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功勋师傅接过大氅,用胶水把它固定在钟馗泥塑上,穿戴整齐,钟馗造型显得更加威武。
樊小慧也看呆了。
“好,二百五。”年轻女人高兴地把钱递到徐功勋师傅手里。
“二百五,这句话也不好听呀!”徐功勋师傅打趣道。
“好,再加10块钱,二百六!”年轻女人又从钱包里抽出10元钱交给徐功勋师傅。
“有车吗,我去叫辆三轮过来。”
年轻女人点点头,又说:“你把这个泥塑包一下。”
徐功勋师傅用牛皮纸把泥塑包好,用透明胶条粘牢,然后叫来两辆三轮车;他招呼三轮车夫搬走泥塑。年轻女人乘坐另一辆三轮车,两辆三轮车远去了。
樊小慧忘不掉三轮车上那个年轻女人回头一瞥的目光,这目光里闪动着几丝阴郁。
居住在北京东城区子河一带的一个小伙子在护城河游泳时,由于是潜游,在河底的泥草中发现一个精致的皮箱。他欣喜万分,以为是发现了财宝,拎着皮箱游上岸;打开一看,是一具肢解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登时昏了过去。
公安部门经过技术鉴定,这具被剥去人皮的女尸正是失踪多日的樊小哲。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
当樊小慧得知这具女尸是自己的孪生妹妹樊小哲时,登时昏迷。
公安人员把目光聚集在樊小哲的生前男友,那个比她小7岁的北京大学中文系学生夏涛声身上。
凌雨琦已伤愈,她受肖克指派到北京大学保卫部了解情况,这个学校根本就没有叫夏涛声的学生。
肖克分析:这个夏涛声很可能就是杀害樊小哲剥掉她人皮的凶手。
白蕾这只狡猾的狐狸现在躲在哪里?
上番在病房袭击他的女人是不是白蕾?
芳梅娟如今在哪里?
那个黑衣女人逃向何方?
白薇的人皮在何处?
这些一连串的问题盘桓在龙飞的脑际。
正在龙飞冥思苦想时,芳梅娟就像一只惊恐不安的兔子,逃进了五台山。
那天夜里,她被白蕾的枪柄击昏,醒来后仓皇跑到后花园的假山上,挖出了干妈白薇留给她的皮箱,然后从后门溜了出去。她不敢直接上北京火车站,而是一路朝西南摸来,后来上了一辆长途汽车,抵达山西大同,辗转来到五台山那座尼姑庵。她向庵里的尼姑谎称去了故乡安徽黄山县,干妈白薇不知去向。庵里的尼姑长期与世隔绝,听完了她的言语,于是芳梅娟便栖身庵中,她把皮箱埋在屋外的一棵菩提树下。
这个皮箱锁着一个秘密,因为在皮箱内有一个神秘的小瓶,小瓶内有一种特殊的药水。
芳梅娟惦记着龙飞的安危,她鬼使神差地爱上了这个英俊果敢的男人。
她已经知道了龙飞的公安身份,而且知道他曾是干妈白薇旧日的情人,干妈为此刻骨铭心矛盾万分。
那天晚上,在北京东城粮钱胡同13号神秘宅院的小楼上,他亲眼看到白薇的妹妹白蕾开枪击中了龙飞,她心爱的男人倒了下去。她奋不顾身扑向白蕾,她被装扮成老妇人的白蕾用枪柄击昏。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龙飞时的情景,那是一个月前早春的一天上午。
有人敲门。
芳梅娟从小楼的客厅里走出去来到大门前,她开了院门。
一个英姿勃勃的男人出现在院门口,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胸前别着一支派克钢笔。
“您找谁?”芳梅娟有点紧张,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沉稳英俊的男人。
“我是来看房子的。”
“哦,那就进来吧。”
芳梅娟客气地把龙飞让进来,关好了院门。
龙飞随芳梅娟穿过一个游廊,来到了三层小灰楼前。
“这个院好雅致。”龙飞赞道。
“经常闹鬼。”芳梅娟闷闷地说。
“是吗?我不怕鬼,我就喜欢跟鬼开玩笑。”龙飞诙谐地说,他瞟了一眼幽深的后花园,一眼望到了那个别致的小亭子。
“进来坐坐吧,尝尝我砌的咖啡。”芳梅娟招呼着,龙飞随她走进一楼的客厅。
“请坐。”芳梅娟一指沙发,龙飞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芳梅娟端起桌子的咖啡壶,倒了一杯咖啡,说:“来,尝尝我煮的咖啡。”龙飞接过咖啡,一股咖啡的香气扑鼻而来。
“你是本地人吗?”芳梅娟问他,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挺喜欢这个男人,他棱角分明,眉清目秀,眉宇间透出一股英豪之气,显得十分沉稳,是那种值得信任的男人。
龙飞笑着说:“你听我口音不像本地人?”
“对。”芳梅娟点点头。
“我祖籍江苏,在北京工作。”
“哪里上班?”
“商业部。”
“八成是个官。”
龙飞笑道:“狗熊拍巴掌,磕(科)掌!”
芳梅娟眉毛一扬,“科长可就不小了,正经是科级干部哩。”
龙飞问:“听你口音是安徽人。”
芳梅娟点点头,“你猜的真准,我是黄山人。”
“好地方,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你长得水灵灵的,像黄山美景里养育出来的。”
芳梅娟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你真会说话,我长得不漂亮,就是白一点。”
龙飞扫视了下房间,“这房子好大,我是为部里订几间房子,部里要办培训班,东四旅馆住不下那么多人,我可以看看房子吗?”
芳梅娟紧张地问:“住多长时间?”
“也就一个来月,吃饭不用你管。”
“好,那就先看看房子。”
龙飞随芳梅娟上了二楼,楼梯很窄,木板压得“嘎吱嘎吱”直响。
“这房子有够老的,灰尘那么多,价钱可别太贵了。”
“最后是街道办事处定,我做不了主,我只是一个看房子的。”
“他们一月给你多少钱?”
“不管吃、只管住,一个月16块钱。”
龙飞和芳梅娟上了二楼,龙飞说:“二楼的楼道尘土也够多的。”
芳梅娟听了,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同志,你这是批评我吧,北京的风沙大,尤其是春天,前天刚刮完沙尘暴,都说是从黄土高原来的黄土,我可擦不过来。”
龙飞随她进了浴室,只见一侧有个泛着黄渍的大浴盘,旁边有个淋浴的龙头,对面有个抽水马桶。
“有热水吗?”
“要烧水,能洗澡。”
出了浴室,芳梅娟指着旁边一间房间说:“这是我住的房间,就不用看了。”
芳梅娟打开了紧邻她住的房间。
一股霉气扑鼻而来,地板上躺着一只死猫,老得掉了毛,散了骨架。屋内堆积着几个纸箱子,窗户上挂着蜘蛛网,蓝色的窗帘遮住了整个窗户。
龙飞说:“这个房间倒挺大,支两个上下床,能住4个学员。”
龙飞又看了几个房间,大同小异。
龙飞又随芳梅娟上了三楼。
三楼房间的格局和二楼差不多,龙飞明显地感到有一个房间不久前有人住过,小木床上被褥整齐,还有一个破旧的梳妆台,一张木桌上灰尘不多。
芳梅娟掩饰道:“前不久我有个亲戚来北京,曾住过这里。”
龙飞开玩笑地说:“交房钱了吗?”
芳梅娟嘴一撇,“交什么房钱?我辛辛苦苦给他们看房子,又闹鬼又闹猫的,有个亲戚住两天,还交什么房钱?”
龙飞走出房间,芳梅娟心里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两个月前白薇的妹妹,那个装扮成老妇人的白蕾曾经在这房间住过。
龙飞又看了几间屋子,格局差不多,都堆着一些杂物,灰尘遍地。
龙飞随芳梅娟下了楼,又回到客厅。
芳梅娟问:“同志,房间满意吗?”
龙飞点点头,“这里地理位置不错,离东四旅馆不远;这里院子大,楼上的房间也错,收拾一下可以使用,不过,我回去要跟部里汇报,最后由他们定。”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一会儿我要作午饭了。”
龙飞望望后花园,说:“园子里也要看一看。”
芳梅娟说:“园子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到时候在这里住宿就行了。”
龙飞说:“我看这后花园不错,休息时可以散散心,我要看看。”
芳梅娟见他执意要去,也不好阻拦,于是带他去后花园。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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