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男女老幼齐上阵

孙有粮和王二奎两人一到砾城，雪原就把富士苹果紧缺以及打过电话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两人乐得一蹦三尺高。

“你们还不赶快返回去组织人员抢运苹果，咱们那路我又不是不知道，村子离公路十多里路呢，根本不能通汽车，只能人抬肩扛马车运。”雪原有些着急。

“不急不急，有饭别嫌晚。慢慢运嘛。”孙有粮轻描淡写地说。

“你以为人家等你呀！你有时间磨蹭得起，人家司机可不敢磨蹭，你知道拖延一天人家损失多少钱吗？”雪原说。

“多少钱？”孙有粮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人家的商业秘密，反正我知道人家耽误不起时间。时间就是金钱。你以为凭嘴皮一说就了事？我们果树研究所和人家是签了合同的，当然也要和你们签合同，实话告诉你吧，最后的期限是在明天夜里十二点，二十吨。你们觉得要是能在这段时间内装运完毕就跟我们签合同，如果不能，我们只好再找别人。可是，如果到时候你们装不完就要按照规定支付违约金。我担心的是咱们那路，要是路好，汽车直接开到家门口，无所谓，三十吨也没问题，可是，要是靠肩扛人抬把苹果运到十里地以外的地方，我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点儿玄乎，你们还要仔细考虑考虑。”雪原不无担心地说。

“价钱多少？”孙有粮问。

“每公斤两块。”雪原说。

“乖乖，一斤顶二斤！”孙有粮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要不，咱们就签十吨的合同？我怕咱们真的运不出来。”王二奎担心地看着孙有粮。

孙有粮沉思了片刻，问雪原：“我们能不能和客户重新签份合同？多一些也没问题，只是让他们再宽限几天时间。”

雪原摇了摇头说：“你以为这客户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别忘了，我们也是盈利单位，不怕钱多。这次是你们走运，我们原先签的合同还有二十吨的缺口，不得不寻求外援。不然，哪能轮得上你们？咱们不是外人，我劝你们还是签十吨的合同，这样稳妥。”

“这么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孙有粮望着雪原说。

“可以这么说，像这样的大客户绝对不会为了十吨八吨的数目签合同的。”雪原说。

“咱们村有两千多口人呢？大不了男女老少齐上阵。签！”孙有粮下定了决心。

“多少？”王二奎问。

“二十吨！他娘的，宁肯支付违约金，也不能把到了嘴的肥­肉­拱手送给别人。”孙有粮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三辆大卡车停在离枫树村十里地以外的公路上时，已经接近中午。孙有粮和王二奎从卡车上一下来就傻了眼，眼前只有二十多筐苹果，不到一吨。

按他们原先的估计，现在怎么也得运了五吨以上了。从砾城出发前，他就给孙甲兵打了电话，告诉他再长十块工钱，豁出去了。可是，来到这里一看，人们还是磨磨蹭蹭的，出工不出力。孙有粮一看眼睛都要急红了，他从一辆马车上卸下一匹正在拉车的马，骑上就往果树沟奔去，王二奎骑上另一匹马紧跟了上去。

果树沟里，人们在磨磨蹭蹭地­干­着。

“不行，这不行，莫说二十吨，就是十吨也够呛。这样下去，我们非支付违约金不可。”孙有粮红着眼睛说。

“钱也长了，好话也说尽了，就差给他们跪下磕头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孙甲兵委屈地说。

“这些人也太不仗义了，一天二十五块，都快赶上一个亦工亦农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他们一个月才三十二块五。”王二奎愤愤不平地说。

孙有粮不搭话，只是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对孙甲兵说：“你的脑袋里还是大锅饭思想，­干­多­干­少都一样，谁愿意多­干­？谁多­干­谁是他娘的傻瓜！去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不管男女老少，连摘加运按一斤一毛算，装满一筐安全运到地点，当场过秤当场付钱。我就不信，他们还敢磨蹭，除非和钱有仇。”

王二奎的眼睛睁得老大，紧盯着孙有粮，说：“乖乖，我没听错吧，一斤一毛，十斤一块，一百斤十块，一千斤就是一百块，一吨等于两千斤，就是二百块啊！”

孙有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他说：“这帐谁不会算？三岁的小孩都会。二十吨光运费就是四千块。可是你怎么没算算，二十吨苹果，每公斤两块钱，二十吨就是四万块呢？大头还是我们的。一碗汤圆，我们吃完稠的，还能不让别人喝点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