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我们要在火车上举行婚礼。”史蒂夫说。
“火车?这列火车?”
“不,”朱莉说,“在西南酋长号上,去洛杉矶的路上。明天下午开车。”汤姆觉得她有南方口音,而史蒂夫说话的音调有点像是新英格兰人。
“那太好了,我也要乘那趟车。”
汤姆曾经和埃莉诺一起去德国科隆参观大教堂,然后乘火车回法兰克福,他其实曾打算在那列火车上向埃莉诺求婚的。虽然他们买的票是头等车厢,但却坐在三等车厢里,而且浑然不知,因为他们的德语不太好。那时,铁路和莱茵河平行,汤姆一直在考虑什么时候开口最合适。他最初的计划是在教堂里向她求婚,但那里拍照的游客太多,还有小孩子在周围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他觉得时机不对。他准备一生只求一次婚,所以想让一切都绝对完美。
列车平稳地行进着,繁忙的一天已经过去,他们喝了几杯比尔森啤酒,还吃了里面卷有鲜美的香肠的、厚厚的德国面包。月光辉映在神奇浪漫的莱茵河上,一切看上去都是最理想的时刻。
汤姆想象着,自己单膝跪在过道上,掏出戒指,向她表白爱情,请求她嫁给他。他还想象到她激动地哭了起来,然后他也热泪盈眶。整个三等车厢里坐着的那些有经济头脑的德国人都会站起来,为他们喝彩,因为这样的求婚仪式显然会冲破一切语言和文化障碍。列车到达法兰克福之后,完全陌生的人们会用德语和很流利的英语向这对刚刚订婚的情侣表示最衷心的祝福,有些人甚至可能向他们手中塞德国马克。
但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因为那天晚上他没有向埃莉诺求婚,也没在任何其他晚上向她求婚。他就那么坐在座位上,衣袋里的戒指就像一颗炸弹,他没能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戴在她的手指上。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那对情侣身上。“这么说来,参加婚礼派对的人和你们的家人已经在车上了,或者,你们在芝加哥汇合?”
现在,朱莉的视线移开了,史蒂夫也开始舔起嘴唇来。他显然触动了他们的伤心事。
“嗯,实际上,我们的家人不……,你知道的。”
“不知道你们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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