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回来了?”佟雨把围巾摘下来,挂在衣架上,“我以为门锁坏了呢。”
“小雨,我等你好久。”丽丽丢开画报,跳下床。
“有事?”
“这是?”丽丽瞅着她的毛衣,“怎么像是果汁,你不至于喝到身上吧。”
“我不小心弄的。”佟雨把外套脱下来,看了看,“大不了绣朵花在上面。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回来?”
“先问你一句,什么时候的火车?”
“还说呢,这两天的车票都卖完了,我只好买后天下午的票。”
“妙极,我要感谢售票处。”丽丽高兴地说:“到我家住两天,我吩咐管家给你准备一间最好的房。噢,不,住我的房间,我们合住才有意思,可以秉烛夜谈。”
“只要不是夜游。”佟雨笑。
“我可是关心你,怕你寂寞。”丽丽对她挥挥拳,“我回家呆了一天,猛然想起,寝室里只剩下小雨一人,整个楼层又是空荡荡的,小雨和谁做伴呀,总不成天天看书,变成一个近视眼书呆子,或者在球馆里摸爬滚打,满身淤青,伤痕累累,这两种情况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来了。”
“会不会打扰你的家人?”
“打扰?我妈妈几次要我请你到家里玩,只是时间总不合适。”丽丽说:“走吧,我那个司机快成长颈鹿了。”
“你不是很喜欢开车吗?”
“喜欢也没用,我老爸下了死命令,虽然我拿到了驾驶执照,但大学不毕业不准单独开车,否则-他没说,但样子很凶,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所以也不坚持。”
丽丽来到一辆红色的雪佛莱前,敲了敲车玻璃,司机-一位年轻、相貌不俗,穿着一套黑色西服的男孩子下了车,他看见丽丽旁边的佟雨,立刻被她的清纯美吸引住了。
“江天宇,她就是小雨。喂,你愣着干什么?”
江天宇微张着嘴,从幻梦中清醒过来,他连忙打开前车门,“请上车。”
“一个座位怎能坐两个人?你真是呆。”丽丽拉开后车门,和佟雨坐了进去。
“开车。”
江天宇手忙脚乱地打着火,汽车呼的一声开了出去。丽丽的安全带刚系了一半,险些撞在座椅上。
“小丽,撞没撞着?”江天宇急忙问。
“你还好意思问,车子颠死了。”
“对不起,我慌了。”江天宇从车镜中看佟雨一眼,把车稳下来。
“他太老实是不是?”丽丽小声对佟雨说:“江伯伯和我老爸是最好的朋友,他只有江天宇这一个儿子,从小宝贝的不得了,因而养成了江天宇内向的性格,都24岁了,见到女孩子还害羞呢,更别提交什么女朋友,我二哥常笑他这辈子要做和尚,不过他做生意倒是很有办法,江家的生意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车拐上高速公路,朝郊外驶去。
“丽丽,路走错了吧。”佟雨看看窗外,“我记得上次……”
“没错,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车外的景色很迷人,偶尔的欧式建筑掩映在青山翠柏中,若隐若现。
车子沿着坡路行了一段,车速逐渐慢下来。佟雨看见一幢造型奇特,朴而不拙的木制建筑物,它只有两层高,但占地很广,雕花的窗户在太阳下熠熠发光。
“其实这是两幢建筑,因为它们紧挨着,看来犹如一个整体。”江天宇说:“里面住着两家华侨,好象是印尼的,不过平时似乎没人居住。”
佟雨仔细欣赏着,她从没见过如此贴近自然、富于自然情趣的庭园,看不出一丝一毫人工的痕迹,既不呆板,又不做作,每换一个角度观赏,景致就会两样。她不由很好奇,是什么风雅人物住在里面呢?
车停在一架金色的电子门前,江天宇按了两下喇叭,门自动打开,前面是一条车路,车缓缓地驶进。
佳木葱茏,造型别致,透明花房里,鲜花怒放。江天宇把车停在廊前,她们下了车。
“原本搬了新房子。”佟雨恍然。
“我的房间更好,跟我来。”
“这是我的房间,设计的不好,请多多提意见。”丽丽站在门边,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满眼的绿色!翠绿色的窗帘,墨绿色的地毯,浅绿色的沙发,草绿色的梳妆台,嫩绿色的坐垫,淡绿色的床罩。绿的不同,绿的各异,绿的可爱,把整个居室装点得生机盎然。
“很美。”佟雨说:“绿色是新生命的延续,是生命之源,绿色可以调节人的情绪,你配的很出色。”
“总算没白费力气。”
“哎,你似乎忘了一个人。”
“他呀,没事的。”
她们回到楼下的客厅,江天宇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喝茶。
“这就是他。”丽丽悄声说:“永远不会有麻烦。”
“江天宇,你的义务司机今天就当到这儿,你可以下班了。”
“好的。”江天宇站起来,他望着佟雨,迟疑了一下,“小雨-”
“喂,你好大胆,怎么如此称呼我的朋友?”
“我听你这样叫。”
“你怎能跟我比,我认识她很久了,‘小雨’这么亲密的称呼,亏你叫得出口。”
江天宇脸涨得通红,面对着伶牙利齿的丽丽,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没关系,叫我小雨好了。”佟雨暗中扯了扯丽丽,“朋友都这样叫我。”
“小雨。”江天宇定一定心,语调虽不稳定,但至少很清晰,“再见。”
“真是罗嗦。”丽丽似笑非笑,“放心,会再见的。”
江天宇连脖子都红了,他再不敢看佟雨,立刻离开了。
丽丽哈哈大笑。
“你呀,就会欺负老实人。”
“老实?我才发现他一点儿也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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