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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不分先后,感谢大家的支持,因为更新有点慢,冠名速度也比较缓,但非常谢谢大家的心意,谢谢,谢谢。)
因为平时工作也比较繁忙,大家的留言也好长时间没回复,再这说声抱歉,但每一条我都有看,再这里统一回复下:
写这个故事时,当初一个想法就是,伤人莫伤心,一旦心碎了,就没法在弥补上。
围绕着这个主题,一直写到莫之城的无情与狠绝,昨天主题出来了,
得到时,不珍惜,珍惜时,得不到!
这恐怕是对莫之城最大惩罚,好了,我想一点点虐空这个男人。
最后感谢,紫竹,天然呆一对,密易花,tengff,香喷喷的土豆皇冠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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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
爆裂的四分五裂,震撼着沉寂的空间。
汤沛砸了那个花盆,却不只能否砸醒他的良知,莫之城看着那一地的碎片,那印刻的诗句也随一声的震响分裂而开,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寰……
他好像听见她莞尔幽幽的诉说着,那婉转玲珑的声音,像溪水一样透净,没有一丝杂质;
他仿佛听见她说,我与你相知相爱相恋,永生永世连结在一起,我们的爱情永生永世不会衰退;
那样的誓言近乎击溃他铜墙铁壁的身体,渐渐溶化,他的心在一点点抽痛,面上的神色泛涌着无望,碎了…碎了…,他一直不敢承认,只守着她留下的花盆,守着那句‘长命无绝寰’,仿佛要守到山无棱、天地合,守到天荒地老,在被汤沛挥手砸碎时,震碎了他整颗心脏。
屋里很静,莫之城缓缓抬眼,暴怒的双眸,粗喘着气息,他嗖的一声,大步流星,攥紧汤沛胸前的衣料,‘啪’的挥拳,将他打到于地:“谁让你动我东西?”莫之城扑上,直拉起汤沛,怒斥道:“谁让你动我的东西……”
踉跄间,汤沛失笑,抹去嘴角的血腥子:“你的东西?!就连活着的人你都不珍惜,留不住,你守着她用过的东西,就能意味着你有多痴情?莫之城,你是在感动你自己,还是在自欺欺人?!!”猛然间,汤沛狠狠回过一拳:“这一拳,是我替她打!”莫之城的身子跌宕于地,他失神过,汤沛紧接压下,抡拳揍过男人,一记记剧烈的声响,夹着他暴怒的咒骂,
冷听雨闻声,嗖的冲进,便见屋里混乱成团,她立马落下锁,三步两步的冲上,汤沛已在理智与崩溃的边缘,冷听雨匆忙扯过汤沛的身子,撕裂的喊着:“汤沛,你疯了吗?住手,你快住手!!!”
慌乱间,她瞥望过莫之城,隐隐可见他唇边浮着失落的笑意,眼里空洞没有支点,她的心猛然一抽,眼里忽而泛起心酸的湿意,她捆在汤沛,拼命的吼道:“别打了,你们都别打了!冷静,都冷静一点。”
不料莫之城爬起,眼底划过一道锐光,一字一句说:“我再说一遍,不准再动我的东西,叶铃兰是我的女人,从前是,现在是,就算以后她死了还是我莫之城的女人!!!!”
一声宣示,震撼着室内,汤沛与听雨不约而同望过莫之城眼底的坚毅,冷听雨的泪水在眼眶里颤抖,只觉眼前的视线模糊成白茫茫的一片。
汤沛听着,嗖的上前时,却被冷听雨紧捆的抱住,争执间,汤沛狠狠推过冷听雨,女人一个趔趄,身子不稳,整张脸摔上那破碎的刺破,皮肉割伤的痛感,她立马感觉到脸庞溢出浓稠的液体,一滴滴晕染着紫色瓷片,她含泪的望着眼前争执不休的两个男人,只问道:“够了吗?没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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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里,冷听雨的脸被瓷片刺的很深,也正在处理伤口。他垂眸,看着红肿的拳头,也裂出一道道口子,凌乱的布着猩红的血液。
冷听雨瞥看过莫之城,蹙眉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莫之城不语,明亮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落地窗外的世界。
急诊室外,
汤沛坐在医院的长廊,
——叶铃兰是我的女人,从前是,现在是,就算以后她死了还是我莫之城的女人!
口袋里的电话响彻不已,将他思绪拉回,见是月嫂的来电,他的心不觉一悬,立马接通时,月嫂直言道:“汤先生,叶小姐一直在找你。”
他顿了顿,不想铃兰连忙接过电话,念念问道:“你去哪了?今天这个点怎么还不回来?”
“……”汤沛喉间有些哽塞,见她这样,半响说不出话来,铃兰又焦灼的问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找你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汤沛愣怔着,她曾说她害怕,不想她竟如此的畏惧。
良久,他喃喃:“铃兰,”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她担忧的问,
汤沛隔着门缝,看过急诊室里的一男一女,他若有所思的道:“我在医院!”
“你怎么在医院?”她脱口而出,
汤沛掩了掩眸,他不想她再逃避,她再害怕,直面而对,或许才能解开她心里的结。
待叶铃兰赶到医院,幽长的长廊里,只见男人微微垂下的身影,她脚步渐缓,直到走近他身旁,
汤沛感觉到眼前一抹阴影笼下,他缓缓抬眼,见是她,微微的笑起,嘴角撕扯的痛感,令他不觉皱了皱眉。
铃兰不解,伸手欲想拂过他嘴角的伤痕:“怎么回事?”
汤沛拉过她手臂,顺道让她坐在身边空置的座位:“坐!”
她目光落下,见他拳心的伤痕,她又连忙追问道:“还有你的手怎么回事?”
汤沛一笑,只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砸了你的花盆。”
她更是不解:“什么花盆?”
“我欲……与君……相知,”他轻声说,只道一半,便望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眸光,铃兰半掩过眼睫:“我还以为被扔了,你留着?”
汤沛轻轻的揉过她的发:“是他留着。”
“……”她不觉抬眼,
“不想看他留着你的东西,所以我砸了。”
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攥着他手底的衣料,紧了又紧,他已感觉到她手底的冰冷,还有一丝的颤微。
他连忙反握住她拳心,用自己的温暖令她不再寒冷:“有我保护你,别怕。”
她蹙了蹙眉,睨望着他脸上青紫的伤痕,沙哑的问:“疼不疼?”
彼此眸光相织,融化着四处寒冷的空气,汤沛若有所思一笑,凑近,只在她唇边轻落了一吻。
莫之城走出急诊室时,望见的正是这一幕。他如遭雷一击,血气上头涌上大脑,整个人如失氧般愣怔的不能动弹,也迈不开脚步。
冷听雨隔着他肩背,一眼望去,这一刻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汤沛离开她唇时,眼角的余光才察觉男女一前一后的站立在门前,见他黯下的神色,铃兰怔怔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惊心的望着那一对男女,她一颤,汤沛立马感觉到,却不让她畏惧的逃避,他伸手将她环搂过她,再次低声的抚慰着她:“该面对的要面对,该结束的要结束,不用害怕,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不让你受半点伤害。”他用的两人听到的声音,令她直面这一切。
铃兰落魄的垂下眼帘,只将身体闪躲在汤沛身后,不敢看,也不想再看。
而她每一个神色,都落入莫之城眼底,她乖泣的躲起,昨夜,他问,你知不知道戒指的含义代表什么?
她平静道,知道,意味着她接受汤沛做她的男人、做她的丈夫,更值得她交付一生!
一句句刺痛着他的心口,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是痛的不能自抑。
汤沛与她十指交握,紧紧的交缠着,莫之城快无法呼吸,愣怔的矗立,任凭喉间浓烈的哽塞感一点一滴蔓延。
他说:“莫先生,你我之间在今天也就此了结。”汤沛侧目,望过铃兰:“铃兰,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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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莫之城久久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不知望了多久,也不知站了多久,只有那空旷而幽静的长廊里,仍在回荡着一个声音,铃兰,我们回家吧……回家吧……
有人说,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对方的心才是最完好的家!
莫之城失笑着,只觉脚下轻软的无力,他扶住墙壁,缓缓的坐在长廊的座椅上。
他低头,点燃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深深的吸上。
冷听雨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影,她走上前,夺过他手指间的香烟,放在自己唇边吞吸着,缭绕的烟雾,袅袅盘旋。
莫之城抬头,她笑了笑:“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喜欢用这个来镇定自己?!尼古丁抽多了会上瘾。”语毕,她扔了烟蒂,以脚踩熄灭。
他未语,疲惫乏力的闭眸,却不料女人伸手,环搂过他的头,将他搂抱在怀,
莫之城一手推拒过她,冷听雨却不放手的搂着他,想用她的余温去融化他心底的寒冰,她轻轻闭眼,有泪滑下,哽咽的轻喊:“城……”
他渐渐松下防备,埋在那个怀里,听着她的声音:“我曾说过,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冷听雨,从我八岁到现在,我一直留守在你身边。他们只看到你冷漠的外表,却不知道你见到那个女人时狂热的心,可就刚刚那一刻,我站在你身旁,感应着你看她的眼神,你能用淡漠来伪装自己,却不肯承认你的心意,一而再,再而三的骗自己。”
莫之城闭着眼,眼前是孔洞的黑暗,那黑漆漆的一片将他笼罩,就好像被梦魇惊醒的夜晚,他颤栗,汤沛说的没错,他是在感动他自己,还是在自欺欺人,其实,他早已把自己圈紧,守着那些回忆,日复一日!
“我……忘不了她……”他的声音在颤,低沉的宛如悲伤的大提琴:“因为我知道会对她失控,我害怕会爱上她,爱上我仇人喜欢的女人,利用是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害怕我会爱到无法自拔,又害怕被她伤害,我再也承受不起背叛的痛苦,于是,我宁愿斩断自己的念想,也斩断所有的退路……”
“我知道,你忘不了,你根本放不下那个女人,却还要用残忍的方式引得她的注意,就像是得不到存在感的孩子,拼命的想要。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为什么要选择伤害的方式?”
“我给过她机会,我告诉她我的血海深仇,她明明知道,明明全都知道,她还卖了我送的宝石,资助我的仇家,你知道那颗‘塞拉利昂之星’寓意什么吗?寓意……”他轻轻颤着,只觉再也无法说下:“寓意她是我心底放不下的一颗泪!”
“之城……”
“还有那份假合同,但凡她真爱我,不愿背叛我,又怎会如此伤我心!”
“可如果你无法说服自己,就该放她自由,你要的疯狂,她受不起。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和汤沛才是最好的一对?”
“不,我也以为我放的了,我花了一年的时间,费劲心思想抹去她的影……我以为她走了,离开了,我也就安生了……却为什么还是看到她。在她之前,我也有别的女人,可分手后,她们再找别的男人,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她跟了别人,我却还是放不下,和她在一起后,我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
“所以你嫉妒?”
“我嫉妒……”他深深的叹息,心已裂了:“我嫉妒,我害怕,因为……我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更害怕会不择手段逼她就范。她是我的……”到最后他无助的呢喃着梦呓里那个名字:“兰儿……兰儿……”
“之城……”
“不,你忘了吗,你最爱喊我的单名。”
冷听雨怔着,这才明白为何他醉酒那夜会那般失控,失神间,她只觉他拥抱的力度,一点一点手紧,仿佛要将她握碎一般,她吃痛,却成全的喊着:“城……”
“兰儿,”
“城……”
“兰儿,”
“城……”
“兰儿……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是我的……”他沉沉的梦呓着,渐渐沉入自己筑起的思绪里,再也爬不出……
他的孤孤独
叶铃兰将熟睡的晓迟放回摇篮,转身之际,却被身后的男人忽而竖着抱起,夹着她微微的惊呼声,下一刻,她被汤沛轻轻的平躺在床,她连忙起身,却被他一手压下,男人在她身旁位置,随意的以手撑着身体,俯看着她:“躺一会,我们说说话。”
她睡躺着,他睨着她,只以手背轻拂过她的颊,轻声道道了句:“怎么养都养不胖!”
铃兰失神的笑了笑,
汤沛的手指一路滑倒她些许苍白的唇瓣,若有所思的望过:“铃兰,”
“嗯?”
“你能明白我带你去见他的用意吗?”他的声音渐渐晕染而开:“你知道吗?人生下来就会哭,而笑是后来学会的,所以沉寂在悲伤之中是一种低级的本能,而快乐是一种更高级的能力。明白吗?”
铃兰若有所思,他的话开始让她思索。
“还有,我要你来,出于我的自私,他说你是他的女人,从前是,现在是,到以后死了后都是他的女人,我也是男人,在某些方面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心胸宽容。”
叶铃兰半掩着眸底,沉入那片沉寂之中,汤沛见状,探着声音问:“铃兰……”
铃兰迎上他的视线:“你说的没错,快乐是一种更高级的能力,这一年以来,我试着放下,可每次想起的时候,都会觉得被刀割了一般,那种感觉我没法形容。一直到现在再看到他,会觉得抽痛,从前的过往,不论谁对谁错,而是有些东西,有些痛苦,是难以抹去的。因为……这个地方,”她抚着自己的心口:“这个地方很难修补,我想时间这副良药慢慢的治愈我,我想过的快乐一点,我想以后能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我觉得足够了。”
汤沛拂过她眼底的湿润,低哑的说:“我知道……”
铃兰轻点着头,他说:“我已经和他彻底解除了工作上的关系,铃兰,我失业了,以他在南江的势力,我可能会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要不,我们一起创业吧!”
铃兰一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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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听雨将莫之城送回别墅后,只见他孤身一人,落寞的身影埋入夜的深沉,那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他如此的孤单。
她知道没有人能真正走近他,他又筑起了高墙,不准他人踏进。
她的心在扯痛,取过口袋里的手机,她握了握,她赌了一把,却真的赌中了他的真心,她该怎么做?!
莫之城推开卧室,退了西服,只随意扔在了地毯上,可望了望那成衣,他半掩眸,却还是走近,将衣服拾起,拍了拍衣料,只带着它沉陷在大床上,他摸过胸口口袋,从中取过那张卡片——勿忘君影,他在暗夜里失笑,好一个勿忘铃兰!
他又在枕边掏出那张全家福,抚过女人的容颜,再看向她手底横抱的那个婴孩:“晓迟百日”
他念念:“百日?”莫之城看着两人的衣装,汤沛这套西服正是今年的冬款,百日?!他推算着时间,孩子应该是十月生,就算叶铃兰怀孕,她受孕的那个时间点,也正是她和自己在一起,他们从伦敦回来,他和她做从来没有防范措施,他知道他对她的身体从来没有抵抗,情难自己,根本没考虑过措施。
莫之城眸光微闪,从床上坐起时,他近乎愣怔着,孩子是谁的?!她和他在一起,不可能有别的男人,莫之城眉目轻展,唇边不觉的浅笑起,一抹逾越自胸口绽开,孩子是他的!!!
接着更凶猛的快乐全身蔓延:“晓迟?!”他念念:“晓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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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沛这两天白天出去考察项目,叶铃兰推着婴儿车从附近买菜回来,一辆白色的宝马,停驻在眼前,叶铃兰不禁抬眼,却见女人风姿绰约的从车里踏下:“叶小姐,许久不见。”
铃兰怔忡,那个女人仍如记忆中一样美丽,她轻喊:“冷小姐。”
冷听雨一叹,她还是来了,她望过眼前女人简单的行装,其实她很普通,真的很普通,可为什么那男人就是贪恋她呢?!她笑了笑,目光渐落下时,才发现她推着婴儿车,那眼里的渗着稍许的惊讶,没想到……她已经为人母!
那么……她今天要说的话,还有必要再说吗?!
冷听雨在那一刻却犹豫了,叶铃兰见她微微恍惚的神色:“能在这遇上冷小姐,真是好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擦肩而过那瞬,冷听雨回神,忽而喊过:“铃兰……”
冷听雨转身,望着那欲离开的身影:“可不可以坐下来聊一会?”
叶铃兰未曾回头,思忖中,她只道:“我和冷小姐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不,铃兰,我没有敌意,只是朋友之间嘘寒问暖而已。”
铃兰没想到冷听雨如此说来,缓缓转身时,却望见她唇边淡淡的无奈之笑。
咖啡厅里,迷离的蓝调吟唱着浅浅的暧昧。
入座时,叶铃兰为熟睡的婴孩理了理衣服,冷听雨见过,眼前的女人宛如蜕变过后,举止间已俨然流泻着母性之美,她轻悄挽过耳边垂落的鬓发,再抬眼时,才发现冷听雨一直在看着她,
她不解问:“冷小姐,怎么了?”
冷听雨抽回视线:“一直以来在我眼里你都太普通不过,这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以我接触的环境圈来看,你的确不是我见过最漂亮,最优秀的女人。只是刚刚那一刻,看着你先顾着孩子,再坐下,虽是个细节,又似乎能揣摩到些什么。”听雨视线有些凝滞:“是不是他就是被你身上这些特质所吸引。”
这个他,彼此心知肚明。
冷听雨轻声一叹,只是觉得有些难过,抽回目光时,她从包里取出一包女士香烟,径自点燃,520的味道带着丝丝薄荷之味,每次被那冰凉的触感充斥着胸腔时,她似乎总能感觉到那是对那个男人绵远的思念。
她别过脸,隔窗而望,望着那辆白色的宝马,只问过:“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那个牌子的跑车吗?”
叶铃兰看着女人一手持着香烟,微微的卷发半掩着那张精致的容颜,眼里微闪的光泽,像是透着无言的哀愁,烟雾缭绕,若隐若现,铃兰顺着她的目光,一眼望去:“不知道。”
冷听雨一笑:“很多年前有个人告诉我,bmw——be.my.wife,为了他这句话,我一直坚守着。”
“……be.my.wife,”叶铃兰念念,
听雨又深吸着一口:“那个男人就像是我手中的香烟,我越是追逐,却燃烈的越快,到最后灰飞烟灭,只剩下这残缺的烟蒂。”她捻熄,只将那烟嘴递给她看,铃兰才发现那一端雕刻着心形的模样,她若有所思的抬眼,却见冷听雨轻微的笑容,她说:“我第一次抽是因为胃痛,尼古丁可以压压那痛感,后来慢慢的就上了瘾,”
她一直以为女人吸烟是一种不良的嗜好,可那一刻,她说:“真的能镇压下痛感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那能给我一支吗?”
听雨有些错愕,却轻轻递给她,铃兰含住唇边,听雨凑近,为她燃了火,铃兰深吸过,只觉呛得刺鼻,她猛然咳嗽着:“咳……咳……不好抽!”
听雨笑了笑:“可你走的这一年里,是我见他抽的最厉害的时候。”
“…………”叶铃兰怔忡,唇腔里还有烟丝的味道,指间的烟气,缭绕的盘旋。
“刚开始的时候,我只以为他是工作上遇到不顺心,后来才发现,他的野心也越来越蓬勃,他的事业越做越大,为什么还是让我感觉到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的快乐,后来,我隔着他办公室的门缝,感觉到他就陷入那样的沉静,看着电脑旁那颗仙人球,低头燃着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有时走神了,堆积的烟灰落在他指间,他竟毫无触觉,只看着那紫色的花盆,久久不能回神。”
唰——
烟灰灼烫着她的食指,叶铃兰蹙了蹙眉,才看清青白的烟灰落在指间,烙下一丝红印,冷听雨的声音仍在耳畔:“这一年来他最多的事除了看着花盆,就是前往城投,看着那片‘巴黎城’从图纸上一点一点跃入眼前。”
听雨看过那婴儿车里的婴孩,可是,如今她说这些还有意义吗?!点到为止:“抱歉!”
叶铃兰一笑,再吸上那香烟时,直觉深深的渗入胸肺,仿佛那些撕裂的痛感被渐渐压下。
“你和汤沛真在一起了?”
她呼吸着,良久的喃了声:“嗯!”
冷听雨握在手里的电话,那段录音迟迟未播给她听。既然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她又何必再拆散,到最后,冷听雨浅笑:“其实也没什么事,我说这些只是不想让别人以为他到底有多铁石心肠,却没有人真正能读懂的他。”
叶铃兰离开时,她推着婴儿车,漫无目的在街角徘徊。她坐在附近的公交站台,晓迟还在熟睡,铃兰抚摸着她稚嫩的脸庞,她摊开掌心,看着那颗烟蒂,镌刻的桃心。
阳光温暖,她闭眸,掌心渐渐的收紧。
不知何时,电话短信响起,她回神取过,却见屏幕上闪过那个熟悉的号码:我想见你一面。
我想有个家(我为我家亲爱的尾巴冠名)
——我想见你!
叶铃兰垂眸,为什么把话都说开了,他还要来找她?她看着婴儿车里晓迟,
晓迟,迟已!
掌心摊开,那雕琢着桃心的烟蒂,缓缓滑落……
叶铃兰顺道将那短信删除,起身推着婴儿车赶往家的方向。
男人俯身,拾起那个烟蒂,看着女人不远处的身影,仿佛听到汤沛的话语:你知不知道她,在那半年里来,她过着怎样非人的生活,你一定不知道,当你在酒桌上谈笑风生时,她连一顿晚饭都吃不起;当你住在几千万的豪宅里时,她连房租都付不起,住在没有窗户的地下室里,整个过道里满是晦涩的味道……
莫之城的身形微怔,是的,他不知道,更不知道她怀着他的孩子时,到底什么支撑她到现在?
他跟在她的身后,隔着不远的距离,有时他离她很近,可是,她还是没有察觉,于是,他一直跟着她,直到跟到了她的住处。
后来他调查她住的那套放在,正是以汤沛的户头买下的……
夜晚,睡梦中,被婴儿的哭声扰醒,她连忙起身捧在怀里轻哄着,灯影映着发白的墙壁,只见女人来回踱步的身影。叶铃兰取过手机,正看看几点,又一条短信跃入眼底:我想见你一面。
慌乱间,手底的电话差掉掉落于地,她匆忙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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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铃兰向往常一样回来,可是家里的房门半掩着,只听见月嫂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铃兰立马竖起警惕,推门而入,便清晰听到月嫂询问:“先生,叶小姐现在真的不在家。”
“没事,我等她回来。”男人熟悉的声音,令叶铃兰如梦初醒,她连忙加快脚步,推开卧室门时,男人正俯身,双手撑在摇篮上:“不要动我的孩子。”女人急切的脱口而出。
月嫂被惊的连忙回头:“您回来了,叶小姐,这位先生一直说要找您。”
莫之城怔着,她激烈的反应让他不能动弹,那目光只望着摇篮里的婴孩,孩子正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被那急切的声音,惹的呜哇一声大哭。
叶铃兰已顾不上许多,冲了上去,直推开莫之城的身子,连忙抱起孩子,紧搂在怀里出声哄着:“晓迟别怕,妈妈在、妈妈在。”
莫之城看着她纤柔的身形在颤,可她越这样,孩子哭的越是厉害,月嫂见状,更是忐忑不安,上前要接过孩子:“叶小姐,让我来哄吧。”
月嫂迎上女人那双惊慌的眸,一下子愣怔了,莫之城将月嫂遣下:“让我叶小姐好好谈谈。”
呜哇……
呜哇……
孩子更是撕裂着嗓子哭,月嫂左右为难,而铃兰焦灼的踱步,一声声的哄着孩子:“晓迟别哭,妈妈在,妈妈在。”
莫之城被那声称呼,引得心池里跌着涟漪,妈妈在……他有多久没有听过、喊过这个称呼,而他的母亲整日里呆在闭塞的疯人院里,他看着女人好似母鹰护雏,那样的本能,让他心里漾过丝丝的感动,而他封存的心,已太久太久没感觉过这样的温暖。
他隐隐看着婴孩,好像看见小时候的自己,那嘴巴更是像极了他。这样的血缘关系甚是奇妙,他已经无法形容,只觉新生的生命,那是一种希望!
铃兰见孩子一直哭闹不停,兴许是饿了,她侧目望过莫之城:“你先出去!”
“她到底怎么了?”莫之城皱眉。
“你先出去。”
“她一直哭闹不停,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现在送她去医院看看?”他话音里尽是担忧。
叶铃兰瞥望过他,悻悻道:“她饿了,你出去!”
莫之城才大悟,运筹帷幄的他,在那一刻竟有些手足无措:“母乳吗?”
叶铃兰别过身子,轻轻点过头。
男人面上焦灼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种无法形容的愉悦,唇角漾着欣然之色,铃兰见他离开,才安心解下罩,杯,孩子的哭声终停歇。
待她重新熟睡时,叶铃兰才松了一口气,在晓迟的额头吻了吻,莫之城再进来时,一眼望尽的是这一幕,金色的阳光落在她们母女的身上,泛着清亮的晕黄。
他若有所思的睨望着,当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且不计名分,那代表什么?!
莫之城轻落了锁,走至她身旁的时候,扔是伸手,从她身后,一把将她环搂于怀,甚至未给她反抗的机会,只沙哑的低侬:“孩子……是我们的……”
铃兰被那一句话愣怔的忘了反抗,莫之城紧抱她力度一紧,她剪去了长发,那后颈上的朱砂更是落入他眼底,他无法忘怀,爱不释手,这样的怀抱,这样的气息,这样的温暖是在梦里吧,那一刻,他才感觉到,原来他早已离不开她!
他闭眸,吸取着她身上的幽香,灼烫的气息烙在她颈脖,叶铃兰才立马感觉到他在干什么,她欲逃脱他的拥搂,拼命的道:“不是,不是的,孩子不是你的,不是的……”
莫之城扳过她身,只将她抵在桌案,他压下胸口那股冲上的气息,他从口袋里取过那张照片,摆在她眼前:“晓迟百日,你觉得孩子会是谁的?”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近乎倒吸一口气:“你怎么会有这照片,怎么会?”
“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你,却让我看到你们合拍的照片,”他失笑着:“晓迟百日,呵……”紧蹙的眉目未曾展开:“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融着你我骨血的孩子,甚至你不曾发觉她的眉目与神情里有我的影子?!”
“不……”她猛烈的摇头,
“你忘不了我,也别想与我撇干关系。”她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眸光,看着他轻轻松下她的身子,她连忙否认道:“凭一张照片你就能认定是你的孩子?!你太可笑了。”她紧攥着双拳,直逼自己冷静下。
“不要逼我拿出医院的出生证明,孩子十一月生,再怎么推算,那段时间你只有我。而且孩子的血型与我完全符合,她是我莫之城的孩子,我不可能让她喊别人叫爸爸!”话到唇边,他只觉自己过激,望着铃兰徒然睁大的双眸里,覆着一层湿意,她是失神着,恍然大悟,她冲上,紧握着男人的双臂:“不要抢走我的孩子……不要……”她知道他的手段,他绝不会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拼命的摇晃着,仿佛撕裂着嗓音:“不要断了我活下的希望,莫之城,我错了,我该去见你的……”到最后她混乱的呢喃:“我见你,我现在就见你,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她的身堪堪的滑下,好似要跪着求他!
听着她哭裂的声音,他已经不能动弹,双手只捞过她身,紧紧的拥搂着她,迎着她糯糯的哭泣,他在她耳边喃喃:“重新回到我身边……”
她的心已被揪的紧紧:“…………”
他将她的头按压在自己胸口,任凭她听着自己胡乱的心跳:“你和孩子我都要!”
她愣怔,含泪的望着他:“为什么?为什么?”
他为她撩开湿漉的鬓发:“因为……我想要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的家,我是孩子的父亲,你是孩子的母亲,我不能再让她失去原本属于她的幸福。”莫之城失笑着,因为……孩子是他的接下来的人生,是他的希望!
我爱你(芥冠末,尘烟,眉山珊珊冠名)
叶铃兰若有所思的望着满屋子的阳光,晓迟睡的很熟,空气里还有淡淡的奶香,她轻轻俯趴在摇篮旁,睨望着婴孩。
——我和你的孩子,融着你我骨血的孩子,甚至你不曾发觉她的眉目与神情里有我的影子。
她失笑着,目光落在手腕上,系着的那枚白金戒指,阳光下闪着的光辉,摩挲起舞,她失神着!
——因为我想要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的家,我是孩子的父亲,你是孩子的母亲,我不能再让她失去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莫之城留下那段话时,她惊醒时,迎上他深不可测的眸底,那时她不觉问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她看到他眸中一闪即逝的微光,那时她转过身子,不再看他,不看他紧锁的眉心;不看他假意的痛苦,却听见他淡淡一笑:“原来我已经是那个放羊的孩子。”
她在颤,喉咙有一股涩然:“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仍在笑:“为什么要放?”
“因为我不爱你了!”她费劲全身力气,终道出那一句,
“叶铃兰……”莫之城倒吸一口气,为何亲耳听到她这句话时,犹如五雷轰顶,微颤的声色在极尽的隐忍中蔓延,可那只是残忍的开始……
“更不会因为孩子而委屈求于你,我生她,并不是让她成为回到你身边的筹码!我最后一次说,我和你之间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了断。”她闭眸:“我虽恨过你,恨你骗我,利用我,可是我不过五十步笑百步,我骗你在先,你不过将计就计。原来我和你只是虚情假意,”假戏真做,那四个字她却未曾说出口:“如果你执意,如果你还选择不择手段的抢回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得逞……”
她惊心动魄的说完那席话,原本以为以莫之城的性子,绝不会罢休,也绝不会手软,可是话音已落,沉默蔓延,迎来的却是他一声:“你让我绝望……呵呵”他失声的笑着:“让我无望……叶铃兰……叶铃兰……”他粗重的气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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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沛从外回来时,扔给她一包喜糖,铃兰措手不及的接过,她不解的道:“这是什么?”
“喜糖。”
“我知道是喜糖,”铃兰朝他笑了笑,暗掩着白天莫之城找她时的惊慌,她低头,解开喜糖盒上系着的蝴蝶结:“哪儿来的?”
汤沛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取出一颗,拨开放入她唇边:“甜不甜?”
她点头,
“今天参加一个朋友的喜宴,他们看到我手上的戒指都很惊讶,问我什么时候摆酒。”
铃兰怔了怔,含着那颗甜糖,四眸相触:“你怎么回答的?”
汤沛朝她笑了笑,却又别过这个话题,他说:“今天的喜宴场面特别漂亮。”
“是吗?”
“因为你喜欢紫色,那是一个紫色梦幻的婚礼,新娘踏上了‘一生一世’亭,脚下是紫罗兰色的地毯,一直蔓延到新郎的脚下,他身边还有座香槟塔。”
“是吗?”
“所以后悔没有带上你。”
“是吗?”
汤沛睨看着她:“除了‘是吗’你还会说些什么?”
叶铃兰一时无言,看着那双黑眸,她轻声问:“新娘漂亮吗?”
“没你漂亮,”他唇边的笑容渐渐浓去。
深夜里,叶铃兰正是熟睡时,却感觉耳边有声声的呼唤:“铃兰……铃兰……”
半梦半醒之间,她轻揉着双眸,只感觉有轻柔的灯光打在脸庞,缓缓睁眼时,男人的面容若隐若现,仿佛在梦呓里:“怎么了?”她低喃,
男人横抱起她,叶铃兰睡眼惺忪,又在朦胧中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深处何地,也不知南北东西。
男人抱着她步步走上台阶,铃兰不觉醒来时,眼前是一片灯影,闪着连绵不绝的璀璨,他将她轻放下,铃兰错愕间,望过身旁的男人,这才看清他:“汤沛!”她喊过,
“铃兰,”汤沛扳过她的身子,她一眼望去,才看清偌大的会厅里,满眼紫色的浪漫,不远处是‘一生一世’亭,而脚下正是一条紫色的漫漫长路,汤沛拉着她踏上‘一生一世’亭,一束光影落在其上,四处轻泻着银色的流苏,紫与白的镶嵌,尽弥漫着唯美之色。
“今天那位新娘就是这样一步步走上。”汤沛朝她一笑,叶铃兰轻悄的玩过他,望尽他眼底的愉悦,他说:“你知道香槟塔代表什么吗?”
她摇头,汤沛从她身后牵过她手,取过那一瓶红酒:“今天司仪说的话每字每句我都记得,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铃兰侧目望过他,汤沛一笑:“他说这芬芳的香槟酒从新人手中缓缓而下,有着一丝沉静、一丝从容,这是甘露,信任沐浴在爱的奔流中,这是源泉,新人在甜蜜中永浴爱河。”
铃兰回神,只望见金色的液体源源不绝的自香槟塔端,缓缓而下,那芬芳的香槟像潺潺的溪水,涓涓的河流,
他说:“这洁白的酒花带着新人的喜悦和甜蜜欢快在流淌……爱是浓浓的酒,爱是淳淳的甜,爱是彼此交融,让爱意流淌在晶莹的杯塔之间,当爱的清泉在杯中起舞时,我们可以感觉到二位新人心里下轻声的歌唱。这歌声如果能用音符来表达,我想,那一定是三个字”汤沛顿了顿,那酒液奔涌:“我爱你……”
叶铃兰一怔,手底抖动,酒液哐的喷洒而出,汤沛惊愕的抬眼,叶铃兰愣愣的望着他,香槟塔上的酒液并没有一贯到底,四眸对视,久久未能回神,剩下的话语只成他心中的独白:你爱她,就呵护她;你爱她,就善待她…………
“汤沛!”叶铃兰轻喊,
汤沛连忙抽回目光,放下手底的酒瓶,不再让她看见自己的神色,他知道那一刻,他心底有一丝的挫败,任凭她对他的依赖,可是无心的细节,却暴露着她的心!
他稳过气息,却笑颜以对:“只是觉得白天没带你来看觉得可惜了,所以预演一遍给你看。”他又骗了她,根本就没什么朋友结婚,而是这些天,他为她悉心准备了眼前的一幕又一幕!
叶铃兰若有所思着……
那一夜,汤沛无眠。
隔着一墙,他听着那端的沉静。
一墙之隔,叶铃兰抱着晓迟,望着发白的墙壁上倒映着黑漆的影,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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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前夕,浑浑噩噩间,汤沛渐渐入睡,脑袋很疼,也不知道到何时,直到月嫂直敲开他的房门:“汤先生,汤先生,不好了。”
汤沛被扰的不厌其烦,翻身起床,睡眼惺忪的拉开房门,不悦道:“什么事?”
月嫂气喘吁吁道:“叶小姐好像带着晓迟离开了……”
他不信,脑袋却如被轰炸了一般,惊惶推开月嫂,他直冲进叶铃兰的房间,空无一人。他还是不信,慌乱的翻开她的衣柜,眼前如斯空荡,已预示着结局。
她走了……真的走了,
不,不可置信的神色溢于他脸庞,他连忙搜出手机,直拨通她的号码,却已是关机。
莫之城!
他又立马想起,不断的拨出莫之城的号码,在接通那一刻时,他慌乱那端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把叶铃兰带走了?”汤沛已是失控,不禁斥道:“你到底把她藏在哪里?”
电话那端些许的沉默,终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到底把叶铃兰藏在哪里?”
莫之城的心一沉,人不在他那,她带着孩子去哪了?!
彼此都忘不了((花花,jjfov 钻石冠名)
莫之城赶往汤沛的住处时,已望见汤沛颓然的坐在客厅,卧室的门虚掩着,仿佛有种人去楼空的沉寂。
莫之城渐渐的倚在墙壁,似乎耳边还传来婴孩的哭声,
呜哇……呜哇……
他望着汤沛,看着男人的手心里轻攥着那一枚白金的戒指!
莫之城知道他真的已经弄丢了她,有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这样的离别会很久很久,就好像他以为能重新拼凑起一个完整的家,却又一次碎成了幻影!
铃兰…………那个名字镌刻在他心里,不得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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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沛离开南江的时候,碰遇上了冷听雨,不知是碰巧,还是她有意,汤沛顺道坐在机场的长椅上,听雨在他身旁坐下,他们一同看着巨幅的窗外,飘打着星点的雨丝,两人沉默了许久。
直到女人终出声问道:“她走了?”冷听雨没有一天不关注这那个男人,汤沛十指交叉,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
“孩子不是你的?”
“……”他不语,
冷听雨探着声音,小心翼翼问道:“莫之城的?”她其实害怕,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却见男人轻点头:“嗯,十一月八日,下午三点生的,早产儿,生下来的时候只有四斤九两,为了这个孩子,她差点丧了命。”
他平静无波的说着,可每一次想起的时候,都觉惊心动魄,未曾经历过生死搏击的那一刻,是永远无法明白!
“汤沛……”冷听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汤沛笑了笑,那笑容很无力,冷听雨却说:“在我们四个人的爱恨纠葛里,都上演着同样一件事。”
“什么?”
“不管被对方伤的有多深,心里仍旧藏着他们的影子;不管以后我们各自都会选择谁,都没法代替那个曾经深爱的人,所有的ji情耗空,到最后只剩了这幅躯壳,再将就的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这样将就的度过余生!找的不是爱情,而是一份平静,去抚平心里那些歇斯底里的痛!
可是,这样我们就能忘掉吗?”她笑着:“忘不了吧,如果那么容易忘掉一个人,那就不是爱情。可是,得不到的,终究是得不到!比如,我和你,他和她……”
汤沛怔着,她那番话更是句句刺中他心底的要害。
他知道,或许这辈子他可以找到一个好女孩,相伴为生,却不可能在那样像爱着叶铃兰那样,爱着别个女人。人这一生,有一次刻骨铭心就够了,足够让他怀揣着,回忆一辈子。
他知道叶铃兰的选择,就像他一样,都无法忘记他们心里的那个人!
汤沛觉得难受,冷听雨却将手机里的那段录音放给他听着,
——我……忘不了……
——因为我知道会对她失控,我害怕会爱上她,爱上我仇人喜欢的女人,利用是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害怕我会爱到无法自拔,又害怕被她伤害,我再也承受不起背叛的痛苦……
汤沛望着冷听雨,一字一句的将整个录音听完。
那个男人说,‘塞拉利昂之星’是他心底放不下的一颗泪!
那个男人说,他嫉妒,他害怕,更控制不住自己,不择手段去逼她就范!
原来,爱有深,恨就有多浓!
直到最后,汤沛终掩眸,许多的话只浓缩成一句:“原来……他爱她……”
“相互利用,假戏真做!”冷听雨轻声应着,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的爱情在轰轰烈烈里相互伤害!
好一个假戏真做,汤沛只觉苦涩,看着冷听雨的时候,他说:“让莫之城找回叶铃兰!”
“你知道她在哪?”
“不知道。”
“那……”
“因为她……她的生命超不过三十五岁。”汤沛的声音渐远,
“你说什么?”冷听雨不可置信,
“我说,她的生命超不过三十五岁。”他眼里有湿意,近乎艰难的说下去:“所以……我想爱她、怜她、惜她、善待她,可是她不给我机会,”他喉间很苦:“你一句点破了真相,她只想找个温暖的怀抱,度过余生,可是到最后她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我想……大概是因为她真的忘不了莫之城。如果是这样,让那个男人回到她的身边,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让他陪着她,走过……人生最后的几年时光!”
汤沛抽回目光的时候,已感觉两行泪水自眼睑流下,他不是易落泪的男人,而是他真的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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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巴黎城’耗时三年时间终于竣工,开业典礼,喧嚣之后,夜深人静之时,莫之城一个人坐在‘埃菲尔铁塔’下面,所有的灯火俨然熄灭了,黑漆漆的吊顶上,只有一束光圈,落在中央那片白色的铃兰花上。
他静静的看着,想抽烟,却还是忍住了,他终将她的话语放在了心上,三年,他寻过无数个地方,当你有心去寻找的时候,她却刻意的躲藏着很深很深……
莫之城一叹,他重回过伦敦的塞纳河,重拾着与她一起走过的那短暂的日子,那些美好的时光,与互相伤害的痛苦。
他闭眸,仿佛看见她一袭白色裹裙,捧着那一束铃兰花,他曾问:你是要我记住你的花,还是你的人?
他解了领带,‘巴黎城’的开业宴席,他再破例沾了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其实很怕沾那玩意,很怕酒精麻痹自己,更害怕酒醉后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别墅,守着空荡荡的房间,那样的孤独,无法言语,他心有牵挂,想见,却见不到。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醒来时,莫之城才发现自己俯在那片铃兰花前,他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看过腕表,才想起今天是周末,他答应了小风铃,会去探望他!
三年前,他已把小风铃转入了‘南方孤儿院’,那里仍旧保持着十几年前的样子,每一次前来的时候,都可以感觉到当年那女人在这里的情形。
南方孤儿院的人提起叶铃兰甚是津津乐道,她是这里唯一一个考入南江最高学府的孩子。
莫之城便能想象到当年的她,要逼平常人多几倍的努力才有这样的成绩。
院子里的秋千已有些年岁,他来的时候,女院长会陪他走走聊聊,小风铃就坐在球场边的矮草上,听老师讲故事。
他记得他和叶铃兰从伦敦回来后的第一个周末,履行了分手前那个约定-----一起探望‘小风铃’。
他看着小风铃的身影,年轻的女教师朗朗上口的念着故事,他的视线渐远,心中算来,他的孩子今年也已经三岁了!没能从她呱呱坠地陪她到现在,没能听她喊一声‘爸爸’,这样的遗憾,或许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莫先生……莫先生……”女院长喊过他,莫之城回神,问道:“叶铃兰这些年来有没有回来过?”
女院长眼里有一丝迟疑,最后还是摇头说道:“铃兰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很久没有来过了。”
“是吗?”他怔了怔:“我能看一下叶铃兰在这边的档案吗?”
女院长断然拒绝:“抱歉,莫先生,所有在孤儿院里的孩子,我们都有权保护他们的**!”
莫之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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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牢门缓缓而开,男人的身影愈来愈近,白宇晨在外候着,直到男人在他身边驻足,他不觉的喊过:“胜寒!”
叶胜寒疲乏的神色里,透过淡淡的笑:“好久不见!”他看着白宇晨孤身一人前来,他目光里有些恍惚。
“恭喜你出狱!”
叶胜寒嘴角的弧度渐深,四年牢狱之灾,他终于踏出了这厚重的铁门。
白宇晨拉开的士车门:“上车吧,搓一顿。”
叶胜寒微怔,有些话终究没问出声,车子渐渐发动,他在倒车镜中,望着仓惶而过的风景,直到明亮的镜中映照着女人朦胧的身影,叶胜寒愣怔着,只见女人一手牵着一个莫约三岁的女孩儿。
他的呼吸一窒,回神之际,后车镜中的女人转身抱起孩子,身影愈渐愈远,叶胜寒连忙喊着:“师傅,停车,停车!”
一记刹车,白宇晨匆忙赶下来,见叶胜寒四处环视,像是在寻着什么,他不解问道:“胜寒,你在找什么?”
叶胜寒激动的说:“我好像看到叶铃兰了,”
“你看错了吧。”
“不会,不会看错,”他若有所的摇头:“可是,她牵着一个女孩。”
白宇晨眼底的眸光一紧,孩子?!三年前他与叶铃兰碰过一面,那时她就即将生产,如果胜寒没看错的话,莫约就是叶铃兰。
幽深的长廊里,叶铃兰抱着孩子,脚步走的又急有快:“妈妈,”女孩儿轻快的喊过一声:“你为什么走的这么快?”
女人不语,时隔三年她再回南江,实在是知道今天是叶胜寒的出狱之日,让她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足已!
给我惩的惩罚够不够
女人不语,时隔三年她再回南江,实则是知道今天是叶胜寒的出狱之日,让她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足矣!
叶晓迟搂抱着她的脖子,嘟囔着:“妈妈,这是哪里?为什么那里有高高的房子?”
叶铃兰有些酸涩,那不是高高的房子,而是四面高墙的牢狱。她不知道这几年叶胜寒是怎么挺过来的,可能再见他出来,真好!
“妈妈,妈妈,那里好不好玩?”孩子一直问个不停,小脑袋瓜里满是十万个为什么,叶铃兰紧抱着她,因为孩子的降临,她苦中有乐。
“铃兰……铃兰……”
她隐隐听见男人的声音,她的步伐更是加紧,晓迟贴在她耳畔:“妈妈,妈妈,是在喊你吗?”
铃兰未吭声,更是觉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吓倒了晓迟,孩子一股脑的搂紧她,下一刻,她手臂被拽住,狠狠的被那股力道给拉了回,迎面望见的便是男人熟悉的面容:“叶铃兰……”叶胜寒喊过,有那一瞬,他真就想那样紧抓着她,白宇晨连忙赶来,瞥望过女人,还有她怀里的孩子,他眸光紧了又紧,那女孩的神色像极了一个人——莫之城!
他的拳心不觉一紧,而叶胜寒的目光也落在那个女孩身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在狱中的四年,像是炼狱一样,每分每秒,算着日子过;再能看见她时,他才发现原来时间真是匆匆不等人。
良久沉默,她喊过:“叶少,”
“既然你也来了,今天是胜寒出狱的日子,一起聚一聚。”白宇晨瞥望一眼,用的是肯定句。
叶铃兰不知道白宇晨是不是还怨她,自三年前碰巧撞遇后,他们之间也是杳无音讯。
叶胜寒再回神时,仿佛如梦初醒,他和她其实已经越走越远。
铃兰沉默片刻,像是应许,而晓迟此刻紧贴着她的脸,悻悻的嘀咕着:“妈妈,他们是谁,我怕!”
听闻,白宇晨心里更是一通的燥闷,是因为她叶铃兰还真给那男人生孩子,心里突冒的想法在一点点萌生。
午餐很简单,三个人再聚,气氛很静,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叶胜寒看过她,出声打破尴尬:“没想到四年了,你孩子都这么大?”
铃兰笑了笑,抚过晓迟柔软的发,能为人母是一种幸福。
“你们……还好吗?”她目光看望过对坐的两人,白宇晨淡淡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声色里有丝不屑,随即又陷入一阵沉默,白宇晨伸手:“你手机呢?”
叶铃兰不解,原来白宇晨要了她的号码,叶胜寒顺势问道:“住在南江吗?”
铃兰摇头,她这次回来,一是因为他出狱,二是想回‘南方孤儿院’再看一看,若没算错,今年是院长奶奶七十大寿,无论如何,她也要前去探望下。
“过两天我就要走了!南江……我不想继续再呆下去。”三年前,她抽身退出,更担忧那男人会夺走晓迟!
叶胜寒好象有很多话要说,话到嘴边,又什么也没说出,只看着她莞尔的笑了笑,可那女孩眨巴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孩子的眼睛像她,莹润的像是融进了水,而眉目的神情更像那个男人。
血缘关系有时真的很微妙,看着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会一丝隐隐作痛。午餐匆匆结束,叶铃兰抱着孩子,先行离开时,叶胜寒怔忡着,望着她空置的位置,沉默了许久,他黑眸里忽而闪过一簇的微光,起身连忙追了出去。
女人纤瘦的身子,埋入连绵不绝的人流,叶胜寒加快了脚步,三两下追上她,他脱口的喊出:“铃兰!”
女人怔了怔,男人笑了笑,只道:“没事!”他顿了顿:“铃兰,我想告诉你,这四年来我唯一明白的一件事那就是——让你陷入这场暗斗里,对你来说太不公平!抱歉,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一错再错,到最后他们擦肩而过!
叶铃兰渐渐的苦笑着,她曾对莫之城说——愿赌服输!她无悔,无悔……
铃兰转身,隔着车流人海,定定的看着他,唇边是一记浅笑,那便是她的答案。
叶胜寒再回到馆子店时,白宇晨正在把玩着手机,他一坐下,瞥眼看过他,问道:“在弄什么?”
“存她的号码。”白宇晨渐渐的笑了,叶胜寒好似闻到危险的气息,他皱了皱眉,又听到白宇晨说道:“孩子是莫之城的!”
“你想做什么?”
白宇晨挑了挑眉,侧目看了看他:“你说孩子要落在我们手上,莫之城会什么反应?!他不会连他亲生女儿的死活也不要了吧!”
叶胜寒的黑眸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你疯了吗?”
白宇晨夺过酒杯,一股脑的喝尽,酣畅的道:“狗急了还要跳墙……”
————————————————————————
下午,叶铃兰便连忙赶去了‘南方孤儿院’,叶铃兰对新任的院长虽然接触不多,但是那女人却是十分的热情。
铃兰牵着晓迟,环视着孤儿院里的一切,还是从前叶氏资助时的老模样,这倒勾起她年少不少的回忆。晓迟兴高采烈的问道:“妈妈,这又是哪里?”
“这是妈妈小时候住的地方。”
“比咱家的房子还要大。”
铃兰噗哧的一笑着,孩子单纯可爱,在她们的眼里,这个世界又是那么美好。
女院长看过铃兰,叶氏破产后,‘南方孤儿院’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资助,自三年前莫之城为孤儿院募捐后,才又一步步有气色,可是莫之城并不同意改变‘南方孤儿院’的面貌,极尽可能的保存现样。
有些话女院长不知该不该说,每次莫先生前来,都会明里暗里,隐隐提及这个女人。
叶铃兰侧目,开始打听前任院长***近状,撞巧孤儿院正要一同前往探望,为老院长祝寿,叶铃兰未有犹豫便应答一起赴约,她还特意预定好生日蛋糕!
待铃兰离开时,年轻的女教师便上前,疑惑的问着女院长:“要不要通知下莫先生,毕竟莫先生是孤儿院最大的资助者。”
女院长的眸光渐浓,只说道:“我来处理吧!”
院长奶奶寿宴那日,叶铃兰见到当年许久不见的生活阿姨,她像是许久不曾回家的孩子,终见到离别已久的亲人,气氛很高涨,她却偷偷的低头,抹了抹泪,南方孤儿院满载着她儿时的记忆,晓迟在屋子里追着其他的孩子跑着,一边跑着,一边兴冲冲的喊她:妈妈……
她的泪泛着更汹涌,晓迟比她幸福,可是,她活不过三十五岁,有时她就算着日子,已开始步步安排晓迟以后的人生。
有酒助兴,她不觉多了喝了几杯,忽然想起,某部电影里,一群年轻人为不悔的青春,为眼前的离别干杯,只道一句:醉笑陪伊三万场,不诉离伤!
酒液自唇边溢出,她喝的有些哽呛,身子堪堪滑下,只趴在桌沿边哽咽的哭起。
有人扶着她的身子,关切道:“铃兰,你喝多了。”
她罢了罢手,喃喃道:“没,我没有醉……”
但其实她已经很久未让自己沉在半梦半醒之间,又不知何时,欢腾渐逝,剩下的只有四处的沉静,她好像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一丝熟悉的气息,在记忆里,那气息咄咄而来,危险不已。
她喃喃:“晓迟……晓迟……”却没人应答她。
夜晚的凉风撩过她额前的刘海,她渐渐的睁眸,若隐若现的望见男人的面容,她看的清,却又看不清。
“你醉了!”熟悉的声音几乎要撬开她记忆之锁,她抬眼望着天空:“烟花呢?为什么今晚没有烟花呢?”
莫之城看着那张仿佛被微醺的脸庞,他声音很轻,压抑再相遇的雀跃,只问道:“原来你喜欢烟花?”
她眯了眯,笑着摇头。
她推了推他,身子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几乎要不稳的摔倒时,莫之城却凑近,一手搂过她的腰际,将她重拉回自己的怀底,朦胧间,她只望着夜晚的星空,碎着稀疏的光影,隐隐的勾勒着男人俊逸的容颜!
“我是谁?”他低喃,
叶铃兰不觉的笑起,唇边的弧度渐深,哝哝道:“不、告、诉你……”她又将他推开:“我要找晓迟,找我的晓迟!”
刚踏出一步时,却又被男人扳过身体,被他困在怀底,迎面而来的是一记热吻。
那湿滑的舌尖钻进她口腔,紧密的探索着她唇齿的芳香。
“唔……”
她双手推拒,已被他反剪在身后,身体不知怎的便随他步子深抵在车门上。
“唔……”
莫之城一手钳制着她下颚,猛烈的亲吻着她,那个吻,他悻悻念念了三年!
三年光阴,他从三十五岁走至四十的边缘,却仍旧孤身一人!
三年光阴,将他自尊、自傲,一点一点磨平,到最后他才发现,其实,他什么都没拥有!
他抵着她唇瓣,低哑的喃喃:“三年,你给我的惩罚,还够不够?!够不够?!”他近乎斥道,
够了,,莫之城
——三年,你给我的惩罚,还够不够?!够不够?!
莫之城压着她,这三年来,他一直资助南方孤儿院,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天,他知道她会回来,只是他等这一天,却花了三年时光。
当女院长告诉他,她回来了,
当他坐在暗处,看着她不停酌酒,
叶铃兰大脑是天旋地转般的晕眩,可还是被那句话给怔住了,猛然间她推开他身:“够了,莫之城!”她跨步就要离开,却被莫之城拉住了手腕,只听见他失笑的说了一声:“叫我名字,原来你还认得出是我!”
她胸口窒闷的难受,甩开他手臂,她捂住唇瓣,硬是没忍住那股恶心感:“唔……”噗的一声,吐了男人一身。
莫之城垂眸,无奈之际,又见女人踉跄的向后退了退,莫之城没来得及拉住,叶铃兰哐当的摔倒一地。
莫之城蹙眉,眼底是一丝愠怒,自己一身的秽物,再看看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他摇摇头,这个重逢……与他想象中差太远。
他俯身去抱她,隔着月色,看着那微微染红的脸颊,男人不觉伸手,以着手背轻轻的抚过她,那眼里的愠怒渐逝,却浮着一层柔情,莫之城淡淡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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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城把她抱上车,接着去院长那接回晓迟,孩子玩的太疯,临近寿宴散席时,叶晓迟就睡着了。
女院长看过他身后,问过叶铃兰在哪。莫之城笑了笑:“我带他们回家!”
他凑近,看着女孩睡着的容颜,她的睫毛特别的纤密,嘟着粉嫩的嘴唇,睡着的模样,和她妈妈一样,是个小美人。莫之城的心中突划过欣喜,那种喜悦是无法用金钱堆积起,他看着看着,心里每一次都在呢喃,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
可看着孩子那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心里又划过一丝苦意,他抱起叶晓吃,孩子太轻,他更紧拧眉心。
莫之城安排司机开车,他坐在后座,一路看着她们母女俩,他一叹,只觉心里尽是满足。他在南江市区买了套房,三室一厅,按照她以前住的房子设计,仿佛有家的感觉!
叶铃兰喝了酒,怕影响到孩子,他把晓迟抱到宝宝房,接着又呈着热水,给叶铃兰擦身体,女人难受的挪着身子,莫之城顺着她,低声的喃着:“没有酒量就不要乱喝!”
声音很沉,落在她耳畔,却令她安稳。
他为她换上干净的睡衣,他再看到她小腹上那道横疤时,感触颇深,他的指腹轻轻拂过,却令她一颤。
莫之城看着,在她横把上吻了吻,他喃喃:“谢谢你!”他浅浅一笑:“谢谢你留下我的孩子!谢谢你让我有组建家的冲动!铃兰,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我的人生不能再有失去你的三年又三年!”
女人动了动身,侧卧的睡着。
莫之城回神,凑在她额际落了一吻:“晚安,我的大宝贝!”
她是他的天一,他的地(为凳凳、一一钻石冠名)
莫之城亲了亲叶晓迟的额头:“晚安,我的小宝贝!”
孩子动了动身,兴许是被那声音给惊着了,小手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叶晓迟顿着,下一刻扁着嘴角,忽然呜哇的哭开了:“呜……”
莫之城怔着,叶晓迟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呢,妈妈在哪里?我要妈妈……”
对着这孩子,莫之城没了辙,连忙抱着她轻哄着,岂料孩子的眼泪像是喷泉,怎么止也止不住,甚至抗拒的推开他,一个人光着脚丫,嘟囔着:“我要找妈妈!”莫之城连忙跟上,
“找妈妈……”
莫之城一把抱起她,皱了皱眉头:“不穿鞋,脚底凉!”
晓迟被陌生人严肃的神情给吓着,小脸蛋哭成了一团:“呜哇……找妈妈,我要妈妈!”孩子一边推他,一边哭:“我要妈妈!”
“妈妈在房间睡!”莫之城极力压着性子,没想到小孩子闹起来,真闹腾,他一时没有办法,七哄八哄,他抱着孩子进了卧室,点了一盏暗灯,他食指抵着晓迟的小嘴:“嘘!别哭了,你看妈妈在睡觉,每天带你也很辛苦,你心不心疼妈妈?!”
晓迟哽咽的点了点头:“嗯!”
“可是,我想摸着妈妈的肚肚睡!”
他皱了皱眉:“怎么养了这么不好的习惯!”
见他皱眉头,小家伙委屈的扁着嘴角,又要哭的苗头,莫之城连忙哄着:“好,好,你别哭了,小宝贝。”
晓迟簌了簌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颤着,又忽然喊道:“叔叔,我饿了!”
莫之城一怔,那一声‘叔叔’让人心里五味俱全,一时还未缓过神来。
“叔叔,我饿了!”
莫之城抱着她离开卧室,将她放在餐桌上,他径自打开冰箱,又听见晓迟喃喃:“想吃妈妈做的肉丝面,肉丝要一条一条的!”小家伙古灵精怪!
莫之城笑了笑,幸的冰箱里还有面条,他顺道问了句:“那妈妈喜欢吃什么?”
“嗯……”叶晓迟顿了顿,有模有样的想着:“妈妈最爱吃糖丸。”
莫之城一怔,转过身,好奇问道:“什么糖丸?”
“放在药盒里的糖丸,一格一格的。”
药盒里的汤丸?!莫之城有些疑惑:“妈妈经常吃吗?”
“经常偷偷的吃,晓迟也想吃!”
以前在叶铃兰家里的时候,他也看过她的药盒,她曾说一个人生活更对自己好一点。莫之城抽回目光,点火为晓迟煮面条!
晓迟好奇的环视着整个屋子,被客厅里那盏璀璨的水晶灯给吸引住:“叔叔,那灯好漂亮。”
“是吗?”莫之城轻声应着:“喜欢吗?”
“嗯,这是你的家吗?”
莫之城搅着面条的手顿在了空中,其实他想告诉晓迟,这也是她的家,话还未说出,晓迟又道:“比我们家要大,还比我们家漂亮,叔叔家像睡美人城堡!可漂亮!”
他有些心酸:“是吗?”
“嗯,我们家只有这么大!”莫之城看着孩子指了指厨房,便明白她的意思,他失笑着,她们的家只有他的厨房那么大,热锅里飞溅出的汤水,烙在他手背,他蹙了蹙眉,转回身,热烫的雾气已朦胧着他的视线。
莫之城熄火,呈上面条,小心翼翼的端放在餐桌上,他把晓迟抱放在椅上:“烫!”
“叔叔喂我吗?”
莫之城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好!”爸爸喂你!
他坐在她的身边,用筷子将面条一缕缕缠着筷身,又放在唇边吹了吹,晓迟笑着:“妈妈也是这样的!”
直到吹冷,他才递喂在孩子的嘴边,他问道:“晓迟,以后住在这里,好吗?”
晓迟看了看他,又立马摇头:“不好!”
“为什么?”
“我要回自己家!”
他怔着:“如果……晓迟和妈妈一起住在这里,好不好?!”
晓迟犹豫了,想点头,却没有吭声,她只凑在莫之城的身边,细着声音说:“叔叔,告诉你一个秘密!”
莫之城的眼里闪过微光,孩子悄悄的说:“你做的面条真好吃!比妈妈做的还要好吃!”
莫之城无奈的笑着,眼底是倾泻着一池柔光,宠溺的揉过晓迟的发。
直到晓迟困了,他第一次为孩子洗漱,慢条斯理的为她擦拭着小脚丫,晓迟看着他:“叔叔,你会讲故事吗?”
“……”他有些茫然,让他大谈兴邦,他条条是道,可要他给她讲故事,真难为他,可是孩子眨巴着眼睛,小可怜似的渴望着,他输了,他真就败在她们母女俩手上!
他抱着她一起睡进了被窝里,晓迟摸着他的肚子,眯着眼睛笑开了,孩子躲在他的胸口:“叔叔,我想听故事!”
莫之城揉着她的发:“有没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孩子摇摇头,他的目光渐远:“从前,有个放羊娃,每天都去山上放羊。一天,他觉得十分无聊,就想了个捉弄大家,他向着山下的农夫们大声喊:“狼来了!救命啊!……农夫跑来后,才发现放羊娃是骗他们的。”
孩子困倦的揉了揉眼,沉沉的睡去,莫之城却仍低声说着:
“第二天,放羊娃故伎重演,善良的农夫们又冲上来帮他打狼,可还是没有见到狼的影子。
大伙儿对放羊娃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十分生气,从此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过了几天,狼真的来了,一下子闯进了羊群,放羊娃害怕极了,狼真的来了!农夫们听到他的喊声,以为他又在说谎,大家都不理睬他,没有人去帮他,结果放羊娃的许多羊都被狼咬死了。”
他垂下眸子,看着沉睡中的孩子,他知道他就是那个放羊的孩子,曾经心里的仇恨大于天,他设下温柔的陷阱,步步为营,令她无法自拔坠入他编织的情网!他得了天下,得了一切,终究还是输了她,不曾发觉那女人早已成了他的天、他的地,没有了她,原来他的世界早已是昏天地暗!
他亲着晓迟柔软的发,不觉喃喃:“晓宝贝……”
退出房间,莫之城思忖,取过叶铃兰的背包,左右翻看着,晓迟为何说她喜欢吃药盒里的糖丸,他将背包搜寻一遍,却在在隔层里发现凸出的硬物,才清楚发现是一个药盒,他怔愣,塑料盒上没有任何标签,莫之城倒出一粒,不觉的握紧着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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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沛再次接到冷听雨电话,终于传来有关那女人的消息:“她回南江了!”
汤沛正握着电话,手心一紧,这三年来他和冷听雨私下都有联系,当听到那个消息时,汤沛的心又一次跳的很快,他连夜飞往南江,冷听雨来接了他。
“今天是我生日,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冷听雨侧目,淡淡一笑。
汤沛没有拒绝,三年前冷听雨在机场一语点破的那一番话,他还记忆犹深,她曾说,他们四个人正在上演着同一件事!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冷听雨撑着额际,把玩着手底的酒杯,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明亮的光泽,她问道:“打算见她吗?”
“想看看她好不好。”
“呵……”冷听雨嗤笑一声:“你可真痴情,”她抬眼看着男人,五光十色的灯影下,他的面容不那么真切:“汤沛,你不在‘天城’真是莫之城最大的损失!”
“…………”
“堂堂‘天城’集团的财务总监,最后却埋没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我不仅为莫之城感到惋惜,也为你感到可惜!”
汤沛笑着,将杯中的酒喝尽:“跟在莫之城身边那么多年,‘天城’内部的机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其实我再呆在南江,对莫之城来说也是个定时炸弹!不过,我不会给他担忧的机会,因为他还要留着精神找回我喜欢的女人!”
冷听雨摇摇头,目光却渐远:“你知道吗?每年过生日我都会用各种的理由缠着他为我庆生,三年前今晚,是他为我最后一次庆生,那一夜他抱着我,却喊着那个女的名字……”她深叹,取过酒瓶,为他再斟上:“不说了,总之,同是天涯沦落人,”
汤沛笑看她,与她碰杯,只接下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呵呵……”
四眸对视,彼此都酣畅一笑。
冷听雨醉了,汤沛都了酒不能开车,他请了代驾。两人一同坐在后座位上,车行的路上,正经过拐弯处时,冷听雨的身子不稳的倾倒在汤沛身上,
汤沛低头,望着那黑漆漆的发丝,他不觉的触摸着,柔软的质感仿佛让他思念起什么,那女人做月子的时候,他不让她洗头,她实在难耐,偷偷摸摸的洗却被他抓个正在,他就一点一点用吹风机将她的湿发吹干。
他记得她的发也是这样柔顺,像是丝滑的绸缎,他手指在她发里穿梭,指间还带着清香,汤沛闭眸,动情的喊着:“铃兰…”一声低喃,却还是落在冷听雨耳畔。
不知何时,她缓缓的抬头,脸庞上竟全是泪,她一遍遍的轻喊:“我不是,你看清楚啊,我是冷听雨,是听雨……”
你觉得我会放手吗(为花花,一一觉钻石冠名)
——我不是,你看清楚啊,我是冷听雨,是听雨!
冷听雨哽咽的说着,她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汤沛,还是莫之城。
汤沛低头看着她,这个角度,正借着月光打量着她,女人微抬着头,浓密的卷发微掩着那张被泪水冲洗的脸庞。
有那一刻,他有那样的冲动去吻干她的泪水,酒后的麻痹,令他抓起她的身,顺势将她压在车子靠椅上。
手指穿Сhā在她发里,低头便堵上了她的嘴,那缀泣的声音淹没在那记强吻里。冷听雨的双手不断的推拒,又敲打着他的胸口。
他的吻里夹着酒味与香烟的气息,刺中了她最后坚守的那一根弦。她不是没有过性经历,没有爱的性,心口会不觉的涌上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的身体很冷,他也是,就像两具冰冷的寒冰被撞击在一开,然后彼此越来越冷。
汤沛的吻渐深,他的舌尖勾卷她的灵舌,和记忆中的不一样,那女人的舌头更是湿滑,唇瓣香软的像是含在嘴里渐融化的糖。
“唔……”他继续深探,冷听雨的推拒也渐渐停下,双手不觉的环搂过男人的颈脖,彼此辗转着各种角度,空气里只听见激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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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穿透过纱一般的帘幕,冷听雨缓缓睁眸,才发现眼前的男人正醒着看着她,冷听雨一笑,有些自嘲的问道:“怎么了?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她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男人惊诧的神色,而是继续深凝着她。冷听雨有些无趣,顺道起身,倚靠在床头边,用被子轻轻遮掩着**的身体。
清亮的阳光勾勒着她较好的身姿,若隐若现里,只见女人栗色的卷发微掩着那张疲乏的脸,她取了香烟,径自点燃,深吸着,目光飘向了窗外。
汤沛抬眼,望着女人一抹清寂,那袅袅盘旋的烟雾,朦胧着她。那是汤沛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昨晚**,他们撞破了各自的底线。
汤沛起身,凑近,从她指间夺过那香烟,放在自己唇边深吸着,只是片刻间,男人皱了皱眉:“薄荷味,真难抽!”
冷听雨一笑:“难抽你还抽!”她曾说过,喜欢那样的清凉的气息充盈着整个身体,让她感觉着她在深深的挂念着那个男人。
汤沛还是将烟抽完,顺道熄灭,凑近,稳住她脑袋,便吻了上去,冷听雨有些惊诧,徒然睁眸的看着他,他的吻愈渐愈深,冷听雨回神中,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唇齿间尽是薄荷的凉味,迎上着他的深吻。
不消一刻,汤沛轻喘,离开她唇时,低喃:“我想知道清醒的时候和你接吻是怎样的感觉?”
女人轻掩着眸底,一笑:“汤沛,我们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情是各有所需。”她不急不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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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轻落在Kingsize的大床上,叶铃兰醒来的时候,揉着发疼的脑袋,她在哪里?微微动身,只记得昨夜院长奶奶七十大寿,她多喝了几杯,宿醉后头很疼,胸口很是闷热,她环视着四处的环境,屋里的装饰许是熟悉,直到看见倚靠在床边睡着的男人,手臂还挂在她身旁。
叶铃兰一惊,他怎么会在这?她又为何和他在一起?无数个疑问撞入脑里,起身的动静扰醒了男人。
莫之城睁眼,见她脸上的仓惶,他低沉说:“这么早就醒了?”事实上昨晚他陪着叶晓迟,直到天蒙蒙灰时,他才返回主卧,坐在床头边看着她,看着看着,便沉沉的睡了。
女人连忙起身,却被他翻身压倒在床,两人紧密的贴在一起,呼吸炙热的喷洒在彼此的肌肤。
她身上那件绸缎睡衣,松垮的只微露着肩,莫之城深凝着她,她皱眉只道:“放开我!”
话音还未落,门前就传来稚嫩的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呢?”
两人一怔,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声音来源处,叶晓迟蓬头,光着脚丫的站在门前,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里尽是探究。
铃兰慌乱,连忙推开莫之城,莫之城顺道以手臂撑在床上,侧目的看着孩子。
叶铃兰起身:“晓迟!”她准备下床,叶晓迟已经朝她跑来,麻溜的爬上床,钻进了被窝,叶铃兰看过墙壁上的时钟,才早上七点,叶晓迟平时要睡到八点才醒。
她将晓迟搂紧怀里,轻声问道:“还困不困?”
晓迟点点头,莫之城见状,便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晓迟抓住了手腕:“叔叔,你和妈妈刚刚在玩什么游戏?”
莫之城怔着,从未觉得如此尴尬,他瞥看过叶铃兰,女人连忙拉过叶晓迟:“过来!”言语中明显的不悦。
“妈妈,我想要叔叔陪我睡。”
叶铃兰眉心皱的更紧,将叶晓迟拉下了床:“把衣服穿好,我们回家。”
孩子兴许是被吓着,乌溜溜的眼里泛着一层薄雾,叶晓迟委屈的攥着铃兰的裤子,喃喃道:“妈妈……”
叶铃兰见她如此,心下一软,可见孩子渴望的瞥向一旁的男人,她硬是狠下心,抱起叶晓迟,往屋外赶。
莫之城见状,三步两下的拦住她的去路:“你想干什么?你这样吓到孩子。”
“关你什么事?”她冷声问。
“先把孩子放下!”莫之城一手去夺叶晓迟:“我们好好谈谈!”
“够了……莫之城!”她斥道:“这三年我避你避之不及,我离开汤沛,离开南江,就是为了不让你抢走我的孩子。你赢了,你赢了一切,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三年前我就说过,你和孩子我都要!”
叶铃兰瞠目的看着他,眼里泛着轻薄的雾水,咬牙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你能带走孩子,但能割掉我和她的血缘关系吗?”莫之城紧拽紧她的手腕,力度一点一点镶紧。
叶晓迟看着眼前的争执,妈妈从未令她这样害怕过,晓迟呜哇的哭起:“呜……妈妈……害怕……”
孩子的哭声让两人缓过神,晓迟一直喃喃害怕,可是真正害怕的是她自己,她害怕莫之城抢走她的晓迟。
叶铃兰将孩子缓缓的放下,伸出手臂将她紧搂在怀里:“晓迟,你别哭了。”
孩子的哭声震响在耳畔,叶铃兰的泪也一直的奔涌而出,却沉下声音,一句句的安抚着:“别哭了,是妈妈不好,别哭了,是妈妈错了!”
晓迟用那双稚嫩的小手捧着她的脸庞,一边哭着,一边簌着鼻子:“妈妈,别哭……”
叶铃兰胸口的苦意更是蔓延而开,莫支持看着眼前一幕幕,百感交集,他缓缓的俯身,俯在她们母女身旁,他说:“告诉我,就算三年又三年,你能割掉她和我的血缘关系吗?她是我莫之城的女儿,这点永远是没法被抹掉!”
“……”铃兰怔着,
“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孩子,住在还厨房大点的地方,每天让她吃不饱,睡不暖?”
铃兰的泪止不住的掉落,不觉的摇头:“你别再说了!我求你,别再说了……”
“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孩子跟着‘叶姓’,让她在外漂泊?”
“别说了……莫之城……”
“你觉得我会让孩子从小失去父爱,在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吗?”他的声音像是一种牵引,而她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他别过她的脸,深邃的眸盯着她,素净的手指,拂过她脸颊的濡湿,一遍遍问道:“所以,你觉得我会放手吗?”
他一字一句的话语,蛊惑着她心里筑起已久高墙,她在动摇,动摇的不是回到他身边,而是叶晓迟的归宿!
她今年二十八岁,还剩七年,七年弹指一挥间,她在害怕。
如果他要接回她的孩子;
如果他要善待她的孩子,这会不会是晓迟最好的归宿!可是,她能信他吗?从来她就摸不到,窥不清他的心思,她与莫之城那些恩怨,她真能信他会珍惜、善待孩子吗?
想至此,她落下了晓迟,匆匆的逃离:“铃兰……”
她逃到了角落,蜷着身子抱膝的哭着。
——告诉我,就算三年又三年,你能割掉她和我的血缘关系吗?
——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孩子,住在还厨房大点的地方,每天让她吃不饱,睡不暖?!
不,她的泪将轻薄的睡衣染湿,直到她眼球哭的涩痛,才起身望向身后不远处,晓迟被他抱在怀里。
孩子搂着他颈脖,小脸蛋儿贴着男人的脸庞。
——你甚至没层发觉她眉目间的神色像极了我吗?
是像吧,能如此之像,这便是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
晓迟的人生终究回到自己父亲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她千辛万苦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就该料到这一天,她也要对晓迟的未来负责。
送回去吧,把她送回去。
真相(为珞珞sisi ,凳凳,钻石冠名)
孩子搂抱着莫之城,远远的看着她,只喃喃:“妈妈……妈妈……”
叶铃兰笑了笑,随着晓迟的长大,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维,她不再是在她腹中沉睡的小生命,从她呱呱坠地,到学会抬头、爬行、说话,这三年以来她对这个世界有着更多的好奇与探究。
她一个人守着晓迟,陪她经历那一些。
所以,刚刚那一刻,她自私的认为孩子是她一个人的,就好似害怕被人抢走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而忘了,晓迟对莫之城有着本能的血缘的吸引。
她想哭,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晓迟张开了双臂,要投往她的怀抱:“妈妈,我困!”
叶铃兰毫不犹豫的将她抱在怀里,只听见男人说:“先哄孩子睡。不要再任性。”
铃兰未吭声,只将晓迟趴在自己的肩背上,孩子喃喃着:“妈妈,我想听故事。”
“好!”她有些哽咽。
“昨天晚上,叔叔给我讲了‘狼来了’的故事。”
叶铃兰怔了怔,轻拍着孩子的肩背的手,停顿在了空中,她没有再看莫之城,擦过他身边,径自走进了卧室,可孩子说:“妈妈,可我还想听灰姑娘的故事。”
“好!”铃兰应着声。
莫之城倚靠在门前,睨望着她们母女俩。
“妈妈,灰姑娘的后妈不让她去参加舞会,把门也锁起来,她怎么去的?”
叶铃兰笑了笑:“因为有小仙女的帮助啊,她们给灰姑娘漂亮的衣服,把南瓜车变成马车,把狗和老鼠变成仆人。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需要朋友,晓迟以后也要交很多的朋友,去帮助他们,那么晓迟需要帮助的时候,大家也都愿意帮助晓迟,知道了吗?”
晓迟点点头,乖巧的说:“知道了!”
莫之城看在眼里,尽管她背对着他,他却依然能感觉到她轻声细语时,瞳仁里是碎着温柔的光,婉转的声音,犹如黄鹂。晓迟听着,渐渐沉入了梦乡。
叶铃兰深叹一声,将孩子抱进了被窝,她胸口很痛,从包里悄悄取出一颗药丸,便直接咽了下去,她闭着眼睛,深呼吸着,只觉整个身体渐渐舒畅后,她有些疲乏的低头,睨望着迟。
——妈妈,我想要叔叔陪我一起睡!
铃兰疲乏的掩眸,再瞥望过门前时,才发现莫之城仍站在原地,他看着她,时隔三年,再看她,她的身上更多了一分疲倦。
“你刚刚在吃什么?”良久,他沉声的问道,
她抽回目光,闭了闭眸,只道:“药!”
药?!莫之城眯起星目,心下却莫名的一紧:“什么药?”
她淡淡的笑了笑,她却不再言语,男人却又沉声逼问道:“我问你你到底在吃什么药?”
她很累,她再也经不起那样的争执、和折腾,于是,她沉默以待。
莫之城的神色不由的紧绷,回神之际,他深呼,稳过自己的气息:“你和孩子在这里休息,我不扰你们,好好静一静,我们再谈!”
男人的目光已是怔忡,阳光落在她苍白的脸庞,染尽她眉目间那轻拧的‘川’!
他转身离开了家,取过手机,直拨通电话:“院长,莫某想拜托你一件事!”
“莫先生,您说。”
“留下叶铃兰,”他渐渐的说下:“再多给我几天时间!”
电话那端沉默着,良久传来一声:“好!”
莫之城再派人去小区附近看守,以免那女人再次逃离,而他开车前往医学院,有件事情他必须得亲自鉴定,他将叶铃兰所服的药丸,交给专业人士检验。
再取检验结果前,他又前往‘南方孤儿院’的老院长家拜访,可不知为何,他的心在亲眼见她服药那刻,而变得不安与忐忑,整日下来,犹如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老人家在见到他时,目光仍旧如炬,只笑道:“我认识你!”
莫之城在对坐的沙发入座,又听见那绵绵的一声:“我七十大寿的那晚,是你带走的铃兰和孩子!”
莫之城思忖,终道:“我是她的爱人,是孩子的父亲!”
老人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个孩子身体不好,却总是强拼着,想要做到最好,她从小为人善良,又机灵聪慧,只是感叹上天不平,给予她美丽智慧时,又生生夺走她另一件重要的东西!”
莫之城听着,已感觉自己离那个真相,越来越近,却又越来越令人惊恐,他震惊,老院长的话里已隐隐暗喻着些什么,他近乎脱口而出:“夺走了什么?”
“生命!”老院长一叹!
莫之城一怔,整个人被当头一棒:“什么……”他的声音在颤,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您说什么……”不可置信的又问上。
而此时女院长也前来了,老人家仍是**精明,女院长进屋时,手里握着一册尘封已久的档案册,泛黄的封面诉说着久远的时光。
“刚院长给我电话说你想留下铃兰,她也向我提过你想看铃兰的档案,而你此次前来,你说你是她的爱人、孩子的父亲,如果你真愿意护她、照顾她,那么这份档案,我们也愿意为你公开。”
女院长将档案呈递在他眼前:“莫先生……”
莫之城怔过,久久才收下,当他打开那段尘封的过往时,他第一次感觉到惊慌,那样的感觉,让他恍惚忆起父母的惨状,他害怕,更无法再次接受那样的离别。
他取出一沓纸页,手指竟在颤,他看到档案上那张泛黄的寸照,依稀可见她清澈的眼眸。
“八七年的五月,”老人家深叹:“虽然是梅雨季节,可我记得那是雨后的一个天晴日,风里面还有淡淡的花香,孤儿院的门前又传来一阵呜哇的婴儿哭声,我和几个姐妹连忙赶过去,看到一个婴儿被弃在了门前。”
莫之城的喉间是一片苦涩。
“这样的情况我见过不少,我抱起她的时候,她的哭声竟停下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像是被雨水冲洗过,很净,”老人家陷入了回忆:“我当时觉得和这孩子投缘,将她抱回来时,她身上没有任何信物,只有一份医院出示的检验报告,才知道她被弃的原因,她患有先天**型性心肌萎缩症。后来我也找过相关的学医的朋友,这种病例确实十分罕见。”
老人家无奈的摇摇头:“她父母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也没留下只言片字,那年我是五月收下她,正是铃兰花开的季节,我给她取名‘铃兰’,那里面有我对她的希望,我希望她能幸福,希望她一生能像那花儿开的那样的美!莫先生,我的话你能明白吗?”
她望着对坐的男人,那双深眸里透尽着不可置信,愣住的神色里满是绝望!
他的记忆里浮过她轻柔的话。
——之城,如果你的生命只有三十五年,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突然觉得,他强忍了四年,坚守而来的自尊与自傲,在所有的真相面前轰然的倒塌,那徒然睁大的眸海里,已仓惶的布着无助与恐慌!
三十五年!!
三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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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铃兰是被电话扰醒,正是‘南方孤儿院’院长的来电,原本她计划近几日离开,女院长却挽留她,几日之后有一场募捐,希望她能留下一起加入。
铃兰本想拒绝,但看着晓迟,她犹豫了!为孩子整理好行装,她抱起熟睡的晓迟正欲离开时,才发现门前早有几个高大的黑衣男人把守着。
见她出门,男人只罢了罢手势:“叶小姐,请回!”
她又退回了屋里,直拨过莫之城的电话,接通那刻:“你软禁我?”
那端是久久的沉默,
“莫之城?!”她探着声音,
良久,他轻声道:“原来四年了,你还记得我的号码!”他的声音低沉里透着一丝的微颤,
离开老院长那,他就一个人愣坐在车上,看着她的来电,听着她言语里惊慌,莫之城闭眸,四年……他们竟浪费了四年:“叶铃兰,告诉我,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他渐渐的说下,不觉间径自挂断了电话,他坐在车里,一楞竟是三小时,他望着天色的变化,望着夕阳西下,那红色的霞光渐沉浸在清透的天空,渐渐的,夜色渐深,整个世界笼罩着朦胧的灰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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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在莫之城的住处呆了一天,莫之城已将她后路给封死,陪着晓迟直到她入睡!她坐在床头边,不知等到何时,直到屋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
她一惊,连忙起身,关好卧室房门。回神抬眼的时候,已见男人醉意熏熏的开门闯进。
莫之城一手攥着钥匙,眯着眼眸瞥看着她,嘴角噙着轻佻的笑,摇了摇钥匙说:“以为没带钥匙,敲门你不开,后来才发现钥匙在身上。”
叶铃兰皱了皱眉,却警惕发觉他今日的反常,莫之城步步走近她,她下意识向后退:“莫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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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城……”
莫之城随手将钥匙扔在地板上,‘啪’的一声,令她一惊,他解了西服的纽扣,将衣服挂在自己的手腕,他的眼里透着一层涣散,却还笑着问她:“这件是你给我亲自定做的成衣,你还记不记得?”他用低沉的声音,重新勾勒着属于他和她的记忆。
叶铃兰看着他那一身熨帖的西服,她没想到已经完工。
十万块,那是她掏干了所有的积蓄,就为给他定做这套成衣,她看着他的笑,看着他眼底渗透的无奈,却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