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更烈一点的吗?非常希望你有。”
蒂龙给他开了一听啤酒,汤姆稳稳靠在墙上听他说。
蒂龙说:“我第一次在这趟车上工作时,车是往北开的。我们半夜刚从匹兹堡开出来,突然,我听到一节卧铺车厢传出一声叫喊。休闲车厢当时已经关了,我也下班了,但我还是起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因为每节卧铺车厢只有一个服务生。我当时刚到这趟车,也想给别人留个好印象。结果,我到那里一看,发现一个男人浑身赤祼地站在过道上,身边是个身上只裹着条小毛巾的漂亮小妞。一个穿睡衣的女人正骂骂咧咧地扑过去掐那个男人的喉咙,卧铺车厢服务生莫妮克(Monique)则拼命把她往后拽。”
“怎么回事,走错房间了?”
“啊,我敢打赌,那个老公倒是希望老婆那样想。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赤身祼体的白佬和他的小情人在做好事时被抓了个正着。是他付钱让那个妞住在同一节卧铺车厢里的,与他和他老婆的房间只隔着两个房间。我猜他是兴奋过了头,为了去和小情人逍遥一番,他给老婆吃了颗安眠药,但老婆知道情况不妙,没把那颗药丸吞下去,而是尾随老公,结果就把那两个人当场捉住了。”
“后来呢?”
“那个情妇第二站就下车了,而那个倒霉的情种到芝加哥也下车了,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
蒂龙一边说话一边低头忙着手里的工作,一条项链从他衬衣领口滑了出来。汤姆注意到了项链上系着的那个东西。
“你在哪里得到那枚紫心勋章(Purple Heart)的?”
“波斯湾。”蒂龙说着把项链塞回衬衣里。“陆军。一颗炮弹击中了我们的布拉德利(Bradley)步兵战车,我满腿都是弹片。”
“我报道过那场战争。战斗其实比国内报道的更激烈。”
“哎,对我来说是够激烈的了。”
“那么,你喜欢在这里工作?”
“嘿,这是工作,但也很有趣,我或多或少能从工作中找到乐趣。我和乘客相处得不错,特别是孩子。伙计,孩子和火车好像有缘,相处很融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他说话工作两不误。“我上三天班休息四天。长途列车上的乘务人员都是这样的。在那些真正的长线列车上,比如酋长号和西风号,乘务人员工作六天休息八天。听上去好像休息时间挺多的,不过的确也是。但六天连轴转,过段时间就会让你心烦的,因而你需要时间恢复,因为只要一到车上,就得随时待命。我们全国上下跑,但我喜欢。我们这个乘务组也很团结,工作很努力,互相帮助,像个大家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