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公的想法是:周王就像一个年老的家长,对于这些事已经没有力气管了,今后这些事,我要来替他管一管。我能管下来,就证明我们齐国的老大地位。
他查找了宫里的档案,里面记载周武王的弟弟周成王年少时曾发生管、蔡之乱,而淮河流域一带的部族也趁机起来反叛,成王当时深感恐惧,于是赐给太公一项特批的权力,命他但凡遇到天下不安宁的时候,“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五侯九伯,实得征之”——实际上就是允许太公可以代替周王征讨东部地区不听话的国家。
太公死后,齐国没有能力再对其他国家颐指气使,如今轮到他上任了,他要行使太公曾经享有的这项权力。
而且他不仅想Сhā手东部诸侯国的事情,最好能把手伸到整个中原地区——这样便能把太公的事业发扬光大了。
不过,要成就这么宏伟的霸业,首先得让自己的国家实力增强,让自己强大到想揍谁就揍谁,别人不敢还手甚至不敢吭声的地步!
他把实现这一目的的希望寄托于管仲。
手下各位大臣,正像鲍叔牙所说的,要维持齐国当前的地位并保证国内稳定,他和高傒们有这个能力,但要拓展事业,把国力做大做强,他们的办法就不够多、脑子就不够用了。
于是,自然由管仲担纲,对齐国的未来进行全面筹划。
要使一个已经延续了三、四百年,暮气深沉的诸侯国振作和振兴,第一要务毫无疑问就是两个字:改革!改革是硬道理。
管仲早就对齐国的社会弊端看得一清二楚。他得到齐桓公的授权,便大刀阔斧行动起来。
管仲的改革除了不涉及根本的政治制度外,应该说是全方位的。
首先,在体制方面,他实行了国野分治的方法,国都为国,国都之外的地方为野。国中设二十一乡,其中工商六乡、士十五乡。每五家为一轨,设轨长;每十轨为一里,设里司;每四里为一连,设连长;每十连为一乡,不过乡领导不叫乡长,而叫良人。对于野,以三十家为一邑,设邑司;十邑为一卒,设卒帅;十卒为一乡,设乡帅;三乡为一县,设县帅;十县为一属,设大夫。朝廷官员的分工也细化和明晰化了。
在此基础上,实行军政合一、兵民合一的军事制度,军队阶层分别有轨长、里司、连长、旅长、良人,全国军队共编制成三个军,分别由桓公、高傒和国子各领一军。三军农忙时种地,农闲时训练,这样国家不必支付养兵的费用,却保有了一支有相当战斗力的军队。管仲规定:犯罪可以用兵器赎罪。犯重罪用甲和戟赎罪,犯轻罪用盾和戟赎罪,犯小罪用金属赎罪,铜用来铸兵器,铁用来铸农具。诉讼成功则要交一束箭。这样,齐国又解决了兵器缺乏的问题。
——上面的改革措施在200多年后为商鞅所借鉴,使落后的秦国一下子跃升为实力最强的国家之一,并开启了其称霸中原的时代。宋代王安石变法设立保甲制度(这一制度一直延续到民国时期),也是从管仲这儿得到启发。
在干部选任制度上,打破阶层界限和等级制度,对于有杰出才干的不拘一格选拔擢用,比如车夫宁戚就被提拔为大司田,相当于今天的农业部长。从陈国逃亡来的公子陈完也被任用为工业部长。
经济上,管仲通过由国家铸造钱币,控制物价流通;开发渔场和盐场,增加国库收入;通过一定程度上的社会保障,比如恤养鳏寡孤独(古汉语里,无妻曰鳏,无夫曰寡,无父曰孤,无母曰独),以稳定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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