「就看这个秀姑,她死都不肯接客,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苦……今天找个人来把她「强Jian」,开了她的「苞」,破了她的「Chu女膜」,明天再看看她会不会少一块肉?掉一层皮?」
「拿掉这层心理障碍,明天她会想:好啦,反正已经「非Chu女」,再要怎麽样,也不过如此啦……」
薛姑娘心惊肉跳地继续看下去,春姨冷哼著,道:「拿掉「人」的虚伪假面具,男人女人也跟动物一样;女人最原始的本钱是肉体,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就是「性」!女人的肉体,能改变男人的一生;男人因为性欲的满足,甚至能改变整个世界!」
「褒姒、杨贵妃、西施……例子多得不胜枚举;无花宫的最重要课题,也是最重要的致胜秘诀,只不过是澈底的研究一个字—人性!」
那位郝总镖头看似「雄壮威武」,横冲直间,把个可怜的秀姑弄得哼哼哦哦,死去活来,不旋踵,他自己就一阵别嗦,败下阵来。春姨一拉薛姑娘道:「走吧,後面没什麽好看的啦!」
「暖翠阁」在无花宫的东侧。
这里竟也是曲廊回院,重门叠户,富丽中带著高雅。
时已过午,这里的姑娘们有的仍在拥被高眠,有的开始娇慵睡醒,有的已开始梳洗打扮春姨唤住一名提著热水经过的年轻龟奴:「阿祥呢?」
「在「可人」房里侍候著呢!」
春姨领著薛姑娘来到一所别院,小月门上悬有宫灯,绣著「可人」二字。跨入月门,春姨似深怕吵醒了可人,只是低低地唤了一声:「阿祥!」
阿徉间声而出,竟是那名领黑霸等人进入侧门厢房的那名龟奴。
他也一怔,有此一惊喜,又显然是已经领到了介绍卖身的奖金,他喜孜孔地叫了一声:「薛姑娘!」
随即又赶快向春姨补行一褶:「春姨!」
春姨嗯了三贤,轻声道:「可人还在睡?」
绣房内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春姨早……」
春姨一面进入一面笑骂:「太阳都晒到ρi股了,还早?」
那可人姑娘,果然温柔婉约,秀色可人。此刻正坐在菱花镜前,细心梳理她那满头如丝缎一般,乌黑亮丽的秀发。香姨上前,手扶香肩,怜惜又体贴之极,柔声问道:「昨天晚上……」
可人叹口气道:「别提啦,那老家伙竟然是青城派,青松下院的……」
春姨失声道:「展下院……莫非是青虹道长?」
可人道:「正是。」
春姨又失笑:「我又何必大惊小怪?须知出家人也是人。」
可人道:「可不是?出家人讲究禁愍,只是越禁欲越爱「偷腥」……」
春姨眯上那双迷得死人的媚眼笑道:「身分地位高了,一举一动也越容易受人注意,难怪他又改扮又改名,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
可人亦笑得迷死人:「这老家伙好不容易瞒住了别人,上了我的床,可就毫不客气,差点把我整死!」
看她满面春色,并无倦容。春姨笑道:「是「整」死还是「夹」死?」
可人娇羞不依,春姨改口道:「崭获颇丰吧?」
可人得意道:「还好啦,「妊女九转神功」努力应付到第四转上,才把那牛鼻子老道降服,乖乖地献出他的「宝贝」来……」
一眼瞧见怯生生站在门口的薛姑娘,可人诧异地望向春姨。
春姨这才拉了薛姑娘进来,给她引见:「她姓薛,今天才收的。」
薛姑娘乖巧地叫了一声:「可人姐。」
可人点头为礼,却又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著她。
春姨说明来意:「她是新来乍到,还没地方落脚……」
她把薛姑娘牵到可人身边比比。
「身材跟你差不多,所以带她来先跟你找一件衣服换上……」
可人会意,走到靠墙一整排的衣柜前。
打开橱门,里面竟是上百套崭新衣物,绣懦罗裙,围罩纱巾,水衣底裤,一应俱全……矗衣橱底层更是各式各样,精工手绣的鞋子,把薛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可人看看她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神情,不禁有些暗笑,春姨却投过挑战的眼色:「可人替她选一套试试?」
可人岂能让春姨看轻,再次打量眼前这位土气却又称得上绝色的姑娘,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似乎她根本还没资格穿这里的高贵衣衫,又似乎这满橱之衣衫根本没有一件配得上她。
又一次遇到春姨挑衅的目光,可人叹了口气,只好伸手取下一套全素的绿色衣裙,往她身上一比:「这套应该还不错……」
春姨赞赏道:「嗯,可人真有眼光。」
转向薛姑娘道:「还不把你这身破衣脱了!」
她从来未在人前脱过衣服,不禁有些犹豫,春姨目光一凝,冷冷道:「连这一点都还看不开?」
薛姑娘心中一凛土止刻想到秀姑被人家「浇头」的惨状,不敢再犹豫,只得动手除去自己的衣服。
幸好里面尚有底裤,谁知舂姨冰冷的声音,就像冰冷的刀:「脱光!」
赤红著脸,薛姑娘只得除去身上最後的一件:「幸好她们都是女人……」
她心中自嘲。一具精赤细白的身子展现在这两个同是「女人」的外人眼前,薛姑娘明知道自己的未来免不了要成为让男人玩弄的妓汝,可是此刻,面对两双目不转睛注视的眼睛,她仍是万分忸怩难堪,极不自在。那是多麽完美无瑕的一具躯体,可人打心中赞叹著,纤秽合度,玉琢脂凝,骨肉均匀!同为女人,也会「我见犹怜」!可人目中显露出激赏,春姨亦是深庆得人,牵起薛姑娘的两只手,交到可人手上:「考考你!」
可人又是一怔:「考我?」
「看看她体质如何?」
可人哦了一声,分别车起薛姑娘双手,握在她手腕脉门之上:「别怕,放轻松!」
她这样赤身祼体,就像个婴儿似的被她们牵过来递过去的,她只是害羞而不是害伯,她现在害伯也已经来不及了,再害怕也会落到秀咕那种地步。突然,从她左手传来一股清泌凉爽的感觉,迅速地传遍全身,畅行无阻,使她四肢百骸无不舒坦,简直是飘在水清凉而爽朗的云端。连可人的声音竟也有些缥缈起来:「嗯,纯阴之体,脉络畅通,毫无窒碍……」
接著,又是一股温暖和煦的感觉,从她的右手传来,开始传遍全身,五脏六腑俱感熨贴又听可人的声音说道:「至阳之精,灵窍未聚,泥丸已成!」
她当然听不懂可人在说什麽,可是她能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这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真是滋味无穷……她正在细细体会这种美妙的感觉时,又突然一下子全都不翼而飞,使她尝然若失,空虚又茫然。原来可人已放开了她的两手,声音却变得冰冷了:「我看这位姑娘若不是从未习武,就是已经高明到「返本归元,不著皮相」啦!」
薛姑娘还是没听懂可人的话……
冷不防被春姨曲指一弹,正弹在她两眉之间的额上。
大概是本能的闪躲,但已来不及躲掉。
一阵刺病,眼泪都怏掉下来了,春姨却又已扶住了她,似真似假地笑道:「难道你真的算准了我不会下杀手,置你於死地?」
这句话倒是听懂了,但她仍是不解,好端端地为什麽要置我於死地?一定是开玩笑,叹了口气道:「不会的,你们一定不会花五百两银子把我买来又杀掉……」
一句话逗得那两个女人都笑了起来,春姨终於放下所有的疑心,亲自动手,为她穿好那套绛色素衣裙。
牵著她转个身,仔细打量,欣赏著……
可人万万没想到她这套绛色衣裳,竟也能这麽出色。
春姨笑道:「不是你的衣服出色,而是给她一穿就出色。」
「是吗?」
她转向薛姑娘道:「脱下来!」
薛姑娘一怔,却又只好脱下来。
立刻又变成一条赤祼的羔羊。
可人却从衣柜里取出一幅白纱来,扔给她道:「穿上!」
赤祼究竟不是滋味,一幅白纱虽不是衣裳,也总比「光著ρi股」的好。
她忙不迭地将那白纱胡乱地往自己身上一被一裹……
那薄如蝉翼,似绸似丝的白纱,既不够大又不够长,只能胡乱地裹在身上,甚至还能隐约地看见她的肉体。可是奇怪,就只不过这样随随便便的裹上,都能叫人觉得她既高贵又大方,既亲切又端壮。可人这才由衷赞叹:「果然是天仙化人,绝色无双!」
春姨突然大叫一声:「等等,你说什麽?」
这无缘无故地一声大吼,倒把薛姑娘吓了一跳。
可人亦怔:「怎麽啦?」
春姨急切地道:「你刚刚说什麽?再说一遍!」
可人道:「我说……天仙化人,绝色无双!」
春姨拍手大笑道:「对啦,绝色无双……绝色无双!」
她拉起薛姑娘的手:「我正在想给她取个什麽样的名字呢!」
她再重新仔细打量著她:「薛无双!好极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叫「薛无双」!」
春姨将薛无双交给可人,道:「这是个可造之村,你要好好教导她。」
可人当然喜欢,她早已「爱」上她啦!
不是那种「情yu」之爱,而是那种「心灵」之爱!从她身上,她能幻想自己已经失去的……年轻、美貌、纯真……尤其是「贞操」!她打心底儿爱上她,亲切地挽著薛无双的手,道:「春姨放心!」
春姨又去忙自己的去啦!
可人将她按著坐到自己的化妆台前,开始为她重新整理起头发来。
望著菱花钢镜中,薛无双的影子竟变得朦胧了起来,因为绸镜并非现代的玻璃镜,可以照得人「纤毫毕露」,铜镜又带有微微的「黄金」之色,铜菱中的薛无双,更是美得迷蒙,美得像仙女,美得高不可擎!多半是移情作用的关系,全都转换到薛无双身上,她细心又珍惜地为她梳理著,无限惋惜地问道:「怎麽会甘心到这里来的?」
薛无双叹了口气:「逼不得已……」
可人点点头,利时又想起自己:「所有无花宫的姑娘全都是不得已……」
薛无双却道:「不瞒姐姐说,我不止有可怜的身世,我甚至是要托身此处来避仇。」
「避仇?」
可人颇感意外,又飞快地设身处地为她著想一通,终於叹口气道:「聪明,如果仇家太厉害,躲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只怕都没有躲到这里来安全。你那仇家再怎麽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你不只隐姓埋名,甚至当了「妓汝」!」
薛无双道:「不是避仇,更要报仇!」
可人又吓一跳:「你说什麽?」
可人上上下下,一再打量她:「你从未习武,连半点防身功夫都没有,你凭什麽报仇?」
薛无双无言以对,可人却大笑起来:「是了,你是想以女人最原始的本钱,习得无花宫的绝技,让仇家死在你的肚皮上?」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无意,这番话总是带有羞辱,薛无双也都只能无言忍受。「无花宫的绝技就是「媚术」,它叫做「妊女九转神功」,要习得这项绝技,却要先付出极大的代价。」
薛无双已有所悟,但绝不出声。
可人继续道:「这个代价,在一般寡廉鲜耻,不知善恶之人来说,却又一文不值。」
她简直是在用最刻薄的言词在骂人了:「这个代价就是,你要用你自己的肉体,去承受千人骑,万人压……」
她深深地吸气,拚命忍住的却是自己多年来所承受了的:「千人…一万人……生张……熟魏……迎新……送旧……」
她忍不住地饮泣:「那此一人的嘴里对你尽是赞美、恭维,打心底却把你看得下贱、猪狗不如!」
激动起来,她声音变大:「你能想像所遭受的过程?要不要我赤祼祼地说给你听?」
她不等她的反应,她已经开始赤祼祼地说出来:「他花了钱,他要得到代价,他要你尽量眨低自己,尽量尊崇於他,除了满足他的心理,还要满足他的生理……他在你身上花了钱,他就要在你身上捞回来,他不必对你怜香惜玉,他只要残暴地对你横加揉躏,努力摧残。尽管你极度厌恶,极度痛苦,你还得努力装出虚假的欢悦,哼一两声,叫一两声给他听……」
说到激动处,这位可怜的可人姑娘,竟不克自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大声道:「你能想像,恶形恶状的禽兽,终於在你身上获得满足,还要喷出一大堆又腥又臭的秽物……还要瘫在你身上,死赖著不起来……」
可人似乎藉这个机会,把自己满肚子委屈一古脑儿发泄出来,而薛无双却听得心头滴血,但是她仍是坚强地咬住牙根,坚定地瞪大眼睛,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可人再一次望著她,道:「纵使你能忍受得过,纵使你习得了这项绝技,但是你的仇人呢?你还要让你那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你身上占尽便宜享尽艳福,发尽兽欲,最後才能让一他在你的肚皮上极度兴奋满足之余,终致脱阳而死?」
可人逼视著她:「……这样的报仇,值得吗?」
薛无双已咬破嘴唇,沁出血来,但是她仍是坚定地点点头。可人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看来你真的是仇深似海,非报不可,才会出此下策……」
她拍拍她的肩:「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无花宫全体上下一定会为你全力以赴!」
「不!」
薛无双急切地恳求道:「千万别再让任何其他的人知道此事。」
可人不悦:「哦?你担心我们无花宫的力量不够?还是担心我们人多嘴杂,终於泄密?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让我知道?你尽可以随便编一套说词,反正没有人会追查你究竟来自何一方?」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要对你推心置腹,坦诚以告……」
她曲膝跪下:「可人姐,实在是我这仇家来头势力太大,又有通天澈地之能,他迟早会找到我,我告诉了你,很可能就已把你牵累到了万劫不复的噩运,我实在不想再牵累其他人。」
可人一惊:「有这麽严重?对方到底是什麽人物?」
「我不能再说什麽了,任何与此事有关连的人,都可能诛连九族,我真的不想害了你,害了无花宫!」
可人沉思良久,终於点点头:「好,我也不会再追问什麽了,除非你主动要告诉我。」
她扶起薛无双,歉然道:「刚才我一番话,把你吓到了?」
「不,谢谢你让我了解真相。」
「我也真笨,我说那番话好像是为了警告你千万别打算用这个办法报仇,其实,就算你不报仇,你还是要经历这些,忍受这些……」
薛无双点头:「不错!」
「而你,又比我了不起,你至少还有一个必须活下去的目标—报仇!我却每天像行尸走肉,活一天算一天……」
「你还是有将来的呀!」
「将来?要离开这里只有一条路——死!」
「不是也有赎身的?」
她惨然苦笑:「那也只能为奴为妾,上不了台面……」
「也可能「母以子贵」……」
「不可能,要习得「妖女九转神功」第一步骤就是要放弃「生育」。」
薛无双这才大惊失色。
可人突然向她追问:「春姨有没有给你吃什麽药丸药酒之类的?」
薛无双摇头道:「还没有,怎麽啦?」
「无花宫为了控制这里面一大群男男女女,就是从这些药开始……有些是帮你习得上乘媚术,有些更能使人迷失本性,终身被它控制,你如要报仇,最好小心些。」
薛无双心中无限感动,却忍不住反问她:「你呢?我看你本性就没有被迷失嘛!」
可人笑骂敲她脑袋:「死丫头,还会挑我毛病……反正你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