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并未回头,说道:“有些事,不用一下子全告诉她,你们这个圈子,是她完全陌生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理解到的,不要吓着她。”
林援朝看向李晓月,用一种真诚的语气说:“她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是她的福气!”
李晓月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林援朝:“你不明白她对我的意义,没有她和萱妈妈,就没有今天的李晓月!”
林援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欧阳曼穿着一套粉色的棉质睡衣裤出来时,便看见林援朝正对着茶几上的两碗面发呆。
她跑过去,手扶上林援朝的肩,瞪大眼,开心地笑:“唉呀,我刚出来前就想,舒舒服服洗过热水澡后,要是再有一碗牛肉面,这世界就完美了,嘿嘿,阿援,你是田螺先生吗?”
因着她这一笑,林援朝心里的懊恼和阴霾一扫而空,他不想打破她这一刻的开心,原想着的怎样让她释怀的解释和道歉,也决定暂时放在一边。
林援朝把她从背后抓到自己腿上坐好,手箍着她的腰,头埋在她颈后,深吸一口气,那少女沐浴后的馨香直入到他的鼻端和心里,他不自觉地纷乱了气息。
这时,怀中那人头上一滴水珠掉下,晶莹的,带着一点暖意,滴到他的脸上,顺着脖子往下滑去,他只觉下腹一紧。
赶紧起身,把怀中的人儿往沙发上一放:“你先吃面,我给你拿毛巾擦头发!”
逃也似地奔入浴室,调整好气息,方才拿起一条毛巾,走到外面。
他站在她身后,弯腰细细地为她把发梢的水珠都揉搓了一个遍,这才放下毛巾,坐下来,拿起筷子,把自己碗里带筋的牛肉挑出来,放到欧阳曼碗里,再把欧阳曼碗里的瘦肉挑到自己碗里。
欧阳曼挑起一夹面,只觉得心底有一处,跟这热呼呼的面一样,软软的,柔柔的,说不出的熨帖。
正文 传说中的高干子弟
那碗实在太大,面吃了一半,欧阳曼就吃不下了,放下筷子,扯张纸巾抹抹嘴,往后一靠,用手撑着头,连打了几个哈欠。
林援朝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拿在手上,感觉有些烫,又拿另一个杯子,倒出一半来,再打开一瓶矿泉水,倒进杯中,自己先喝了一口,感觉温度适中,这才递给欧阳曼。
同时柔声说道:“团子,先别睡,咱们说说话。”
欧阳曼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双手捧住杯子,努力睁大眼睛望着林援朝,重重地点头:“嗯!”
林援朝抽走欧阳曼手上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又挤进欧阳曼所在的单人沙发中,揽住她,一只手拢了拢她耳际的头发,这才以一种认真的语气说道:“曼团,我没告诉过你我家里的情况。”
林援朝的手指慢慢地绕上了欧阳曼的发丝,以尽量简洁的表述说道:“我外公曾是一位将军,我爸爸曾经也在部队,后来在地方上任职,我妈妈是美术学院的教授。”
“哦,我知道了,那你就是传说中的高干子弟?”欧阳曼一副听八卦的模样,一下子来了神:“哎,你外公的官很大吗?你爸呢?”
林援朝好笑地说:“我外公已经退下来了,我爸爸现在是S市的市委书记。”
他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有意地忽略了林老爷子在军中的地位和影响,忽略了父亲实际可以预见的远大前程,以及财势雄厚的舅舅们和家族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势力,既没提到他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母亲,更没提到他自己虽是学生,却已有过亿身家。
他不认为单纯如她一下子能明白这其间的利害关系,说得太多,只会让她更迷茫。
尽管如此,欧阳曼还是吐吐舌头:“这么厉害?”
一会儿又皱起了眉头,撇了撇嘴:“那你爸妈是不是要给你找那种门当户对的女生?嗯,就象周玲玲那样的?”
林援朝轻笑一声:“哪有那么多门当户对的,我爸当初就是孤儿来的,连门户都没有呢!”
欧阳曼的八卦因子兴奋起来:“额,那你外公怎么肯把你妈妈嫁给你爸的?是不是有什么故事?比如英雄救美或才子佳人,你妈妈非卿不嫁之类的?”
林援朝忍不住轻敲她的头:“你小说看多了吧?”
忍不住想要逗她,一本正经地说:“很简单,因为我外公我爸都姓林,我外公说也不用争下一代跟谁姓了,就把我妈嫁给我爸了。”
欧阳曼张大了嘴:“啊?”
林援朝担心她这么有的没的问下去,不用睡觉了。赶紧转到正题上:“你说的安峰和赵明涛跟我有默契,是因为我们几家都是世交,我跟安峰更是一起长大,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不用说,也是知道的。”
在讲述中,林援朝特意避开了"圏子"这个词,他怕,她会跟李晓月一样,自动自觉地把自己排除在外。
见欧阳曼还是一片茫然的样子,又道:“比如说,广告文案的事,要动用哪些关系,做哪些事,因为相互之间有些什么资源都知道,处事方式也大致相同,所以不用说,我们心里都清楚。”
“以后咱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也就知道了,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
欧阳曼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晓月为什么又知道呢?”
正文 晓月
林援朝沉吟片刻,问道:“你对李晓月了解多少呢?”
李晓月是在高二那年,跟着她的妈妈从京城搬到本市,与欧阳曼成了同学,那时一口京腔的李晓月,对谁都不爱搭理,却与整天叽叽喳喳的欧阳曼成了好朋友。
两人又相约着一起考上了本市的H大的相同专业,又在一个寝室,关系更是亲密。
欧阳曼只知道李晓月的妈妈许荺是个画家,在晓月高二那年,带着晓月,搬来本市与年迈多病的外公一起住,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只偶尔卖画为生,但她只懂画,不懂卖,收入不多。生活较为拮据。
欧阳曼的妈妈---欧阳萱是中国最早一批股民之一,算是个小富婆,也很有一些三教九流的股友。因着欧阳曼的关系,也认识了晓月的妈妈许荺。知道晓月父亲不在了,外公又病弱,许是自家也是单亲家庭的原因,便对晓月格外照顾些。
大学入学前,外公突然病重,家里本为晓月准备的学费全部用在了外公治病上,却还是不够手术费用,一筹莫展下,刚高中毕业的晓月去酒吧兼职模特走秀,同时心里早已放弃了上大学的梦想。
焦急的欧阳曼恳请妈妈想办法帮她最好的朋友晓月。
萱妈妈找上了许荺,根本不懂画的她,说是要买两幅画送人,随许荺挑了两幅画给她,却留下了20万,这足够支付晓月外公医药费和晓月大一的学费。
萱妈妈又通过朋友,找到酒吧老板,还上了晓月提前支付的工资,为晓月解除了合同,坚持不让晓月再在酒吧走秀。
晓月总觉得欠萱妈妈良多,再不肯接受萱妈妈的资助,大一时拼命打工挣钱,自己生活费用全部自己挣。
在晓月影响下,欧阳曼也打工挣生活费,不过,她人懒,受不了在餐厅打工,说是站两小时就腰酸背痛,不如写写骗人的文章赚钱轻松又快。欧阳曼担心李晓月辛苦,大一时就拉她一起写软文。
但那时李晓月不能跟欧阳曼比,因为餐厅打工虽然辛苦,但稳定,所以打工是照常打,软文只是有时间就写。
在晓月和欧阳曼大一下学期时,偶尔的机会,萱妈妈听说一个股友是开画廊的,经常收些画,便拿了许荺的两幅画去,那位老板一看大惊,立马要见本尊,宣妈妈便为他引见。
从那以后,那位老板便固定向许荺收画,但前提是不能署名,又介绍了其他几个同行给许荺,晓月家里的收入迅速稳定增长,外公的病情似乎也开始好转。
大二时,晓月妈妈也开始给她生活费。她也逐步减少了打工的量,尽量把时间花在学业上。这次赵氏的实习,她也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所以就跟着来了。
听完欧阳曼的讲述,林援朝沉吟半晌,感叹道:“没想到李晓月这几年过得如此艰难!”
欧阳曼敏感地抓住了什么:“这几年?你知道她以前?”
正文 信息不对称的结果
林援朝点点头:“李晓月的父亲,在北京时曾跟我爸家住一个大院,说来级别比我爸还高,因为是中年得一独女,李晓月从小被宝贝得什么似的,加上人漂亮,个子高挑,在院儿里很是骄傲。后来,她父亲出事被抓,她跟她妈妈也搬走了。”
欧阳曼听了,喃喃道:“原来晓月真是一落难公主来着。”突然一把揪住林援朝的手,急道:“她爸爸是怎么回事?”
林援朝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那时我们也还不懂事,对这些事也不太关心。只知道可能是经济问题,好象被判了死刑,具体怎么样,也不是很清楚。”
欧阳曼想着李晓月这几年的境况,不由红了眼眶:“这么大的落差,真不知道晓月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林援朝揉揉她的头,不愿她难过,岔开话题道:“说起来,你妈妈花20万买晓月妈妈两幅画,一点不亏的,她以前跟我妈妈是同事,也是美院的教授来的,据说,许荺的画当初可是很值钱的,只是她不卖。”
欧阳曼咂咂舌:“这么牛?”
又皱眉道:"可是许阿姨后来硬是把20万还给了我妈妈,那两幅画却怎么也不肯收回去。"
"晓月说,那是她妈妈最得意的两幅珍藏的作品。我妈虽不懂画,后来却也知道了其贵重,哪里肯要,许阿姨却说,正因为珍贵,所以只送不卖。又说,世上真懂画的人又有几个呢?难得的却是人心。"
"要不是许阿姨硬要还这20万,晓月早就不用自己打工了。”
林援朝抿了抿唇,正色说道:“对了,晓月既然自己没有跟你说过以前的事,你自己就当不知道好了。”
欧阳曼重重地点点头:“知道了。”
林援朝习惯性地捏捏她的脸蛋,笑道:“现在知道了,不是你自己笨,只是因为有些事他们都知道,你不知道而已?”
欧阳曼打着哈欠站起身来:“知道了,信息不对称的结果。嗯,我回房睡觉去。对了,晓月有没有说她在哪间房?”
林援朝一把揽住她的腰,瞟了一眼茶几上李晓月留下的房卡,说:“没有,难道你这么晚要打电话问她?现在12时多了!”
欧阳曼摇摇头,发愁道:“要是吵醒她睡觉,她会骂死我的!”
“那就别去吵人家了。”林援朝的左手揽着她,右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腰上掐着,好心地劝道。
欧阳曼腰上酥酥麻麻的,为林援朝的话心动着,却想起李晓月在浴室前的警告,红了脸,挣扎着站起来说:“可是我要是不回去,明天一样会被她骂死!”
林援朝坐在沙发上,把脸贴在欧阳曼的腰背上,轻笑一声,说:“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自己?这里有两张床呢。”
欧阳曼轻轻一颤,眼睛往旁边瞟了一下,似终于抵抗不了床的诱惑,挣脱了林援朝环在她腰上的手,扑到最近的一张床上,舒了一口气,闭上眼,喃喃道:“不管了,我先睡了再说!”
正文 患得患失
林援朝探究地看了看闭眼假寐的欧阳曼,走上前去,扯出被子,给她盖上,摸摸她的头:“晓月说明天上午已请了假,不用上课,所以明天不用起那么早。”
见欧阳曼迷糊着不出声,林援朝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转身去了浴室。
床上的欧阳曼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浮起一个满足的笑,转身沉沉睡去。
身着白色浴袍的林援朝从浴室出来,站在床前,盯着床上的人儿看了老半天,才转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慢慢整理着这一天混乱的思绪。
这段时间以来,赵明涛举手投足间,对欧阳曼的喜爱之意毫不掩饰,偏偏欧阳曼那大头虾啥都不明白,晚上吃饭时看见她对赵明涛那灿烂的笑,林援朝只觉得一股气闷在心里,他几次悄悄张口呼吸,却仍然难以抒解,只觉憋得慌。
他故意用蹩脚的语言与周玲玲搭话,当看到欧阳曼的醋意溢于言表,心里的闷气似乎才找到一个出口,稍稍缓了下来。
然而,当赵明涛有意把那个周玲玲与他拉作堆、安峰又故意捣乱时,他却又担心那懵懵懂懂的小东西会胡思乱想,担心她不开心。
再后来,又出了广告文案被剽窃的事。
林援朝是一个做事很有计划性的人,对于跟欧阳曼的事,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并不想这么早就让家里知道他跟欧阳曼的事。可现在一个赵明涛、一个周玲玲,再加上广告的事,冲动之下,他提前曝光了两人的关系。
如果广告的事要动用到家里的关系,那么势必家里都会知道曼团的存在。
而欧阳曼这一露脸,就是麻烦事,虽说算不上什么大麻烦,可第一次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林家人面前,对于林援朝来说,他不愿。
他不愿她还未见面,便因为这件事在家人心目中矮去半分。
他更希望他心目中的那个人,能以最美好的姿态出现在自己家人的面前,这是他的骄傲。
何况,他跟欧阳曼才刚刚开始,他不认为他们现在的关系适合见家长。
两年前大舅唯一的女儿因情自杀的悲剧,还历历在目。他不想有任何不相干的事务来打扰到他跟曼团目前的状态,他担心,一旦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掺杂进来,以他跟曼团目前还并不牢靠的关系,情势会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些事串在一起,令他前所未有的烦躁。
天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也会患得患失。
从认识欧阳曼以来,表面上他云淡风轻,暗地里却是费尽了心思,利用了一切可利用的人和事,才走到今天。
他想亲近她,却又怕惊了她。第一次在湖边亲她时,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当他为她的心疼,却被李晓月和安峰半讥讽地说出“一垒半”,仿佛在嘲笑“她并不是他的她”,他不由恼怒异常,加之前面挥之不去的烦躁,疼怒之下,那令他后悔莫及的“轻浮”二字便脱口而出。
正文 梦中的白马王子
眼看着欧阳曼突变的脸色,心里竞慌乱起来,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知道摩娑着她的手,他想用行动来安抚她,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他暗自庆幸,单纯的曼团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为了压下心底的惶恐,明知她的情绪不好,他仍是迫不急待地吻了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是他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唇舌相交的接吻,她的生涩、她的甜美,都令他欣喜若狂。
然而李晓月后来关于她父亲的话,却让他为自己前面所说的蠢话后悔、心疼不已。
他愈加的小心翼翼起来。所以,在讲到家里情况和与安峰、赵明涛两家关系时,他只是一笔带过。
他怕如果说得太多,她因不了解而迷茫,更怕她会退缩。
只要有机会在一起,他一刻也不想离开她,哪怕就这样,静静地守着熟睡的她,也是好的。
床上的欧阳曼翻了个身,原来被林援朝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被她蹬开了一半,一双肉嫩嫩的小脚伸了出来。
林援朝起身,弯腰,拉过被子一的角,正准备盖上,终是忍不住,坐到床边,轻轻抓过她的一双小脚,放在自己腿上,将脚掌放在自己掌心,微微地揉捏着。
过一会儿,怕她凉着,又把脚塞回被子里。
静悄悄地在她身侧躺下,隔着被子,搂住她,飘浮了一天的心,似乎终于安定下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当《遇见》铃声响起时,欧阳曼左手在枕边胡乱摸到她的山寨版诺基亚9210,打开翻盖,闭着眼接起来:“喂!”
“欧阳曼!10时半了,上午的课请了假,下午的你总不能缺了吧?”李晓月清冷的声音传来。
欧阳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四周黑蒙蒙的一片,嘴一撇:“晓月,骗谁呢?天都没亮!”
说完把电话一合,倒头要再睡,却听“嘶拉”一声,密实的两层落地窗帘被拉开,一片亮光一下子驱走了满室的黑暗。
欧阳曼一个激灵,眼一睁,突来的光线明晃晃地闪花了眼,她伸出右手,半挡住光线,半眯着眼,向窗边打量过去。
窗边那抹修长玉立的熟悉身影,让她彻底清醒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她傻傻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从一片光亮中向她走来,因为他背后的光线太强,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表情,但那从容而优雅的身姿仍然让她怦然心动,她突然觉得,电影里,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出场的镜头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的脸在她眼中缓缓放大,直到眼前一暗,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上,随即是一声轻笑:“醒了吗?我的公主!”
她终于“唉呀”一声,红着脸,往被窝里一缩,大半个脸都躲了进去。她在被窝中摸索了半天,发现自己虽是穿着睡衣,但都是长袖长裤,还算衣着整齐,这才悄悄探出头来。
然而,一抬眼,却发现林援朝那似笑非笑的脸就在眼前,那弯弯的眉眼显示他心情极佳,她心里一跳,赶紧掩饰性地推了他一把,叫道:“糟了,糟了,我居然挂了晓月的电话,我要打给她!”一边胡乱地在床上寻摸着手机。
“叮咚!”短促的门铃声响起,林援朝一边向门边走去,一边笑道:“不用打了,这都找上门来了。”
欧阳曼飞快地跳下床,抓起沙发上的衣物,倏地钻进了浴室,砰一声关上了门。
门口,安峰一脸坏笑地问道:“额,方不方便进来?”李晓月站在他身后,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他。
只见林援朝一件白色长袖polo衫,外套一件天蓝色羊毛背心,下身是一惯的牛仔长裤,令他的身材更显颀长,“温润如玉”这个词一下子出现在李晓月的脑海中。
安峰上下打量了林援朝一番,贼贼一笑,低声问道:“看你这整齐模样,昨晚一夜诉衷肠了?没来点阳光雨露?”说着,伸头往门里探去。
林援朝当胸赏了安峰一拳:“别乱说!什么也没发生!”话是对着安峰说,眼睛却是坦诚地看着李晓月。
李晓月轻轻一笑,扬了扬手里的透明食品袋:“你们还没吃早餐吧?我给你们带了点。”
林援朝左手一直横在门上没有放下,他右手接过早餐:“谢谢!我们11时到大堂集合,一起回学校吧。”
说完,轻轻把门一关。
门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安峰故意长长地“哦”了一声,张着嘴做吃惊状:“我们这一大早的,就被拒之门外了?”
李晓月弯唇一笑:“他这是心疼他家曼团不好意思呢!”
车上,林援朝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前排的安峰笑道:“哟,是谁这么惦记着你呢?”
欧阳曼轻哼一声:“八成是那些给他写情书的女生,貌似还不少哩!”
林援朝揉揉发痒的鼻子,笑而不答。
昨晚本来只想搂着她躺一会的,不知是不是太过安心的原因,居然睡着了。早上是被冻醒的,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盖。可别感冒了才好。
傍晚,宿舍里的人大都去了食堂,只剩下欧阳曼和号称减肥的李昕。穿戴整齐的欧阳曼在宿舍里坐立不安,一会儿打开窗探出头去看楼下,一会儿抬头看看对讲机,又自言自语道:“对讲机没坏吧?”
当她第N次开窗时,终于引来李昕的咆哮:“欧阳曼!给你家阿援打电话去!你想让我们都感冒哇!”
这句话,让欧阳曼猛然醒过神来,喃喃道:“阿援不是感冒了吧?”
李昕对天翻了个白眼,无语地打水去了。
欧阳曼拿出电话,正准备拨号,电话却响了起来,一看,是安峰的电话,急急接起:“安峰,阿援是不是病了?”
那头的安峰一愣,轻轻一笑:“你想哪儿去了,他临时被老板抓去干活,今天不能跟你吃饭了,他走得急,手机又没电了,让我跟你说一声。”他们称带课题的教授为老板,这一点欧阳曼是知道的。
正文 我追他还是他追我
听得欧阳曼失望地“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安峰对躺在床上,正眼泪鼻涕直流的林援朝笑道:“哟,你家大大咧咧的团子,这会儿可是福至心灵了,急吼吼地问你是不是病了。”
因吃了药正昏昏欲睡的林援朝眼神一亮:“是嘛?”*
“你今儿不去,听得出来,她可很失望呢。”
林援朝心里一暖,又有一丝心疼:“我睡一觉就去找她!”
“你不趁这个机会,让你家小团子来照顾你?”安峰揶揄道。
林援朝轻哼一声:“不方便!”这是男生宿舍,他可不愿意他的曼团被这帮如狼似虎的人给轮翻打量。不定这帮人怎么调笑她,会吓着她的。
想了想,林援朝对安峰说:“峰子,我想另外找套房子住。”
安峰戏笑道:“这么快就想单过小日子了?”
凑到他跟前,嘻嘻一笑:“是不是昨晚春风一度,尝到甜头了?哎,我说,这一个晚上,就算运动起来没盖被子,怎么就你感冒了,她没事儿呢?”
林援朝横他一眼:“费事理你!”
却听安峰说:“找房子可以啊,想撇下我可没门儿。哪,最多咱们一人一间!”
欧阳曼耷拉着脑袋,没精打彩地拎着个饭盒来到南一食堂,却发现李晓月在门口张望着,于是走上前去:“等谁呢?”
李晓月抱怨道:“还能等谁?还不是你!我这队都快排到了,又撤出来找你!”
“你家阿援怕你不好好吃饭,让安峰打电话给我,让看着你呢。啧啧,也不知道这林援朝怎么想的,没他之前,你不照样白白胖胖的?”
看着欧阳曼蔫蔫的样子,李晓月叹口气道:“对了,他还说,晚上如果你家阿援回来得早,就来找你!”
欧阳曼一下子来了精神:“走,排队去!”
正在纠结着哪一队会快些,就听到有人在叫:“欧阳曼、李晓月!”
寻声看去,却是周玲玲和曾怡清在她们左手边的队列的前方向她们招手。
欧阳曼一喜,拉着李晓月“嗖”地Сhā到周玲玲与曾怡清之间,站定后,悄悄往后看,见后面的几个男生见怪不怪的样子,这才跟周玲玲吐吐舌头,小声道:“谢了啊!”。
打了饭菜,四个人结伴坐下。
刚坐下,就听曾怡清关心地说:“对了,小曼,昨天晚上没事吧?我看赵师兄很严肃的样子。”
欧阳曼正要回答,却见李晓月一按她的手,笑道:“没事,一个广告文案出了错,差点就见报了,幸好发现得早。”
欧阳曼一怔,迅速明白过来,也笑着说:“是啊,赵师兄把我一顿好批!”
曾怡清有些奇怪地说:“我看赵师兄对你很好啊,开始我还以为你是赵师兄女朋友呢,林援朝说你是她女朋友时,我还真吃了一惊呢。”
周玲玲若有所思地接过话去:“小曼姐,话说你是怎么追到林援朝的?”
欧阳曼脸一沉:“为什么是我追他,不是他追我?”
周玲玲有些尴尬地抓抓手发:“额,对不起,主要是因为以前好象听说都是女生追他,没听说过他追女生。”
似乎觉得不妥,又赶紧摆摆手:“不过,你放心,以前好象从来没听说林援朝跟哪个女生走得近过哦。”
曾怡清这时问道:“对了,你们跟林援朝和安峰,你们四个经常在一起吗?”
欧阳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是啊。”
周玲玲嘻嘻一笑:“咦,小曼姐,你跟林援朝是一对,那晓月姐跟安峰…?”
李晓月俏脸一板:“别瞎说!我们只是在一个公司实习而已。”
周玲玲嘟着嘴说:“真羡慕你们这个小圈子。真可惜,我才大一,不能实习,要不然,我跟赵师兄说说,也去他那里实习,跟你们几个一起,一定很好玩呢。”
听了这话,一旁的曾怡清心里一动。
她早已从周玲玲那里了解过安峰的家世,可周玲玲也说不清,只知道安峰爷爷跟周玲玲家以前是一个大院儿的,好象级别还不低,至于其他情况却并不清楚。
便仅凭这一点,她也知道,安峰的背景强过他口中的那个“开广本的小白脸”不知多少倍。更何况,从外表上来说,安峰其实长得更帅气些。
那天看这四人情况,她也曾以为安峰跟李晓月在一起了,现在看来却不是。
安峰以前对自己是求而不得,如果以后能有机会经常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对周玲玲笑笑说:“不都在一个学校嘛,毕竟在学校的时间还是很多的,想一起玩还不容易?”
“是哦!哎,对了,明天平安夜,东二俱乐部有化妆舞会哦,你们有没有什么活动?要不把林援朝和安峰都叫上,咱们一起去吧?”周玲玲是想着一出是一出。
正在这时,欧阳曼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号码,立即来了精神:“喂!”
“曼团,你有没好好吃饭?”林援朝温柔的声音传来。
“有啊,晓月跟我在一起呢。”欧阳曼嘟着嘴说,没有听出林援朝嗓音里微微的沙哑。
“我今天有事,晚上就不过来了。”
“哦。”林援朝听到欧阳曼兴致缺缺的样子,又问:“曼团,周五要竞标的文案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早做完了,周四晚上我再看一遍就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又有什么问题?”欧阳曼有点紧张起来。
林援朝忙笑道:“没什么问题!你别急。我只是看你这两天能不能腾出时间。”
“腾出时间干嘛?”
“明天平安夜哦,你没什么想法?”
欧阳曼一下子来了精神:“刚刚周玲玲和曾怡清还说明晚东二俱乐部有化妆舞会,咱们一起去吧?”一边说,一边瞟了一眼对面的周玲玲。
林援朝声音里有一丝迟疑:“你现在跟她们在一起?”
“是啊,食堂碰到了。”欧阳曼见周玲玲和曾怡清都期盼地看着她,一丝不安滑过心头。
电话里沉默片刻,林援朝方道:“你想去化妆舞会吗?”
正文 撞鬼
欧阳曼重重地点头,也没想到对方根本看不见:“嗯,想去。”
“可我担心来不及准备服装和道具了。”
“来得及来得及,去嘛,好不好?”
听着欧阳曼半撒娇半祈求的语气,林援朝无奈地笑:“好吧,咱们去。那你有想好什么造型了吗?要不要我配合你?”*
“嘻,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没意思了!我们各扮各的,明天在舞会碰面,看看我们有没有心灵感应。传说化妆舞会本就是为有缘份的人准备的哦!”
“真要这样?”电话那端的林援朝皱了皱眉。
“就要这样!”欧阳曼肯定的点头。
“好吧。曼团,明晚我跟安峰还安排了别的节目,就我们4个人,如果你想去化妆舞会,那就等舞会结束后我们四个再单独活动,你不要告诉周玲玲她们,也不要答应她们其他活动了。”
“哦,知道了。”听了这话,欧阳曼心里莫名一喜:“嗯,还有别的事吗?”
只听电话里一声轻笑:“有没有想我?”
听了这话,欧阳曼贼贼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吱吱唔唔地“嗯”了一声。
只听电话里的人轻叹一声道:“这么多天,我们还是第一次不在一起吃晚饭呢。”
“哦!”
“听你这样安排,明天也不能一起晚饭了。”
“嗯!”
林援朝知道电话那头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妮子,根本没听出自己的潜台词----想她,不由有些郁闷,沉了声音继续逗她道:“看《手机》入戏了?嗯啊哦的,不能说话吗?”
欧阳曼回想刚才的问答,跟两人刚刚看过的电影《手机》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由鼻子一哼,一句假模假样的四川话脱口而出:“做人要厚道!”
听着电话里林援朝爽朗的大笑声,欧阳曼呆怔了下:安峰不是说他“就算是笑,也从来不会笑出声”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似乎是第一次听见林援朝如此夸张的笑声。心里的喜悦一下子迷漫开来,整个人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
一旁的李晓月见了,不由笑道:“看这小蹄子瑃情荡漾的!”
平安夜,华灯初上。
东二俱乐部门口,圣诞音乐声隐隐飘出,各色造型的男男女女们,三三两两走进俱乐部。
每个人都似不经意地路过,又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静静立于台阶下、浑身散发着高贵气息的身影。
黑衣白裤、红色披风、黑色眼罩衬出惨白的脸色,这位绅士味十足的吸血伯爵,正是林援朝。
一身白马王子装扮的安峰从俱乐部里匆匆出来,递给林援朝一瓶矿泉水,笑道:“真难为你从来不参加这类活动的人,居然要扮成一吸血鬼!唉,我说你家团子那圆脸短发的,本来扮个白雪公主挺好,非要整个GM。啧啧,亏你今天一大早悄悄找李晓月打听了,要不,你能想到整这个造型?”
林援朝扬起唇:“我总不会让她失望的。”
安峰用胳膊纣捅捅林援朝:“哎,我说,这圣诞树满大街都有卖的,就你,非得自己偷偷上瑜伽山去砍,昨儿晚上那么冷,可把老子冻坏了!”
“本来这感冒还没好全,现在我看你这脸色扮吸血鬼还真象那么回事儿!”
林援朝不理他,自顾自拿出手机拨着号,当手机中再次传来“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机械女声时,他不由皱起了眉。
他对安峰沉声道:“团子和李晓月电话都没人接。你有没有周玲玲或曾怡清的电话?她们应该是一起从宿舍过来吧?”
却听安峰偏过头,指着左前方兴奋地叫道:“哎,你家女鬼来了!看,旁边那个灰姑娘是不是晓月?”
昏暗的路灯下,走来两个女生,个子瘦高一点的,做灰姑娘装扮,另一个稍矮的,是一身女GM的公主形象。
只见那女GM,时尚的红色格子短裙与红黑相间的长袜交相辉映,颈上的小领带让人更觉俏皮,紧身高腰低胸上衣突显性感丰满。身后的蝙蝠翅膀显示她吸血鬼的身份。
林援朝右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冷声道:“不是她们!团子的身形不是这样的,脸也比她圆!”
女GM向他们挥了挥手,问道:“安峰,这是…林援朝?”
却是周玲玲的声音,因为安峰并没戴面具,所以她先向安峰询问。
安峰轻笑一声,语带讥讽地说:“哟,周师妹,这么巧就鬼撞上鬼了?”
又一指旁边,明知故问地说:“唉,这位美女是谁啊?正好跟我配得上呢!”
周玲玲没有听出安峰语气中的不屑,笑道:“不就是曾师姐啦!”话是对安峰说的,眼睛却是看向林援朝。
自从见了这两人的装扮,林援朝就沉下了脸,也不向两个女生询问欧阳曼和李晓月的下落,自顾自地打电话。
曾怡清机灵地转移话题道:“欧阳曼和李晓月还没到吗?欧阳曼说她们造型要保密,加之我们要去校外借服装,所以说好在这里等的。”
话里话外,却是说她们的装扮纯属巧合。
林援朝从头至尾,没看两个女生一眼,只对安峰道:“宿舍电话也没人接。”
周玲玲突然道:“好象下午来了一辆黑色的车,把欧阳曼接走了,会不会她有什么事,还没回来?”
林援朝心里一沉,抬眼看了看两个女生,向安峰道:“要不你们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她们。”
安峰摇摇头,对两个女生笑道:“要不两位先进去?我们在这儿等会她们。”
周玲玲盯着林援朝,欲言又止,终是一脸失望地跟着曾怡清缓缓地走上台阶,往俱乐部里面去了。
安峰对林援朝笑道:“你今儿可对女生失了风度了哈!”
林援朝冷笑一声:“她们的造型纯属巧合?你信?”
安峰笑笑:“我估计她们也不过是从别的男生那知道了我们的造型,她们赌的是欧阳曼她们跟我们没默契,却不知道我们事先已打听了团子和晓月的装扮。”
说到这里,安峰不由摸摸鼻子:“那周玲玲的小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说这曾怡清又唱的是哪一出?现在发现我安少的莲花不是花来了?”
刚自得了一下,想起什么,又冷哼一声:“现在她这样,连我的虚荣心都满足不了,我就怕晓月会想歪了!”
这时,林援朝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李晓月,赶紧接了起来。
正文 机会
李晓月上来就问:“你们在哪?小曼跟你们在一起吗?”
林援朝心里一沉:“她没跟你在一起?我们在门口,你在哪儿?”
“我在里面啊,我出来找你们!”说完便挂了电话。
一身马术劲装的李晓月匆匆而来,对林援朝说道:“小曼下午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因为我答应文艺部的人提前来帮忙,所以先来了。她也没回来吃晚饭,我们说好在这里等的。”*
“会不会她也早到里面了,里面吵,听不见电话响。”安峰Сhā进话来。
“不会!我们说好在门口等的,我比约好的时间提前了5分钟到的。”林援朝肯定的说。
李晓月想了想,说:“可能她有事出去,回来晚了,这会说不定还在宿舍扮造型呢。”
林援朝对二人点点头:“你们先进去,我去宿舍看看。”说着,已是迈开了脚步。
“哎,宿舍你刚不是打过电话,没人接嘛。”
林援朝顿住脚步,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吧,她总是要回宿舍换衣服的。这会儿路上人少,她又怕黑。”
“那万一她在来的路上了呢?别走岔了!”
“不会,我知道她走哪条路。”林援朝解下背上的披风,搭在手臂上,急匆匆地离开。
背后隐隐传来安峰与李晓月的对话。
“晓月,你不是跟援朝说你是公主装的吗?”
“没见过骑马的公主咩?”
林援朝刚到南三女舍楼下,一辆黑色的奥迪A6背向他绝尘而去。
林援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车牌,看到那熟悉的888的尾号,心里一凛:那不是赵明涛的车吗?他不是昨天去香港了吗?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
一丝慌乱滑过心头,他不由想起中午的那通电话来。
他这两天心里一直记挂着广告案子的事,中午,他忙里偷闲给赵明涛拨了个电话过去:“赵大哥,广告案子的事怎么样了?你去香港见到钟国维了吗?”
赵明涛轻笑一声:“援朝,我等了你一整天,你才问,我心里还有点高兴,以为你放弃了呢。”话语里毫不掩饰对欧阳曼的企图,却也说得光明磊落。
林援朝也笑了,说道:“赵大哥,你不会有机会的。”
赵明涛笑道:“援朝,我后悔了,这件事,毕竟是我公司的事,我会尽量自己搞定。”
顿了一下,又说:“那天我见到小曼的样子,心里很难受。我怕自己以后万一有机会呢?我总不能因为这么个事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不是?”
林援朝心里一沉,嘴上却云淡风轻地说:“也好。这毕竟是你公司的事。”
赵明涛笑道:“我明白,既然这事是公事,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不会将它做为感情的筹码。但如果本应该我的事,我却放弃了,我便再没资格。所以,我不能。”
不待林援朝反应,赵明涛接着说道:“援朝,你最好别给我机会。”
林援朝沉声道:“我不会!”
赵明涛微哼一声:“那最好!”
林援朝捏紧了手机,直到那硬硬的壳硌得手心生疼,嘴里却笑道:“她是我女朋友,事情的进展我总有权知道吧?”
“本市的各大媒体我已打好招呼,他们会暂停这个广告的发布。我去香港,没见到钟国维的人,他临时去了澳洲,我们约好下周二他过来谈。不过,我从侧面了解到,他大概目标是赵氏在北京的一块地。他们想参股进来,合作开发。”赵明涛并不隐瞒。
林援朝不由自主地皱皱眉:“那你那边好解决吗?”
“有点麻烦,不过我想没什么大问题。但这个闷亏赵氏不会就这样算了。”
林援朝心里稍有不安,又道:“赵大哥,如果实在有问题,还请你出声,只要是你尽力了,如果还有问题,这就不是你放弃,只当是朋友帮忙解决公司的事,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本就应该这样。”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怕赵明涛呈强,有了麻烦不肯求助,而令欧阳曼有所闪失。
赵明涛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起来:“援朝,当初我还真小看你了!”
想到这里,再看到赵明涛的车,林援朝心里的不安再次扩大:赵明涛来这里做什么?是摆明车马要过来了吗?
又想到周玲玲说的,下午有车把欧阳曼接出去了,心里一下子烦躁起来。
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刚走进楼下小院,就看见欧阳曼慢慢悠悠地晃进了宿舍大门,正准备上楼。
他忙叫道:“欧阳曼!”
音量比平时高了许多,带上了一丝急切。
欧阳曼回头,看见林援朝,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慢慢地向林援朝踱过来。
只见她环抱双手,端着一个扁平的纸盒子,纸盒上面立着一个大大的粉色“hellokitty”。
欧阳曼脸上的笑容是如此勉强,让林援朝不安的心更添一丝躁动。
他迎上去,静静地看着她,却没说话。
心不在焉的欧阳曼这才注意到林援朝这一身打扮,完全没有林援朝想象中的开心和兴奋,她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轻声说:“阿援,对不起,我今天一忙就忘记时间了。”
林援朝似不经意地问道:“下午去哪儿了,忙得连我们的约会都忘记了?吃过饭了吗?”
欧阳曼眼神一闪:“吃过了。”她没说下午的去向,也没说跟谁吃的饭。
林援朝微冷了声音,一指她手上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欧阳曼举了举手上的盒子,笑笑:“这个啊,这是赵师兄给我们教授带的药。”
林援朝指着盒子上的hellokitty,似笑非笑地说:“这也是给你们教授的?”
欧阳曼眼神一黯,迟疑了一秒钟,方道:“这是我的。”
也许是因为感冒没好全的原因,林援朝只觉得头脑有点昏沉。
他突然不愿再去想与赵明涛有关的问题,他只想带她走,他想带她去她喜欢的party,然后带她去他精心为她而准备的,真正属于他们的平安夜。
正文 无话可说
他双手食指揉了揉太阳|茓,想催她去换装,突然想起周玲玲那身打扮来,于是微笑着说:“女GM又要换衣,又要化妆,还要搞头发,这会这么晚了,就别搞那么复杂了,你不是有条白色公主裙吗?就穿那个吧。换上咱们就走。”*
欧阳曼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阿援,对不起,我不想去了。”
林援朝一愣,强自按下心底那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温和地说:“不想去就不去了,正好咱们去过咱们的,我准备了…..”
话未说完,却被欧阳曼打断:“阿援,对不起,我今天没精神,哪儿都不想去了!”
林援朝心里一堵,不由沉下脸,冷声道:“欧阳曼,你下午去哪儿了?跟谁一起吃饭?”
欧阳曼一怔,耐下心来说道:“阿援,我遇到了一些事,心里很乱,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援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写满了失望,却一句话不再说,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终是不甘,回头对着呆怔在那里的欧阳曼,冷冷说道:“欧阳曼,如果另一个人,一个下午时间,就能让你心乱成这样,我无话可说!”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俱乐部里,人头攒动,安峰神通广大地为三个女生和自己找到了座位。
一坐下来,周玲玲便急切地向李晓月问道:“晓月姐,小曼姐今天是什么造型啊?”
李晓月斜睥了她一眼,笑道:“哟,她什么造型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约好的要做两只女鬼呢!”
周玲玲没有听出李晓月讥讽的意味,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却故意做出吃惊的表情:“啊?撞衫了?”
安峰笑笑:“我说周师妹,你这是要撞欧阳曼呢,还是要撞林援朝啊?”
不待周玲玲答话,一旁的曾怡清赶紧岔开话题:“晓月,你这是什么造型?有典故吗?”
安峰眼珠一转,手轻轻搭在李晓月肩上:“当然有了,曾师妹你不知道,晓月这是马装公主,准备来解救王子的。”
说完,站起身,对着李晓月一弓腰:“可以赏脸跳支舞吗?美丽的公主!”
李晓月微笑伸手,两人翩翩闪入舞池。
曾怡清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听得出来,安峰对她称师妹,对李晓月却直呼名字,亲疏立现。
明明那两人的造型并不搭,却硬被安峰给凑到一起。她咬咬牙,似为挽回一点面子,对周玲玲勉强笑笑:“安峰以前追求过我,没成功,估计现在还生气呢。”
殊不知周玲玲完全沉浸在关于她自己的服装问题上,根本没理解到这中间的弯弯绕,听到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只是睁大了眼,瞪着她。
安峰拥着李晓月一边往门口方向舞去,一边说:“我们去看看那两人来了没。”
李晓月笑道:“安峰,今儿你可太不给人曾大美女面子了!人拒绝了好几个男生的邀请,就等着你呢,况且,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人家是特意来撞你的衫的!”
安峰专注地看着怀里的李晓月,轻笑一声:“那又怎样,我算好的了,你没看到援朝刚看到她们两个人时,那脸黑的,硬是一句话没跟她们两个搭。”
停了一下,又自嘲地说:“再说了,要不是为了气那两人,你能这么爽快地跟我跳这支舞?”
李晓月一愣,悄悄抬头,正好对上安峰晶亮的眼神,她赶紧别过头,慢慢呼出一口气,方轻声说道:“安峰,我……”
安峰却打断了她的话:“嘘!晓月,什么都别说,我们好好跳支舞,行吗?”
南三女舍楼下,欧阳曼呆呆地看着林援朝走远,努力地去想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却什么也想不明白。
她怔怔地进了房间,打开灯,踱到床边,蹬掉鞋,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下午,来接她的是19年前生了她,却在12年前离开她和妈妈的男人,那个她一直称之为“爸爸”的男人。
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妈妈面前提起他。
别人都以为她恨他,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的那种企盼有多深,有多切。
这个男人仍然是那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她有时常常想,林援朝之所以那么地打动她,会不会因为跟这个男人的气质有某些相似之处的原因呢?
他和妈妈离婚后,这么多年来,他每个月都会来看她,给她带各种玩具和零食,总当她是一个孩子,就象今天,他又给她带来了一个大大的hellokitty,作为圣诞礼物。
除了小时候零零碎碎从奶奶嘴里听到过一些以外,她完全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分开。
她知道,他离开她们后,这么多年来,他并未再娶,也没有女朋友。
他总是会在她或者母亲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就象,家里从来没有缺过男主人。
他会对她宠溺地笑。就象,林援朝那样。
每次见面,他也会问她妈妈的情况,然后,总是会叹气,会发呆。
于是,长久以来,在心底,她便存了一种企盼。
她一直自欺欺人地认定,他是爱着妈妈的,当然也是爱着她的。他们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分开了,他终究会回来,他们一家人终究会在一起。
而且,她觉得,妈妈的想法一定也是这样的,否则,妈妈为什么总是把她周围的男人拒之门外?
然而,今天,他见到她,除了陪她过节外,更重要的却是那小心翼翼的一句:“小曼,爸爸要结婚了!”
十几年来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梦突然幻灭了,她只觉得心底空空的,心不停地往下沉,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沉到底。
再后来,他说什么,她再也听不进,脑袋里却象有一块板,把任何事都挡在外面,无论如何都装不进其他东西去。
满心满脑只有一句话:“他要结婚了!他终于不要我了!”
她拒绝了那个男人送她回来,自己恍恍惚惚回到宿舍楼下。
只见赵明涛等在楼下,他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最后好不容易搞明白,他是要她带药给教授。
正文 透心凉
再后来,林援朝来了,她看到他的打扮,她满心歉意,却觉全身无力,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十几年来,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吹的一个肥皂泡吧,其实在心底里,早就知道这个泡迟早会破,只不过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所以,她从不在人前提到父亲,因为,人们宁愿理解她对父亲的恨,却不会有人能理解她对一对离了婚十几年的夫妻会有这样的企盼。
即使亲近如母亲、李晓月面前,她也从未提过。
林援朝面前,她也不想提。
因为,这里面没有对错,没有感情纠葛,甚至连故事情节都没有,有的不过是一个她自己编织的笑话!
她要怎么说?
欧阳曼静静地趴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纷乱的情绪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当她惯性地对想不通的事就抛开不去想时,眼前便浮现出林援朝那失望而受伤的眼神。
受伤?他为什么会是那种眼神?
她知道林援朝生气了。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呢?她努力地想他走之前说的话,却再也想不起来。
她突地坐起来,拨了林援朝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她的心无比地慌乱地起来,她迅速地翻出那条白色的公主裙套上,她要去找他!
下得楼来,刚好看到一辆出租车经过,她不顾司机怪异的眼光,硬是打车到了东二俱乐部。装做没听到司机摇头叹气的话:“现在的大学生真娇气,这么点路也要打车!”
林援朝昏昏噩噩地走回了东二俱乐部门口,只觉头痛欲裂,胃也跟着抽痛起来,他扶着路边的一株法国梧桐,慢慢地坐了下去。
地上又凉又潮,他却不管不顾,他只觉得心里更凉,透心地凉。
因为她一句“好想看真正的圣诞树!”,他便不顾感冒未好,在寒冷的冬夜,偷偷上山去砍树。
一大早又打车到江北去取早订好的她喜欢的蓝莓芝士蛋糕,以及给她的圣诞礼物。
又专门借了学生会的办公室,精心布置,只为给她一个惊喜。
原本的化妆舞会,并不在他的计划中。但喜欢热闹的她说要参加化妆舞会,他便配合着她的造型,只为了她说的“缘份”!
当他看见周玲玲的撞衫之举时,怕她胡思乱想,便想着赶到宿舍,让她换成白色公主裙,自己去掉披风、眼罩和黑色外套,便是一袭白衣,可与她相配。
然而,为她花的心思,有何意义?她根本就心不在焉,听不进、看不见!即使他转身离去,她也毫无反应!
林援朝自嘲地一笑:林援朝,你真是失败!
你这么长时间,捧在手心的女孩儿,从来没在你面前如此失魂落魄过,如今却因为另一个人,不过一个下午,便方寸大乱!
你这么长时间的费尽心机,耍尽手段,却抵不过人家一个下午一餐饭!
坐了一会儿,林援朝强撑着站起身,拍拍ρi股,整了整衣服,双手揉了揉冰冷的脸颊,努力挂上一个优雅的微笑,向俱乐部里走去。
他神貌地邀请周围的女生共舞,很有绅士风度地为周玲玲、曾怡清和李晓月递水。
当安峰和李晓月问他欧阳曼时,他只清冷一笑:“她不想来。”便再无二话。
主动来邀他共舞的女生越来越多,他均来者不拒。
他并不主动搭话,却挂着得体的笑容,耐心倾听。
他感觉全身越来越凉,却仍然挺直了背,理智地告诉自己,保持微笑,你可以做得很好!
“晓月,援朝不对劲,很不对劲!”安峰喃喃地说道。
李晓月点点头,没有回答,却自顾自走到门外,打起了电话。
电话在振动,欧阳曼却没感觉。
她正站在俱乐部里,离林援朝不远的地方,呆呆地看着林援朝跟周玲玲翩翩起舞,看着林援朝微微低了头,专注地倾听着,两人如此相配的造型和林援朝那脸上一惯温润的笑在她看来如此刺眼。
安峰发现了她,一脸惊喜地将她拉到他们的小圈子中。
一曲终了,她站起来,迎上那两人。
面色微红,一脸兴奋的周玲玲,见了欧阳曼,脸色一变。
欧阳曼的右手轻轻攀上了林援朝抬起的胳膊,轻轻的一声低唤:“阿援!”
林援朝不动声色地垂下手臂,她的手便再无着力点,颓然地放下。
他专注地看着她,脸上的微笑跟对着别人时无分毫差别,一句客气而疏离的话:“来啦!”,便令她更加地心慌意乱起来。
欧阳曼的手再次拉住了林援朝的胳膊,加重了力道:“阿援!”加重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委屈。
林援朝瞟了一眼胳膊上的那双小手,垂下的手紧握成拳,心里告诫着自己:一个小时前为另一个男人失魂落魄,现在为你感到委屈?你算什么?
他强制压下去拉住那双手的冲动,终是挣脱,笑道:“欧阳曼,想清楚了再叫!”
欧阳曼莫名所以地看着他,满眼的疑惑和委屈。
呵呵,还在为另一个人疑惑、心乱么?
林援朝双手紧握成拳,捏得死紧。
他转过头,弯下腰,对周玲玲温柔地笑:“想要喝点什么?我去拿!”
“橙汁,谢谢!”周玲玲扬起一个笑脸,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和得意。
林援朝点点头,转身走开,不再看欧阳曼一眼。
安峰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这时连忙抛下一句:“我去帮他拿!”便丢下三个女生,匆匆追上林援朝。
一直冷眼旁观的曾怡清,这时笑问:“小曼,你今天怎么穿一身白?”
欧阳曼机械地回答:“他叫我穿的。”
曾怡清故作吃惊地说:“怎么会?倒是玲玲的造型,怎么反而这么巧就跟林援朝的配上对了?”
欧阳曼突然觉得眼前的两人无比的讨厌。
突然发现,原来以为有意思的这个场合喧嚣无比。
自己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他根本是看见她就转身离开,那她留在这儿做什么?
积累了大半天的疲惫突然又涌了上来。欧阳曼也不打招呼,慢慢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援朝,你跟欧阳曼怎么回事?”安峰拍着林援朝的肩问道。
“没事。”轻飘飘的一句话。
安峰见他不肯说,换种方式问:“那等会咱们办公室的活动还去不去了?”
林援朝脚步一滞:“我不太舒服,不去了。”
安峰见他脸色惨白,一探额头,不由叫起来:“天,难道你一直在发烧?叫你昨儿晚上去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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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如无特殊情况,可可尽量保证两更,有时间就三更。
今日三更。谢谢您的支持!(以上说明不会收费)
正文 喘不过气来
林援朝揉了揉太阳|茓,皱眉道:“峰子,我先回宿舍了!”
安峰不安地往大厅里看了一眼,说:“好!我跟你一起!只是欧阳曼知道吗?我去跟她和晓月说一声!”
林援朝冰冷的手一把拉住安峰:“我们直接走!不要告诉她!也不要告诉李晓月我在发烧!她想清楚了自然会来!”*
林援朝这时也并不想面对李晓月,又对安峰说:“我们从侧门走。”
安峰无奈地点点头,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李晓月。想了想,又给周玲玲和曾怡清发了个短信。
门外的李晓月接到了安峰不清不楚的电话,焦急地转身,正要进去,就看见了欧阳曼正在门口呆呆傻傻地往外走。
她赶紧迎上去,一把拉过欧阳曼,一迭连声地问:“你怎么了?你跟林援朝怎么回事?为什么后面的活动也取消了?”
欧阳曼怔怔地看着李晓月,积累了半天的伤心、委屈突然涌了上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全身无力地靠在李晓月肩上,喃喃地哭诉着:“晓月,他不要我,他也不理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林援朝夜里烧到39度,安峰凌晨将他送到学校医院打了吊针,第二天两个人都在宿舍休息。
欧阳曼上午却是逃了课,她蔫蔫地拿着本小说看,却一个字也蹦不进脑子里去。
她完全忘记了昨天父亲带给她的伤痛,眼前净是林援朝的影子,林援朝离开的背影、林援朝与周玲玲共舞的身姿,林援朝对着周玲玲温润的笑。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阿援为何会对她如此冷漠疏离?仅仅因为她不想去party了?
手机短信进来,她无意识地拿起来看,当她看到安峰发来的短信内容时,她睁大了眼。
阿援发烧了?他为了她在寒夜中去砍树?他还为她精心布置安排了属于他们的平安夜?从不喜喧闹场合的他为了她去参加化妆舞会,为了她才扮成GM?
下午5时,迷糊了大半天的林援朝清醒了过来。他拿起手机,无意识地翻看着。
当他看到有欧阳曼打来的未接电话,是昨天晚上的,今天却并没有。心里一阵抽痛。
他让她想清楚了再来找他,她现在是想清楚了,决定不来找他了,还是还没想清楚?
他忍住打过去的冲动,继续翻看着。不经意间却看到昨天晚上有两个未接电话,是赵明涛的手机号码,时间应该是昨天赵明涛的车刚离开学校的时候。
那个时候赵明涛找他什么事呢?赵明涛不至于轻浮到来跟他说他跟欧阳曼一起共进晚餐了吧?
也许真有事?林援朝满心疑惑地拨了过去:“赵大哥,你昨天找我?”
赵明涛回道:“嗯,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天我看到小曼的脸色很差,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样子,想问问你怎么回事!”
林援朝心里一动,突然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他迫不急待地问:“你昨天来了学校?”
赵明涛毫不掩饰地道:“嗯,周二的那天晚上,我觉得小曼状态不好,很担心她。昨天从香港回来,我就直接从机场到了学校。结果看到她没精打彩地从外面回来,我说什么她也半天搞不明白的样子,没办法,我只好把给赵教授的药交给她,就走了。在路上我觉得不放心,所以给你打电话,想问问怎么回事。”
林援朝脑袋里轰然一响:她不是跟赵明涛出去的?
却听赵明涛又加重了语气,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跟小曼吵架了?今天你没来公司,她完全不在状态,居然连竞标的文件都没带过来,等于是放弃了今天的竞标!”
林援朝心里一紧,赶紧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回学校的路上。”赵明涛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援朝,虽然你们现在在一起,我不会横Сhā一杠,但我也说过,你不要给我机会!”
挂了电话,林援朝只觉象有一块大石压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不是跟赵明涛出去的,那么她遇到了什么事,让她如此失魂落魄?
而他呢?他干了什么?
在她心烦意乱时,冷言冷语。
当她满怀委屈地来找他,也许本是来向他寻求安慰,他却将她拒之门外。
她对他的莫名其妙的误解根本就不明白,她要怎么回答他的质疑?
他手指飞快地拨着号,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见她!
听着电话接通的长嘟音,他才突然忐忑起来,他昨天对她如此冷漠,她会怎么样?
“阿援!你醒了?完全退烧了吗?我给你打的粥你吃了吗?”电话里传来的是她惊喜的声音。
林援朝一愣,随即一阵狂喜掠过心头,似为了探究心里想的真实性,他轻颤着声音问道:“你来看过我?”
“嗯。阿援,对不起,是我害你生病。”
欧阳曼怯怯的道歉声,却象一道鞭子,细细地勒在林援朝心上,令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觉得嗓子有什么给堵住了,迟迟发不出声音。
欧阳曼见他不吭声,又急道:“阿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昨天是我任性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林援朝哑着嗓子,极力地稳住自己的声音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在回学校的路上,估计还有20分钟就到了。”
“好,你直接回宿舍,我去宿舍楼下等你。”
末了,林援朝又重重地加了一句:“曼团,对不起!”
电话刚挂,欧阳曼又打了过来,急急地说:“阿援,你别出来了,你还没好,别再受了风,我过去你那里找你吧。”
林援朝心里一热,轻轻地说:“也好,我等你!”
一惯沉静的林援朝,第一次觉得等待是一件多么磨人的事。
他心里如猫抓似的,定不下心来,他想给李晓月打电话,问问她知不知道欧阳曼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为什么会那样。又担心她俩现在在一起,只好作罢。
终于,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到楼下去迎欧阳曼。
刚走出房门,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李晓月。
“晓月,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李晓月却劈头一句:“林援朝,你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吧?小曼不过是不想去参加party而已,你就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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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食堂秀
林援朝急忙诚恳地对李晓月说:“晓月,这件事是我不对,中间有点误会,我找时间跟你解释。”
李晓月重重地哼了一声:“林援朝,你当小曼是什么?你当初追她时,怎么跟我保证的?她昨晚哭了一整晚,今天上午没去上课,下午竞标居然忘记带文案!”*
“你知道昨晚她从俱乐部出来,见到我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
林援朝心里一紧:“是什么?”
“她说,‘晓月,他不理我,他也不要我了’!”
李晓月尖锐的话语,似一把刀直戳进林援朝心窝里去。
他眼前浮现出欧阳曼伤心委屈的模样,只觉心又被密密实实勒紧了,勒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扶着楼梯的扶手,闭了闭眼,郑重地对李晓月说道:“晓月,这次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她伤心,我保证!”
李晓月冷笑一声:“林援朝,你拿什么保证?现在整个南三女舍都传遍了,欧阳曼终于被校草林援朝甩了!”
“从不参加学校party的林校草昨晚与外语系周玲玲在化妆舞会上珠联璧合,大放异彩!”
“还有,你林大公子和周玲玲的家世,可是在BBS上清清楚楚地曝了光,而且说得是天花乱缀,有过之而无不及。”
“结论便是,林大公子与周家小姐才是天生一对,欧阳曼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
李晓月噼里啪啦的一席话,令林援朝心里一沉:“曼团看到了吗?”
李晓月一声冷笑:“她哪里知道?她现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伤心难过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知的样子!”
林援朝沉默半晌,终于也冷笑出声:“晓月,你放心,这事好解决,今天我便办。”
因为这事,林援朝暂时放下要问李晓月的事,随即给不知去了哪的安峰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安排一些事情,自己径直下楼迎欧阳曼去了。
当欧阳曼被林援朝不管不顾地紧紧勒进怀里时,她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昨天所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毕竟是在宿舍门口,大白天,没遮没拦的,很快便时不时地响起一两声调侃的口哨声。
欧阳曼红了脸,挣出林援朝的怀抱,低声说道:“阿援,要不你先上去,我去校外餐厅给你打饭上来?”
林援朝刚要回答,一个电话进来,他接起。
电话里,安峰的话简洁明了:“援朝,BBS上的贴子,关于你和周玲玲家世的部分和对欧阳曼不利的言论,已全部删除了。她们现在在南一食堂。”
挂了电话,林援朝眯了眯眼,脸上泛起一个清冷的笑来,那笑容,让欧阳曼不知怎么,竞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直觉这笑容不是给她的。
接着,他微低了头,温和地对欧阳曼笑道:“咱们去南一食堂吃。”
欧阳曼满脸疑惑:“你不是一惯不去南边食堂吃饭的吗?”
林援朝抓起她的右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中,如往常般揣进兜里,笑笑:“我今天生病,想吃南一食堂!”随即带着她往食堂走去。
到了食堂门口,林援朝一把将她紧紧地揽进怀里。
欧阳曼终是不习惯在公众场合如此亲密,想要挣脱,却被林援朝揽得更紧,只听林援朝在她头顶轻笑一声说:“欧阳曼,我是病人,让我靠一靠!”
欧阳曼无语地被林援朝揽着进了食堂。
一进食堂,欧阳曼就发现最醒目的位置上,依次坐着安峰、李晓月、周玲玲和曾怡清。
林援朝感觉到欧阳曼突然僵直的背脊,心里一紧,赶紧对她说:“曼团,昨晚是我不好,我跟周玲玲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信我,等下我会证明给你看!”
欧阳曼心里一松,默默地点点头,任由林援朝带着她往安峰他们那一桌走去。
走近一看,长条桌上,安峰他们旁边和对面居然坐了两溜外语系的女生。俨然一八卦中心。
见到林援朝与欧阳曼的亲密出场,女生们的眼光不由来回在周玲玲和欧阳曼身上逡巡。
周玲玲脸色一白,却作声不得。
李晓月故意大声问道:“哟,林援朝,你不是从不来咱们南边食堂的嘛?今儿个怎么来了?”
林援朝宠溺地看了看怀中的人,笑道:“还不是因为我家团子喜欢这里的大排。”
安峰嬉笑着说:“欧阳曼,今天这里可不止有大排。”
说完,转身朝里面大喊了一声:“伙计们,走着!”
食堂里他们头顶这一部分的灯突然熄灭,光线暗了下来,随着圣诞音乐的响起,只见一棵挂满彩灯,足有两米高的圣诞树,缓缓地被推了出来。
树上挂满了各式圣诞挂件,树下堆满了礼品盒子。
圣诞树是放在一辆挂满了装饰的平板车上,车头,还放置了一个大大的蓝莓芝士蛋糕,蛋糕中间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刚好照亮上面的几个字:“MerryChristmasto曼”
林援朝走上前去,拿起最大的一个礼品盒,递给欧阳曼,以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曼团,这些本是昨天晚上为你准备的,可你生我的气,不理我,没有看到。今天,我再送给你。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欧阳曼拆开盒子,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泰迪熊,这是她曾经不经意间提起过的,不想他居然记得。
她抬头,呆呆地看着那梦幻般的圣诞树和蛋糕,泪水早已盈湿了眼眶。
安峰这时Сhā进话来,故意大声说道:“是啊,团子妹妹,你家阿援,为了给你准备这些东西,可是感冒都没好,就冒着严寒,连夜赶工,昨天一大早又打车去江北给你取蛋糕和礼物。这不,昨天晚上又高烧了,今天早晨还打吊针呢,看在他为你做这么多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
这时的欧阳曼哪里还听出林援朝和安峰话里的毛病,只是含着泪,重重地点头。
周围越聚越多的看热闹的人们,见欧阳曼点头,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有人甚至掏出手机,照起像来。
自始自终,林援朝都没有看过周玲玲一眼。周围的女生,感动之余,有的已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正文 自作自受
晚上,林援朝、欧阳曼、安峰、李晓月四个人,再次聚集在按平安夜还原布置的学生会办公室里。
这才醒过神来的欧阳曼,疑惑地问道:“阿援,明明昨天是你生我的气,干嘛你要说是我不理你?”
李晓月笑道:“小傻子,那是给你面子!”*
见欧阳曼还是一脸迷糊象,安峰撇撇嘴:“团子,你觉得你家阿援是那种自曝隐私的人么?昨天他搂着你高调出场,又当着那么多人说那些个话,可真是天上下红雨啊!”
回想起食堂里的情景,安峰忍不住笑:“我看那周玲玲全身僵硬,脸色惨白,一旁的曾怡清也是一脸的尴尬。看着就解气!”
经过李晓月和安峰的解释,欧阳曼才终于明白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来。
她主动偎进林援朝怀里,手无意识地拨弄着林援朝胸前的衣服扣子,略有不安地轻声说:“阿援,我们这样对周玲玲,是不是太过分了?”
安峰拈起一块蛋糕,嘻嘻一笑:“我们可什么也没对她们做啊!我只是对周玲玲和曾怡清说了一句,援朝一会儿请她们吃蛋糕。她们就自发地组织那帮八卦女们围观了!而我们的确是请大家吃蛋糕了啊!”
说完,将手上的蛋糕援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道:“话说这蛋糕味道真不错,也不枉你家阿援大老远地去拎回来!”
最后还吮吮手指:“好彩现在天冷,放个几天都没问题。”
李晓月这时也冷声接道:“曼团,如果她们没有做谣言的散播的话,这事根本就伤害不到周玲玲,最多就是一林援朝高调追欧阳曼事件而已,可她们做了的话,那就是自作自受!”
林援朝左手揽紧了欧阳曼,右手轻轻拈下沾在她嘴角的蛋糕屑,转头对安峰说道:“峰子,房子的事,要不要我打电话找人落实?”
安峰邪邪地瞟了一眼欧阳曼,笑道:“着急了?那倒是,这大冬天的,你们这小两口,没个地儿去,还真麻烦。放心吧你,我明天就给你搞定。”
林援朝皱皱眉道:“尽量离学校近些,我怕太远的话,曼团不方便。”
“放心吧您哪,我都看好了,西边教师公寓有一套三居室的出租,是一对老教授,嫌这儿冷,跟着儿子去了南方,房子就空了出来,什么都齐全的,明天我就去订下来。”
李晓月轻笑一声:“安峰,他这会儿真是让你找房子吗?”
安峰作恍然大悟状:“得,咱们这就挪地儿,给你们二人世界。晓月,咱们撤?”
欧阳曼急忙说:“不用了,阿援病还没好全,不能熬夜,咱们都回去吧。”说着,就要站起身。
林援朝一把拽住欧阳曼,在她耳边悄悄说:“傻瓜!你不要二人世界,别人还要啊!”
欧阳曼滴溜着眼珠子往李晓月和安峰身上转了一圈,这才不吭声了。
门刚一关上,林援朝滚烫的唇便朝着欧阳曼压了下来。
欧阳曼头往后仰,闭上眼,怯怯地学着伸出舌头迎合他。当感受到他越来越重的压力时,她揽上了林援朝的脖子,触手所及,却觉烫得吓人。
欧阳曼赶紧推开林援朝,喘了口气,低叫道:“阿援!你还在发烧!”
林援朝却干脆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撑住身体,在她头顶低沉地喘息,又低下头来,轻咬她的耳垂,贴着她耳边,轻笑着说:“曼团,你可真会煞风景!”
说完,整个人便压了下来。他的唇轻柔地啄过她的额头,再点过两边脸颊,轻咬她的鼻头和颈项,最后才驻留在她的唇上。
他的舌,扫过她口腔内壁每一处地方,再与她的舌重重地纠缠、含弄。
林援朝左手稍撑住身体,右手却隔着毛衣,抚上了她前胸,那触手的柔软,让他忍不住重重地揉捏起来。
欧阳曼心如擂鼓,当他的唇终于放开她的,转而向下掠去时,她抓住了他在胸前肆虐的手,红着脸,低叫道:“阿援!”
林援朝抬起头,低喘着,眼神迷蒙地望向她。
欧阳曼结结巴巴地说道:“阿援,你在发烧,这里太凉!”
待两人气息稍微平静下来,林援朝坐起来,拉起欧阳曼,帮她整理好衣服。
欧阳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林援朝说道:“阿援,你病还没好,明天周末,你在宿舍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林援朝心里一沉:“你呢?”
一丝愁绪飘过欧阳曼的眼际,她轻声道:“我要回家看看我妈妈,我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林援朝直觉跟昨天的事有关,她不说,他便不问。
他捋捋欧阳曼额际的发,柔声道:“团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记得,你还有我!”
欧阳曼这时却想起昨天的事来,虽说是自己不对在先,也与林援朝主动和好,可一想到昨天林援朝与周玲玲在一起的画面,心里还是感觉有点憋屈。
重重一掐林援朝的手臂,轻哼一声:“叫你跟别人跳舞!叫你跟别人眉来眼去!”
林援朝轻叹一声,把脸埋在她的颈项上,喃喃叫道:“曼团,以后不要对我太好!不要先迁就我,我怕我会习惯的!”
欧阳曼不明所以,反而不敢吭声了。
安峰将李晓月送回宿舍,到了门口,他叫住李晓月。从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来,递给李晓月,他挠挠头,脸上居然泛起一丝羞涩:“晓月,给你的圣诞礼物!”
见李晓月迟疑地伸手,又急忙解释道:“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本来昨晚要给你的,结果被那两人一闹,没送成。好在今天还算过节。”
说完,似又觉得好象不够诚意,又笑道:“虽然很普通,可也花了我不少心思,你不要嫌弃才好。”
李晓月回到楼上,拆开包装,发现里面是一个的粉色的心型音乐盒,打开来,里面的音乐是一曲很老的《在水一方》。
然而,音乐盒下面,有一张圣诞卡片,卡片上,是一首手写的《蒹葭》,正好与《在水一方》的音乐相得益彰。
李晓月叹口气:他这真是要说明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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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轻易原谅
第二天一大早,李晓月便接到了林援朝的电话。
“林援朝,小曼今天回家了,她没跟你说吗?”
“晓月,我找你!有关曼团的事,你方便出来吗?”
图书馆旁边咖啡厅里,林援朝与李晓月相对而坐。
李晓月手里拿着电话,犹豫地看着林援朝:“这样好吗?如果不是家里的事,不是平白让萱妈妈担心?”*
林援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半晌,方皱眉道:“我只是担心曼团,万一是家里有什么事呢?无论哪方面,如果能帮得上的,她不愿意我知道的话,悄悄帮了就好,我只是不想看到她不开心。”
李晓月点点头,打给欧阳曼的妈妈:“萱妈妈,你好!小曼到家了吗?”
“还没呢,晓月,有事吗?”
“是这样的,萱妈妈,我看小曼这两天情绪不太好,今天一大早就回家了,我想问问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欧阳萱叹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晓月,谢谢你。你跟曼儿关系最好,这事你知道也好。”
“前天,曼儿她爸爸打电话给我,说他告诉了曼儿他要再婚了,他说他没想到曼儿反应会那么大,有点担心,所以打电话给我。”
“晓月,我不懂曼儿是怎么想的,我跟她爸爸之间的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们俩最谈得来,有机会,你劝劝她吧。”
挂了电话,李晓月叹口气,直视着林援朝:“这事恐怕你帮不上忙,小曼的爸爸要再婚了!前天,她爸爸接她出去,就是告诉她这事!”
林援朝拿着小勺搅着咖啡的手一颤,只觉眼前咖啡杯里居然浮现出欧阳曼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发紧,他闭闭眼,抚额喃喃地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李晓月发泄似地把咖啡杯往碟子中一顿,忍不住以责备的语气说道:“林援朝,我不知道你倒底给小曼种了什么盅!上一次,你那么恶语伤她,不过几分钟,她便轻易地原谅了你。这才隔了一天,明明她自己还在伤心,却还要巴巴地去找你,请你原谅!”
林援朝张张嘴,想要解释,却颓然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从咖啡厅出来,林援朝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宿舍踱去。
想到这两次自己惹曼团伤心,都和她父亲有关,林援朝忍不住打了个电话:“顾叔,你帮我查下刘雨儒这个人。”
放下电话,他捏了捏拳头:以后,他再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无知而伤害她!
回到宿舍,只见安峰巴巴地望着他,本来一脸严肃的林援朝也忍不住笑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粉色信封来,递给他:“喏,李晓月给你的!”
安峰一把抢过信,脸上一副面临判决的表情,手指略有些颤抖地撕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贺年卡,卡上只有短短的四句古诗: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安峰怔怔地指着信,喃喃道:“这什么意思?”
林援朝接过来一看,不由笑道:“这好象也是出自《诗经》。是《周南.汉广》的前四句。意思是你们之间的距离,如同广袤的长江之水,永远不可泅渡。倒跟你的《蒹葭》对得上。”
他拍拍安峰的肩:“峰子,别告诉我说你不懂。其实,这早就在你预料中的不是吗?”
安峰苦笑道:“是啊,早知道该是这个结果的,不是吗?”
林援朝说道:“峰子,有件事,一直要跟你说,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给耽搁了。”
“你知道这几年,晓月和她妈妈是怎么过来的吗?”
安峰听完林援朝的转述,一惯吊尔郎当的他,重重地一ρi股坐到椅子上,双手撑着头,喃喃道:“以前那么骄傲的公主啊!”
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眼睛微红,指着自己胸口,对林援朝说:“援朝,我这里揪得慌!我他妈真难受!”
林援朝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峰子,你真爱上她了?”
安峰自嘲地笑笑:“你他妈是不是我兄弟?现在才来问我是不是真爱上她了?你见我对哪个女人这么上过心?这么小心翼翼过?”
林援朝点点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安峰一拳打在椅背上,疼得他直甩手,他咬牙道:“怎么办?继续装呗!援朝,我跟你说,我他妈就认准她李晓月了,但凡有一丝机会,但凡她还没嫁人,我就绝不罢手!”
说到这里,安峰又笑笑:“何况,她还跟你家曼团是闺蜜不是?即使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至于撕破脸。”
“可她现在已明确拒绝你了,你还怎么装?”
周日下午,欧阳曼回到学校,林援朝见她神色还算正常,便也不提,特意约着安峰和李晓月,四个人一起吃饭。
餐桌上,安峰当着另两人的面,笑嘻嘻地跟李晓月说:“晓月,援朝说本来你让他带给我一封信,可被这家伙给搞丢了,信上说啥?”
李晓月被安峰雷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方郁闷地道:“没什么,就是一张普通的贺年卡,新年礼物而已。”
安峰悄悄对林援朝得意地眨了眨眼。
周二下午下班前,林援朝一个人来到赵明涛办公室。
“赵大哥,你今天跟颖兴的钟国维谈得怎么样?”林援朝开门见山地问题。
赵明涛一副轻松的表情:“都搞定了,他答应不会播出那条广告,我这边也已安排这条广告优先加紧制作,只要我们的广告出了街,就不怕了。”
林援朝听了,心里却有些沉重:“你答应他的条件了?”
赵明涛嗤笑一声:“答是答应了,不过,我去香港时,老头子教了我一招,这次,我也挖了个坑让他跳!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付出的代价问题。”
林援朝心下一松,诚恳地说:“赵大哥,多谢你这样坦诚相告,让我心安不少。”
赵明涛笑道:“援朝,以前是我小家子气了,我这也是一报还一报。”
林援朝知道,他这是为了回报自己曾说过的,如果赵明涛搞不定,自己也会帮忙,而且绝不会拿欧阳曼来做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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