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吃,晚上要吃够。”兰妹儿看着他,“你再烧点水,我再泡。”
水还没有开,方便面已经泡好了。兰妹儿要刘雀儿吃,自己往电壶里面掺水。
“比桑树垭的方便面香,”刘雀儿说,“味道好得很,你快吃吧。”
“要是不香,我还从羌氐市往回带?贵几个钱是小事,吃得好,才是大事。”兰妹儿把饭桶洗了,放上两袋面,切了两根火腿肠,“我一个人随便惯了,你却不能随便,我们在一起,更是不能随便,这是过日子嘛。”
听兰妹儿一个家庭妇女的口气,刘雀儿心里甜蜜蜜的。有这样心疼我的女人,我刘雀儿是前世烧了棒槌粗的香了,是前世修桥铺路积下的德啊。看看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心里又愁起来:兰妹儿不敢一个人住,找哪个给她打伴呢。
兰妹儿洗净了饭桶和碗箸,擦擦嘴巴,“床铺已经收拾好了,睡吧,”她说,“路上颠簸了一天,骨头都松了,肉都酥了。明天,我去看你的桃花山去。”
刘雀儿正要问给她找哪个打伴的事,兰妹儿却拉亮了电灯,把门拴上了。看样子,她是不走了。
刘雀儿心里紧张起来,也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兴奋。他把两个板凳并拢,“那,我就睡这里吧,”他说,“反正凉快。”
兰妹儿看他一眼。“你是病人,当然要睡床上,”兰妹儿说,“我是回来伺候你的。你不叫我跟你睡,我就睡板凳吧。反正我是该受苦的,哪个叫我命不好
呢。”
刘雀儿无话可说了。他不想教兰妹儿伤心。人家是好心好意回来伺候我的,总不能撵人家回家去一个人睡吧,那样她会害怕;总不能教人家睡在板凳上吧,那样她就会太委屈。
刘雀儿扭扭捏捏坐在床沿上,兰妹儿看着他,他就是不上床。兰妹儿就笑,“你还不好意思啊?”她说,“都啥时代了,你还这样。我又爱你又恨你。”
“你先睡吧,”刘雀儿说。
兰妹儿不理他,过去拉熄了电灯。“这阵你不嫌羞了吧?快睡,我已经瞌睡了。”她说。
刘雀儿只好上床去,往里面睡下,把被子让给兰妹儿。兰妹儿窸窸窣窣脱了上床,伸手一摸,刘雀儿是穿着衣裳的。兰妹儿抓住衣裳几扯:“你睡觉是这个习惯?难怪你有病,快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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