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张铁龙十分悠闲地拿起望远镜，随心所欲地朝远方眺望。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大群穿着黄军装的队伍，心里一怔，难道是日本鬼子来了。

为了看清敌军，他举着望远镜，向远处公路的行军队伍仔细观察，神速地把行军大队人马拉到了跟前。他从头至尾仔细观察，瞧见郭胖子也摇摇摆摆地走在队伍里。他眼睛一亮，心里明白了，这是郭思启的队伍来报复了。他粗略地估算敌军有一百多人，距离炮兵阵地有三公里，现在凭借手中的武器装备，可以同他们­干­一场。

张铁龙胸有成竹，轻松地对宋狗子说：“今天咱们打个痛快的，你准备打八发炮弹，我今天就要看看你的真本事？”

宋狗子趾高气扬，神气地一挑两道黑眉，大模大样地说：“张队长，你把望远镜借我，我能瞧到的目标，我的炮弹就能打到哪儿！不过，你得给我配备两个装炮弹的助手。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顾前不能顾后？”

张铁龙痛快地说：“你说的有道理，我立即给你配备助手。”他转身朝战士们问道：“你们谁会打袍，可以过来当二炮手？”

一个穿着沈阳兵工厂服装的小伙子，­精­神抖擞地站出来说：“报告长官，我可以试一试。我叫陈东海，在沈阳兵工厂修理过各种大炮，还会使用山炮，能够熟练地­操­作大炮。”

“好，就是你了。我们就是欢迎你这样的人才，如果你打好了，我会提拔你当工兵班长。” 张铁龙喜出望外地笑了，兴奋地拍打着小伙子的肩膀。

陈东海咧嘴一笑，连忙立正，恭敬的说：“谢谢长官！”他连忙走到炮位，熟练地­操­作大炮，不时地听从宋狗子的要求，调整着炮口。宋狗子趴在瞄准镜前面，瞄准前方的目标，下达了装炮弹的命令。只见陈东海在大家的注视中，迅速地拿起一颗炮弹，稳当地装填炮弹，双手使用送弹棍，轻松地把炮弹捅进炮膛。他动作­干­净利落，叫人一瞧，就是个炮兵行家。

张铁龙蹙紧眉头，沉默片刻，脑子里盘算着打击敌军的作战方案。他匆忙命令周石头、郑长江和王一岚说：“现在有敌情，我们要准备打仗。需要立即办两件事，一是周连长把你们连在附近的士兵和四挺机枪、二门迫击炮都带来。二是派出通讯员到三公里外队部驻地，通知杨副队长，把全队各连带来，准备战斗。”

周连长听了一愣，疑惑地说：“怎么？有敌情了？我怎么没看到呢？” 他连忙命令二名战士回去送信，把机枪和炮全送来，要求全体士兵迅速赶来参加战斗。

张铁龙把望远镜交给周连长，安详地说：“你看看，我们的对手来了，距离我们这里有三公里了。他们已经穿上汉­奸­服了。咱们这回可以名正言顺地好好教训他们。”

周石头瞧见远处来的那么多敌军，心里差一点喊出来：“哎哟，这么多伪军，我们可怎么打呀？”他心里紧张得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他回头瞅见张铁龙脸上挂着笑，正在轻松地部署战斗任务，身上的紧张情绪开始有点放松。他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连忙建议说：“张队长，敌军强大，我们暂时撤退吧，等增援部队上来再打吧？”

张铁龙神­色­轻松地说：“周连长，来的都是土匪，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我们有机枪、有大炮，火力强大，能够打败他们。我看这是一次军事演习。我们已经胜利在握了。”

周石头观察完敌情后，疑惑地说：“敌军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敌军人数多，我们人少，枪更少，怎么能打败敌军哪？”

张铁龙充满信心地说：“不入虎|­茓­，焉得虎子！当敌军我双方狭路相逢时，我们不能后退。你后退，敌军就会狠狠地打你。与敌军决一雌雄，才是最好的选择。今天来的敌军，是人多、武器多，可他们使用的是步枪，没有重武器。一场战斗充满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它更是军事实力的角斗场。我们这次作战要用强大的火力杀伤敌军，主要是使用机枪、大炮。我要把刚才找到的重武器全用上，打一场真正的火力战，炮战！”

郑长江从望远镜里眺望伪军的队伍，虽然瞧见一百多伪军来势汹汹，一个个显出气势汹汹地模样，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他再仔细一瞅，觉得伪军们根本不是来打仗的，他们身上携带着各种抢来的物品，一个个贼眉鼠眼，不时地东张西望。伪军大队长郭思启穿着黄军装，扎着武装带，耀武扬威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中间。他身边的十多辆马车上，装着土匪们刚才抢劫来的各种物品。前边的大车上胡乱地堆放着抢来的棉被、衣物，都捆成了大包裹。中间的大车上摆着成麻袋的粮食，还有十多个装满了­鸡­、鸭的笼子。后面的大车装着捆绑好的三十多头猪、羊。他们抢来的二十多头牛和毛驴，背上驮着装满物品的萝筐，乖乖地跟在马车后面走着。

郑长江瞅见伪军的人数和装备，回头观察自己的队伍，眉头一皱，心里突发奇想：要给敌军来一个借尸还魂计谋，叫他们上当受骗。郑长江想到这儿，跑到旁边一棵大树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本兵法书，仔细地翻看着。郑长江一边眺望着远处伪军，一边瞅着手中的书出神，嘴里轻轻地叨咕着兵法书里的话。

王一岚转身发现郑长江这个样子，心里感到好奇。眼看战斗就要打响了，他却跑到大树旁，轻松地捧起一本书看上了，真叫人觉得十分好笑。她对郑秀英说：“你看，这有一个真正的书呆子，要打仗了，他开始学习了？”

郑秀英一瞅，也觉得惊奇，就蹑手蹑脚转到郑长江的身体，轻轻地抓了一下他的头发，他也没感觉。郑长江手里拿着那本书，眼睛凝视着远方，表情严肃地思索着什么。

王一岚脸上露出*的神­色­，连忙问：“小参谋，你想什么呢？不会是被敌军强大的阵势吓倒了吧？”郑长江迅速把思绪从书本里，返回到现实战斗中来。他瞅见王一岚一脸惊诧的表情，信心倍增地回答说，“我在研究兵法呢，我要寻找一种克敌制胜的高招，要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郑秀英逗弄说：“打仗了，你就看书学习，我看你是害怕了。谁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呐。” 她转身朝张铁龙喊道：“张队长，郑参谋又有高招了？他说不打枪就能把敌人赶跑。”

郑长江不拘小节，眉飞­色­舞地说，“告诉你们吧，我找出一条妙计，可以轻松消灭这帮敌军。”

张铁龙兴致勃勃地走过来了，眼睛瞅见郑长江，轻声地问：“我的小参谋，你有什么高招啊？”

郑长江兴高采烈地说：“张队长，我准备回去把那些军旗、军号取来。我把军旗Сhā在阵地了，叫敌军瞧见我们是正规的东北军主力，就会吓跑了他们！这叫借尸还魂计。”

“唉，这一招可以用呀？你快去去取军旗来。对付这些无耻的汉­奸­，我们就是要软硬兼施，虚实结合，吓破他们的胆，打他们一个嘴啃泥。” 张铁龙脸­色­惊喜，兴奋地鼓励说。

王一岚心急火燎地问：“张队长，你要用借尸还魂的计谋打仗，这能行吗？敌军全部兵力都来了，我们很难有取胜的把握呀？”

“我已经多次用过计谋和兵法打仗了，应该没问题。郑参谋说的借尸还魂计，我们今天就可以使用，可能会有好效果。”

王一岚心领神会地说：“借尸还魂之计，是三十六计中的第十四计。原文是：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借不能用者而用之，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这些我很早就会背诵了。这与打仗有什么关系呢？”

张铁龙解释说：“会背了，更要会用。要战斗实践中使用，这是最重要的。比如说借尸还魂这一计，在指挥战斗时，要分析敌我各种力量的变化，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因素为我所用，这才能化被动为主动，改变战场局面，实现作战取胜的目标。”

“借尸还魂，原意是说已经死亡的东西，又借助某种形式得到复活。我们在作战时使用此计，就是利用那些好像没有用的因素，帮助我们取得战斗胜利。”郑长江神采飞扬，兴奋地解释说。

周石头听了他们的议论，心里感到安慰，增加了战斗信心。他眺望着公路上越来越近的伪军，瞅见了自己连里来的那些士兵，心里多少有了必胜的信心。他习惯地咬着下嘴­唇­，眉头一皱，心里想到：“小鬼子进攻北大营，枪林弹雨，我们都冲出来了。这一百多个伪军汉­奸­，就更算不了什么。”

郭胖子跑回去后，发现郭思启带队以扫荡义勇军为名，到附近村庄抢劫老百姓的财物，刚刚凯旋回来。他忧心忡忡地跑到郭思启身边，眼睛里露出惊慌的神­色­，低声报告说：“大哥，我们在外边出事了，叫一支义勇军的队伍缴枪了？弟兄们还被他们打了一顿？”

郭思启耀武扬威地骑在马上，观望着队伍里的一长串胜利品，心里流露甜蜜的感觉。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生气，锥子一般的目光瞅着郭胖子身上的斑斑血迹，盯着那几个吓得呆若木­鸡­的弟兄们。他越瞧这一伙人的狼狈样子，心里就越上火，脸上顿时气得青筋暴露，眼珠儿直冒火：“你们几个叫人家打了，枪也丢了，就这熊­色­样回来，真给我的山头丢脸？”

郭胖子察觉郭思启生气了，痛哭流涕地说：“大哥，今天碰见高手了，打了败仗，我们也是没办法？”

郭思启脸­色­铁青，瞪着眼球瞧着这几个脸­色­如灰，好像是吓破了苦胆的弟兄，一时没有说话。

郭胖子惊慌地解释说：“大哥，不是我们无能，实在是这帮义勇军太厉害了。这帮小子就是当年开火车头打咱们的那些人，应该趁早消灭他们。现在他们就在前面的村子里，没有多少人，枪也不多，正好可以报仇雪恨！”

郭胖子匆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特意说义勇军骂郭思启的队伍没好人，早晚要收拾我们。郭思启听他说完经过，胸脯顿时急剧地起伏，肚子里那颗心几乎要跳出来，脸上呈现出一副怒发冲冠的神态。他气得脸­色­灰白，怒气冲冲地用马鞭子指着郭胖子的鼻子，气势汹汹地说：“你们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一群废物。你跟我十多年了，你说，我的队伍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郭胖子习惯了听郭思启的臭骂，尽管心里憋气，可是从不吱声。直到郭思启气渐渐消了，他才提议说：“大哥，我们已经投靠了日本人，可以借助日本人的力量消灭义勇军？”

郭思启在马上低头沉默了一会，摇头说：“日本人现在特别忙，没功夫管我们这些麻烦事。我们还是自己的梦，自己去圆吧？”

郭胖子疑惑地说：“大哥，你就带这一百多人去？恐怕不行？”

郭思启鼻子一哼哧，凶神恶煞地说：“这些人就够了。我只要一去，就会吓死他们？”

郭胖子善于见风使舵，连忙献媚地说：“对，对，你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二

郭思启自从最近投靠了日本人，补充了枪支弹药，胆子就更大了。刚才到李家村以打义勇军名义，放了一阵枪，趁机抢到了大批物资。他听说自己的死对头就在附近，顿时怒发冲冠，杀气腾腾地说：“弟兄们，报仇的机会来了，我们的仇人就在前边村子里，走啊，跟我报仇去。趁打仗的机会，大家的腰包还能装鼓了。”

郭胖子手舞足蹈，趁机煽风点火说：“那帮义勇军，刚才抢走了我的手枪，十分猖狂。到时候大家要狠狠地打，郭大队长可要论功行赏噢！”

郭思启率领着一百多个汉­奸­，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郭思启投靠鬼子，为虎作伥，根本没把义勇军放在眼里。他认为中国军队没有战斗力，只要一冲锋，就会吓跑义勇军。他没有派出侦察兵，也没有做出战斗部署，一路上洋洋得意，脑子里盘算着这回能捞多少钱？

伪军士兵一路上挨个村子抢掠了一番，人人肩膀上都背着大包小裹。俗话说，贼不空手。你瞧有的家伙身上背着­鸡­、鸭，手里拉着羊。这些土匪加伪军，个个是财迷，都想利用打仗的机会，狠狠地捞一把，谁也没想要同义勇军打仗。说话间，他们已经大摇大摆地来到张铁龙的伏击阵地附近。

张铁龙从望远镜早就看清楚了，这伙伪军没有机枪，多数人背着步枪，有的人根本就不拿枪，就是出来抢劫的。伪军们到哪儿，哪儿的老百姓就遭殃了。张铁龙当时设想过消灭这些汉­奸­的办法。全部用枪炮消灭吧？会打死一大片死尸，血流成河。郭思启毕竟是武林中的知名人物，官兵们都是中国人，将来提起来是张铁龙消灭的，于心不忍。不猛烈打击吧，敌军已经来了，你不消灭他，他就会消灭你，自己的队伍有可能吃亏。他仔细观察着前方的地形，发觉距离这四百米处的公路是一个坡底。如果我们用火力封锁，就可以用火力把伪军封锁在这个坡底下，叫他们处于被动挨打的处境。

这时候，从村里增援的战士们已经来了，带来了机枪、迫击炮。张铁龙仔细一瞅，有步兵战士四十多名。周连长已经安排四名战士当机枪­射­手了，有一名战士当过炮兵，会打迫击炮，只剩下一门迫击炮无人使用。

张铁龙说：“剩下的那门炮由我来使用。”

众人听说张铁龙会打袍，脸上都露出惊异的目光。郑秀英瞧见炮，欢喜得不得了，可是不会用，心里直痒痒，­干­着急。

张铁龙胸中有数地对大家宣布了作战方案，部署了步枪、机枪、迫击炮的火力点。他郑重地命令宋狗子说：“你的大炮一定要打准。第一炮一定要打在骑马的伪军军官身边，注意，不要炸死他，要把他打下马就行？”

“张队长，你这是考验我呀？我能把那个军官打下马，可不敢保证他不会被炸死呀？那炸飞的炮弹碎片，可都没长眼睛啊？”宋狗子一听就急了，焦虑地说道。

张铁龙灵机一动，心想如果把伪军头目打下来，伪军有可能会主动撤退。他仔细一琢磨，只要炮弹落在伪军头目身边，不管炸死没炸死伪军头目，伪军就会失去指挥，就会不堪一击。他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眉头舒展，轻松地对宋狗子说：“好，你只要把伪军头目打下马来就行？”

“这个嘛，很容易做到。张队长，你到时候就瞧好呗。”宋狗子激动地眨着眼睛，信心十足地说。

张铁龙对周石头说：“我们这次作战主要是教训这些狗汉­奸­，命令战士们的子弹要往敌军的下半身打，最好是打他们的腿。只要打伤他们一个兵，就会有两个兵去抢救，我们打伤三十多个敌军，我们就会达到胜利的目的了。”

“张队长，这四百多米开枪­射­击，战士们­射­击的­精­度受到影响。我们不能保证子弹全都打在敌军的腿上？” 周石头为难地说。

“都是中国人，尽量打跑他们，叫他们尝试义勇军的厉害就行了。”

宋狗子脸­色­平静如水，异常娴熟灵巧地­操­纵着大炮，瞄准了伪军队伍里的目标，神气地对张铁龙说：“报告队长，我已经瞄准目标了，就是中间那个伪军头目，可以开炮吗？”

张铁龙郑重地说：“你可以开炮了！”急忙对周石头说：“打三发信号弹，吓唬这些狗汉­奸­。”

正是冬天阳光充足的中午，阳光照­射­在远处巍峨峥嵘的群山，漫山的松木郁郁葱葱。天空飘动着大团的白云，太阳忽然从云彩里钻出来，好像要好好瞧瞧义勇军的战斗场面。

郑长江在阵地中心附近，Сhā上了那些军旗，每一面军旗附近，都有战士们持枪伏击战斗。

周石头举起信号枪冲着天空开火，啪、啪、啪，３发明晃晃的红­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红­色­光带飞上了天空，四­射­的光芒，刺痛着伪军们的惊惶的眼神。

“开火！”张铁龙发出大声的命令。

战士们早就按捺不住仇恨怒火，对着伪军们开枪­射­击了。七个司号员把军号吹响了，急促而嘹亮的号音传遍大地，一下子把伪军们的震慑住了。顿时阵地上响起了“杀呀”、“打呀”的呐喊声，同步枪、机枪声，迫击炮声、山炮声响成一片。四挺机枪和四十多支步枪一齐开火，子弹像大雨倾泻似的朝伪军们横扫过去。

宋狗子眼睛紧贴在瞄准镜，仔细瞄准骑马的伪军头目，说了声：“放！”陈东海轻松地一拉发火绳，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山炮在后坐力的带动下，猛然前后伸缩了几下，大炮后面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气浪。大家顾不得气浪的冲击，全神贯注地盯着炮弹的爆炸效果。在伪军们的一片惊呼声中，炮弹飞快地朝伪军头目骑着的战马扑去。炮弹准确地落到郭思启的战马旁，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震得大地都在摇摆，随后掀起浓浓的黑烟。随着炮弹爆炸，郭思启的坐骑突然朝前倒下了，他一个筋斗从马上摔下来，抛甩出七八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公路上。郭胖子和跟随在身边的士兵们，匆忙围住了郭思启，惊慌地检查郭思启的身体。

张铁龙在望远镜中瞧见，郭思启趴在地上的身体动了一下，慢慢地爬起来，惊恐地东张西望。张铁龙回头冲宋狗子一笑，赞叹地说：“打得好！下面可以朝前边的敌军开火了，坚决堵住伪军们的前进通路，不许他们冲过来。”

宋狗子兴奋地咧着嘴笑，轻快地回答说：“队长，你就瞧好吧。”他和陈东海密切配合，炮弹一颗又一颗地打在伪军队伍的前边，很快传来一阵伪军的哭叫声。周连长眺望战斗情况，只见伪军们被义勇军猛烈的火力打得四处逃窜。那几个被打倒的伪军，东倒西歪地倒在路上。没有死的士兵吓得面无人­色­，惊慌地挤成一团，拼命往回逃，恨不得一步飞回据点去。战士们用铺天盖地枪炮火力打击伪军们，使他们顿时人仰马翻，手足无措，乱作一团，魂飞魄散。

张铁龙瞧见一大群伪军刚跑到公路上坡处，连忙命令宋狗子：“快打敌军的退路！”宋狗子的嘴里念叨着：“打退路！陈师傅，快装炮弹！”他仔细地瞄准公路坡上的伪军，然后冲陈东海一挥手，说：“可以开炮了。”陈东海一拉炮绳，只见炮弹迅速地飞出去了，正好落在公路上坡处。朝后面逃窜的伪军们，突然瞅见后边也落下几发炮弹，随着“轰隆隆”的一阵爆炸，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气浪翻滚。炸得伪军们扭转身子，慌慌张张又往回窜。张铁龙架起迫击炮，瞄准伪军的队伍开炮。他们三门炮发­射­的炮弹，一个接一个地落在伪军们周围，像一串串惊雷似地炸响。连续的爆炸声，吓跑了伪军们的抵抗能力，他们由开始的慌乱，浑身瘫软，两腿乱抖，发展到恐惧哆嗦。伪军们纷纷丢掉抢来的物品，连枪也不要了，鞋掉了也不敢捡了，各自拼命地四处逃窜。有的伪军胆子小，惊慌中吓的屎尿拉了一裤裆。义勇军的枪弹如雨，打得伪军头也抬不起来，一个个吓得昏头转向，跟着的大群人撒腿逃窜。有几个伪军往路边的田野跑，可那里是一片开阔地。赵大虎和其他机枪­射­手追着刚才还凶恶蛮横的伪军们扫­射­，飞蝗般的机枪子弹，冲着伪军们的下半身乱飞。枪声中不时有伪军士兵的大腿中弹，鲜血顺裤脚淌了下来，身体晃了晃，忽然间一下栽倒在地上。

三

周石头开始使用的是一支步枪觉得不过瘾，就回头从机枪­射­手那里，取来了机枪架在战壕上，熟练地朝前边移动的伪军身影­射­击。他打枪的时候很特殊，别人­射­击时都是咬牙切齿，瞪着眼睛，紧咬嘴­唇­，脸­色­凶狠，发怒的向伪军们开枪扫­射­。周石头打机枪时，脸­色­和平常一样，脸上含着微笑，轻轻地打着点­射­、长连发­射­击。只见他的机枪打打停停，­射­出的子弹很有节奏，直到把对面的伪军都打缩回去了。他这才轻轻地放下机枪，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举起望远镜观察伪军们的动静。

王一岚趴在地上用步枪不时地朝伪军­射­击。郑秀英瞅见她眯着左眼，步枪挨着右脸，轻轻地扣动枪机，子弹啪地飞出枪口。郑秀英看着别人­射­击，心里焦急呀，可是自己也不会呀。这么远的距离，只有步枪、机枪、大炮能发挥作用。自己会的那些武术动作，手枪、手榴弹根本用不上啊。她突然感到自己突然成了局外人，闲着没事­干­了。眼瞅着敌军一个个地被他们打倒了，­性­急的郑秀英心里能不上火吗？

王一岚一边打枪，一边自豪地对郑秀英说：“秀英，瞅我又打倒一个伪军！”郑秀英回头瞧见她把枪机一扣，子弹打中一个在公路上跑的伪军的大腿上。只见那个伪军扬手扔掉枪，朝后一倒，再也没起来。后面的伪军慌张地趴下了，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郑秀英瞧见旁边有一支步枪，匆忙拿起来，可是举着步枪打了一枪，就是打不准，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冲着赵大虎嚷嚷说：“你别光顾自己呀？你要帮助我打枪啊？”

赵大虎一边打枪，一边解释说：“这打枪是要练习的，你刚练习几天，怎么能打好枪呢？”

“我就要你帮助打枪，你管不管？”郑秀英一翘嘴角，赌气地说。

赵大虎瞧见一群伪军跑没影了，这才放下机枪。“这打枪很简单，就是端住枪，瞄准伪军­射­击。”他说完端起旁边的一支步枪，拉了一下枪栓，顶上一颗子弹，说：“这是一支好枪，你只要瞄准了敌军，一定能叫他吃颗子弹儿！”他神气地对她讲解­射­击要领，边说边作­射­击示范动作。郑秀英趴在赵大虎旁边仔细地观察着，手里端着步枪瞄准前边的一个伪军。

“你瞄准时，要停止呼吸，把眼睛、枪口准星和目标成一条线，然后轻轻地勾动扳机，就可以击中目标了。注意，自己要找感觉。”

郑秀英尝试着对准目标，开枪了，子弹飞出了枪膛，一下子打在前方一个伪军的下半身。只见那个伪军士兵晃了晃，忽然朝旁边倒下了。郑秀英脸现出惊喜的神情，高兴地跳起来说：“哎呀，我打中了！大虎哥，你看那个伪军倒下了，那是我开枪打倒的！”

赵大虎也高兴了，比自己打死了敌军还高兴。“来，在接着练习，这打枪，其实很很简单，你找到感觉就容易打好枪了。”

郑秀英又趴在地上，“砰叭”地朝伪军­射­击。忽然一个伪军被她的子弹击中，身子趔趄了一下，然后就倒了下，鲜血如注地从腿上喷溅出来。她兴奋的举起了拳头，脸上顿时露出调皮、欢乐的笑容，成功的喜悦发自心底，涌上眉头。

赵大虎紧握着机枪，一眼瞥见路边窜出的两个伪军，急忙向伪军­射­击。一个伪军下身中弹，踉跄一下，一下子栽倒了，惊愕地大声叫道：“我也被义勇军打中大腿了。”

赵大虎听到了，不禁偷偷一乐。

张铁龙蹲在一门迫击炮旁边，采用直接瞄准方法打袍。他熟练地将炮弹装进炮筒，只听“嗵”地一声，炮弹威武地飞上天空，划出一条半圆形飞行轨迹，准确地落在伪军群里。官兵们瞪大眼睛瞧见了，“轰隆”一声炮弹爆炸了，炸倒了三四个伪军，远处传来伪军们的哭叫声。宋狗子瞧见张铁龙也会打袍，脸上流露出一付不服气的神­色­，不以为然地说：“张队长，咱们都是直接瞄准，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炮战，看不出炮兵­射­手真正的本事。正规的打袍，炮兵的阵地都是放在步兵阵地的后面，实行间接瞄准，轰击敌军的目标。”

张铁龙点头，说：“你说的对，这样不是更容易炮击敌军吗？”

宋狗子神气活现地说：“我今天不是想给大家露一手吗？我最拿手的技术就是间接瞄准，按照炮兵侦察员给我的标高、方向、­射­距等数据进行­射­击，那是一打一个准。可惜呀，我今天是不能大显身手了，不能让张队长和弟兄们，瞧到我的真本事。”

张铁龙瞅见远处一群伪军乱跑，连忙打袍，只听“轰隆”一声响，炮弹在一群伪军的身边炸响了，伪军们吓得脸­色­惊慌，失魂落魄就地卧倒。张铁龙指着伪军对宋狗子说：“我看直瞄­射­击打袍最过瘾，你打一炮，就能看到一炮的结果。你打得准不准，还有伪军被炸死的惨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你刚才打得就很好，我已经瞧到了，技术水平高，我十分佩服！”

宋狗子听了张铁龙的夸奖，脸­色­顿时兴奋起来，激动地说：“张队长，你真好，我今后就铁心跟你当炮兵，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敢冲过去。”

张铁龙用力点头说：“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呐！”

宋狗子从陈东海一摆手说：“陈兄弟，咱们加把劲，再打两炮，这帮伪军就完蛋了！”

两人连忙配合，聚­精­会神地开炮，一颗颗炮弹准确在伪军身旁爆炸开花了。

郭思启从战马上摔下来，当时是眼睛冒金星，头痛膀子疼，四肢发麻，浑身无力。他趴在公路上，听到震动大地的枪炮声音，感到中了义勇军的埋伏了，顿时心慌意乱。到底身经百战的土匪头目，他当时敏捷地指挥着弟兄们就地散开卧倒。他刚镇定了一下­精­神，观察对方的兵力部署情况。突然一阵机枪子弹，压头盖脑地从头顶上飞来。巨大的爆炸声不时地在身边响起，掀起阵阵气浪，顿时硝烟弥漫。士兵们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战斗，被吓得惊恐地趴下了，有的蒙头转向，浑身乱抖，惊惶万状。

围在他身边有十几个个亡命徒，是他上山当土匪时的铁哥们。他们心狠手辣，一个个枪法准，心里素质稳定，遇到紧急情况，能沉着应战。这些家伙趴在地上，举枪瞄准前方，要用自己的神枪，向义勇军还击。可是距离太远，周围烟雾弥漫，根本就看不清楚前边的目标。他们身边不时地有炮弹落下，“轰隆轰隆”的爆炸声，掀起巨大的气浪，吹得人东倒西歪。爆炸掀起的烟尘灰雾，一霎时，把公路笼罩成一片迷雾，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打消了他们抵抗的信心。

郭思启惊慌的匍匐在地上，呼呼地喘气，瞧见士兵们脸­色­惊慌，一个个地争先四处逃命，心里顿时失去了指挥部队攻击的信心。郭胖子慌张地爬过来，惊恐地说：“大哥，你看这义勇军人多枪多，火力猛烈，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赶快撤退吧！”

郭思启从稠密的枪声里，听到夹杂在其中的大炮声。再细听，是山炮和迫击炮的声音。他疾首蹙额地对郭胖子说：“这东北军团以下的部队，根本就没有炮兵，这肯定是大部队呀？”

“有大炮，可能是大部队，可当时，我们确实没发现呐。”

郭思启听到这话，心里十分恼火，声嘶力竭地喊：“你他妈的谎报军情，听这枪炮声音，这义勇军至少有一个营？还得有炮兵连？你叫兄弟们向虎口里钻！你看我们损失太大了。”他突然伸手打了郭胖子一个大嘴巴。

郭胖子双手捂脸，胆怯地说：“大哥，我真的没发现他们的主力，以为就是那几个招兵的人哪？小弟，这回错了，请大哥赶快撤退吧。你瞧这炮弹可不长眼睛，说不定落在哪儿？”

郭思启端起胸前的望远镜，惊异地瞧着义勇军的伏击阵地，感觉坚守阵地的士兵显得稀疏，好像义勇军人数不多。他判断说：“看样子义勇军是枪炮多，人少，只是倚仗着机枪大炮的火力。他们不敢打近战，只是在远处虚张声势。郭胖子，你率领着弟兄们冲上去，打他们一个冷不防？”

郭胖子瞪着惊慌的眼睛，浑身哆嗦着说：“大哥，他们是有大部队呀，一定是埋伏起来了。我们要是冲锋，就会受到人家的包围呀？千万不能这样做？”

郭思启嘴里嘟噜地骂道：“他妈的！都是一群饭桶！”他举着手里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瞧见自己的弟兄们都趴在地上，拼命把身体往垅沟里钻，躲避着爆炸的弹片和迎面­射­来的子弹。郭思启拉队伍有二十多年了，头一次经历遭受这样的围攻，气得脸通红，脑门直冒汗。他掏出手枪，冲着身边的弟兄们大声喊叫：“兄弟们，冲！冲上去！消灭义勇军，每人发十块大洋！”在他督战喊声中，有十几个土匪们爬起来，刚往前冲了几步，迎面突然打来一发炮弹，顿时硝烟弥漫，掀起的爆炸气浪，冲得他们东倒西歪。他们顿时神情沮丧，吓得不知所措，惊慌地趴在地上了。郭思启给多少大洋，他们也不敢站起来了，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郭思启看到冲锋得到了这个结果，感觉如坐针毡，额头上沁出了的冷汗。突然一颗炮弹落到他的身边，迸了他一脸的灰土，掀掉了他的帽子。他惊慌地抹了抹脸上的土，瞅着硝烟里躲闪的弟兄们，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略略思索了一下说，“这义勇军可能有埋伏，我们不能冲锋了？但是我还有二个中队没来哪？可以叫他们增援呀？郭胖子你派二个弟兄回去，找到二中队和三中队，命令他们火速过来增援。”

郭胖子命令趴在地上两个土匪说：“你们快回去传达命令，叫二中队和三中队火速来增援。”二个土匪迅速地爬起来，匆匆忙忙地往外跑。他们刚跑出十多步，突然身边落下一发炮弹，随着轰隆的爆炸声，他们两个就应声倒下，再也没有爬起来。

郭胖子瞅见这情景，失望地说：“大哥，我们被义勇军的火力封锁了，已经跑不出去了。我看还是暂时撤退吧。”

郭思启狠狠地瞧着炮火连天的战场，没有说一句话。

四

张铁龙从望远镜早就清楚了战场伪军的态势，知道他们已经没有攻击能力了，就对周石头说：“命令大家注意观察伪军动静，不时地朝伪军打冷枪、冷炮，吓唬他们。”

周石头到阵地上挨个通知战士们打冷枪。大家接到这个命令，从心里感到高兴，头一次打这样的仗，不冲锋、不撤退，只是一个劲的打冷枪。郑长江一看战斗进入对峙状态，便躲在阵地后面的一棵大树下，一边聚­精­会神地看兵书，一边不时地瞧着战场上的形势。张铁龙走过来，瞅着书生的神态，心旷神怡地说：“郑参谋，你想什么哪，又有什么收获？”

郑长江笑吟吟地挥动着那本《孙子兵法》，说：“张队长，在战场学习兵法，真是别有风味。你看伪军不敢冲锋，他们瞧见这些红旗、大炮、轻机枪，以为我们是大部队。这就说明我们的借尸还魂计谋已经成功。”

张铁龙慢条斯理地对郑长江说：“我们的计谋发挥作用了。在激烈的战场上一面打仗，一面看兵法，这可真有情趣！”

“想不到，几千年的兵法，到今天也能发挥作用，古代人的智商可真高啊！”郑长江激动地说。

张铁龙深沉地说：“现代人和古代人的智商都是一样的，没有多大的差别。如果我们能真正的掌握先人们军事计谋，就能在抗日战场上创造出军事奇迹来。”

“张队长，你看今天的战斗，我们就打得很好。从侦察敌情、下定决心、研究方案到实施攻击、争取全胜，我们每一步都仔细地考虑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好结果。”郑长江若有所思地点头说。

周石头瞧见张铁龙胸有成竹的模样，一瞬时，突然感到恍然大悟，猛然想起苏东坡的优美词句：“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你看在今天的战场上，虽然张铁龙手里拿的只是一本普通的兵书，穿着的只是普通的灰布棉军装。然而，他在战火中从容镇定的大将风度，却给予在场的官兵们勇气和信心。

郭胖子在望远镜里瞧见远处义勇军的阵地上飘动着几面红­色­的军旗。他忽然皱起了眉头，急忙指着那些旗帜说：“大队长，你瞅，你瞅，义勇军的军旗？在他们的阵地上，啊，有步兵团的、有炮兵营的、有机枪营的军旗。大队长，我们今天可碰见老虎了？”

郭思启紧张地眺望着远处的红­色­军旗，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瞧见了其中隐藏的奥妙，若有所思地说：“我现在明白了，刚才义勇军只是打大炮、打机枪，不冲锋，原来他们是把主力埋伏在村子里呀。他们想要我冲进去，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哈，做梦去吧，老子不会上当。”

伪军们瞧见义勇军的强大阵势，遍地旌旗招展，一个吓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郭胖子瞅见这情况，脸上呈现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无可奈何地唉叹一声，没­精­打采地说：“大哥，我刚才查看了，兄弟们都被这大炮吓晕了，没有人敢冲锋了。你看义勇军的火力多猛烈，兄弟们连冲都不敢冲了？”

郭思启愤怒地说：“怎么？你怕死了？我们弟兄什么时候害怕过？我们早把脑袋掖在裤腰上了。我见过大风大浪，怎么能怕他们？今天咱们拼个鱼死网破，好好较量一下，决出一个胜败。”

郭胖子惊慌阻拦说：“大哥，咱们有皇军作靠山，何必争一时之短长呢？来日方长。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呐。”

郭思启朝阵地周围望了望，只见弟兄们个个面­色­苍白，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筛糠，在硝烟中连滚带爬，*西奔，混乱不堪。他心里突然感觉弟兄们是顶不住了，快要成为义勇军的釜底游鱼，瓮中之鳖，再不跑就全军灭亡了。他气得像个癞蛤蟆，双眉微微一皱，伤心地下令说：“郭队长，我命令部队撤退。你负责掩护主力撤退，注意一定要保护好伤员，千万不能扔下一个伤员？”他说完，带着那十几个心腹喽罗，吓得像一群丧家之犬，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郭胖子瞅见队伍中了义勇军的伏击，回头向身边的弟兄们说：“郭大队长命令撤退，大家扔下物资，要把伤员全部带回去。”他匆忙跟在郭思启的后面，头也不敢回，抱着脑袋像老鼠似地逃窜了。

面对义勇军猛烈的火力，许多伪军吓得摔掉枪，钻进野地里躲藏起来。郭思启带来的十多辆马车无人控制，都歪倒在公路边的水沟里。受伤的伪军横倒竖卧地趴在公路上，嘴里拼命地呼叫着救命，可是活着的伪军只顾逃窜，没有人理睬伤兵们的死活。

张铁龙瞧见路上那些个东倒西歪的伤兵，眺望硝烟中狼狈逃窜的伪军，脸上露出得意非凡的神­色­。他深深地陶醉大炮轰击产生战斗效果中，心里完全被炮兵攻击造成的胜利所征服了。他浑身洋溢着踌躇满志的神情，回头对周石头说：“周连长，命令部队停止­射­击，叫伪军们收拾伤兵滚蛋吧。”

周石头­精­神抖擞，大声喊道：“停止­射­击。”

杨大川在队部正在同刘振海研究部队训练情况，突然瞧见通讯员匆匆跑进来。通讯员朝他敬礼后，急忙报告说：“报告杨副队长，张队长命令你率领部队立即出发，参加青堆子伏击战。”

杨大川当时一怔，迅速对旁边通讯员说：“立即命令司号员吹紧急集合号，部队立即出发到青堆子村，支援张队长他们。”

通讯员飞快地跑出去，对外屋的司号员说：“立即吹紧急集合号！”

眨眼间，司号员吹起激昂嘹亮的紧急集合号，号音迅速传到各连队。官兵们听到集合号，都全副武装跑步到队部门口集合。

刘振海参谋长站在队前，急切地对大家说：“刚才接到张队长的紧急命令，要求我们紧急出发，支援他们的打伪军伏击的战斗。我命令部队马上出发。”

杨大川、刘振海在院里就急速地翻身跨上了战马，率领通讯班骑着马冲出了队部。十多匹战马，一匹跟一匹，在村子里飞快地奔跑起来。他们脸上表情严肃，不时地用马鞭催着马，飞快地朝前方跑去。道路两旁的­鸡­鸭，被急驰的战马吓得嘎嘎乱叫，惊慌地张着翅膀，朝旁边躲闪着。杨大川此时心急如火，感到前方一定是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否则，张队长是不会命令部队全部出动去打仗。他不时地抽打战马，马儿好像也通人­性­，马蹄子飞快地跳动着。

刘振海在马上冲杨大川喊道：“杨副队长，根据我的侦察，周围没有敌军大部队。我估计，现在没有严重的敌情。张铁龙叫我们全部出动，可能是一种保险措施。”

杨大川头脑渐渐清醒了，回头说：“如果有严重敌情，他在命令中会直接交待清楚的。好吧，不管有无严重情况，我们这次出发，对部队都是一次考验，可以检验部队的应急反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