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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捧场,至此感至谢

她不语,莫之城走近:“胸口口袋的里料里还绣着铃兰花,它紧贴着我的心,好像是要镶进我的心口里面,它印了进去,我怎么挥也挥不掉,你说‘勿忘君影’,‘勿忘君影’还是要我勿忘铃兰,你说啊……”

他一步步凑近,叶铃兰已看出他的异常,她步步退后,他仍旧呢喃:“你是不是给我下了咒语,我骗你、利用你,你却要让我沉浸在满是你的回忆里,让我永世不得翻身,是不是?”

忽然,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钳制住她的惊颤:“告诉我,是不是?我忘不了你,你却要想尽办法想要摆脱我,是不是?”将她逼坐在茶几,他整个身体犹如灰压压的铅云,笼罩而下,遮过她头顶的亮光,她抬眼,迎上他眼里的绝望,仿佛要奔涌出火花:“莫之城,你喝多了,”

“叶铃兰,你恨我吗?”

“不恨!”

“是不屑吧,叶铃兰,你根本就不屑……”他斥道,不停摇晃着她,她脑袋已是嗡嗡作响,被他晃动着像随时压倒的树枝,眼见男人酒后的疯狂,她挥舞双手挣脱,可他的掌心像是紧紧嵌进她的­肉­里,任凭她如何用力,都甩脱不得。

猛然间,她挥手用力刮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撼住他疯言疯语。

“你疯够了吗,清醒了吗,莫之城!”她咬紧牙关,

男人失笑着,脸庞传来一阵火烫,他栖身压下:“不够……”

她诧异的望向他,他颓然的斥吼:“不够,我说不够,这一巴掌早在四年前那个决裂的雨夜,当我无耻的逼你的时候,你就该狠狠的扇我一个耳光,你就该告诉他,莫之城,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辈子活该你生不如死。”

叶铃兰被他疯言疯语所惊住,

“不够,我说不够,那个男人那么欺负你,近乎逼的你为他跳楼自杀,”他看着她身后的水果篮,忽然抓起那把水果刀,握着她的右手:“你就该这样一刀刺向他的心口,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狼心狗肺,为了一己之欲,被仇恨蒙蔽双眼,怎么下了手伤害你……”

叶铃兰睁大双眼:“你疯了吗?莫之城,你放手,放手啊……”

“当年我是怎么伤你的,你就一刀刀还回去。”他斥吼。

那把长刀就抵在他心口,他带着她的力道像想被紧紧焊住,她拼命想抽出,却被他一点一点抽回,她亲眼看到锋利的刀口一点一点刺破他白­色­的衬衣,刺进他的皮­肉­。

“你疯了吗?你放手啊!”

“我是疯了,我更要掏开我胸口,让你看看我的心,我的心不是铁石心肠,你可以用尽办法去报复我、惩罚我,可为什么你会死?!明明错的不是你,为什么老天却要用你的生命来凌迟我!为什么!”

“……”叶铃兰眼睁睁的看着,那刀刃一寸寸逼近,他额际的冷汗随张弛的皮­肉­颤栗着,猩红的血液喷洒而出,飞溅到白­色­衬衣立马染红了一片。

她的心骤然而跳,恳求他放手,可她越想抽回,那水果刀越深入一寸:“你放手啊!莫之城,放手啊,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

他的脸­色­唰的惨白,嘴­唇­已失尽血­色­,却固执继续说下:“我根本不会相信你会死,什么**型心肌萎缩,我不信,我根本不信……全都是你设计好,又想摆脱我的理由,借口、借口、全都是借口,你逃了三年,又想把我扔在一边不顾,让我孤老到终生,叶铃兰,你就是想抛下我不管,你就是想让我面对整屋子你的回忆,让我愧疚到死,那还不如你现在就让我去死……”

随着最后那一声,他带着她的手握住刀柄,忽的推进,那一下狠极了,鲜血喷­射­,他双腿渐渐滑下,跪倒在她面前,地板上他黑漆漆的影子蜷成了一团,叶铃兰惊惶看着灯下男人颓然的肩背,他许久未语,男人膝下有黄金,那一刻,他抛弃了一切,他的理智、他的自制、他引以为傲的自尊他通通都不要,他只要她,只要她叶铃兰……

他缓缓抬眼,叶铃兰却望见他眼底碎着的泪,望着他心口一大片血­色­,男人却静默的喃喃:“对不起……”

“……”她一怔,

“你原谅我吧!”

“我早说过我们之间根部没有原谅不原谅,我说不恨,我连活着的机会也寥寥无几,我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怨恨一个人!”在他说出‘死’字时,说出她的病状时,她才明白他为何酗酒,为何发狂,他脸上悲恸的神­色­,要粉碎她的坚强,近乎让她相信她若死了,他会难过!

可是,她已不是四年前不谙世事的女孩,她也绝望的看着他,就好像她在等待自己死亡来临,

而他目光凝滞,宛如掉了清漆的木偶,茫然的重复着一句话:“原谅我,到底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

他再次望进她眼里的淡然:“到底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莫之城,”

“我只要一个……答案,告诉我……怎样……你才肯原谅我!”胸口剧烈的疼痛,麻痹着他全身,他喃喃自语,抬眼间望着她满眼的泪水:“兰……儿……”他轻语:“我……”话音未落,男人哐当一声,向后昏倒于地。

“莫之城,”她抱着他的身体,拼命的喊着:“莫之城,你醒醒……”她喊着,浓稠的血液已沾染着她的双腿,她慌乱的打开屋门:“救他……快救莫之城……”

——————————————————————————————

叶铃兰随着救护车,一路赶往医院,她让留在住处的看守护着叶晓迟,她坐在医院的长廊,低头时才发觉,自己连鞋都未穿就跑了出来。

白皙的脚下沾着男人的鲜血,已是­干­涸,她有些晕眩。就如四年前决裂的夜晚,他每句话都像冷针一样,而他今夜的疯狂,已让她无助。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长廊上是一行行白炽灯,墨黑的玻璃床倒映着一道道泛白的光泽。

她望着自己仓惶的面容,发丝已是凌乱,目光已是漂浮不定。

又不知何时,宁静的长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别过头,望见相向奔跑而来的女人,冷听雨神­色­匆匆,直赶到她的面前。

叶铃兰抬眼见她,才发现其实这些年来,那个男人的孤寂。正当这危及时刻,她却在他身边找不到信任的亲信,除了眼前的女人。

因为她,汤沛也离开了。

却不知,那个男人躲在远远的角落里,隔着百米的距离,遥望着她。

汤沛看着,身体轻轻的倚靠在墙壁。

“你们怎么了?”冷听雨看见她一身狼狈。

“他自杀。”

听雨不可置信,想过种种,却从未料到那个男人会选择自杀?!

不,你还爱着我(香喷喷土豆冠皇冠、尾巴钻石冠名)

叶铃兰和冷听雨两人在外一直候着,直到天­色­渐亮,手术结束,两人是一夜未合眼。莫之城伤的很重,医生说刀口离心脏位置很久,再深一点恐怕会毙命。铃兰和听雨都徒然睁目,才意识到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那个男人又经历生与死一线之隔。

听雨去病房探望,叶铃兰却止了步,思前想后,并没打扰他们单独相处,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脚下没穿鞋,她冷的将双腿蜷起,环搂的抱着自己,下巴抵在双膝,愣怔的望着斑驳的地面,凉风吹乱着她的发,一股股冷意钻进她的身体,她无助的颤着。

却不知何时,有人上前关了那扇窗户,她才觉得慢慢暖下,她没抬头,却感觉眼前有一抹黑影压下,那人俯下身子,拉过她的脚踝,她无措的望去,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汤沛!”喊出名字的那一刻,压抑许久的情绪像是泄了口子,再也压制不住。

那年,她不告而别,断了所有的联系,不曾想过此生还能再见面。

而三年,一股淡然披覆在他身上,他没有抬头,只给她穿上一双粉红­色­的棉拖鞋,上面还印刻着的图案。这双拖鞋是以前她在家里最喜欢穿的那双,不想他还留着。

汤沛给她穿好后也没看她,在她身旁的坐下,一直陪着她。他其实不敢看,有些时候越看的仔细,越会发觉她三年的­操­劳,单身妈妈的生活,已让她稍留一丝疲惫。

可唯一一点不变,她仍是让人心疼不已,想捧在手心里疼着。

两人却不曾再说话。

直到听雨出了病房,叶铃兰起身,听雨看过他们两人:“我有时间再来看他。”

擦肩那刻,却被铃兰牵住:“不,你留下来陪他吧。”她和莫之城才是原本的一对。

可冷听雨看了看她,却笑着说:“以我现在的身份不便陪他。”

铃兰惊讶:“什么?”三年了,他和她……难道不是……

“我现在来看他是朋友的身份,我有自己的爱人,你觉得我留下陪他,这样……合适吗?”

听雨的话仍在耳旁,叶铃兰只是没想到她和莫之城难道没在一起?!而又在那一刻,她才彻底的感觉到男人活着实则像个可怜虫,就连他生命垂危,身边竟再也找不到亲近的人。

她看着听雨与汤沛目光中的交织,随后,冷听雨擦过她身旁时,却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有……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需要的不是我……”

铃兰怔忡着,仍站在原地回想她那句胡,

——他需要的不是我……

耳边清晰的听见高跟鞋噌过地面的声音,‘铿、铿、铿、’的越渐越远,却越来越坚定。

回到跑车里,冷听雨所有的坚强已是崩溃,她一股脑的埋进方向盘,眼泪一时向外涌出,十指间满是湿意,汤沛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装不下去了吗?”

她哭着,哽咽着:“他怎么……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她的声音里夹着幽怨:“他那么……骄傲的男人,那么……不可一世的男人,我花了十几年时间却怎么也走不近,他怎么会一个女人,去自杀?!他疯了吗,他费尽心思,小心翼翼走到现在,得到想要的一切,他都不顾,不要了吗?!疯子,莫之城,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汤沛渐渐垂眸,良久,从胸口取出礼节娟递在她眼前:“得不到的永远想得到,是绝望吧,我想……他一定是绝望。”

一语道破,却是哀切不已!~

——————————————————————————

叶铃兰推门而入,又将病房门轻掩而上!

她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望着他苍白的脸庞,就连那薄­唇­也是毫无血­色­,他睡的很沉,纱布层层包卷着他心口的位置。

铃兰咬­唇­,不觉的垂下眼帘,才发现眼里渗着一丝丝的湿漉,那是她极力想控制的情绪:“你对我狠!”她喃喃,声音轻的只有她能听的清:“为什么都自己也这么狠?!”

莫之城的眼眸动了动,有温热的泪珠儿滴落在他手背,很烫……

铃兰的身微颤着,再抬眼时,那是她四年以来,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打量着他,这样的熟悉的面容,曾在她梦魇里令她张牙舞爪的恐慌着,她爱过他,放弃尊严,放下初恋,不顾她生命,却只求一响贪欢……

“你伤害自己,我却一点不顾,你又何苦?”

她的声音飘到他耳畔,他轻轻的睁眼,若隐若现的望着她泪眼朦胧!

铃兰看着他,莫之城只感觉那一刻就连呼吸都是灼热疼痛:“为什么……你不顾……”

“莫之城,放下吧!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你……放的下吗?”

她微簌着鼻尖,却冷静的告诉他:“四年了,我已经放下了……”

听到那个答案时,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缓不过神,­干­涸惨白的­唇­角,微微的颤栗,他渐渐的失笑着:“可是,我放不下你……四年了,我的身体、我的心里容不下其他女人,你说的……没错,我对……自己狠,”他断断续续,费尽力气的呢喃:“我斩了……对你的思念,我画地为牢,掩耳盗铃,怀揣着……你对我的……誓言,画饼充饥到现在!

兜兜转转,我以为……赢了所有人,却不想输给了……我自己的心。”他苦笑着,仿佛回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对她的好,时真时假,却迷乱了自己:“我眼高于顶……把自尊看的太重……那是因为……我再也失去不起……”

“莫之城,在我命运的最深处,是我没有足够的理智与历练去抵抗原本不该去接近的诱惑。”

“不……你曾说你爱我,会用余下的一生去爱我……”他在乞求:“你还爱我,是不是?!”

“……”她久久未曾回复。

“你还爱我,你是爱我的,铃兰,你爱我的……”沙哑的声音里尽是哀切,他要她爱他,深深的爱着他,就好似他深深的爱着她一样,他从未发觉过,那样强烈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身体,他需要她,他承认他始终都离不开她:“是爱我的……爱我的……”

可他再也得不到她的答案,汤沛一语道破,得到时,不珍惜;珍惜时,却再也得不到!

铃兰起身,为他盖好被子:“别再说了,你休息吧。”

他却费尽力气的抓着她的手腕:“铃兰,你知道吗?”他顿着:“我爱……”

“你别再说了,”叶铃兰适时的打断,她轻轻松开他的钳制,只放在洁白的被子上,她缓缓抬眼,却仍旧听见他喃喃:“好,我不说!不说……”

“……”

——————————————————————————————

冷听雨考虑到莫之城受伤之事会牵扯到‘天城’,引起动乱,自他入院那日起,便立马封锁了消息,并且将当时在场的几个守卫,给了一笔封口费,此事被她压了下来。

而莫之城的伤好的很慢,叶铃兰几乎两头跑,晓迟太小,不方便出入医院,她白天便把孩子送到‘南方孤儿院’,恳求女院长先暂时看管。铃兰便在医院照看他。

半个月后,

莫之城倚靠在病床边,看着女人打开粉­色­的饭煲,热气袅袅,她小心翼翼的呈起,轻轻的端在他面前。

铃兰轻声问:“现在可以自己吃吗?”

莫之城却仍旧紧睨着她,闲闲的说了句:“胸口还是很疼,一动就会扯到伤口。”

铃兰怔了怔,不觉的抬眼,迎上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男人饶是认真的模样,睨着她,她连忙抽过视线,感觉到那热烫的雾气朦胧着她的目光。

“你就将就一下。”他说,

“现在可不可以请护工来照看你,都半个月了……”

他皱了皱眉:“请了护工,我受伤的事也就传出去了,既然你都挺过了这半个月,不如就等我伤好吧!”他知道她的心思最软。

果然,铃兰想离开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拿捏起小瓷勺,轻轻舀起一勺,浓稠的八宝稀饭,看上去就­色­香,就连空气里都染过一丝丝的香甜气息。

她凑近吹了吹,他看着,她那张粉红的­唇­心微微嘟起,慢慢的吹呼着,又在­唇­边放了放,直到感觉勺上渐冷却的温度,她才递在他­唇­边,莫之城张口尝过,目光仍旧盯着她。

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告诉她,可是,他不能再­操­之过急,他们错过了四年,他不能再错过她最后的七年时光!

铃兰又周而复始的喂他,有时她探着勺上的温度时,却不经意沾着一颗米粒,女人却浑然不知,只顾着喂他。

“铃兰……”他喃,

“嗯?!”她不觉抬眼,已看见眼前逐渐放大的面容,男人低头,伸舌勾过她­唇­上的米粒,他沙哑的喃喃:“嘴上落饭了。”他呼吸急促。

只要你愿意,我等你(祝Eveline姐n生日快乐)

男人低头,伸舌勾过她­唇­瓣上的米粒,他沙哑的喃喃:“嘴上落饭了。”

哐当一声,叶铃兰手里的稀饭翻倒于地,烫到她手指,她吃痛的连忙起身,抽过纸巾立马拂去洒在身上的稀饭。

如此狼狈,她匆匆赶往了洗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冲洗着她红肿的手指,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直到那股烫意渐渐的冷却,她才回神,拼命的用冰冷的水花浇灌着她发烫的脸庞。

待她出来时,莫之城已让人收拾了残余。

“稀饭弄翻了,我去外面给你弄点混沌吧!”她说,

“不用了。”他仍看着她。

既然如此,也没留下的理由,她想了想,收拾­干­净饭煲后,她便想抽身离开:“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铃兰!”他出声拦下,

“怎么了?”叶铃兰回头看他。

“我今天还有打几瓶针!”莫之城如此说来,叶铃兰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怕是要打到晚上,我一个人不方便,你留下吧!”

————————————————————

直到晚上,叶铃兰洗漱后,头发还是湿哒的,她坐在椅上,低着头玩着手机游戏,莫之城还有一瓶针要打,她便在一旁守着,只听见唰唰唰的音乐,他低声问着,并没睁眼:“在弄什么,吵得很!”

“天天爱消除!”铃兰随意接了一句。

“是什么?”

铃兰怔了怔,抬眼看他,半天才迸出一声:“游戏。”

莫之城别过头,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她发丝微微的湿漉,抿了抿­唇­,慢条斯理的问:“有意思吗?”一来,他从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消遣上;二来,他们真就无话可说?!听着她在一旁噼里啪啦的声音,扰的他心烦。

换句话说,是不是宁愿玩这无聊的游戏,也不愿陪他!思及,心里更是烦遭了一番。

岂料女人点了点头:“挺不错的。”

“……”他一叹,继续闭眸养神:“能把声音关小点吗?!”

叶铃兰忍了一忍,看着那大半瓶药水:“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儿慢,要不要加快点?”

“不要,药很凉。”他故意放缓了的,为的就是和她多处处。

铃兰见他实在无趣,就取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问道:“房间里有网,你也下一个这个游戏吧,你整天看股指,偶尔也玩下,也会觉得整个人挺放空的!”

莫之城一怔,微微睁眼,看着她­唇­边勾起,淡然的一笑,可那笑容里却又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那一刻,他有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拥住的冲动?

而他的心口开始泛疼,或许,这四年以来,她就是这样放空着自己!

他没再拒绝,伸出手,只道:“你教我!”

铃兰有些猝不及防,他又说:“就用你手机。”随后,他身子向一旁挪了挪,留着空下的位置:“过来啊!”

铃兰小心翼翼的坐在他一旁,还是尽量与他保持着一点儿距离。莫之城本就比她健硕,他坐立起身,笼罩在她身后,像是要将她拉入怀里,他渐渐凑近,隔着她肩背,望着她手里的小游戏。

愉悦的旋律在空气里响起。

铃兰耐心的解释着:“同样的图案连续三个连在一起就能消除了。”她示范着,侧目将手机递给他时,才觉那个男人离她很近。微微抬眼,便坠入了他的眸光里,他看着她,看着白炽灯下她湿漉的发丝,许些散乱的披在肩上,下巴显得更尖了。脸白的好像能看见皮肤下的血管,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水眼,一夜未眠,眼底还带着明晰的血丝。

可是,就这么一副憔悴萎靡的模样,也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这女人,就是他的劫!

莫之城顺道从她手上接过手机,若有若无的触过她手指,也沾染上她指间上的清香。

莫之城第一次玩,硬是不太适应,一圈下来,铃兰在一旁­干­着急,左右指着:“把这个移下来,还有这个!”到最后,铃兰直接凑近,与他一起:“你怎么那么笨!”她不禁喃道,莫之城抬眼看她,应了句:“很笨吗?!”

“嗯?!”叶铃兰这才反应到刚刚说了什么,目光在温暖中交缠,她才发现他的呼吸离她那么近、那么近……

“真的很笨吗?”他凑近继续轻声的问着,

她甚至看清清亮的光落在他睫毛,他轻掩眸,一步步贴近她,他那气息里夹着熟悉的麝香,还有一股淡淡的药气,女人怔忡着,甚至不敢乱动,直到男人的­唇­贴上她的,她轻颤的睫毛在慌乱中一点点掩下,迷蒙中,她亦看到他轻轻合目,彼此呼吸已乱,那泛白的灯光仿佛在他们身旁浮起一层光晕。

他动­唇­,带着缠绵的爱意含上她­唇­瓣那刻,

“……”

手机忽入的声音,让叶铃兰如梦初醒,徒然睁眸,她连忙偏过头,立马闪躲过他的吻,莫之城扑空,他失落的睁眼,已见她低着脑袋,把玩着手机。

“不许再说我笨!”他沉声,

铃兰没有吭声,直接退出了游戏程序,莫之城看过她屏幕上的照片,他从她手里取过手机,径自看着,照片上的她牵着晓迟,在大海边拥搂着碧­色­的天。

风景如画,人却比那丽景更婀娜动人!

原来,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爱极了大海,又或许这些年来她一直住在这个位置。

莫之城顺势点入相册,叶铃兰去夺:“手机还给我。”却被莫之城高高取起,她伸手去够,一推二去,搁到他手背上的针头,立马溢出新鲜的血丝。

叶铃兰无奈的垂下手臂,莫之城才看到里面保存的三百多张照片,归纳在晓迟童年里。

而里面又分为三个相册,晓迟周岁、二岁、三岁。每一张都记录着孩子的成长过程。

他有些怔忡,翻看的特别慢,只能从这一张张照片里,去感觉着孩子的成长。

从晓迟第一次学会微笑、第一次学会抬头、八个月的时候第一次喊妈妈,叶铃兰都用简单的文字标注着。

莫之城一叹,看着那些字迹,他的心里会涌起一种柔软的感觉,他会觉得幸福,一种付出爱、又被爱的幸福。

到最后一个相册才是她的,寥寥几张自拍,二十五岁的生日、二十六岁的生日、二十七岁的生日,每一张下面输入着‘祝我快乐’!

他觉得心很疼,从认识到现在,他几乎没有为她庆过生,他还记得老院长说,她是五月八日被南方孤儿院收留,那一天才成了她的生日。

——那年五月我收下她,正是铃兰花开的季节,我给她取名‘铃兰’,那里面有我对她的希望,我希望她能幸福,希望她一生能像那花儿开的那样的美!

莫之城走神了,直到铃兰从他手里取过电话,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

夜­色­深沉,静谧如水……

叶铃兰睡在另外一张病床上,她侧卧而睡,背对着男人,紧紧的闭眸,沉陷于幽暗的怀抱之中,可是她睡的很不安稳,却又不敢轻举乱动,她隐隐约约的听见男人沉沉的气息,原以为他睡着了。

不知何时,竟感觉身后的床垫慢慢下陷,她仍不敢翻身,眸子却动了动,熟悉的气息笼罩自己,她实则已经知道是谁,可若是她醒来,又陷入尴尬境地,铃兰只便装的熟睡,男人伸手,仿佛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中。

莫之城抱着她,后背式的姿势,令两人完全的契合在一起,他闭眸,吻着她柔软的发丝,那轻而细密的啄吻,一路沿到她颈脖,他却不再动弹。

不知他抱了多久,又似乎两人难得如此安静下,没有算计、没有争执,他冰冷的薄­唇­一次次磨蹭着她细­嫩­的皮肤,却在他一声深叹中顿了下:“我不会再逼你!”他轻声的呢喃,以为只是他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却不想仍落到女人的耳边:“不会逼你回来,也不会逼你留在我身边,更不会逼晓迟喊我爸爸,我只要你留在我视线的范围内。”

叶铃兰的眸子乱动了一番。

“我等你。”他又轻轻开口,“无论要多久,无论你有多恨我,只要你活着的一天里,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一直等下去。”

“其实我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欺瞒,哄骗,强迫。用尽所有我能用尽的手段,不管多卑鄙,只为了把你留在身边,只是我不会再这么做,也不敢再那样做,永远也不会,永远……永远……”

“……”

莫之城深埋在她颈脖,低低的一叹。

————————————————————————————————

接着几天,莫之城开始回家休养,他提出回到海边的别墅,因为那里有他们的回忆。

铃兰准备接回晓迟时,正接到白宇晨的电话,原来是叶伯父的忌日,白宇晨约她一起去墓地祭奠。

正当铃兰如期赶到时,她从远远的地方,只看见叶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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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铃兰如期赶到时,她自远远的地方,看到叶少的身影,她缓步走近,在他身旁停了步子,叶胜寒的余光望见了他,只见女人微微弯下腰身,将手上那束新鲜的掬花放在父亲的墓碑前。

叶胜寒抽回目光,望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已恍如隔世。每年父亲忌日他都会前来,入狱四年,却不知铃兰每年如期替他来祭祀。铃兰知道,她只是在还叶家的恩情,每年如此,今年即便白宇晨不提醒,她也会前来。

“叶少……”叶铃兰侧目的望过他,轻声的喊着。

叶胜寒缓神,有一丝的错觉,那声音好似在梦里,又好似回到许多许多年前,他还是她的叶少,她还是他的铃兰,单纯如他们,就好似被折叠起的纸飞机,在泛黄绵远的记忆里翱翔。

她看见叶少转头,他的黑眸里透着轻雾,他看着她,片刻的恍惚,却不曾言语,良久中,他俯身拿起酒瓶,细细斟上一盅,缓缓的倒在墓碑前:“爸,我们父子两好好的喝一杯!”叶胜寒浅笑着:“有四年没来看你了,是不是很……惦记着我!”

“……”叶铃兰望着照片上的男人,他的嘴角上扬,好似在微笑。

可叶胜寒抬头,好似眼里那股湿意在翻滚,他看着那一碧如洗的天空:“爸,你知道吗,我关在那牢狱里四年了,看着黑压压的高墙,看着头顶被隔出的那一小块的天空,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忏悔。商海沉浮,冤冤相报,我在为你赎罪,为那些曾经被你伤害过的那些人,希望能用我的牢狱之灾来换得他们的原谅,也希望他们的亡灵也放过你。”

叶铃兰渐渐的咬着­唇­瓣,叶少啊,原来他也已经知道叶世华当年对莫之城一家的毁灭,一代的冤仇,却成了两代人的厮杀与伤害,而到何处才是尽头。

铃兰静静的听着,听着他些许哽咽的声音,在宁静的空气里蔓延:“爸,如果有来生,有缘我们还做父子,可是,我想……为自己活一次,不去计较得与失,恩怨与仇恨,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那一生一世也能足矣。”叶胜寒的泪渐渐的滑落,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亲口的告诉身旁的女人——我爱你,可是,他还是会如从前一样,爱着年少时候的她,而那种锥心刺骨的遗憾,只有他能明白。

他仿佛忆起一手久远的诗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爱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他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他与她之间一寸之距,这诗里说的莫约是他与她。

叶胜寒缓缓的回头,含泪的望过她。

“叶少,”铃兰轻声的抚慰:“一个人懂得了舍弃,便是一种幸福。”

是啊,他早已丢了她……

——————————————————————————————————————-

叶胜寒与铃兰一起离开墓地,在碧绿的草坪上坐下,他们好久没单独的相处,四处带着鸟语花香,盎然之景。

“宇晨呢?”许久的沉默,叶铃兰终出声打破尴尬,之前宇晨哥给她电话,本是邀约一起前来,却不见他人影:“他知道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所以他不想打扰我。”

“……噢,”铃兰点了点头,

“还有,白伯父的墓碑离我爸的不远,他怕是会触景伤情。”

铃兰叹了一声,叶少说的有些道理,可他转过头,深凝着她:“你呢?”男人缀泣后的声­色­里,还留有一丝的沙哑。

“我?”

“嗯,你为什么会来?”

她未告诉他其实知道是叶伯父的忌日,而只是提起:“宇晨哥给我电话了。”

果然,男人的脸上透着失望。

铃兰又掩过这个话题:“我给宇晨哥电话,中午一起聚聚吧。”可正当此刻,她却接到孤儿院的急电。

“铃兰,”电话那端,女院长的声­色­急切,铃兰的心一下子被紧提起,晓迟在孤儿院,接着便听到消息,她当头一­棒­:“孩子不见了……”

叶铃兰惊恐的眼眸,一下子愣住了,不得回神,胸口压抑的不得喘息,叶胜寒见状,连忙稳住她的身体,她手里的电话,摔落于地,电话那端,拼命的喊着:“铃兰……铃兰……”

叶胜寒连忙拾起,问得事情缘由,他也是一阵诧异,三岁的孩子怎会无缘无故的不见,他心里做了最坏打算,可铃兰接受不了,疯了似的冲了起来,叶胜寒连忙去拦,她冲下石阶,却被绊倒,一个跟头翻滚了下去。

叶胜寒倒抽一口气,斥道:“叶铃兰,”他三步两下的跑下,抱住叶铃兰的身体,只见她额头磕碰的溢出浓稠的血液,他连忙拾袖擦过,她的眼泪已乱成了一团。

身体的疼痛抵不上心里的恐惧,她瑟瑟的颤抖,推开叶胜寒,口里只一声声的念道:“晓迟,我的晓迟。”一颗心黑压压的,犹如古墓:“叶少,帮我,帮我找回孩子!”猛然间,她紧紧抓紧叶胜寒的双臂。

情急之下,叶胜寒想联系白宇晨一起商讨,可是,男人的手机一直不通,叶胜寒立马挂断,怕被铃兰识出,他心中忐忑,白宇晨电话为何不通?!他今天不来墓地,却又打电话让铃兰单独前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愣愣的抱着叶铃兰,已感觉女人的泪水,蔓延着他胸口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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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格子大的窗边铺泻着一缕阳光,直映而来,尘埃在那光芒里漂浮,四处的幽暗,在寂寥中好似吸血鬼般蔓延而开。

空气里有淡淡烟味,男人深深的吞吐着,目光瞥看过角落里,即便是漆黑,他也能感觉到那个方向夹着一道恐慌,还有一丝挣扎,可孩子哭喊不出,嘴巴被脚步紧紧封住,那娇小的身子被粗壮的绳子牢牢捆绑,孩子下意识的蹬着双腿。

男人一股脑的扔掉烟蒂,脚尖狠狠的捻熄:“再动一下试试看……”这样凶狠的动作,也吓得孩子不敢乱动,只能缩到角落里。孩子的眼眸里布着惊怖的泪水,害怕的看着逆光下高大的身形。

男人缓缓走近:“别怪我,铃兰,要怪就怪你生下莫之城的孩子,而这是我最后的赌注!”­阴­森森的声音,布满狭窄的空间。

他已与外界失联五个小时!

叶胜寒又一次联系白宇晨,仍旧联系不上。铃兰在他怀里浑浑噩噩的昏迷着,他紧握着手机,从他赶回家里,上下已找了个遍,白宇晨失踪了,叶晓迟不见了,他已猜得几分,这两件事恐有联系,如果报警,白宇晨难逃牢狱之灾,他想尽快联系到白宇晨,可一直落空!

直到叶铃兰的手机再次想起,他连忙取过,一串陌生而熟悉的号码,让他意识到是何人:“喂……”

那是他第一次与那个男人的正面交锋,却又是这样的情形。

电话那端有些怔忡,思忖片刻,厉声问道:“铃兰呢?!”

叶胜寒看着怀底的女人,一丝出神:“莫先生!”

莫之城赶到叶胜寒的住处,便看着铃兰目光呆滞的躲在男人的怀里。

莫之城缓步走近,拳心已渐渐握紧,依稀可见手指的骨骼突兀,他在他们面前止步,叶胜寒抬头,两个男人间的目光,碰撞着激烈的火花,像是一场对峙!

这是他第一次看着莫之城,看着这个手段高杆、讳莫如深的男人,看着他自内而外的威慑,才想象着怀里的女人,是怎样步步的落入他捕猎的范围。

许久的对峙,莫之城一声不吭,从他怀里拉过那女人,俯身便横抱起,他的伤口未愈,胸口仍是隐隐的作痛,抱起她的那一刻,想是撕裂了伤口,一阵细密而紧促的痛敢涌上他大脑。

没一会儿,男人的额际渗着冷汗,失血的嘴­唇­更是惨白,他转身之际,叶胜寒却喊住了他:“等等!”

莫之城未语,只以余光瞥望过他。

“孩子不见了……”

男人猛然转身,不可置信的望过他,铃兰此刻渐渐转醒,眼角的泪水­干­涸,她倒望着男人冷峻的面容,她伸手攥着他的衣袖,涩涩的喊出声:“孩子,我们的孩子……”

突兀的铃声突响,莫之城感觉到电话隔着裤子的衣料,一阵阵的传来。

铃铃铃、铃铃铃……

­阴­森森的刺破着每个人的耳膜。

同归于尽(三杯两盏皇冠、冷雨是房子、一一)钻石冠名)

铃铃铃、铃铃铃……

突兀的铃声­阴­森森的刺破每个人的耳膜!

莫之城将铃兰放下,一手揽过她的腰际,从口袋里取出电话,陌生的号码预示着一种危险的临近,每个人都是心惊­肉­跳。

“喂……”低沉的声音,像是­阴­雨天里厚重的铅云,叶铃兰倚在他胸口,也隐隐听见他铿锵有力的心跳。

叶胜寒站在不远处,望见莫之城的神­色­渐渐沉下,这虽是他第一次正式与莫之城照面,他更觉得这男人像匹狼,他有自己的生存智慧、自己的生存策略,有一种同命运抗争的强者意识,可叶胜寒感觉到岌岌可危,他的强大可以保护那女人,同样也会毁了!

“你在哪?”莫之城深眸里划过一道厉光,他的视线瞥看过眼前的叶胜寒,只是片刻间,他挂断了电话,思忖中:“叶晓迟被谁绑架,你知不知道?”

叶胜寒从他神­色­里猜得九分:“宇晨?”

听到那个答案,叶铃兰不可置信的抬头,悲恸的无法言喻:“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哽咽中,那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布满着失望,她焦灼的攥紧着莫之城的衣袖,含泪道:“救我们的孩子……”

莫之城微微一笑,像是抚慰,她第一次承认晓迟是他们的孩子,心中万分感慨,却不曾在她面前透露半分的忐忑,因为他是她的男人!

“叶胜寒,我只问你一句,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他别过头看向叶胜寒,沉声问道:“告诉我!”

“我不屑!”叶胜寒无奈一笑。

那男人却仿佛卸下什么,弯腰再横抱起叶铃兰,却把她交付给他:“帮我看着她!”

叶胜寒抬眼,已在他眼中望见一抹坚定,他是要之身一人前往吗?!

话音刚落,他转身跨步离开时,叶铃兰却推开了叶胜寒,匆忙拉住他的手臂:“为什么要一个人去!”

“……”莫之城侧目看她,

“她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叶铃兰含泪:“可我不信,我不相信白宇晨会残忍到伤害她!”

白宇晨会不会残忍,他做的是以牙还牙!

莫之城仍旧隐隐含笑,可是眼里化尽了心疼,他想说却不能说,一切皆有因果,有些苦果,他必须一个人去尝!

“报警!”叶铃兰终无法隐忍的迸出……

———————————————————————————

­阴­暗的天空,下起了霏霏细雨。

南江的外郊,有一座木质的弧形大桥,那桥下是奔涌不息的湖水,­阴­雨中的湖面更激起一圈圈涟漪,水流顺流而下,像是匍匐前行,还有天空一层一层不甘落寞的乌云迅速的移动着。

莫之城缓缓踏上那弧桥,看不到前方的路况,脚下的每步都沉重如石,直到走到桥的最顶端,他的心漏跳了一拍,不是别的,而是孩子被绳索牢牢捆住,整个身体悬空在桥外,那绳索的源头被白宇晨紧拉在手,只要他松手,孩子便会一头栽入碧水中!

他眼里藏着不可置信,拳心紧紧的握着,直到骨骼咯咯作响,可是,莫之城强逼自己冷静下。

他看着白宇晨淡笑,是不屑:“来了?!莫先生?好见不见!”

莫之城回以浅笑,思忖之际,他看着白宇晨若无其事的把玩着那根绳索,他的笑些许凝滞,却仍旧淡定自若的回望男人:“这个游戏是不是该适可而止!”

白宇晨哼笑一声,白家破产,这四年以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炼狱也不过如此,从前他和叶胜寒手有照片来遏制莫之城,却被叶胜寒放弃。如今,也只有这孩子是他最后的赌注,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这句话早在四年前我就想回问你!你和叶铃兰骗光了我白家的钱,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莫之城只是觉得累了、倦了、厌了,沉入这样的复仇计划,早已让他倦怠不已。

得不偿失,他早已无法挽回,那刻,他终明白什么叫‘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只想要孩子和那个女人!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他低语,

“呵呵呵……”白宇晨笑的不可自已,收音那刻,他眼里尽是厉光:“你求我啊!”

“……”

“当年我父亲被逼的走投无路,只得下跪求叶铃兰放我们一家一条生路!可没想到你还是要整死我们。”

“那是白家欠莫家的!”莫之城一字一语道,

“可现在,你的孩子在我的手上,你又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

“好、好,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和女人,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跪下来,求我!”

莫之城淡然的看向他,

“跪啊,怎么这个游戏才刚开始,你就玩不下去了?!我还以为你莫之城到底又有多大的能耐?”

“……”莫之城勾­唇­而笑:“我还以为是多大的条件?给你跪啊,怎么跪,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混黑道时,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尊严在那个时候分文不值,我就是不择手段走到这个地步!为了救我女儿,白宇晨,我也可以放弃……我所有拥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尊严!”他甚至未给男人羞辱的机会,他前来,已做好置于死地而后快的打算。

果然,迎上男人惊讶的神­色­。

而此刻不远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白宇晨投过目光,望向声音来源处,立马警惕起。那女人踉踉跄跄的跑上,她扶着木桥的横栏,气喘吁吁的看过白宇晨,不解、悲愤、与痛心,交织而来。

“你来­干­什么?”莫之城怒道,叶铃兰却不顾,一步步的走上前,靠近白宇晨,那男人眼里的歉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冷峻的神­色­。

接着,叶铃兰噗咚一声跪下:“我跪,让我跪……”她的声在颤:“白宇晨,我跪,你放了……我的……晓迟……”她呜咽着,

白宇晨皱眉,紧紧拉着那根绳索,孩子的嘴被胶布蒙着,哭喊不得,叶铃兰的心被钻成一团,可莫之城拉着她:“起来,我让你起来!”

叶铃兰不顾,一步步跪着上前,

“你别过来,叶铃兰……”白宇晨拦下。

莫之城从身后搂抱过她身:“起来,”叶铃兰摇头,深睨着眼前的男人,哭着喊了声:“宇晨哥……”

白宇晨一怔,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吗?我、叶少、还有你,在南方孤儿院的那个被我们称为秘密的地方,我们三个人结义金兰,我当时……就是这样跪着,对天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一直铭记在心,我不奢求达官显贵,只重一个‘情’,一个‘义’。于是,在我大学毕业后第二年,你找到我,与你一起助叶少,筹划夺回叶氏的计划时,我毫无推辞。这些,你都忘了吗?这场你死我活的战役,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开始,我们一错再错,为何还要继续走上不归的道理。”

“叶铃兰,”白宇晨斥道,女人句句动情,他心里不是未有感触,当他选择这一步,就斩断了自己的退路,不准回头,可女人的眼泪浸湿了那苍白的面容:“你比谁都清楚,我留在这个世上……的日子寥寥无几,不要让我……继续痛苦,”

“别说了,叶铃兰,别说了……”他疯狂的捂住耳,那绳索一松,孩子的身体在悬空中摇摇欲坠,叶铃兰惊怖的睁眸:“宇晨……”

“你别说了,叶铃兰,我这四年来被莫之城赶尽杀绝,已逼的无路可走,要怪就怪这个无情的男人!”他怒斥,将矛头指向莫之城!

可莫之城轻轻将叶铃兰拉扯起身,他扳过她身子,手指拂过她凌乱的泪水,坚定的望过她,眼里铺泻着一往如既的柔光,那神­色­里仿佛放下了一切,仿佛在诉说,如果要死,他们……一起死,他笑了笑:“白宇晨,你觉得你苦吗?这四年以来你苦吗?”话虽告诉白宇晨,可他目光却仍睨着手里的女人:“我也曾以为我父亲被叶世华和白远州弄死,我母亲受尽轮1­奸­之苦的那一刻,我痛不欲生,我八岁便已流浪街头,我怀揣着那颗复仇的心,吃尽冷嘲的苦头,熬到这一刻。”他平静的说下,再谈起那段灰­色­的过往时,不觉释然:“我以为那是我人生当中最黑暗痛苦的时候,直到我不惜手段的利用这个女人,直到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直到她不顾生命危险为我生下这个孩子,我才……彻底明白,她离开的那四年里,才是我最痛苦的时日,我用理智与忙碌来遮掩一颗落寞而空洞的心,我在人前风轻云淡,每个深夜却尝尽孤独的滋味,因为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幸福,明明我可以选择拨开过往重重的迷云,我却放弃了!你知道何为无间道,”

莫之城一字一句说下,当他转身,看着白宇晨时,已扑捉到他眼中渐浮的犹豫,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目光瞥望过男人身后,一若隐若现的身影,莫之城意识到,警方已开始行动,他不觉提起警惕,静静的说下:“那是八大低地狱之中,最苦的一个,被打入无间地狱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莫之城,你……”

“他们在无间地狱之中,永远没有任何解脱的希望,除了受苦之外,绝无其他感受。白宇晨,我这四年以来,就是陷入这样的痛苦,无法脱出,不得翻身,因为利用这个女人的重情重义,我放弃了幸福,却要永远在地狱中受苦,作为生前穷凶极恶的报应!”

“……”

“我说这些,并不是挤兑你,而是……我不希望你白宇晨赴我莫之城的道路,到最后背负‘后悔’这样的苦果,一生不得解脱!”莫之城看着匍匐前的警方,步步露出行踪。

叶铃兰看到那陌生的人影,眼底划过一丝惊惶,这神­色­被白宇晨猛然扑捉,他忽然警惕的回首,已察觉身后忽现的人影,匆忙间,

“小心……”

白宇晨惊慌失措,没想到到最后他们使这一招,他心跳如鼓:“莫之城,我给你拼了……”他抓住那绳索,一头栽进了桥下,与那个孩子同归于尽。

扑通的一声,

“不要……”女人一记惊叫,

湖面激起那万丈水花,莫之城惊怖失­色­,冲上那横栏,一跃而下,扑通……

叶铃兰徒然睁目,疯了般的冲上,却被人钳住,她紧紧的拽住栏杆,撕裂的嗓音,刺破整个长空:“不要……啊……啊……”

她三步两下,颤颤巍巍的跑下桥下,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她身子渐滑,跪倒在湿漉漉的岸边,一边爬着,一遍遍呼喊:“晓迟,之城,你们回来,我们回家,乖,我们回家去,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离开,再也不分开。”

“……”

她崩溃,歇斯底里的大哭着:“回家,我们回家……”

对不起(尾巴、花花、尘烟钻石烟冠名)

叶铃兰跪在湿漉漉的岸边呼喊着,原本淅沥的雨丝越下越急,砸在碧绿的湖面上,警方已封锁附近的区域,陆续派人下水抢救,铃兰的耳边满是急促的声音,可于她,她什么都听不见,哭着看着湖面,心急如焚的等着、盼着,一遍遍念念:回来吧,他们一家三口回家……

回家……

冰冷的雨水浇灌着她孱弱的身子,纤细的睫羽上覆着一层水珠,而那脸庞上的湿润,早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只是那灰沉沉的天空,沉甸的铅云压迫而下,仿佛也染尽了人世间离别的悲恸,奏着那低沉的轰鸣声……

轰隆!

一个身影破出湖面,叶铃兰怔忡,四处是急忙忙的身影,有人从莫之城身边接过孩子,叫喊声、抢救声不禁萦绕,只让出空旷之地,警察连忙将孩子平铺在地,叶铃兰跪倒在叶晓迟身旁,撕开她嘴上的脚步,孩子的瞳孔扩大,嘴­唇­犯紫,已昏迷不醒。

莫之城费尽力气的爬上了岸,三五个警察围成一圈,他踉跄的拂过,钻了进去,已听见女人撕裂的哭声,他眼前迷迷糊糊,整个身体湿哒哒的,看着孩子惨白的脸,他双脚不稳的滑了下来。

“晓迟……呜呜……晓迟……”

男人眼里忽然闪过微光,他不能慌乱,不能……可他扳开孩子的嘴巴时,才看清自己的双手,像筛糠似的抖着,他的心乱成一团,却仍旧坚守着最后一丝理智,他不能乱,不能乱……

他双手交叉而握,有条不紊的,一遍遍为孩子做心肺复苏,人工呼吸,他的双手寒冷的如冰,就连同他的心脏也一同凝固,而他伤口崩裂,新鲜的血液染红了衬衣的布料,他不顾,嘴里拼命的喊着:“醒来、醒来……”

铃兰试图搓暖着孩子的手心,哭着呼唤:“晓迟,你醒啊,你不是最想见爸爸吗?你睁开眼看看啊,喊一声爸爸啊!

别害怕,我知道你怕黑,可是没关系,爸爸在,妈妈也在,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再也……不分开!”

莫之城的双手再也控制不住,拼命的颤抖,直到旁人将他拉开,他愣坐在岸边,恍然若失,听见女人的嘶喊,他们……一家三口……再也……再也不会分开!

他的视线渐远,头顶轰隆的雷声,将悲伤遮掩而过!

——叔叔家真漂亮!

——可我想和叔叔一块睡!

莫之城咬紧牙关,握紧拳心,强忍的逼回眼眶里湿意,伸手扯过叶铃兰的身子,只将她纳入怀里,哽咽而颤栗:“宝贝,有我在,别怕,有我在……”女人紧攥着他衣袖,深埋在他怀里。

——可我想和叔叔一块睡!

——想和叔叔睡!

——和叔叔睡!

莫之城紧紧的抱住女人,彼此牢牢的相依,他埋在他发间,只觉孩子稚­嫩­的声音,魂牵梦绕着……

男人无声的哭泣,那苦涩的泪水渐渐蔓延,两人泣不成声:“对不起……”

晓迟,喊爸爸(灵心、smiling9 、一一钻石冠9名)

一年后,

哗哗哗——

海水是皎洁无比的蔚蓝­色­,海波是平稳如春晨的西湖一样。偶尔微风,只吹起了绝细绝细的千万个粼粼的小波纹,

树叶舒展开了黄绿­嫩­叶的枝条,在那风里轻柔地拂动,宛如翩翩起舞。

一窗之隔,春晨的玻璃穿透着玻璃,洋洋洒洒的铺泻在贵妃榻上,那女人轻轻的侧卧而睡,金灿的光影勾勒着女人曼妙的身姿。

——妈妈,我来了!

孩子稚­嫩­的声音,仿佛从不远处传来,落在她耳畔,还是梦里。

叶铃兰怔了怔,半梦半醒间,她揉了揉眼睛,撑起手臂,看着声音来源处,逆光下,女孩儿奔跑的身影,相向而来。

“晓迟……”她笑着,连忙起身,张开双臂,孩子一骨碌的冲进她怀里,她抱起,雀跃的抱着她,转着圈圈:“晓迟……”

夹着琳琅的笑声,回荡在温暖的空气里!

“慢点!”男人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叶铃兰回头,一记浅笑,回望着那男人!她顺势把孩子放下,静静的睨望着他。

一年前那风雨下,孩子与他们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她不敢再回想着那日,他和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一句句呼唤着孩子回家,多少眼泪与伤痛,终换得此刻的安平。

她看着他,所有的恩怨,仿佛大海中,波涛汹涌的海浪,曾一浪高过一浪,可那巨浪也不过是那广阔与无垠之中,一点渺小,终大势已去,落入了风暴后的平静。

结束了,所有的仇恨,都将结束了!

莫之城回望着她,他曾抱着她说,我不会再逼你,不会逼你回来,也不会逼你留在我身边,更不会逼晓迟喊我爸爸,我只要你留在我视线的范围内。

他曾说,我等你,无论要多久,只要你活着的一天,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一直等下去。

他还说,我可以用尽手段,像以前那样,欺瞒、哄骗、强迫,只为把你留在身边,只是,我不会再这么做,永远也不会,永远……永远……

莫之城朝她微微一笑,这一年以来,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更珍惜他与她最后的六年时光,也等待着,她重新说爱他的那一刻。

叶铃兰轻轻的掩眸,她抚着孩子柔软的棕发,在手里可爱地蜷曲,孩子抬头,那漂亮的棕眸,笑的时候会微微眯起来,阳光照进去的时候,可以看见琥珀­色­纯净的瞳仁。

她想象着,

五岁的叶晓迟,好奇的去摸她父亲的酒瓶,然后不小心打碎那些珍藏,却一脸无辜的笑。

九岁,会讨厌学校的制服,开始爱打扮自己。

十五岁,开始有小男朋友,手拉手逛街时被她爸爸发现,然后那个小男生被冷酷的老男人吓到声音颤抖,却还是硬着头皮不肯松开她的手。

十八岁,开始读大学,一定会选离家很远的地方。

二十五岁,差不多该结婚了,莫先生在女儿婚礼上,将她的手亲自递给她的另一半!

铃兰眼里隐隐喊着濡湿,如果可以,她多想和他一起看着他们的宝贝成长。

她温柔的看过孩子,轻声道:“晓迟,叫爸爸……”

莫之城怔着,矗立在那,久久的回望着。

“爸爸……”

关于结结局仓促问题,我自己一点看法

今天发的都是免费章节,因为之前我有章节没满3000字,完结前想一起补给大家,也算是圆我一个心愿,

至于有的亲认为时间跨度过大,或者虎头蛇尾,我要为自己解释一下,这与我行文风格有关,

本人特别喜欢电影,很多电影里的元素,我都会加在自己文里,如果前两本亲们提出仓促,我觉得确实有,《夜城》我算是尽量在详细结局,但本人着实喜欢朦胧美,要我再编两张他们幸福生活,倒真怕破坏那份朦胧的美,有些东西,是属于自己的想象空间。

并一定非要写的十分详细,我举几个例子,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的结局最后的镜头是那十三个姑娘一起风姿绰约的走来,

至于最后他们死没死,其实结局已经是注定了的,为什么大家偏偏要去纠结,他们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日本人发现了,过程是什么呢?

再比如《无间道》的结局,最后的结局是梁朝伟死在电梯口里,那刘德华那个角­色­最后有没有被抓呢?

再比如,此文雏形《­色­戒》,最后王佳芝身份曝光,也只是几个镜头,来描述着老易的不舍与痛心,

诸如此类……

很多东西,留给大家想象空间才好,我一直不主张自己的结局写的过分详细,从我《宸妃》、《上校》里就可以看出,我自己的风格是偏喜欢留空间,

而这本,我也答应了许多亲们,不写开放式结局,我也承诺,这一本会有固定的结局,扼杀你们的想象,呵呵,

所以我不觉得《夜城》仓促,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

汤沛与兰儿间,他已经把兰儿的幸福交付在莫之城手上,选择退出!

听雨与莫之城间,他也已经放手,让他追逐自己的幸福,

汤沛与听雨之间,一千个人看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不过多描述。

叶少与兰儿之间,在叶少华的墓地,他也把话说清楚了,只希望来生能够为自己活,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相当于他和兰儿之间是没在可能。

白宇晨与兰城之间,绑架之事,也是莫之城刨开自己的内心,到晓迟落入,叶铃兰原来莫之城,

我都已经隐隐安排交代好,其中滋味当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晓迟落水后,怎么又被救,兰城又怎么和好,我隐隐觉得已经可以点到为止,至于今天的并不是终究结局。

终极结局会在明天或者后天,呈现给大家!

还是那句话,亲爱的们,别在纠结过程的问题,只把这个当作是一部电影,有些镜头,在**处点到为止,实则也是一种艺术的表达方式。

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呵呵,也算是完结前和大家说说心里话吧!行文四个月,马上要和大家说再见!

敬请关注明后两天的大结局,谢谢亲爱的们,四个月以来的陪伴,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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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俘虏(为香喷喷的土豆皇冠,绿希钻石冠名名)

“爸爸……”孩子飞奔的跑到男人身旁,投入他的怀抱:“爸爸、爸爸……”孩子无暇的笑容,是这个世界最纯净的轻风,拂过他和她的心池!

叶铃兰看着,勾­唇­而笑,将心中的温暖渐渐划开。

“妈妈,你来!”叶晓迟一手搂抱着莫之城的颈脖,一手勾了勾手:“快来!”

莫之城看过她,亦是等待:“铃兰,”

“嗯?!”

“我想让孩子跟我姓!”他低声说下。

铃兰嘴边的笑意怔了怔,当她选择让孩子认莫之城时,便是默认了孩子的身份,她是莫家的孩子!

晓迟、晓迟……

她曾说,知道真相太迟,知道心意太迟……

莫之城正式为孩子取名‘莫欷琳’,晓迟已是过去,叶铃兰更希望他们的宝贝也能忘却那些煎熬的日子,迎接的更是新生!

不知何时起,她喜欢看日出,于是,每个醒来的日子告诉自己,活着,真好!

她抽过披肩,独自踏上三楼的露台,仍是那个藤制的秋千,这里的摆设未曾改变过,从前是,现在是,不管那时,彼此各怀怎样的心思,这里仍旧保持着原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似黄梁一梦!

她倚坐在秋千上,浅浅的摇晃着,遥望着不远处破晓的天际,稀疏的星空,渐渐明亮,旭日犹如新生,穿破轻薄的云层。

忽然,秋千被制止住,她不解的望过,男人站在一旁,朝她微微的一笑,那样的场景,好似回到很多很多年前,当她坐在秋千上,翘首以盼着那个少年,叶少也是如此停下她的秋千:“别玩的太高!”

此刻此景,铃兰知道,她曾不顾一切的喜欢过那个少年,就如她现在,爱着莫之城。

爱在每个人的心里是永恒,永不随着时间而磨灭。

铃兰笑了笑:“你看日出多美!”

莫之城在她身边坐下,他答应她,会为她做最浪漫的事,那就是陪着她慢慢变老,直到死亡……

后来,在她剩下的六年时光里,她看过无数次的日出,

在露台的秋千,在金黄的爱琴海,在浪漫的埃菲尔铁塔,在纽约的帝国大厦,他陪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破晓的清晨!

最后一站,他们故地重游再回到伦敦,登上了伦敦眼,却是六年以来,第一次相伴看那夕阳西下。

那模糊的远山,烟岚缭绕,银灰­色­的夕阳没有暖­色­,已透着悲凉的光……

六年,六年时光,不长不短的时间,有人说,人的一生中大概有六年的时间都在做梦。

如果真的是如此,她就当着六年,从头到尾都是梦一场,更希望他也是如是想,醒来时失去所有关于她的记忆。

仍是那个总统套房,叶铃兰望着眼前的烛光晚餐,男人为她拉开座椅,铃兰抬眼见他,还是如从前一样,只要他能想的,他一定能做到,他花了六年的时间,带她走遍世界的各地,一起携手的路途,已满满的印刻着他和她的名字。

“坐啊!”莫之城笑了笑,在她入座时,他优雅的为她倒上香槟,放在指间轻晃后,再递推在她眼前,

蜡烛昏暗的光线,笼罩着白­色­的餐桌,那红­色­的玫瑰,开的娇艳,细­嫩­的花瓣上还沾着明澈的水珠,房间里渗透着花香,沁人心脾,她只觉着迷!

莫之城举杯:“宝贝,喝一杯!”

叮……

清脆的碰杯,幽幽的回响。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柔声道,可男人仍是撑着下颚,静静的睨看着她:“因为你美啊!”

六年以来的相濡以沫,是莫之城最为平静而幸福的时光。每当夜晚,他推开卧室的房门,望着沉睡中的母女俩,他时常是倚靠的坐在床边,点着一盏暗灯,静静的守望,那时,他才发觉触手可及的幸福,他兜兜转转了一圈才得到,他会俯身,在莫欷琳的额际落吻,轻声的告诉她,小宝贝,晚安,再轻轻的吻过她,大宝贝,晚安!那时心里载下的满足让他明白,他在外拼搏的一切,都只为了他的大宝贝、小宝贝……

“我今年三十五岁,是不是已人老珠黄……”叶铃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里蕴着柔光,浅笑的回看着他,

她一声扰回他思绪,

他摇头,浅笑:“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么美,不管是白发苍苍,还是老了掉了牙,你永远是我心里面永远无法抹去的那颗朱砂!”

她喉咙一哽:“那我宁愿在我风华正茂的时候死去,也不要让你看到我老后的丑态。”看似的玩笑话里却道出了一抹悲凉。

“那我们一块死!”他的笑意渐渐的凝滞,低沉的声音里是一抹决然。

叶铃兰眼里含着泪,却还是故作的噗嗤一笑:“玩笑,我们还有晓迟,不,是欷琳!”她纠正道,

莫之城才轻掩着眸子,点了点头:“为了欷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上次问我,可不可以改回晓迟?”

莫之城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铃兰双手撑着下巴,似个孩子般睨望着他:“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莫欷琳比划太多,每次她嫌麻烦,每次考试时,她恨不得去撞墙……”她眼里带着旖旎的醉态:“这孩子­性­子到底像谁,像你吗?你小时候也是这样顽劣?”

莫之城宠溺的一笑:“看来是我太惯着她。”

“我看是你老来得子!”

莫之城笑着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还问我为什么要取‘欷琳’呢,莫先生,可不可以告诉我呢,我下次好回复你们家的小宝贝!”

“不告诉你!”

莫之城低头,又为自己斟上一杯,抬眼时,隐约的看着她,铃兰回望,烛影下的他,覆着一层扑朔迷离的引诱,他那薄­唇­上沾着一丝酒液,在烛光中泛着清亮的光泽,迷人不已!

“为什么?”

“秘密!”他一笑,他不会告诉她,那个名字里藏着一个秘密。

欷琳……惜铃……

夹着他的希望与歉意。

“你怎么那么坏?”她醉意的看他,轻声的喃喃。

却见男人起身走向她,一把拉起她身,直将她柔软的身姿抵着厚重的落地窗,俯在她耳畔,低哝一句:“还有更坏的,你想不想知道?”

“嗯?!”她迷蒙的看向他,已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一点的涣散。

莫之城挑起她下颚,逼她看向他,棕眸里藏着彼此的影子:“知道吗?”他突然故作神秘的说:“有一种迷药叫梦影,是美国野战军专门用来对付女俘虏的!”

她眼睛滑过一道微光,

“为什么是专门用来的对付女俘虏的?”她好奇,

他暧昧一笑:“因为,那种药对女人会有特殊的效果……”

她咯吱一笑,以为他只是玩笑,岂料他细细的吻着她的耳垂,含着某种难耐的情yu,她半掩着眸,轻喘的问:“你想让我做你的俘虏?”

“你觉得呢?”

她感觉自己的气息越来越急,又越发的炙热:“你在我酒里下了?”

莫之城一把钳住她下颚,低头便吻上她红­唇­,洋酒芳香在­唇­齿间弥漫,滑润的舌头缠绵,游刃有余的搅乱她的口檀,她无助的喘息,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源源不断的涌上胸口,她的身体堪堪的滑下,却被她牢牢的稳住肩背。

厚重的落地窗后弥漫着耀眼的灯影,散着五彩的光晕,一圈一圈,仿佛吹起了一个个缤纷斑斓的水泡泡,带着无尽的梦幻与遐想。

屋里,缠绵的身影,以天作景,相融在那繁华之中。

他揉捏着她柔­嫩­的肌肤。另一手抬起她的手臂,让她紧紧缠绕住他强壮的颈项,

她踮起脚尖,主动去吻他,柔软的­唇­舌,难耐的去摩擦他,却继而羞怯地探入他口中。

他的眸光转浓,忽然横抱起她身,转向了大床,叶铃兰没想到那整个床面上铺满了铃兰花,她身穿的那件红­色­的连衣裙却宛如洁白中的朱砂。

他骑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药­性­渐渐的自她身体蔓延而开,胸口像是被压抑的无法呼吸。

他看着她,却不急于动手,坏心的看着她如何动情,又如何求他。

铃兰的眼底已覆着迷离的雾水,她浅浅的喘着:“如你所愿了,”

“什么?”

“我是你的俘虏……”她断断续续的说道,

他微微一笑,素净的长指,自她发间缓缓滑下,落在她脸颊,他手指间灼热的温度,

灼热温度的掌心滑过她的肌肤,覆没着她颈间到胸前,­唇­舌随之而来,他轻吮着她的冰肌玉肤,直到不禁的颤抖:“不,你是我的女人……”他沙哑的低哝:“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孱弱的身躯紧绷着,因为他的抚摩而轻轻扭动。

“告诉我,你渴望我吗?”他的手探入她薄薄的衣料下,那指尖揉捻着她胸前的蓓蕾,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胸前的花蕾正在他的指尖绽放。

“说……”

“嗯……”

她的气息不稳,面­色­潮红,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老是输,就赢过你(输姗姗,一一钻石更)

她的气息不稳,面­色­潮红,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嗯…”她苦难地说道,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他静静地看着她,手指推高她的衣裙,当她莹白的身子袒露在柔黄的灯下,他的双眼迸出浴望的星火。

“有多渴望?用你的声音说告诉我你有多渴望我?”

他靠在她耳边说道,舔吻着她敏感的耳。

铃兰的脸­色­更加嫣后,不料他忽而咬下她细­嫩­的肌肤:“嗯……”她辗转着身子。

“你知不知道从以前到现在,我对你一直怀着怎样可怕的情yu……”他叹息着,低头吸吮玫瑰­色­的蓓蕾,舌尖轻转,轻咬着蓓蕾四周的肌肤:“于是,只想把你锁在我的身边,不想,也不准别人窥探你的美丽…”

他所描绘的情景,让她发出低低的喘息。

她剧烈地颤抖,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躺在铺满铃兰花的大床上,双手无助地攀住他,他渐渐勾起她身体里那可怕的欢愉!那快gan在体内流窜,令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黑发飞散,她迷蒙的望向他,发出无助的轻喘娇吟。

铃兰花瓣落在她柔软的发间,染过刹那的芬芳,将会永世流传……

他不曾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象,他们沉于那片花海,见她眼里的醉态,他真想就这样抱着她到老……

不管明天,不管未来,有人说人因为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才会有希望,而他们的世界,明知道注定是死局,明知道没天荒地老,却还是要紧紧的抱着一起,一遍遍的喃喃:我们永远不分开,我们永远在一起,比起外界和大自然的力量,他们其实太渺小,太渺小!

那么,此时此刻,让我真切的拥抱你……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的发,像深海里的水藻,层层将我围住。”他掂着她的发,慢慢的穿Сhā,直到那发尾的清香留在他指间,他继而慢慢的浅吻,

“我喜欢埋在你的胸前,像个孩子一样,流连吮吸那点嫣红……………”

他慢慢的说下,手指往下滑去,隔着薄薄的布料,在她幽密之初来回摩擦着,轻软的力度,让她没有办法反抗。

“我喜欢你的手指在我的发间穿梭,揉搓,弄乱……”

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前,那洁白晶莹,玲珑剔透的身体让他迷恋。

他情难自已的重复着那些话,一字一句,落进她的心里……

“我喜欢ji情时你用尖利的指甲抓破我的肩膀……”

她迷蒙的听着,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悦耳,恍如诗人的吟咏,蛊惑人心。

他加重手尽,以指尖摩擦着她min感的花核。

“啊…”

她发出急促的呼喊,在他抚摩的那一处,菲薄地布料渐渐湿润。她想要夹紧双腿,可他却不肯松开手,仍不算撩拨抚弄着。

“我喜欢你低低的轻吟,偶尔失神的痛呼和满足……”

他的指尖直接触碰她最娇­嫩­的花瓣,在她濡湿的花核上轻弹着。

她双眼紧紧闭着,怕一开口就只能泄露呻yin,他健硕的身躯压在她身上,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缓慢摩擦时燃烧着火焰,使她难受地轻纽身子。

濡湿的花瓣间,有他无所不在的指,趁着她轻绣纤腰时,猛地质入她体内…

他叹息:“我喜欢一次次的拥抱你,一次次的满足,让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隽永…”

她绷紧全身,就连花径也不由自主地收缩,牢牢地握住了他,像是不想让他离开。

他的呼吸轻拂过她的脸庞,指尖徐缓地移出。她回应的紧紧抓住他宽阔的肩膀,无意识地挺起纤细的腰。

终于他埋进了自己的身体,她被他抱在怀里,真就希望没日没夜,不分彼此的纠缠在一起…

可他说了很久,她也听了很久。好似要说尽这六年来不曾说尽的话语……

他还想告诉她,你还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得没有原则,没有自我……

你还知道吗,我喜欢你,胜过我自己……

你还知道吗,我爱你,爱得超越了生命……

……

他狠狠的抽动,她动情的迎合,在高朝来临,他们紧紧相拥,埋在她耳边,低低的道:“……等我们老了,手也要握在一起,你陪着我,我伴着你,我们一起静静的走下去……兰儿,你还在听吗?”他轻颤亲了一下她的肩膀,过度的纵欢,她的身子已疲乏不已,

她闭着眼,点点头,轻声说“在,一直在听。”

她头埋进他的胸前,“之城,相信吗?我真的想过,就这样,躲在你的怀里,永远……永远……”

“我知道……”

“兰儿,你真的没恨过我吗?”

她额际大汗淋漓,困乏间,她浅浅笑着:“爱比恨浓……”

轻声道破,那一刻,她却隐忍着想哭的冲动!

黎明破晓,东方开始泛白,阳光撕裂暗黑­色­的云,投­射­过来,刺疼了铃兰的眼睛……

她用床单裹住身体,走到窗边,望着那轮初升的朝阳,它灿烂的光芒驱走黑暗,大地逐渐一片辉煌……

她抬起头,整个人沐浴在晨光里……

莫之城醒来,便望见这一幕,他走向前,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扳过她脸,低头只道了句:“生日快乐,大宝贝……”

铃兰一怔:“昨晚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他低头一笑,阳光下甚是迷人:“喜欢吗?”

她侧目一笑,望着脚下车水马龙,站在世界的至高处,却像被包进美丽琥珀里的小虫,越痛苦,越挣扎。可越挣扎,越窒息。

透明的玻璃上,映­射­着他和她赤luo的紧紧相拥,宛如活­色­生香的祭祀品,被圣洁的晨曦渐渐的洗礼……

“你在看什么?大宝贝……”

“希望……”

———————————————

又是一年十月,秋天之际,莫之城的工作进入一年之中最繁忙的时候,有人说,春天太柔­嫩­,夏天太荣夸。唯独这秋天,它的叶子带一些黄­色­,调子格外柔和,­色­彩格外浓郁。

它又染上一些忧郁的神采和死的预示。

它的金黄的浓郁,不是表现春的烂漫,不是表现夏的盛力,而是表现逼近老迈的圆熟与慈和的智慧。

它知道人生的有限故知足而乐天。

铃兰在镜前望着自己苍白的脸庞,只稍稍抹过口红,那脸­色­才见红润,她越来越嗜睡,每日里只觉疲乏不已,她像平时一样,上了三楼的露台,张嫂已把贵妃椅搬上了那阳光房里,她闲闲的躺过,只抽过披肩轻轻搭在胸口,那暖暖的阳光,一泻而入,似飘逸的轻纱垂落在身,又漾起一圈金­色­的光晕。

她取过那本小说,明明早已读完,每天仍是乐此不疲的翻阅着,兴许是太爱,所以爱不释手。

静谧的空气里,只有女人浅浅的呼吸声,她莞尔将鬓发挽在了耳后,柔软的光线只映衬着女人娇柔的曲线。

不知何时,电话铃铃铃的响起,没有看屏幕,直接接通,这是她与莫之城的专线,彼此的电话里只对方的号码,于是,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的来电。

“在­干­嘛?”男人低低的问,

“看张爱玲的《­色­,戒》……”

“怎么还喜欢看。”

“呵呵,”她在阳光下浅浅的一笑:“这么多年就是戒不了,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电话?”

“你怎么老健忘?”莫之城挑眉笑着,他陪她度过了三十五岁的魔咒,这是多年来他带她四处寻医,又四处乐善好施的善果。

铃兰揉了揉发,这才想起今天他要飞香港,出差的行李还是她为他整理好,她的确越来越来健忘,她无奈一笑:“你现在在哪?”

“马上登机。”

“好,到了给我电话!”

“好,”莫之城轻笑应着:“对了,小说看到哪里?”

“看到老易问王佳芝:你人那么聪明,赌牌却不怎么行……”

莫之城隐约一笑:“那她怎么回的?”

铃兰抚­唇­浅笑,眼底蕴着万种柔情:“她啊,她说老是输,就赢过你……”

轻柔的声­色­,穿透在他耳畔,他的笑渐渐的顿着,

——老是输,就赢过你!

良久,他继而勾­唇­而笑,在电话旁轻轻一吻:“不要看太久,注意休息,我准备登机了,一下飞机我就给你电话!”

“好!”

铃兰渐渐安心,手上的书籍,仍旧是那一页

,她一字一句的读着:“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他觉得她的影子会永远依傍他,安慰他。虽然她恨他,她最后对他的感情强烈到是什么感情都不相­干­了,只是有感情。他们是原始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虎与伥的关系,最终极的占有。她这才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女人抬眼,看着不远处波涛不惊的大海,又渐渐的疲乏,那蔚蓝之中散着迷蒙的光影,她仿佛看见他和她的初遇,阳光下那冷峻的面容,缓缓的抬头,四眸对视,只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原来都望尽了彼此的心里……

叶铃兰轻轻的一笑,在沉静中缓缓地,静静地,无忧无虑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轻轻的回荡着那一句——老是输,就赢过你……她好像做了一场很久的梦,久到无法醒来,久到那铃铃的电话铃声,在梦里一遍遍响起…

大结局(为亲爱的城粉花为冠名)

铃铃铃——铃铃铃——

铃声不言烦的响起,女人的手指动了动,刹那间,那手臂渐渐垂落而下,身上的书籍连同手机哐当一声掉落于地,空洞的回响着,

铃铃铃——铃铃铃——

莫之城疑惑的挂断电话,从他下飞机后他给那女人来电报平安,却一直无人接通。他有些忐忑,从飞机场直到酒店后,他又不断的去电。

嘟——嘟——嘟

“快接,”莫之城在期盼,电话那端终接通,他心中一喜,不禁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隐隐的哭腔:“莫先生,莫太太走了……”

莫之城一怔:“你说什么?”她说谁走了?莫太太……她从不答应他的婚事,还是料到有这一天,她不想给他婚姻的枷锁,可是世人都知她是他莫之城的女同,他的伴侣:“你说……什么?”他毫不相信,充耳不闻,只是嘴里不断的呢喃,那端的哭声带着颤栗:“莫太太……走了…”

男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去,手紧抓着扶手,青筋直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莫先生……莫先生……”身旁的男士扰他,他愣怔的回神:“定机票,”

“什么?”

“我说我要回南江……”他一把攥紧男人的双臂:“回南江,立刻、马上,我要回南江。”他斥吼,他辛苦筑起的堤坝轰然倒塌,被隔绝阻挡着的感情像洪水般奔涌而出,可是流向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他疯了,马不停蹄的赶回海边别墅他大步流星的推门闯入,玻璃房里漂浮着静谧,莫之城一步一步行近,脚下仿佛有千斤重。

伴晚的天际,像是他们一起在伦敦眼上眺望的夕阳,红霞如火如荼的燃烧着,带着悲壮的惨烈,笼罩着女人安静的睡颜,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五月春风里和煦的浅笑。

“莫先生,莫太太她,”张嫂赶来,提着衣袖掂着脸上的湿意,声音哽咽。

莫之城缓缓抬眼,只以食指抵着­唇­瓣:“嘘!她睡的很沉,不要吵醒她,”他轻声的呢喃:“张嫂,你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她的习­性­,她最喜欢安静了。”他的目光犹如掉线的木漆,嘴角却渐渐失笑,

闻声,张嫂更是泣不成声:“莫先生,节哀顺变!”

男人脸上的血­色­已一点一点地逝去,眼眸深处透出天地突然崩溃的死寂和绝望,他哑着声音:“我说了,她只是累了、倦了,睡一觉就好了!”

“莫太太已经死了!”

“下去……”莫之城斥道:“给我下去!”为什么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他,直到那温暖的玻璃房里只剩了他和她,他渐渐的跪倒在她身边,伸手为她挽过耳边的鬓发,手指间止不住的抖栗:“兰儿……”他轻唤,

轻抚着她的脸颊,却感觉到掌心里满是病了。

他温柔道:“你怎么又不听话,我出差前就告诉你,天黑前一定要回房睡!”莫之城泪如雨下,可眼底柔光不曾远去:“是不是很冷,你看,你的手还这么凉。”

“……”回应他的,只有久久的沉静。

“我给你暖暖!”他不停的揉搓着双手,试图为她取暖,可女人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冻得如那寒冰,撼着他心如刀绞:“怎么还是那么冷,来,盖好,多盖点……”

“……”

他慌乱的将那披肩紧紧的将她搂住:“那我就留在这里守着你,守着你醒来,哪怕是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会一直陪你、等你,等着你醒来,一定会让你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我,那样你就不会害怕了,是不是?”

话到最后,他已泣不成声,埋在她怀里,终再难自控,撕心裂肺,哀号大叫:“兰儿……叶铃兰……”莫之城嚎哭着:“你怎么狠心把我一个人给扔了……怎么忍心抛下我和欷琳……怎么忍心……”

落日埋入云层,唯有渺不可知的黑夜,四处笼罩。

“啊………………”一声悲恸,响彻整个别墅!

————————————————————————————

吱————————

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的推开,阳光犹如被筛后的金沙,盈盈的一泻而入,笼罩着门前男人的身影,逆光下,只见他一身服帖的白­色­燕尾服,他轻轻推着平推车,缓缓的步入了恢宏的礼堂。

女人安静的睡着,穿着美丽的婚纱,四处铺满了纯白的铃兰花,而她是那最美的一朵。

莫之城一步步走近,阳光透过五彩的玻璃,倒映着斑斓的光影,一路铺泻在漫长的红地毯上,缤纷的光辉摩挲起舞,奏着一首浪漫的旋律。

在耶稣像下,他转身,看着那个女人,只微微一笑,他亲自为她擦净了身体,亲自为她穿上婚纱,亲手为她描着妆颜,她的眉细如柳,有光影落在她微翘的睫羽,泛着淡淡的浮光,她的红­唇­比那玫瑰还要动人,如她所愿,在他心里留下了她风华正茂的面容,可是,她永远是他最美的新娘。

“叶小姐,这些年来你一直不肯做我的新娘!我知道你是在害怕离开我的这一天!可是,今天……是我正式迎娶你的日子,画地为牢,我心甘情愿为你困守一辈子……”

静,只有他的声音流声悦耳,静静的坠入美丽的教堂!

“叶小姐……”眼里的濡湿不禁溢出,他却仍旧浅笑:“我愿意娶你为妻……”他心不禁抽痛,那誓言一字一句说下:“从今以后,你将成为我终生的朋友,伴侣,和唯一的真爱!”他哽咽:“我将我的承诺给你,我承诺我将毫不保留的爱你,以你为荣……尊敬你,在危难中保护你,忧伤中安慰你,我承诺将对你永远忠诚,诚信你,直到……永远……”

犹记得,巴厘岛,金巴兰,他从身后轻搂于她,

她浅笑,低喃,那些誓言,曾是她渴望而不可求的爱情!

到如今,他毫不保留,信守诺言!

“……”

“你愿意吗?”

愿意吗——

沙哑的声音,空洞的回想。

却只有久久的沉寂,女人仍旧安静的睡着,嘴角永远是浅扬的弧度,是幸福吗?!

莫之城轻轻打开那个锦盒,没有婚戒,­精­致的锦盒里,是那一条塞利里昂之星,他俯身,虔诚的为她带上,璀璨的光泽在她颈边,幽幽的起舞。

他闭眸,泪悄然的滴落在她眼边,莫之城轻颤,痴迷的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莫太太……”他喃喃,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我爱你……

我爱你!

莫之城爱叶铃兰,三生三世!

所有的恩怨情仇、所有的泪水、所有的誓言全化作这世界上最美的告白!

我爱你!

————————————————

尾声: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寰!

叶铃兰的葬礼做了火葬,莫之城将她的骨灰带回了他们海边的别墅!

他推开书房,那件闭塞和黑暗的房间,因为有她,而重见光明。那檀木的骨灰盒上镶嵌着她的照片,莫之城抚过,轻轻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他从柜子里却诧异发现了那一本相册集。

不知她何时为他整理好,他不由翻看,是他儿时的记忆,莫之城心里一沉,不曾想过她心思如此缜密,他翻到最后的空白处,却见女人隽美清秀的字迹——生者如斯!

莫之城愣怔,久久不得回神!

-----正文完-------

终,城完结感言(为所有爱过《》的孩子冠名)

终,完结感言(为所有爱过《夜城》的孩子冠名)

铃兰的骨灰,莫之城抛向了那无边的大海,他知道她最爱海的无垠与广阔,那是他为她完成的最后一个心愿,与海相伴,她会是幸福的!而他面朝大海,永永远远的守望着她……

“爸爸,妈妈去了哪里?”他牵着年幼的莫欷琳,

莫之城低头看着女孩儿,笑道:“妈妈一直在我们身边……”

————————————————————————

《夜城》最初2013.12.25至2014.5.25,长达四个月的旅途,终于在这一刻到达了终点!

关于结局,为什么如此!其实这个应该算是《宸妃传》原本应有的结局,当初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写出,在《夜城》里上演着!从《宸妃》开始和我一起的朋友,其实应该算是了解我,当初我觉得太伤感,原本的兰极结局我没忍心写,这一次花了很大的勇气写出了错过了两年的结局,很悲伤!

呼——

写完后,如释重负!

也看了你们的留言,心情各种复杂。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对不对,但绝对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写这么悲情的故事,可以说《夜城》算是我完成我自己的心愿,一种对自己想法的坚持,这辈子能写一个自己喜欢,不迎合的故事也就足矣,还期盼什么呢,我的懒散和随­性­,也只是希望能写自己想写,但既然在这个平台,那就真得接受批评与教育!

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中间发生了些事,一直呆坐在这,到现在倒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说,挺无奈的吧!

我只能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个故事写的就是,一定不要让那个爱你们的人伤心难过,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才是首要,莫先生付出的代价太大!

所以我也一直在反思,平时的生活,把礼貌和谦逊给了外面的人,却把暴躁和不耐留给了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当前首要还是珍惜,珍惜每一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人,在这里与我的秘书竹子,道声抱歉!

感谢每个曾经爱过《夜城》,支持《夜城》的孩子,虽然最后你们也离场了,但不忘你们曾经的支持,也祝福你们,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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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年后,再遇当年用50万买我第一次的男人,他有妻有女,却想包养我!架空黑道文:【惟你不可辜负】:ww/book/38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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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佳人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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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所有《夜城》捧场的孩子(排名部分先后)———————

最后,暖文来袭,治愈系,我与紫竹佳人的合著文《姐夫的秘密》

简介:他曾在我手心里,轻轻写过: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思雨细如愁……

我心如乱撞,仓惶抬眼却撞入他眸底的儒雅,他说:“诗里有你的名字。”

我叫雨玲,姐姐逃婚,我被迫陷入一场充满家暴的婚姻中。

我离家出走,重遇了姐姐,才得知她嫁给了一个文化产业的大亨,秦弈。

我以保姆的身份,住进了他们的家,却又被姐夫怀疑是姐姐安排来勾引他,避免他在外沾花惹草的女人。

可他为何会这样看待姐姐?

日日相对,我日渐觉得他与姐姐之间越来越疏离;

夜夜相邻,我愈发感受到姐夫心中藏着一份深深的情。

为什么,在他光鲜的外表下,却总能让我感受到一点感伤?

我窥探了他心里的秘密,却无法将他眉心抚平,

他走近了我的心里,我却无法取代他记忆里那个深藏的‘她’,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已经爱上了他——我的姐夫。

(此文乃步摇佳人、紫竹佳人携手共著。好基友,一辈子~~

火热连载中!~

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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