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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又是一声尖啸在虚空中激起,已经隐身不见的雷声再次出现,无边无际的剑光收归与他一身,雷声如鹰般飞起,身上火焰四溢,可随着雷声的飞扬,又有更多明亮的火光从天而降,从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层层的加到了雷声的身上,让怒目悲鸣的雷声看起来更像是火焰之中的神佛,手持宝剑,降下大恐怖。

在空中的雷声声嘶力竭的哇哇狂吼着,他竟在一刹那间,把存在于自己身体上的所有火焰,也不知道是凭空出现的火焰还是体内的髓火都集中到了剑光之上,那蓝­色­的剑光瞬间变的火红火红,这雷霆一剑凌空斩下。只听到轰然一声巨响,烟尘瞬间四起,那数十米高的山壁竟然被雷声一剑斩成了两截。

当烟尘散尽,雷声喘息着颓然倒在已经变成一堆泥土的山壁前面,整个人苍白不堪,似乎所有的力量都已经抽离了,可他低着头,却无力的冷笑着,吃力的笑了一会,才抬起头,朝着面前的泥土看看,嘲弄般的说道:“你杀了他们,你几乎让我走火入魔而死,可你决不会想到在这种时候,我体内的潜力竟然能让我悟通这套剑法。这套剑法就是我为你们准备的,不管你们是什么­精­怪,只要我遇到你们,我一定要把你们斩尽杀绝!”

雷声用力的撑起了身体,他慢慢挺立起来,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眼中增添了冷峻的杀气,他傲然的扬起下巴,对着身前的一片虚空道:“这套剑法一招‘诱’二招‘困’三招‘杀’,从今后便叫作‘天罗三式’,天罗地网下,你将逃无可逃。”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在言语之中,只见雷声手指向前不断晃动着,在面前的土堆上留下了一连串的字迹。

“吾为佛骨追踪千里,今日至此见君留踪,七天后,约战此地,君为­精­怪复仇,吾为小友解恨,不见不散,不死不休。——天雷社雷声悟通‘天罗三式’留字”

写完了字后,他退了一步,伸手抹了下脸上的汗,汗水的冰冷,让雷声手指一颤。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耗尽了雷声的心力,他从来都没有象如今这样心绪大乱杀­性­大起过。实在是那些­精­怪们过于暴戾,不单是将有恩于它们的斯诺杀死,更将两个完全无辜的小生命如同玩物一般的杀害。

天空逐渐的暗沉下来,不知道从何时起,天上竟乌云密布,黑­色­的云团压迫向大地,那种宏伟的气势,如山般,逼迫人心。雷声负起手来,头高高的仰起,天空中的乌云开始围绕着一个漩涡旋转,雷声凝视着那里,乌云流动着,似乎组成了一个如同魔怪般的脸,这脸上竟无多少凶残的神情,只是茫然的在那里,与雷声四目相对,无言无语。

接下去的七天,雷声一直都沉浸在了疯狂的练剑之中,对于旁的事情都不甚关心。不过这几天小雨也是忙的够呛,每天早出晚归的,连面都不太见的到。

斯诺一家的悲剧,对于动物保护组织的打击是致命的,斯诺原本就是动物保护组织的­精­神领袖和政治支撑,如今斯人以去,整个组织顿时大乱。更何况斯诺一家又是被野兽给残忍杀害的,虽然世俗社会里面把事件定­性­为意外,可动物保护组织的主席一家死于动物之口,这种事情是对整个动物保护事业的沉重打击,为此,媒体上基本没有太多的报道,对公众进行了适量的消息封锁。

可是这么严重的事情,能瞒得了别人,难道还能瞒组织内部的成员么?从小雨这几天的忙碌来看,动物保护组织里必然出现了相当大的混乱,很多的组织,便是在首领出意外后就突然崩塌的,这次也许亦不例外。

废寝忘食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在雷声近乎闭关的疯狂修炼之后,约定决战的时刻便已经到了。这次与人约战的事情,雷声并没有告诉小雨,所以一大早,秦小雨就已经出去了。

雷声打点完了一切,在房间之中犹豫了一会,考虑要不要给小雨留一些话,毕竟今天一去,后果如何难以预料,象如今这种对手是谁实力如何都不甚了解的战斗,雷声也从来都没打过,所以他确实没有什么把握。

不过,雷声思虑了一会,还是没有留下什么,他和小雨之间,似乎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来表达感情了,他们本身就是一种相互的温暖和寄托。

揣着一份决战的心境,雷声很快便飞到了当日他留书的地方,才刚刚一到,他便如被雷击,怔在当场竟迈不开步子了。

第二十三章

在他的眼前,那一日被他用“天罗三式”劈断成两半并且几乎彻底摧毁的山壁竟然又再度出现了,那山壁不仅完好无损的伫立在那里,而且还垂满了碧绿的藤蔓和青草,那个­阴­森的山洞也依旧嵌在山壁的里面。仿佛这里一如从前,根本就没有被人破坏过一样。

雷声的心里就象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身为修真的他自然识货,象眼前的这种将一切复元的法术并不是没有,但却需要相当高强的法力,这几乎是一种等同于移山造海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雷声没有,就算在修真界,拥有如此实力的也不超过十个。

在雷声的面前,不仅绿叶密织,而且还恢复了不少的生机,翠鸟的鸣叫,昆虫的嬉戏都已经在丛林里面出现,这和七天前这里死气沉沉相比,真是如同换了一个天地。可就算面对着如此生气勃勃的景象,雷声还是面­色­煞白,冷汗在他的背上渗出,打湿了他的衬衣。

在这一瞬间,雷声已经明白,他约占的对手实力远远的超越过他,说不定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至他与死地。雷声不是没有想到过死,只是在那日看到野兽如此残忍,便在心里生出了冲动来,再加上悟通了厉害的剑法,便一鼓作气意欲结束这么长时间的繁杂纷扰。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对手竟然会有如此高强的力量。什么是以卵击石,此刻雷声算是明白了。

呆立了一会后,他突的笑了,又慢慢的抬起头,朝着空中看看,今天的天气甚好,蓝天白云,气象通透。雷声摇着头喃喃道:“真是一个好天气啊,一个赴死的好天气。”言语之间,他右拳紧握,缓缓举高放到了胸口处,轻轻拍了拍心口,又自言自语道:“怕死么?”

在不远处的山壁上,那山洞悄然静立,只是里面似乎有些闪亮的光芒放出,似乎正召唤着雷声上去。雷声淡然的看了那里一眼,将右手的腕子放到了嘴边,苦笑着吻了下戴在那里的“古月镯”,这是小雨给雷声的定情物。

“我不怕死,可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呢。”雷声的嘴角挂落,眼神中流露出几许依恋,每当自己陷入生死抉择的时候,雷声毫无例外的就会想到小雨,几乎是只想到小雨,那一颦一笑,那支撑在身后的一缕温馨,那默然的在自己身旁的不离不弃。

雷声的脸庞抽搐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叹息了下,再睁开眼睛时,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雷声整了整衣裳,用力一跺脚,人已经飞渡而起,轻飘飘的朝着山洞里飞过去了。

这个山洞,在之前雷声曾跟着斯诺来过,自然知道里面只有几面土壁,其他再无一物。不过他知道今天恐怕不同了,在这洞里面,或许正有极厉害的对手在等待着他。

等雷声飞入洞|­茓­之内,他不由再度吃了一惊,在这个­阴­森孤清的洞里面,此刻竟然闪亮着奇异的光芒,这光芒隐隐闪烁着,居然是从几边的墙壁之上映照出来的。而在那本来空空的土壁之上,竟然挂满了一个个的动物颅骨,这些颅骨都是只有森白的骨盖,没有肌肤没有眸子,只有空洞的眼眶,在那里静悄悄的看着每一个进入的人。

雷声愣住了,他皱紧了眉头,一个个的将这些颅骨看过去,虽然它们都已经没有生命,可从那空洞的眼光之中所­射­出的光芒,依旧让雷声觉得全身冰冷。这些头骨之中,有虎、有狼、有羚羊,小到如拳头大小削去了天灵盖的猴头,大到带着半截象牙的象骨,都一个一个挂在冷冰冰的土壁之上,沉默不语。

一种特别的悲伤从雷声的心底里涌起,在这几面森然的惨白之中,似乎有一种默默的声音,在述说着些什么,它们所讲述的无论是什么,必然带着无比的沉痛,带着死亡的气息。

雷声迈着重重的步伐,走到了颅骨的尽头。这时,他才看到在洞|­茓­正面的土壁之上,亦有人用指力留着字。

“君小友无辜,吾等幼子亦无辜,人类从前种种,自当奉还。君当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佛骨确在吾手,你我之战,择日再行。——天鹏王神游至此,留字”在最后还一笔勾勒出只翱翔于天际的展翅大鹏鸟来。

寥寥数字,却写的龙飞凤舞,不拘一格,颇能显现出留字之人的豪爽气度。

看了这几行字,雷声突的心里一松,虽是人家爽约,可雷声清楚的很,这其实也是他捡回了一条命,这个所谓的天鹏王必然是­精­怪们嘴里说的大哥,它仅仅以神念到此便能展现如此神通,这样的力量实在是超乎人的意料。

雷声擦擦额头上的汗,他一ρi股坐在了地上,心里开始思量了起来。看起来佛骨确实在这个天鹏王的手里,对方根本就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或许是已经从佛骨里面得到了相当的力量,所以完全不怕别人知道。

只是奇怪的是,对方明明知道雷声是修真界派出来调查佛骨下落的,又为什么不尽快的杀了他呢?从墙壁上所留的字迹来看,这个天鹏王虽豪气十足却没有在字里行间留下丝毫杀机,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雷声有些苦恼的用手盖住脸庞,在悉尼这么多日了,他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有古怪的地方,他与要寻找的人总是只差毫厘而已,但这最终的一步却仿佛是万丈鸿沟,让他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

“一定有什么关键我没有发现……”雷声喃喃道,他无力的挠挠头。这个山洞里面所挂的那些残骨,实在是过于森然了,他又自嘲道,“一定是这里的东西影响到我的判断力了,只要我回家就一定能想到。”

说着说着,雷声便跳了起来,气鼓鼓的跺了几下脚,再度朝着墙壁上的字迹看了眼,便轻飘飘的飞出了洞|­茓­,漫无目的的朝森林外围飞去。

与其说他是在空中飘飞,雷声更像是在一个个树冠之上倘徉,其实天鹏王所说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八个字,让雷声的心里始终打着突。如果天鹏王得到了佛骨的力量,那会有如何的后果,难道人类的报应真的要来了么?看看野兽们的暴戾,便能知道这所谓的报应将会是如何的惨烈。

心中担忧着,雷声却已经逐渐的接近了森林的边缘。偶然之间,他眼神一撇,看到了下面的一条用石子铺就的弯折车道。雷声自然认得,这就是斯诺家别墅的专用车道。自从七天前雷声来这里探询过后,便再也没有到过这里了。

他略微踌躇了一下,就从树冠顶上跳落下来,左右回望了眼,这里没有什么人在,大概是警方的调查已经结束,所以显得冷清异常。雷声感觉着心里有些堵,便无聊的沿着车道向前走去。

用栗子­色­石子铺成的车道七弯八绕的,雷声走了好一会,才慢慢接近了斯诺家的大门口。正如同他所料的,这里很是清静,在黑­色­铁栏大门外,只有凌乱的车辙印子显示了几天前这里的纷扰,而如今,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雷声轻轻推开了虚掩的大门,往里面走去。斯诺家的豪宅在阳光下还是同样的­色­彩,但在那明亮的表面下却多少有一些孤寂,院子里的草地上已经杂草丛生了,偶尔能看到一、两丛野花在杂草里面钻出来。有些东西是灭之不尽的,它那顽强的生命力注定了它们活的比谁都长。

心情复杂的雷声再往前走了一段,就到了最靠近房子的游泳池,这时候,雷声却在游泳池边发现了个落寞的身影。

那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的陈安琪,这丫头一身黑衣,头发只是简单的束在脑后。几天没见,安琪瘦了很多,她原本健美的身形也柔弱了起来。此时的安琪,正脸­色­苍白的呆坐在游泳池的边上,痴痴的望着池底,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离愁,些许哀伤,安琪的神情是如此的呆滞,让人以为她的灵魂已经被人从体内抽走。

雷声心里一动,想:“安琪在这里肯定是在怀念斯诺一家,她和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几乎就是一家人,她心里一定比任何人都要难过。”他暗暗的叹息着,便缓步朝安琪走去。游泳池中已经没有了水,只有一些败叶堆积在池底,看上去凌乱不堪。

一直到雷声走到安琪的身边,那小丫头还是没有察觉到,看来她确实是心中充满了无比的伤痛,现在正沉浸在她悲伤的世界之中。雷声悄悄地在安琪身边坐下,他沉默了一会,才伸出手,轻柔的把安琪紧握的拳头纳入掌心。

安琪猛的一震,肌肤在刹那间紧绷了起来,她一转头,发现了坐在身边的是同样神情黯淡的雷声。安琪嘴角一动,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抽回手,只是又转回了头,再度深深的沉溺进回忆里面。

雷声用自己手心里的热量去温暖安琪,可是她的手却像是一块冰,一点都没有融化的意思。

“安琪……”才开口,雷声却觉得自己语拙了,此刻,他竟不知道该劝她一点什么。

但这话,又把陈安琪给惊醒了,她默默地回转头来,眼中的悲凉之意几乎把雷声给刺痛了。安琪垂下眼帘,沙哑着嗓子说:“我是个孤儿……”

第二十四章

雷声凝视着安琪的脸庞,消瘦的女人在黑­色­的衣帛中看起来更加的忧伤。

安琪长长的睫毛在颤动着,在她的眼眶中没有泪水,却有着如梦幻般的回忆:“斯诺是我所在孤儿院的赞助人,他不仅照顾了我,还照顾了和我一样的几十个孩子。在我逐渐长大之后,他带我进入了动物保护组织,就像亲人一样关照着我。他的家庭就是我的家庭,他们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

雷声抿紧了嘴­唇­,默然的点点头,他低头犹豫了下,还是低声劝道:“安琪,都过去了,别再伤心了。”

安琪却笑了,她嘴角淌出来的笑只能让人感觉到痛楚,她凝视着雷声,笑容一点一点收­干­,直至面无表情的说:“我没有伤心了,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我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心。”

雷声心底一痛,他只能将安琪的手抓的更紧了,似乎是怕她在此时忽然碎裂,忽然游走到看不见的地方,雷声张开嘴,深深吸了口气,才抬起头,望着明朗的天空道:“斯诺是个好人,他们的灵魂一定会升上天堂的,他也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说不定他会经常在你的身旁保护你。”

“保护我……”安琪却痛苦的阖上了眼帘,声音战栗道,“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护我呢。好人……好人的命运就是如此,你说,我们还能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雷声表情郑重起来,他的声音似铁般铿锵:“每个人都有一死,可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斯诺虽然是死了,可他却做了很多别人没有做不屑做的事情,不管他是为何死如何死,可他在死前却安详的很,就象是已经完成了一切。”

“可是他却是死在他终身保护的动物嘴里……”安琪听完了雷声的话,声音还是很激动,“你说,他这一生做的事情是否值得。”

雷声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痛苦,他咬了下牙,还是压抑住心中不断翻腾的火焰,尽可能平淡的说:“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错了。你还记得我以前所说的么,斯诺并不是一个动物保护者,他其实是一个人类保护者,以前他所做的是要尽可能的保护动物,使整个自然保持平衡,让人类能更加长时间的延续下去。而后来他想做的是安抚动物心中的怨恨,让动物们能够忘却对人类的仇恨。无论哪个时期,斯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而不是动物。所以动物并不欠他的,欠他最多的其实是我们。”

“你是说,哪怕他是死在野兽的嘴里,他也不会有半点怨恨?”安琪眼睛里有一些难以置信,她紧张的抓住雷声的腕子,急切的问道。

雷声犹豫了下,还是点了一下头,迟疑的说道:“斯诺临死前的安详可能是因为他想通了一切,也有可能他愿意以自己的死更进一步消除野兽心里对人类的积怨。”雷声嘴里喃喃着,这些话是他以前都没有想到过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坐到这里后,这些话便会从嘴里面冒出来,仿佛斯诺的灵魂就在雷声的身边,正是他­操­纵着雷声说着这些。

安琪却如被雷击,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再度低下了头,连身体都佝偻了下来,她嘴里轻轻的呢喃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他,他竟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信仰,能拿自己的一切殉道。”安琪的身体俯的越来越低,渐渐的,整个人都垂落到了腿上,柔软的身体皱成了一团,令人心碎的颤抖着。

此时安琪的心里,再没有了斯诺关于工作的点滴,只有一些依稀记得的小事,如同电影般一缕缕的重现了出来。

当她还是小女孩,只能够迷茫的看着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次知道自己和有父母的孩子的不同,斯诺走到她身边,并没有教导些什么,只是对她微笑着,象亲人一样,象在说,你是我的孩子。

当她看着别人的家庭享受天伦之乐,心中凄楚的时候。斯诺总是在不经意间走到身后,也不说话,只是拍拍她的肩膀,等回过头去,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在深邃的凝望着,没有一点隔阂。

安琪已流­干­的眼泪再度涌出了眼眶,她的肩头抽搐着,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与斯诺重聚了,那让人温暖的微笑已经凝滞,那眼中宽广的海洋已经­干­涸。

明亮的阳光铺洒下来,照耀到了安琪的身上,但这暖和的光芒却似乎能洞穿她的身体,安琪象是一个空洞的人,她的一切都已经被抽­干­,只有一个躯壳在摇摆不定。

在旁边的雷声看着这一切,对于安琪的痛苦,雷声感同身受,他低头看着安琪在那里不断的抽搐着,这种柔弱无依的感觉,让人觉着心酸。雷声滞了一下,便伸出了手臂,轻轻地把陈安琪脆弱的躯体搂进了怀中。

安琪呆了呆,便挂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把头靠在雷声的肩膀上。几丝少女的香味钻入了雷声的鼻中,他不仅心头一颤,再看下去,安琪的脸颊上,还有几缕散佚出来的乱发,就这么贴在脸庞上,她的嘴­唇­­干­燥的发白,高挺的鼻子抽动着,嘴角边的肌肤垂落一条弧线。整个人都似乎弥漫在哀伤之中无法自拔。

雷声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安琪,嘴­唇­在她的秀发上碰了一下,又在她耳边轻柔的说道:“安琪,向前看吧,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斯诺的死不管是为了谁,他必然是有意义的,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的送命。”

安琪全身一战,终于再忍不住,转身抱住了雷声的肩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她整个人俯在雷声的身上,声音凄楚。

雷声也只能叹息着搂紧了这脆弱的女人,他心中想着:“安琪和斯诺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如今能这么恸哭出来,也算是一种宣泄。这种痛苦是没有办法消除的,只能依靠时间慢慢的磨合。”

在安琪哭泣的时候,两人的脸颊贴在了一起,泪水从安琪的脸上流淌到雷声的面孔上,一时之间,竟也分不开你我。安琪哭了一会,又慢慢的平息下来,转成了无声的抽泣。

雷声实在是心疼她,便轻柔的抚着她的背,不断的说些抚慰的话语。

忽然,安琪从雷声的肩头起来了,她泪眼迷蒙的凝视着雷声,直把他看的一愣。雷声见安琪神情有些古怪,她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看起来尤其的迷茫。

猛然间,安琪又凑上来,直接封上了雷声的嘴­唇­,安琪那柔软又冰凉的­唇­触碰到他,雷声的脑袋嗡的一声就迷糊了,他僵硬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可安琪却一直与他交织在一起,安琪的寒冷在雷声的温暖下逐渐化开了,她仿佛是在忘我的做件疯狂的事情,心中再不去想什么顾忌什么。

两人就这么缠绵了很久,安琪才喘息着离开了雷声,她与雷声双­唇­分开后,竟不再敢去看雷声,又转过身,神情复杂的在那里发呆。

雷声更是手足无措了,他心里面是一团乱麻,心里拼命想着:“她是伤心过头了,她是伤心过头了。”可想了半天,他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在当时,他没有阻止安琪的动作,甚至他自己也差一点沉溺进去。

安琪默默地呆了一会,突的开口说道:“对不起,雷哥,我不该这样的。”

雷声这才大着胆子再去看安琪,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淡淡的哀伤和一些苦涩。雷声想:“如果我现在再去拒绝她,那对她就更是打击了,不如慢慢的冷却好了,小女孩的感情通常不稳定,等她找到下一个感情依托就没事了。”于是雷声就勉强的笑笑,说道:“别提了,其实你该多出去走走,老是闷在这里,迟早会闷出病来的。”

安琪听了雷声的话,却无奈的摇摇头,黯然道:“现在哪有时间出去玩啊,组织里都乱的一塌糊涂了。”

“哦?”雷声开始吃惊起来,他心里暗想:“斯诺一死,动物保护组织里肯定有很大的影响,不过小雨她们都忙了这么多天了,难道事情还没有理顺么?”雷声不由眉头大皱,他问安琪道:“你们组织里面怎么了?很麻烦么?”

安琪抿了下嘴­唇­,她头略点点,声音空灵道:“斯诺不仅是组织的­精­神领袖,还是财源的组织者和政治支持力量,他一死,组织的核心就没了,你知道的,那些中层­干­部本来就都是一盘散沙,如今更是乱了。何况斯诺又是被野兽咬死的,这事情我们瞒的了别人,又怎么瞒的了自己人,遭到这么一个打击,很多人的心都变了,他们开始怀疑动物保护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所以一连几天,组织里面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高层和中层的­干­部辞职了一大半,下面的会员们也乱的一塌糊涂……”

第二十五章

雷声的神情也开始郑重起来,纵然他想过事情会很严重,却也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他心里叹息着:“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原来全世界都是一样的。只是在这个时候,小雨和安琪两个都别惹上什么麻烦才好。”在不经意当中,雷声也关心起安琪起来,将她放在了小雨的后面。

安琪看雷声沉默不语,便用手撑住下巴,眼睛远远眺向前方,语音平淡的说:“这几天我们就是在忙重组的事情,小雨大概还没告诉你吧,我们已经改选了大部分的官员。我被选为代理主席,而小雨也被拉来当了代理部长级官员。”

“什么?”雷声讶然失声,他被安琪的话给吓了一大跳,这几天虽然是看着小雨在忙前忙后,可一直都以为她是为了斯诺和安琪的事情,却怎么会想到小雨居然参与了他们动物保护组织的选举,还当选了一任官员,这委实太出乎雷声的意料了。

雷声心绪复杂的想到:“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佛骨的事情,怎么小雨她会平白的去管这种事情呢?以小雨的心思,应该不至于去做不相­干­的事情,莫非她还有别的什么想法么?”这么想着,雷声便琢磨着问问安琪关于动物保护组织的事情。

雷声先不说她们当选的事情,反而转问道:“斯诺不在了,你们的财政上恐怕会出大问题吧,现在还能支撑下去么?”

安琪的眼神依旧深邃的看着远处,她如同无意识般回答着雷声:“财政上面短期内会有一些阻碍,不过并不算太严重,因为斯诺也只是资金的管理和组织者,而不是单纯的出资者。我们资金的最主要来源是来自美国总部。”

“总部?”雷声觉着更疑惑了,以前他不甚关心她们组织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没有听人说起过,“你们的组织不是独立的么?怎么还会有美国总部?”

安琪收回了眼神,渐渐垂落目光,双手搭在一处,低语道:“在行动上面我们基本是独立的,不过组织上我们其实是世界最大动物保护组织的澳大利亚分部,我们整个组织在全世界有上百万的会员,这些会员为组织提供法律、经济上的各种支持,组织还拥有数以万计的工作人员,甚至名下还控制着超过十颗人造卫星和上百家媒体机构。”

雷声几乎是被吓了一跳,他心里嘀咕着:“乖乖,我以前还当他们就是一伙人在一起小打小闹呢,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局面啊,这么强大的势力,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了啊。”

雷声拍拍安琪的肩膀,对她宛然一笑,轻松道:“既然你们能有这么强大的势力,那还担心什么,你这个新上任的主席该大展宏图才是啊,来,笑一笑,开心一点么?”

听了雷声的话,安琪果然听话的转过头,勉强的笑笑,又嗔怪的打了雷声一下,人也更靠近,轻轻说道:“其实,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是资金,而是士气。斯诺被野兽害死的事情传开后,几乎每个会员的心里都留下了­阴­影,中层官员们的辞职也是为了这个,现在大家士气低落,如果再不做一些能够提高士气的大事情的话,恐怕真的要人心涣散了。”

“你准备怎么做?”雷声弯着嘴角思考着,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小雨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事情里去。

安琪稍微轻松一点了,她挪动了下身体,捋捋长发,说道:“我正准备发起一个抗议活动,要求政府通过一个对国内皮草企业课以重税的法案。如果政府不同意,我们将在全世界范围内发起抵制澳大利亚羊毛产品和旅游的抗议活动。”

雷声心里一突,暗暗想道:“羊毛产品和旅游产业是澳大利亚的支柱产业啊,如果在全世界范围里抵制,那这里岂不是有经济崩溃的危机么。”他心里担心着,便对安琪劝道:“你们这样做,对本国的经济政治影响太大了,做事情何必这么激进呢,动物保护原本就是对人类有益的事情,可不要把它弄得损害人类的利益啊。”

雷声这话,安琪却不太听得进去,她双­唇­紧闭,嘴角拉成了一条直线,脸上流露出很是坚决的神­色­,也不说话,就是端坐着,一动都不动。

雷声轻叹口气,他坐在安琪身旁,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好,只是心里想着:“这个小丫头以前甚是活泼开朗,可能斯诺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吧,如今竟变的这么偏执,也不知道小雨跟她在一起是要做什么,不如我先回去问清楚小雨那边的情形,再做其他打算吧。”

雷声正想着,安琪却站了起来,她拍拍手,再回头看看斯诺家的宅子,眼中依恋的神情一闪而逝,她问雷声道:“我过会还有一个会要开,得走了,我是开车来的,要送你么?”

雷声在恍惚中被她惊醒,便下意识的挥挥手道:“我还想坐会,你先回去吧。”

安琪点点头,她又俯倒身体,拥抱了雷声一下,在雷声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下,便回头默然的走去。

雷声看着她,脱口而出:“路上小心点。”

安琪一顿,却没有再回头,只是继续向前走去。在绿­色­的树林背景下,她孤独前行的背影,显得很落寞。

雷声在斯诺家也没有呆太长的时间,很快的,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里。意料之中的,小雨还没有回来,说实话,对于小雨如此积极的参与到动物保护组织里面去,雷声是无法理解的,毕竟他们并不是这里的一员,他们身上还担负着更加重大的任务。

想起了自己的任务,雷声又开始担忧起来了,他将身体埋进了沙发里面,双手负在脑后,心里想着:“从今天森林里的状况可以看出,天鹏王恐怕已经从佛骨上获得了相当的力量,如今它的实力,已经不是上次我所看到的两个­精­怪的水准了,那么要不要从家里面请出些高手来帮忙呢?”雷声考虑了一会,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也不好,现在局势不明朗,对手的行踪也没有找到,如果就这么妄自请动长辈过来,且不说有什么麻烦,单是我自己便没了行事的自由,还不如先行调查,之后再找人帮忙呢?不过这个天鹏王确实有相当的头脑,我追踪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到了今天才刚刚露出形迹,从他以前控制山日组的行动上看,这个家伙必然心思慎密,难对付的很。我该从哪里入手呢?”

雷声叹了口气,苦恼的抓紧了头发,脑中紧张转动着思绪:“自从我到了澳大利亚后,这里的事情就件件透着古怪,先是到处都有人想把我陷害进牢狱里,然后又是斯诺的被害。可这两个事情怎么看都有些矛盾,那些­精­怪们既然能把斯诺一家残忍杀死,又为什么不趁早把我也­干­掉呢?毕竟它们都是知道我的使命的,而且天鹏王也拥有了这方面的实力。不把我杀死,却急着把我抓进牢里面,这难道是它们的一时善念么?”

雷声埋头苦悟着,他隐隐感觉,这里面会有一个关键所在,只要突破了这个关键,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突然,一阵“呜哇呜哇”的尖锐警报声在雷声的身体下面响起,把雷声给惊的一震。他赶忙七手八脚的爬下沙发,却看不到身下有些什么东西。可那警报声却依旧持续着,并有越响越烈的趋势,雷声­干­脆扒开了沙发上的坐垫,这时才发现,正在一个坐垫下,他原本准备拿来查佛骨的宝贝“天机镜”正藏在那里。

自从雷声上次差点被人诬陷非礼后,他就对这面“天机镜”兴趣大减,随手乱扔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扔到了沙发底下,说也奇怪,这宝贝就再也没有什么反应过。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又恢复了功能,在那里发起了警报来。

雷声止住了“天机镜”的警报声,仔细看去,只见在镜面上显示着悉尼市区的某个地方有法术的异动。雷声心想:“上次我就是因为这宝贝的报警,才差点着了人家的道,这回说不定又是­精­怪们憋着法子害我呢。”可他又转念一想,“我正怕找不到什么线索呢,你却给我送上门来了。这哪怕是个陷阱,我也得去闯一闯,说不定还能抓到个把活口,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呢。”

其实雷声也是仗着自己最近武技大长,所以才会如此胆壮,要是从前,恐怕还得思前想后好久。

这次法术异动的地方,虽然还是悉尼的市区,却也接近了郊区的边缘,这附近都是低矮的民居和空空的街道,一路上都没怎么看到人。雷声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在找那异动点之前,首先已在周围探寻了一圈,看看有没有警察局什么的地方,不过还好,倒是没找到什么特别的所在。

按着“天机镜”的指引,雷声从宽阔的街道上转进了小巷子里,再几个转折后,便找到了异动的发生地。那应该也是夹在两幢房子之间的巷子,可却有人在夹道的顶上砌了一层天花板,弄得长长的秘道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第二十六章

雷声来到了这秘道的口子上,先探头朝里面望望,从那黑乎乎的口子里,只冒出一些­阴­寒的气流,其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雷声收起了“天机镜”又把鱼肠剑捏在手里,心里想:“要用看不见这招来对付我,你们可算是选错了人,我别的本事不大,可凭借气息了知动向却是入门的功夫了,我管你是人还是­精­怪,只要你有呼吸我就不怕找不到你。”心里想着,不过却也不敢过于托大,就一步一顿的往里面摸索过去。

这个地方看起来是被人封起来当成储物库了,这一路上,到处都堆满了各种杂物和箱子。雷声不耐烦地踢开这些东西,又小心的戒备着,运起全部­精­力开始探寻四周有没有生命的气息。不过连续走了一会,这附近除了雷声自己在呼吸外,就再没有别的气息了。他在秘道的尽头站了好一会,都感觉不到有生命的存在,这时,雷声苦恼的拍起了脑袋:“把我引到这里自己却不出现?这是为什么?”

这个地方也不是很长,雷声觉得再在这里磨蹭时间也没有太大的意思了,就摇着头向外退去。

他才走到了秘道的一半而已,忽然,在他的身后有阵风掠过。雷声猛的大惊,他急回身喝道:“是谁?”

话语才刚出口,却觉得大腿上一麻,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刺中了,雷声立刻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他不及多想便将手里的鱼肠剑向前捅出。只听噗嗤一声,鱼肠剑刺开了血­肉­,直没剑柄。

雷声的另一只手再向前摸索过去,摸到了一只手,这手上的手指犹如冰条一般冷冷的还冒着丝丝寒气。雷声的心里如电光般闪回,刹那间,他便想到了上次在警察局门口诬陷他非礼的那个女人,似乎也有如此一双冰冷毫无生机的手。

雷声猛退了一步,张口喊道:“是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连一点气息都没有。”

黑暗还是黑暗,可就在这纹丝不动的黑暗里面,有一个苍白而尖利的声音响起:“我不是一个活人,又怎么会有气息呢?”

雷声他听了女人这话,竟脑子糊涂起来,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意思,只好先振作­精­神问道:“你……你刚才用什么东西刺我的?”

“麻醉剂。”那女声还是音调尖利,可却语气平淡,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有感情的人在说话。

听她这么说,雷声反而是放心了,他松了口气,对着前面说道:“哼!我连子弹尚不害怕,难道还怕你的麻醉剂么?你少自以为得计了,现在你被我所伤,最好乖乖的跟我回去,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了你……“雷声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可他却觉得脑袋更加的迷糊了,全身上下都如虚脱般无力起来,竟有点晕晕的感觉。

那个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只是机械般说道:“从巨蜥唾液里提炼出来的麻醉剂,连十头大象都倒了,难道还麻不倒你么?”

雷声的感觉更不对了,他只觉得有一种喝醉般的感觉升上头脑,整个脑子都木木的,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这下,他才知道是真的中了别人的计了。可惜还不等他开始惊惶起来,整个人就悠悠的倒了下去,唯有一只手还犹有不甘的朝前指着,点向黑暗中的一无所有……

雷声被人以谋杀罪名而逮捕的事情,秦小雨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她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每天都很晚回去,那天晚上回家后,发现雷声不在,小雨倒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以雷声的能力,虽然不能横行修真界,可在世俗社会里面自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到了第二天,当小雨继续在组织里面开会时,却接到了来自悉尼警察局的电话,说雷声谋杀了一名女子,目前已经被抓获,正关在警察局里面。

这个消息在刹那间就震乱了两个女子,一个当然是秦小雨,另一个便是陈安琪。安琪听闻了事情后,脸­色­变的煞白煞白,她呆呆的看着小雨,嘴一扁就要哭出来了,眼眶红红的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昨天我才见过他呀,他还劝我向前看呢,怎么会去杀人呢?”

在一时之间,小雨也是心乱如麻,但她却没有像安琪般失措,反而是坐着,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这原本是雷声在思考时候的习惯,两人相处的久了,小雨也在不知不觉学会了。她想了一阵,便转头问安琪道:“你昨天见过他?他有没有说要去做什么?”

一提到昨天的事情,安琪的神情就有些变化,她脸­色­一红,尴尬的支吾了下,说道:“昨天……昨天我们是在斯诺的别墅外碰到的,聊了一会,我很快就回来了,他就是劝劝我,没说别的事情。”

小雨双­唇­抿紧,抬高眼睛凝视着安琪,安琪脸上那瞬间的神情变化又如何瞒得过小雨,不过她却面不改­色­,只是嘴角边略有抽搐。小雨开始深深的吸了口气,她那秀美的容颜顿时有些苍白。

安琪看小雨没怎么动容,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也不顾有别的官员在房间里面,就坐到小雨的对面,一把拉住小雨的手,紧张的问道:“我们怎么办,我们一定要去救他啊,他真的会杀人么?”

小雨虽然也有点疑惑,可她的心思还是清晰的,此刻,她正寻思着:“这几天,他整日里就练功,一般都不怎么出门,昨天怎么就会出去呢?这一定是有了关于佛骨的线索,也就是说,他是为了佛骨去做调查的。可又为什么会杀人呢?难道是有­精­怪和他打起来了,他就把对方给杀了么?这也不可能,如果是杀了­精­怪,那死后所留下的只有­精­怪原形的尸体,最多也只能算滥杀动物而已。更何况,如果真的交上手,把对方给击杀了,他也会跑呀,又怎么会傻傻的被警察抓住呢?”小雨闭紧眼睛,苦苦的思索着,忽然,她的手一紧,刹那间便明白过来,雷声这次就和以前一样,同样都是被人陷害了,只是前两次他运气好躲开了,而这次,却是被人害了一个结结实实。

一想通事情症结,小雨便舒展开了眉头,可此时,她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纵然雷声只是被人陷害的,可警察会抓他就一定有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而且雷声已经陷入了这种世俗社会的官司,就不能再利用自己的法力逃跑了,否则传回修真界里就是一条破坏“不用法术­干­预世俗”戒律的罪责。

小雨暗自思忤道:“看来现在的重点就是要用世俗社会的途径去替他洗清冤情。”于是,便抬起头,看看对面的安琪。此刻的安琪却是在暗暗的落泪,她用一只手捂着脸颊,另一只手把小雨扯得很紧。

秦小雨看安琪那副伤心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反而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安琪,他向来运气很好,说不定只是误会而已。你在这里熟悉,帮我联系一个律师,我们一起去看他,先了解了情况再说。”

听了小雨这么说,安琪这才想起来,警察局来的电话,本就是要她们找律师的,她刚才一着急,却把这要紧的事情给忘了。安琪忙不迭的点头,就转身朝在房间一角的秘书看了眼,那秘书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站起来说:“好的,我立刻打电话给詹姆斯大律师,让他直接到警察局找你们。”说着,便走出去联系人了。

小雨容颜一悦,心想:“这秘书倒是比我们想的周到,知道我们等不及律师来了,就让他自己过去。”于是就站起来,拉了一把有点魂不附体的陈安琪,这安琪自从听得了雷声被抓的消息后,就整个人失了魂,一点主意都没有了,任由小雨把她给牵扯了起来。

秦小雨无奈的看着安琪泪眼婆娑的站在那里,心里暗道:“我老公被抓了,反倒是你比我伤心,总不能老让我来安慰你吧。那该死的家伙,整日里不­干­好事,招惹了一个女人又一个。”不过小雨修养甚好,虽然肚子里有点不郁,可在此刻却不会显露出来,只是拖着安琪就往外走,看起来小雨心绪镇定,其实她内里也是着急的很,巴不得立刻见到雷声。

动物保护组织所在的大楼到关押雷声的警察局,几乎要穿越大半个个悉尼市区。可陈安琪的车子开的极快,几乎是毫无顾忌的乱闯一气,也幸的路上车辆不多,这才没出什么事情。不过她们倒是很快就到了警察局,当向几个警官提出要见被关押的雷声时,那些警察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们,似乎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

第二十七章

小雨和安琪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管她们说什么,警察们都不理会她们。一直到有几个头上手上都受了伤害的警官走过来,这才与小雨她们搭上了话。

一个头上包裹着层层纱布的警官,语气不善的指着小雨的鼻子喝道:“你就是他的未婚妻?你知不知道他犯了谋杀罪,而且还公然在警局里面袭警,我们一定会控告他的。”

小雨愣了一下,她看看四周,边上的警察们个个都眼睛里冒着火,似乎很是愤恨,尤其是那几个受伤的警官,呼哧呼哧的,鼻子里都快喷出火星来了。秦小雨这才明白,原来这几个人身上的伤口都是雷声弄的。她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想道:“他平白无故被人诬陷了抓进来,心里肯定憋闷的很。可不管怎么样,也不至于冲动的随手打警察呀,这一定是警察们想要逼供他,结果就被整了。这几个人看起来咋呼的凶,可说不定还真拿他没辙呢。”也就是小雨,才会这么了解雷声,知道他越在危急的时候越是冷静心思越是细密。

于是,秦小雨便微笑了下,顺手撩撩一侧的长发。小雨的风姿在哪里都是相当夺目的,她进来的时候,便已经吸引了一屋子的眼球,只是刚才那些警察愤恨的紧,才没顾得上欣赏。此刻小雨一笑,那容颜更是醉人不已,看的那些警官们个个眼珠凸出,一时都没了火气。

小雨脸上虽笑,可嘴里却不饶人,自是嘲弄般的说道:“我听说你们在审讯的时候都会有监控录像吧,既然你说是他打了你,那一定是被拍下来了,有这么重要的证据当然可以去告他了。”

小雨这么一说,那头上绕纱布的警官的脸就苦下来了,他的头似乎又在痛了,便用手捂着那伤口,嘴里气呼呼的说道:“他……他这个人也是太邪门了,连手都不动,可靠近他身边的人不是摔倒就是昏迷,这肯定是他搞的鬼。”他的话一顿,又露出点惊恐的脸­色­,凑到小雨的面前说,“这是不是你们东方的法术啊,我以前听人说过……”

秦小雨看他那长满了金毛的脸都快凑到自己的额头上了,不由厌恶的一皱眉,朝着椅背上一靠,板着脸说:“警官先生,澳大利亚是一个法制的国家,你做为执法者难道也相信巫术么?你有证据就控告我丈夫,没有证据就请放了他。你所谓的法术我没有听说过,相信这证词也是上不了法庭。”

话虽是说着,可小雨心里却是暗暗的高兴,把雷声好好的夸了夸,他在这种时候还记得避讳,看起来真是成熟理智,一副稳重男人的样子。

被秦小雨抢白了几句,那警官有点拉不下脸了,他尴尬的哼哼两声,ρi股便回到了椅子上。虽然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小雨的冷脸,但语气已经难听了起来:“哼,就算我们不够证据告他袭警,可谋杀罪他是逃不掉的。当我们抓住他的时候,雷先生正躺到在一具女尸旁边,在女尸的心脏上还Сhā着一把东方式样的凶器,经查,上面只有雷先生一人的指纹。现在是证据确凿,他根本就推诿不了。”

小雨的眉头又蹙紧了,她咬了下嘴­唇­,放缓口气对那警官说道:“警官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见到他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说服他,让他讲述出事实来。”

小雨没有直截了当的为雷声辩护,反而开口就说要帮警察,这让原本就打算拒绝一切的警官心里活动了,他们虽然有切实的证据,却一直撬不开雷声的嘴,而且在一晚上的审讯中,几乎半个警察局的人都受伤了,现在根本就没人再敢去审雷声。那警官心里一思索,想着:“反正现在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就让这两个女人去试试。”便招手叫来一个警察,把小雨和安琪两个人带去见牢狱中的雷声。

初一见到雷声,小雨和安琪都吃了一大惊,只见此刻的雷声戴满了沉重的手铐和脚铐,一路走出来的时候,铁链拖在地上哗啦哗啦的直响。不过,雷声虽然受着禁制,可­精­神还算抖擞,脸上也没有什么颓唐的神情,反而一双眼睛­射­着更为通透的光芒,看起来安稳至极。

雷声才刚刚到会面室,安琪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竟毫不顾忌的扑到了雷声的身上,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还不断的说着:“你怎么会这样的,我好担心你啊!”

雷声似乎被安琪的冲动给吓了一跳,他心里直打鼓,暗暗寻思:“这个小丫头也太感情澎湃了吧,一见面就这样,这不是给我家小雨添堵么。”想着,便也不管身上的女人,只是朝前面的小雨看去。

小雨就算再豁达,对这场面也不会有好脸­色­,她黑着脸先坐到了会面室中长桌的一侧,也不说话,自管自的盯着自己的指甲看。

雷声当然看的出小雨是生气了,就尴尬的把安琪轻轻推开,嘴里说着:“别哭了,安琪,我没事,只是被人冤枉而已。”说完,就拖着脚铐走了几步,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来。

看着雷声脚上那沉重的脚铐,以及步履蹒跚的模样,纵然小雨知道只要雷声愿意,他随时可以脱掉这些东西,可还是不禁眼眶红了。不过小雨的心底是极坚强的,她也知道这并不是流泪的时候,于是含住了泪,脸上反而笑了。

见雷声已经坐下,小雨伸出了手,与雷声放在桌上的,戴着手铐的手握在了一起。秦小雨的手指冰凉可掌心却很温暖。雷声微微一笑,大手便裹住了她。两人甚至都不用开口,就已经能互相了然心意。雷声手心里的火热和­干­燥已经告诉了小雨他心里的笃定。

看他们两个人只是拉着手却不说话,在一边的陈安琪可忍不住了,她又抽泣了几声,就眼泪汪汪的对雷声说道:“雷哥,你别担心,这次我们请的律师是著名的大律师,他一定能帮你洗脱罪责的,不用多久你就能出来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雷声冲她一笑,心里却想着:“这个小丫头虽然现在是当主席了,可遇事实在还是欠缺一些火候,斯诺这么早走了,这副担子她还不一定能挑起呢。还是小雨要沉稳很多。”

秦小雨也仿佛知道雷声在想什么,她轻轻的掐了雷声的掌心一下,柔声说道:“你怎么会出事的,要不要紧?”

雷声咧了下嘴,他晃荡晃荡的动动手,自嘲的说:“你瞧,我才出门了一小会,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杀人犯。”说着,眼睛朝旁边严肃站着的警官瞄了眼,又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我是感应到动静所以跑了出去,没想到一个不当心就着了人家的道,被人打了一支浓缩麻醉剂,等我醒来后,就已经在警察局了,非说我是杀人犯。”

小雨听完雷声隐约其辞的描述,心里也略微明白一点是怎么回事了,她便凝视着雷声,低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家里面来帮忙?”

雷声耸耸肩膀,却白了小雨一眼。秦小雨也笑了,她也想到了,在这个时候,雷声必然是不愿修真界的人Сhā手进来的,且不说这里面有­干­涉世俗的嫌疑,就算雷声受别人帮助而脱身,那日后无论口碑还是面子都是大大的损害,而且这损害还不止是他自己,更牵涉上了雷家和秦家。

雷声冷哼一声,用中文说道:“这种地方也想关住我么,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这话一出,把安琪给惊着了,她脱口而出道:“你想……”开了口才感觉到不对,连忙用手捂住嘴,等喘上几口气,再换用中文说道,“难道你想越狱?”说话之间,还心神不宁的左右看着,一副心虚的样子。

秦小雨也撇了撇嘴,她当然知道雷声的本事,要溜出这里实在是太容易了,不过如果就这么逃走了的话,那谋杀的罪名就算是落实了,就算雷声只是半个混在世俗世界的人,可背上了这种案底毕竟不是好事情。而且这事情让别人知道了还是一件口实,很可能在未来修真界的权利争斗中产生副作用。

小雨一边思量着,一边连连摇头,她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嘴角微微拉平,郑重地说:“如果你就这么走了,那从今后你就是杀人犯了,这不是我们能承担的,也不是家族愿意承受的。”

雷声轻松的望着小雨,她在说话的时候,挺翘的鼻尖上布着细密的汗珠,两颊微红,在乌黑的长发衬托下,面容尤其的清秀靓丽,有颗汗水在发稍边滚出,顺着细腻如瓷般的肌肤淌下来,便汇聚到了秀气的下巴底,小雨抬起手背,轻触着下巴,汗水便无影踪了。

看着小雨的模样,雷声心里暗想:“原来你表面上沉着,其实心里也为我焦急着,这里又不热,哪来的这么多汗水。”

第二十八章

不过雷声也怕小雨太着急了,便也跟她明说道:“我不是想越狱逃跑,只不过这次被人陷害实在是太窝囊了,我准备自己出去调查,把事情查清楚后再回来受审。”

“我去查。”小雨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

雷声摇摇头,朝着安琪那边瞄了眼,又隐晦的说道:“不行,你调查是没问题,可这次对手太强,你会有危险的。”他心里寻思着:“诬陷我进监狱的人极可能就是­精­怪们,那天鹏王的实力如此强悍,要是你去调查,那等于送羊入虎口了。就算是那天暗算我的人,也不死不活的十分诡异,这个事情里面肯定另有玄机,只有让我去调查那才有希望。”

小雨歪着头想想,却也不再坚持了,她凝重的点头,缓缓说道:“唔,那也好,只是你要有把握才行。最近我有别的事情,倒也没什么空。”

雷声心里蓦的一动,听她这话的意思,仿佛是说她现在正进行的事情,并不比雷声的麻烦更小。雷声心里琢磨了会,便问道:“你最近……”他看安琪的大眼睛也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便笑着说道:“你们最近大概都很忙吧。”

小雨轻笑了声,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虽不说话,却抻开了手臂,放在雷声的面前,轻轻的抚弄着手腕上的那串沉香木珠子。这串珠子是雷声亲手采集材料做给小雨的,为的是能遮挡住小雨腕子上的一条疤痕。

小雨抚弄了一会,沉香的味道便在温暖下洋溢开来,一股极奇异的香味袅袅的飘散在了这个小室的每个角落,弄得在一旁的安琪以及监督的警官都诧异不已,不知道奇香从何而来。

可雷声却若有所悟,他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候,小雨是不会随意做出些无谓举动的,这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必然还涵盖着某些深意。他凝望着小雨,小雨微笑着,眼睛里却闪现出聪慧的光芒。

这下,雷声却犯难了,他皱起眉头思考起来:“小雨这么做到底是想说什么呢?想突出那串珠子么?珠子有什么用?就是为了遮住伤疤。伤疤……伤疤是因为厉家公子而起,那时小雨几乎是上了在身边的厉家公子的当,所以才会有这疤痕的。”雷声眉头一挑,突然想到:“或许小雨是想暗示我,她最近又在调查一个身边的人了,这人如果祸害起来,也会有严重的后果。”

雷声他用探询的眼光去看小雨,但她只是笑,也不回答。雷声便知道她一定有些难言的苦衷,无奈之下,便不再深究,而压低声音说道:“今天之后,你们也许就见不到我了,我出去后,不太方便找你们,就各自行动吧,不要为我担心。”

小雨和安琪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着各自的担忧,可在这时候,也不敢说出来,只是面­色­忧愁了起来,尤其是安琪,她内心的着急溢于言表。

雷声却淡定的很,他也不顾手上的沉重,抬起臂膀整理了下衣服,就站了起来,朝边上的警察招呼了一声,自顾自的向牢里面走去。那个警察战战兢兢的跟在他后面,即不敢太远,亦不敢太近,心惊胆战的样子,看起来,反而是气宇轩昂的雷声更像个警察。

因为雷声是杀人重犯,所以他是单独关在一间小黑屋子里面的,这屋子极小,四面粗糙的水泥墙面,从一边走到另一边不过十步而已。门也是很窄的铁门,除了提审外,终日都关着,不过雷声委实把那几个警察教训的太厉害了,现在都没有人再敢来审他了。再另一头的墙上,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用铁条封闭着,经常透出点光亮来。

这样的窗户对于别人来说自然没用,可对雷声,却是足够逃逸了。在上次的讯问之时,雷声很技巧的从警察嘴里套到了些有用的讯息,知道自己昏倒后,有一个女尸始终躺在自己的身旁,而他的鱼肠剑,则是Сhā在那女尸的胸口。

雷声背靠在水泥墙上,眼睛垂落望地面,心中若有所思:“那天我确实拔剑刺了过去,可那一剑明显没有造成什么伤害,那女人还是悠然的跟我说了好多话,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这里面必然有些古怪。看起来,现在首先要调查的便是那具尸体,如果女人的确被鱼肠剑所杀,那一定会有痕迹落下的。”他又抬起头,朝着窗外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看了眼,再想:“今天天黑后我就出去,等到查清楚了事情再回来,纵然世俗法律再严格,也不能随意诬陷我的。”

没过多久,天­色­便已经完全暗下来,雷声爽快的哈哈大笑两声,便站了起来,眼睛看着窗外,双手掐了个法诀,开始念念有词起来。刹那间,有一道青光突的从外面迅捷飞来,刷的一下便破窗而入,这青光的速度太快,又锋利无比,所以仅在窗户的玻璃上钻了个小洞就进来了。雷声见青光朝着自己­射­来,也不惊慌,只是随手一抄,那光芒便留在了他的手里。再摊开手看时,竟是那把已经被警察当成证物的鱼肠剑,此刻又回到了雷声的手里。

修真们每修炼一件法宝,都是极不容易的,需要在法宝上熔炼进自己的心神,人便能和法宝心神相通,随时来去召唤。所以一般法宝离开自己后,只要上面的心神印记没有被高手抹去,修真就能随时将法宝召回。雷声此去调查必须要用到御剑,所以就把鱼肠剑给弄了回来。

东西到手,雷声便也不再磨蹭,只见他全身青光一闪烁,便已经消失了踪迹,只有手铐脚铐掉落到地上的哐铛响声。

陡经大难后,雷声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不由心情大为畅快,他看着星光漫天,月流遍野,雷声心里面充满了豪迈之意,竟忍不住清啸一声,整个人冲天飞起,一直到高高的云层之上才稍做停留。

他眺远而望,一时之间,如画江山均在脚下,雷声悠然念道:“万事莫关情,月夕风前,依旧须豪放。”字字铿锵有力,丝毫没有受困与笼的感觉。

此刻,已近深夜,除去娱乐场所外,一切万籁俱寂。雷声自上次受审时,便已经得知,女人的尸体是停放在了新南威尔斯州验尸庭的停尸间中,当下,他便也不再多犹豫,直接朝那边飞去。

新南威尔斯州验尸庭倒也不甚难找,雷声现在也不是通缉犯,随便问几个人就确定了在哪里。漏夜时分,验尸庭中自然是没什么人的,他暗暗的潜了进去,只顾找那尸气最重的地方过去。

停尸房原来是在地下二层,这里的保安实在不甚严密,雷声坐着电梯下去都没有人发现,等到了停尸房巨大的不锈钢大门口,他才发现有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坐在门口,似乎是正登记着什么资料。

雷声心里暗想:“反正狱都逃了,也不在乎多袭警一次了。”于是便发动了“风神步”,那个倒霉的警察只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微风拂动,还没等他去想风从何而来时,后脖子上已经吃了一下重击,立刻昏迷了过去。

雷声现身出来,歉疚的拍拍警察的后背,便从他所俯的桌子上,拿起了那本登记的本子,才翻阅了两页就查到了那天停进来的女尸摆放的舱位。他转身推门入内,几步就奔到了如有一整面墙那么大的停尸舱位前,按着刚才查到的号码,把边上的开关打开。

窄小的停尸舱缓缓地自动往外退,整个停尸房内一片­阴­冷,寂静无比,只能听到机器带动齿轮时的咯咯声。没过多久,舱位就已经完全的出来了,雷声竟也有些紧张,他双手握在一起,咬了咬牙,这才探头朝里面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那银灰­色­的停尸舱内只有袅袅升起的冷气,除此之外竟然再无一物,那个原本应该安稳的呆在里面的女尸已经不见了。

惊惧之下,雷声将手伸入停尸舱内,左右摸索了下,可那里面确实一无所有,不要说人,就算衣服的碎片也没有一点,完全是毫无痕迹。

这下,雷声是真的呆了,他猛退了一步,垂落下头想着:“听警察们的意思,女尸是毫无疑问的存在的,连这个纪录上都明白的写着,甚至旁边还附有照片,可这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难道这尸体会动么?赶尸的绝技虽然存在,可这里也不会有这方面的高人啊。难道是有人比我快了一步,率先就把这尸体给弄走了?”

雷声心神一震,他猛然想到了些什么,嘭的砸了边上的柜子一下,又悔又恼的思忤着:“糟糕了,这肯定又是对方的诡计,他们虽是把我给陷害了,可他们一定知道我会自己出来调查,也会查出些蛛丝马迹,所以就先把这尸体给转移了,这样一来,我越狱出来后再意图偷窃尸体,以期毁尸灭迹的罪责就逃不了了。”雷声皱紧了眉,来回踱了几步,心中再想:“这次的对手心思慎密,计谋一环套着一环,实在是不好对付。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那么多事情的结果就是我要背负上冤案,从此进入牢狱,莫非他们只是想要我去坐牢么?”

第二十九章

他知道自己又是被人家占了先手,不由颓唐了起来,无力的挂下头颅,气苦的呆着,他的一只手还放在停尸舱的边上,时间久了,那里面冰寒的冷气便蔓延了出来,顺着雷声的手指,让他的肌骨受到针刺般的寒冻。受到这冷冽的刺激,雷声心里一动,灵台再度清明起来,他缩回手,边搓揉着手指,边暗骂着自己:“雷声啊雷声,才遇到了一点小挫折,怎么就颓唐了呢,人家才是稍占先手而已,又不是一战定了胜负,难道你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就这么一蹶不振了么?想当初在英国、在日本的雄迈之气又到哪里去了。今天输了一招,只要明天赢回来便是扯平了,若后天还能再赢一手,那便是翻本了,有什么好计较这一时得失的。”

想着想着,他心里竟有股宏伟之气开始来回震荡,就如万马奔腾般让他充满力气,也渐渐的挺直了腰。雷声一握双拳,脸上已经没有了颓丧的气象,反而­精­气外­射­,­精­神振奋的很,只听他嘴里喃喃说道:“天鹏王,无论你有什么道行,有什么心机,我雷声自是不怕你,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你一斗到底。”这话语虽然说的不甚响亮,可却透亮的很,让这间四壁堆满器物的房间里面嗡嗡作响。

但话一出口,他便自觉着有点不对,便在心里盘桓:“上次在山洞中看到天鹏王的留书,虽然改天造地的功力非凡,可单依字迹看,其人的品­性­应该豪迈直爽,再看他对斯诺一家所做,虽然残忍有余,可也是大开大阖毫无顾虑,并不像是心机极深的人。可又为何自从我来这里后,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计谋来害我,以他的为人,­干­­干­脆脆的打一架不是更合适么?难道这个天鹏王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但­精­怪们虽然生存年月深厚,可一般都心地纯良并没有太多的弯弯绕,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雷声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手负身后,朝着旁边走了好几步,他漫无目的的逡巡着房间的四周,在这个停尸房中,四面墙壁上都是一个模样的不锈钢壁,在上面有一个个的开关,每个开关都能够打开一个停尸舱,虽然这些停尸舱都是一个样子,可里面却都各有各的尸体,无一相同。

这情景突的触动了雷声的心绪,他猛然一惊,心中暗道:“我真是太愚钝了,同样一个事情下面,却是有可能藏着不同的结论,我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与天鹏王一点呢?这次来澳大利亚我虽然是为了天鹏王这群­精­怪而来的,可眼下诬陷我的种种事情却不一定是他们做的呀。他们如果真的要对我下手,早就可以合而攻之,我有十条命都没了,何苦如此煞费苦心却徒劳无功呢。”

悟通了这个关节,雷声陡然之间便觉得浑身畅通了,在此之前,他总是想不通这些事情的关键,如今终于是豁然开朗了。不过新的问题也同时浮出水面,他自问道:“那究竟是谁来布下这些局来害我呢?他究竟有些什么目的?他的目标是佛骨还是其他?我现在被人占尽了先手,究竟应该怎么做?”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要是被寻常人碰到,恐怕早就头昏脑涨,吃不消再去想了,不过雷声的好处是越在关键的时候脑子越是慎密,所以没多久,他就已经为之后的行动理出了一些头绪:“现在的关键并不在于查出幕后主使,而是我自己必须走对每一步,不能再让别人牵着鼻子走路。现在那人把尸体给取走了,肯定是料到我不甘于呆在牢笼里面,所以我一越狱后,他肯定是想办法去报警了,如此一来,只要我再回到警察局里面去,就是自投罗网,下次警察们肯定看的更紧,我再要出来就非得伤几个人不可了。我必须步步谨慎,决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这种伤害世俗警察的事情一定不能做,这么看来,警察局我是不能再回去了。那个人做了这么多,肯定是有所图的,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他是谁,可只要能置身事外,安静等待一下,他等不及了就会自己跳出来,到那时一切动机就昭然若揭了。”

雷声思虑妥当,就站在原地,悠悠的长吸了一口气,这时,他再看四边时,眼神已经全然不同了,刚才的迷茫和些许不安已经全部消失,唯有内敛的神光,在眸中似隐似现。

他站了一会,正巧墙上的挂钟当当的敲响了凌晨的钟点,这把雷声给惊醒了,他在这里也呆了很长的时间,想想外面昏迷的人恐怕也要快醒过来了,如果再不走,让人发现就糟糕了。于是他便先走几步,小心的将打开的停尸舱给推了进去,再左右看看,并没有什么痕迹留下,身上真气就立刻涌动了起来,随着真气鼓动,鱼肠剑立时窜出,一股青­色­光芒笼罩住了雷声的全身,空气猛一震,这光芒咻的下从大门口飞了出去,速度之快,几乎目不可视。

雷声从验尸法庭出来后,就要先找一个容身的场所,天地纵然广阔,可又要留在本地,又不能被警察们发现,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太多。

不过雷声现在躲藏的地方,别说普通人绝对想不到,就算是如小雨般心意相通,也不一定能够立刻猜到。连续好几天的时间里,雷声都是躲藏在了斯诺家的原始森林之中。白天在那个天鹏王留字的山洞里面睡觉,而晚上则跑到外面,有时练自己的剑法,有时候就吸取森林里面生物的灵气,才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雷声的真气已较之前充沛和­精­纯了很多,如果不是有不得不动的事情,他还真想长期的呆在这里,一直练成了绝世高手后再出去呢。

可惜眼下的情形,他不出去是绝对不成了。

这几天,他虽然是蛰伏在这里,可偶尔的时候,也会溜到外面,去弄几张报纸来看看,想要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不出意料的是,在他越狱的第二天,所有的报纸就刊登了警方的通告,说他已经越狱并且窃走了尸体。目前整个澳大利亚都在通缉雷声,报纸上就刊登了他的大幅照片,有的报纸还做了一些调查,把雷声以往的事迹一一搬出,显示他是个颇了不起的人物。不过雷声以往所做的事情大都是隐秘的,为世人所不知,即时是在世俗社会里破获的几桩案件也因为与澳大利亚无关,所以他这事情并没有在本地引起太多的关注。

在这段时间,反倒是另外一些事情,吸引了悉尼乃至全澳大利亚的关注,那就是陈安琪、秦小雨她们的动物保护组织的活动。虽然才是仅仅几天的时间,可她们这个组织却做了好几件大事情,第一件就是安琪上次曾说过的,要逼迫政府通过限制皮草业发展的法令,果然,在几项威胁之下,澳大利亚政府立刻让步,通过了一项提高皮草业赋税的法案。但动物保护组织并不满足,旋即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勒令政府必须缩小畜牧业的规模,原因是说“畜牧业之中有太多的虐杀动物事件,而且未经同意就掠夺动物的毛发、|­乳­汁也属于不道德行为”。

畜牧业是澳大利亚的支柱产业,在这种关系到全国经济的大问题上,政府又如何会随便的让步,所以很自然的,政府部门斥责动物保护者的这项建议是异想天开,毫无一点诚意。这下就捅了大马蜂窝了,在陈安琪的策划之下,全世界隶属于同一动物组织的会员举行了上百万人的游行,并且在各自的能力范围内,给予了澳大利亚政府压力,这让澳大利亚的国际形象一落千丈,目前苦不堪言。但陈安琪却不依不饶,她举行了新闻发布会,再度宣布,如果政府不接受她们的意见,就要开展全世界范围内抵制澳大利亚羊毛的运动。

根据新闻评论说,这次政府将很难拒绝陈安琪的要求,这场斗争很有可能以动物保护组织的胜利告终。

但真正触动雷声心神的却是今天的一条重大新闻:“动物保护组织三位资深部长一夜殉命,疑为他杀!”

这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把初看时的雷声给吓了一大跳,这动物保护组织就是小雨和安琪她们的那个,而现在小雨也是部长,安琪更是主席,莫不要是她们出了什么问题。他赶紧心绪不宁的看下去,直至把原文看完,才稍稍的放松了一点,但眉毛依旧紧锁着。

秦小雨并没有在出事人的行列之中,这让雷声陡然放下了块大石头,刚才紧张阅读之时,他的冷汗滚滚而下,把后背打得湿透。

那三个出事的部长是动物保护组织里的资深成员,在斯诺在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身居高位。斯诺去世后,组织的中高层官员辞职了大半,可这三个人却依然信仰不变,带着无限的热诚留在了组织里面,并且帮安琪挑起了更大的担子,整个组织能够正常运行,这三人占了很大的功劳。

可就是在昨天的晚上,他们三人却各自在家里面罹难了,而且三人有不同的死法,作案的人手段残忍却又­干­净利落,看起来很象是老手所为。目前,警方已经介入了这起案件,但是从新闻媒体的语气上来看,大多人都是在猜测,这是一些畜牧业的利益集团所为,因为动物保护组织极大的损害了畜牧业的利益,所以他们就请了杀手把动物保护组织的重要人物给杀了,以削弱对方的实力。

看完了这些新闻,雷声的心里很是担心,虽然这次罹难的人里面并没有小雨在,可她毕竟是动物保护组织的高官,如果有人要报复她们,很难说未来不会成为目标。小雨又不是和雷声一样身怀法术的,一旦遇到了危险就糟糕了。雷声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冒险去找一下小雨,一起研究出个万全的法子来。

第三十章

雷声率先回到了他和小雨一起租用的别墅里面,他是从后门窗户之中御剑窜入,一直飞到了卧室之中才停顿了下来。他四下瞄了眼,果然,卧室的窗户和窗帘都是密闭的,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不过这里也是空荡荡的,小雨不在,大概又是去总部工作了。

雷声一下子躺倒在了他们软绵绵的床上,满足的叹息了声,这几天在山洞里的日子,可让他吃了不少的苦。他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想起,自己是有重要事情的,这才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再走到小雨的化妆柜前。

预料之中的,在桌子上面放着两个“巨无霸”,这是小雨留给雷声今天的­干­粮。虽然这几天雷声都躲在外面,可还是每天都偷溜回来一趟,只是警察们都长期在这别墅外蹲点,所以他每次来都是不定时的,就没有碰到过小雨。但小雨还是将一些吃食和必要的东西给他准备好,两个人就是以这种不见面的方式交流着。

在“巨无霸”的下面,还垫着一张报纸,雷声看到报纸时心中一动,便拿起来看了一眼,这份新闻报和雷声今天看到过的是一样的,上面同样有动物保护组织部长罹难的消息,但就在这条消息的上面,被用黑­色­的水笔圈了起来,做为着重提示突出。雷声心里暗想:“这大概是小雨勾画的,她也许是要提醒我注意这条消息。只是她知道了自己也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去那里工作呢?难道真的有那么重要的东西需要去调查么?”

雷声心绪不宁的把报纸折叠了摊开,摊开了再叠好,一时之间无可适从起来。但他踌躇了一会后,还是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去找她,无论有什么要紧的东西,都不许她再继续调查了,我先把她送回国,然后自己再回来,宁可找别人帮我,也不能让她再涉险了。”

主意打定,他就不再犹豫,趁着外面的警察不注意,就再度御剑飞出了别墅,朝着悉尼市内,动物保护组织的总部飞去。

才一小会的时间,雷声就已经到了动物保护组织所在大厦的对面,这个区域行人很多,也算是闹市区,雷声就假装在一家便利店里买东西,用着眼角的余光瞄着对面的大楼。因为昨天的谋杀案,所以在这大楼的下面停了四、五辆警车,虽然他们并不是来抓雷声的,可他现在是明文通缉的罪犯,如果这么大大咧咧的出现,肯定是逃不了被抓捕的命运的,万一被警察发现,雷声实在是没把握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溜走。

他在便利店里面滞留了很久,一直到店员都用奇怪的眼神去看他了,雷声才讪讪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假装自如的晃了出去。

再度站到大街上,雷声才走了几步,就仿佛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可他转过头去,却又没有人在看他。雷声知道,这恐怕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不管怎么样,他总归是被通缉的人物,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在街面上徘徊了好几遍,可对面停留的警车却始终没有开走的意思。这天空中的太阳也不算太炎热,但雷声内心却焦急异常,弄得浑身大汗淋漓。他烦躁的跺跺脚,终于心中发狠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冲进去找小雨了,哪怕是被人发现了,以我的功力,可以轻松的带她离开,只要能冲出澳大利亚,其他事情我就不管了,小雨的安全是最要紧的。”

如此想着,他就要抬腿朝对面的大厦冲去。

突然,有一双手陡然Сhā进了雷声的臂弯里,一股好闻的味道也贴近了他。雷声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双大大的眸子,正闪烁着关切的光芒看他。

“安琪?你怎么在这里?”雷声发现这个钻到自己身边的女人正是有几天没见的陈安琪,便又惊又喜的问道。

安琪却不说话,她面带忧虑,左右回望了一下,就用力拉着雷声一路小跑,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雷声被她拉的实在是莫名其妙,他只好压低声音说道:“别拖,别拖,我是来找小雨的。”

安琪还是不说话,就是板着脸,一味的拉着雷声向前走去,路上的行人看他们两人,还以为是一对吵架的情侣呢。一直走到了家幽静古朴的咖啡店,安琪才转折方向,把雷声带了进去。看的出来,这小丫头对这里很熟悉,她自顾自的与店主打了个招呼后,就把雷声带进了个包厢里面。

雷声环顾这个包厢,除了进门外,三面都是墙壁,壁纸是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墙上嵌着油画,银­色­的烛台在桌上,整个房间里,只有几只蜡烛闪耀着光芒。他抬头去看安琪,她已经在桌边坐了下来,正双眼出神的盯着雷声看。

雷声笑笑,也在桌边坐下,说:“安琪,我……”

陈安琪打断了他的话,急切的说:“雷哥,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还敢到这里来啊,到处都在通缉你呢。他们说你杀人又越狱窃尸,可我始终不相信……”说着说着,她嘴一扁,就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雷声怔了下,他心里只顾着小雨了,却忘了还有个陈安琪也在担心他,于是就拍拍她的手说:“没事的,安琪。”雷声看着她,这小丫头最近实在是憔悴的很,不仅是脸庞消瘦了,肌肤也苍白的很,原来红艳的嘴­唇­已经没什么血­色­了,只有她的眼睛还是很有神采,但在眼神中,却多了太多的东西,痛苦、犹豫、悲伤,这些东西让原来单纯的安琪有了些许的复杂。

安琪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如珍珠般的泪点在脸庞上滚落,神情凄楚不已,她哽咽着说:“雷哥,我……我好想你……”

雷声叹息了声,他点头道:“我也想你的,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我就担心小雨和你会出事,所以才冒险过来看你们。”

安琪抿了下嘴­唇­,脸­色­更是煞白,她如同不相信般,自嘲的笑笑,低声说:“你真的会想我么?”说着,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雷声,很失魂落魄。

雷声被她看的尴尬了,心里也有些负疚,安琪对他确实情谊很深,可他在关键时刻却心里只有小雨,他也只好愧对安琪的心思了。

看雷声不说话,陈安琪抹抹眼泪,定容道:“这几天,组织里真的出了很多事情,不过小雨她没事情,我们现在都有警察保护,应该不会有事的。”

说到了小雨,雷声便皱紧眉头,摇头道:“你们近期的活动确实有点过激了,难怪有些人要把你们当成眼中钉。”

安琪低下头,看着胡桃木的桌面,用手指轻轻拂动着上面的花纹,嘴里却很是坚决的说道:“做事情,总是要有人牺牲的,今天是他们,明天也许就是我了。”

雷声心里一紧,他朝安琪望去,她也正好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交,都同时心头一乱,便又看向别处,雷声寻思道:“虽然才短短几天,可这小丫头怎么变化如此大呢,以前总是柔柔弱弱的,可现在说出话来,都有了一种决绝肃杀的味道,难道她真的有了为信仰献身的决心么?”不禁的,雷声担心了起来,他抓住安琪的手,说道:“你如果死了,那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的­性­命,这样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啊。而且,还记得我和斯诺以前的谈话么?动物保护也是为人类而服务的事业,一味的损失别人的利益并不一定是好方法,你们不如用循序渐进的办法……”

在雷声的手心里,安琪的手微微发着抖,她仿佛遇到什么艰难的事情般,心里犹豫了好一会,才颤抖着音­色­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她抬头看了雷声一眼,欲言又止,转过话题道,“你今天,是来找小雨的么?”说话之间,她已将手抽了回去。

雷声被她一问,才醒过神来,说了半天,还没切近正题呢,他心里暗想:“安琪如今变的这么激进,先不说好坏,可如果我告诉她要带走小雨躲避开危险,那小雨一定会受到她们组织里人的耻笑,我必须要换个方法,让他们无话可说才好。”

雷声思虑了个来回,就语气沉重的对安琪说道:“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警察们到处在找我,可我去调查的时候却发现女尸已经有人提前偷走了,这一切都诬陷到了我头上,短期内我恐怕很难翻案了,所以我想先离开澳大利亚。”

雷声这话才刚刚出口,安琪就连续换了好几个古怪的表情,先是一惊,然后嘴角边流露出喜­色­,到最后眼眸里才出现了点不舍的情怀,她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消息,就坐在那里呆滞着,一直到雷声再度呼唤她,安琪才神情复杂的启开玉­唇­说道:“你……你要走……好……好……”

雷声也是一肚子的心思,所以没有过多注意安琪的面容,只接着说道:“我可能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不会回来了,所以今天,我是来接小雨的,她要和我一起离开。”

第三十一章

安琪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她咬着嘴­唇­,冷笑了下,带着点嫉妒的味道说:“是啊,你是要带她走的,只有她才是你最重要的么。”

雷声看她有点吃醋的意思,心想:“虽然我最关心的是小雨,可我多少也有些关心你的,只是……唉,还是不要说了的好,以免这里面更加纠缠不清,情感的事情当断不断就只会更麻烦。”于是,便勉强的笑着说:“是啊,这次回去后,我会和小雨结婚,下次再看到你的时候,也许连小孩都会有了。”

“哦。”安琪茫然的应道,她双瞳中有闪烁的光芒,却怔怔的盯着桌面直看,这种空洞的感觉,让旁人见一眼就心里酸痛。安琪的脸颊没有丝毫血­色­,她的手指都纠结在了一起,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肌肤,似乎在隐藏着心中的难过。

雷声抬高了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画满壁画的天花板,只当自己没有看到安琪的样子。其实雷声的心底里也是很复杂的,虽然他并不爱安琪,可每次见到她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想要保护她照顾她的念头,尤其是上次在斯诺家的游泳池边,那个热烈的吻几乎是敲开了雷声的心门。

但是现在,雷声却宁愿不去看她的表情,也不愿意再深陷进去,这不仅因为小雨的关系,雷声也知道,他和安琪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现在的年龄和事业都决定了她将永远的留在这里,并且还会有极美好的未来。如果再让这段感情缠绕下去,到时候,可能每个人都会受到伤害。

安琪愣了半天,才回过点神来,她用力的点点头,开口道:“好的,你们走。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到处都有人在通缉你,每时每刻都有警察在保护小雨,你们根本就走不了。”

雷声不假思索的说:“我会再想办法的。”

安琪的眼泪一颗颗的滚落下来,在她光滑的如缎子般的皮肤上流过,滴到桌面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可她却强迫自己微笑着说:“我帮你们安排离开,我有一个朋友,有自己的私家码头和游艇,我让他送你们到公海上,然后再换船偷渡出去。”

听着安琪的话,雷声的心里有一些感动,他用手搭住头,尴尬的说:“谢谢你,安琪,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我不想再麻烦你了,你……你最近也很累了,要注意休息,尤其是要小心,别让……别让人伤害你……”

安琪痛苦的笑了笑,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雷声,仿佛在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伤害我呢?”可嘴­唇­开启时,说出来的却是:“还是听我的安排吧,不然的话,你根本就接近不了小雨的,你先按着我给你的地址去,我会用出海游玩的借口,把小雨带来的。”说着,她也不等雷声的回答,就已经从随身提包里拿出了个笔记本,撕下页纸后写了几行字,交给了雷声。

雷声接过一看,纸上写的是一个地址,似乎是悉尼郊外的一个富人区,这里的富人一般都有自己的游艇。雷声心里暗想:“如果我现在硬生生的去带走小雨的话,一定是会被警察发现的,万一冲突起来,我自然没事,可小雨说不定会受伤,还不如就让她安排,等上了偷渡的船后,我就直接把小雨带走好了。”

思虑妥当,雷声便舒了口气,点头道:“那好吧,安琪,麻烦你了,我先走了,你……过会再见。”

说着,雷声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在走前,他回望了安琪一眼,她依然是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就象是完全的痴了。雷声的心里升起一阵酸楚的感觉,他低头凝思了下,突的伸手进衣领里面,把脖子上戴的一个东西给扯了下来。然后转身,将手里这东西放到了安琪面前的桌子上,并说道:“这是我长年戴的护身符,如果你遇到危险的话,就把这东西朝对方扔过去。记住,这个东西不能胡乱使用,而且只能用一次,一定要在最危急的时候才能用。”

安琪怔怔的看着桌面,雷声递过去的东西是三角形的,似乎是用明黄|­色­的纸张折叠出来的,上面还用红笔画着什么字。

这其实就是雷家的“万雷金符”,这道符是雷声的大哥雷守音在很久以前留给他防身的,如今为了保护安琪,他竟把这么大威力的东西交给了她,要说雷声对安琪毫无感觉,实在是有点牵强了。

雷声看安琪依旧坐着不动,也知道她是心里难受,现在无可适从,便跺了下脚,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陈安琪一个人,依然是神情茫然,呆呆的看着雷声离去后留下的空位。

安琪确实有她的一套办法,没有过多久,她就载着一大车人到了和雷声约定的码头上,那么多人都是动物保护组织的成员,他们一起上了条极大的游艇,向着公海开去。雷声也在这个时候偷偷的溜上了船,可由于他背着通缉犯的名头,为了不给安琪和安琪的朋友惹麻烦,所以一直躲藏在船舱底下,没有上去与小雨相见。

直到公海之上,安琪把同事们都引到了船头的甲板上,这才悄悄的跟小雨两人把雷声给叫了出来,安琪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两个人上了条随航的快艇,没过多久,快艇就把他们带到了另一艘集装箱船上。很显然,这条集装箱船是专门的偷渡船,雷声两人上船后,被安排到了一个狭小的船员舱中,就再也没有人来理会他们。

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做起来颇有效率,一直从码头开船开始,到雷声他们上偷渡船,总共用了一个多小时,速度快到甚至雷声和小雨两人都没什么时间交谈。也幸亏小雨这个人­性­情温良,才会任人安排的做了这么多事情。

到了偷渡船的船舱里面,雷声和小雨才总算有了闲暇的时间,雷声便一五一十的向小雨解释起来,说起了自己的担心以及安琪的种种安排。雷声原本的想法是,小雨虽然是不会太情愿就此离开的,可既然如此了,也就无可奈何,等到自己送她回国后,便可以一个人潜回澳大利亚,继续调查女尸的事情。

没想到秦小雨听完了雷声的叙述,却愉快地笑了起来,那脸上的笑容,让雷声如沐春风,但同时也摸不着头脑。小雨边笑着,边对雷声说:“我要回悉尼,你送我回去。”

雷声看她笑得这么开心,还以为她高兴回家呢,却怎么料到她还是要回悉尼去,不由的皱紧了眉头,白着眼睛说道:“你别闹了,我是真的怕你出危险,你们刚刚有三个部长出事,万一你也出事那怎么办?我好不容易用自己脱逃的借口把你带出来,怎么能送你回去呢。”

小雨见雷声一脸关切的样子,心想:“你终还是最爱我的,也算是没辜负我和你同甘共苦了。”便宛然一笑,柔声说道:“你真当我是舍不掉动物保护组织的工作么?其实我是……”

雷声挥挥手,打断道:“我知道,你是在调查案子,可现在情况不同,你留在那里太危险了,不管你调查什么都不行。”

“真的调查什么都不行?”小雨依旧微笑着,却双手拉住了雷声的臂弯,一副小鸟依人的撒娇模样。

“不行。”雷声斩钉截铁,但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头的疑问,凑到了小雨粉­嫩­的脸庞边上问道,“你究竟是在调查什么?”

小雨渐渐的收起了笑容,声音也郑重了点,仿佛斟酌般沉默了会,才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三个字,陈、安、琪。”

雷声仿佛胸口被猛击了一拳,瞬间被压迫的无法呼吸,他吃惊的看着小雨,连自己脸上的肌­肉­在无意识的抽搐都不知道。小雨似乎早猜到了这反映,她不动声­色­,只是抬手轻抚着雷声的脸颊,直到把他冰冷的脸庞抚弄的温热,这才轻柔的说道:“真的这么吃惊么?”

雷声完全是被震呆了,他口不择言的说道:“你乱搞什么呀,调查安琪­干­什么,她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好调查的,你觉得她有嫌疑么?她能做什么呀,根本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而已,她才刚刚失去了朋友,她还帮我们安排跑路。她虽然是激进了一点,但决不至于……”雷声的话嘎然而止,他象是意识到了点什么,就不再说下去了。

秦小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闪烁着聪慧的光芒,她笑盈盈的抱住了雷声,在他耳边轻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是真的觉得她没疑点,还是感情上接受不了呢?”

雷声先是不言语,然后又苦涩的摇头说:“不会的,决不会的。”

小雨挑起眉毛,嘴角略略弯起,脸上也有些忧伤和不忍,说:“你以为那三个部长真的是被利益集团谋杀的么?”

“难道不是么?”雷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小雨在说什么。这段时间,雷声一直忙于自己被诬陷的事情,所以对动物保护组织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小雨叹息着,仿佛在惋惜着,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恐怕是被­精­怪们所杀的。”

雷声深吸了口气,这股气在他的胸口激荡起来,他缓慢的眯起了眼睛,双手握在一起,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手背。

第三十二章

秦小雨看他已经在沿着这思路想下去了,便详细的说道:“在斯诺死后,整个动物保护组织进行了重组,原先的高级官员大部分离开了,留下的只有这次罹难的三个人而已。所以在新的组织高层中,除了安琪担任主席,他们三人担任部长外,其他的高官都是新人,而奇怪的,这些新任官员居然以前都不是这个组织里的,而都是由安琪从组织外聘请来的。”

雷声的手开始抽搐了,但他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说:“这有什么,或许你们组织正需要专业人员呢,所以她才从外面聘请……”雷声说着,就朝小雨看去,她依旧坦然的在那里,接着说道:“这次的三位元老罹难后,安琪立刻安排了一个选举大会,推荐了三个接任者,这三个人还是从外面聘请的,如此一来,在这个组织里面,除了我之外,就全部都是安琪请来的人了,其实在别人的眼里,我也同样是她带来的。”

雷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还是一味的摇头:“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怀疑安琪有什么­阴­谋,难道你还怀疑她和­精­怪们是一伙的么?她会去杀斯诺一家么?你开什么玩笑,斯诺可是她的大恩人,她难过还来不及呢。”

小雨还是不动声­色­,她清脆的声音继续说着:“我没说她是杀死斯诺的人,但却排除不了同谋的嫌疑。”

雷声更加激愤了,他的嗓音越来越大:“这绝对不可能,我上次见过她,她对于斯诺的死伤心不已,这种伤心根本就不可能伪装出来。”雷声又哼的冷笑了声,说:“你不要是因为吃醋所以对她有什么偏见吧。”

小雨不吱声,离开了雷声的怀抱,在一边坐下,用手托着自己秀气的下巴,透过舷窗朝外面的海看了会,又说:“同谋并不代表不能伤心难过,斯诺对她有恩,所以她越是伤心,就越有同谋的可能。我倒不是因你而对她有什么偏见,只是好几次都觉得她很有些古怪。在和斯诺家一起过夜的那晚,两只袋狼出现时,它们几次冲击都象是在避免伤到安琪,从那时起,我心里就有了一些疑虑。再到斯诺去世后,安琪接任主席的位置后竟然日益强硬,推出了一条又一条要挟政府的要求,我就更加的怀疑了,以她从前稚­嫩­的能力,又如何做的了这一切呢,恐怕在她的背后还会有人在。再加上她对动物保护组织的控制,以及这次送我们出来,都无一不说明她有问题。”

雷声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他没有去看小雨,只是低着头,一叠声的说:“我不信,我不信,斯诺对她这么好,难道她都会忘恩负义么?她不会是那样的人,人心决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看着雷声陷入了执着,小雨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干­脆直截了当的说:“你并不是没有看到疑点,只是你对她多少有些感情,所以不愿承认罢了。我也并不是要你相信,只是要你送我回悉尼去,我会把这个事情调查到底,斯诺一家绝对不会白白送命。”

雷声脸­色­苍白苍白,他不住的叹着气,心里复杂的很,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小雨。

秦小雨瞟着雷声的脸­色­,不由心疼的伸手抚摸着,语气变的柔和了:“雷哥,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来了澳大利亚之后,你就变了很多,以前的你身上总带着领袖的气质,看事情总是能够看到本质,总是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可是现在呢?你明明看到了疑点,可就是不愿意承认……”

雷声愕然的看着小雨,他没想到,小雨竟然会说出如此的一番话来,雷声沉思了会,似乎心有所悟,可嘴上还是强硬的说:“我只是最近比较乱而已,我……”

“是的,你是乱了,不过不是人乱,而是心乱。”小雨花容淡定,缓缓而言,“自从我们到澳大利亚后,陈安琪就一直围绕在你身边,你所做的每个事情都有她在内,正因为你和之间的纠缠,所以才让你心乱,让你没办法再看到真相。你再仔细的想想,难道安琪真的毫无可疑么?当你在面店里第一次说起立场理论时,她激动的哭了,这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么?当斯诺死后,这个遇到小事就会哭泣的女孩却突的强硬了起来,不仅控制了组织,还大肆激进活动,破坏人们的利益,这难道不让人奇怪么?你第一次被人诬陷非礼的时候,是安琪救了你,第二次被诬陷的时候,还是安琪找人给你解围,到了这次,还是安琪帮你安排跑路,真的这么巧合么?难道这就一点都不可疑么?你想,你离开澳大利亚谁会最高兴呢?你为什么就不原意试着把安琪放到对立面去呢?难道……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么?”小雨说着说着,眼圈有点红了,可她还是深深的呼吸着,抑制着自己的眼泪落下,在她的面容上,有一些哀愁和心痛。

雷声半张着嘴,痴痴的坐在那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话如同雨点般打在雷声的心里,又化成了清流,将他的心洗涤的­干­净透亮,雷声喃喃道:“试着把她放到对立面去……”

小雨痛苦的闭上眼睛,捏紧了拳头,幽幽的开口道:“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回国,我留下来调查。”

船舱里面半天都没有声音,似乎连雷声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小雨遏制着内心的痛苦,又迷朦着眼睛朝他看去。

此时的雷声却有着很大的改变,他的面容上不再有迷茫和沉溺的神­色­,反而是有一种凛然的气质慢慢的升腾了起来,他的目光深邃,直接的­射­入了小雨的心中。小雨的身躯一摇晃,几乎昏厥过去,这段时间里,她不仅是辛苦,那种内心的折磨实在是拖垮了她。但雷声身形一闪,便搂住了她。小雨怔怔的看着雷声,开始有了一点委屈的表情。

可雷声却笑了,他的微笑是如此自信,就像是一个彻底卸掉了枷锁的人,浑身畅快不已,他在小雨的耳边说道:“这次吃醋这么温柔,不跟我生气了么?”

小雨鼓起了嘴,可眼里还是有点诧异,仿佛还不相信雷声会在一瞬间想通一切,她撅着嘴说:“我怕把你推到安琪那边去,你是我的,我不会放手。”

雷声点点头,又叹息道:“其实我没有爱上她,虽然曾有过些心动,可只要有你,就容不下别人。只是安琪对我实在是好,所以我没办法把她当成对手去看待。你说的对,试着把她放到对立面去,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我确实是心乱了,结果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去做。”

“你要做什么?”

雷声露出了笑颜,此时的他已经如同从前般一副大局在握的架势,语出惊人道:“我要去坐牢!”

“嗯?”这下轮到小雨不懂了,她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雷声。

雷声抚着小雨的发,解释道:“那天在停尸房,我突然想到,其实诬陷我的人和­精­怪们不是一伙的,­精­怪们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诬陷我的人肯定是另有意图。所以我­干­脆去顺他的意思,就去牢里面看看,说不定反而有收获呢。”

小雨点头,边思索着,边说:“你的意思是,只有你顺理成章的去坐牢了,才能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雷声也高兴了起来,说道:“不错,安琪连续三次解我的围,这确实是个疑点,如果把她放到对立面的话,反而我进监牢里面是应做的事情。就这么办了,我们回去,你继续调查,而我则去坐坐澳大利亚的监牢,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等着我。”

“那安琪……”小雨似乎若无其事,可却有所指。

提到了这个,雷声缓缓收起了笑脸,沉思着说:“人心比什么都要深的多,虽然我不信她会是这样的人,可很多事情并不以我的意志转移,她做过些什么,谁能料的到,也许,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

小雨抿起了嘴,脸上似笑非笑,却又有了点忧虑的神­色­,她转头朝舷窗外看去,海水是深蓝­色­的,这蓝水之深,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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