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章 激将法

市场的一个偏僻角落，几个中年人正与一个卖笤帚的讨价还价。

其中一个说：“看起来这笤帚还讲究得过去，就定下来吧。”

另一个点了点头，对卖笤帚地说：“我们要订购一批笤帚发往东北，你能不能在十天之内做好一千把笤帚。”

卖笤帚地答：“别说一千把，就是一万把也不在话下。”

买笤帚的人似乎对他的话很感兴趣：“哦？你不是吹牛吧？能那么快？”

卖笤帚地说：“当然。我家是绑笤帚的世家，祖上传下来的工艺，那笤帚绑得既快又好，一个人一天绑一百是稀松平常的事。”

那个买笤帚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然后对旁边的人说：“你看，我们是不是就和他定下来。”

“好吧。”另一个说。

买笤帚的刚想支付定金，另一个同伴急匆匆赶来，把他叫到一旁。几个买笤帚在一边嘀咕了一阵子，想支付定金的那人走过来，对卖笤帚的说：“对不起，我们不买了。”

那个卖笤帚的狐疑地问道：“为什么？”

“你最好别问为什么，这对你没什么好处。”那人说完就想走，可是没走几步就被那卖笤帚的拉住了：“货你们看了，价格也谈妥了，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呢？”

那买笤帚的一脸的无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最好别问为什么。”可是，那卖笤帚的就是拉着他不放手：“你，你不告诉我，我，我就不放你走。”

“真想知道？”

“当然。宁可气死，不能闷死。”

“我如果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对我发火。”

“快说吧。”

买笤帚的笑了笑说道：“我的同伙听别人说了，好好的工厂你都能鼓捣破产，还能把什么事­干­好？”

卖笤帚地听了这话，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没言语。

孙有粮找到吴自民时，吴自民正发着酒疯，笤帚和笤帚苗被扔得满院子都是，他的妻子躲在墙角，搂着被吓得嗷嗷直哭的孩子抹着眼泪。

吴自民发够了酒疯，躺在一堆笤帚上哭得一塌糊涂，嘴里还喃喃着：“好好的工厂都被我鼓捣破产了，我还能把什么­干­好？”

孙有粮走到他的跟前，叫道：“厂长。”

吴自民拿起酒瓶又往嘴里灌了口酒，懒洋洋地说：“厂长？你认错人了，我早已不是什么狗屁厂长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是。”

孙有粮说：“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都是厂长，而且是最­棒­的厂长。”

吴自民苦笑了一声：“厂长？我只是一个能把好好的工厂搞破产的厂长，一个能让几百工人统统下岗没饭吃的厂长。”

孙有粮说：“那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