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斯和克里斯托鲍尔都穿着先前那身别致的衣服,后者还戴着耳机和移动电话,大摇大摆地的样子就像是想找茬的未来派斗士一样。不过,埃莉诺已经换上了一条青绿色的长裙子,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衫,纤细的腰上系着一条链条式腰带。她的头发现在挽了起来。汤姆想,也许她已经在她那个小盥洗间里洗过淋浴,蒸气弥漫,皂液顺着她那修长丰满的酮体往下滑……不,他绝对不能这样胡思乱想,他得保持头脑清醒。但是,她已经梳洗一番,而且到这里看他来了,这个事实让他信心倍增,但他接着就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说得含蓄点吧,那根本不是极度幸福的表情,他脑子里冒出来的是“杀气腾腾”这个词。
“汤姆!”马克斯用低沉的声音喊道,那种声音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是“我富得流油,高兴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们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落座。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马克斯说,“埃莉诺和我有几件事要处理。孩子,到目前为止,你对这次旅行的感觉如何?”
克里斯托鲍尔看着漆黑的窗外,英俊的脸上满是遗憾的表情。“嗯,至少这家伙动起来了。”
“克里斯托鲍尔,你是第一次乘火车?”汤姆问。
“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汤姆确信,他一定对私人飞机很感兴趣,上面有喝不完的香槟酒,且当他可以斜倚在坐卧两用床上梦想着成为电影界的显要人物时,没有任何人去打扰他。
“他是另一个时代的人,”马克斯说着开玩笑地拍拍助理的手臂,“他和你我不一样,不喜欢火车。”
“嗯,埃莉和我在海外时坐过很多火车。有一次我们从阿姆斯特丹到巴黎乘坐的是一辆老式火车,凌晨五点上车,以为可以在车上用餐。但没人告诉我们火车上没有吃的,因为乘务员在罢工。结果,我们在车上都快给饿死了。我们当时注意到,在列车驶过的地方,许多人都站在田野里,纷纷为火车拍照。我想,也许火车是被劫车了--被乘务员劫了,而我们正在向巴黎车站飞奔,等着我们的将是世界末日。”
“结果呢?”马克斯问。
“到达巴黎之后,我们看到一支军乐队。然后,一列红色子弹头火车向我们乘坐的那列老火车滑过来。原来那是那辆老火车最后一次在那条线上跑,子弹头火车将接替它的使命,所以才搞得那么热闹。在乐队的伴奏下,我们花了一大把法郎才把肚子填饱。你还记得吗,埃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