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拓,有多少久没有再碰触这个名字了?从我上五年级起?不是吧,上五年级的那个冬天清晨,我还在被窝里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窗子口窸窸窣窣的声音无休止地响,
“汪汪,汪汪”,
“喵喵,喵喵”,这是我和延拓相互的暗号,因为我爸妈似乎都不喜欢延拓,觉得他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一会和这个打得满脸挂彩,一会而又被那个阿伯撵着老鼠过街,所以我们只能用这样的形式继续保持我们的“狼狈为奸”。
“格子,格子,我是延拓”,
“嗯,当然是你了,不然还能有谁啊,怎么了延拓?”
“我要去上海了,我舅舅已经来了,我马上就要走了,所以我想来见见你”。
那时候的上海对我们这些从没有出过门的农村小破孩来说,真的是比做梦还虚幻,比吹牛还荒诞的空中天堂。只听村里一些穿西装的知识分子(我们当时把这些人当做知识分子)说给,上海要什么有什么,楼房盖得都快把天戳一个窟窿,汽车多的像在赶马市,要是没处睡觉了随便找个街心花园往座椅上一躺,比我们的席梦思床还要舒服。于是在我的脑海里,上海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轮廓,这个轮廓里的处处都是炫耀的光芒,金子一般亮晶晶的,只要跨进这个轮廓里,以后就可以睡席梦思床,吃一千包的神龟酸梅粉和大大泡泡糖,还可以天天穿新衣服,不像小气的妈妈一定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犹犹豫豫地买件新衣服给我。
于是我竟然生出一股寒酸的口气对延拓说,“延拓,上海那么好,你不会把我们忘了吧?”
“格子,我不会忘了你。真的。”
“嗯。”
“格子你小心点,你冬天最爱生病了,还有你的手,冻的都裂口子了,你要记得抹冻疮膏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