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美国家庭的中等收入已经连续5年下滑了,如果算上通货膨胀的因素,中等收入的家庭比2000年少赚了3 000美元。而与此同时,最富有家庭的收入却在以两位数的百分比增长。
无论以何种指标来看,美国都正在成为一个收入越来越不均的社会。最富有的1%人群掌控了社会总财富的33%,他们的财富比下面90%的人口所持有的财富总额都多。美国最富有的那1%人群的收入占全国总收入的百分比现在是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最高水平了。
我们社会中的许多核心机构,比如教育、政治和医疗体系都越来越远离普通民众了。一流大学的学费飞速上涨,虽然也有为贫穷家庭提供的奖学金,公立大学也还在接受政府资助,但这些资助却跟不上学费上涨的速度。由于对现有医疗体系的不满,富有阶层已经开始转向所谓的"私人医生"了(少数几个家庭支付高额诊疗费,让顶尖专科医生只为他们服务),彻底放弃了全国性的医疗体系。随着政治竞选越来越昂贵,富有阶层也日渐成为重要的竞选资助来源了,当然也获得了政治上的话语权。
不均网()的创建者詹姆斯·拉德纳说,选民对选举的冷淡"是因为许多美国人认为有意义的政治象征,比如医生的定时访问和四年制大学,现在都由于索价高昂而成为少数人的特权"。
富人和普通人之间的鸿沟也造成了其他方面的成本。我们在第一章中读到过,富人们的惊人消费为社会其他阶层设定了模仿的新标准,于是中产阶级工作更加卖命,也欠下银行更多债务。
按照经济学家罗伯特·弗兰克的观点,这个现象也让美国人越来越不快乐,因为幸福的定义在很大程度上变成"跟别人比你到底有多成功"。这么多的人正在成为富翁,他们在电视上公开地炫耀自己的财富,导致没富起来的那些人越来越羡慕他们,也越来越感到自己物质上的匮乏。结果就是美国人在不必要的奢侈品上的支出日益增加,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和社会地位,而另一方面,美国的许多公用设施和公立事业都陷入投入严重不足的窘境,比如公立学校体系、道路、桥梁、医疗和环境保护。弗兰克写道:"收入在社会的顶层不断增长,而在其他等级却停滞不前,我们将会看到更多的国家收益被花费在奢侈品的购买上,它的主要影响是"奢侈"的标准又被大大抬高了。"
当我离开罗德岱堡游轮展时,我开始思考财务分配不均的问题。到底多少才算富有?"富人国"还能支撑多久?在富人和普通人之间的财富鸿沟会不会像"镀金时代"一样造成新一波社会和政治动荡?这道鸿沟的扩大又会不会被宽容地视为全球性高科技资本不可避免的一个后果?
"镀金时代"和"怒吼的20世纪的20年代"都曾大范围引发过选民的强烈反应,所以20世纪初有西奥多·罗斯福削弱大托拉斯的政策,30年代又有富兰克林·罗斯福发布的新政。今天,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第三次浪潮同样造成了选民的沮丧和挫败感。中低收入阶层看到过去十年来经济收益日益减少,于是有复兴之迹象的民主党将关注焦点转移到提高最低工资、限制国际贸易和促进政府对教育的资助等措施上。
有的人将目标对准富裕阶层,强烈建议提高他们的纳税比例。保守主义者认为,"罗宾汉"式劫富济贫的政策只会阻碍经济发展,减少创业动力,然而一些学者和政策专家则相信,重新平衡税收体系对建立一个基础深厚的经济体有至关重要的作用。纽约大学的财富专家爱德华·沃尔夫建议设立一种特殊的"财富税收",只针对最富有的家庭征收(交税比率根据富有的程度作相应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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