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紫不搭腔,专心地画蛋。我想她也听不懂,在她的认知里染指就是指头染上颜料了。
我从厨房回来,万紫还没挪窝,ρi股始终保持放在凳子三分之一处,挺直脊梁,埋着脖子。要不是偶尔伸手蘸蘸颜料,我真以为她是个蜡像。
我说吃点东西吧,她哦了一声又没动静了。我故意在后面搞出一系列响亮的动静,提醒她我在吃独食了。我盛了一碗汤嘘嘘地吹起,然后唏哩呼噜地喝,再啪啪的拌嘴……万紫充耳不闻,我分明记得库贾曾经因为吃饭动静太大被万紫挖苦得无地自容,怎么今天她变得这么宽容?
平时我自己呆在宿舍挺有乐子的,怎么今天多了个伴反倒觉得空虚寂寞了?我无聊到了极点,开始自娱自乐地唱:我们都是木头人,一不能说话二不能动……
现在想想就羞愧,这些举动太幼稚了,都是小学时吸引女生用的伎俩。
万紫终于描好了准备送外婆的法贝热彩蛋,轻轻放在蛋托上。她站起来,转了转快要斗鸡的眼珠子,伸了个懒腰,我听到她脊柱里发出响亮的喀喀声。这个情形我感同身受,每次过年回成都我陪爹妈挫麻将,麻将桌上他们是50岁的年纪20岁的身体,我是20岁的年纪50岁的身体,几圈下来我的脊柱里就会喀喀作响。这哪是骨头归位的喀喀声,分明是孩儿们的一片孝心嘛。
万紫临走前交待:“蛋放这晾着,我明天过来镶钻。”
我眼前一黑,天哪,还没完工啊?鸡妈妈救救你可怜的孩子吧,小朋友简单纯真才可爱,干嘛要涂脂抹粉穿金戴银呢?小学生守则还说不奇装异服不佩戴首饰呢,何况它还只是一颗卵。
第二天万紫又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封笔了。她美滋滋地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然后递给我观赏,这情形好像小夫妻在看自己的新生宝宝,万紫制造了它,是母亲,而我就是那个守在旁边见证它诞生的父亲。我捧着这颗蛋感慨万千,万紫说:喜欢就送给你啦。
我哪敢收,她整整画了两天的蛋,青春少女都熬得腰椎间盘突出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点。
万紫说:拿去吧,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外婆都不在了。
我建议她送给母亲,她流露出不屑的神情,我想问个究竟,却开不了口。我对万紫很好奇,可是和她面对面时我却从不忍心打探隐私,只是等待她自己叙述她愿意透露的部分。
最终万紫还是强行把彩蛋送给我了,好像我若不收她就撒手摔个壳碎黄散,送礼送得如此蛮横,明明刚才说外婆不在了时还一脸楚楚可怜。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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