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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姐是个传说
元旦这天,林援朝与安峰终于搬进了学校西边一个三房两厅的电梯公寓里。
由于放假,欧阳曼和李晓月都回了自己家,直到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傍晚,欧阳曼才按响了公寓的门铃。
林援朝拉开门,只见欧阳曼站在门口,穿得圆滚滚的,跟个球似的,把个脑袋缩在红色的大围巾里,贼眉贼眼地东张西望着,见门一开,立马闪身进了来,并迅速关上了门。*
安峰挑眉看着林援朝为欧阳曼摘下围巾,脱下羽绒服挂起来,笑道:“团子,你这是打哪儿做了贼来?哎,晓月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欧阳曼一边跺着脚一边撅着嘴叫道:“还说呢!你们搬之前也不打听一下,这是教师公寓楼哎!”
林援朝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欧阳曼瞪着个双眼睛:“怎么了?你说你们也不搞清楚,我的导师赵教授就在这同一层楼哩!喏,就805!”
安峰刚开口笑道:“这有什么关系?”,见林援朝皱眉看着他,又恍然大悟般地嘻嘻一笑,说:“哦,我知道了,你怕夜不归宿被抓现行?”
双眼还故作暧昧地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欧阳曼狠狠瞪他一眼,切一声:“什么啊!我是怕逃课被抓好不好?”
眼珠子一转,又哼了一声:“晓月本来是要跟我一起来的,一听说这个地址,就不肯来了。”
这下轮到安峰急了,一下子窜到欧阳曼面前,比划着手:“真的假的?”
欧阳曼一摊手:“这还用说吗?”
安峰冲着欧阳曼嚷嚷:“可是你说晓月会做火锅的哈,今儿你们要的东西都准备齐了,我可不会弄!”
又瞥一眼林援朝:“哼,你家阿援更是甩手大少爷!”
林援朝两手哈着欧阳曼冰冷的脸颊,这时轻轻搓了搓她的脸,笑道:“别逗他了,你看他急的!”
欧阳曼一撇嘴:“你又知道?”
林援朝一笑不答。
安峰手指着林援朝,恨恨地道:“你就养了一小骗子!”
又对欧阳曼作势要掐她脖子:“快说,晓月去哪儿了?”
欧阳曼把头往林援朝怀里一埋,闷笑道:“我好怕哦!”
安峰还要说什么,却听门铃响起,赶紧跳起来去开门。
欧阳曼从林援朝怀里抬起头来,正要往门口看去,却听见安峰失望的声音:“是你啊!”
“呵呵,你希望是谁?”随着一把爽朗的男声,走进来一个一脸稚气的大男孩。
他一进门,便对着欧阳曼说:“嘿嘿,你就是传说中的团子姐吧?”说着,便对欧阳曼伸出手来。
安峰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靠,两个哥没看见,就看见姐了!”
林援朝揽着欧阳曼走过去:“曼团,来认识一下,这是郝建军,是我跟峰子的小兄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叫他耗子就好了!”
郝建军比林援朝和安峰还高出大半个头,又高又壮实,脸上棱角分明,看上去又酷又帅。
欧阳曼一脸倾慕地仰着头,挥挥手打着招呼:“嗨!耗子,你好高哦!”
郝建军憨憨地抓抓头,笑道:“嗨!”
本来一直在欣赏帅哥的欧阳曼,只觉得那神情与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十分不搭调,不由脱口说道:“额,我觉得你不笑比较帅!”
郝建军一愣,却听欧阳曼笑嘻嘻地说:“哎,哎,就是这样,这样很酷!嗯,很有一点反町隆史的味道哎!”
林援朝揽住欧阳曼的右手轻轻掐了掐她的胳膊,见欧阳曼转头看他,笑道:“别堵在门口,你不怕你的导师路过?”
欧阳曼脸色一变,立马急急地去关门。
郝建军不由笑道:“呵呵,团子姐真有意思!”
欧阳曼正要关门,却一眼看见隔壁门口李晓月正在找着门牌号,赶紧叫道:“晓月,这儿!”
听见这一声,安峰脸上立即绽出花来,两步跨到门边,接过李晓月手上的塑料袋,轻声埋怨道:“缺什么说一声不就得了,这大冷的天儿,你这是去哪儿了?”
李晓月一边摘着手套围巾,一边说:“刚好经过楼下那个小超市,想起来,忘记让你们买香油了,我估计你们这两少爷也不会想到,所以就顺路去买了来,天有点晚了,就让团子先上来把火锅底料先解冻化开。”
这时,只听欧阳曼“哎呀”一声,皱着小鼻子,苦着脸上前,摇晃着李晓月的手说:“晓月,我又对不起你了,我忘记你交待的事了!”
抬头又瞪了一眼安峰:“都是你!本来我一路是念叨着‘火锅底料’、‘火锅底料’上来的,被你一岔话就忘记了!”
安峰夸张地摇摇头,再夸张地叹口气,对林援朝说:“唉,援朝,我真同情你!”
欧阳曼又被点着了,直着脖子叫:“安峰,你什么意思?”
林援朝赶紧抓过她的手,轻轻地摩娑着,笑着说:“再不做火锅,天就要黑了!”
只一句话,欧阳曼便象只被捋顺了毛的小炸毛狗,立马不作声了。
厨房里,几个越帮越忙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只有李晓月在忙活着。
安峰站在门口,揣着手看着李晓月有条不紊地热锅、炒底料、熬汤底、加作料,再洗、切各种食物。脑海里又浮现出以前那个高傲的身影,一丝心疼掠过心底。
客厅里,郝建军朝厨房呶呶嘴,对林援朝笑道:“哥,这妞正点哦!”
林援朝把水杯塞进他手中,皱眉轻声说:“你说话注意点,那是你团子姐闺蜜!”
欧阳曼斜瞟一眼郝建军:“小耗子,你的意思是姐不正点咯?刚谁说姐是个传说来着?”
郝建军嘿嘿一笑:“姐,你再正点,不也有主了不是?咱的眼睛也不能老往您这儿瞅不是?我要那么说,我哥不得揍我?”
林援朝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刚拿起一块哈密瓜准备啃的欧阳曼,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笑道:“你刚才那样说,就不怕峰子揍你?”
郝建军往厨房门口一瞟:“嗨!看我这眼力见儿!”又凑到林援朝面前,低声笑问:“革命尚未成功?”
林援朝点点头:“长征还没开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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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晓月的心事
欧阳曼放下瓜皮,用纸巾胡乱抹下嘴,再甩甩手,突然想起什么来:“哎,我说,你是哪个学校的?为毛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你?”
一直盯着欧阳曼的林援朝,赶紧抓过那双准备往牛仔裤上抹的小手,抽出一张湿纸巾,细细地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给她擦起来。*
郝建军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援朝熟练地做着这一切,老半天才结结巴巴地答话:“额,那个,我也是咱们学校的啊,不过我是新生,我们机电学院大一上学期,都是住江北的分校的,加上我是特招生,嗯,篮球队的,前段时间又一直在打比赛,后来又回了趟北京,所以老也没跟你碰上。”
林援朝这时突然Сhā进话来:“你家老爷子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郝建军不由加大了声,埋怨地说道:“他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吓唬我堂兄,不准他跟那女的结婚,结果把我也给忽悠了!”
欧阳曼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抬起头来看着郝建军,一脸发现重大八卦的样子:“哎,怎么回事?”
林援朝不等郝建军答话,已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堂兄找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没读过什么书,听说还结过一次婚,好象还跟别人有过一个孩子。老爷子不满意!”
郝建军一愣,见林援朝横他一眼,赶紧合上被林援朝一番话唬得张大了的嘴,顺着林援朝的话说:“是啊、是啊!”
似怕欧阳曼再接着问,又立即转移话题道:“话说,我这次回去还见到你家老爷子了!就前天,元旦那天早上!哪,我去的时候,嗬,那院外清一色的军车,院里跟阅兵似的,全是看望老爷子的人,那肩上的星….”
话未说完,又被林援朝打断:“好象李晓月的火锅差不多了,咱们去帮忙摆出来!”
郝建军闷闷地闭上嘴,心道:今天貌似说什么错什么?
餐桌上,几个人有说有笑地烫着火锅。只有李晓月一直满腹心事的样子,默不作声,时不时看看林援朝,欲言又止。
良久,林援朝瞟了瞟安峰,安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晓月,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有什么就说出来!”
听了这话,正夹着一粒虾仁的欧阳曼筷子一滑,虾仁掉在了桌上,她抬头,茫然地道:“晓月能有什么事?我今天跟她一起回的啊!”
林援朝捡起桌上的筷子,放进锅里烫了几秒,搁回欧阳曼的碗上,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李晓月,脸上泛起一个真诚的微笑:“是啊,晓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出来,不为别的,就看在你是团子好朋友的份上,能帮的我们都会尽力帮你!”
一惯冷静犀利的李晓月,一下子红了眼眶,她低下头,眼神迷茫地看向火锅上方袅袅的轻烟,缓缓说道:“今天我妈妈告诉我,我爸爸还活着!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关在哪里!五年了,我妈妈想尽办法,也得不到一点消息!”
“我一直以为我爸死了,从来不敢在我妈前面提。昨天是我爸生日,我妈突然觉得心里十分慌乱,实在承受不住了,才告诉我。”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看着林援朝:“林援朝,能不能通过你家里的关系,帮我问问?哪怕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关在哪里也好!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在我心里,他始终是最好的父亲!”
她又转过头看向安峰,轻声说:“安峰,我不问你,并不是别的原因,我知道你父母都早已不从政,你爷爷也已退下来,我是怕你为难。”
安峰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你考虑我做什么?咱们先想办法,好不好?”
欧阳曼一脸震惊,还没醒过神来,已见林援朝拿起手机,拨了出去:“曾叔叔,您好!我是援朝。”
“唉呀,援朝啊!你是找你爸吗?他现在在开会,我等下请他给你回电话行不?”
“不是,曾叔,我只是有件事,想问您一下。我记得以前在北京,我爸还没下地方时,您就是我爸的秘书,对吧?”
“是啊,怎么了?”
“那您记得那时咱们那院1号楼的那个李森的那件案子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是多大一件事儿啊!”
“那李森后来是怎么判的?人关在哪儿,知道吗?”
“这我可真不知道,我估计就算你爸也未必清楚。那可是中央专案组直接下来人办的这个案子,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那您估计谁会清楚这件事?”
“哟,我还真不知道呢!”
“这样啊,那我再问别人吧!”
“哎哎,我的小祖宗,这事儿你可别随便问,这样,我给你打听打听,有消息告诉你,你自个儿可千万别随便问,行不?”
林援朝不由眉一皱:“好吧,我等你消息。”
几个人从林援朝的话中也大致了解了情况,安峰急忙安慰李晓月道:“你别急,曾秘书办事很牢靠的,应该很快会有消息的。”
李晓月勉强笑笑:“嗯,我不急,5年都过来了,也不在这点时间了。只是,我妈妈这几年都没这样,昨天突然心慌意乱,搞得我也乱了方寸。”
又指着桌子中间说:“哎,快吃啊!别因为这件事影响你们的心情!”
几个人重新吃起来,中间安峰和郝建军Сhā科打诨,想要调节气氛。李晓月也配合地搭着话。
林援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赶紧接起来:“爸!”
电话那头传来严肃的声音:“援朝,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来?”
林援朝看了李晓月和欧阳曼一眼,迟疑了一下,方道:“你还记得李森有个女儿吗?她现在跟我在一个学校。”
“你是说李晓月?”
“是的!”
林爸爸的声音突然急切起来:“她在你们学校?那她妈妈在哪儿?”
“也在本市。”
“援朝,李晓月和她妈妈下落这事儿,具体是怎么样的,你赶紧给你妈打个电话说一下,这几年,她一直为这事儿揪着心哪!”
“好,我等会儿就打。那李晓月她爸现在是什么情况,您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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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不好意思,昨天由于可可手误,先发出了85章,83和84章后发出来,以致有部分筒子先看了85章后,以为没有了,未能看到83和84章,请大家今天一并阅读。
不便之处,敬请谅解!
正文 预感成真
林爸爸迟疑了一下,方道:“我真不清楚,你也不要乱去问!这样吧,你直接问你安爷爷,当初李森曾是他的最得力的手下,他或许知道一些情况,安爷爷是自己人,可以问,如果有问题,要跟我们商量,不可以胡乱去找其他人,明白吗?”*
“知道了!”
林援朝刚放下电话,安峰已拨通了老爷子的电话,老爷子却出乎意料的激动。
“什么?你说李晓月和她妈妈许荺都在W市?”
“是的!”安峰心底滑过一丝不安。
“峰子,快,你赶紧的,给她们买明天的机票,让她们去河北!这样,你也去,你陪她们一起去!到了那边,我会安排人接你们!”
“爷爷,倒底怎么回事?”许是受了老爷子的感染,安峰有点慌起来。
老爷子的语气沉痛起来:“李森病危!赶紧安排她们过去,也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什么?病危?”安峰心里一凉,不由自主地向李晓月看去。
已大致听明白的李晓月,筷子当地一声掉在了桌上。
安峰也顾不得许多,合上电话,一把揽过李晓月的肩,柔声道:“晓月,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李晓月并不挣扎,似全身力气一下子被抽走了,只静静地在安峰肩头靠着,嘴里喃喃道:“难怪我妈妈心里发慌,原来真是有事发生。”
一旁的林援朝已拿起电话找人订机票和安排送机的车子。
李晓月良久才撑起身子,对安峰说:“我要回去准备一下。”
安峰却扳过她的身子,面向自己,正色道:“晓月,这话可能有点矫情,但我还是想你知道,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下,我一直在这里,你明白的?”
欧阳曼这时也放下筷子,赶紧说:“还有我,晓月!”
林援朝揽过欧阳曼,对李晓月说:“曼团跟我是分不开的,你知道,所以,我也在!”
还云里雾里的郝建军也站起来:“还有我!”
一惯清冷的李晓月,再次红了眼眶。
元旦过后,很多课程已结束,整个校园里都洋溢着浓浓的放假前的气息,学生们一边准备考试,一边议论着寒假回家过年的话题。
欧阳曼蜷在公寓的沙发上,一手拿着本《财务管理》的书,一手举着个苹果啃着,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阿援,你寒假回S市过年吗?”
林援朝正对着欧阳曼,坐在地毯上,视线一直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听到欧阳曼的问话,他没有抬头,随口答道:“我回北京过年,我父母也会从S市去北京,每年都这样。”
“哦!”
听到欧阳曼这闷闷不乐的声音,林援朝的手在键盘上停了下来,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欧阳曼身上。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欧阳曼,柔声笑道:“咱们寒假有三周呢,我只回去北京10天,一半时间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欧阳曼眼神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她低下头,闷闷地说:“可是寒假我不能住学校的。我得回家住。”
林援朝轻轻一笑:“傻瓜!你回家住,你妈妈还不让你出门玩了?我每天早上去你家楼下等你,晚上送你回去不就行了?”
欧阳曼仍然皱着眉头说:“可是太远了,我家住江北,你每天在路上都得花2小时,这么冷的天,太辛苦了!”
林援朝心里一暖,忍不住逗她:“要不你别回家住?就住这儿?”
欧阳曼似认真地想了想,还是犹豫着摇摇头:“不行!我妈妈会不高兴的!”
林援朝站起身来,走过去,也窝进沙发里,揽住欧阳曼,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抚捏着她的耳朵:“傻瓜!你家小区后面有家江汉酒店,到时我住那里。”
欧阳曼微微回过头,皱着小鼻子说:“那好象是家五星级酒店哎,会不会太贵?”
想了想,又指着林援朝说:“啊,我知道了,传说中的高干子弟都是不花钱住高级酒店的!是别人巴结你的,是不是?”
林援朝两个手指惩罚性地揪着她的耳垂轻轻转了半圈,没好气地笑道:“哪那么多传说?你这小脑袋里尽想些有的没的!”
“那是我舅舅家的酒店,当然不要钱了!再说了,那是商务酒店,过年本来也没什么生意的。”
欧阳曼一把抓住林援朝的手,惊奇地说道:“哇,你还有个有钱的舅舅?”
林援朝心里想着,也许应该一点点地让她了解和适应他的家世,于是在她头顶轻笑一声:“嗯,还不止一个,是两个。”
见欧阳曼瞪着眼看着他,又解释道:“我一共有三个舅舅,大舅、二舅好几年前跟安峰的父母一起,各自下海做企业,现在都做得还不错。”
林援朝还想接着说,欧阳曼的注意力却已转移到他话里的安峰身上:“说到安峰,阿援,你说这都三天了,安峰的电话老没人接,晓月的电话也老是打不通,倒底什么情况啊,我这心里总是有点慌慌的。”
说着,懊恼地掐掐自己的脸:“那天我就应该跟她一起去的!就是晓月说要考试了,死活不让我跟去!”
林援朝其实昨天打通过安峰的电话,知道情况不太好,他不想欧阳曼无谓地担心,便没提。
这时见欧阳曼这懊悔的样子,连忙拉下她的手,轻斥道:“你去做什么?还不给人安峰一个表现的机会?”
“那倒也是哦!不是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嘛,嗯,应该没事!”欧阳曼拍拍胸脯,自己这样安慰自己。
说完,拿起沙发上的书,对林援朝说:“嗯,我要复习了,不许打扰我!”
林援朝松开他,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刚刚是谁打扰谁来的?”
“我只是问两句话而已,谁让你过来的!哪,现在楚河汉界,各干各的哈!”欧阳曼挥挥手,强词夺理。
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一时室内静悄悄的。
没过一会儿,林援朝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这两天,因为不想有什么来自安峰来的不好的消息给欧阳曼知道,他的手机都放在震动。
他不动声色地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才接起电话,压低声音道:“峰子,你那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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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完毕,筒子们,谢谢您的阅读,明天见。
正文 风波再起
只听安峰疲惫的声音传来:“援朝,能不能让你家团子来一趟?”
林援朝心里一沉:“怎么了?”
“援朝,情况很不好!我们来了三天,晓月爸爸一直在ICU里,没有清醒过,晓月和她妈妈跟他一句话都没说上。”*
“虽说是在部队医院,可同时也是做为重犯关押的,有重重守卫,加上担心她爸的身体,晓月和她妈妈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我看晓月和她妈妈都快撑不住了,我一个男的,毕竟不方便,晓月又要照顾她妈妈,心里什么事又都撑着不肯说,所以我想请你家团子过来一趟,晓月至少肯跟她说说话也好啊!”
说到这里,安峰苦笑一下:“你也知道,晓月从来就没把我当成她亲密的人,我只能眼里看着,心里疼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援朝,我知道你怕你家团子害怕,也怕她吃苦受累,我保证会安排好,不会让她受累,不会让她受到盘查,她只要能陪着晓月,帮她撑住就好。”
最好的兄弟,从来都是痞痞的,这时却以最恳切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林援朝心里再不愿意,这时却也不能拒绝。
何况他知道,安峰的请求,也会是欧阳曼的意愿,他不能也不忍违背。
因此,他只是稍作沉吟,便道:“峰子,明天我会跟她一起过来。你安排车到机场接我们,我估计从机场到你们那儿,路上时间不短吧?团子从来没去过北方,记得安排一辆暖气好的车子,她怕冷。”
回到客厅,林援朝在欧阳曼对面坐下,拉起她的手,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曼团,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安峰和晓月,刚安峰打电话来,晓月的爸爸一直在重症监护,想让你去陪陪她。”
欧阳曼霍地站起身来,手掌一翻,紧紧反握住了林援朝的手,急道:“晓月没事吧?许阿姨没事吧?”
林援朝也站起来,轻抚着她的背,柔声说道:“没事。你别急,她们只是比较累,压力比较大,你去的主要目的是要开解晓月,如果你比她还紧张,那还不如不去。你说是不是?”
在林援朝的安抚下,欧阳曼的身体放松下来,她重重地点头:“嗯,我不紧张。”
林援朝拉过她的手:“你现在自己回宿舍去准备随身衣物,我先订机票,再安排一些事,过一个小时我去接你,今晚就住这边,明天我们一大早就走!”
欧阳曼重重点头,独自离去。
当林援朝安排好一切,正准备出门去接欧阳曼,他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一看是赵明涛,一丝不安掠过心头,他赶紧接起来:“赵大哥,你好!”
“援朝,广告还是出问题了!”赵明涛略显沉重的话音传来。
林援朝心里一沉:“怎么回事?”
“刚刚我接到市电视台广告部主任的电话,他说颖兴的那条广告明天就会如期播出。他一再向我道歉,说他也是今天下午下班才接到通知,而且是上面直接压下来的。我想他所说的上面应该是指广电厅的人。”
林援朝顾不得礼貌,打断他:“我现在马上打电话找人。”
赵明涛却急急地拦住他:“已经晚了!援朝,我刚同时接到北京那边的电话,说是今天晚上,央视已经播出,就在5分钟前!”
林援朝右手紧紧地捏着手机,左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的责备意味显而易见:“你不是说跟颖正的钟国维达成了协议了吗?怎么会这样?”
“具体怎么回事,我现在还没调查清楚。明明以前颖兴的计划是先在本市发,央视会晚一段时间的。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计划呢?刚刚我跟钟国维一直联系不上。”
林援朝眉头紧蹙,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来踱去,他问赵明涛:“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赵明涛轻叹一声:“援朝,这件事我会尽快先调查清楚来龙去脉,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现在倒是小曼,我很担心!我估计各种谣言很快会弥漫开来,我想小曼暂时不要到公司来,赵教授那边我也会打招呼,尽量控制住不要在学校里散播开来。”
林援朝在窗边站定,他急急地接上赵明涛的话:“暂时先不要告诉欧阳曼!正好她有事要离开几天。”
“也好!另外,援朝”赵明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恐怕我们要做好打官司的准备了。而一旦打官司,对小曼的压力……”
林援朝心里一紧:“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官司还得打,总好过让她不明不白地背个剽窃的名过一辈子的好!”
挂了电话,林援朝紧张地思考着,然后拿起了电话。
他首先打给了安峰:“峰子,这边广告的事有点麻烦,我要在这盯着,不能离开,团子一个人过去。”
“好,我知道了。”
他还是不放心,又道:“我想或许可以让曼团跟她妈妈一起过去,这样也有个照应。”
这个想法却被安峰断然否决:“不行!虽然我摸不准晓月的想法,但我想她现在未必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而且,这里戒备森严的这个阵仗,即使她们跟团子妈妈再好,她也未必愿意被她看到这一面。”
一听这话,林援朝忍不住叮嘱道:“峰子,别让团子被吓着!”
去宿舍接了欧阳曼回来,林援朝在路上就告诉欧阳曼,他刚知道,这边有个课题这几天验收,去不了了。
欧阳曼一门心思在李晓月身上,对林援朝告诉她的不能同去的理由并未多问。
两人刚进门,就有人按响了公寓的门铃。
只见上次在电影院门口见过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递给林援朝一大袋东西,并未进门,便转身离去。
林援朝把袋子放在桌上,看了看欧阳曼带来的旅行背包,转身进了房间,一会儿拎出一个深蓝色的新秀丽的小拉杆旅行箱来。
他把箱子放到茶几上打开,对欧阳曼说:“用这个箱子吧,能拖着走就尽量拖着,背着累,我还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你那个背包估计也塞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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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周末愉快!明天见!
正文 惶惶不安
说着,打开桌上的口袋,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往箱子里放,一边放一边叮嘱着。
“北方外面冷,这个大的暖贴,去户外的时候可以贴在腰上,这个小的,是贴脚上的。你在户外的时间不要连续超过1个小时。”*
“这里还有湿纸巾、干纸巾、一次性酒精棉片,关犯人的地方,那里的环境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吃东西前,如果用水不方便,记得要先擦一擦手,碗筷也消下毒。”
“创可贴、感冒药、胃药在这个小盒子里,你记得我给你放箱子外面的口袋里了。”
“这些零食、饼干随身带着,先不要随便乱吃,带得不多,是给你备用的,万一吃饭不方便的地方,你要饿了,可以先垫一垫。牛奶太重,只给你带了两小盒。”
看着这个安峰口中的“甩手大少爷”,一边做着这些琐碎的事,一边还唠叨着,欧阳曼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走上前去,双手从后面搂住林援朝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静静地一动不动。
林援朝一怔,一丝喜悦从心底浮了上来。
他轻笑一声,反手向后托住了她的臀,腰往前弯,手往上一顶,顺势将她背了起来。
他恶作剧地把腰更低地弯下去,欧阳曼只觉得在他背上,头快向下倒立,吓得一把搂紧了他的脖子,哇哇叫起来:“哎!哎!阿援,阿援!我快要掉下去了!”
林援朝快速直起腰,这大幅的动作,让欧阳曼赶紧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
林援朝微微一笑,背着她,两步走到沙发前,转过身,两人背向沙发,他轻轻地向后一倒,两个人便摞在了沙发上。
欧阳曼在下面一边用力推他,一边叫着:“你压死我了!你这个坏蛋!”
林援朝反过身来,双手将欧阳曼放平在沙发上,整个人覆了上去。
他一口含住欧阳曼的耳垂,双唇包住牙齿,重重地咬了一口,又故意整个人往她身上一压,上身还故意压住她胸口的柔软,重重地蹭了两下,在她耳边轻笑道:“这才叫压!”
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人,也有如此流氓的一面。欧阳曼红了脸,双手撑住他的胸口,叫道:“讨厌!你这个,你这个…”
林援朝撑起头,右手食指轻按在她唇上,轻笑着逗她:“我这个什么?”
欧阳曼撅着嘴,却是放低了声音:“流氓!”
林援朝眉一挑,手指左右来回轻轻摩娑着她的唇:“这就流氓了?你有见过我这么温柔的流氓?”
似想起什么来,又笑道:“我可是听说有人整天地看着叫着,这个帅哥那个酷兄的,据说还偷看A/片来着?”
欧阳曼脸涨得通红,瞪大了眼:“你,你…!”最后声音弱了下去,眯着眼,闷声说:“貌似不是我!”
林援朝嗤笑一声,俯下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嘴贴在她的唇边,暧昧地笑道:“我有说是你吗?”
也不待她回答,他已伸出舌,挑开了欧阳曼的双唇,先在她双齿上流连几秒,再轻轻一顶,便从齿缝里探了进去,很快便与她的舌纠缠起来。
两人唇舌相交,纠缠良久。随着这个吻的加深,林援朝宽厚的大掌抚上了她的身体,隔着衣服上下摩娑。
欧阳曼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攀上了他的脖子。
林援朝的唇往下移到她的颈项上,用下巴往下顶开她的衣领,轻轻地在她的颈项上撕咬着,同时右手从她上衣下摆伸了进去,由她的腰一直往上游走着。
当他隔着薄薄的胸衣,触及她胸前的柔软时,两个人都是轻轻一颤。欧阳曼紧闭着眼,双颊绯红,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
两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欧阳曼清楚地感受到了林援朝抵着自己的下身所起的变化。她揽上他脖子的手不由一僵。整个人便连嘴唇也僵硬了起来。
她闭着的眼不敢睁开,睫毛随着紊乱的呼吸也不知所措地轻颤着。
感觉到她的僵直,林援朝轻叹一声,心里对她的欲望与心疼交织着。他的手停滞了下来,他的唇也伏留在她的琐骨处,一动不动。
他心疼她的不安,心疼她的不知所措。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让他心底一直惶惶不安,他怕自己的无心之过会失去她,更怕不可预知的外力事件会分开他们,他总想要跟她更亲密些,仿佛只有那样,才能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尤其当他一想到,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甚至使得她明天就要独自离开他身边,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竞然开始有些惶然迷信起来,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的心底只觉空落落的,那膨胀的欲望便更是叫嚣着抬头。
他觉得,他需要有什么来证明,来留连,来填补他随后几天的寂寞和思念。也许,肌肤相亲,是最好的回味和念想,也最能安抚他惶惑的心。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理智地提醒着他:林援朝,现在不是时候!你要给她时间,她并没有准备好。
何况,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不能在这种情势下,给那么美好的她一个有缺憾的第一次!
最终,他还是强压下身体的欲望,翻身下来,挤在她的身边,侧躺下来,搂住她。
欧阳曼只觉双颊火热,又觉沙发躺了两个人嫌挤,便也顺势侧过身去,背对着林援朝,这才敢睁开眼来。
林援朝右手胳膊肘支起脑袋,从背后看着她,左手食指卷弄着她的发。两个人都没有作声。
半晌,欧阳曼才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阿援!”
“嗯?”林援朝曲起食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滑动着。
欧阳曼本指望着林援朝说点什么,结果他就只心不在焉地“嗯”一声,她“噌”地坐起来,不想脑袋却一下子顶在林援朝的下巴上,两个人不由同时轻哼出声。
欧阳曼伸出手,先摸摸自己的脑袋,再摸摸林援朝的下巴,感觉貌似脑袋应该硬过下巴,于是一边又在那被她祸害了的下巴上轻轻揉了两下,一边出声哄道:“乖,揉揉就不疼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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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带儿子去看航展,新加坡的航展门票比国内的便宜多了。
周末总是过得很快,明天又要早起了。各位,明天见!
正文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林援朝又好气又好笑地轻斥道:“你那么急做什么?”
那“什么”两字升了个调,还拐了个弯,欧阳曼觉得听起来很有范儿。
她呆呆地看着一脸温柔笑容的林援朝,半晌,才指着他的脸,答非所问地说:“阿援,我发现你的酒窝一边深一边浅哎!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只有一个酒窝来着!”*
林援朝早已习惯了她这跳跃性的思维,戳戳她脸上酒窝的位置,笑答:“嗯,现在不正好跟你配上一对?”
虽然两人今天的亲密已是进了一大步,欧阳曼还是不习惯他的调侃,红了脸,站起来:“我要收东西了!”
欧阳曼打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往箱子里一倒,再随手压了压,便准备关箱子。
林援朝见了,摇摇头走上去,把她倒进去的衣物抱出来,放在沙发上,再一件件叠好,分门别类、整齐地码进箱子里。
一边放,一边又婆妈起来:“你记得充电器和备用电池在这个袋子里哦,记得充电,不准关机,不准不接电话!”
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进到房间,拿出一块男式手表,递给欧阳曼:“明天出门就把这个戴上,睡觉冲凉都不许取下来!”
欧阳曼好奇地问道:“这个有什么特殊用途吗?”
“这里面有GPS定位仪。”
“我要它干嘛,我这么一如花似玉美少女,戴这么个庞然大物,多不和谐啊!”欧阳曼对这玩艺儿不屑一顾。
林援朝扶上她的肩,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曼团,当晓月说她妈妈的预感成真时,我还不太信,可现在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我心里也不踏实。”
“那个地方我也没去过,我总担心是穷山恶水。你就当让我安心,好不好?”
见欧阳曼点头,林援朝干脆拉过她的手给她戴起来:“乖,现在我就给你戴上,不要再取下来了!”
当欧阳曼看到林援朝面不改色地拿来几个干净的食品袋,将她的内衣裤分套装进去时,她红了脸,一把抢过来:“这个我自己收!”
林援朝挑眉看她把内衣塞进袋子里,再塞到衣服堆里,笑道:“你自己可要记得放在哪里才好!别到时又翻得乱七八糟。”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林援朝对她说:“不早了,早点冲凉睡觉吧。”
欧阳曼轻声说:“我刚在宿舍冲过才过来的。”
林援朝心里一疼:“傻瓜!为什么不到这里冲?宿舍里没有暖气,又冷,水也不够热!”
欧阳曼低头嘟囔着:“我不是觉得不方便嘛?”
听了这句话,林援朝顿时便后了悔:刚才不应该压抑自己的欲望停下来,也许,只有让她跟他更亲密,她才不会跟他这么生分。
似乎因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心底那股欲望便又开始叫嚣抬头。
他笑笑说:“那你先上床睡,我去洗澡。”
欧阳曼呆了呆,疑问的话哽在了喉咙口:上床?上哪个床?
林援朝看出了她眼里的困惑,走上前去,从背后搂住她,头埋在她的颈项上,用一种欧阳曼从未听过的魅惑的声音说:“明天就要走了,舍得今晚让我一个人睡?”
那语气,就象是老夫老妻一般。
林援朝也不待欧阳曼回答,又笑道:“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欧阳曼惊悚地回头,结巴着:“哪,哪有?”
林援朝轻笑道:“酒店那晚,我就睡在你身边的,结果你抢被子,害我感冒了!”
欧阳曼张大了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所以什么都没发生不是?你看你都不知道!所以,今晚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睡!”
欧阳曼被他给绕晕了,只傻傻地应了一声音:“哦!”
林援朝叹口气,松开手,扳过欧阳曼的身子,面向着自己,手环住她。他的额头抵住她的,轻轻地磨动着,低声道:“团子,我其实舍不得你走。”
因着这一句,欧阳曼心底一甜,拒绝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也许是逐步习惯了两人间的亲密,也许是刚才林援朝的及时停住,让欧阳曼放了心,当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时,欧阳曼不但不紧张,心里反而有一丝欢喜。
终究是有些不好意思,欧阳曼侧过身,背对着林援朝。
林援朝关掉大灯,在夜灯昏暗的光线下,欧阳曼起伏有致的身体,让他眼底发热。
他从后面环住她,轻轻地吻上她雪白的后颈。他的唇一路向上,滑过她的耳际,轻轻地咬着她的耳珠。
他的手也不安份地在她的胸前,隔着睡衣,时轻时重地揉捏起来。
她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他轻轻扳过她,随即整个人便覆了上去。
他深深地吻住她,与她一起,迷失在唇舌相交的濡湿中。
然后,他的吻缓缓地下移,一只手轻轻解开她睡衣胸前的衣扣,唇便顺势沿着琐骨往下滑去。
然而,里面一件低领的贴身保暖内衣,却挡住了他的路。
林援朝稍稍一滞,他抬眼看了看欧阳曼,嘴里喃喃地叫道:“曼团,曼团?”似在呼唤,又似在想得到她的肯定。
只见欧阳曼紧闭着双眼,轻咬着唇,两颊飞红,却也是情动低喘。
听到他的呼唤,欧阳曼气息不稳地娇嗔出声:“嗯?”。
这一声,在林援朝听来无异于鼓励,他径直滑了下去,轻轻拱开她的衣摆,朝她的小腹吻了下去。
他的手往上捞起她的内衣,唇也逐渐上移,缓缓吻至她的胸前。
他在她|乳沟处轻轻舔咬着,手迟疑着伸向她背后,她配合地轻轻一抬上身,这默许的动作,令他只觉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他再不犹豫,伸手解开了她的胸衣搭钩,把胸衣往上一推,那细腻丰满的柔软便跳入了他的手中。
林援朝轻叹一声,一口含上了右边的茱萸,一只手在左边时轻时重地揉捏着。
欧阳曼一震,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涌了上来,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林援朝只想跟她更亲密地贴在一起,不由对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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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中午第二更发出,第三更争取下午6时前发出。谢谢!
正文 试探前行
他很快扯掉自己的上衣,赤着上身,再次压了下去。
肌肤相接之时,让两人都忍不住想要更紧地贴向对方,欧阳曼的手环上了他的背。
他欣喜地向她望去,然而,这时她的衣物都堆在了颈上,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她的脸,突然一阵心慌。*
他想除掉她所有的束缚,却又有丝不敢,他每前进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了她。
他贴着她挪上去,把衣服压在下巴下,再往上挪,他再次吻上了她的唇,又滑向她的耳际,轻轻地咬着。
同时伸手拉下自己的睡裤,将那早已按捺不住的火热释放出来。
林援朝喃喃地低唤着她的名字,同时拉起她的手,往自己下腹探去。
欧阳曼被他带着,迷迷糊糊地握上了那火热的坚硬,她的手一抖,慌不迭地甩开,手却不知该往哪儿放好。
林援朝轻笑一声,也不勉强她,拉起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背,再次吻上了她的唇,同时完全蹬掉睡裤,下身那条火热,紧紧地抵上了她的小腹。
他一只手轻轻Сhā进她的腰间,往下探去,当他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小内内,覆上她最私密的部位时,欧阳曼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颤声唤道:“阿援!”
林援朝的手停了下来,只深深地吻着她,在她的檀口中辗转反侧,当她再次迷失在他的唇齿间时,他的手却再次抚上了她的三角地带。
见她未再阻止,他的手伸进了她的内内里,时轻时重地在花蕊外揉捏、捻弄。欧阳曼再次被他撮弄得呻吟出声,小内内也逐渐变得濡湿。
他欣喜地感受到她的变化,一只手轻轻退下她的长裤,他光祼的双腿缠上她的,他的坚硬便紧紧地抵在她的羞处,隔着薄薄的小内内辗转碾磨着。
欧阳曼为自己身体的变化只觉不安已极,她的身体止不住地轻颤起来,随即又变得僵硬。
林援朝低叹一声,趴在她身上,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今天,他并没打算进行到底,他本就打算一步步让她接受两人之间的亲密。更何况,他其实也没有实战经验,他觉得自己也还需要学习。
他要在她完全准备好的时候,给她一个完美的第一次。
今晚步步的试探前行,能进行到这一步,他心里已非常满足。
然而,生理上火热的欲望仍然斗志昂扬。
他再次拉起了她的手,覆在了他的火热上,同时,轻吻着她的耳际,喘息着哑声哄着她:“曼团,乖,帮帮我!”
欧阳曼红着脸,她的手想要挣脱出来,却被林援朝压住,他低低笑道:“或者,你想我来真格的?”
说完,他深深地吻住她,同时带着她的小手在自己的坚硬处上下掏弄起来。
欧阳曼不敢再挣扎,她在他迷乱的深吻中,柔软的小手随着他的节奏动作着,直到他颤抖着完全释放,一股热流便这样喷洒在她的手上、腿间。
良久,他终是放开了她的手,深吸一口气,轻轻地贴了贴她的脸颊,翻身起来,抽出床头柜上的纸巾,细细地给她擦拭干净,才挤在她的身边,侧身躺下来,搂住她。
欧阳曼只觉面红耳赤,挥开他的手,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从头蒙到脚。
待两人都气息平静下来,林援朝起身,扯开被子,打横抱起她,走到浴室门口,额头抵着她的,明知故问:“要我帮你洗,还是你自己洗?”
欧阳曼急急地跳下来,窜进浴室,呯地一声关上门。林援朝笑着摇摇头,敲了敲门,说道:“曼团,这个浴室是我专用的,里面的浴巾你都可以用。”
说完,转身去了另一间本是属于安峰的浴室。
欧阳曼一边腹诽着林援朝专用浴室的奢侈,一边迅速地冲完凉,用浴巾裹住自己,跑到客厅,从箱子里拿了衣服,再回到浴室换上。
当林援朝洗完出来时,欧阳曼已经衣着整齐地躺在了床上。
看见林援朝走过来,她裹着被子向大床内侧一翻,背对着他闷声叫道:“哪,一人一半啊,不许再过来!”
林援朝头疼地按按太阳|茓,心里挫败地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屡教”都没用呢?难道真是自己教得不够彻底?
他并不搭理她的话,上了床,直接钻进被子里,从后面环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叹道:“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为什么还跟我分得这么清楚?连浴室都不肯过来用?”
见她似要挣扎,他轻笑着威胁道:“曼团,是不是真的要让你彻底变成我的,你才不会跟我这么生分?”
见她不再动,又安抚地对她说道:“我如果真要你,刚才两次我都不会停下来,你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叫停,我有多难受吗?”
听了这话,欧阳曼不由心里一热,随即泛起一丝心疼。她的脑袋也跟着发热,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阿援,下次再难受,就不要忍了!我可以的!”
林援朝听她这话说得跟英勇就义似的,知道她是脑袋发热说的话,说出后立马就能后悔,便忍不住逗她,在她耳边吹口气,暧昧不明地道:“团子,我现在就难受!”
欧阳曼身体一僵,林援朝赶紧拍拍她:“逗你玩呢,快睡吧!”
最终,这一晚,两个人都没有睡好。
欧阳曼整晚的做恶梦,这些梦里全是爸爸们的影子。
她一会儿梦见晓月的爸爸被枪毙了,晓月和许阿姨痛不欲生;
一会儿梦见自己的爸爸,一手牵着新婚妻子,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对她说:“这才是我的女儿,你不是!”
一会儿梦见林援朝的爸爸,用枪顶着林援朝的脑袋,叫嚣着:“我不许你跟这个轻浮的女人在一起!”
一整晚都被不停Ъo起的欲望折磨得狼狈不堪的林援朝,自己乖乖地放开了欧阳曼,睡得远远的,连她身上的气息也不敢闻,可舍又不得去另一个房间,一晚上就这样纠结着。
当他看到欧阳曼在睡梦中挣扎,尤其当他听到她似哭诉一般地喃喃说着:“我不是轻浮的女人!我不是!我不是!”时,他的心揪成了一团。
正文 谁叫你昨晚耍流氓来着?
第二天上午,林援朝将欧阳曼送到登机口,他扶着欧阳曼的肩,轻轻在她额头一吻。
欧阳曼转身,林援朝松手之际,突然拉住她,沉声问道:“欧阳曼!我给你的手表呢?为什么不戴?”
欧阳曼一怔,随即一拍脑袋,笑嘻嘻地说:“哎呀,昨晚后来冲凉的时候放浴室了!”*
怕他生气,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吹口气,压低了声音,轻笑着说:“谁叫你昨晚耍流氓来着?”
一惯羞于别人的调侃的欧阳曼,这时居然反过来调戏他?
林援朝微微一愣,瞬时心情大好,似乎连离别的不安也冲淡了许多。
他揪揪她的鼻子,故意皱眉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不过,你这样也没用,到了那边,我让安峰再给你弄一个,这玩艺儿部队里多的是!”
“啊?”欧阳曼嘟囔着:“实在是太难看了!性别不分!”
林援朝忍不住捏住她那两片撅起的嘴唇,大拇指与食指稍使劲往中间一压,再往外轻轻一扯。见她脸稍胀红,好看的大眼气恼地瞪视着他,睫毛忽闪着,呜呜说不出话来,这才笑道:“我让安峰给你整个精致点的。”
眼见着欧阳曼进了安检口,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林援朝才转身离开,他马上去了赵氏。
正要敲响赵明涛办公室的门,门却开了,正是赵明涛,手上拎着个手包,要出门的样子。
看见林援朝,赵明涛直接道:“援朝,我现在约了钟国维在丽都见面,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林援朝毫不犹豫地直视着他:“方便我一起去吗?”
赵明涛沉吟片刻,方道:“也好,不过我想,到时看情况,如果有必要的话,有可能正好要借你身份一用。”
林援朝点点头:“我明白。只是现在还在在商言商的阶段,如非迫不得已,我不希望扯上我父亲和外公。”
赵明涛眼里精光一闪,微微一笑:“那倒不必,我想你林江集团太子爷、实际最大股权所有者的身份,已足够。”
本已转身的林援朝,愕然回头:“你知道?”
赵明涛拍拍他的肩:“你恐怕还不清楚,当初本来林赵两家有意联姻,而主角便是我跟你表姐,所以,我什么都知道。”
林援朝默然。
两年前,爱妻早逝的大舅林墨染又遇独女因情自杀,林墨染心灰意冷之下,将自己名下产业股权悉数转入林援朝名下,其中林江集团便是最大也最重要的一块资产。
林墨染还安排专人常驻W市,着重培养林援朝,只等林援朝大学毕业接手公司。
然而,考虑到公司目前是林墨染唯一的精神支柱,征求家里人同意后,林援朝自己跟大舅谈妥,10年后才接手公司,理由是,这之前,他要不靠父辈的庇佑,自己创业。
所以,他的这一层身份,实际知道的人并不多。
车上,两个人各怀心事,一时寂静无声。
赵明涛突然皱眉道:“援朝,你可曾怕过会步你表姐的后尘?”
“怕,我现在就怕。”林持朝垂下眼帘,轻声说道。
“不过,我不会象我表姐那么傻,我要的,我就会去争取。”
“而且,我跟表姐不一样,虽然我也恨死那个男人,可是我也理解他,做为男人,他和他的家里都承受不起攀龙附凤、吃软饭的名声。而欧阳曼作为女孩子毕竟没有这方面的压力。”
林援朝心底里一直认为,根本上来说,表姐的悲剧在于,在那个男人其实还爱得不够深的时候,把两人的关系摆上了台面。
那个男人承受不住家里和外来的压力,更一厢情愿地将林家人对他的好心栽培当成是颐气指使,林家人对他家人的照顾也被他家人认为是看不起他们,再后来,无论是任何人的有心之举,还是无意之话,他都会往这上面联想。
最终忍无可忍,为了他所谓的“男人的自尊”,终是弃表姐而去。
名声,不过是外在的东西而已,如果这点东西都不能舍弃,还谈什么爱?所谓的自尊,在心爱的人面前,放低一下,有何不可?
所以,在他不能确认曼团对他的爱是否可以到舍弃一切的地步的时候,他不敢轻易的让这些外界的因素困扰到他们。
只是,他不明白,赵明涛为何要这样问?
“赵大哥,如果你想说‘齐大非偶’的话,在这点上,好象你并不比我占优势吧?”迟疑半晌,林援朝终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赵明涛轻轻一笑:“援朝,是,我是不占优势,可是只要你怕了,你就会步步为营,反而更容易犯错。”
“援朝,你什么都好,可就是太过谨慎,总想全盘掌控,就拿这个案子来说,你本不必跟来,有需要时,我自会找你。可你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亲自把握,心里才有底,说穿了,你是在害怕。”
赵明涛见林援朝并不隐瞒,便也直言不讳。
“有人跟我说,无论是家世、外表还是性情,你跟欧阳曼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象鱼和鸟一样,怎么可能有交集?在别人看起来,都觉得是欧阳曼配不上你,可我觉得在你们的关系上,你更缺乏安全感。”
听了赵明涛这话,林援朝不由一震,似乎要找个什么来支撑自己稍显慌乱的心,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旁边的安全带,安全带的不锈钢搭扣硌得他的掌心生疼。
是啊,上次平安夜的误会事件,连安峰也问过他:“援朝,我觉得你不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啊!你并不是象欧阳曼那么冲动的人,如果这错是她犯的,很正常,可你平时是那么的冷静理智,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错?”
也许真如赵明涛所说,他的心底一直在害怕?他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患得患失?
所以那天他一看见赵明涛的车,再看到曼团失魂落魄的样子,马上便联想到她是跟赵明涛出去了一下午,心慌意乱也是因为赵明涛,加上赵明涛那通电话,让他更是连丝毫的疑惑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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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阅读。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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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各怀心思的早茶
虽说欧阳曼口口声声说,是她先追的他,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了跟她在一起,自己耍了多少心机,使了多少手段。
当一切都按他预想的发展时,他是心安理得的,也是很惬意的,因为有的是时间慢慢发展,他甚至是享受这个过程的。*
然而,最近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打乱了他原本的节奏,也彻底扰乱了他的心。
他知道欧阳曼喜欢他,但他也知道,她远没到对他迷恋和依赖的程度,很多时候,他觉得她对他,甚至比对李晓月更生分。
他也知道,他是欧阳曼的初恋,欧阳曼对他的感情,完全没有经历过外来诱惑的考验,而赵明涛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无疑都是优秀的。
他一直以为,他只是因为不了解曼团跟她父亲的情况,所以才会连续犯错,是信息不全面的原因。
然而,赵明涛的话却惊醒了他。
赵明涛从倒后镜里瞅见林援朝半晌蹙眉不语,不由轻叹一声:“援朝,你对什么事似乎都云淡风轻的样子,一旦在意起一件事来,反而比其他人有过之而无不急。我并不是等着你犯错,我只是担心你这样紧张,反而会伤害到她。”
林援朝一凛:真的是因为他的患得患失反而伤害到她了么?
他猛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前方倒后镜里的自己,沉声说道:“赵大哥,你放心,以后我会把握好分寸。”
W市的五星级酒店不多,而座落于江北岸边的江汉酒店无疑是位置最好的一家。
钟国维是昨天晚上的夜班飞机到的W市,就下榻在江汉酒店。
酒店顶楼的丽都旋转餐厅,餐厅里每一张餐桌都靠窗。钟国维很喜欢这里的粤式早茶。除了味道正、风景靓外,更重要的是,安静。
作为一个商人,他始终没想清楚,他来过几次,发现这里的早茶一惯是服务员多过客人,老板怎么盈利?
他此时正坐在窗边,桌上摆了三副碗筷,他的眼睛透过落地玻璃俯瞰着江景和江对岸隐隐约约林立的楼房。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江面上起了沉沉的雾,什么也看不清,一如钟国维此时的心情:迷茫而沉闷。
服务员为他面前的茶杯续上菊普茶,他抬手看看表,拿起手机,给赵明涛打了个电话,知道他过5分钟就能到时,转头吩咐低眉垂手立于一旁的服务员:“可以上点心了。”
当林援朝和赵明涛走进餐厅时,服务员正将热气腾腾的一笼笼茶点往桌上摆。
赵明涛人未到,声先至:“钟生,好兴致啊!美食美景都被你占光了。”他知道香港人并不习惯称呼对方的头衔,因此,以“生”相称,即先生的简称。
钟国维赶紧站起来,伸出手去,操着一口港普打招呼:“赵生,你好!”
两人右手还在相握,钟国维已侧头看向林援朝,问道:“这位是?”
赵明涛并不答话,挑眉看向林援朝,林援朝伸出手来:“林援朝。钟先生,你好!”
落座后,服务员上茶,钟国维见林援朝熟练而礼貌的用食指轻点桌面,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内地人是很少知道这个港式早茶礼节的,但这位年轻人却是一口标准的京普,不由心下疑惑,于是笑道:“赵生,你公司真是藏龙卧虎啊,这位林先生如此年轻,已是气度不凡。”
赵明涛微微一笑,并不正面回答:“钟生,你点的这虎皮凤爪、XO酱萝卜糕,可是我最喜欢的呢。”
钟国维手指茶壶,展眉一笑:“这里的菊普,也是很不错的呢。赵氏父子喜欢喝菊普,粤港商界都趋之若鹜,你们可是带动了这一潮流呢。”
赵明涛心知钟国维既然能昨天连夜赶来W市,这事心底一定比他着急,因此,自己也绝不主动提起广告的事。他举起茶杯,轻轻吹吹茶面,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这才缓缓笑道:“其实家父之所以喜欢掬花和普洱混着喝,不过是因为常喝普洱,容易上火,而掬花正好可以综合一下。而这菊普的功效,外面传得太过了,什么美容养颜、减肥瘦身都来了,哪有那么夸张!”
钟国维心中有事,终是绷不住,正色道:“赵生,这广告案发布的事,的确不是我做的,实在是阴错阳差。”
赵明涛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不动声色地问:“哦?这话怎么说?”
钟国维皱眉道:“上周,颖兴的总经理到香港做年终述职,我正好去了澳洲公干,他无意中提起广告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卡在W市不让发布,被颖正的董事长知道了,他看了广告样片,立即安排人找关系解决了这个事,还令在央视同期发布。”
赵明涛眉头一皱,稍厉了神色道:“钟生,当初你要参与我赵氏在北京的项目,我们已达成协议,如今出了事,你便一句阴差阳错来敷衍我?”
钟国维连忙摇摇手:“赵生,这件事已经这样了,只要你能不计较,我愿意将S市大运会场馆全部的玻璃外墙业务,外包给赵氏,你看如何?你知道,这个项目总包已由颖正拿下,而颖正这个项目是我全权负责,我能作主。”
赵明涛轻叹一口气道:“钟生,你这个方案的确很诱人,不过这广告一发布,如果赵氏不吭声,便成了赵氏剽窃,事关赵氏的声誉,我不能答应。”
钟国维急道:“赵生,这个广告不过是赵氏下属保健品公司的而已,再说知晓的人并不多,如果只是赵生你个人面子的问题,我想S市这个项目已足够令你在赵氏总部说话有底气。”
赵明涛淡淡一笑,不为所动:“钟生,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撤掉广告并公开道歉,理由你随便找,找个替罪羊也行;二是准备好打官司。”
钟国维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慌,无论哪个选择,对他来说,很可能都是身败名裂。他不能跟赵明涛这太子爷比,他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一旦出了事,这辈子就完了。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最多我再把那个项目的基建也外包给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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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才是关键
赵明涛嗤笑一声:“钟生,我说了,这事只有两个选择。”
说到这份上,钟国维不由也笑了:“赵生,我不明白你为何不肯接受这么大的好处,但我想,赵氏的董事会应该会愿意的,实在不行,我会直接跟赵董谈,而且,赵氏董事会有几个元老,我也略有交道。”*
赵明涛冷笑一声:“你就不怕这事人尽皆知?”
钟国维笑道:“名声什么的,哪有实际利益来得重要,再说了,有了钱,什么名声买不来?我想赵氏董事会的老大们,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再说了,打官司,没有证据前,也要董事会的老大们肯信才行啊,他们即使信得过你,也未必信得过那个作者啊,听说不过是一个小女生!凭什么让大佬们相信,她能做出如此好的策划案来?”
“他们恐怕更愿意相信你是被她蒙蔽了吧?”钟国维也是有备而来,说到这里,不由有些自得地笑起来。
这时,只听一把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果以林江集团20%的股权作担保,钟生认为,那些大佬们是信,还是不信呢?”
却是一直默默饮茶的林援朝,听见钟国维提及欧阳曼,终是忍不住冷笑出声。
正筹措如何回答钟国维的问题的赵明涛,悄悄吐出一口气,心道:这小子出场还真是时候。他于是淡笑不语,暂作壁上观。
林援朝将手里的茶杯往杯碟上一顿,那陶瓷清脆的碰击声,令钟国维眼皮一跳,心想:早知这人不简单。
他堆起一个笑脸,讪笑道:“林生,你这是….?”
林援朝嘴角一挑,轻笑一声:“很不幸,您口中所说的那个小女生,正是本人的女朋友。”
钟国维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林江集团…..?”
赵明涛这时及时出声道:“我这位小兄弟,便是林江集团的少东,76%的股权实际持有人。”
钟国维心里一凛:林江集团,国内数得上的大财团之一,即使颖正这样的香港上市公司与它也不能匹敌,不仅财力惊人,据说其老板林墨染还很有点背景。似乎赵氏与林家的关系也匪浅。
这个林援朝也姓林?可是听说林墨染只有一个女儿,听说前两年生病没了,可没听说他有儿子啊?
他不由半信半疑地笑问道:“不知林生与林墨染董事长的关系是?”
林援朝却不愿意因股权而提及表姐的事情,他轻声问道:“钟先生可有奇怪过,这个餐厅,明明喝早茶的人很少,为何还一直经营早茶,而且还要保持其水准吗?”
钟国维虽然好奇过,但这时心里并不耐烦,面上却不得不配合地问道:“为何?”
“因为曾经有一个女画家,坐在这里俯瞰江面的风景,随口说了一句‘W市的冬天太冷,要是能在这里写生,触手可及一杯热茶,再来几样粤式点心,人生便完满了!’于是林江集团便买下了整座酒店,从此这里,不再经营自助早餐,而改为粤式早茶。”
“而那个女画家,便是林墨染的小妹,也就是我的母亲。而她,一共不过来这里喝过三次早茶。”
一番话,不仅使两旁的服务员目瞪口呆,便连赵明涛也笑叹道:“林伯父真是大手笔啊!传闻林家三兄弟宠小妹宠得无以复加,原来真是名不虚传啊!”
两人的话,令钟国维对林援朝的身份再无怀疑,却还是迟疑着说道:“林生要为女朋友出头,可这林家长辈便由得你拿着林江的股权如此作为?”
他临时将“胡来”两字改成了“作为”。拿着临江20%的股权去为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女生出头,这在长辈们看来,不是胡闹是什么?恐怕林家长辈也会担心林援朝被蒙了吧?
却听林援朝轻轻一笑:“钟先生,恐怕您刚才并没听清赵大哥的介绍,虽说我现在并不掌管林江,但我是林江集团76%的股权实际持有人,即使长辈不同意,也是没有用的,我早已成年,股权的事,我自己便能作主。”
他瞟了一眼赵明涛,稍有迟疑,又接着说:“林江可不比赵氏,赵氏股权相对比较分散,除了赵董外,其他一些股东还是有一定话事权,而我林江集团,我是绝对控股,我做任何决定,并不需要征求他人意见。”
林援朝拿起茶壶,礼貌地分别替钟国维和赵明涛续了茶,轻笑道:“何况只是一个担保而已,以赵林两家的关系,赵家老爷子能忍心逼我到这份上?这20%的股权担保,不过是给那些赵氏的元老股东们吃个定心丸而已。”
林援朝事前并未跟赵明涛商量,这时也是解释给赵明涛听,这官司他们有必胜的把握,难就难在说服赵氏那帮老头子们,现在有了林江集团20%的股权作担保,大家便无话可说。
钟国维久经商场,如何不知中间的利害得失,这时才算彻底明白,这件广告案的核心问题不在利益,而在那个小女生身上,她,才是这件事的关键。
连赵明涛都能拒绝他开出的条件,林援朝更是不可能以利打动,这背后,说不定赵氏父子已与林江集团达成了某种更大利益上的妥协。
想到此,钟国维不由冷汗涔涔。
赵明涛知道,如非迫不得已,林援朝其实并不愿意因为打官司而让欧阳曼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更不愿以如此方式将欧阳曼摆在林家人面前。
于是他开口道:“钟生,我们之所以还愿意跟你谈,也是不希望颖正与赵氏之间撕破脸,也是为你个人前途计。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让颖正撤回广告,并公开道歉,方是上策,只要策划得当,你自己也才有可能全身而退,最多是落一个用人不当的不是,但如果一旦打起官司来,一取证,这可是身败名裂的事啊!”
一席话,直指要害,令钟国维如坐针毡,他本是有备而来,大不了不过是多牺牲一些利益而已,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方向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权衡半晌,他终是败下阵来,顾不得形象,抓起桌上的杯子,将茶一饮而尽,方道:“你们得给我一点时间。”
正文 关心则乱
林援朝看一眼赵明涛,点点头:“最多一周,我要见到公开道歉,否则,我们会将律师函公开登报。”
钟国维擦擦额上的冷汗,皱眉道:“一周的时间,我可以想办法令广告停播,但道歉,一周内太难,仅仅是法律顾问那里,走流程就得一段时间。”*
林援朝心里盘算了一下欧阳曼可能回来的时间,方点头道:“最多10天,不能再迟!”
走出酒店大门,一阵寒风迎面袭来,赵明涛不由缩了缩脖子,对林援朝说道:“你是回公司还是回学校?我送你!”
林援朝指着停在酒店门口一辆黑色的沃尔沃,笑道:“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安排一下,有人接我。我这两天都在江北,可能暂时不回学校了,我就住在酒店这里。离你公司也近,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赵明涛揶揄地笑:“不准备低调了?”
林援朝两手合十,哈一口气:“现在恐怕是低调不起来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如你所说,该用起来的就用起来呗,至少可以提高效率不是?”
赵明涛想了想,说道:“我还得回趟S市,我担心钟国维未必肯就此认输,毕竟他开出的价码对于我家老头子来说,其带来的利益已足够我现在便在集团立足,广告事件所带来的面子的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对于其他股东,这两个项目只要一公布消息,股价马上就会上涨,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林援朝略作沉吟,点点头道:“赵大哥,谢谢你!我这边也会做些准备。如你觉得有必要,请打电话给我,我会去拜访伯父,有些话你不方便说,也没有立场说,我来说。”
听了这话,赵明涛停下脚步,低下头,眼睛盯着手里把玩着的车钥匙,冷声道:“援朝,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想小曼好,我会尽力,但如果事有阻滞,而你为了这事而迫不急待地与赵氏翻脸的话,你也要考虑下,以林赵两家的关系,会引起长辈们的什么想法?尤其是林家人,他们对小曼又会怎么看?”
林援朝的本意的确是想说,如果赵氏向颖兴妥协了的话,那么他将倾林江的财力人力来为欧阳曼个人打这场官司,而这官司一打,便会陷赵氏于不义。
这种说法做法,无异于是威胁赵氏。
而赵明涛一席话,不啻于一盆冷水,浇在了林援朝发热的头脑上,直指他不成熟。
林援朝略为狼狈地看了赵明涛一眼,见赵明涛并没看他,很快静下心来,轻声说道:“我明白的,你放心,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我在W市本身便有一个智囊团,是家里一早就安排好的,这会儿我便是去与他们会合,商量解决办法。”
赵明涛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援朝,你是关心则乱,你现在需要静下心来。”
见林援朝默默地点头不语,又接着说道:“公司里我会让不相关的人闭嘴,学校里赵教授那里我已打过招呼,其他方面,你注意一点。”
林援朝再点头:“我已安排人24小时盯着校园BBS,如有问题会及时封杀。我只希望在欧阳曼回来前,能把这事给解决了。”
赵明涛这才想起欧阳曼似乎是离开了,于是好奇地问道:“小曼去了哪儿?你把她支走了?”
林援朝摇摇头:“不是,正好是李晓月家里出了点事,她陪李晓月回老家了。”
赵明涛笑道:“这样也好。不过,援朝,你还是太过紧张了,你不可能总把她完完全全地护在你的羽翼之下,你有没想过,如果她要跟你在一起,以后总是要经历风雨的。”
林援朝眼睛看向迷蒙的江面,双手Сhā进裤袋,轻声道:“我明白,只是她现在还小,我想让她一步步地适应。”
赵明涛叹口气:“援朝,你本是一个淡泊的人,偏偏你却对小曼如此上心,如果不是这样,我是不会放手的。”
车上,林援朝手里一直捏着手机,心里不由有点焦躁起来,虽然想着赵明涛的话,他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淡定,可最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给安峰:“峰子,曼团的飞机怎么还没到?不是说没有晚点吗?”
那边却是传来欧阳曼的声音道:“阿援,我到了,刚上车,光顾着问晓月的事了,忘记开手机了。”
听着欧阳曼那满不在乎的声音,林援朝心里一堵,自己在这边为她操心操肺,又为她担着心,偏偏遇上这个没心没肺的,自己一再叮嘱她下了飞机给他电话,她愣是没记住。
对李晓月都比对他上心,他心里酸酸地想着,不由连名带姓地沉声叫道:“欧阳曼!上机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欧阳曼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错,眼珠一转,赶紧转移话题道:“阿援,这里好大的雪哦,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真冷啊!刚才就从出口到停车场那么一下下,我的脸上就被刮得好疼哦!”
听着她这撒娇的语气,林援朝心一软:“你随身的背包里有大围巾,你怎么不戴上?”
欧阳曼吐吐舌头:“嘿嘿,我想着就这么两步路嘛,就懒了一下下。”
林援朝叮嘱道:“下车记得围巾、手套都要戴上,箱子、背包你都不用管,会有人替你拿,有什么事使唤安峰不用客气。”
欧阳曼瞟了眼安峰,对他做个鬼脸,故意大声重复林援朝的话:“知道了,使唤安峰不用客气!”
林援朝听着她说话的语气,想象着她的小伎俩和她的表情,眉眼一弯,不由柔和了声音:“团子,记得到了住的地方给我打电话。手机不准关机,不准没电,听到没?”
车刚刚驶出停车场,欧阳曼眼睛正好奇地向车窗外看去,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哦,知道了!”
突然又惊喜地叫起来:“哎,援朝,好多的雪哎,白茫茫的一片哎!”
被无视了的林援朝叹口气,知道她这会没心思,笑骂一声“小土包子”,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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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悍马是什么马?
欧阳曼挂了电话,眼睛一直兴奋地盯着窗外看着。
旁边的安峰见她一刻钟前还忧心忡忡地问着晓月的情况,这会已是不知愁地欣赏起了雪景,摇摇头想着:真是孩子心性。
再想到李晓月那憔悴的脸庞,不由叹口气,对欧阳曼说道:“唉,真羡慕援朝,可以光明正大地关心你、明目张胆地管着你。”*
欧阳曼回过头来,皱了皱眉,故做惊恐地叫道:“别,别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安峰又好气又好笑:“去去去,小屁孩一个,也就你家阿援把你当块宝,在我这里,你连棵草都算不上!”
欧阳曼一撇嘴:“哼,你倒是想把我家晓月当宝来着,可惜啊,在晓月那儿,你也最多就算棵草!”
安峰对这类话题早已免疫,也不以为忤,犹自抚着心口叫:“你这丫头,专挑人哪儿疼戳哪儿!”
这时想起林援朝的叮嘱,特意放轻松了语气,略为夸张地笑道:“团子,我们要去的地方呢,可是军事重地,待会儿你看见什么兵啊,枪啊,岗哨啊啥的,你就当是看拍电影好了,不用紧张哈!”
欧阳曼这才想起来,他们上的貌似是一辆方方正正的军用吉普车,现在一看,只见前面座位与后排之间用不锈钢管和网子隔了开来,透过网子,能看到前面的军装司机挺得毛直的背影。
欧阳曼捂着嘴,倾身过去,对安峰悄悄问道:“峰子,你说这车这么大,还有这网子,不是用来关狗熊的吧?听说有些地方用军车来关狗熊,还取胆呢!”
安峰扑哧一笑,横了她一眼:“亏你想得出来!关狗熊?这是‘猎鹰’!性能跟悍马不相上下,这么好的车,用来关狗熊?”
欧阳曼傻乎乎地眨巴着大眼:“悍马是什么马?”
这次,连前面那一直默默开车的司机也忍不住哼笑出声,安峰用手压着肚子,大笑出来:“唉哟喂,我说团子,你这悍马是什么马,跟那个曾大小姐的莲花是什么花有异曲同工之妙哩!”
欧阳曼用力一拍安峰的肩,嘻嘻一笑:“峰子,你出来这么多天,是不是只有姐来了,你才第一次开心地笑?”
安峰一愣,反应过来,欧阳曼其实并非不知愁,也并非不知悍马,而是故意逗他开心,不由心里一热。
欧阳曼又接着轻声说:“我来之前,阿援跟我说,你是要我过来开解晓月的,如果我自己也是愁眉苦脸的,不如不来!所以啊,飞机上我就一直想,来了以后呢,我就当晓月的垃圾桶子,有机会呢,就当你们的开心果子。”
抬头见平时吊尔郎当的安峰这会满脸深沉地看着她,赶紧摆摆手,笑道:“哪,我这么说的意思呢,就是说,除了当垃圾桶和开心果,我可啥都不会,你不要对我报太高期望哈!”
安峰放松下来,也一脸谄媚地笑道:“您能当好这两样,就是最大的功劳了,您这是尖端工作、精神食粮,其他杂事儿,哪敢劳动您的大驾哩?”
车子一路前行,没过一会儿,欧阳曼便对窗外单调无变化的茫茫雪景没了兴趣,昏昏欲睡起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欧阳曼下了车,发现这是一家看上去档次不错的医院,再向四周一望,那感觉显然跟城市里不同,医院大门正前方是一大片开阔地,背后和左右两方的不远处,群山环绕。
欧阳曼觉得,与其说这里是医院,不如说是疗养院。
跟在安峰后面往医院里面走,欧阳曼看着井然有序的人们,不由悄悄对安峰说:“哪有你说的什么兵啊,枪啊,铁丝网啊,岗哨啊啥的,蒙谁呢?”
安峰也不啰嗦,带着她,从里面穿过主楼,再走过一块空地,来到主楼后面的一幢五层的小楼,这才向前方呶呶嘴,对她说:“看到没?”
只见小楼门前,站了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却也没有安峰说的那么夸张。安峰领着欧阳曼,径直走了进去,那两个士兵视若无睹,仍然站得笔直,显然已习惯安峰的进出。
欧阳曼经过时,也不觉得怕,倒是很好奇地想摸摸那两人是不是已冻僵了,终是不敢。进了楼里,她伸伸舌头,悄悄对安峰说:“他们就那么在外面站着,不冷啊!”
安峰在前面摇摇头:“他们是半小时一轮岗的,你真是瞎操心!”
小楼里面非常安静,静得欧阳曼觉得自己上楼梯的脚步声到了刺耳的地步。
上了五楼,两人来到最尽头的一间房门口,只见门外仍是站了两个兵,不过这次没下面的长枪那么夸张,而是腰上别着手枪、还有一根短短的棍子。
房门外走廊的椅子上,坐着一个30岁左右的军人,看到安峰,赶紧站了起来,安峰走到他面前,指着欧阳曼道:“王队,这是欧阳曼,跟李晓月他们一样,单独进出也不用盘查了。”
王队点点头,沉着脸,并不出声。
欧阳曼只觉心里堵得厉害,想起来之前,林援朝跟她说可能会有武装人员时,安慰她:“晓月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什么阵仗没见过,她不会怕的。”
然而,现在实地相处,她才明白,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以前在大院,那是守卫,眼神里的应该是尊敬;现在,这叫看押,她总觉得别人眼神里的是蔑视和漠然。
当她想到,她要看望的是一个被看押的人,在这些军人面前,总免不了有些心虚,何况晓月?那是她最亲的人啊!每天这样进进出出的,晓月和许荺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安峰也是这么过来的,对欧阳曼心里的想法如何不知?
当他们进了房门,在小隔间里,安峰递给她一套隔离服,皱眉道:“王队就是这么一个冷性子的人,其实没啥的。”
欧阳曼轻声说:“要晓月她们不受盘查,自由进出,你爷爷和你做了不少的工作吧?我想,这些晓月也是知道的。”
正文 这个案子有蹊跷
安峰苦笑一声:“团子,我只想她少受些苦,至于她知不知道,并不重要。”
他抬手要推门,忽又停下,转头对欧阳曼说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昨晚她妈妈守到很晚,休息去了,现在晓月一个人在里面,我想她可能更想跟你单独聊一聊。”*
欧阳曼手刚扶上门把,安峰又叫住她,略显疲惫地说:“团子,让她释放出来!她经历了再多,再坚强,但终究还只是一个小女孩!”
欧阳曼无声地点头,轻轻推门进去。
这时的欧阳曼,才真正有了看到电影镜头的感觉,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房间中间的床上,躺着一个混身上下都Сhā着线管的人,手上还打着吊针。
李晓月背对着房门坐在床边的一把木椅上,身体略向前倾,那背影在这个一片白色的房间中,显得异常的孤独凄凉。
欧阳曼一下子红了眼眶,哽着嗓子轻轻叫了一声:“晓月!”
李晓月扭过头,看到欧阳曼,一下子站起来,因起身太急,椅子发出尖锐的挪动声。
欧阳曼急走过去,一下子抱住了李晓月,轻声低唤道:“晓月、晓月,你还好吗?”
也许是因为憋屈了太长时间,欧阳曼这一声,让李晓月全身一软,跌坐到椅子上,她环抱住欧阳曼的腰,哭出声来:“小曼!”
欧阳曼站在床边,默默地搂着李晓月的头,任她发泄。
一直站在隔间里的安峰,听到房里传来李晓月压抑的哭泣声,轻轻吐出一口长气,缓缓走出去,一ρi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他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开口便道:“援朝,谢谢!”
林援朝那一惯淡然的声音传来:“峰子,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
安峰揉揉眉心,问:“你那边怎么样了?很麻烦吗?”
“还好,应该能处理,这边你不用管,你安心照顾好她们三个就好!”
病房内,李晓月终于收住了哭声,她长出一口气,感觉心里舒畅了许多,抬起头来,接过欧阳曼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抹着眼睛,一边抽抽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安峰不放心,求了阿援,让我过来陪陪你!”
见李晓月脸上一僵,欧阳曼赶紧又加了一句:“啊,我的意思不是说安峰求着我才来的哈,咱们俩什么关系,用得着他求嘛,你说是不是?”
“那你家阿援舍得放你走?”
欧阳曼一挥手,故作轻松地说:“切,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哪,你就是老娘的手足,他就是衣服,你说手足重要还是衣服重要?”
听了欧阳曼这句不伦不类的话,李晓月也不由破泣为笑:“你这话说得,真是!”
眼见李晓月收泪而笑,欧阳曼心里一松。拉着李晓月的手问:“这是你爸爸吧?”
见李晓月点头,欧阳曼赶紧上前,轻轻说道:“伯父,您好!我是晓月最好的朋友欧阳曼,您可以叫我小曼,您醒来后要记得哦!”
李晓月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对欧阳曼哭道:“小曼,我真的很怕,怕我爸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欧阳曼搂着她,强笑着说:“不怕,前几天伯父没醒,那是我没来,不怕哈,老娘陪着你,说不定明天伯父就醒来了。”
晚饭是安峰带过来,到病房隔壁的房间里吃的,李晓月的妈妈许荺也来了。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围着茶几吃饭。
一惯大大咧咧的欧阳曼也发现了气氛很不对,她发现,许荺和李晓月对安峰都很冷淡而疏离,不说平常李晓月与安峰熟悉的程度,就算看在安峰爷爷帮了她们一家见面的份上,也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啊?
欧阳曼也不敢问,只好闷头吃饭。
吃过饭,安峰领着欧阳曼去房间。住的房间便在五楼,这一整层楼,只有李森这一个病人,除了有一间医生、护士值班室外,其他房间都是住房。
李晓月母女、安峰,以及这层楼的守卫人员,都住在这一层楼的房间里。房间里跟普通酒店的标准间一样,倒干净,且设施齐全。
进了房间,对她说:“你的行礼放在柜子里了,洗手间的东西我是照着晓月她们那的给你也准备了一套,要是缺什么,你再跟我说。”说完,转身便要出去。
欧阳曼叫住他,半开玩笑地说:“峰子,你怎么得罪晓月和许阿姨了?”
安峰苦涩一笑:“我要知道就好了!我感觉晓月妈妈看见我就直觉地有敌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晓月本来来的路上也好好的,可跟她妈妈一起住了一个晚上后,整个人也变了。”
“本来我也想着,这不正是我表现的机会嘛?你说,我要不是跟晓月连话都说不上两句,我也不会求着援朝请你过来了!”
安峰嚅动着嘴,还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欧阳曼这一天实在太累,加上昨晚没有睡好,安峰一走,她简单洗漱一下,躺在床上给林援朝打电话,边说边打哈欠,结果电话还没说完,她已倒头睡着了。
林援朝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挂了电话。
安峰离开欧阳曼的房间,走到走廊尽头,用力拉开防火门,走了出去,关上门,确认四周没人,这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
“爸,能不能告诉我,李森的案子倒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爷爷有关?”安峰思来想去,觉得晓月妈妈对他的敌意,只能是跟这个案子有关。
“峰子,这事你不要管!”
“爸!”安峰皱眉压低嗓音叫道:“如果您不怕惹麻烦的话,您不告诉我,挂了电话,我立马就去找别人问去!”
“峰子!”安峰的父亲急忙叫住他:“这事我真的也不清楚,但你总归要相信你爷爷,他不肯告诉你,自有他的道理。”
“峰子,我只能告诉你,你爷爷那么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即使李森曾是他的下属,他怎么会如此上心地安排一个死刑犯的医疗,还费心地接家属来照顾?”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案子有蹊跷?李森有可能是冤枉的?”想到这里,安峰一下子兴奋起来:“那,您说,有翻案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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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讳莫如深
“峰子,你不要耍混!”安峰的父亲厉声道:“我知道你对那个李晓月上了心,如果你不想害她们母女的话,就好好听你爷爷的安排,照顾好她们就好,其他的不要管!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你爷爷既然敢把她们母女接过来,说明他自会有安排,你千万不能自作主张,扰乱了爷爷的计划,反而害了她们母女!”*
“还有,你的想法千万不能透露给她们母女俩,我担心,她们这一露面,只怕已经有人盯上了她们,不能让她们有任何异常的表现!”
安峰急道:“什么?那会有危险吗?”
“我想那倒不会,你们那个地方,是林家老三的地盘,你爷爷之所以将李森接到那里治疗,实际也是保护之举,还有负责看守的人也是林家老三亲自指派的。”
安峰听说这是林援朝三舅林墨涵的地盘,提上去了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安峰的父亲安平放下电话,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告诉儿子的是,当初自己和林家老二下海,其实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地受了这个案子的牵连,在林、安两位老爷子安排下,迫不得已离开部队的。
林老爷子,也就是林援朝的外公,是军中有名的“儒将”,书香世家,更是早期中国刚解放不久的“海归”,参加过抗美援朝,又在那所著名的军事院校任过教,一步步走到在军中数得上号的人物。如今虽然早离休在家,但整个军队中,哪里都有他的老部下,哪里都有他的学生,根基不可谓不厚。
林老爷子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这女儿刚出生不久,一直相濡以沫的妻子却在国内当时压抑的政治氛围中抑郁而终。
林家三兄弟中,老大林墨染因母亲当年早逝,心有怨忿,既不愿从政也不愿从军,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离开公职下海,如今在国内企业界已是响当当的人物。
老二林墨湘和老三林墨涵却是留在了军中。
而林家的女婿是林老爷子的学生,也是姓林的林国安。几年前,林国安由军转政,随着职务的变迁,全家由京城迁至南方的S市,虽然林国安现在只是S市的市委书记,但所有人都知道,其前途不可限量。
安峰的爷爷是林老爷子在部队的老搭档,安老爷子是打仗出身,大老粗一个,却是对跟他平级的林老爷子言听计从。两人一文一武,在朝鲜战场上立下过不少军功。
据说,“林援朝”这个名字,就是安老爷子取下的,说是林家几个儿子那名都文绉绉的,不如这个有纪念意义,书香世家的林老爷子与林援朝的父母居然也同意了。
安峰的父亲安平,本来也在军中稳步向上,一路顺利地走着。
然而,就在五年前,因为李森的案子,跟李森毫无关联的安平和林墨湘,却莫名其妙地被专案组叫去问话,后来更在林、安两位老爷子安排下离开了部队。
而两位老爷子对这个案子一直讳莫如深,安平至今也没搞清楚当年倒底怎么回事。
就在那之后不久,林国安也由军转到了地方。在安平看来,那是有避险的意味。
如今,林、安两家只有林家老三林墨涵仍在军队中,两个老头子便倾尽全力扶持林家老三,因此,林家老三,如今势力已是不容小觑。
安平知道,自家老爷子虽已退下来,但势力却不小,按理说,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不至于动用到林家老三,把整个林家也牵涉进来,可见安老爷子对对手也很是忌惮。
一想到这里,安平心里始终有点惴惴,他终是拿起电话打给了老爷子:“爸,有件事我想您得知道,峰子对李森的女儿李晓月上了心。我怕他会坏了您的事!”
安老爷子沉吟半晌,方道:“没事!让那小子搅和一下也好,让对方摸不着头脑,便不敢轻举妄动。我会让林家老三注意他们几个的安全。”
也许是因为头天睡得太早,第二天一大早,欧阳曼便醒了。朦胧中,她突然睁大了眼,一拍脑袋,想起来:昨晚似乎跟阿援通电话来着,后来睡着了?
她赶紧往枕头上摸去,拿起电话一看,上面有一条林援朝发来的短信:“小睡虫,明早起来给我电话。”
欧阳曼一看时间,才清晨6时,她想了想,发了个短信过去:“我起来了。”她想着如果他起床了,看到短信,自然会给她打过来。
从浴室洗漱出来,百无聊赖中,她打开了电视,漫无目的地翻着频道。不到两分钟,林援朝的电话便进了来,她赶紧接了起来。
林援朝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电视声音,突然紧张起来,他立即问道:“曼团,你在做什么?”
欧阳曼听到他习惯性的拐个弯且尾音往上翘的“什么”两个字,感觉十分亲切暖心,不由笑道:“我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你的电话啊。哪,可不是我不给你电话哦,是我怕吵醒你。”
“嗯,乖,我知道。你把电视关了吧,咱们安安静静说会话。”
“好。”欧阳曼关了电视,两个人聊起天来,大部分时间是欧阳曼在说,林援朝在听。
欧阳曼从悍马说到荷枪实弹的士兵,从晓月的情况说到她自己的心情,再说到晓月母女对安峰的奇怪的态度。
林援朝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搭一两句腔。欧阳曼感觉林援朝有点怪怪的,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又似乎是心有旁鹜,但又说不出来,便干脆不去在意。
一直到李晓月来叫欧阳曼吃早餐,两个人才挂了电话。
早餐跟昨晚一样,仍是4个人一起吃。安峰刚进来,便似乎收到个短信,他悄悄地看了欧阳曼一眼,拿起电话出去了,过了快1个小时才回来,早餐全都凉透了。
当病房中只有欧阳曼与李晓月两个人时,藏不住事的欧阳曼终于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晓月,许阿姨跟安峰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总感觉怪怪的。我觉得安峰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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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有没有动过心
李晓月脸色一白,半晌,叹口气道:“小曼,我也说不清。来的那天,到机场会合,我妈妈一看到安峰就变了脸色,到了晚上,便不许我跟安峰走得太近。”
“为什么?”
李晓月犹疑片刻,还是说出来:“我妈妈一直认为我爸爸是被诬陷的,她怀疑我爸爸的案子跟林、安两家有关。”*
欧阳曼低叫一声:“你说什么?跟阿援他们家也有关?”
李晓月点点头:“我妈说,当年案发前,我爸爸曾经跟我妈说,等我长大了,要告诉我,我的爸爸是清白的。如果他出了事,让我妈带着我,走得远远的,不许为他翻案,更不许去找他的上级安老爷子,因为我妈跟援朝的妈妈曾是同事,我爸又特意叮嘱,也不许去找林家老爷子。”
“或许是怕连累他们呢?”
李晓月摇摇头:“我爸的原话是‘为了晓月好,你们一定不许翻案,一定要走,一定不要去找林安两家’。”
“可是就算这样,我妈妈也并没有听话,还是去找了安老爷子,并没见到人,却放出话来,‘如果不想李森马上就死的话,就赶紧走得远远的。’多方求告无果,再联想到我爸的话,为了我,我妈妈终是扔下了我爸,辞了公职,带我到了外公家。”
欧阳曼还是不解道:“可如果跟安峰爷爷有关的话,他现在为什么要这么积极地帮你们?不让你们知道,甚至悄悄地让你爸爸自生自灭不就完了吗?”
李晓月迷茫地说:“我也这么问我妈,我妈也是不解,她始终对当初安老爷子放出的话耿耿于怀。”
“而且,我们来了这几天,我爸根本就没醒过,我妈说,我爸爸这么多年还活着,说不定手上有他们什么把柄,而把我们接过来,我妈的原话是‘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我们刚来那天,他们把整层楼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连我们的行礼、手机也没放过,说是怕人窃听,他们是怕谁窃听?他们在怕什么?又是谁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我妈还说,害怕这次反而害了我!”
欧阳曼拉住李晓月的手,坚定地说:“晓月,我不知道你爸的案子是怎么样的,但我知道,安峰不会看着你出事,阿援也不会!”
见李晓月沉默不语,欧阳曼索性直接问道:“晓月,难道你对安峰便一点没有动过心?”
门外,拎着一袋水果,已悄悄听了半天的安峰,听到欧阳曼这句问话,也不由一震。他直觉地想要逃开,但两条腿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只听李晓月答道:“小曼,这件事,我已想得很清楚,安峰,并不适合我。”
安峰心里一凉,全身的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走,他软软地斜靠在墙上,一动不动。
转瞬,他心里忽又一喜:她并没直接回答欧阳曼的话,只是说不适合,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动过心呢?
他却不敢指望欧阳曼那少根筋的人能想到这个问题。
果然,欧阳曼并没发现李晓月转换了的概念,只是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适合?”
安峰再次站直了身体,只听李晓月轻声说道:“且不说现在我跟他之间背景的反差,如果单是这一点,只要他能吃得了苦,我倒也不惧,我早已经历过从公主到灰姑娘的过程,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只是,小曼,我累了!这些年,我看过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学会了事事耍手段、动心机;我习惯了隐藏自己,冷面做人。可是,这真的很累很累!”
“小曼,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林援朝事事将你护得周全,事无俱细,为你打点好一切。今天我看到你的箱子,里面如此整齐,恐怕也是林援朝帮你收的吧?”
“安峰其实很多方面跟你有点象,真诚善良、热情直率、讲义气,可是却大大咧咧,三分钟热情,象个没长大的孩子,如果我跟他在一起,操心的永远会是我,可我真的很累了,我只是个女人,我想要一个依靠,一个能为我遮风避雨,体贴入微的人,而不是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孩子。”
也许是“孩子”两个字刺激了安峰,他只觉气血上涌,一下子推门而入,大步走到李晓月面前,他扶住李晓月的肩,直视着她:“可是孩子总会长大,也许我跟欧阳曼有相似,但你忘记了最根本的一点,那就是,我首先是个男人,有担当的男人!”
安峰的语气更加地急切起来:“你说你想要一个依靠,你说你羡慕援朝为团子事事打点,可你给过我这样的机会吗?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
李晓月怔怔地看向安峰,只听他继续说道:“团子刚才问你,你难道一点没有动过心吗?你却以不适合来搪塞她,现在,你能不能正面告诉我,你倒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一脸愕然的欧阳曼听到安峰提到自己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两手绞在一起,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按捺下自己听八卦的好奇,悄悄走了出去,并细心地关上了门。
欧阳曼刚走出病房,就看见许荺正朝这边走来,她怕许荺打扰到病房里的人,赶紧走上去,亲热地挽住许荺的胳膊:“许阿姨,到我的房间去坐坐,咱们聊聊天!”
病房内,李晓月低头默然,半晌,方挥开安峰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道:“动过心又怎样?没动过心又怎么样?安峰,我爸现在这种情况,朝不保夕,我跟我妈,连自身的安全都战战兢兢,你觉得我有心情来跟你谈这些吗?”
安峰迟疑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咬咬牙,俯身在李晓月耳边说了几句话,李晓月惊疑不定地抬头低问:“真的?”
安峰坚定地点点头:“我觉得我的判断不会错,但是,晓月,这事现在最好暂时不要告诉你妈妈。”
李晓月点点头:“好!”
安峰的手再次握上她的双肩,沉声问道:“晓月,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对我动过一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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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以利换利
李晓月觉得肩上被安峰捏得生疼,她微微涨红了脸,低下头,半晌,方抬头,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安峰,她说道:“安峰,只要你家能帮我爸做到保外就医,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安峰猛然松开她,踉跄退了半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受伤、一丝绝望,他低叫道:“李晓月!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价值?”*
他转过身,向门外走去,手扶上门锁,又停下,说道:“你放心,无论你跟不跟我在一起,该做的,我和我家里人都会做!”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欧阳曼房间里,欧阳曼与许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只几分钟,许荺便坐不住了,她站起来,对欧阳曼说道:“小曼,这次真的谢谢你能来,我先去看看晓月她爸,回头咱们再聊!”
欧阳曼见她要走,心里一急,赶紧拉住她:“许阿姨,我觉得您和晓月都应该把心放宽,时不时地也应该调剂一下,要不然,怎么顶得住?”
见许荺站住,她接着说道:“我今天早上看到有个电视剧特好看,您没事的时候也看看呗,就当放松下心情也好。”说着,拿起遥控,开了电视。
翻了几个频道,欧阳曼轻皱眉头,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我今天早上还看到的,现在怎么央视几个台都收不到了?”
她灵机一动,对许荺道:“许阿姨,要不带我去您房间瞧瞧?”
许荺将欧阳曼带到自己房间,对她点点头:“小曼,我要去隔壁医生办公室问下情况,你自己慢慢看下吧。”说着,取下墙上的包,在包里翻着什么。
欧阳曼只得装模作样地开了电视,却发现还是没有央视几个频道,知道许荺这会不去病房,她也不想再留,开口笑道:“看来都收不到,许阿姨,您先忙,我出去走走。”
林江集团W市的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林援朝坐在单人沙发上,他盯着茶几上的一份文件,右手上的圆子笔在沙发扶手上不停地轻敲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将手上的笔往茶几上轻轻一扔,皱眉问道:“顾叔,你确信这两个项目的利益对于赵氏来说,能抵得过钟国维开出的条件?我们公司付出的代价会是什么?”
旁边的长沙发上坐着的是顾正刚和他的两个副手,这三个人其实本来均是林江集团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各有所长,各自分管着集团不同的业务,之所以会将他们的办公地点安排在W市的分公司,完全是为了对林援朝的培养,而对分公司的管理,只是顺便而已。
顾正刚笑道:“我们两个项目都是长期合作的,进入门槛高,竞争少,利在长远的,比钟国维开出的短期收益的项目要强得多。而且,我们的项目,是属于目前股市上最热门的新能源概念,只要消息一传出去,股价便会飙升,绝对强劲过钟国维开出的条件,我想赵氏的股东们是会乐意看到的。”
“至于我们付出的代价嘛,其实没什么,我们反正是要找合作伙伴,赵氏也符合要求,现在只不过是提前放出消息而已。”
林援朝长舒一口气,点头笑道:“嗯,以利换利,比原来我想的简单打官司要高明得多。既能达到目的,也不会跟赵氏起冲突。我的确是经验不足,这点不能不承认。”
“援朝,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那么仓促的时间里,能想到以林江集团20 %的股权做担保,来镇住钟国维,仅就这份气魄和胆识,我想无论是颖正还是赵氏,都是不敢小看你的!”
林援朝又问道:“顾叔,我想知道,这样的合作项目,集团里面按惯例是要什么流程?”
顾正刚明白林援朝的顾虑,这时不由笑道:“按惯例,这么大的项目合作,是需要董事会批的,这两年都是您授权林总来做,这次如果您要自己操作,您签字就好,连董事会都不必开的,只需知会其他小股东一下即可。”
林援朝还是心存疑虑:“那我大舅那边?…”
顾正刚摆摆手:“这个您不用担心,林总一早交代过,虽然您不掌管公司,但如有需要,公司是您的,我们只是您的顾问,您做的任何决定,我们执行就好,不需要经过他。他说,从小看您长大,相信您不是胡来的人。”
“不过,我觉得,出于礼貌,您还是应该提前让他知道。”
林援朝点点头:“应该的,我会亲自打电话给大舅说明。”
就在这时,林援朝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脸上便不经意地泛起一丝微笑,他抬头看向顾正刚,正要开口,顾正刚三人却早已会意起身,笑道:“没事的话,我们先出去。”
林援朝点点头,这才接起电话,语气里带上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和:“曼团。”
门外,顾正刚对两位副手轻笑道:“真想看看那个让咱们林家大少如此费心的欧阳曼,是如何的天姿国色呢。”
欧阳曼一边漫无目的地往楼下走,一边给林援朝打着电话。她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阿援,我告诉你哦,今天峰子终于对着晓月表白了呢!”
林援朝略为诧异地说:“哦?峰子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去表白?”他并不认为这是个表白的好时机。
只听欧阳曼得意地笑道:“我告诉你啊,这还全靠我的功劳呢…..”
欧阳曼这边是竹筒倒豆子,霹雳啪啦地讲着,林援朝嘴角挂着笑,专注而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嗯”上一声,表示他在听。
当他听到欧阳曼放慢了速度,说得差不多了,才郑重地说道:“团子,晓月爸爸的案子的事,你不要问、不要听、不要掺和,对任何人都不可以,明白吗?”
这时的欧阳曼,已经走到医院主楼的门诊大厅里,她紧盯着大厅里的大电视屏幕,急切地对着电话里说:“阿援,我呆会儿再打给你!”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走上前去,发现电视里正在重复播放着颖兴的儿童补钙的广告,而内容便是跟她的策划案一模一样。
正文 甜甜的疼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阿援本来说好陪她来的,突然就不能来了;为什么早上电话里,阿援听到电视的声音会紧张;为什么早餐安峰出去后,房间里的电视就收不到央视频道了。
她脑袋里响起了李晓月跟她说的话:“小曼,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林援朝事事将你护得周全,事无俱细,为你打点好一切。”*
一股暖流瞬间便涌入了欧阳曼的心田。然而,随后便是一丝委屈泛上心头。
她拿起电话,再次拨了林援朝的号。
“团子,没事吧?”听到电话里传来林援朝温柔的声音,莫名的,一丝温热便冲上了眼眶。
她轻轻地说道:“阿援,我突然理解了安峰,理解了他为什么被晓月称作‘孩子’时,便忍耐不住冲进了房间。我想他作为一个男人,比我更不能忍受这一点吧。”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林援朝有点莫名其妙,他敏感地问道:“团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欧阳曼继续说道:“安峰说,他不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阿援,我也不是!虽然我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但起码我可以跟你共历风雨,而不是象晓月说的那样,让你事事为我打点,晓月说,如果那样她会很累的,你难道不会累吗?”
欧阳曼说着说着,语气委屈里又带上了一丝对林援朝的心疼。
林援朝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说出这样的话,他抑下心底的慌乱,仍是哄着她:“团子,乖,告诉我,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曼眼里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哽咽着道:“阿援,我看到那个广告了!”
林援朝心里一沉,赶紧哄道:“团子,不怕,有我呢!我在处理呢,很快就好了,我保证,等你回来,一切就都过去了!听话,不要怕,嗯?”
欧阳曼迅速地收住了泪,她忍不住跺跺脚,撇嘴说道:“阿援,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看到那个广告,我一点都没怕过!我这人不是事到临头,是不会怕的。除非有人面对面对我说我剽窃,我才会有反应的。”
“安峰问晓月,她想要一个依靠,羡慕你为我事事打点,可晓月有给过他这样的机会吗?同样的,阿援,你有给我过这样的机会嘛?不说事事为你打点,仅仅是与你一起面对的机会,你都没给过我!”
“上次周玲玲的事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一丝欢喜便这样在林援朝心里滋生,继而漫延开来,为她并不在意广告的事,为她了解他的良苦用心,为她对他的那丝心疼。
他知道,她只是发发小脾气而已,并非真的生气,不由松了一口气,轻笑道:“嗯,是我不好,不生气好不好?”
“阿援,你小看我!”
林援朝想象着她撅着小嘴的模样,笑道:“嗯,是我错了,下次再不这样了,我保证!”
“那你答应我,以后什么事都不可以瞒我,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承担。”
“好的,团子,我答应你!”
“那你现在源源本本告诉我,广告的事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曼一边听着林援朝的讲述,一边缓缓走到医院的大门外,她对林援朝说:“阿援,其实,你讲这么多,我根本没太听明白,我也不知道你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也没概念,所以,我不会阻止你去为我做的事,因为那是你的心意。”
“只是,你这个傻瓜!你不知道,让女孩子知道你为她做了什么事,她会更开心,更满足吗?”
说到这里,她已经带上了惯有的咯咯笑声:“何况,林援朝还是传说中的多金白马,为我做这些,很能满足我的虚荣心呢?”
大门外面的阳光映着白雪,晃花了她的眼,她伸手挡了挡眼,放柔了声音说道:“还有,阿援,嗯,我想你了!”
这轻轻的一句“我想你了!”让林援朝觉得,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超值的回报。
放下电话,林援朝将自己重重地扔进沙发里,整个人都感觉绵绵柔柔的,不想动,不想做任何事。
他闭上眼,眼前便浮现出欧阳曼那如娇似嗔的眼眸,那撅嘴佯怒的娇憨模样,他与她亲密时含羞带怯的小女儿神态,思念的蔓腾,缓缓地爬上了他的心间,缠得他细细密密地疼,也是甜甜的疼。
突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独自的回味,他带着一丝恼怒接起电话,语气不自觉地稍失了礼数:“爸,什么事?”
“援朝,你妈有没有去你那儿?”电话里是林国安无奈的声音。
林援朝不由失笑:“您又瞎管着她,把她惹毛了吧?”
对于林援朝的调笑,林国安也不以为忤,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怒气:“她感冒还没好完全,就吵着要去看雪景、写生,我不许,她居然偷偷溜了!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去年就为这事得了肺炎,她还不吸取教训!”
林援朝皱皱眉:“爸!您又不是不了解她,您管得住嘛?您还不如光明正大地让她去,给她安排好一点,不好过她自己偷偷去?”
林国安无奈地说:“我这不是没时间嘛!”
“爸!她又不是小孩子!您就让她出去玩儿两天,能出什么事?”
“行了行了,你妈要是找你,记得给我电话!”
林援朝突然泛起一个坏心眼的笑:“要不您打去外公和舅舅们那儿问下?”
林国安慌忙说道:“没事儿打扰他们做什么?说不定一会儿她就给我来电话了!”
林援朝脑袋对比着电视上形象严肃和现在一脸焦躁的老爸的不同表情,忍俊不禁地笑道:“您是不敢问吧?要让他们知道我妈不见了,他们能把您给生吞活剥喽!”
放下电话,林援朝想起自家老妈那小孩子心性,不由摇摇头,有点同情自家老爸。这时,他莫名地想起了欧阳曼的话,她也说,她不是小孩子了!
他的嘴角不由勾了起来:这两个女人,还真有些相象的地方呢。
虽说已习惯了老妈的无故“失踪”,他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顾正刚:“顾叔,你让江汉酒店那边注意一下,如果我母亲来了,让他们通知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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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惊人发现
欧阳曼在医院大门外,挂了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门外清新的空气,忍不住跑向前方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一个人开心地跑着、转着,沉浸在两个人的甜蜜中。
冷不丁脚下一滑,一ρi股摔在了地上。她眼睛往周围一扫,一边庆幸着四周没人,一边爬起身来。*
这一跤,将她刚才的兴奋开心之情摔掉了一大半,感觉到冷冽的寒风刮过脸上,才发现自己居然没穿外套、没戴手套、围巾,还一身室内的装扮。
这一发现,让她浑身上下都冷起来,赶紧一溜烟跑回小楼,洗了个热水澡。
晚饭后,欧阳曼只觉浑身无力,头脑有些昏沉,吃过饭便回到房间,上了床,刚要躺下,却见李晓月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李晓月,欧阳曼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来了精神,笑道:“哎,快说说,你跟安峰今天怎么样了?”
李晓月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低着头,闷闷地说:“小曼,我好象喜欢上安峰了!”
欧阳曼一下子兴奋地跪坐了起来:“好事啊!咦,你干嘛这副表情?安峰今天不是跟你表白了嘛?”
李晓月脱了鞋,半躺着靠上了床头,双手撑着后脑勺,闭上了眼,说道:“可是,我是把他气走那一瞬间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的。”
欧阳曼嘻嘻一笑:“安大少不是油盐不进的嘛,你做了什么事把他给气走了?”
李晓月脸一红,道:“他问我,倒底有没有对他动过心,我跟他说,只要他家能帮我爸办到保外就医,我就同意跟他在一起。”
欧阳曼轻叹一声:“要是我,我也会生气!”
李晓月低头,轻声道:“我以前是有动过心,但也仅仅是感动。可是,今天他生气时的表情,那受伤的眼神,却突然让我的心好疼!他转身的那一个背影,突然让我觉得,他很man的。我觉得,就是他那一生气、一转身,让我喜欢上了他。”
欧阳曼难得看到李晓月这副小女儿情态,忍不住笑道:“可怜的安峰,早知道你是个受虐狂,早就该让他虐你一下的!”
李晓月轻拍她一下:“你还笑!”
欧阳曼眼珠一转:“你来找我,是要我给安峰传话吧?说吧说吧,要老娘怎么说,好姐妹就是来利用的!”
李晓月叹口气,皱眉道:“可是,还有我爸的问题,还有我妈的态度,一团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欧阳曼拉起李晓月的手,正色道:“不管他家里是怎么样的,可是你是相信安峰的,对不对?”
见李晓月犹疑着点点头,欧阳曼又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把这些问题交给他呢?我觉得安峰说得对,你老说你操心,可你给过他机会去操心吗?”
“我想,安峰只需要你确定自己的感情,而不是把其他事情绞在一起来考虑。这也是他生气的原因吧?”
听了欧阳曼的话,李晓月豁然开朗,她不由笑道:“也不能把你当小傻子了呢!”
欧阳曼轻哼一声道:“你说我跟安峰象小孩子,可是你跟阿援一样,喜欢自作聪明,自以为心思过人,总喜欢掌控一切,自以为是为别人好,却不管别人喜欢不喜欢。”
李晓月戳戳她的额头,笑道:“怎么又扯上你家阿援了?”
欧阳曼把广告案的事一说,李晓月点点头:“我说他怎么舍得你一个人过来呢。早上安峰早餐都没吃,就是出去整那个电视的事去了吧?谁知还是被你知道了!”
欧阳曼笑笑:“晓月,可见人算不如天算,其实你心里怕的,未必就是别人心里想的,就象这个广告的事,他们总觉得怕我承受不住,可是有多大个事呢?我更怕他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李晓月起身穿上鞋,急急往外走去:“我也不要你传话,我自己找他去。”
欧阳曼戏笑道:“哟,咱们的冷面公主,也有面红心热,春心难耐的时候呢!”
李晓月转头笑骂道:“看我回头不收拾你!”
深夜,欧阳曼,感觉全身发冷,越来越难受。她估计自己发烧了,勉强起身穿衣,想去护士值班室找护士借个体温计。她怕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太响,特意穿上了厚厚的棉拖。
整层楼都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连病房外的两个守卫,在晚上也移到了病房内的小隔间里。
走到值班室外,她听到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说道:“明天开始,这种药加大一毫克的量,过一周再加大一毫克!”
“可是,你原来说只要不让他醒过来就好,我才帮你加这种药的,可是如果再加大量,会出人命的!”
欧阳曼一惊,这一层的病人,应该只有李森一人啊!她由那个女人的话,联想到李晓月说的她爸爸的案子的事情,再想到许荺对安峰的敌意,心里不由一寒。
这时,只听那个男声说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照做就好!”
欧阳曼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转身悄悄回了房,关上门。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对话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她直觉地拿起电话,打给了林援朝。
“团子,这么晚不睡,是不是想我了?”电话里林援朝好心情的轻笑声,让欧阳曼心安了不少。
“阿援,我感觉很害怕,我总觉得要出事情。”
林援朝心里一惊,赶紧问道:“团子,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欧阳曼将值班室两个人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学了一遍给林援朝听。
林援朝听完欧阳曼的话,马上说:“团子,你走了以后,我查过,你们这个地方,是我三舅的地盘。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我来处理。”
欧阳曼嗫嚅了半晌,终于还是将心里一直的疑惑说了出来:“阿援,可是许阿姨本就怀疑,这个案子跟林、安两家老爷子有关,现在在你三舅的地盘,又出了这样的事,会不会…..?”
正文 把她给我送回来
林援朝沉吟半晌,方道:“团子,当我们不知道该相信谁的时候,我们只能去相信自己最亲近的人,你说对吗?”
欧阳曼点点头:“嗯。”
林援朝又忧心忡忡地叮嘱道:“这事你切记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包括李晓月,我担心她关心则乱,反而令对手会狗急跳墙,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去过值班室,明白吗?我会尽快处理,你千万要记住我的话,听到没有?”*
欧阳曼答应着,正要挂电话,却被林援朝叫住:“团子,你现在告诉我,你去护士值班室做什么?”
欧阳曼抽抽鼻子,不敢说自己发烧了:“我好象有点感冒了,想去要点药来着。”
林援朝赶紧说:“你怎么忘记了,你箱子外面的包里,有感冒药,我告诉过你的。你赶紧吃一点,然后捂着被子睡一觉。”
欧阳曼“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有些兴奋地说:“哎,阿援,我告诉你,晓月说她喜欢上安峰了哦!”
林援朝有些意外,也为安峰开心,嘴上却笑骂道:“嗯,知道了,你赶紧吃药睡觉去,小八婆。”
挂了机,林援朝立即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三舅,我是援朝。”
林墨涵爽朗的笑声传来:“哟,援朝,你这消息还真灵通啊!你妈今儿个刚到我这儿,你的电话就追来了,不过,这会儿这么晚了,你妈早睡啦!”
林援朝愕然惊问:“什么?我妈在您那儿?”
林墨涵诧异地问:“你不是找你妈的?你这小子,从不给我打电话的,今天怎么会半夜三更地打给我?”
林援朝也来不及管他老妈的事,直截了当地问道:“三舅,李森是不是在您那儿?您实话告诉我,我外公是要您保护他还是看押他?”
林墨涵知道林援朝不会无缘无故半夜打电话来说这事,于是也不隐瞒:“名为看押,实则保护。”
证实了心底的揣测,林援朝松了一口气,说:“三舅,你赶紧派可靠的人查一下李森的主治医生,再找个医生监控一下用药。我听说,有人在李森的药里加了别的药,目的是不让他醒过来,现在好象又要加大剂量,恐怕是要让他永远醒不过来了!”
林墨涵一惊,也来不及问林援朝消息的来源,立即说:“我马上处理!”
刚要挂电话,林援朝又叫住他:“三舅!安峰和李森的妻女在那里,另外还有一个女生,是我们的同学,您一定要注意他们的安全!”
从接到欧阳曼的电话开始,林援朝就一直惴惴不安,他看看时间,凌晨2时,咬咬牙,还是给安峰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很快安峰就接了起来:“嘿,援朝,我正想着给你打电话,又怕你睡了呢。”
林援朝微微一笑:“是不是佳人在怀,开心得睡不着?”
“靠,你属狗的哇,鼻子这么灵!”安峰的话里带着兴奋。
林援朝沉声道:“峰子,现在李晓月有了你,也不需要团子在那儿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你把她给我送回来!”
还在幸福中冒泡的安峰,没察觉出林援朝的异样,爽快地笑道:“靠,你半夜三更给老子打电话,原来是想媳妇儿了?行,明天我一准儿给你送回来!”
想了想,觉得不对:“哎,你怎么不怕她知道广告案的事了?”
“她已经知道了!是在医院候诊大厅看到的!”
安峰一拍脑门:“靠,我光记得房间里的电视了!”又小心翼翼地问:“没事吧?”
林援朝嘴角一挑:“不仅没事,还借题发挥,为你打了通抱不平,我告诉你,你能抱得美人归,我家团子功劳可不小!”
然而,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楼就被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准进出。
接着,一队医生、护士开了进来,原有的医生、护士被叫进值班室一个个问话,所有的药物都被重新检查了一遍。
新来的医生又给李森做了全面的检查。
安峰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带队的林墨涵终于松口气,进了病房,他才赶紧跟上去,问道:“三舅,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墨涵看了一眼一脸紧张和敌意的李晓月母女,沉声说道:“我得到消息,有人在李森的药里做了手脚,现在都已查清楚了,我带来的专家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森最迟明天上午就可以醒过来。”
他这才面向又惊又喜的许荺,一脸歉意地说:“许姐,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幸好发现得及时,否则,我就有负两家老爷子的托付了。”
他环视了屋里一眼,接着说道:“现在对方既然已经出手了,拉开了架势,摆到了明面上来,那我们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林墨涵双目烱烱,直视着许荺:“许姐,李森是冤枉的!”
这开门见山的话,令许荺母女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林墨涵,安峰觉得,他第一次在李晓月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期盼和活生生的希望。
“对方的目标本来是林、安两家,李森中了别人的圈套,为了不连累安老爷子,只好自己硬扛下来。”林墨涵接着说道。
“林、安两家老爷子当年是知道的,但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法翻案,为了保住李森性命,两位老爷子忍痛将当时在部队中如日中天的我二哥和安平赶出了部队,又将我妹夫由军转政,以两家在军中势力的削弱,换取了李森一命。”
“当初将你们母女赶离北京城,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这次李森病危,虽事有蹊跷,但却也给了安老爷子机会将他转到我的地盘监外就医。同时,他命我查找你们的下落,可巧安峰打电话来,就撞上了。”
一席话,如拨云见日,压抑了几年,终于又看到了希望的许荺和李晓月,忍不住抱头痛哭。
一旁的安峰,也不由红了眼眶。
半晌,李晓月最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感激地对林墨染说:“谢谢您!”
林墨染温和地对李晓月说:“你可以跟安峰一样,叫我三舅。你不用谢我,当初如果不是你爸死扛着,林、安两家全都会出事。这也是两家宁愿牺牲我二哥和安平的前途,也要保住你爸性命的原因。”
正文 小仙女儿
看到两人情绪逐步平复,林墨染干脆一口气将话说完。
“这几年,林、安两家倾尽全力栽培当年并不引人注目的我,便是为了要为李森翻案,目前我们已有了一部分证据,但目前两边势均力敌,我们还得等待时机。所以,就算李森醒了过来,我们还是会继续让他以监外看押就医的名义,呆在这里。许姐您也可以在这里陪他。但却相当于在陪他坐牢,当然,生活上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也会尽力给到你们一些自由度,但这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
“我想,这样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林墨染坚定地说。
许荺感激地点点头:“我会在这里陪他。”
许荺和李晓月心里清楚,李森不过是双方博奕中的一粒棋子,林、安两家宁愿牺牲自家儿子的前途也要保住他的性命,而不是放弃他,这份情,不可谓不重。
林墨染看了一眼安峰和李晓月,笑道:“许姐,今早我来之前,安家老爷子还拜托了我一件事,要请您帮忙。”
许荺愕然抬头:“我能帮上什么忙?”
林墨染笑道:“安家老爷子说,安峰对你家晓月的心思,已是人尽皆知,他为了你家晓月,也吃了不少苦头,他也知道安峰这混小子配不上你家晓月,可是,如果晓月愿意的话,还请您不要反对。”
“当然,一切还看晓月的意愿,来去自由,安家绝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他还说,当初虽说是迫不得已,但却苦了晓月这孩子,无论晓月与安峰能不能成,今后他安家绝不会让晓月再吃一丝苦,受一点气。”
这番话,令几个人都是又惊又喜。
李森案子一事,是非已基本清楚,那么,两人之间,最后的障碍,便是晓月和许荺对两家家世的担心,如今安老爷子发了话,无疑是给他们吃了一粒定心丸。
同时,安老爷子这话,放低了自家身段,给了许荺和晓月以充分的尊重,一席话,让许荺十分受用。
她抹了抹眼角,也是笑道:“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作主吧,只要晓月愿意,我不会管。”
到这时,安峰哪还忍耐得住,他早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晓月现在是他的人,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拉起晓月的手,走到许荺面前,郑重地说:“阿姨,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会对晓月好的!”
许荺惊喜地看向李晓月:“晓月,你想好了?”
李晓月红着脸点点头。
林墨涵爽快地笑了起来:“呵呵,看来我这个月老是白当了来着,合着人俩孩子早好上了!”
林墨涵突然想起林援朝的叮嘱来,他看向安峰:“咦,援朝说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女同学的?怎么不见她人?”
大家这才想起来,似乎一上午都没看到欧阳曼的人。
李晓月挣脱了安峰的手,皱眉道:“奇怪,不应该啊,小曼这爱热闹的八卦性子,没理由这么大动静她不出现的。”
安峰也有点慌了:“你赶紧去看看吧,援朝昨晚半夜三更地打电话给我,要我今天把给他把人送回去了,可别再有什么事!”
李晓月点点头,赶紧走了出去。
林墨涵却敏感地抓住了安峰话里透露的信息,拦住也要跟上的安峰,笑道:“峰子,跟三舅说说,那女孩子跟我家援朝什么关系?”
安峰一怔,讪讪地笑道:“嘿嘿,三舅,这话您可问我不着,您得问您家援朝去。”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令林墨涵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也往外走去:“我得去看看!”
安峰赶紧一把揪住林墨涵,陪着笑道:“三舅,您饶了我吧,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回头您再把人小姑娘给吓跑了,我可没法跟援朝交代!”
林墨涵瞅了瞅被安峰揪住的衣袖,似笑非笑地说:“哟,敢情还有我家援朝搞不定的姑娘哪?那我更得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小仙女儿了!”
安峰急了:“三舅,我实话告诉您吧,这小姑娘,您家援朝紧张着呢!人小姑娘胆儿小,您要把人吓跑了,您自个儿跟援朝交代去!再说了,人女孩子房间您也不方便进不是?”
林墨涵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忽然得意地一笑:“没事儿,我不方便进,有人方便进,我估摸着,援朝她妈,我家小妹,这会儿也快跟来了,让她见,更合适!”
林墨涵口中的他家小妹----林安然,当年对李森的案子也是一无所知。其实,虽然她跟许荺曾是同事,但并不十分要好。许荺当年是出了名的漂亮孤傲,加之李森的职务比林国安高,林安然便不屑于结交。
然而,李森出事后,许荺母女便失了踪,林安然听说这事跟林、安两家老爷子有关,虽然政事她不懂,但见死不救也就罢了,还将人孤儿寡母的赶出北京城,她就觉得堵得慌。她也曾悄悄打听过许荺的下落,只希望能做些补偿。
这次来到三哥的地盘,一大早听说三哥出了门,原来是许荺在这里,又听说这边群山环绕,雪景正好,便迫不急待地让人将她送了过来。
当林援朝接到安峰电话时,只觉得头都大了。
“告诉你两个不幸的消息,第一,你家团子发烧了,正打吊针呢,估计至少今天是走不了了。”
“发烧了?多少度?现在怎么样了?”一连串的问题夹着责怪的语气,直直地震上安峰的心。
安峰哪敢说他家团子昨晚和今天上午烧得稀里糊涂,到中午才被发现。赶紧回道:“打了退烧针,已经退下去了。医生说就是感冒,可能受了凉,喉咙发炎了,今天挂一天水就可以了。你放心,她这会儿睡着了,晓月一直守着她呢。”
一丝怒气就涌上了林援朝的心头,她昨晚应该就是发烧了,却不说!如果昨晚他说了,他会给安峰电话,让人照顾她。
一想到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还是那么个压抑的环境下,本就发着烧的她,昨晚又是连惊带吓的那小模样,他的心就被揪了起来。
正文 我本纨绔
林援朝恨不能马上飞过去。
然而,因为赵明涛传来消息说,钟国维想约赵家老爷子谈项目的事,他让赵明涛赶在之前,约了赵家老爷子明天谈。出于尊重,如果不想大舅出面的话,他自己就得亲自去,因此,他今天下午就必须飞S市。*
直到听到安峰说,烧退了,有人照顾她,他才稍稍心安。
这才来得及问安峰:“第二个消息是什么?”
“你家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娘来了!你三舅早上前脚到,她中午就跟来了!”林援朝能想象出安峰说这话时,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这个消息,让林援朝只觉头痛无比。
“叫你家晓月照顾好团子,另外,尽量让我妈少跟团子接触,也不要说明我们的关系,嗯,最多呢,说是我一头热,总之呢,不能让他们吓着曼团,也不能让他们小看了曼团!”头大之余,他只能这样叮嘱安峰。
林援朝知道,他这次如此大手笔地利用林江集团的资源去帮欧阳曼这个广告案的事,是不可能瞒得住林家人的,搞不好,现在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了。
他心里清楚,即使林家人不会出面干涉,但心底也是不会认同这一做法的,他们不会责怪他,只会归咎于欧阳曼。
如果这时将欧阳曼摆在林家人面前,所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如果欧阳曼不是他女朋友的身份,只是他一厢情愿,那么,所有的责难便都没了立场,情势自又不同。
他不要让人因为这件案子看轻了他的曼团,他宁愿让人认为他现在还是一头热,让人将他说成是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纨绔子弟,也不要别人说欧阳曼攀龙附凤,利用他。
他曾亲眼目睹当初表姐的男友在流言的压力下终于离她而去,他,不敢赌。
因此,他才会如此嘱咐安峰,这样说他跟曼团之间的关系。
安峰心想,这倒也与他之前跟林墨涵说的吻合,他这怕林援朝责怪的心也放了下来。
无奈中,林援朝打了个电话给林国安,无论如何,把他那个老妈先搞走再说。他家老妈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林国安能镇得住。
然而,林国安却说:“既然在你三舅那里,我也就放心了,你三舅会照顾好她的,既然她都去了,就让她玩两天吧,反正现在学校也放假了,我会叮嘱你三舅哪些注意事项的。”
林援朝急了:“爸,您也不怕我妈到处去祸害别人!”
林国安一怔,继而嘿嘿笑道:“嗯,祸害一下你三舅也好!省得他们三兄弟整天觉着你妈跟着我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林家人中,林援朝目前最不愿意让欧阳曼见的,便是他的老妈林安然。除了广告案的因素外,林援朝更怕他家老妈吓着欧阳曼,这,也是有原因的。
林老爷子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对这中年才得的幺女稀罕得紧,加上这女儿刚出生不久,一直相濡以沫的妻子却在国内当时压抑的政治氛围中抑郁而终,老爷子对这个从小就没了娘的孩子就更是疼爱有加。
林安然从小就明白父亲心中对母亲的愧疚和伤痛,为了安慰林老爷子的思妻之心,她虽然在外面调皮捣蛋,但在林老爷子面前,一直是一乖乖淑女,加之继承了母亲绘画的天赋和气质,宛然便是老太太年轻时的翻版。
这更让林老爷子打小对她,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林家三个儿子,对这个小妹林安然也是宠得无以复加,当初林墨染因林安然一句话而买下整个江汉酒店,便可见一斑。
正因着林家四个男人的宠爱,在林家,林安然的话便是圣旨,所有人都只有服从的份。
后来又加上一个林国安,林国安不仅是宠,还要管,大到她的工作,小到吃饭穿衣,什么都要管,偏偏林安然就服他管,虽然偶尔闹闹小脾气,时不时地离家出走一回,但每次都自己又主动认错回去。
这让从来想管林安然却从来管不着的林家三兄弟很是不爽。便商量着要给小妹撑撑腰,拿点底气。
于是,林老爷子七十大寿时,林家三个儿子回到北京,老大老二给老爷子的寿礼却是两份股权转让协议,各自将名下产业10 %的股权,各以100万的价格转让给小妹林安然,这100万却不要现金,而是要林安然给两兄弟连续5年,每年一幅画为偿。
这份煞费苦心的贺礼,却是深得老爷子的欢心。作为寿礼,老爷子收下了,林安然便无法拒绝。
而当初这份贺礼,不仅使林安然每年安享分红,现在身家更是近三千万。
及至林墨染独女去世,他将全副身家均交给小妹的儿子林援朝,便不足为奇了。
便是这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林安然,从小便自把自为惯了,在她儿子林援朝看来,却无厘头得很。
她最大的特点便是以貌取人,当然,这个“貌”,她自有她的一套标准。反正是第一眼看顺眼了,这人就永远是好的,要第一眼看不顺眼,这人便永远也再入不了她的眼。
顺眼的人,她会对人热情得吓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她,还会拉着一起去做她感兴趣的事,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接受,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常让人觉得她有不良企图。
不顺眼的人,她会对人冷言冷语,绝无好脸色,任你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她,也没用。
因此,林援朝很怕她现在遇上欧阳曼,无论她看欧阳曼顺不顺眼,都只添乱。
刚才只顾着想怎么把自家老妈搞走,这才想起团子还在病床上,拿起电话想打过去,又想起安峰说她刚睡着,又颓然放下。
安峰很庆幸,林墨涵在林安然到来之前,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了,自然没来得及交待林安然去看那个“小仙女儿。”
欧阳曼正在病中,出不了门,只要两人碰不了面,就无所谓。
欧阳曼其实第二天就完全好了,但李晓月硬是让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还美其名曰是她家阿援的命令。
正文 安然姐
因为睡得实在太多,第三天早上,天还没亮,欧阳曼就醒了。
她想起昨晚林援朝的电话,心里还是暖暖的。
昨晚,两人聊了会儿天,林援朝突然说道:“团子,我妈妈可能也会去看晓月爸爸。”
“啊?那怎么办?”未来婆婆突然驾到,心里不是不慌的。*
林援朝斟酌着字句,缓缓说道:“团子,我妈那人呢,说话做事比较夸张,有时还有点无厘头,你尽量不要跟她碰面,如果实在碰到了,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是晓月的同学。”
听了这话,欧阳曼心里一阵失落。她是不是真的如周玲玲所说,上不了台面,令他不愿意在家人面前承认她呢?
然而,林援朝接下来的话,又令欧阳曼一呆:“团子,广告案的事,我估计家里都知道了,我不想让他们因这事看轻了你。只当是我一厢情愿,用这种方式在追求你。”
欧阳曼心里一暖,不由咯咯笑道:“那你不是很没面子?”
“嗯,是很没面子,所以你要尽快好起来,赶紧回来补偿我!”
“额,怎么补偿?”
林援朝轻笑一声:“嗯,我想想,放假了,白天你陪我在酒店,嗯,酒店的浴室很大,床也很大,我们可以做很多事的,对不对?”
这暧昧不明的话,让欧阳曼现在想起来,还脸红耳赤,心跳不已。
她从床上爬起来,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里惦记着,前两天听人说,后山有一片雾淞,如果运气好,山上还能看到云海。因为晓月和安峰都忙,也没心思,她也没好意思叫他们陪她去。
想着安峰已给她订了明天的机票回去,不如趁今天去看看雪山、雾淞、云海?
欧阳曼马上行动了起来。她迅速地起身、洗漱,将手机放进背包里,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悄悄打开门,下了楼。
来到医院的大门口,欧阳曼兴奋地双手举高,悄悄在心底三呼“自由万岁!”
可是,这后山怎么去哩?
欧阳曼往四周一瞟,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单薄身影,背上背着画夹,似乎正在思考着往哪个方向走。
她走上前去,问道:“请问,你知道去后山看雾淞怎么走吗?”
那个人蓦然停住、转身,一脸惊喜地问:“后山有雾淞?”
却是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女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带帽貂皮大麾,模样娇好,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件大衣的原因,欧阳曼只觉眼前宛然是一位从画中走出的踏雪寻梅的冬装仕女,说不出的韵味。
欧阳曼被她的喜悦感染,不自觉地微笑点头:“嗯,听说,如果运气好,还能看到云海。”
欧阳曼看看人家那气质,再看看自己,不由在心里叹口气:那气质是学不来的,不过倒很是羡慕她那件大麾,薄薄的,应该很保暖吧,不用象自己,非要裹得跟个球似的。
欧阳曼哪里想得到,这一位在她看来如诗如画般的女子,便是林援朝昨晚在电话中说的那个“夸张、无厘头”的老妈----林安然女士。
林安然见面前这个小女孩,穿得圆滚滚的,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红色的围巾上方露出两只大眼睛,就是这一双灵动的大眼,使她整个人鲜活起来。
眼前这个女孩子一直脚不停、手不住地轻轻地跺着脚、哈着手,她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个女孩,觉得她是如此的大方、自然,似与这雪山、雪景浑然一体。
再看看自己这一身俗气的貂皮,硬生生地将自己划归到了矫揉造作类,背上再挂着个画板,更是显得不伦不类,心里不由恨起那将自己外套没收,硬要她换上这号称“世上最暖”的貂皮的三哥来。
一听说雾淞、云海,林安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你现在要去吗?不如我们一起去?”
又指了指背上的画板:“额,我是去写生。”
从来爱热闹的欧阳曼当然不会拒绝:“好啊,你等着哈,我去问问那边的保安,看看怎么走。”
在保安的指导下,她们坐上了一辆马车,往后山而去。
两个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是画家啊?你是专门过来写生的吗?”
“嗯,算是吧,顺便看一个朋友,他在这里住院。你呢?”
“哦,我同学的爸爸也在这住院,我在这里陪陪她。不过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叫林安然,你可以叫我安然或安然姐都行,你叫什么?”
“我叫欧阳曼,你可以叫我小曼。”
“小曼,你在上大学吗?”
“是啊,大二。”
“我儿子也在上大学,大三了!”
“啊,安然姐,你儿子那么大了?额,我是不是应该叫您阿姨?”
“可别,千万别把我叫老了。”
“哎,小曼,你有男朋友了吗?”
“嗯,算是有吧。”
很快便到了后山脚下,她们下了车,沿着车老板指给她们的一条羊肠小道,往山上走去。
山不高,很快,她们就到了山顶。
当她们到达山顶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天空一洗的蓝。山的另一面往下,整面山坡都是银装素裹的雾淞。
头顶着蓝天,脚下是一片冰天雪地,两人的心里都只觉无比的开阔畅快,两个人忍不住沿着雾淞这一面的坡,向下奔去,时而停下来四处逛逛,走走、看看,时而嬉笑打闹一翻,自由自在地徜徉在这一片雪白的世界中。
重回山顶,林安然先是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选了个地方,安静地画起画来。
欧阳曼则沿着山顶的脉落往前,顺着阳光照耀的方向,欣赏着不一样的风光。她忍不住想要将心里的喜悦与心爱的人分享,她掏出手机,给林援朝打过去,他没有接,她才想起,他前天到了S市,赵老爷子临时有事,昨天没谈成,推迟到了今天上午,他现在应该是去了赵氏。
最后,她又缓缓地走上来,悄悄地站在林安然背后,看着她画。
“我还要好长时间呢,要不你先回去吧?”林安然转头笑道。
欧阳曼看看四周,除了她俩,一个人都没有,于是笑笑说:“没事儿,我陪你吧,我还没看过画家写生呢。”
就在欧阳曼觉得自己四肢已快被冻僵的了时候,林安然终于收起画板,对她歉然一笑:“冻坏了吧?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两个人才想起,来时她们是坐马车来的,根本就没想要马车什么时间来接。这下要走回去,她们连路都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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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强人所难
S市,赵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董事长赵振宇的办公室。
“援朝,你这两个项目的合作,我们接受了,自然不会再跟钟国维去谈什么条件,如果他能想办法停播广告和道歉的话,当然最好。但如果颖兴不肯这么做的话,你准备怎么办?”年过半百的赵振宇,眼里闪着精光。*
对于颖兴来说,如果利诱不成,主动道歉是输,打官司也是输,那么他们最有可能的做法,便是赌,赌赵氏不会打这场官司。
林援朝听了赵振宇的话,心里一沉:“赵伯父,我以为我们这两个合作项目,本身的条件便是如果颖兴不肯停播广告和道歉的话,赵氏会出面打这场官司。”
“何况,这事关赵氏的声誉,而我们又有必胜的把握!赢得官司,本身就是一场商业炒作,我不明白,既有利又有名的事,赵氏何乐而不为?”
自从与顾正刚商量出这个以利换利的方案后,林援朝已彻底摒弃了自己原先的以股权作担保的想法。
因为,以利换利的作法,在外界看来,不过是两家公司的项目合作,赵氏打官司也是维护自身权益。
但如果与此事并不相干的林江集团,以20%股权作担保让赵氏去打官司,这件事,很难保密,一旦传出去,便是个天大的新闻。如是要再被有心人挖出欧阳曼来,那么他的团子便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然而,赵振宇为何现在再隐含地重提此事?这令林援朝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其实,赵振宇如何不知林援朝说的有理有据?
只是,林江集团的现任掌舵人,林援朝的大舅林墨染,昨天却专程致电给他,拜托他做这个恶人。
“老赵,请你逼他如他之前所说,拿出林江20%的股权作担保。”
当他问为什么时,林墨染的原话是:“他从来不是一个纨绔子弟,正因为林江是我交给他的,他才更慎重。逼他以股权作保,第一,我们想看他是否全心全意地信任这个女孩子,又肯为这个女孩子做到什么程度?如果他真肯,那么我们便会着手去调查这个女孩子的一切,并做我们该做的事。援朝是我家老爷子和小妹的心头肉,他认准的媳妇儿,我们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第二,他从来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如果这个女孩子欺骗了他,那么,我宁愿现在拿这20%的股权来买他一个惨痛的教训,这样,也好过他以后一辈子痛苦。何况,即使失去这20%,林江绝对控股权还在林家。”
赵林两家多年世交,赵氏与林江又是多年合作伙伴,赵振宇不能不卖林墨染这个面子。
毕竟生姜还是老的辣,应付基本无商战经验的林援朝,赵振宇还是有把握的。
“援朝,你应该知道,如果颖兴不肯停播广告和道歉的话,在我们看来,他们是在赌,但在其他股东看来,也许是对方底气十足呢?我总得给他们一点信心,一个交待!”
理由讲完,赵振宇接着再搏同情:“你也知道,赵氏可比不了林江,你一个人可以说了算,赵氏的其他股东,说话还是有分量的,你也不想伯父难做不是?”
“再说了,既然有必胜的把握,这股权担保不过是走个形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是不是?除非你并没有把握?”最后这一句咄咄逼人,却有掷地有声。
然而,年轻的林援朝却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真诚而直接地说道:“伯父,您也知道,我之所以肯拿出这两个项目的利益来与您共享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既能护住我要护的人,同时又维护林赵两家的关系?如果伯父一定要我以股权作担保,无异于将欧阳曼放到了火上烤,如果结果都是一样的话,我不如拿出两个项目利益的10%来帮她个人打这场官司,只是如果那样的话,我担心赵氏的处境会非常尴尬。”
“至于股东们的交待,第一,钟国维无缘无故肯拿那么大的好处出来,不是心虚是什么?股东们不是傻瓜吧?第二,林江这两个项目也足够为您说话撑底气了吧?”
林援朝这一席话有理有利有节,虚虚实实中,对谈判双方的势把握得恰到好处,令赵振宇不由对林援朝刮目相看。
最终,有负老友所托的赵振宇向林墨染说道:“墨染啊,你这个外甥不得了啊!小小年纪,已有如此气势!”
听了赵振宇的解释,林墨染笑道:“老赵,是我强人所难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惭愧,有负你所托。”
林墨染轻叹一声:“老赵,你已帮了我的大忙了。起码我知道,他能为了那个女孩子考虑如此周全,如果真这样,我倒是不敢轻易去查去碰触他的底线了。”
林墨染想起了早逝的女儿,心里不由一痛。援朝肯为那个女孩子做到如此小心翼翼、恨不能万全,也是怕步女儿的后尘吧?
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打给了三弟林墨涵:“老三,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女孩子,你见到了没?”
“嗨,我这儿正忙演习的事儿呢,就没顾上,说起来,我还忘记告诉小妹了呢,我这就让她看看去!”
林墨染赶紧阻止他:“老三,这事儿你别管了,小妹那边你也暂时不要告诉她吧!”
“为什么?”林墨涵诧异地问。
林墨染轻声叹口气:“老三啊,援朝对那个女孩子的心思,不是一般的深哪!咱们就当不知道吧,谁也别掺和。我后来想想,清儿的事,其实也怪我们当时Сhā手太多,总怕那男孩子不成器,总想栽培他,反而把他吓跑了,他毕竟还年轻啊。”
“可是,我听安家那小子话里的意思,援朝并没搞定那个女孩子啊?”
“什么?”一听说林援朝并没搞定那个女孩子,再一联想到林援朝为这么个小小的广告案子所花的心思,林墨染不由得担心起来。
正文 飞来横祸
林援朝虽大学未毕业,但这么多年来,盯着他要结亲的人家可是不少,从小就爱慕着援朝的女生更是不胜枚举。
高三那年春节,在小妹林安然的极力怂恿下,林家在北京办了个party,隐讳地请来了他们挑选出来的各方面都不错的世家小姐们来家里玩,也没敢说明目的。*
林援朝在party上倒是彬彬有礼、绅士周到,迷倒了一大片女生,给林安然挣足了面子。
然而,每个女生都收到了林援朝“常来我家玩”的暗示,每个女生都认为林援朝对自己有意思。然后,林援朝一拍ρi股回了S市,林老爷子却被那帮女生和她们的父母们缠得烦不胜烦。
紧接着,林援朝一声不吭地把高考志愿填到了W市,还声称,无论谁给他调到任何其他学校,他都不会去上。把一心指望将他带在身边悉心培养的林老爷子气得够呛。
为这事,林家老爷子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婿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始作俑者林安然,却没事人一般。
从那以后,家里人再不敢Сhā手林援朝的事。
林墨染原想,这次如果援朝真上了心,他们无论如何要先把把关,在他看来,至少要一个人品好,有担当的人来做援朝的媳妇儿,他们这种家庭,注定是要承受方方面面的压力的,如果是没有一点担当的人,不如早散早好,省得以后援朝伤心难过。
后来,当他知道林援朝用情已深,便不敢想再有任何动作。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林家下一辈中最有才有貌的援朝,他林家最宝贝的小妹最宝贝的儿子,他林墨染从小就当亲儿子般捧在手心的人,做了这么多的事、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居然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一想到这里,林墨染不由心疼起林援朝来,对那个女孩子,更是多了一份好奇,同时又夹杂了一分恼怒:我倒要看看,能令援朝如此的女孩子,倒底有多高傲、多漂亮、多有才气?
这时的林墨染绝对想不到,那个令他又好奇又恼怒的女孩子,正跟他的宝贝小妹林安然在一起。
虽然没有预约马车,欧阳曼和林安然还是决定先下山再说。
来到山下,她们惊喜地发现,原来那辆马车居然还在。
看到她们,车老板迎上前来,笑道:“我想着你们总得要回去的,看在我等了这么久的份上,你们得多给我20块钱。”
林安然爽快地笑道:“没问题。”
上了车,林安然笑道:“这车老板人真不错,还知道在这里面生了个碳火,这里面暖和多了。”说着,不由解开了大衣扣子。
身上一暖和,两个人便都觉得饥肠辘辘起来。欧阳曼才想起,自己貌似连早餐都没吃。
她也摘下手套、围巾,打开背包,拿出两盒牛奶,递给林安然一盒,再拿出林援朝为她准备的饼干和零食,叫林安然一起吃。
林安然也不推拒,开心地笑道:“哎呀,小曼,你真是太好了!我早餐都没吃呢。”
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揉揉冻得发红的鼻子:“额,我是一大早偷偷跑出来的,根本就没想到带吃的,还是你想得周到。”
欧阳曼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也想不到的,是我男朋友给我准备的!”语气里是羞涩中带着一点小得意。
“嗯,你男朋友真好!哎,你带的这个饼干和牛奶也都是我爱吃的牌子哎。”林安然嘴里塞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着,完全不顾及形象的模样令欧阳曼一愣,心里对林安然也由最初的膜拜感觉到平衡了一些。
“呵呵,我不挑的,都是他买什么我吃什么。”欧阳曼笑着说。
马车这时停了下来,欧阳曼往窗外一看,却是停在一间不知用来做什么的石屋外面。
车老板打开车厢门,对她们说道:“这车轱辘好象有点问题,要不你们先下来,到那屋子里歇会儿,我整一整?”
两人不疑有它,下了车,就在两人转身往屋内走去时,车老板突然一把抓住林安然的大麾帽子,一脚踢上了林安然的后腰,把大麾使劲往后一拉,林安然往前一个踉跄,手上的牛奶飞了出去,貂皮大麾便整个到了车老板手里,在两人惊呼声中,趁欧阳曼去扶林安然之际,车老板迅速翻身上马,驾着车疾驰而去。
惊魂未定的欧阳曼和林安然,这才明白,原来车老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件价值不菲的貂皮大衣!
欧阳曼赶紧将疼得直不起腰来的林安然扶进屋内,才发现这是一个没人住的空屋,里面除了一个石灶、一大堆稻草以外,什么都没有。好在屋子门窗还算严实,不怎么漏风,但气温实际跟外面并没有太大区别。
她先扶林安然在稻草上坐下,然后到屋外走了一圈,发现周围没人也没房子,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完全没有方向。
两人的包,围巾、手套全部都在车上,没有手机,也没法找人求助。
更糟糕的是,林安然的大麾被抢走后,里面只余了一件薄薄的羊绒衫,完全不能御寒。
欧阳曼咬咬牙,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给林安然披上,林安然虽然冻得直哆嗦,还是皱着眉拒绝:“那怎么行,你也会冷的!”
欧阳曼一边给她系上扣子,一边笑道:“我里面穿得厚,只要不出去,没风就没事。再说,我比你年轻,顶得住。”
林安然毕竟在北方生活过,她明白,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取暖。
她捂着腰、龇着嘴道:“小曼,你把那灶台上上下下看一遍,看有没有火柴之类的东西。”
欧阳曼赶紧走过去,果然找到了一盒火柴,她赶紧拿了一把稻草,就要去灶里生火。
林安然赶紧阻止她:“小曼,这草不经烧,你去屋后看看,应该有木柴。”
欧阳曼听话地去屋后抱来了一堆柴禾,用稻草做引子,生起火来。两个人围在灶边坐了下来,欧阳曼让林安然背对着炉火,同时伸手摸到她腰间,用手掌末端为轴,为她揉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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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五
不一会儿,林安然就感觉腰上好了许多,她伸了伸腰,奇道:“小曼,看不出来,你不仅会生这种灶火,还会这手按摩?”
欧阳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生火是我们军训时学的,这按摩是因为我妈有一次扭了腰,我们家邻居老中医教我的。”*
第一眼便对欧阳曼有好感的林安然,这时对欧阳曼是越看越喜欢。
她心里打着主意,嘴上笑道:“呵呵,我倒是享了你妈妈的福了,哎,话说,我儿子都比你大,我也做得你妈妈哦!哎呀,还是不行,还是不要把我叫老了,呵呵。”
欧阳曼见林安然一点不发愁自己的处境,还开起玩笑来,心里倒有些佩服起她来。
知她已无大碍,欧阳曼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逐渐阴沉下去的天色,皱眉道:“安然姐,咱们在这里没吃没喝的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在这儿歇着,我去找找路,或者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至少得想个办法打个电话才好。”
林安然却一把拉住她,笑道:“不急不急,外面天快黑了,风又大,去受那罪,不如咱们在这儿等着人来找我们好了!”
一句话提醒了欧阳曼,她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那是刚到的那天晚上,安峰交待她戴上的,不由有些高兴地抬了抬手,对林安然说:“是哦,我倒是忘记了有这个了。”
林安然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欧阳曼笑道:“我男朋友让人给我的,说是GPS定位的,可以找得到我在哪儿。”
只听林安然不屑地嗤笑一声:“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小曼,你这男朋友,细心倒是细心,不过还是个二百五!哎,我看你不如别跟他,跟我儿子好了,我告诉你,我儿子可帅了……”
话未说完,却听欧阳曼恼了:“安然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男朋友?”原先心里林安然的淑女形象又淡了几分。
林安然轻笑道:“你也别生气,我告诉你啊,你这个GPS呢,在别的地方可以,在这儿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欧阳曼急了:“为什么?”
林安然不紧不慢地说:“这是军事管辖区,GPS是美国的卫星,我们这边儿是采取了屏蔽措施的!”
欧阳曼一下子泄了气,失望地说:“啊?那怎么办?”
林安然偏着脑袋,得意地笑道:“你的不行,我的可以啊!”
说着,从衣领里掏出一个心形的项链来,象个小孩子献宝似地,呶呶嘴道:“哪,看到没?这是北斗的,咱们这边儿专用的。”
欧阳曼一脸惊喜:“这个有用?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林安然又撸起袖子,雪白的手腕上露出一个通体碧绿的镯子来:“额,其实你那种的我也有一个,喏,就这个手镯。”
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都是我老公强迫我戴上的。”
欧阳曼眼睛一转,玩笑道:“安然姐,你是不是经常闹失踪,所以你老公才要你戴这么多的啊?”
“我说你怎么一点不紧张呢,敢情你是习惯了啊!”欧阳曼揶揄道。
欧阳曼放松了心情,也坐了下来,用胳膊肘碰碰林安然,宛然好姐妹般地问道:“哎,你老公可真紧张你呢!话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东西的?”
林安然笑道:“我老公以前是部队上的啊!这玩艺儿,部队上多的是。”
最后这句,让欧阳曼突然想起,在机场时,林援朝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心里腹诽着:林援朝,你个二百五,还敢说自己是部队大院儿出来的!这丢人丢大发了!
被欧阳曼念叨着的林援朝,刚到机场头等舱候机室坐下,就打了个喷嚏。
他中午从赵氏出来,便跟他家老爹林国安一起去吃了个饭。
他那一惯不多话的老爸林国安,手里转着玻璃杯,似漫不经心,又似半开玩笑地问:“援朝,我听说你这次可是大手笔啊!什么样的女孩子,让你这样大费周章?”
林援朝狡颉地一笑:“老爸,您跟我妈青梅竹马,从小到大,没少为我妈操过心吧?我这点儿事算啥?”
林国安将另一只手上的牙签顺手扔了过去:“臭小子!什么了不得的女孩子,居然跟你妈比?你妈是谁都比得上的吗?”
林援朝微微一笑,他就知道,一说到林安然,他家老爸就淡定不起来。
他淡淡地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林国安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子,你妈什么好的没遗传到,就遗传到她那副在老爷子和外人面前道貌岸然的样!”
林援朝眉一挑,举起手中的红酒,抿了一口,笑道:“老爸,我这是真斯文,人前人后都这样。至于我妈,道貌岸然,那可是您说的。”
林国安眼里闪着精光:“援朝,别转移话题。”
林援朝放下酒杯,拿起桌面上雪白的餐巾,沾了沾唇,这才缓缓说道:“爸,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让您操过心?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带到您跟妈面前来,在这之前,还请您和我妈最好还是不闻不问。”
林国安眼眉一挑:“怕我们不喜欢她?好象我跟你妈在这方面,从来没拿什么标准要求过你吧?”
林援朝扔下手中的餐纸,身体往后一靠,闭了闭眼,轻叹一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妈那性子您也知道,我是怕她瞎搅和!”
末了,又轻轻加了一句:“清儿表姐当初,是不是跟林家人热情过了头也有关系呢?”
只这一句,便让林国安再也问不出话来。
欧阳曼与林安然两个人,安心地等着人找来,因闲着没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哎,小曼,你在哪儿上大学啊?”
“W市,H工大。”
“哎呀,跟我儿子一个学校哎,哎,说不定你认识我儿子呢!”
“我告诉你,我儿子可帅了,据说算是什么来着,对,校草!嗯,峰子说,就是只要是女生都会喜欢的校草!”
欧阳曼突然感觉有点紧张:“额,峰子?”
“呵呵,峰子是我儿子的发小,也在你们学校。对了,我儿子叫林援朝,计算机系,大三的,认识不?”
正文 无所适从
欧阳曼睁大了眼,看着这个前几分钟还称自家儿子是二百五的女人,感觉自己的舌头有点打结:“呃,认识,呵呵,认识!”
林安然听说认识,立马来了精神:“怎么样,我家儿子帅吧?是不是比你男朋友帅?”
欧阳曼满头黑线,傻傻地笑了笑:“呵呵,差不多,差不多!”*
林安然就是喜欢上了欧阳曼,一心要把自家儿子推销给她:“哎,我告诉你啊,我家援朝啊,不仅仅是帅哦,从小就学习好,从来没要我跟他爸操过心。对人又有礼貌,还特耐心!”
林安然只知道自家儿子好,但具体怎么好,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出来。她见欧阳曼只是愣愣地听着她说,似乎不为所动,一下子泄了气。
她把腿曲到身前,环抱住,又可怜兮兮地说道:“小曼,你这么好,你帮帮我,你跟我们援朝处处看,我不要他被别人骗!”
欧阳曼还没从眼前这人便是自家未来婆婆的事实上回味过来,现在这状态,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她懵懵懂懂地顺着林安然的话问:“什么被人骗?”
林安然叹了口气:“我听说,援朝这次为了一个女生,居然想用林江集团20%的股权去作担保!虽说他现在是林江集团的大老板,可是,毕竟林江是他大舅半生的心血,他怎么可以如此儿戏!”
“什么?”欧阳曼震惊。虽然林援朝跟她提过林江,也提过利用林江的项目合作来与赵氏谈判,但她一直以为林江集团是林援朝舅舅的公司,没想到他竞是老板?*
林安然也是离家出走之前得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跟人分享,这会儿便把欧阳曼当成知己,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我大哥一直想让他大学毕业就接手林江,他不肯,这次却为了一个女生,动用了林江的股权。他外公听说了这件事,就说了两个字:纨绔!”
欧阳曼没想到,林援朝为她所做的事,在林家人眼里看来,竟是“儿戏”和“纨绔”!
那么,他要为她做这些事,要承受什么样的压力?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只觉刺刺地疼。自己还叫嚣着说要与他一起面对,可这些,自己怎么可能跟他一起面对?
她只听林安然接着说道:“我爸家以前的邻居跟我爸聊起那个女生,额,她女儿也在你们学校。人家隐隐讳讳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子外貌、人品都不怎么样,还跟实习公司的老板不清不楚,我真担心他被人骗了!”
听了这话,欧阳曼心里一沉。
“唉,你不知道,援朝除了身家可观外,我们家的背景也不一般,我真担心他被别人利用了。到时,受伤害的还是他!”
欧阳曼不由想起当初校园BBS上,那些把林援朝、周玲玲和她的家世放在一起对比,所得出的那些不堪的言论。
阿援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是看到了的,虽然她有些吃惊,阿援的家世比他告诉她的要显赫得多,不过,对于她来说,就是一高干子弟的概念而已,同时,对于那些流言,那时的她并不在意。
而现在,听到林援朝的妈妈得出同样的结论,那感受却完全不一样。
她突然发现,原来有些她从没想过的问题,现在却实实在在地摆在了她的面前。这个认知,让她感觉无比慌乱。
欧阳曼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告诉林安然,你口里说的那个外貌、人品都不怎么样的女生就是同样在你口中美好无比的我?
可一想到她对口中的女生先入为主的印象,再想到林援朝的叮嘱,便不敢吭声,心想着,不如回去跟阿援商量了再说。
不过,她还是试图为自己正下名,结结巴巴地说道:“阿姨,说不定,是别人胡传的呢,说不定那个女生没别人说的那么差呢?”
知道了林安然的身份,那声“安然姐”便再也叫不出口,不自觉地就改成了“阿姨”。
林安然显然没注意到这一点,只轻哼一声道:“哼,没那么差?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敢叫援朝这么大手笔为她所用?”
欧阳曼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想要解释,却似乎又无从说起,无从辩驳。
这时,林安然又拉着欧阳曼的胳膊叫道:“我不管啦,反正没你好!我就是喜欢你!”
欧阳曼终于理解了阿援所说的他家老妈的“无厘头”和“行事夸张”,这第一次见面,人都没搞清楚是谁,就硬要把自己跟她家儿子拉作堆。
欧阳曼不觉有点头大,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只好说道:“额,这事,其实大人是管不了的,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吧?”
林安然一脸委屈地说:“我哪是要管他!他这孩子,别看他从小就听话懂事,可他真要认准的事,谁也别想管得了他。就那一年,我帮他组织了一个party,不是就是想介绍些女孩子给他认识嘛,又不是要他娶人家,结果他硬是到了外地上大学,怎么也不肯回北京。”
说完,又自以为得计地一笑:“所以,我是想让你跟他交往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的注意力转移走啊,这我可不是管他,你这么好,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的!嘻,这叫暗渡陈仓!”
“还有啊,你们不反正是同学嘛,也认识,你就主动一点,我家援朝不太会拒绝女孩子的。依我的眼光,他肯定会喜欢你的!嘿嘿,只要别告诉他是我的主意就好。”
欧阳曼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她一下子接受了太多信息,只觉心里乱哄哄的。
除了林安然的身份外,还有林援朝的另一重林江老板的身份,以及他为她所做的事在林家人看来的态度,还有就是林安然对她的两重截然不同的看法,都令她无所适从。
欧阳曼无语地看了看窗外,发现天已黑下来了,这才觉得又饿又渴。
欧阳曼忍不住问林安然:“阿姨,你家里人要什么时候才能找来啊?”
正文 你会不会累
林安然抓起欧阳曼的手,看看表,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照说,这是我三哥的地盘,怎么可能找不到我?该不会是他们还没发现我不见了吧?”
她看向欧阳曼,眼里却少了先前的自信:“要不我们再等等看?”
然而,一直等到晚上9时,也没有人找来,而惊吓后,随之而来的寒冷和饥渴,终于让林安然在半夜发起烧来。人也蔫了下来,再没精神说话,半躺在稻草上,似睡非睡。*
欧阳曼不由有点后悔,天黑前应该去找找路的,现在也不敢出门,林安然这种状况,她更不敢扔下她一个人。
看到林安然烧得干裂的嘴唇,她在房间内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一个脏兮兮的瓦罐。
欧阳曼去屋外,装了半罐雪,放在灶上化开了,就着开水把罐子洗了一遍,再烧了一罐开水,稍凉一凉,捧到林安然面前,扶起她,喂她喝水。
林安然喝了一口水,昏昏沉沉中,皱眉娇声道:“烫!”
欧阳曼再吹了吹,轻轻地哄道:“乖,要趁热喝,多喝点,发发汗。”
喂了林安然,欧阳曼自己也就着罐子喝了水,然后解下林安然手上系着装饰用的一条丝巾,醮着热水,先是给林安然额头上敷了敷,然后给林安然冰冷的手不停地搓抹起来。
一边搓,一边引着林安然说话:“阿姨,你别睡,会更冷!你看,我给你搓搓,手就不会冰了。”
她想了想,又对林安然说:“对了,我小时候发烧,我妈说一定要脚先暖了,才会好。”
欧阳曼费力地脱下林安然的靴子和袜子,将她冰冷的双脚用热水抹了一遍,然后捂进自己怀里,两人相对而坐,然后她又拉起林安然的手,再给她搓起来。
林安然喝了热水后,明显感觉舒服了许多,她轻笑道:“小曼,你真好!这么细心体贴,我家援朝都从没这样照顾过我。”
天越来越晚,越烧越高的林安然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欧阳曼却不敢睡,她不停地用丝巾醮着水给林安然降温。一会儿又给她搓手搓脚。
她一边做着这些,一边想着,晓月找不见自己,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他们会不会通知阿援?对不起,阿援,又要你为我担心了。
她又想起李晓月的话来:“如果我跟安峰在一起,事事都要我来操心,我会太累。”
那么,阿援,我的事,你事事都要操心,你是不是也会累呢?
欧阳曼的羽绒服给了林安然,刚开始还不觉得,到了晚上,她就感觉越来越冷。她把火烧得更旺些,自己靠着石灶的侧面,紧贴着坐下,石灶外壁温热的熨帖在背上,她才感觉舒服了些,心里只企盼着天快点亮起来。
李晓月午餐时才发现欧阳曼一大早给她发的短信,说是去后山看雾淞,心想这小妮子也是躺烦了,便也没太在意。
到了晚餐时,天已全黑了,欧阳曼还没回来,赶紧拨她手机,却是不在服务区的回音,她又把整个医院的前前后后找了一遍,都没发现欧阳曼的影子,这才有点慌了,赶紧找了安峰。
安峰一边联网上着GPS自助定位服务中心,一边笑道:“还是援朝有先见之明,知道他家团子爱乱跑,没准她就在这几栋楼里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呢,看我这就把她给揪出来!”
然而,当他在地图上怎么也找不到欧阳曼手表中GPS号码的位置时,一下子傻了眼。
李晓月猛地揪住安峰的手,颤抖着声音说:“峰子,可别出了什么事!”
安峰也一下子慌了神,急慌慌地找王队帮忙,但王队却两手一摊:“对不起,这里职责重大,我的人是绝对不可以离开岗位的,所以没法帮你找人。”
李晓月这时已找来了医院院长,院长是隐约知道安峰的身份的,立即安排了医院的保安、护工一起去后山找人。
这时,一个保安说道:“是不是短发、脸圆圆的一个女孩子?穿着个黄|色羽绒服?”
李晓月惊喜地点头:“是的,你见过?什么时候?在哪里?”
那个保安说:“医院门口常有马车,她跟另外一个女的一起,坐了一辆马车去的后山。”
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另一个女的,是不是穿着黑色貂皮大衣?”
安峰一看,却是这两天一直跟着林安然的小兵,他心里一沉,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怎么回事?”
那个小兵赶紧说:“首长的妹妹,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也正在找她!”
医院的救护车和几辆军用吉普车,载着一行人迅速向后山开去。
路上,李晓月一直紧紧抓着安峰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安峰安抚李晓月道:“别怕,她们两个人在一起,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个照应。”
李晓月哽咽道:“峰子,万一,万一她们不在后山怎么办?”
惴惴不安的安峰想了想,赶紧给林墨涵打个电话去,他想着,林墨涵是这里的老大,如果后山没人,至少他可以派出更多的人力来搜寻,何况,林安然不见了,无论如何也是要通知他的。
可是奇怪的是,林墨涵的电话居然无论怎么打也打不通!
安峰再打去找王队,王队想了想,说道:“前段时间听说有演习,具体哪天不知道,如果电话打不通的话,很可能要不就是关机,要不就是被对方切断了通讯或屏蔽了信号!”
安峰赶紧问道:“那是不是GPS信号也会被屏蔽?”
王队皱眉道:“GPS在我们这方圆百公里范围内都是没什么用的,这是常规屏蔽的。如果演习的话,双方有可能会屏蔽对方的北斗信号!”
林援朝是晚上9时半的航班,时间还早,他坐在候机室内,要了一杯咖啡后,拿出手机,才发现欧阳曼上午给他打过电话,他才想起上午把手机放到静音后忘记调回来了。
他嘴角泛起一个笑,他赶紧回过去,电话里却传来“不在服务区内”的提示音。他心下疑惑,不应该啊,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即使没电了,也应该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啊。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安峰惊慌的一句:“团子不见了!”,让他端着咖啡的手一抖,滚烫的咖啡一下子泼了出来。
正文 危机过后
“我让你给她的GPS呢?”林援朝稍微镇定了一下,赶紧问道。
“援朝,我们都忽略了,这里是军事管辖区,GPS是没有用的。”这一句话,让林援朝的心沉入了谷底。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涌上了林援朝的心头。他抬头看向落地玻璃外黑沉的天空,老天,他已是如此小心翼翼,还是不行么?*
一想到他的团子,那个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那个他生怕她受一点点伤害的小人儿,不知道在那个冰天雪地的世界的哪个角落,可能一个人在黑暗中忍饥挨冻,甚或遇到其他的灾难,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缩成了一团,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掌心里传来的疼痛和双拳的紧缩,让他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点支撑的感觉。
这时,安峰又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援朝,还有,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林援朝忍不住低吼起来。
“你妈妈好象是跟团子一起出去的。我们现在正在去后山的路上,我想找你三舅帮忙,可是却找不到他人,你有没有办法能找到他?”被林援朝一吼,安峰的话反倒利索起来。
听了安峰这句话,林援朝又惊又喜,惊的是老妈跟团子一起失踪了,喜的是,他知道,老妈身上应该带得有北斗的定位系统。
他立即对安峰道:“峰子,你现在马上想办法找一台北斗专用的追踪仪,我打电话问我爸要我妈的定位仪编码。”
安峰一边按林援朝所说拨着电话,心里一边想着:这下要天下大乱了。
当安峰和李晓月的车赶到石屋时,一架直升机也呼啸而来,停在了石屋前的空地上。
欧阳曼倚在李晓月怀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帮军人,将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林安然用毛毯裹起来,抬上担架,送上军用直升机,直接飞走了。
电影般的场景,令她脑海中隐隐约约地响起林安然的那句话:“援朝除了身家可观外,我们家的背景也不一般,我真担心他被别人利用了。”
她傻傻地低语了一句:“他们这是去哪儿?”
安峰这时才松口气,笑道:“这直升机是从北京过来的,现在应该是直飞北京。你放心吧,应该没事的。”
把欧阳曼安顿上了车,安峰第一件事便是掏出手机打给林援朝,他一边拨号一边对欧阳曼说:“可把你家阿援吓坏了,赶紧给他报个平安。”
说着,把电话递给欧阳曼。
这时本应该在飞往W市的飞机上的林援朝,却没敢登机,一直在机场候机室内等着电话。电话一响,他立即接起:“峰子,怎么样了?”
听着林援朝急切而颤抖的声音,欧阳曼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抽抽鼻子,低低地唤了一声:“阿援!”
这一声低唤,让林援朝全身紧张的肌肉陡然松懈下来,他一下子无力地跌坐到沙发上,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股疲惫一下子涌向全身。
回到小楼,欧阳曼简单洗漱后,一边喝着许荺为她准备的清淡的热粥,一边接收着李晓月的炮轰,末了,她把空碗往床头柜上一放,一边打着哈欠缩进被窝,一边嘻嘻笑道:“晓月,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不就是怕我连累了你家峰子被阿援骂嘛?放心,阿援又不在,等到你们回去,他的气早消了。”
然而,当欧阳曼一觉醒来,却发现那个跟她在一个被窝里,一只胳膊搂着她熟睡的人,不正是她家阿援?
欧阳曼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又伸出手去抚上了林援朝的脸,林援朝陡然睁开双眼,欧阳曼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已被林援朝紧紧地压在了身下,紧接着那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
林援朝的吻前所未有的激烈,他重重地噬咬她的唇,他的舌疯狂地扫荡着她口腔内壁每一寸地方,再与她的柔软反复纠缠。他的双手紧紧捧着她的头,让她无从躲闪。
一直到两个人都快无法呼吸,林援朝才放过她,温热的唇贴在她的颈上,埋着头,轻轻地喘息着,他的手却发泄似地掐着欧阳曼的胳膊,重重地揪起一团肉,再死死地绞拧过去。
欧阳曼手臂吃痛,却不敢哼出声来,她从他的疯狂中读出了---恐慌。她不停地眨巴着眼,拼命想要把眼里的温热挤回去。她的手来回地揉抚着他浓密的黑发,她吸吸鼻子,笑道:“阿援,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就觉得颈上一痛,却是林援朝在她喉咙口重重地咬了一口。只听林援朝恨恨地说道:“我怎么来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
林援朝撑起上半身,一瞬不眨地盯着欧阳曼,那泛着红血丝的眼眶里恼怒的眼神,让欧阳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心虚地别开眼,轻轻说:“阿援,我又没事。”
听着她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林援朝心里那丝怒气便再也压抑不住,他鼻子一哼,忍不住拔高了嗓音:“没事?你倒没事,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嗯?你刚退烧,就一个人跑出去,如果不是碰到我妈,你要我到哪里去找你去?”
“这冰天雪地的,又是荒郊野外,人生地不熟的,你就敢一个人往外跑?嗯?你就不怕?”
欧阳曼不敢看他,垂着眼睑,怯怯地问了一句:“阿援,你是不是很累?”
林援朝没听出她话外的意思,没好气地说:“我在机场一直等着你的消息,再连夜飞过来,又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才到了你这里,你说我累不累?”
“你居然还敢没心没肺地问我怎么来了?你说我为什么来了?”
欧阳曼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昨天所经历的,她其实也不是不害怕的,只是当时被林安然的颠三倒四的话给搞得心乱如麻,再后来,林安然发烧,她一直照料她,加上又冷又饿,也顾不上害怕,刚才怕他难过,也不敢流泪。
然而,现在面对最亲密的人的责难,心里的委屈、恐惧,还有对他的心疼、难过一下子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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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怕
林援朝一下子慌了手脚,他胡乱地用手抹着她脸上的泪,却是越抹越多。他又疼又急,连声哄道:“掐疼你了?团子,乖,不哭!不哭哈,你看,我又不是真怪你。”
听了这声哄,欧阳曼却一下子哭出声来,她语无伦次地抽抽着:“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件羽绒服,天又黑,也不敢出去,没有吃的,人家又冷、又饿、又怕,你妈妈又烧成那样,又怕你担心,好不容易挨过来了,你见了面,也不知道安慰人家,就知道凶我!”*
“昨天晓月凶我,今天你又凶我!”
听着她委屈的控诉,林援朝心里一紧,他翻身坐起,左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右手揩着她脸上的泪,柔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乖,不哭!”
欧阳曼却越发来了劲,抽着鼻子低叫道:“你还掐我!还咬我!”
林援朝抓起她的右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嗯,我不对,给你打回来、掐回来。”
许是这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吓着了欧阳曼,她呆了一呆,挣脱他的手,撅着嘴低叫道:“你就是故意气我!”
林援朝见她眼泪已是收住,忙嬉笑道:“你不愿意打,要不给你咬回来?”说着,竟是把脸伸了过去。
欧阳曼推开他的脸,一把抓起他的手,作势狠狠地朝手腕咬了下去,真到了口边,却是轻轻地用牙一碰。林援朝却夸张地大声叫唤:“哎哟,真咬哇!”
欧阳曼轻哼一声,甩开他的手,林援朝赶紧两只手交她紧紧地环住,不让她挣脱,柔声道:“团子,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后怕,我不敢想,如果真是只有你一个人,你该怎么办?我又要到哪里去找你?”
他又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团子,我真不敢想,一想,我这里就疼得受不了。”
欧阳曼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轻轻地偎在他怀里,抽了抽鼻子,说道:“阿援,对不起,我又让你操心了。”
林援朝的唇轻轻地印去她眼角的泪,贴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傻瓜!我不操心你的事,操心谁去?”
欧阳曼怯怯地看向他的眼,嗫嚅着:“可是,可是,我总让你操心,你不会觉得累吗?”
林援朝轻笑一声:“团子,有个词叫做----‘乐在其中’,你明白吗?”
“乐在其中?”欧阳曼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又疑惑看向林拥援朝,说了句:“我妈妈说的:所谓甜蜜的负担?”
林援朝揪了揪她的鼻子,笑道:“还不算太笨!”
欧阳曼哼哼着说:“说我笨,你自己才是个二百五!哎,这可是你妈说的!”
林援朝眉头轻蹙,缓缓地以似不经意的语气说道:“嗯,我妈还说什么了?”
欧阳曼直觉地不想让他知道她妈妈对传闻中的她的评价,她不想让他再为她担心。
她嘻嘻一笑道:“你妈知道我有男朋友,不过却不知道我的男朋友是谁。拼命要把我跟你拉作堆,哼,说我的男朋友是个二百五,还说了她儿子一大堆好话呢。”
林援朝叹口气:“那你没告诉她你男朋友是谁?”
欧阳曼摇摇头:“我怎么说?她口中有两个截然不同的我,两个截然不同的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加上你跟我说过,不要告诉她我们的关系,我就没吭声。”
林援朝敏感地抓住了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却仍是漫不经心地问:“两个截然不同的我和你,是什么意思?她说你什么了?”
欧阳曼愣了愣,却岔开了话题:“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个二百五,哼,还亏你说自己是部队大院儿里长大的,连GPS在这里不能用都不知道!”
林援朝见她不肯说,便也不问,只懊恼地道:“本来这GPS应用的区域更广,全世界都能用,北斗才是用的地方不多,谁知道偏偏就遇到了个能用北斗不能用GPS的地儿!”
北京,某高级病房内,已退了烧的林安然,一边喝着粥,一边沮丧地对一旁的林国安道:“国安,我是不是给儿子惹麻烦了?”
林国安拍拍她的手:“别乱想,你也不知道你遇到的那个欧阳曼就是援朝在追求的女孩子,是不是?所以,也不能怪你。你也是听别人说的对她的评价,是不是?”
林国安嘴上这样安慰着林安然,心里却叹了口气:岂只是给儿子惹了麻烦,这次惹的麻烦大了!
他想起,老爷子早上跟他说的话:“这次安然带来的麻烦不小!为了找她,墨涵虽然没有出面,却擅自下令中断了演习中对敌方的北斗信号的屏蔽达半个小时,这件事可大可小,要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可现在在李森案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就怕有人借题发挥啊!”
林国安心里是前所未有的不安。林、安两家这一代人中,现在就只有林墨涵还在军中,如果林墨涵不保,那么这后果绝不仅仅是两家失势的问题,仅从李森的案子就可看出,那是生死存亡啊!
当初老爷子让自己由军转政,一方面是交易,另一方面,也是有避险的意味,从安然的角度考虑,不希望她担惊受怕。然而,如果林、安两家有事,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这时,只听林安然发愁道:“可是那个欧阳曼已经有男朋友了啊!咱家儿子怎么办?”
“什么?她有男朋友了?”林国安本就焦躁的心在震惊中,多了一份恼怒:“那她凭什么让援朝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林安然弱弱地说了一句:“我看她也不象是别人说的那样,骗咱家儿子,会不会是咱家儿子一厢情愿这样去做的哩?”
林国安手一挥:“简直是胡闹!我看老爷子说他纨绔,一点不夸张!”
听他贬低自己儿子,林安然却不高兴了,她横了林国安一眼,蛮蛮地说:“你以前胡闹的事还少?你忘记那次人家一男同学给我送花,就碰了一下我的手,啥事儿没有,你跟我三哥上去就把人家揍得半死,结果回去挨罚了?哼,那会儿,我还不一样不是你的人?”
林国安无奈地摸摸鼻子,笑道:“好好好,你儿子啥都好,行了吧?”
正文 证据
林安然叹口气:“国安,那个小曼真的很不错哎,人很率真,很坦诚的样子,而且讲义气,那么冷的天,她硬是把自己的羽绒服给了我,还一晚上都在照顾我,要不是她,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末了,又眨眨眼:“哎,你说,咱们要不要帮帮咱儿子?”*
林国安赶紧拦住她:“别,这想法你快打住,这次援朝去S市,专门跟我打了招呼,不让我跟你Сhā手他的事,你小心惹恼了他,不知道他又给你整出什么事来!”
林援朝观察了一天,见欧阳曼身体没有问题,第二天便带她回了W市。
李晓月和安峰却因没几天就放假了,打算干脆不回学校,准备陪着刚醒过来的李森和许荺一起过寒假,而在安老爷子请求下,李森和许荺同意,春节安峰带李晓月去北京过。
回到W市已是下午,林援朝本想让欧阳曼干脆就跟他一起住在公寓里,然而,欧阳曼却以还有最后一周,还有两门考试为由,一定要回宿舍,林援朝无奈,只好吃过晚饭后将她送回宿舍。
目送欧阳曼上楼,林援朝转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给赵明涛打电话。
“援朝,这一周的期限马上就到了,颖兴那边别说道歉,连撤下广告的意思好象都没有,我不知道,他们凭的是什么?”
赵明涛的话,让林援朝蓦地停住了脚步:“赵大哥,钟国维那边怎么说?”
“钟国维倒是说正在办,说是应该没问题。可是,援朝,我总觉得不对劲,我感觉他象是在拖延时间。照理说,这拖延时间对他并没有好处,这时间越长,对他后面影响和操作难度越大啊。”
“援朝,我心里隐隐有点不安,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电话里一片沉默,两个人都在苦苦思索着,突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低叫出声。
“证据!”
“U盘!”
林援朝沉声道:“我这就去找欧阳曼。”说完,转身往南三女舍快步走去。
一边走,一边拨了欧阳曼的电话,直接道:“团子,我现在在你楼下,你把你那个做广告文案的U盘拿下来给我。”
听到欧阳曼“哦”一声,挂了电话,林援朝稍稍松了口气:幸好还不晚。
不一会儿,只见欧阳曼神色慌张地跑了下来,林援朝见她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
欧阳曼将林援朝拉到一株桂花树下,又四周望望,才从外衣兜里掏出一个白色U盘,迅速地塞给林援朝。
林援朝拿到U盘,暗暗松了口气,心知欧阳曼神色有异,嘴上却轻松地笑道:“你这么贼兮兮地做什么?”
欧阳曼踮起脚尖,拉下林援朝的脖子,皱着眉在他耳边道:“昨天白天,宿舍的人都去上课了,回来发现她们的U盘、MP3都不见了。”
然后,欧阳曼站正了身子,轻声道:“我本来没想到的,可你刚走,突然叫我拿这个下来,我就明白了,原来别人的目标是我的U盘。幸好我去外地也放在随身的包里,没放宿舍里头。”
林援朝脸微微发白,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得死死地:“团子,你现在跟我回公寓,这几天都不要回宿舍。”
欧阳曼点点头,上楼收拾了换洗衣服和书本,就跟着林援朝走了。
一路上,林援朝将欧阳曼紧紧地揽在怀里。
同时,他给郝建军打了个电话:“耗子,你现在马上去帮我买10个联想u150白色U盘,128M的过来给我,急用!我在公寓等你。”
一路上,林援朝都沉默不语,欧阳曼静静地依着他,也不去打扰他的思考。
一回到公寓,林援朝摸摸欧阳曼的头,柔声道:“你先去洗洗,然后去我房间里看书,困了就早点睡,有人来了你也不用理。”
见欧阳曼听话地去了浴室,林援朝沉思片刻,然后给顾正刚打了个电话:“顾叔,你派个可靠的人,到我这边取样东西,算了,你亲自过来吧,正好有事商量,把孙律师也带过来,同时带两个稳妥的人,护着你来。另外,调辆车和司机给我到学校用,嗯,车普通一点的就好,司机找个身手好的。”
安排完这些,他正准备给赵明涛说一下,却接到了赵明涛的电话:“援朝,我了解到了,钟国维本想按我们的方案,找个替罪羊,结果在公司内部败露了。”
“颖正高层既不想承担责任,又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给了钟国维10天时间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他能解决,则他可自动辞职,再不追究。如不能解决,颖正高层也准备赌一把,赌赵氏不会打官司或赵氏赢不了官司,如果赌输了,就把钟国维推出去承担责任。”
“我担心钟国维会铤而走险,这几天,你跟小曼都要小心一点。”
郝建军敲门进来,把手上的一袋U盘往桌上一放,嘻笑道:“哥,你要这么多U盘做什么?”
林援朝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说:“一会儿顾叔来了,你一起听吧。另外,你们考完试没?”
郝建军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今天刚考完。”
林援朝拿出口袋里的U盘,贴上标签,作了个记号。然后Сhā进电脑,将上面的文件全部拷贝到电脑上,再分别存入10个郝建军带来的U盘中。
然后,他将原盘和一个复制盘小心地各放进一个小盒子里。放在桌上,然后,拿起一个复制好的U盘,放进欧阳曼的随身背包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对一脸莫名其妙的郝建军说道:“这几天,你就暂时住这里。委屈你做一下你团子姐的跟班,你团子姐现在也没课,大部分时间呆在公寓里,她如果出去,你就跟着她。考试时,如果我没时间,你负责接送她。我会派个车和司机跟着你们。”
郝建军嘿嘿一笑道:“什么事儿啊?这么大阵仗?难道有人跟你抢老婆?”
林援朝没理他的话,继续说道:“这个U盘,我放电脑旁,如果有人硬来,你给他就好,还有你团子姐包里那个也是。反正是安全第一。”
郝建军正色道:“有人打这U盘的主意?”
正文 金屋藏娇
林援朝点点头:“这些都是复制的,所以没关系。文件和U盘都一模一样,别人也看不出来。”
从书房出来,林援朝拍上了郝建军的肩,郑重地说:“耗子,你打小就练武,个又大,我们那一帮子里,你身手最好,我这几天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团子姐安排给别人我不放心,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郝建军拍拍胸口:“哥,你放心!团子姐少一根头发,你尽管找我!”
林援朝笑道:“好,也就最多一周的时间。你要给我尽心尽力做好了,回头哥送台最新款的索尼的本本给你!”
郝建军双手一拍,笑叹道:“哥,还是你这大老板财大气粗啊!”
这时,欧阳曼穿着睡衣、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郝建军,不由脸一红,也不打招呼,倏地窜进林援朝的房间里,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郝建军忍住笑,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故意大声笑道:“团子姐,那可是我哥的卧室,您这是…?”
话音未落,只觉头上吃痛,却是林援朝的手指弹在他的脑袋上,斥道:“哪儿那么多废话!”
顾正刚和孙律师进门时,锐利地看了一眼门口的那双女式长靴,再往室内一看,却没有欧阳曼的身影。
进了门,他揶揄地对林援朝笑道:“援朝,金屋藏娇呢吧?怎么,舍不得给我们见见?”
孙律师也出声附和道:“是啊,援朝,老顾可是对这位令我们林大少如此上心的女孩子好奇好久了呢。”
顾正刚之于林援朝,名为顾问,实则亦师亦友,二人这样说,林援朝倒是不好拒绝。
他微微一笑,来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轻声道:“团子,出来一下!”欧阳曼其实早已换下了睡衣,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出去,这时见林援朝唤她,索性便打开卧室门,大大方方地出来。
当林援朝为顾正刚和孙律师介绍欧阳曼时,顾正刚笑道:“我这可算是见着正主儿了。”
顾正刚不动声色地暗自打量着欧阳曼,心里有几分诧异,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倒是清纯可爱,长相也还算甜美,可是要说到林援朝,好歹从小到大,也算是美女环绕,他虽说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实际上却都不拿正眼看人家一下的,怎么会独独对这个欧阳曼如此上心?
几个人寒暄完落坐,欧阳曼泡了一壶茶端上来,林援朝拍拍她的手,柔声道:“你回房间看书吧,要累了就先睡。”
这句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话,让欧阳曼一下子红了脸,她抬起头,直视着林援朝的眼睛,轻声而坚定地说:“阿援,这事跟我有关,我也想知道。”
林援朝点点头:“也好!”说完,将她揽到自己身边坐下。
林援朝将欧阳曼宿舍U盘失窃的事和赵明涛那里得来的信息大致说了一下,很快几个人就商量出了行动方案。
顾正刚最后站起身来,手里拿着那个装着U盘的黑色小方木盒,他说道:“援朝,你就安心考试,这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你放心,这个U盘我会带回去放进银行保险箱,保证万无一失。”
“孙律师明天就会同赵氏那边商量出律师函,同时,我们会放出风去,林江以20%股权作保,支持赵氏打官司,颖正其实也就是赌我们不敢打,只要让颖正看到我们打官司的决心,我想他们很快就会知难而退了。”
林援朝眉头轻蹙,沉声道:“股权担保的事,我们只是放风出去,让赵氏那边配合一下,到时这件事完了,如果有人拿这个作文章,我们跟赵氏联合辟谣就行。注意不要把欧阳曼扯进新闻中去。”
顾正刚点点头,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这几天你跟欧阳小姐注意一下安全,我估计,最多一周,这事就可以了结了。”
“另外,我带来的司机是特种兵出身,人很可靠,这几天,他就住在学校招待所,随传随到。车也给你停在楼下了。”
送走了顾正刚两人,林援朝对郝建军甩下一句“你睡峰子房间”,便拥着欧阳曼进了自己卧室,关上了门。
欧阳曼终究觉得两个人睡一间房不好,尤其是郝建军还在,她推了推林援朝,怯怯地道:“阿援,要不,你去跟耗子睡?”
“不去,耗子打呼,睡不着。”
“那,要不你睡沙发?”
“不去,沙发冷。”
“嗯,对了,不是还有一间房嘛?”
“那间房是书房,床都没有,怎么睡?”
欧阳曼闷闷地不吭声了,林援朝从后面抱住她,在她头顶笑道:“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怕什么?”
“可是,可是别人会误会的嘛?”
林援朝暧昧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里:“误会什么?嗯?误会我们有没有三垒?你以为,我们不睡一起,别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欧阳曼不知道该说什么,急道:“那、那,纯睡觉,不准做别的!”
林援朝的唇啃咬她的耳垂,轻笑道:“不睡觉,你还想做别的什么?嗯?告诉我?”
欧阳曼只觉得耳边酥酥麻麻的,这种酥麻感很快传到胳膊,及到全身。
她跳起来,抓过床上的睡衣,叫道:“我去换衣服!”
林援朝一把拉住她,叹口气:“我还要去书房处理些事,你就在这里换吧,你悃了就先睡。”
欧阳曼疑惑地看着他:“刚才不都处理完了吗?”
林援朝笑道:“我也还有一门要考试啊,小姐!还有个小程序没写完。”说着,坏笑着看了看她:“或者,你想我先陪你上床做点别的?”
欧阳曼一把推开他:“快去快去!”
林援朝站住,看向她:“对了,安全起见,我copy了一个U盘放在你包里,明天一大早,你把包和U盘都放到宿舍里去,我想对方现在如果知道你回来了,也许还会去宿舍,不如给他们一个好了。”
欧阳曼挥挥手:“知道了,好走不送!”
林援朝笑着走出卧室,带上门,转身进了书房。书房门一关上,他就沉下了脸,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大舅,是我!”
正文 受伤
第二天一大早,林援朝便出了门。
欧阳曼上午就有一门考试,她却坚决不肯坐车去教学楼:“就在学校里面,开什么车!会被人笑死的!”
郝建军无奈地笑了笑:“我哥就猜着你会这样,说不得,本少只好陪你走过去。考试完了,再陪着你走回来。不过,不坐车的话,你可得穿戴齐整了,别冻着!”*
欧阳曼考试完,见郝建军一直等在东五楼的门廊里站着,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这里不算是标准意义的北方,楼道里是没有供暖的,门口时不时的有人进出,冷风就跟着灌进来,郝建军不停地跺着脚,哈着手。
欧阳曼快步走上去,对郝建军一脸歉疚地说:“耗子,不好意思,这里这么冷,还让你等这么久。”
郝建军笑道:“团子姐,没事儿!嘿嘿,我哥交待的是寸步不离,我在这楼下,我还纠结着是不是太远?”
两人走出东五楼,郝建军指着欧阳曼肩上的蓝色背包笑笑:“团子姐,把围巾、手套拿出来戴上呗!”
欧阳曼没所谓地说:“嗨,没事儿,我要先去趟宿舍拿点儿东西,顺便按阿援说的,把这个包放宿舍里,几分钟就到了,懒得戴,一会儿还得收。”
郝建军往她面前一站,铁塔似地堵在前面,居高临下地说:“不行,我哥说了,要是你坐车的话呢,就不用管你,要是你不坐车,出门非得戴围巾和手套,别到时吹病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
欧阳曼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前方的宿舍楼,说:“喏,就这两步,你不嫌麻烦?”
郝建军愣了:“额,这么近?这是你们女生宿舍?”
欧阳曼睁大了眼,看着他:“不是吧,傻小子,连咱们H大著名的‘熊猫馆’你都不知道?”说完,也不理他,绕过他往前走去。
郝建军赶紧跟上,奇道:“什么熊猫馆?”
欧阳曼没来得及回答,已来到宿舍楼下,得意地向他挥挥手,笑道:“你看,你哥说的寸步不离,也不现实不是?这女生宿舍你就上不去吧?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说完,向楼梯走去。
见欧阳曼进去,郝建军掏出手机,玩起游戏来。
突然,听到舍监大妈“哎、哎”地叫唤声,他抬起头,只觉有什么从他面前一晃而过,他定睛看去,却是两个男生已飞奔而出,其中一人手上抓着的好象就是欧阳曼那蓝色的牛仔背包。
郝建军一惊,顾不得舍监大妈的惊叫,赶紧转身向女生宿舍楼上奔去,刚到二楼楼梯口,便见欧阳曼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一个女生正在扶她起来。
林援朝下午才回到公寓。一进门,郝建军特殷勤地跑上来给他拿鞋子,林援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脸一沉:“你团子姐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郝建军弯着的腰一顿,他直起身来,讪笑着说:“哥,你别急,团子姐没事儿,就上午在女生宿舍,被人抢了包,撞了下腰,在房里歇着呢。”
林援朝心里一紧,不由瞪他一眼,一边往房里走,一边说:“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跟着她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郝建军摸摸鼻子,委屈地嘀咕着说:“团子姐不让啊!”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欧阳曼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笑道:“阿援,我没事,这事儿也不怪耗子,女生宿舍他也上不去。”
林援朝两步走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焦灼地盯着她,急道:“伤着哪里了?给我看看!”
欧阳曼扭捏地看了门外的郝建军一眼,轻声说:“没伤着哪里!”
林援朝顺着她的眼神向郝建军瞟去,郝建军愣了一下,立马自觉转身回了房间,林援朝这才一把横抱起欧阳曼,用脚踢上房门,皱眉道:“是不是在腰上?给我看看!”
他轻轻地把欧阳曼放到床上,欧阳曼乖乖地趴过去,林援朝捞起她腰上的衣服,当他看到那一大片淤青,淤青上还泛着丝丝的血红,不由又疼又怒,沉下了语气:“你还说没事?你别跟我说你就这样回来了,没去医院!”
欧阳曼侧脸看着他,轻轻拽了拽他的手,嬉皮笑脸地说:“阿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不过被耗子硬拉着去了,上过药,医生说没事,抹两天药,散了淤就好了。”
林援朝眼里满是心疼,他无奈地叹口气:“疼不疼?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欧阳曼翻身坐起来,戳戳他绷着的脸,笑眯眯地说:“你看看,你都见到我什么样了,脸还这样难看,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又没看见什么情况,不更得乱着急?我跟耗子可都不想被你骂!”
林援朝坐上床,轻轻地揽过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在她柔软的发上来回地摩擦着,他半闭着眼,享受般地听着下巴与秀发之间那细微的沙沙声。
欧阳曼乖巧地伏在他怀里,见他半天不吭声,终于忍不住问道:“阿援,你在想什么?“
林援朝在她头顶深深地吸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方自责地道:“团子,是我太过自信了,我以为钟国维会以别的方式来拿到U盘,让你把U盘和包放宿舍,也是以防万一我估计错误,为避免伤到你而做,所以你这边防范我并没做足,没想到会是这样。难道是我猜错了?”
晚餐是郝建军叫的外卖。
“哎,耗子,话说,你怎么会这么听那家伙的话啊?”欧阳曼趁林援朝走到一边接电话的当口,向林援朝的方向呶呶嘴,悄悄问郝建军。
郝建军抓抓头,虚眯着眼,一脸迷惑地说:“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从小我就跟着他和峰子哥混,我一般就是跟后面儿的,我哥说啥我就干啥,反正好事儿都拉不下我,坏事儿呢,嘿嘿,都有峰子哥顶缸,我都习惯了。”
欧阳曼鄙视地瞄了他一眼:“话说,你也是一高干子弟吧?怎么就一本本就给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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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劳心者治人
郝建军压着嗓子低叫道:“大姐,你以为高干子弟都象我哥这样有钱啊?我哥那是命好,他两个舅舅都是求着他花钱,不要还硬往他卡上打。我跟峰子哥家里管得可死紧了,想奢侈?门儿都没有!”
接着,又得意洋洋地说:“再说了,我哥就算不给我那新款本本,让我给你做跟班,我不照样得做?所以呢,我是不要白不要。”*
欧阳曼奇道:“为毛你和峰子家就管得死紧,阿援他们家就不管?”
郝建军笑道:“这就是我哥最大的本事了!哪,从小呢,他就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所有人都认为他懂事、听话,又无所不能。用我老妈的话说,那就是,人家援朝怎么学都不可能学坏,所以不用管。还托他管着我!”
说到这里,郝建军凑近了欧阳曼的头,捂着嘴道:“其实,我告诉你,小时候我们干的坏事全有他的份!不过,大人们压根就不会往他身上想,再加上我们还指着他来搭救我们,所以他永远都没事儿。”
欧阳曼撇撇嘴:“那安峰能服气?”
“不服能怎么样?每次还不得靠我哥来搭救?峰子哥最气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欧阳曼再向前凑去,两只脑袋就快顶在一起了,她兴奋地问道:“是什么?”
郝建军瞄到林援朝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用深沉的眼神向他扫来,不由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方道:“每次被我哥算计完了,我哥还来一句‘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见欧阳曼捂嘴笑得花枝乱颤,郝建军也笑道:“所以我从不去想那些没用的,听话照做就好!”
这时,郝建军瞄到林援朝已收了电话,正向他们看过来,赶紧咳嗽一声,坐好吃饭。
林援朝走到欧阳曼旁边的位置坐下,用手理理她的头发,柔声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就在家呆着,不要乱跑,有事给我电话。”
欧阳曼侧过头,担心地看向他,皱眉道:“阿援,又是广告的事吗?要不别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那广告丢了呗!了不起被人传得难听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林援朝见她说得轻巧,忍不住在她耳朵上用力揪了一把:“傻瓜,这事可大可小,要一不小心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对你的影响你承受得起,我可承受不起!”
“再说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人赵氏的信誉还在里头呢不是?”
“你呀,别瞎操心,好好复习,还有最后一门考试,考完了好好想想咱们寒假怎么过是正经,嗯?”
欧阳曼抿着唇:“可我还是觉得要你为这么件事花这么大精力,不值得。”
林援朝轻笑一声:“傻瓜,我乐意!再说,这也算是一次商场实战演练呢,早晚都得学的,现在这事越来越复杂了,才刚有点意思呢。”
欧阳曼直视着他,轻声道:“阿援,你真这么想?”
却听一旁的郝建军笑道:“哎哟,团子姐,你不知道,我们打小,我哥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我们啊,从小就是被他斗大的,要论这心思,谁也比不过他,你啊,就别瞎操心了啊!”
林援朝给郝建军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嘴上对欧阳曼笑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先走,晚上回来,陪你出去西校门外好吃街吃夜宵,好不好?”
林援朝刚出门,欧阳曼就放下了手中的碗:“我饱了!”
郝建军愕然:“呃,团子姐,我叫的饭有那么难吃嘛?你就吃这么一点儿?”
欧阳曼跷着个二郎腿,拿起手上的筷子,两只手轮流敲着桌子,打着节奏,笑道:“嘿嘿,姐要留着肚子晚上吃好吃的,我告诉你哈,西边好吃街那家肥仔烧烤,那臭干子,可好吃了,嗯,还有烤鱼。”
郝建军见她那一副向往的神情,失笑道:“我说,我哥这才刚出门,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哩,你老人家就这样饿着等?万一回来太晚,去不了了哩?”
欧阳曼右手拿起筷子敲向他的手背:“呸呸呸,乌鸦嘴!阿援说了要陪我吃夜宵的,就一定会带我去。你再乱说话,小心不带你去哦!”
郝建军双眉一扬,一脸惊喜地说:“难道你们打算带我去?我还以为我哥不会带我这灯泡!”
欧阳曼愣住了:“呃,这个,我说了不算哈!”
她瞄了瞄桌上,又贼笑道:“要不这样,你把这些碗收了洗了,晚上姐就作主带你去?”
郝建军连连摇摇头:“我可不干,都是我哥那坏毛病,非不吃饭盒,打回来了还得放碗碟里才肯吃,你是他老婆,这得你负责!”
又嘿嘿一笑道:“再说了,有嫂子在,哪有小叔子洗碗的道理?”
欧阳曼又一筷子敲过去:“谁是他老婆!这也没嫂子!”
郝建军跳起来:“喂,小叔不可戏,知道不!你怎么一点不温柔,真不知道我哥怎么受得了你!”
欧阳曼头一歪,嬉笑道:“切!姐的温柔只是对你哥一个人的,我要对谁都温柔,你哥才受不了哩!”
“一壶天”茶馆,精致的包间内,赵明涛与钟国维相对而坐。
赵明涛神色凝重,他抿了一口茶,稍稍放松了眉头说:“如此说来,钟生是笃定我们这官司打不成了?”
钟国维拿起茶壶,先后为赵明涛和自己杯里续了茶,轻松地笑道:“唉呀,赵生,我就不明白,这广告文案明明就是我们公司员工所作,为何你们一定要说是我们剽窃呢?”
赵明涛怒极反笑,冷哼一声道:“呵呵,看来你现在是有筹码在手了?钟生你一个星期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这时,包间门被轻轻叩响,服务员领着林援朝走了进来。
林援朝也不理钟国维的寒喧,径直在赵明涛身边坐下。他看了看钟国维一脸轻松自在的样子,挑眉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U盘来,往桌上一扔。
“钟先生的底气是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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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老婆
U盘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令钟国维眼皮一跳,他看向那个U盘,笑容瞬间凝固。
林援朝轻笑一声:“钟生为了这样东西,亲自坐阵在这里好几天了吧?您运气真不太好,U盘的主人刚好去了外地,刚好又把U盘也给带走了。”*
“更不巧的是,您费尽心机弄到的这个联想128M的u150白色U盘,我手上有几十个,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份相同的文件。”
林援朝眉眼弯弯,温和地笑道:“您真以为,我们手上的证据没有了,我们就不敢跟您打这官司了?”
“钟生,我真是高看您了!我原想着,您怎么就知道我们手上的证据就只有U盘,而不会存在电脑上呢?从这一点看,我以为您至少是有内应的。那么,我认为您至少也会用点高明的手法来拿到U盘,没想到你还是用了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说到最后一句,林援朝声色俱厉起来,他冷声道:“本来我还想放你一马,可现在你伤到了我的人……”
一旁的赵明涛倏地挺直了背,皱眉低呼:“什么?小曼受伤了吗?”
见赵明涛那担心焦急的模样,林援朝心里有一丝不舒服,却仍是点点头,说:“没有大碍,腰上有些淤青。”
赵明涛却不满地瞪了一眼林援朝,再隔着桌子一把揪住了早已满头大汗的钟国维的衣领,狠声道:“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嗯?你竟然敢?”
钟国维哪里还有先前的轻松自在,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哪敢伤人哪?我只是让人去她宿舍里找,没想到碰上了!误伤,真的是误伤!”
又转过头对着林援朝说:“林少,我这次回去立马就撤了广告,然后,道、道歉!”
林援朝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现在还由得了你吗?颖正高层们要肯走这一步,你犯得着如此行事吗?”
钟国维面色一僵,赵明涛看了一眼林援朝,一把松开钟国维,沉声说:“你如果把你的内应是谁告诉我们,或许在跟颖兴打官司调解时,我们可以不单独追究你个人的责任,只是颖兴追不追究就关我们的事了!”
钟国维跌坐到椅子上,苦着脸道:“哪有什么内应,就是让人在你们公司随便问了几个人,知道那个女生的习惯是文件放U盘里,方便在学校和公司之间用。”
林援朝与赵明涛对视一眼,对钟国维展开一个冰冷的笑容:“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好走不送!”
待钟国维离开,赵明涛坐到了林援朝的对面。他右手紧握成拳,撑在下巴上,深深叹口气,说道:“你明知道他有可能会打U盘的主意,为什么还会让小曼受伤?”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指责。
林援朝垂下眼睑,轻声道:“是我估计失误。”
赵明涛眉头紧蹙:“怎么回事?”
林援朝摇摇头,抬起头来看着赵明涛,眼神里闪过一丝隐忧:“我现在也说不好,你那边怎么样?孙律师有跟你们的人商量发律师函的事了吗?”
赵明涛点点头:“已经安排了,应该明天就会发出去了。”他顿了顿,直视着林援朝,问:“援朝,你在担心什么?”
林援朝眼神一闪,自嘲般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多虑了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可能就象你说的,我总想全盘掌控,生怕有所顾虑不周,总喜欢把问题想复杂,反而忽略了最简单的事。”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微眯,叹口气道:“团子这次受伤是我大意了。”
这是赵明涛第一次从林援朝嘴里听到“团子”这个称呼,尽管早有他们已是亲密恋人的准备,心里还是掠过一丝酸意。
他眼神一黯,强抑下心里那丝急切,缓缓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欧阳曼,林援朝的嘴唇不由一弯:“还好,还能活蹦乱跳地吵着要去吃烧烤。”
赵明涛看着林援朝说到欧阳曼时,嘴角不自觉泛起的宠溺的表情,心里只觉有什么东西硌得难受。
他匆匆点点头:“嗯,那就好,那她什么时候能来赵氏上班?还有你那个CRM,你不会准备半途而废吧?”
林援朝轻皱起眉:“这恐怕要到春节以后了,广告案子解决前,我想不适合让她去公司,我那个CRM,主体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还有些界面设计,完了就可以测试上线了,不过可能也得等到春节后才有时间。”
林援朝回到公寓,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欧阳曼跟郝建军的声音:“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接着便是欧阳曼的笑声:“哈哈,你又输了!耗子,你连下周、下下周的碗都要洗掉了!”
听到欧阳曼那清澈的笑声,林援朝只觉一身的疲惫瞬间散了开去,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容。
他一进门,郝建军就叫道:“哥,你怎么找了个这么赖皮的老婆!”
林援朝一愣,当他反应过来他的“老婆”指的就是欧阳曼时,眉眼不由一弯。
又听欧阳曼叫道:“我哪里赖皮了?明明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话里却很自然地没有否认郝建军的话,这更让林援朝心情不由大好。
他走上前去,一把揽住欧阳曼,对郝建军挑眉道:“我老婆怎么赖皮了?”
听到他这句极其自然的“我老婆”,欧阳曼张大了嘴,愕然看向他。
郝建军立马叫起来:“哪,本来说好翻书洗碗的,明明一惯都是翻到个位数小的算输,她偏说是数大的输!好嘛,再石头剪刀布,她明明一把就输了,偏说是三打二胜,再输,她又说是五打三胜!”
林援朝早就见识过欧阳曼的赖皮劲,也不以为意,他好笑地瞄了眼桌上的碗筷,对郝建军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团子姐腰受了伤,你还让她洗碗?”
欧阳曼立马恍然大悟,懊恼地说:“是哦,我明明是伤员,不洗碗天经地义的,还跟他猜什么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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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阅读,祝周末愉快!
正文 另有所图
郝建军愣了愣,刚说了句:“她哪里象个伤员的样子!”林援朝已揽着欧阳曼向门口走去:“走,咱们夜宵去!”
郝建军在背后弱弱地问了句:“那我哩?”
林援朝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你在家洗碗!谁叫你欺负我受伤的老婆的!”*
半晌,郝建军才回过神来,认命地去洗碗,一边嘀咕着:“倒底是谁欺负谁啊!”
门外飘来欧阳曼与林援明的对话声。
“额,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难道你想让他去做大灯泡?”
“可是我答应如果他洗了碗的话,就带他去的!”
“那他洗了碗了吗?”
“额,貌似还没有哦!”
“那不就结了?”
“哦!”
第二天,赵氏的正式律师函便送达了颖正集团,颖正那边的回复是会在律师函给出的7天期限内认真考虑。
这几天,欧阳曼和林援朝均已考完了试,欧阳曼借口还没正式放假,也不回家去,整天与林援朝窝在公寓内,每天中午就叫个外卖,晚上出去吃。
只可怜郝建军这只大灯泡,即使出门,也不让走出学校,随时standby不说,还得负责买早、午餐以及洗碗。
关键是人家两口子看电影、打游戏,都躲在房间里,让他心痒痒的,却也不敢一脚Сhā进去。
这天中午,郝建军实在憋不住了,一脸谄媚地对林援朝说:“哥,你那车和司机不都空着嘛,咱们出去玩一趟呗?听说W大那梅花开得可好了,咱们去看看?”
林援朝放下碗,对欧阳曼笑道:“也好,咱们去看梅花去!把相机带上!”就在这时,林暖朝的手机响起,他一看是赵明涛,赶紧接起。
“援朝,赵氏董会所有成员今天上午均收到一份匿名传真,传真上面详细地说明了小曼在宿舍被抢包受伤、U盘失窃的事,连小曼受伤的情况都说得清清楚楚!”
“赵氏董事会有人又重提须用林江股权担保的事来。并得到了其他董事会成员的一致赞同。尽管我家老头子一再解释,U盘没事,可他们提出,如果没问题,林江作个担保也无所谓,除非是有问题,林江才不敢担保。这事现在有点棘手啊!”
见林援朝没吭声,赵明涛接着说道:“这事绝不可能是钟国维所做。你那天说你多虑了,援朝,你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多虑,更不可能就这样将小曼置于险地,说吧,倒底怎么回事?这毕竟跟赵氏有关,我也应该有权知道吧?”
林援朝神色凝重,皱眉道:“赵大哥,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一方面事关林江,另一方面当时我自己的确也没有想通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林援朝一眼瞟到一直盯着他的欧阳曼,立即放松了表情,笑道:“赵大哥,既然对方出了招,我们见招拆招便是。具体的我跟你见面谈。”
挂了电话,林援朝对欧阳曼歉意地笑了笑:“我有事要处理,要不你跟耗子去看梅花?”
欧阳曼摇摇头,笑道:“跟他这么个小家伙有什么好去的,我等你有空了才去。”
然而,林援朝并没有去见赵明涛,而是先去了希尔顿酒店,敲响了酒店26层一间行政套房的门。
门内是一身家居服的林墨染。他见了林援朝,脸上显出一个真心欢喜的笑来:“援朝,我可是昨天就到了,你居然现在才来?”
看见大舅,林援朝心里似乎一下子安定了不少,他眨了眨眼,嘴角一扬:“我这不是怕你不方便嘛!”说着,还故意探了探头:“我们要不要另找地方谈?”
林援朝知道如今单身的林墨染在W市有一位相交了几年的红颜知己,只是他却不肯结婚。
林墨染一拳擂上他的肩:“臭小子,明明是你自己乐不思蜀,还来找这借口!进来吧!”
一边关门,一边对林援朝说:“我这次来,除了你,谁也没通知,连林江总部的人也只以为我出国了。”
说完,拿起了茶几上的紫砂电水壶,林援朝赶紧上前接过水壶道:“我来!”
林墨染看着他从浴室接了水出来,问道:“说说吧,怎么样了?”
林援朝把水壶放上电源底座,按下开关,这才坐下,说道:“大舅,我想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清楚了,恐怕他们意在搅浑林江和赵氏!”
说完,将赵明涛的话跟林墨染说了一遍。
他拿起电水壶,一边烫着茶盘上的茶具,一边说:“我原以为顾正刚跟颖正高层或钟国维是一伙的,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林墨染走到自己行礼箱前,翻出一小筒茶叶来,他坐下来,一边往小紫砂茶壶中倒着茶叶,一边笑道:“嗯,说说看。”
林援朝听出他语气中有考教的意味,笑了笑,接着说道:“他们先是放出风给钟国维,让钟国维知道U盘便是关键证据,却并没告诉钟国维,欧阳曼并不在本地,而钟国维一有动作,我们立即也会想到这一点。”
“那么我最大的可能便是拿了U盘交给顾正刚保管。因为他们是我在本市唯一的势力。然后他再放出风给赵氏,说U盘丢失,逼我们用20%林江股权担保。我们自己知道U盘是安全的,很容易便也会如此选择。”
“而一旦真到了打官司的时候,我们才会发现我们的证据没有了,那时,我们就会非常被动,不仅林江,赵氏也会受到牵连。”
说到这里,林持朝冷哼一声:“只可惜,那天我跟赵明涛两个人想到U盘这个证据的时候,我第一件事是去找欧阳曼拿U盘,同时马上便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这边的智囊团,对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如果说我和赵明涛都没有处理过这类事情的经验,但他们却不应该不清楚,何况他们中有人本身便是律师出身。”
“而林江半年前刚打完一宗产权纠纷案,其中致胜的关键便是证据齐全。但为什么这件案子,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人向提过我一句,要保全证据呢?”
正文 风吹草动
林墨染嘉许地点点头:“嗯,所以你留了一个心眼,给了顾正刚一份拷贝的U盘。”
林援朝接着说道:“只是,我没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使林江真失去20 %的股权,控制权还在我们手上,即使那20 %去了赵氏手上,也不存在安全问题。难道仅仅为了让林江失去20 %的分红?”*
“顾正刚跟了您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墨染为茶壶里加上刚烧开的水,再把第一泡茶缓缓倒在茶盘里,再为茶壶里加满水,这才缓缓开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林援朝的问题,而是直接问林援朝的打算。
林援朝斟酌了一下,方道:“我并没将U盘的原盘交给顾正刚,这您是知道的,我原以为他不过是跟钟国维他们一伙的,我本来是打算暂不理他,先把这个广告案子自行处理完了再来解决他的问题,可那天您说这样一来,他便知道我怀疑了他,您要我先不要打草惊蛇,拖几天时间,您需要调查他,那么,现在您调查有结果了吗?”
林墨染见林援朝并未轻易地说出自己的打算,而是先要全面掌握信息,才肯下结论,不由向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林墨染点点头:“当你告诉我钟国维还是派人抢了U盘时,我也跟你一样,以为我们怀疑错了,心想顾正刚可能真只是疏忽了。”
林墨染的神色逐步凝重起来:“可这时,你外公打电话给我,要我这段时间要特别谨慎行事,不要给人抓住什么把柄。安全起见,我再次找人查了顾正刚,而且按你外公说的方向查。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
林援朝一凛,一丝强烈的不安从他心里掠过。他抬眼看向林墨染,仍是默不作声。
林墨染接着说:“这个顾正刚是我下海第二年就开始跟着我的,从小小的助理做起,一直到今天的位置,我如此信任他,还把你托付给他,他既是你的下属,更是你的师傅。以后你接手,他在公司里便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股权分红自也少不了他的。”
这时,他的脸上泛起一个苦笑:“可谁能想到,他是十几年前别人便在我身边安下的一颗棋子,我想对方的目的,却是为了有必要或时机成熟时,也许可从我这里入手,对付林、安两家!我早不从政,对方那时却能埋下这步棋,心机不可谓不深哪!”
“现在看来,当初颖正突然发布了广告,恐怕也未必象钟国维所说那么简单哪!“
“而林江现在实际上是你控股,一旦有事,如果再把你牵涉进去,那么,你爸想要置身事外,恐也不能!这一招棋,真是狠啊!”
林援朝虽然早有准备这事不简单,却从未想过会牵涉到林安两家军政之事,震惊之下,再联想到李森的案子,心里不由寒意顿生。
他疑惑地看向林墨染:“可是顾正刚现在出手的目的是什么?难道….?”
他心里一惊:难道便是因为林墨染说的时机成熟?扳倒林安两家的时机?那现在?…心里这样想着,嘴里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看向林墨染,那眼神里不由带上了一丝惧意。
林墨染看出了林援朝眼里表达的信息,他摇摇头:“现在虽然你外公有些紧张,可要说真要扳倒林、安两家,却也还没说起。”
“这也正是我也想不通的地方。按说,即使失去20 %股权,即使这个官司输了,名声上受些损失,可完全动摇不了林江的根本,更无从谈起有何把柄可以指向林、安两家。”
“可为什么这时候要动到这颗隐藏了这么久的棋子,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直视着林援朝,眼神坦荡:“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翼翼,自问绝无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即使有些擦边球的事,也绝不会跟林、安两家在职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正当林援朝暗自松了口气时,却听林墨染说:“所以,援朝,在没看出对方的意图前,这担保我们还得做!这官司也还得打!”
林援朝伸出去倒茶的手猛然顿住,他心里也知道,在林、安两家安危之前,欧阳曼承受一点言论的压力,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看向林墨染,沉吟了一下,还是妥协地问了一句:“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林墨染点点头:“你恐怕还不知道,上次为了找你妈妈,你三舅私自下令中断了演习中对敌方北斗信号的屏蔽,现在,军区有人正在提出要对他进行处分,你三舅身系林、安两家,如果他失势,祸福难测啊!”
“我知道,你不想让那个女孩子被推上言论的风口浪尖,可是,在这个敏感时期,我们不能不小心行事!甚至…..”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林援朝只觉喉咙发紧,仍是抿唇问道:“甚至什么?”
林墨染紧紧地盯着林援朝:“我们不仅要担保,要打这个官司,必要时,甚至我们要输掉它!”
林援朝心里一凉,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大舅,我不能!”
林墨染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边,背对着林援朝说道:“援朝,你事事为她着想,总想护她周全,可是,援朝,要做我林家的媳妇儿,如果不能承受一点压力,这怎么可能?”
林援朝低声道:“我妈就没有承受过这些。我只想让她象妈妈那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就好!”
林墨染转过身来,看着他:“可你知道,从小到大,为了护住你妈妈,为了保住她那份单纯,你外公、我们三兄弟还有你爸,费了多少心思、付出了多少代价吗?这次你三舅的事,还只是其中一件,只不过时机不好而已,以前更严重的事都有!”
“而且,你可有想过,这真是为她好吗?你可知道,你外公现在最担心的便是,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万一林家的任何一个人有事,你妈妈怎么承受得起?万一在林家出个类似李森那样的案子,你妈可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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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焦灼不安
林援朝无力地往沙发上一靠,双手捧着头,喃喃自语地说道:“是我害了她!如果当初我不Сhā手,最多只是公司和学校里有一些流言,现在林江这一担保,便将她摆在了公众面前,要再一输掉这官司….”
他猛地直起身,摇摇头:“不,我不能!”*
林墨染深深地看向林援朝,他闭了闭眼,突然厉声道:“援朝!你不是分不清轻重之人!我们这么做,欧阳曼只是损失一些名誉,只要我们没事,尽力补偿她便是,只要操作得当,不会有什么大事。而如果林、安两家有事,那便是生死大劫,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当初为了保李森一命,林、安两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嗯?如果两家出事,谁来保我们?”
这是林援朝长这么大以来,林家人第一次如此声色俱厉地对他说话,事已至此,林援朝其实心里已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应该怎么做。
又听林墨染道:“更何况,我听你妈说,那个欧阳曼另有男朋友,你这一厢情愿的,如果没事也就算了,可现在是非常时期,由不得你胡来!”
林援朝抬起头来,急急地道:“大舅!欧阳曼的男朋友就是我!那时,我怕你们因为这件事责怪于她,所以才说是我一厢情愿,也不让她在我妈面前表明身份。”
林墨染一愣,他没有想到林援朝竟然肯为欧阳曼做到如此地步。
眼前的林援朝,紧抿着双唇,满脸的焦灼不安,眼神迷茫而无助。他清楚地看到,林援朝极力地想要控制剧烈起伏的胸腔,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淡定自如?
林墨染不由想到早逝的女儿,心里不由一痛。
他想到林援朝虽然从小心思过人,却毕竟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而现在却要他亲手将自己一心一意要护在手心的女人,推出去经风历雨,的确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林墨染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他走过去,在林援朝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缓和了语气:“你也不用急,事情未必就会到一定要输掉官司的那一步。你只是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林援朝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口喝下,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对林墨染道:“那赵氏那边怎么办?赵明涛已经有所怀疑,他们能接受吗?”
林墨染见林援朝这么说,已是接受了自己的做法,暗自松了口气,说道:“赵氏那边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能让他们知道。反正我们20 %股权担保,恐怕他们的股东还巴不得输掉这场官司呢。倒不必太过担心他们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耸耸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其实,刚才我说输掉官司的话,也有点危言耸听了,这官司打起来,怎么也得有个小半年,这期间,再深的水也能给我们试出来了。你那小女朋友,所要承受的,不过是官司期间的流言而已。”
林墨染眼看着林援朝眼里燃起一丝叫希冀的东西,随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咬唇说道:“大舅,您刚才其实是故意把事态说得严重的吧?因为我一旦接受了输官司的可能,那么接受起第一步的担保和打官司,便会轻松许多。”
林墨染有一丝心酸,他何曾想对自己最钟爱的外甥用如此残忍的手段?他轻轻叹了口气:“援朝,我只是想让你心里最终好过一点。”
现在林援朝的确就是这种先紧后松的状态,他无奈地放松了眉头:“嗯,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而且,这官司是我们原告,我们只要把时间进度控制住,就应该没问题。”
林墨染再给林援朝斟上一杯茶,说道:“这事就只你知、我知,其他任何人都不要再说起。尤其在顾正刚面前,还按你们原计划的走,不要让他看出端倪!”
林援朝点点头:“我知道了。”
林墨染舒展开眉头,笑道:“现在事已至此,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不待见你那小女朋友了,什么时候把她带给我们看看?也不用藏着掖着的了,全家老小可是对她好奇得很哪。”
显然林墨染先紧后松的策略起了作用,想到事态并不如先前说的般严重,林援朝这时也被动地完全放松下来,他摇摇头:“现在还不行,我不想给到她压力,咱们那一大家子人,有的太过严肃,有的太过热情,我怕会吓坏她。”
他转头沉静地看了看林墨染,说:“倒是您,您那位在本市的红颜知己,人家年纪轻轻地跟了您,您就不想给人家转正?”
稍作停顿,林援朝又正色道:“大舅,如果您是怕有了名份后,财产的问题不好处理,我这边是没任何问题的。我只要您过得开心就好!”
林墨染皱了皱眉:“打住!援朝,这事没什么好谈的。我这把年纪,即使娶了她,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何必徒增烦恼?何况她本身那边还有一大家子人,没有名份,就没这些麻烦,经济上该给她的我一分不会少她,但我不想有这些麻烦事。这事,老爷子跟我的想法也一样。”
“所以,援朝,你还是考虑早点接手林江的好。”
林援朝轻声道:“大舅,我们的约定可还有8年,我现在手上有个项目,等目前这些事过去了,我准备自己创业呢。”
林墨染挑眉:“哦?你准备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林江的资源你尽管可用。”
林墨染右手揉着眉心,似想舒缓身心的紧张,他轻声道:“大舅,如果我用到林江和您的资源,跟我直接接手林江有什么区别?您就让我自己试试吧!您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夜晚的街头,寒风拂面,林援朝拉了拉衣领,在路上随意地走着。寒冷的冬夜,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除了呼啸而过的汽车,便只昏暗的影子与他相伴。
暗自来见林墨染,他没有用顾正刚派给他的司机和车。现在,他也没有打的,他的心绪纷乱,他不想这样回去见他的曼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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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是你的人了
看着昏黄的路灯下自己那幽长的影子,林援朝心中是一片苦涩、迷茫,与混沌。
自从上次团子说,她能够跟他一起面对一切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欣喜而自豪。如果仅仅是打官司,甚至是输掉官司,他有信心他们能一起面对、渡过。*
然而,他的心底却仍然抑制不住的恐慌。他在害怕,他怕越想紧紧握在手心的东西,越是抓不住。这段时间以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不怕这持续不断的一件又一件的麻烦事,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感情,只要用心面对、努力化解就好。更何况,她说过,任何事,她愿意一起与他共同面对。
他怕的是----命运。他怕,他费尽心机,算来算去,最终却算不过老天。
晚上,公寓卧室内,林援朝用胳膊紧紧的拥住了欧阳曼,他的声音温存、细腻、而歉疚地在欧阳曼耳边响起:“团子,对不起,可能这个官司还是要打。”
欧阳曼疑惑地侧头看向他:“你不是本来就在准备打官司吗?”
林援朝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她不熟悉的深沉,说道:“团子,我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颖正,希望他们知难而退,但现在,我们恐怕必须得打这个官司。”
欧阳曼手指玩着他胸前睡衣的扣子,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打就打呗,反正我们会赢的不是?”
林援朝叹口气:“可是,这个官司一打,至少得好几个月,这期间,你的身份,你的一切隐私都有可能会曝光,还可能会有一些流言蜚语,我担心你……”
欧阳曼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笑道:“阿援,我说过,只要没人当我面说,我根本就想不起来。我这人吧,皮实得很。嗯,就是你常说的没心没肺!所以呢,你根本没必要操这份闲心。”
林援朝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凝视她,他的眼神坦白而真挚,带着抹令人心痛的歉意说:“团子,本来你不必承受这些,可是有人利用这件事针对林江,我不得不这么做,是我连累了你。”
欧阳曼眼神一紧,她撑起身体,面对他:“是针对你的吗?很麻烦吗?”
林援朝摇摇头,仍是注视着她:“不麻烦,只是要委屈了你!”
欧阳曼松了口气,挥挥手道:“切,你以这么深沉的眼光看着我,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她倒下去,重新靠上他的肩,痞痞地一笑:“哪,以前呢,总是我连累你,老要你为我的事操心,这次总算你连累我一把,咱们可算是扯平了,老娘我心里也不用过意不去了,多好!所以呢,阿援,你也不用在这儿扮深沉,学人家过意不去的样子了哈。”
林援朝心里一暖,原先那股躁动、那份不安,似乎一下子平静了许多。他的唇带着一丝虔诚,带着一丝感激,轻轻地印上了她的额头。
欧阳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自得地一笑:“哎,你不是说可能我的什么隐私都会曝光吗?我觉得也有好处啊!嘿嘿,那不全世界都知道你林校草是老娘我的人了?嗯,费事那些烂桃花整天在你身边转,省了老娘不少口舌呢。”
林援朝轻笑一声,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到自己身上,挑眉笑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你老人家总得把这个名坐实了才好吧?”
欧阳曼一愣,她看到林援朝似笑非笑的眼神,猛然感觉到下面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着自己,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唰的一下红了脸,扭着身子就要下来,无奈被林援朝双手紧紧卡着腰,动弹不得。
她躲无可躲,只好伏下身去,想把脸埋下去,却被林援朝在背上一按,她的唇便贴上了他的喉节,她清晰地感觉到了那里的悸动。
林援朝的双手顺势抚上了她的背,喉咙里咕噜一响,他在她头顶戏谑地笑道:“团子,你的敏感点找得还真准!”
说着,拉起她的手,往自己下身探去。
欧阳曼又羞又恼,轻哼一声,用力挣脱了他的手,两只手狠狠地掐上了林援朝的胳膊。
林援朝在她头顶闷哼一声道:“团子,你要动的话,就真帮我解决问题,否则就别乱动,让我抱抱,一会儿就好!”
欧阳曼果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再不敢吭声。
林援朝在心里苦笑:也许是越是怕失去,却越想得到吧?今晚,想要她的欲念是前所未有的强烈,然而,也许是对命运、对老天生了一丝惧意,他竟然不敢动她!
于是,他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心里揣着那么一点点卑鄙的侥幸:也许她能主动呢?似乎这样,他便自欺欺人地有了理由,去占有她,而不用背负那么沉重的恐慌。
但那一丝渺茫的希冀,终究是落了空。他的心里一丝丝地发凉,那份意兴阑珊,终于令身体里那火热的欲念开始消退。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肉肉的小手,生涩地探向了他的下面,林援朝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只见欧阳曼仍是趴在他胸口,紧闭着眼,不敢抬头。他只觉全身肌肉紧张,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了那只怯怯试探的手。
当那只小手终于握上了他时,那本已逐渐疲软的小东西立即昂首起立,并很快坚硬似铁。那份火热迅速地漫延到他心里,直到,有一丝温热,迷蒙了他的眼。
狂喜中,他一只手紧紧地揽住她的头,压向自己,他的舌急切地探入她的口中,迅速地翻搅起一片热浪。另一只手缓缓地伸进她的衣内,在她光滑的后背上上下游走、摩娑。
在他的热情带动下,欧阳曼的小手终于尝试着如他上次教她的那样,自如地上下动作起来。虽然那动作的幅度和频率,远远满足不了他的急切,但他却生生抑制住自己想要翻身压倒她的冲动,他终是放弃了狠狠占有她的想法,这时的他,只是怀揣着一丝虔诚、一丝感恩,心满意足地由着她缓缓地将他带上极乐的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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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男同学?
当几天后,顾正刚打来电话告知赵氏那边的变化时,林援朝理所当然地同意了他用林江股权作保的方案。
既然一切都按顾正刚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林援朝索性不去管这件案子,安安心心地与欧阳曼过起寒假来。
寒假伊始,欧阳曼便回了家,林援朝也住进了江汉酒店,当了一周跟班的郝建军也终于重获自由。林援朝留下了顾正刚派给他的车,却没再要司机。*
欧阳曼的家住在江汉路旁边一个老式住宅小区内,那是妈妈欧阳萱的单位----市歌舞团分的房子,后来以很低的价格买断了的。小区距离江汉酒店不过步行5分钟的路程。
因为小区内住的大都是妈妈的同事,熟人多,欧阳曼不让林援朝每天来接她。她每天早上自己去酒店与林援朝会合,晚上也只让林援朝送到小区外面,再自己进去。
白天天气好、有太阳的时候,林援朝会开车带她出去玩,带她去吃好吃的。因为天冷,大多数时候,两个人就窝在酒店的房间内看电影、打游戏,有时就两个人相依相偎地坐在窗边,对着迷蒙的江景,静静地听着音乐。
因为只有10天时间,10天后,林援朝就要回北京过年,两个人恨不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呆在一起。
每天晚上,送她回家前,林援朝都会极尽缠绵地吻她,然后重复着同一句话:“团子,不走,好不好?“闷
每一次,欧阳曼想留下时,耳边就响起自家老妈那浑厚的河东狮吼,心里便一哆嗦,于是,她只能狠下心来拒绝他。
“我爱你,爱着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清早,欧阳曼前两天刚刚新装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室的宁静,欧阳曼闭着眼,摸索着接起了电话:“喂,阿援,这么早?”
电话里传来林援朝清朗的笑声:“团子,快起来!下雪了,好大的雪!”
欧阳曼猛地坐起来:“真的?”
她拿着电话跳下床,也顾不得穿鞋,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只见窗外一片雪白,不仅如此,一片片雪花还在天空中扬扬洒洒地飘落着。
她兴奋地叫起来:“天哪,真的下雪了哎,阿援,咱们出去玩!”
林援朝在电话中低语:“嗯,我在你家楼下呢。”
欧阳曼惊呼一声:“什么,你在我家楼下?”
又跺了跺脚,急道:“外面那么冷,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我还要洗脸刷牙,还要换衣服,还得好一会儿呢!”
林援朝温柔而缓和地说:“我不冷!你慢慢来,我在这儿看雪呢,你记得多穿点!”
欧阳曼犹犹豫豫地说道:“要不,你先上来坐坐?”
“你确定?”林援朝轻笑的声音里有一丝怀疑、一丝惊喜。
“算了,你等我,5分钟!”欧阳曼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下去。她飞快地洗漱完毕,套上衣服,拿上包,打开门就往楼下冲,却一头差点撞上买早餐回来的萱妈妈。
“哎,慌什么哪?这么早,你去哪儿?还没吃早餐呢!”拎着豆浆油条的萱妈妈叫道。
欧阳曼挥挥手:“不吃了,约了同学玩!”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同学?”萱妈妈不知怎么,眼前闪过刚才在楼道里悄然伫立的那道年轻挺拔的身影,她眼睛一亮:“男同学?难道?...”
林援朝带着欧阳曼去了就近的江汉公园,两个人开心地堆起雪人,引来了一帮孩子,结果,欧阳曼与那帮孩子打起了雪仗,最终将林援朝也拉入了混战。
回到酒店,林援朝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被那帮孩子灌进脖子里的雪化成的水。
他赶紧拉过还在兴奋状态中的欧阳曼,伸手一摸,果然跟他一样。
他拉开衣柜门,取出里面的女式浴袍递给欧阳曼:“赶紧去泡个热水澡,回头别感冒了!”
欧阳曼接过浴袍,迟疑着说:“那你呢?”
林援朝的头抵上她的额头,眨眨眼,低低笑道:“你想我们一起洗?”
欧阳曼飞快地转身跳走:“我冲一下就出来!”
欧阳曼从浴室出来,林援朝才自己去洗,临进去前叮嘱欧阳曼道:“我叫了客房送餐,你等下开门给他。”
门铃响起时,欧阳曼正在吹着头发。她放下电吹风,拉开门。
“您好!客房送餐!”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推着餐车,站在门口礼貌地说道。
欧阳曼点点头:“进来吧!”
当服务员离开,欧阳曼正要关门时,却听见一个她熟悉的男声正温柔地说道:“先把行礼放下,等下我们去楼上旋转餐厅吃午餐。我已经订了三个人的位。”
欧阳曼直愣愣地抬头,看向对面房间门口。那里一男一女相对而立,两人均侧面对着她,看不清面容,但那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富贵气息。
也许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对面的女人皱了皱眉,不自在地向她看了过来,那个男人的眼光也随着她移向了欧阳曼。
那个男人一怔,随即惊呼出声:“小曼,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林援朝穿着浴袍走出来,揽上欧阳曼的肩:“团子,怎么了?”
那男人看向林援朝,再看到两人的衣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走过来,一把抓住欧阳曼的手:“小曼,你为什么在这里,他是谁?”
欧阳曼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那个一脸惊愕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痛意,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道:“不要你管!”说着,就准备关门。
然而,对方却一手抵上了门框,另一只手推着门,沉声说道:“小曼,倒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不然,我只好打电话让你妈妈过来!”
欧阳曼恨恨地瞪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冷笑一声道:“有什么好说的?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就在这里做什么!”
林援朝感觉到怀中欧阳曼的身体不可抑止地那丝颤抖,再看到她一下子苍白了的脸色,心里一紧。他向那个男人看去,当他看到那个男人与欧阳曼相似的眉眼时,心里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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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会勉强她
那个男人,正是欧阳曼的父亲---刘雨儒。
林援朝安抚地拍了拍欧阳曼的背,柔声道:“你先进去?”
他放开欧阳曼,然后胳膊往门框上一拦,礼貌地说道:“伯父,不如等我们换过衣服,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
然而,刘雨儒一听到“换衣服”三个字,眼神骤变,他脸色阴晴不定地打量着林援朝,尽力以克制的语气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跟我的女儿单独谈。”
林援朝眼神一冷,正要说话,却见旁边女人的手挽上了刘雨儒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雨儒,现在已经这样了,你急也不在这一下,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如换个地方谈?”
听了这更让人浮想联翩的话,林援朝与刘雨儒均是脸色一变,林援朝瞟了一眼那个女人,沉声道:“伯父,我们只是上午去玩雪,打湿了衣服,刚刚回来换而已!”
刘雨儒脸色稍缓,他仍是不放心地向房间内看了一眼,才点点头,黑着脸道:“我在楼上旋转餐厅等你们!”说完,转身要走。
却听林援朝在背后轻声说道:“伯父,我不保证她愿意来!我不会勉强她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
刘雨儒背脊一僵,硬梆梆地扔下一句:“我也不喜欢勉强她!可是,今天如果她不来,我只好到她妈妈家里去!”
林援朝关上门,走到欧阳曼面前,他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当他看到她那双充满着迷茫和泪意的大眼时,心里顿时一抽。
他一把将她揉进怀里,一只手整理着她那满头乱发,温柔地说:“团子,你想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欧阳曼的泪终于一滴滴地掉在他的胸前,半晌,方闷闷地说:“阿援,我是不是很没用、很可笑?他们都离婚这么多年了,我却仍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总以为,他会回来!”
“他说他要结婚了,我接受不了。可后来看到妈妈无所谓的样子,我以为我也看开了。可是,刚才,我看到那个跟他一起的女人,我,我就受不了!”
“如果他一离开我们时,就绝情地不回头,我也不会这么难受!可是,阿援,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他对我那么好,对妈妈也好,只要我们有需要,他总是能及时出现,就象,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可是,现在,他却说,他要跟另一个女人一起生活了!”
林援朝静静地倾听着,待到她说完,再不吭声,才缓缓抬起她的下巴,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诚挚而温柔:“团子,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喜好和感情,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人会笑你。”
“你也可以选择避开还是去面对,或者在你任何想要的时间才去面对,没有人能勉强得了你,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如果你不想去,我上去跟他谈。”
倾诉完的欧阳曼,心情已慢慢平静下来,听了林援朝的话,她心里一暖。
欧阳曼埋头,重重地在林援朝怀里蹭了蹭眼泪,然后抬起头来,抽抽鼻子说:“其实,总是要面对的是不是?”
林援朝轻轻皱眉:“团子,如果不想去,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会跟他解释!”
欧阳曼眼中含泪眼,脸上却挂起一个笑来:“阿援,难怪你总是什么事都一个人担着,我连这点事都不能面对,还谈什么跟你一起共担风雨?所以,我可以的!何况,今天还有你陪着我!”
听了这话,一股说不出的满足和感动洋溢在林援朝心间。他看向欧阳曼,眼里带着鼓励的笑意:“好,我陪你!”
当林援朝与欧阳曼来到餐厅时,座位上却只有刘雨儒一人,那个女人并没有一起来。
刘雨儒的神色看上去平静了许多。他看到欧阳曼红肿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和愧疚。
他对欧阳曼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小曼,那天跟你谈完回去,我就取消了婚礼!”林援朝与欧阳曼均是一愣。
刘雨儒接着说道:“只是因为临时取消,有很多事要处理,再加上后来你妈妈说你去了外地,所以爸爸还没来得及找你,也还没跟你妈妈说。”
一丝内疚爬上了欧阳曼的脸,她低着头,不敢看刘雨儒,呐呐地问了一句:“是因为我吗?”
刘雨儒温和地看向欧阳曼,眼里是她熟悉的一惯的宠溺:“有一部分是因为你,有一部分却不是。”
他伸出手去,抓住欧阳曼的手:“小曼,无论如何,我要你知道,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是爸爸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犹豫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还有你妈妈!”
欧阳曼猛地抬头,她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一层梦似的光彩笼罩在她整个的面庞上,那光彩甚至让林援朝对刘雨儒有些嫉妒起来。
欧阳曼反握住父亲的手,迟疑着问了一句:“那,那个女,不,那个阿姨呢?”
刘雨儒见到一下子被催醒般恢复了生机的欧阳曼,脸上挂起一个欣慰和满足的笑容,他安抚地拍拍欧阳曼的手背,温和地说:“周阿姨只是过来看看我,顺便接她侄女儿一起回北京。”
欧阳曼犹豫半晌,终是鼓足勇气问道:“那,你跟妈妈?…..”
刘雨儒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他轻轻地叹口气道:“我跟你妈妈之间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
刘雨儒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了一眼林援朝,抬眉笑道:“倒是你,是不是应该给爸爸介绍一下?”
刚才一门心思在父亲和那个女人身上,欧阳曼这时才想起自己刚才跟林援朝在房间门口的形象,多么让人容易产生联想,难怪刘雨儒当时那么生气。
本来她与林援朝之间就已亲密之极,这时再想到被自家老爸抓了个现行,本就心虚的欧阳曼顿时有种有嘴说不清的感觉,一时间慌了神,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就心存疑虑的刘雨儒,见欧阳曼如此神色,心里一沉,脸也不自觉地沉了下来,不由严厉了声音:“小曼,怎么回事?”
正文 混乱场面
林援朝赶紧伸出手去:“伯父,您好!我叫林援朝,跟小曼是同学。”他侧头看了一眼欧阳曼,牵起她的手,举起来,笑道:“也是她的男朋友。”
欧阳曼这时也回过神来,赶紧说道:“爸,您别误会,我们今天只是打雪仗,湿了衣服,回酒店换身衣服而已。”*
刘雨儒脸色稍霁,仍是以责怪的语气说:“为什么不回家换?这里离家那么近!”
欧阳曼红了脸,看了一眼林援朝,犹豫了一下,低头轻声说道:“我还没告诉妈妈,妈妈还不知道他的事。”
刘雨儒正要说什么,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姑父,您在这儿!我小姑呢?”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林援朝与欧阳曼回头一看,那人却是周玲玲。
看见他们两人,周玲玲也是一怔,随即笑道:“援朝哥,小曼姐,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刘雨儒讶然问道:“玲玲,你们认识?”
周玲玲笑道:“姑父,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我跟援朝哥,以前在北京时还曾是邻居呢。”
刘雨儒是知道周玲玲的家世的,一听说她曾跟林援朝是邻居,心里便知林援朝背景必定不一般。
他一边暗自打量着林援朝,一边对周玲玲笑道:“嗯,认识也好。这是我女儿,欧阳曼。小曼,玲玲是周阿姨的亲侄女儿。”
林援朝见刘雨儒并没向周玲玲介绍自己是欧阳曼男朋友的身份,知道他还并没有认可自己,想到这位父亲在欧阳曼心目中的地位,一丝不安隐隐地掠过心头。
而此时的欧阳曼却正纠结在周玲玲的那声“姑父”上面,她轻哼一声道:“周玲玲,你叫我爸什么?”
周玲玲一脸不解地说:“姑父呀,他就要跟我小姑结婚了,我不叫他姑父叫什么?”
听了这话,林援朝心里一凛:当初他让顾正刚调查刘雨儒,而顾正刚给他的资料里,却没有告诉他刘雨儒的未婚妻,便是周玲玲的小姑,也是当初大院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周家老爷子的小女儿----周云。
这,倒底是顾正刚的疏忽还是故意隐瞒?
刘雨儒看出了欧阳曼的不悦,忙道:“玲玲,你小姑在楼上房间里,3208房,你去找她吧。”
周玲玲笑道:“可我小姑说约了在这里午餐,我想她就快下来了吧?”
欧阳曼正要发作,桌下的手却被林援朝轻轻按住,她不解地看向林援朝,只见林援朝笑道:“伯父,您看,第一次见面,不如今天我作东,请伯父和阿姨吃餐便饭吧?”
欧阳曼听出那话里有算是正式拜见家长的意味,心想那个女人算哪门子的家长,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这时,却见刘雨儒皱眉看向林援朝道:“对不起,今天我约了人吃饭,改天吧,再说,这事儿我作不了主,得问过小曼妈妈。”
听了这话,欧阳曼紧抓住林援朝的手松了开来。
林援朝立即说:“应该的。既然您约了人,那我跟小曼就不打扰了。”
刘雨儒却舍不得欧阳曼就此离开,而且,他还有满腹的疑问,于是,他说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个饭吧,正好你们跟玲玲也是同学。”
林援朝明白他的意思,这是顺便吃饭,不能算是见家长,更不能表示承认了他的准女婿身份。
林援朝看向欧阳曼,笑问:“要不我们就留下来?”
欧阳曼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他眼里带着让她安心的笑意,虽然不明就里,仍是点了点头。
趁刘雨儒给周云打电话的时候,林援朝悄悄在将“不悦”二字那么明显地写在脸上的欧阳曼耳边说了一句:“知己知彼。”
欧阳曼这才明白,原来林援朝知道自己想要撮合父母,那么现在首先便是要了解那个周云的底细以及父亲对她的态度。
她感激地对林援朝眨眨眼,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一旁的周玲玲眼看着二人间的互动,沉着脸不吭一声。
不一会儿,周云下了来。刘雨儒站起来为他们介绍,林援朝拉着不情不愿的欧阳曼也站了起来。
周云三十多岁年纪,衣着精致华贵,却不显张扬。她拉起欧阳曼的手,热情地说道:“早就应该见见你的,可雨儒说你去了外地。”
她又侧头对刘雨儒笑道:“雨儒,小曼这眉眼可是象足了你。看这水灵的。”
欧阳曼轻轻挣脱了她的手,轻笑一声道:“可别人都说我这大眼睛象我妈妈,我妈那眼才叫水灵呢!”
刘雨儒皱了皱眉头,轻斥道:“小曼,叫周阿姨!”
林援朝轻轻捏了捏欧阳曼的肩,笑道:“伯父、阿姨,先坐下再说吧?”
“援朝!”一声沉稳的呼唤令众人转头循声看去。
林援朝转头看去,不由心里一惊。
他向为首的男人点点头:“大舅!”
然后,皱起了眉头对随后的两人说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林国安暗中扫视了一下这一圈人,掂量了一下刘雨儒的身份,便沉了脸,对林援朝说道:“你放了假也不回家,还整出这么大动静来,人家好端端的女孩子,你不领给我们看,我们自己来看看,拜会一下人家父母,总是应该的吧?”
林安然却是走上前去,拉起了欧阳曼的手,笑道:“小曼,真巧!我们刚到,说是上来吃饭,没想到就见到你了!”
欧阳曼想起上次跟林安然没有说清楚自己就是林援朝的女朋友,一时不由有点尴尬,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援朝斜睨了正似笑非笑的大舅一眼,赶紧介绍道:“大舅、爸、妈,这是小曼的爸爸,这位是周阿姨,这位是周玲玲。”
周云与林家三位倒都认识,又是寒喧了一番。欧阳曼只觉得眼前这场景实在有点混乱,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好由着林援朝拉着她,一个个介绍。
林墨染笑道:“好歹这里是我的地盘,既然大家都认识,不如今天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吧?”
又看向刘雨儒:“不如将小曼的妈妈一起请过来?”
林国安赶紧对刘雨儒加了一句,说:“今天就是吃餐便饭,哪天两位有时间,我们再正式延请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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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冷不热
刘雨儒心里已十分清楚眼前这三位必然身份地位不低,照理说,林家三位家长出面,已是给足了面子,他不应该拒绝。
可,眼前的情景,让刘雨儒心里十分不痛快。
先是自己的女儿突然衣冠不振地跟另一个男人出现在酒店房间里,然后又自己冒出来介绍说是男朋友,这还没消化过来,男方几大家长就来要求正式见面。*
加上林家几人那气势,让刘雨儒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怎么着都有一种被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于是,他不卑不亢地笑道:“小曼从来没跟我们说过她有了男朋友,今天如果不是我撞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妈妈现在也还不知道,她什么态度我也还不清楚,这太突然的事,我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刘雨儒话里的责怪和拒绝如此明显,一时让几个人有点下不来台。林援朝立马觉得头都大了。
一旁的周云察言观色,心里有点责怪刘雨儒,这几个人岂是能随便得罪的?
她走上来,拍拍刘雨儒的胳膊,笑道:“反正都是要吃饭的,咱们几个一起吃也好!”
林家几人这才看出,周云与刘雨儒关系不一般,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即使欧阳曼妈妈不来,起码这也算是有个楼梯下了。
欧阳曼却不乐意了,她觉着,要是一起吃了这餐饭,就等于承认了周云也是她家长,她对刘雨儒说:“爸,您今天另有约会,我们就不打扰了。”
转头又对林援朝道:“阿援,我们陪叔叔阿姨吃饭去吧!”
刚松口气的林援朝恨恨地往欧阳曼胳膊上掐了一把。欧阳曼吃痛,不解地看向林援朝。
就在这时,刘雨儒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电话号码,脸色立即缓和下来:“小萱,嗯,我刚好碰到了,嗯,正要给你打电话。嗯,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正好男方的父母来了,想请你一起吃个饭,就在江汉酒店,要不我去接你?嗯,那好吧,你过马路小心一点。到了给我电话。”
挂了电话,他对欧阳曼说:“你妈妈早上看到小林了,她现在过来。”
欧阳曼脸上一喜,不由用一种得意的眼神瞟了一眼周云。
刘雨儒在接欧阳萱电话时,语气里那不自觉的温柔,令周云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她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走过去对刘雨儒说道:“雨儒,我想起来,我跟玲玲还有点事,我们先走一步,回头我们再约吧。”
刘雨儒也觉得欧阳萱和周云在一起,会有点尴尬,加上个直来直去的女儿在那里,更是不好相处,于是点点头,说:“也好,下午我再找你。”
即使大大咧咧的林安然这时也看出了一丝端倪,她对周云歉然地说道:“周云,小曼说话直,你别太在意。”一句话,却是将欧阳曼当作了自己人。
林家三个男人不由暗自摇摇头,她这话,等于是将欧阳曼针对周云的事摆到了明处,只会让周云更难堪。
林墨染赶紧Сhā话进来:“我已经让人在楼下另外安排了一个大包间,咱们过去吧。”
周云领着周玲玲回到了房间,一直被这复杂的状况弄得糊里糊涂的周玲玲这才问道:“小姑,我姑父是怎么回事?他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你以前知道吗?”
周云叹口气:“玲玲,你这声姑父叫得太早了!”
周玲玲迷惑地问道:“小姑,怎么了?”
周云恨恨地道:“就是因为他那个女儿,雨儒取消了婚礼,还找了个借口,说是老太太身体不好。”
周玲玲低叫起来:“什么?他倒拿上乔了!他一个二婚的,还有这么大个女儿,他凭什么?”
周玲玲知道,一直眼高于顶,三十多岁而未婚的小姑,当初要嫁给那个刘雨儒,周家人是不同意的。
要说这家世背景,刘雨儒是一个有点名气的学者,大学教授,倒也勉强配得上,可是因为他年纪比周云大了十岁,又离过一次婚,周家人无论如何都是不满意的。
但她这倔强的小姑,就是对那刘雨儒一见钟情,直接告诉家人,如果不想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就不要反对。
周家人无可奈何之下,勉强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不想,这个刘雨儒居然取消了婚礼,这让周家人的面子往哪搁?
周云冷笑一声:“凭什么?他不过凭的是我喜欢他!”
“上次你爸说,将他调到北京,到B大,好过现在的W大不知道多少?可他就是不愿意。今天看他给他前妻打电话,我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舍不得走呢!”
周玲玲喃喃地问:“那你们……?”
周云她叹口气,有些心灰意冷地说:“他说要跟我好好谈一次,我这次过来就是跟他摊牌的。我看他是一点不在乎的样子。你看他对他那个女儿,紧张过我百倍。”
周玲玲咬牙道:“又是这个欧阳曼!”
却说林援朝一行人往楼下包间走去,电梯里,林援朝又按了大堂的楼层键,回头笑道:“你们先去,我跟小曼去楼下迎下阿姨。”
刘雨儒半开玩笑地说:“还是我去吧,我得先跟她通通气,免得她被吓到。”
一直处于混乱状态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欧阳曼,一直出了电梯,才突然有了意识:这是双方家长正式见面。
林援朝一直拉着她的手,这时感觉到她有点僵硬起来。他在她耳边轻笑道:“刚才那么勇猛的要单独陪我爸妈去吃饭,这会儿倒胆小起来了?”
这一餐饭吃得平平顺顺,席间,两家人倒是有说有笑。
但林援朝却能感觉得出来,刘雨儒和欧阳萱对他的父母和大舅温和有礼,对他却始终不冷不热,这让他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饭后,刘雨儒和欧阳萱便将欧阳曼带回了家。
酒店房间里,一进门,林安然就急不可耐地问林国安和林墨染道:“怎么样?我说小曼不错吧?是不是有点象我年轻的时候?”
林援朝也有些忐忑地看向自家老爸和大舅。
正文 双方的态度
林国安点头笑道:“这孩子不错,人也水灵!人家要比你年轻时候懂事多了!哪有你那么赖皮!”
林援朝暗自松了口气,嘴角浮起一个宠溺的笑道:“那是她皮的时候你们没见到!”
林安然看见自家儿子发自内心的笑是如此好看,不由一呆,有点郁闷地说:“国安,我有点吃醋了!”*
林墨染看了林援朝一眼,皱了皱眉,若有所指的说:“不过,她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有时候少根筋这点倒是有点象你!这点可是容易吃亏。”
林安然挥挥手,满不在乎地一笑:“没事,有我家援朝在,吃不了亏。”
林国安向林援朝问道:“援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小曼的爸爸不喜欢你?”
林援朝懊恼地道:“中午,我们去玩了雪回来,衣服打湿了,换了浴袍,结果在服务员送餐时,小曼在门口碰到了她爸爸。”
几个人一想到那场景,立即明白了刘雨儒的心情。
林墨染笑道:“这就难怪了!你三舅当初就因为别人牵了一下你妈的手,就把人家揍得个半死。你说你这未来岳父,一点心理准备没有,冷不丁来这么一出,还能跟你坐在一桌吃饭,算是够有涵养了!”
林安然却兴奋地问道:“哎,儿子,你跟小曼,有没有,有没有……?”她偷看了自家老公一眼,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林援朝心里正为刘雨儒的态度烦躁不安,不耐烦地道:“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可不信他爸说的专程来看欧阳曼的话,何况他早说过不让他们Сhā手。
今天本来就够乱的了,没想到自己父母又来添乱。
林国安听出了儿子语气里责怪的意思,无奈地说:“今天真是碰巧碰上的,我过来有个项目考察,你妈非要跟过来,正好你大舅在这儿,就说一起去吃饭。我说那番话,也是猜出小曼爸爸的身份,总要给足人家面子。”
这时,林墨染却突然说道:“援朝,那个周云跟刘雨儒什么关系?”
林援朝心里掠过一丝不安,赶紧说道:“小曼爸爸本来是要跟周云结婚的,可是因为小曼接受不了,临时取消了婚礼。”
林墨染脸色一变,他与林国安对视一眼,均没有吭声。
林安然却笑着说:“我看不光是小曼的原因吧?那刘雨儒看小曼妈妈那眼神,还有那态度,我看就不是想再结婚的样子。”
林援朝沉默了一下,看向林墨染道:“大舅,我曾经让顾正刚帮我调查过小曼的爸爸,可是他给我的资料里并没有显示周云是他的未婚妻。”
林墨染脸色凝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去查。”
林安然心思却在另一头,她兴奋地说:“儿子,反正这双方父母也见过面了,要不让小曼跟你一起回北京过年吧?”
林援朝叹口气:“也得要她爸妈同意才行啊!”
林安然笑道:“没事,我亲自上门去说。”
林国安与林墨染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林安然说:“这事也急不来的,欲速则不达,他们才认识几个月?今天家长见面,也是因为撞上了,形势所迫,再急,就弄巧成拙了。”
又转头对林援朝笑笑说:“这几天我们也不打扰你,你们好好玩,年前一定要回北京,不然,老爷子可饶不了你!”
林援朝点点头:“放心吧,我已经买了二十九的机票。”
欧阳曼跟父母回了家,一进门,刘雨儒就严肃地问她:“小曼,你告诉爸爸,你知道这个林援朝的家庭情况吗?”
今天吃饭的时候,几个人也交换了名片,但林家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因此,刘雨儒对几个人的了解也仅限于名片上的头衔。但他却从周云的态度上,能感觉出来,这家人绝不会如此简单。
欧阳曼点点头:“知道啊!”于是,将她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刘雨儒又问道:“那他父亲说,他整出这么大动静来,是什么意思?跟你有关吗?”
于是,欧阳曼又将林援朝为了她,用林江项目与赵氏交换,并以股权作保为她打官司的事说了出来。
这一说完,刘雨儒与欧阳萱不由面面相觑。
刘雨儒是见识过周云家里人的气势的,之所以取消婚礼,这也是原因之一。而这林家的地位,比周家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认为他这个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的女儿,能够适应那样的家庭。
而欧阳萱更不愿意女儿嫁去这种人家。她与刘雨儒之间,也曾经非常相爱,但最终因种种问题导致分开,也跟刘雨儒母亲一直瞧不起她的出身与职业有关。而这林家的背景,岂是刘雨儒当初可比?她绝不愿意女儿走自己的老路。
两人本来是打定主意要反对他们在一起的,现在听说林援朝肯为欧阳曼做到如此地步,尤其是听说林援朝为了不让她受林家人责难,宁愿自己背上纨绔之名后,这“反对”二字便再也说不出口。
加之林家三位家长,今天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均是一副要为林援朝求亲的诚恳架势,也绝无半点骄衿之色,林援朝的妈妈对欧阳曼的喜爱更是溢于言表。如此一来,他们更没有了反对的理由。
送走父母与大舅,林援朝拿起电话,想给欧阳曼打过去,想了想,只是发了条短信:“方便的时候给我电话。”
很快,欧阳曼便回了电话:“阿援,我爸妈让你到家里来一趟。”
林援朝忐忑不安地敲响了欧阳曼家的门,直到进了门,才想起自己居然是空手而来,他干脆直接跟刘雨儒说道:“伯父、阿姨,对不起,我有点紧张,居然空手来了。”
欧阳萱笑道:“援朝,咱们没那么多讲究,到家来,不用那么客气,快进来。”
林援朝听了欧阳萱对自己的称呼,知道这是认可了自己了,心里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刘雨儒却开门见山地说:“援朝,我难得过来一趟,我下午还有事,也就不兜圈子了。其他的我不想多说,当着我和小曼妈妈的面,我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件事。”
林援朝诚挚地看着刘雨儒的眼睛:“您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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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爱他吗?
“我要你答应,结婚前,绝对不能发生不应有的关系。”
林援朝看了一眼红着脸低着头的欧阳曼,郑重地点点头:“我答应您。”
刘雨儒点点头:“好!我相信你。这几天,小曼是不可以再去酒店你的房间了,今天的情况,我不希望再发生。不为别的,总得要为小曼的名誉考虑!要是别的人看到,会怎么想?”*
林援朝心里一紧,歉然道:“是我欠考虑了。”
刘雨儒心里压着的石头落地,他站起身来,对欧阳萱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欧阳曼这时却拉住他的手说:“爸,您看,阿援第一次来,晚上您过来吃饭吧。”又伸伸舌头,调皮地笑道:“您不得多考察一下他不是?”
刘雨儒满怀希冀地看向欧阳萱,见她侧过头去不吭声,叹了口气,道:“爸爸今天还有事,可能会很晚了,就不过来了。”
欧阳曼知道刘雨儒是要去见周云,她一听刘雨儒说“会很晚”,心里就咯得难受。
她不由跺跺脚,长长地叫了一声:“妈!”
欧阳萱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对着欧阳曼说:“叫什么叫,咱们家都是7时开饭,过时不候!你也一样!”
刘雨儒瞬间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他点点头,声音有点打颤地说:“我7时前回来!”
末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那我以后都可以7时前来蹭饭?”那语气里的小心翼翼让他看上去比林援朝还紧张。
欧阳曼开心地推着他:“爸,这还用问嘛?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走吧,早去早回啊!”
刘雨儒这时看林援朝顺眼了许多,他拍拍林援朝的肩:“我现在没时间,你去搞瓶红酒来,晚上咱们喝两杯。”
林援朝淡笑点头:“好!”
然而,这一晚,他们一直等到7时半,刘雨儒也没有来,欧阳曼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接。
欧阳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吃饭!”,便再无表示。
晚上,当林援朝与欧阳曼看完电影回来,已是接近午夜,两人走进小区,却见刘雨儒那辆黑色的本田停在楼下,刘雨儒靠在车头吸着烟,双眼痴痴地望着楼上亮着灯的窗户。
欧阳曼紧走两步上前,皱眉问道:“爸,这大冷的天,你怎么不上去?”
刘雨儒似乎一惊,手一抖,一大截烟灰掉到地上。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了踩。
刘雨儒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援朝,用左手轻轻地抚了抚欧阳曼的头发,笑笑:“援朝,你先回去吧,我跟小曼说两句话。”
林援朝点点头,悄悄给欧阳曼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转身走了。
欧阳曼疑惑地看着刘雨儒:“爸,您今晚怎么不过来吃饭?您要说什么?为什么不上去说?”
刘雨儒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却神色凝重地问道:“小曼,下午爸爸忘记问你,你有多喜欢这个林援朝?你爱他吗?”
欧阳曼低了头,沉吟半晌,方道:“爸,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只知道,那天,就是您告诉我您要结婚那天,我很难过,觉得天都要塌了。”
刘雨儒眼里闪过一丝愧色。
“可是,就在那天,我跟他生了气,我一想到他那受伤的眼神,我就感觉呼吸不过来了,我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您带给我的伤痛,满心里就只有他,只想着要去找他。”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直视着刘雨儒的眼睛,诚挚地说:“爸,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可是,我相信他,我也正在努力改变自己,不要成为他的负担。就象今天,我本来是不想去面对您的,可我觉得,我不能总是让他一人去承担,我曾经要求过他,我要跟他一起面对所有的问题,所以,我去了。”
说到这里,她轻松地一笑:“而且,您也看到了,您女儿我人见人爱,他们家人都很喜欢我呢。他妈妈第一次见我,还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就极力想要撮和我跟他呢。”
欧阳曼的手摸上了刘雨儒的眉心,笑道:“爸,您眉头皱这么紧,会老得快哦!不要担心啦,我现在就感觉很开心,很幸福,要是您能天天来蹭饭,我的幸福就完满了。”
刘雨儒舒展开眉头,勉强笑道:“爸爸没有担心你,夜了,你先上去吧,我先走了。”
欧阳曼刚转身,刘雨儒又叫住了她:“小曼,你奶奶身体不太好,这段时间我不能过来蹭饭了,你跟你妈妈也说一声,有事的话,给爸爸打电话。”
“爸爸不在,家里的年货,让援朝帮着办一下,这里没有电梯,搬上搬下的事,交给他去做。”
欧阳曼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想了想,又带着丝不情愿地说:“如果奶奶那边需要的话,您叫我,她不喜欢我,我就不自动去讨她嫌了。”
刘雨儒点点头:“快上去吧!过年不要光想着出去玩,多在家陪陪你妈!”
目送着欧阳曼上了楼,刘雨儒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支,叼在口中,再拿出打火机点烟,一阵风吹来,火熄了,他背过身去,再点,火又被吹熄了。“shi/t!”,他一声低咒,将手中的烟和打火机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到地上。
他背靠着车门,无力地抬头,痴痴地看向楼上,他的眼神痛苦而绝望。
半晌,他慢慢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云,我陪你回北京过年。”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农历十二月二十九。
机场,林援朝面对面环住欧阳曼,低下头,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
“团子,你喜欢睡懒觉,我怕吵醒你,那你每天早上起来要给我打电话,晚上要把手机放在手边,记得接我的电话,嗯?”
“知道了。”
“有什么事,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哦。”
“昨天我们已经帮你妈妈把年货办得差不多了,如果还差什么要买的话,你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你们,让他帮你们搬。你们这房子没电梯,你们两个女的,自己不要逞强,听到没?”
“好。”
“过年同学聚会,不许回来太晚,不许喝酒,如果太晚的话,让司机去接你,知道吗?”
“知道了。”
“我一个星期后就回来,到时要来机场接我,我会让司机去接你。”
“嗯。”
终于,林援朝忍无可忍:“团子,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正文 风波骤起
欧阳曼撇撇嘴:“话都被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说啥?”
“你平时不是叽叽喳喳,话最多的嘛?现在怎么没话了?”
“那我可不可以说:你别走?”
“好象不行!”
“那不就是了?我就只想说这句话。”*
“唉,你就不能说你会想我的吗?”
“那我说了你就可以不走了吗?”
“貌似不能。”
“那不就结了,没用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团子,我怎么觉着你是巴不得我走呢?”
“没有,快进去吧,待会儿该登机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看你没有一点舍不得我走的样子。”
“哎,这话应该是女的说的吧?我怎么觉着今天咱俩的话好象都说反了哩?”
“那我进去了?”
“嗯,走吧,走吧,拜拜!”
林援朝过完安检,刚来到候机室坐下,便有手机短信进来,他拿起一看,是欧阳曼发来的,那是一首她喜欢的歌词: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闷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尽管这首歌早就耳熟能详,林援朝仍是细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两遍。他只觉得心里软软的,有一种叫甜蜜的东西,在他的心里泛滥成灾。
他忍不住拿起电话给她打过去,电话里响起的是同一首歌的旋律,他静静地听着这首歌,一直到结束,欧阳曼也没有接电话。
他再次打过去,这次欧阳曼很快接起,他叫道:“团子。”
“嗯?”
“团子”
“嗯,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下。”
欧阳曼不自觉地笑弯了眉眼,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茫。
年三十晚上,林援朝给欧阳曼发了一条短信:“团子,我也愿意为你,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新年快乐!”
年初七的早晨,欧阳萱买菜回家,在楼下碰到几位邻居也是同事,正在议论着什么,她走过去,笑道:“哟,这一大早的,在这儿八啥呢?”
一个同事笑道:“哎,这说曹操,就曹操到!欧阳,你家小曼可是找了个好女婿呢,肯这样为她出头!”
另一人指着手上报纸说道:“可不是嘛,这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喏,这照片上不是你家小曼嘛!“
欧阳萱一愣,拿过报纸一看,上面赫然便是一个大标题“林江少东冲冠一怒为红颜”,一整版报道的是同一件事,而下面是一系列带着问号的、令人振撼的小标题:
“林江集团实际大老板竟是在校大学生?”
“20%股权担保支持赵氏控告颖正侵权为哪般?”
“林氏少东斥上亿股权为女朋友出头?”
“成双出入酒店,林氏少东疑似女友浮出水面?”
“林氏少东曾大手笔为女友过圣诞?”
下面配得有林援朝与欧阳曼在学校食堂过圣诞的照片,还有两人进出江汉酒店大门的照片。
当欧阳曼看到这些报道,再看看一脸担忧的萱妈妈时,笑道:“妈,我跟阿援早有心理准备啦,没事的,不用担心哈!”
又故意夸张地皱着眉头说:“这张照片把我照得好丑!哼,不知道是谁照的,这个角度明显是要把我显胖嘛!”
欧阳曼回到房间,拿起电话打给林援朝,却没有人接。一丝不安掠过她的心底。
初八,当欧阳曼再次看到报纸时,她却再笑不出来。
“各执一词,倒底谁剽窃谁?”
“女友曾为颖兴打工,林氏少东疑被骗?”
“江汉酒店开/房,傍大款不惜以身相许?”
“母亲当年因出轨离婚,欧姓女子疑为私生女父不详?”
赫然便有欧阳曼与林援朝身着浴袍在房间门口的照片。
文章里不仅指出欧阳萱当年因为与其他男子有染,丈夫愤而离婚,更怀疑欧阳曼不是刘雨儒亲生。
如果仅仅是自己,还可以接受,可为什么要把父母牵涉进来,还要把母亲说得如此不堪?
欧阳曼强抑住心里的愤怒,给林援朝打电话,然而,林援朝的电话却再也打不通。
她的心思一下子由这些报道转移到了林援朝的身上,他不可能不接她的电话,会不会他生病了?还是他出了什么事?
她想起李晓月现在正在北京,于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急急地说:“晓月,我找不到阿援了!他本来说好初七就回来的,可现在他的电话老也不通,会不会是他生病了?你让峰子帮我问问看!”
李晓月忙安慰她道:“团子,你别急,我让峰子问问看,问到了给你电话哈。”
李晓月放下电话,却见安峰正看着她,眼神闪烁不定。她心里一沉,问道:“峰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安峰叹口气,手扶上她的肩,说道:“晓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今天援朝要与周玲玲订婚!”
“什么!”李晓月惊喊出声:“这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几分钟前才知道的,这几天我都没能见上援朝的人,刚刚我打他电话,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说请你照顾团子。”
李晓月点点头,冷哼一声:“他们在哪里订婚?是不是请了你们全家?我们走!”
安峰一把拉住他,急道:“晓月,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
李晓月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安峰,我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要跟别的人订婚了,难道我都不该问一声吗?”
安峰叹道:“我想援朝是有苦衷的。”
李晓月指着安峰叫道:“苦衷,什么苦衷?不外乎就是为了家族利益要牺牲曼团!我告诉你,安峰,你们都是一路人,当你也有这一天时,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
安峰一把抱住她,将她箍在怀里,叫道:“晓月!如果这个利益里也有你爸呢?”
李晓月身体一僵,她抬头看向安峰,眼里是强烈的不安:“安峰,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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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很害怕
安峰抿唇道:“晓月,真实的情况我也不知道。照理说,这周家的地位,远够不着林家要去讨好。可我听说这次援朝的三舅,因为演习中出了什么事,军中有人要处分他,而这周玲玲的爸爸,便是现管。”
李晓月哼道:“那还不是利益交换?”*
“晓月!援朝的三舅你也见过的,要在平常时期,他背个处分也没什么,可现在正值你爸案子的关键时刻,林家如果失了势,你爸还有命吗?”
“当初两家为了保你爸的命,连我爸和援朝二舅的前途都能牺牲,现在委屈一下曼团,又算得上什么呢?”
李晓月一下子红了眼,她紧紧抓住安峰的手,带着哭音道:“峰子,我要欠小曼多少?我要拿什么来还?”
安峰拍拍她的背:“晓月,你不用太难过,我想这只是暂时的。”
李晓月眼睛一亮:“峰子,你说暂时的,什么意思?”
安峰轻轻一笑道:“你想,援朝还没毕业,那周玲玲更是才大一,现在订个婚算什么?什么都不是!我敢说,等到林家过了这个坎,一定再没她周玲玲什么事!”
李晓月心里稍微好过些,撇撇嘴道:“那不是过河拆桥?”
安峰冷笑一声道:“林家再不济,也绝不会主动拿援朝去讨好他周家,一定是周家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方法,林家不得不答应,这以后能怪林家过河拆桥?”
李晓月喃喃道:“那曼团怎么办?她怎么承受得了?她知道援朝的苦衷吗?我怎么说得出口?”
安峰捧起李晓月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晓月,这事你绝对不可以去跟团子说,一来,这只是我的猜测,真象如何,我也不敢打保票,万一给她希望过后带来的是更大的失望呢?二来,团子脸上、嘴里都藏不住事,我担心容易添乱。晓月,你不能拿你爸爸的命来冒险!”
最后这句话,令李晓月一震,她不由哭出声来:“峰子,你要团子怎么办?你要她怎么过啊?”
北京江汉酒店内,刘雨儒与周云携手走向中餐厅,当他看到门口喜牌上“林援朝、周玲玲”字样时,脸上勃然变色,他对周云怒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跟玲玲订婚的是林援朝?”
周云笑鄢如花:“你当初取消婚礼前也没告诉过我啊?”
刘雨儒脸色一变:“你是在报复我?”
周云笑道:“我报复你,又怎么支使得动林家人?那林援朝自愿跟玲玲订婚,我也作不得主啊!”
刘雨儒已没有心思理会周云,他大步走进宴会厅,一把揪住一身礼服,正在迎宾的林援朝,恨声道:“林援朝,你是什么意思?”
看见刘雨儒,林援朝脸色一变,随即很快恢复了脸上的笑容:“伯父,就是您看到的这样。”
刘雨儒气极,正不知要说什么,刚刚到来的李晓月叫了一声:“刘叔叔,您怎么在这儿?”
这时,林援朝拿起旁边桌上的一叠报纸,对刘雨儒笑道:“伯父,与其在这儿耽误时间,不如看看这些报纸再说?”
刘雨儒满脸狐疑地拿过报纸,李晓月也将头凑过了过去,当她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时,她捂住嘴,低叫:“怎么会这样?”
刘雨儒再来不及追问林援朝,也来不及细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颤着手掏出手机,拨了出去,电话那头,欧阳曼只来得及叫了一声“爸”,便是一阵再难压抑的哭声,欧阳曼在电话中抽泣着说:“爸,我很害怕,阿援也找不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电话里隐隐的哭声传来,李晓月一下子红了眼,安峰向林援朝看去,只见林援朝面无表情,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刘雨儒急道:“小曼,乖,不哭,爸爸马上回来,你妈妈怎么样?”一边挂了电话,一边转身向外急步走去。
周云伸手拦住他:“雨儒,你就这样走了?可有考虑过后果?”
刘雨儒看了一眼林援朝,脚下未停,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周云在他背后笑道:“你便不怕我们周家再对她母女踩上一脚?”
刘雨儒脚下一顿,他怒极反笑,转头对周云哼了一声,说道:“你可以试试看!”
李晓月抹了抹脸上的泪,一把甩开安峰的手,叫道:“刘叔叔,我跟你一起走!”
安峰想要追上去,却被林援朝一把抓住了手,他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停住了脚,什么也没说。
刘雨儒急步走出酒店,一阵寒风,让他打了一个冷战。他在心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冷静,现在让那母女俩靠谁去?
他对身后追来的李晓月说:“晓月,你先去机场,把票买好,我去办点事,马上就来。”
他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拿出电话,拨了号,用英语说道:“Dāvid,我需要你的帮助。”
尽管萱妈妈一再劝慰,焦灼不安的欧阳曼,仍是一整天没能吃下饭。
晚上,她便在电视上看到了林援朝订婚的消息。
欧阳曼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一边机械地一遍又一遍拨着林援朝的电话,一边麻木地听着电视上的评论。
“林江少东此次高调订婚,是否与前几天的广告案有关,不得而知,但订婚礼中的女主角并非广告案中传闻林少一掷千金为红颜的女主欧阳曼,却是不争的事实。”
“林、周两家均未对广告案予以任何回应,有传闻指欧阳曼曾与赵氏少东纠缠不清,林家长辈不满欧阳曼举止轻浮,遂作主与周家联姻。”
终于有一次,电话接通了,对方也接了起来,她急切地说道:“阿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告诉我,倒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跟周玲玲订婚?”
对方默不作声,欧阳曼只好说道:“阿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我连累了你?你告诉我啊?我们说过,有什么事,不要你一个人扛的啊!”
正文 苦衷
半晌,电话里才传来林援朝冰冷的声音:“欧阳曼,我们分手吧!”说完,便是无情的嘟嘟声。然后便再也打不通。
欧阳曼软软地扑倒在床上,无声地流着泪,口中一直喃喃地叫着“阿援、阿援!”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脑袋里什么也不能想,只有心里的那股灼痛,象是恨不得要把她整个人烧起来,再熔化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口传来父母和李晓月急切的呼唤声和敲门声,欧阳曼才清醒过来。她的脚像踩在一堆软软的棉花里,那样不能着力,那样虚浮,那样轻飘,她必须努力稳定自己的步伐,像挨了几千年,才挨到门边,拉开了门。
看到一脸焦急的父母和红肿着眼的李晓月,她脸上挂起一个虚无的笑:“爸、妈,我没事。晓月,你怎么回来了?”
刘雨儒一把将欧阳曼揽进怀中,另一只手揽过欧阳萱,心疼地说:“小曼,爸爸带你和妈妈去美国吧,你不是总想咱们三个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吗?”
听了这话,欧阳萱身体一僵,就要挣脱开来,刘雨儒紧紧地箍住她,急切地说道:“小萱!这么多年了,你倒底是在惩罚我、惩罚你自己,还是在惩罚我们的女儿?算我求你,就算为了小曼,你就不能放下过去吗?”
他见欧阳萱不再挣扎,又接着说道:“现在报纸上说得那么难听,这次,无论如何,我们三个人三位一体,一定要共同去面对才行。小萱,你就当是为了小曼,给我这次机会,好不好?”
这时,却听欧阳曼清清楚楚地说道:“爸、妈,我不走。我要等阿援回来,他总要回学校的,我要当面问清楚。”
欧阳萱怒道:“他都已经跟别人订婚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欧阳曼摇摇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梦幻般的笑,语气轻而坚定:“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前几天,他才发短信给我,他说,他愿意为我,失去全世界都不可惜!”
“就象晓月说的,他事事为我打点,处处为我着想,就连男人最看重的面子都可以不要!爸、妈,你们想想,那天他到我们家来是多么紧张,后天几天,跟我们去超市,办年货,搬上搬下,每天还抢着洗碗,他那样一个大少爷呵,又对妈妈是多么的曲意奉承!”
“他不肯听他大舅的话,接手公司,可是却肯为了我动用林江的股权!”
欧阳曼再摇摇头,眼泪漱漱而下,但语气却更加地坚定:“不,我不相信,他会就这样不理我,他是我的阿援啊!”
一席话,说得另外三个人半天作声不得。
李晓月心疼得眼泪直往下掉,她绞扭着自己的双手,终是哭出声来:“小曼,是我连累了你!”
欧阳曼眼睛一亮,她紧紧地抓住李晓月的手,颤声问道:“晓月,你知道的,对不对?阿援是有苦衷的,是不是?”
看着眼前那双充满期盼的大眼,李晓月再不忍隐瞒,终是将安峰告诉她的话说了出来。
欧阳曼听了,整个人一下子活了过来,她流着泪笑道:“晓月,安峰说得对,在你爸爸的命面前,我这点委屈算什么?”
刘雨儒和欧阳萱似听天方夜谭似的听完李晓月的话,刘雨儒喃喃地道:“怪不得、怪不得林家如此忌惮周家。”
欧阳曼惊喜地看向刘雨儒:“爸爸,你也知道?”
刘雨儒点点头:“还记得跟林援朝父母见面那天吗?我本来说要回来吃饭的,结果却没能回来。”
就在那天下午,当刘雨儒正准备去找周云时,一条彩信发到他的手机上,那张照片上赫然便是欧阳曼与林援朝两人身穿浴袍、在酒店房间门口,令人无限暇想的暧昧场景!而彩信上的文字却是:“这只是个警告!想清楚了再做决定,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这赤/祼祼的威胁,让他又惊又怒。
这明显是针对他退婚之事而来,他现在要做的决定,便是跟周云摊牌分手。那么,是周家的人做的吗?他第一反应是想去质问周云,然而,在车上,他慢慢冷静下来。
如果是周家人所做,那么他们至少还是匿名,还不想撕破脸,还想要挽回。他如果去质问,这一撕破脸,按他们的手法来看,这后果他不敢想。如果不是周家人所做或周云根本不知情,他本就对周云心存愧疚,这一质问却更伤人。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思考,评估各种可能性,于是他发了个短信给周云,将见面时间推迟到了明天。
就在他埋头深思时,他却意外的接到了林墨染的电话,约他见面。
茶楼包间里,林墨染挥手遣走服务员,为他倒上一杯茶,才笑道:“我们援朝对你家小曼可是全心全意,紧张得很。我们全家人也都很喜欢小曼,所以刘先生完全不必担心我们家庭的问题。”
刘雨儒有些心绪不宁地问道:“我们今天才见过面,林先生这会儿约我,不会只是谈这个问题吧?”
林墨染抬起头来,看向刘雨儒:“刘先生,我听说,你取消了跟周云的婚事?”
见刘雨儒一脸迷惑而微恼的表情,林墨染收住了笑,叹口气说道:“这事本来由我们来说,实在有点难以启齿,可现在我却不得不说。”
他直视着刘雨儒的眼睛:“刘先生,我不知道你的打算怎么样,但我想请你,不,是我们林家,想请求你,暂时不要得罪周家,哪怕虚以委蛇也好!”
本就惊怒交加的刘雨儒,沉声道:“这好象跟你们林家没什么关系吧?”
林墨染摇摇头道:“刘先生,这官场上的事,你可能并不清楚,我就直说了吧,目前我们林家自身遇到一些困难,如果你现在得罪了周家,出了事,甚至累及小曼,我们可能没有办法相帮!”
刘雨儒冷笑一声道:“原来林先生是怕我们小曼连累了你们林家!你放心,周家再手眼通天,我刘雨儒自信保妻儿平安还是可以的。绝不会连累你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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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自欺欺人
林墨染叹口气道:“这周家的势力你可能并不清楚,他们想要对付你,真的是易如反掌!刘先生,请你站在父母的立场,冷静考虑一下,如果你们出事,援朝不可能不管,但我们现在实在无能为力,我们只是不想让孩子痛苦为难。”*
刘雨儒轻笑一声,说:“林先生应该知道,我手持的是美国护照。也许我在国内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学教授,小有名气的学者。可我想,也许你们并不清楚,美国大使馆紧急状态下,大使馆必须首批保护撤离的人员名单中就有我的名字,还包括了我的女儿小曼!”
听到这里,林墨染眼睛一亮:“哦?这是为何?”他清楚知道这份名单的分量,如果还能包括不是美国公民的欧阳曼的话,可见刘雨儒的重要性不一般。
“因为我所研究的学科在国内虽然不受重视,可在美国却是最前沿的,在这个学科中,我在全球能排上前三,我现在中国的个人实验室的科研经费,也是美国的相关公司和机构资助的。”
说到这里,刘雨儒轻叹一口气:“这些年,如果不是为了守着她们母女,我早就出去了。”
他接着说道:“我这个人,美国政府算是挂了号的,因为不涉及国家/安全,他们不会干涉我的生活和工作自由,可是却也有专人随时关注我的生活状态,同时,为我提供资助的大公司,也是美国政坛选举中的最大的金主,连总统也不能随便得罪他们,而他们,却需要我的研究成果。”
“所以,我想,如果涉及外交,周家想要动我的话,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大不了,我带她们母女去国外生活!美国、欧洲,只要她们喜欢,去哪儿都行!”
这番话,其实也是他埋头苦思的结论。
林墨染点点头笑道:“听你这样说,我倒真是放下一块心中大石,起码,你们的人身安全是可以保障的。”
“不过”,林墨染语气一转:“你刚才也说了,如果不是为了守着她们母女,你早就出去了。那么,如果真有事,你要带她们出去,她们愿意跟你出去吗?不说小曼的妈妈如何,单只小曼与援朝如此相爱,你就忍心拆散他们?”
林墨染见刘雨儒神情一滞,接着说道:“只要在国内,虽然你们的人身安全没有问题,可制造一些事非、痛苦给你,给她们母女,甚至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他们却有的是。”
“比如,这次小曼广告案被窃事件,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只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针对林家或小曼而为!”
林墨染诚恳地看向刘雨儒:“刘先生,只要他们两个小的在一起,我们两家就再难分彼此。我们并不是要你牺牲自己的感情,来成全一对小的,只是想请你暂时委屈一段时间,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两年,那时我们便再不会忌惮周家。这段时间,只要你和小曼母女平平顺顺就好!”
“何况,这么多年,你也是跟小曼母女分开的,你也谈不上失去什么,对不对?”
那天晚上,刘雨儒问欧阳曼,倒底喜欢林援朝到什么程度,当他听了欧阳曼的回答后,终于下定决心,陪周云去北京过年。
回忆到这里,刘雨儒苦笑一下说:“我那时也是想,是啊,小萱如果肯跟我走,早就走了,我现在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而且,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总要有些承担。所以,我就去了北京,希望拖一阵子再说。”
欧阳萱呆呆地听着刘雨儒的讲述,尤其是当她听到刘雨儒说:“这些年,要不是为了守着她们母女,我早就出去了”时,不由怔怔地落下泪来。
刘雨儒顾不得女儿和晓月在旁边,手忙脚乱地就着自己的衣袖为欧阳萱拭起泪来,却被欧阳萱一把拍开了手。
欧阳曼看着父母的举动,不由破泣而笑,对欧阳萱说道:“妈,爸说得对,我们现在一家人要一致对外。”
半晌,欧阳萱看向刘雨儒,轻声说道:“雨儒,这次的事,你说怎么处理,我听你的,可是,去美国的事,再说吧。”
刘雨儒一脸惊喜,连连说:“好!好!好!”
李晓月见这一家子一副因祸得福的样子,完全忘记了报纸的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欧阳曼吸吸鼻子,撇撇嘴,对李晓月说:“晓月,你们都瞧不起我,才不敢跟我说,这次,我保证不会添乱,我还要配合阿援演这场戏。”
见李晓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欧阳曼又轻哼一声,有点兴奋地对李晓月说:“哎,晓月,不就是场苦情戏嘛,我保证演得很好的,哎,你再配合我啊,咱们俩那么有默契!”
李晓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哪里不对,也说不出来。
刘雨儒看到欧阳曼从悲苦到有点神经质的开心的转变,心里酸涩不已。但他知道此时的欧阳曼更多的是在自欺欺人,如果此时不忍泼冷水,将来只怕她越陷越深。
他狠了狠心,皱眉道:“小曼,爸爸不许你这样!”
欧阳曼呆了一呆:“爸?”
刘雨儒扶住她的双肩,直视着她:“小曼,你一直是个勇敢的孩子,你要学会面对现实。”
欧阳曼愣愣地说:“爸,现实不就是阿援是有苦衷的吗?”
刘雨儒摇摇头:“小曼,就算他有苦衷又怎么样?且不说这只是晓月的猜测,就算这件事是真的,那以后呢?以后是不是他们家只要遇上什么事,首先的选择就是牺牲你?你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折腾?”
“再说,这件事就算他有苦衷,但倒底事态怎么发展,还是个未知数,你要用这个借口等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一个星期前,他林墨染才请求我委曲求全,以成全你们,可是,这才几天,就成了这样?可见至少事态不在他们林家掌控范围内!”
“如果他真有苦衷,如果他真爱你,他为什么不肯说,他就不怕你死了心吗?就算他有不说的理由,恐怕他自己也对将来没把握,才不说吧?”
“小曼,听爸爸的话,林援朝不适合你,不要再勉强自己!”
正文 让我呆在梦里吧
欧阳曼紧紧地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眼中含泪,苦笑着对刘雨儒说道:“爸爸,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就当我是在做梦吧,只要梦没醒,我就不会那么痛!爸,你知道吗?刚听到他订婚的消息,我的心都痛得不是我自己的了,好容易找到这个理由,我才又活了过来。”*
“那如果梦破了呢?”刘雨儒继续残忍地说道。
欧阳曼垂下眼睑:“爸爸,人们总爱说迟痛不如早痛,可为什么人要预支痛苦呢?爸爸,你由着我去吧,因为..”
她停下来,抬起头来,泪眼朦胧,轻声说道:“因为,如果我的梦破了,爸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起码,现在我不知道!所以,爸爸,你不如让我呆在这个梦里吧,说不定,有一天,这个梦就圆了呢?也说不定,时间长了,我自己就从梦里醒了呢?”
“起码,现在呆在这个梦里,我还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的事。”
刘雨儒、欧阳萱和李晓月都被欧阳曼这番话给惊呆了,谁也不忍、也不敢再说什么。
晚上,欧阳曼平静地发了条短信给林援朝:“阿援,你说过,每天晚上要我等你电话,我现在就在等,每天晚上都会等。”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她就打电话给林援朝,照例是没人接听,她又发条短信过去:“阿援,你说过,要我每天起床就给你电话,我打了,你没接。我每天都会打。”
每天,欧阳曼都会早上给林援朝一个电话,晚上发一条短信。例行的电话、短信外,她每天给他发不同的短信,讲述发生的事,诉说自己的心情,就象两人还在热恋中一样。
“阿援,天好冷,今天出门忘记带手套,貌似长冻疮了。”
“阿援,安峰追着晓月回来了,你哪天回来?我去接你好吗?”
“阿援,求求你接电话,哪怕你不说话,让我听听你的呼吸也好。”
“阿援,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会等你,可是,爸爸问我,我要以这个借口等你多长时间?阿援,你能告诉我吗?只要你说,我就等!”
“阿援,那几天,你最爱吃妈妈做的煎堆了,今天妈妈又做了,可惜你不在。”
“阿援,我昨晚又梦见你了,梦见你抱着我,亲吻我,那梦是如此真实,连你身上特有的味道,都能闻到。”
然而,电话永远是没人接听,短信永远是没有回复。
随着林援朝的订婚,报纸上针对欧阳曼母女的新闻反而逐步减少,但网上这类新闻却仍是一搜一大堆。而且,这些前面报道的影响仍在。尤其是欧阳萱所住的小区,基本上都是以前的老同事,熟人之间的指指点点不可避免。
刘雨儒在筹备着带母女二人去云南旅游,想带她们暂离这个是非之地。
出行之前,他每天下午都回到这个小区,吃完饭,还带着母女俩到楼下散步,直到很晚才开车离开。那些说欧阳曼不是刘雨儒亲生的流言很快便淡了下去。
也许是因为给林援朝,也给自己找到了个理由,欧阳曼很快跟没事人一般,跟林援朝相比,报纸上的流言对她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这天晚上,欧阳曼例行地发了条短信给林援朝,告诉他自己在等他的电话。
不一会儿,有电话进来,她怔怔地、不敢置信地听着手机铃声,忽然扑到床上,手忙脚乱地抓起电话,来不及看号码便颤声接起:“喂?”
电话里传来的是许久不曾出现的赵明涛的声音:“嗨,小曼,新年好!”
欧阳曼提起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无精打彩地打着招呼:“师兄,新年好!”
欧阳曼声音里的失望是那么明显,但似乎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赵明涛,他的声音明朗、清澈:“小曼,师兄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您说。”欧阳曼勉强提起精神。
“是这样的,我们市场部年前就筹备的代理商年会,后天在亚布力召开,因为有两个员工请假没回来,现在人手不够,我想着,你跟李晓月不是还有十天左右才开学嘛,能不能请你们过来帮帮忙?”
欧阳曼想着,正好可以给父母一个单独出游过二人世界的机会,也不用担心她一人在家,于是满口答应:“没问题啊,只是晓月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去哦。”
赵明涛笑道:“其实我已经跟李晓月说好了,才给你打电话的。安峰那小子也要去凑热闹,亚布力可是有国内最好的滑雪场,今年的雪又下得好。咱们一起过去,可以顺便玩一玩。”
到了亚布力,欧阳曼才发现,其实哪里用得着她和晓月帮忙,所有的接待工作都委托给了酒店的商务部,而真正的业务洽谈,她们根本也Сhā不上手。她们的工作只是在会议的第一天在签到处派派资料。
后面几天,自有销售部的人跟进客户,同时有专门的旅行社组织代理商游玩,而她与赵明涛、李晓月、安峰四个人便自行活动。
赵明涛为他们打点好一切。他们住在滑雪渡假村,每天白天,赵明涛领着他们一起去滑雪,晚上就泡酒吧,他们一起蹦的,一起疯狂地玩骰盅罚酒,或者打拖拉机。
欧阳曼每天都玩得筋皮力尽,倒在床上就能睡着,但她仍然例行公事般地每天晚上给林援朝发短信,早上给他打电话,她也不指望他能回应,只是平静地把这当成一件每天必做的功课。
当他们回到W市,赵明涛的车将欧阳曼送到她家楼下,欧阳曼接过赵明涛递过来的行礼,微笑着对赵明涛说:“师兄,这几天我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谢谢你!我知道,你和晓月、还有安峰,其实都是为了陪我。其实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难受。所以,不用担心我。”
赵明涛爱抚地揉揉她的头发,笑道:“小傻瓜,谁陪谁,说得清吗?师兄我这几天也过得很开心,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呢。”
临上车前,又对欧阳曼半开玩笑地说:“小曼,就要开学了,你要记得咱们是同门师兄妹,学校里如果有什么事,给师兄打电话,撑个场子什么的,师兄还是可以的。”
欧阳曼忽闪着大眼,重重地点头:“嗯,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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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明天见。
正文 证据没了
回到公司,赵明涛才知道,就在林江集团与赵氏正式签订股权担保协议的前夜,林江通知赵氏取消担保协议。
第二天,林江集团正式登报辟谣,严正指出有关林江集团股权担保一说纯属子虚乌有。
赵明涛立即一个电话打给了林援朝,他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开门见山说道:“援朝,你叫你的人把小曼的广告案U盘交给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方听林援朝淡淡地说道:“搞丢了!”
“什么?搞丢了!”
赵明涛又惊又怒,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林援朝,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还是淡淡的一句:“就是没有了的意思。”
赵明涛呯地一拳击在办公桌上,低吼起来:“林援朝,你要跟周玲玲订婚,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甚至你撤消股权担保,我也相信你有你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可是,这个广告案跟你们家那些破事儿有什么关系?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关小曼的流言满天飞,你说证据没了,你想害死小曼吗?”
他闭了闭眼,自己深吸一口气,勉强抑制住怒气,以一种恳切的语气说道:“援朝,你以前做了那么多,我不相信你会对小曼如此绝情,你把U盘交给我,我去说服赵氏的股东来打这场官司!”
林援朝还是那句话:“U盘丢了!”
赵明涛咬牙道:“林援朝,你上次给钟国维的是一份copy件吧?原盘丢了,那么复制的呢?你不是跟钟国维说你有很多吗?你把复制的文件给我也行。”
只听林援朝嗤笑道:“赵大哥,谈判桌上真真假假,这一点,你不应该不知道吧?反正我手上是没有文件了。”
赵明涛怒极反笑:“好!好!好!林援朝,我一直认为你是有苦衷的,我他妈只敢远远地看着小曼伤心,只敢绕着圈子安慰她,现在,既然你如此,那你也就不要怪我趁虚而入了。哼,我就不信,没了你林援朝,我就打不了这场官司!”
欧阳曼回来的第二天,父母也从云南回了来。
一周后,哈佛大学校长访华,专程至W市拜访了刘雨儒,并应邀来到欧阳曼家中,与他们全家共进晚餐,同时邀请刘雨儒前去哈佛执教。
一时间,W大刘雨儒教授名声大振,多家媒体争相采访,刘雨儒无一例外地将媒体的接待都选在了欧阳萱的家中,而非W大他的办公室或他自己的公寓。
自然的,每一篇报道在说到他的家庭时,无一例外地都会提到刘雨儒说过的一句话:“我曾经犯过错,离开了她们母女,这些年,我之所以呆在国内,就是想守着她们,希望她们能给我一次回头的机会。”
当有记者提到前段时间关于欧阳萱的报道时,刘雨儒笑言:“我应该感谢那些诬蔑者,正是这些报道,让我有机会成为她们的依靠,如果不是这些报道,我还没有借着安慰她们的机会,天天来这里蹭饭。”
他的话锋一转,神色严厉:“不过,如果再有这类不实报道,我一定会诉诸法律解决。”
至此,关于欧阳萱出轨和欧阳曼身世的流言,彻底偃旗息鼓。
看着报上的报道,欧阳曼踮着脚,勾上刚进家门又来蹭晚饭的自家老爸的肩,挑眉对欧阳萱说道:“妈,难道你不觉得我老爸说那些话的时候好帅咩?”
欧阳萱一巴掌拍上她的头:“去,家里盐用光了,去马路对面小超市给我买包盐去。”
欧阳曼嘻嘻一笑:“妈,你们想二人世界直说嘛,我回避就是,用得着支使我去买盐嘛?”
眼看着下一巴掌又要拍上来,她一闪身,跑进房中,拿起手机和钱包出了门,到了门口还怪叫道:“有这样的爹妈嘛?这天寒地冻的,就把亲生女儿往外赶!”
眼见欧阳曼出了门,刘雨儒眼里闪过一丝隐忧,他来到厨房,接过欧阳萱手里的菜,一边帮她择,一边苦笑着对欧阳萱道:“小萱,我这么高调把你们母女推出去,也是逼不得已,我只能是用我的方法,来平息那些流言,同时也想警告那些人,不要轻易再动你们。”
正伸手拿案板的欧阳萱侧过头来,问道:“你怎么会请得动哈佛的校长的?你们以前认识吗?”
刘雨儒笑笑:“我不认识,我只是请了我一个在美国的朋友帮忙,他们说第一步暂时先这样,如果事态发展不受控制,他们还会想别的方法。”
欧阳萱皱眉看向他:“雨儒,他们是有条件的吧?是不是跟你的研究成果有关?”
刘雨儒忙笑道:“不用担心,我只是答应他们,从现在开始,我的个人实验室,只接受他们独家资助,我这一次正在做的项目,研究成果也只会独家授权给他们进行产品化,我的成果终究是要转化成商品的,交给谁做不是一样?而且,人家给出的条件也是相当的优厚。”
欧阳萱点点头,手上切辣椒的动作有点失去了平常的章法,显得有点心浮气躁,她一边切,一边叹口气,说道:“雨儒,我真的很担心小曼,那个广告案的流言那么多,这就要开学了,我担心她回到学校,不知道会面对些什么?”
刘雨儒点点头,眉头紧蹙:“我更担心的是林援朝的事!我看她现在表面上很平静,也不象是假的,可是越是这样,我却越担心,我担心她之所以不伤心,恐怕真的是死心塌地地相信林援朝,要去配合他,等着他啊。”
“但就象她所说的,说林援朝有苦衷,恐怕这是目前支撑小曼的唯一勇气和理由,我更怕,一旦她给自己编织的这个梦被打破了,她失去了这唯一的支柱,她要怎么办啊?”
欧阳萱啪地一声扔下手中的菜刀,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不行,我要给晓月打个电话,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我得让晓月盯着她,别让她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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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再见到他
欧阳曼拎着盐,进了门,正准备往厨房走,却听见妈妈急切的声音响起:“你说林援朝已经回来了?那小曼知道吗?”
欧阳曼的脚步一下子顿住,手里的东西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有点不知所措地四周看了看,仿佛突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厨房里的刘雨儒听到响动,往外一看,心里一惊,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叫到:“小曼,你回来了?”
欧阳曼似乎被惊醒了般,她猛地转身,往门外跑去,一边开门一边说道:“爸、妈,我出去一下。”那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欧阳曼只觉得心在狂跳,心里脑里只有一个声音: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她完全听不到身后父母的呼唤,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她要见他!要见他!
她飞一般跑下楼,跳上了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对司机说道:“师傅,H大,请你快点!”
的士司机从倒后镜中看了看这个满脸通红、一脸兴奋的女孩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道:“这么急,赶着见男朋友呢吧?”
欧阳曼一愣,心里那股膨胀着的生气,仿佛一下子被泄掉了般,她软软地靠在座位上,心里满是惶然:男朋友,他还是她的男朋友吗?
突然,她坐直了身子,脸上泛起一个微微的笑,对司机说道:“是呢,是赶着见男朋友呢。”
看着电梯里上升的楼层数字,欧阳曼突然胆怯了,她顾不上电梯里其他人惊异的目光,急急地、狂乱地去按1楼键,然而“叮”地一声,电梯在8楼停住了。
电梯门开了,“你倒底下不下?”在别人不耐烦的声音中,她茫然而迟疑地走出了电梯。
“是你?”
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响起,欧阳曼猛地抬头,只见林援朝与周玲玲正站在电梯边,她愣愣地看着那只挽在林援朝胳膊上的手,觉得那么的刺眼。
她的目光上移,直直地看向林援朝的眼,然而,那垂下的眼睑,让她什么也看不清,她只能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小曼姐,你来找援朝哥吗?可是,我们正要出去看电影呢!”周玲玲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欧阳曼只觉头脑里嗡嗡作响,她仍然定定地盯着林援朝,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小曼,还不进来?教授等你好久了!”805的房门打开,却是赵教授与赵明涛站在门口,赵明涛急步走了出来,他一把揽上了欧阳曼的肩,柔声说道:“今天师母生日,可就等你开饭了呢。”
说完,看也不看那两人一眼,强制性地半搂半抱地将欧阳曼带进了赵教授家中,“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电梯里,周玲玲担忧地看向林援朝,只见林援朝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垂下的双手握得死紧,她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隐忍的轻颤。
周玲玲一把推开他,赌气道:“你要是想去找她,就去!我自己回去了!”
林援朝眉头轻皱,毫不掩饰心里的不耐:“随便你!”。
周玲玲不由红了眼眶,带着哭腔道:“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的父母,你如此对我吗?”
林援朝轻哼一声:“周玲玲,你真以为我是怕了你父母才跟你订婚的吗?”
周玲玲一愣,呆呆地问了一句:“那是为什么?”
林援朝并未回答,率先走出了电梯,周玲玲心里一堵,却仍是跺跺脚跟了上去。
两人刚出公寓楼,迎面碰上了匆匆而来的李晓月与安峰。
李晓月满脸焦急地问道:“林援朝,你有没有见到欧阳曼?”
周玲玲走上两步,再次挽上了林援朝的胳膊,对李晓月笑道:“刚才碰到了呢,她跟她的赵师兄一起给师母拜寿呢。”
李晓月清楚地看到,当林援朝听到周玲玲那重重地说出的“她的赵师兄”几个字时,脸色一白。
她心里冷笑一声,转头对安峰笑道:“哎呀,我真的忘记今天是师母生日了,上次在亚布力,赵师兄带小曼和我们一起滑雪时,还特意提到过这事呢!我们赶紧上去吧!”
两人进了电梯,安峰叹道:“晓月,你明知道援朝有苦衷,何苦再去刺激他?不说别的,你就不考虑下你爸爸吗?”
李晓月一愣,不甘心地轻哼了一声,说道:“峰子,他的苦衷也只是你猜的。谁知道他倒底要干什么?”
赵教授家里,赵明涛将欧阳曼摁到沙发上坐下,了然于胸的赵教授默默地倒了一杯水递给赵明涛,便拉着正要出声招呼的夫人进了里面的房间。
欧阳曼接过赵明涛递过来的水,慢慢地啜着,水杯的热量通过手掌,缓缓地传到身上,她感觉自己慌乱的心逐步平静下来,乱成一团的思绪也逐步清明。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蹲在她面前的赵明涛,笑道:“师兄,我没事!”
转头往四周一看,又低叫起来:“哎呀,今天是师母的生日吗?我可什么都没带!”
赵明涛审视地看着她,似要看出她笑容的真假,半晌,方揉揉她的头,笑道:“没事,你人来了,师母就高兴了。”
门铃响起,李晓月与安峰走了进来。
李晓月急急地走到欧阳曼身边,拉起她的手,低声说道:“小曼,你没事吧?”
欧阳曼摇摇头,笑道:“晓月,我能有什么事?”
李晓月转身对赵教授和师母说道:“教授,打扰了,我跟小曼还有点事,我们先走了。”
赵师母赶紧说道:“哎,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
赵明涛心知,欧阳曼未必现在有心情留在这里应酬吃饭,遂拦住说:“师母,他们有事,让他们先走吧,我陪你们。”赵教授也对她摇摇头,师母这才不吭声。
三个人下了楼,欧阳曼却在楼道里顿住了脚步,她对安峰说道:“峰子,我们去你们801吧?”
李晓月皱眉急道:“小曼,你要做什么?”
正文 自助餐会
欧阳曼眼里浮起一层雾气,脸上仍然挂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峰,你放心,我知道阿援有苦衷,我不会去坏他的事。可是,我就是想见一见他。”
她看向安峰,轻轻地说:“我知道他心里必定也是苦的,我只想告诉他,他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我总会等着他的,这样,他就会更有勇气去做他应该做的事了,不是吗?”*
“我想,他晚上总要回到这里来睡觉的,我想单独跟他说说话。如果,”说到这里,她的右手紧紧地绞扭起衣角,眼里是一丝凄迷:“如果等下他跟周玲玲一起回来,我就什么也不说。”
她抓上了李晓月的手,话语里带上了一丝急切:“晓月,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你看,刚才我碰到他跟周玲玲在一起时,我什么都没说,我可以的,我可以忍得住的!”
李晓月看向安峰,咬咬牙:“好,我们上去等!峰子,不管林援朝倒底怎么想,他总得要当面跟小曼说个清楚!”
安峰默默地点点头,当先转身向电梯走去。
然而,他们等到晚上10时半,林援朝仍然没有回来,安峰打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
11时,李晓月的电话响起,她接过电话后,对欧阳曼说道:“你爸在楼下接你来了!”
欧阳曼点点头,站起身来,平静地对安峰说道:“安峰,无论如何,你要帮我安排,我要见他一次!”
又转头对一脸愁绪的李晓月笑道:“晓月,不用担心我,阿援常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没心没肺的人,是不会有事的,我既然认定了阿援是喜欢我的,不管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去胡思乱想。”
刘雨儒把欧阳曼送到楼下,他下了车,爱抚地摸摸欧阳曼的头:“上去吧,爸爸明天来送你去学校,你妈妈给你准备了新被子、新床单,还有好多吃的。”
欧阳曼依依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眨眨眼:“爸,这么晚了,你也不走了,好么?”
刘雨儒苦笑一下:“小曼,欲速则不达。现在这样进展,爸爸已经很满足了,这么多年都等过了,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间。乖,上去吧。”
一直目送欧阳曼上了楼,眼见她房间的灯亮起,刘雨儒转身对着车身后面隐在树后的那道身影,冷冷地说道:“如果没有把握给她长久的幸福,就不要再招惹她!”
说完,转身上车,绝尘而去。
开学后,林援朝居然一声不吭地搬回了男生宿舍住,课余时间,都跟周玲玲在一起,安峰别说找出机会让他与欧阳曼单独见面,就连他自己,想要跟林援朝单独说话,林援朝也不给他机会。
欧阳曼也并不着急的样子,李晓月与欧阳曼又回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只有安峰暗暗叫苦,每次他安排的二人世界,最终都变成了三人行。
这天,林援朝接到了赵明涛的电话:“林援朝,我们公司的CRM,你不是打算就扔在那儿不管了吧?”
林援朝沉默了一下,对赵明涛说道:“我这学期的课程有变化,我跟安峰周二、周四下午会去你那边,估计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全部完成了。”
刚开学没几天,便是元宵节,这天中午,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路过欧阳曼的宿舍,其中一人伸头进去,对房间内的人笑道:“今天南一食堂有节日加餐哦,还不赶快去。”
欧阳曼与李晓月结伴来到南一食堂,却见食堂的左侧,围出了约占食堂四分之一的一块地方来,里面的餐桌均铺上了雪白的台布,边上摆上了琳琅满目的自助餐,入口处一块牌子,上写着“外语系元宵节自助餐会”。
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外语系的男男女女。
只听旁边有人议论道:“这外语系可够大牌的哈!咱们系怎么没这么大方啊!”
另一女生说:“你以为系里会这么大方出钱来搞这个活动?你没看到,那边写着的江汉酒店的字样?”
“听说,外语系的周玲玲,男朋友是江汉酒店的老板,人家赞助的!”
“呵,这周玲玲倒是傍上大款了!”
“什么呀,他的男朋友就是咱们学校计算机系的林援朝!”
“咦,那个林援朝不是跟经管的欧阳曼吗?圣诞的时候不是还在这儿深情大秀了一场咩?”
李晓月拉起欧阳曼的手,掉头就走。却被人拦住了去路。一看,却是曾怡清和另两个女生。
只听曾怡清笑道:“哎,这不是欧阳曼嘛?咱们玲玲说了,虽说这是外语系的聚餐,可是,如果是经管的欧阳曼来的话,也是可以邀请参加的。”
李晓月冷冷地说了一句:“滚开!”
曾怡清冷笑一声:“哟,李晓月,不就是傍上了安峰吗?一下子就这么牛得连人话都不会说了?你不过一死刑犯的女儿,比欧阳曼还不如,你以为安峰能看得上你?人家都是要门当户对的,今天林援朝能甩了欧阳曼,明天安峰就能甩了你!”
曾怡清本来声音就不小,“死刑犯”三个字,更是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看热闹的人们一下子围了过来。
欧阳曼怒道:“曾怡清,你要替周玲玲出头,冲我来!”
周玲玲笑道:“哟,用得着我为玲玲出头嘛,人家林援朝为了玲玲今天过生日,请全系的人吃自助餐,还轮得着我来出头?倒是你们两个,一个私生女,一个死刑犯的女儿,妄想嫁入豪门,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冷森森地传来:“曾怡清,你他妈赶紧给我滚!老子不想揍女人!”
却是急匆匆而来的安峰和郝建军,排开人群,来到李晓月和欧阳曼面前。郝建军冷哼一起,举起拳头,挥向曾怡清,却在她抱头尖叫时停住,脸上是轻蔑一笑。
安峰右手揽上了李晓月的肩,左手抓住欧阳曼的胳膊,黑着脸说:“我们走!”
也许是因为安峰黑沉的脸色,也许是被郝建军铁塔般的身形吓住了,人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然而,这时的欧阳曼,轻轻甩开安峰抓住她的手,笑道:“既然人家邀请我们去了,不去倒不好了,晓月,你陪不陪我去?”
正文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李晓月一愣,她忧心忡忡地问道:“小曼,你想做什么?”
欧阳曼对李晓月眨眨眼,轻笑一声道:“晓月,有这两个护驾的,咱们去闹一场怎么样?”
见李晓月不语,双手拉住李晓月的袖口晃起来,撒娇道:“晓月,我憋了这么久,你总得让我发泄一下不是?”*
李晓月迟疑地问道:“你真的只是想闹一场?”
欧阳曼重重地点头:“嗯!”
李晓月静默了两秒,展眉一笑道:“好,我陪你!”
又转头对安峰和郝建军道:“这里人多,你们两个可得护好了我们!”说着,拉着欧阳曼往自助餐的方向走去。
郝建军走到前面,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大声笑道:“两位美女请!”安峰因为李晓月父亲的事,他知道只有可能是周玲玲露了出去的,不由心中有气,于是也并不阻止,冷笑一声跟上。
这个临时自助餐厅的中央,人群中,一张台上摆着一个三层的蛋糕,蛋糕上竖着一块巧克力的牌子,上面写着:Happybirthdayto玲玲。
林援朝正环拥着周玲玲,他的双手握着周玲玲的,正准备切蛋糕,似乎是为了配合照像,林援朝与周玲玲微笑抬头,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两人的笑容均是一僵,欧阳曼正隔着蛋糕,站在他们的对面。
两人中指上的订婚钻戒发出的光,直直地晃在欧阳曼的脸上,一下子迷乱了欧阳曼的眼。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们来回地悄悄打量着欧阳曼、周玲玲与林援朝。
不过两三秒,林援朝很快脸上再次挂起一个迷人的笑,低下头,在周玲玲耳边亲昵地说:“咱们继续。”
欧阳曼的右手仿佛寻找支撑似的,死死地抓着李晓月,她直直地看着林援朝从后面环拥着周玲玲的模样,眼前便浮现起南三女舍楼下,每个夜晚,他也是这个动作环拥着她,立在桂花树下,也是这样亲昵地在她耳后说话,那呼吸打在她的耳际、后颈,氧氧的,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总是让她心慌意乱却又迷恋不已。
那么,现在周玲玲是不是也能闻到他的气息?是不是也因此而意乱情迷?
李晓月见欧阳曼眼里已不争气地腾起了雾气,死死地睁大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由轻轻叹口气,对欧阳曼说道:“小曼,我们还是走吧!”
欧阳曼被李晓月的话惊醒,她似乎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嘴角泛起一个笑,抬起衣袖抹了抹眼睛,重重地摔摔头,松开了李晓月的手,向林援朝快步走去。
周玲玲此时已离开了林援朝的怀抱,正巧笑嫣然地向四周的人分发着蛋糕,林援朝立于一旁,眼睛却一直看向周玲玲,脸上是宠溺的微笑。
所有人的目光追随着欧阳曼向林援朝的方向移去。连周玲玲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看向那两个人。
当欧阳曼的左手搭上林援朝的胳膊时,她看到林援朝的背明显的一下子挺得笔直,当她的右手拉上林援朝的左手时,她分明感受到了那一丝轻轻的颤栗。
欧阳曼背对着所有人,用一种凄迷的声音说道:“阿援,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在说这话的同时,她对着林援朝调皮地眨眨眼,将手中的小纸团塞到了林援朝的手中,那是她本来准备让安峰带给他的,一直揣在兜里,现在,她却想自己给他。
她满意地捕捉林援朝愕然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然而,正当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在心里为自己的表演暗自得意时,却被林援朝一把甩开了手,将手心摊开,那个小纸团便赫然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只见林援朝翻转手心,那小纸团便轻飘飘地落了地,他冷冷地说道:“欧阳曼,我们已经分手了,麻烦你不要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欧阳曼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随着那个小纸团往下沉,那小纸团还能落到地上,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心能飘向何处?
这时,曾怡清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小纸团,展开来,大声念道:“阿援,我今晚在青年园等你,我会一直等,等到你来为止。”
周围已响起一片嗤笑声。
李晓月瞪着林援朝,怒道:“林援朝,你不要太过分!”
周玲玲这时走到林援朝身边,挽上林援朝的胳膊,笑道:“是谁过分,我想大家有目共睹!”
她拉过林援朝的左手,跟自己的右手放在一起,那一对钻戒在灯光下晃着人们的眼。周玲玲说道:“欧阳曼,林援朝现在是我的未婚夫,请你不要再来纠缠他!”
欧阳曼再次不争气地红了眼,她痴痴地望着林援朝的眼,仿佛想再从他的眼中找出一丝能安慰自己、支撑自己的东西,然而,她却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儿也没有,有的只是那冰冷的脸和那隐含着怒气的黑眸。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仍是固执地问道:“阿援,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她听到的是一声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这时,只听周玲玲咯咯笑道:“欧阳曼,你何必再来自取其辱?虽说‘人至贱则无敌’,可也不是对所有人都适用的。还有,麻烦你以后不要叫我的未婚夫叫得那么亲热。”
这时,只听“啪”一响,却是李晓月将面前的红酒杯掷到地上,她指着周玲玲叫道:“周玲玲,你够了!”
周玲玲不甘示弱地指着李晓月,讥讽地笑道:“哟,李晓月,你好歹以前也算是一大家闺秀,虽说你爸被判了刑,你也不至于落到…..”
周玲玲话未说完,却被安峰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将向手指的方向指向了她自己,只听安峰冷冷地说道:“周玲玲,你再说晓月一个不字试试?”
周玲玲被安峰大力的手捏得生疼,不由痛叫出声。
这时,林援朝大步走过来,将周玲玲揽进怀中,同时沉声说道:“峰子,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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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仍然相信他
安峰一把甩开周玲玲,冷笑一声道:“周玲玲,李晓月家里的事是你告诉曾怡清的吧?我告诉你,这事,我安峰跟你没完!”
又对林援朝沉声说道:“林援朝,我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可你刚才这样对欧阳曼,做得太过分了!”*
说完,转身一把揪住欧阳曼,往郝建军怀里一扔,另一手揽上李晓月,说:“耗子,咱们走!”
这时,一块蛋糕“啪”的一声打在了欧阳曼的头上,稠稠的奶油在欧阳曼的头发上绽开,并沿着脸四周向下滑去,让本就显得呆滞的欧阳曼看上去更显狼狈。
郝建军怒目回头,正要问是谁,又一块蛋糕飞来,他赶紧将欧阳曼护在怀中,用背挡住一块接一块飞过来的蛋糕。
安峰咬牙道:“耗子,走!”说着,护着李晓月往外冲去。郝建军回头看了一眼仍是面无表情的林援朝,不由跺跺脚,终是拥着欧阳曼往外去了。
四个人回到安峰的公寓,稍做清洗,郝建军叫了外卖,欧阳曼却完全吃不下,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李晓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着欧阳曼的头说道:“你说说你,我以为你真的是想去闹一场,就陪你去了!你哪怕是给我掀了他们的桌子,砸了他们的场子也好啊!你居然给我来一场苦情戏码!结果呢?谁他妈的在乎?”
郝建军看看李晓月,再看看一动不动任李晓月戳着的欧阳曼,皱眉道:“晓月姐,别说了,团子姐已经够难过的了!”
李晓月又转头恨恨地对安峰说道:“安峰,你以后别再跟我说什么林援朝有苦衷的话!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跟周家联姻,他用得着这样对小曼嘛?那张纸条谁都没看到,连我紧跟在小曼后面都不知道,他大可以悄悄收下,他甚至不去都可以理解,但他居然可以做得这么绝!”
安峰叹口气,一声不吭。
李晓月拿起桌上的饭盒,塞进欧阳曼手中,皱眉道:“吃饭!你不吃没人心疼!我要是你,咱就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过,再去找一比他强百倍的帅哥,气死他!”
刚刚还在发呆,不知想什么的欧阳曼,听了这句话,眼睛一亮:“是哦,好,晓月,我现在用这一招!”
李晓月警惕地看向她:“小曼,你又想干嘛?”
欧阳曼却看了看安峰,又看了看郝建军,眼珠子一转,对郝建军笑道:“耗子,借你给姐当几天男朋友,怎么样?”
郝建军从沙发上跳起来,结巴着说:“团子姐,你,你想干嘛?”
欧阳曼看了看一脸迷惑的三个人,眼睛迷蒙地看着手里的盒饭,轻轻说:“晓月,我还是相信,阿援是有苦衷的!他只是总想自己一个人扛着,我今天其实本来是想配合他演一场苦情戏,我就是想告诉他,我可以的,我可以配合到他的!”
她又对三个人展眉一笑:“怎么样,今天我这戏演得够苦情吧?”
郝建军一呆,愣愣地说:“团子姐,你的伤心都是假的?”
李晓月却知道欧阳曼在食堂里的那种悲伤那种绝望,哪里是她欧阳曼能装得出来的?这话有一大半是安慰她也安慰自己的成分,不由气道:“他今天都这么对你了,你还相信他?”
“他今天这么做,也许是怕别人看到,也许只是为了讨好周玲玲,但我还是相信他!晓月,在我拉他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惊喜,我感觉到了他的颤栗,他对我是有感觉的!”
欧阳曼说这话时,底气并不足,因为她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张冰冷的脸和含着怒气的眼,他是因为她的行为生气吗?是因为打搅了他为周玲玲举办的生日餐会吗?
但是,她却仍是面带微笑说出这番话来,只为了让李晓月相信,他心里有她。
她接着说道:“我就是想单独见他一面,告诉他。可他却不肯给我这机会,我不知道,他是不相信他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李晓月叹口气:“你想让耗子冒充你移情别恋,来刺激他?”
欧阳曼狗腿地笑:“晓月,你真聪明!”又皱眉道:“可是耗子这帅哥实在是太嫩了点,他又怕阿援!”
一旁的郝建军涨红了脸,气乎乎地一声不吭。
李晓月略一沉吟,笑道:“你真要这么做,不如找你赵师兄?”
听了这话,安峰不由叫起来:“晓月,你明知道…”
李晓月沉下脸来,说:“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赵师兄说过,随时可以过来为小曼撑场子!”
欧阳曼迟疑着说:“赵师兄会同意嘛?再说了,他又不在学校,阿援也看不到哇。”
李晓月笑道:“嗨,你师兄上次还跟我说,他父母和赵教授逼着他相亲呢,他现在恨不得有人扮他女朋友来挡这些桃花,还让我在同学中帮他找一个呢,说是付费友情出演都行,你看你们俩不是正好?”
安峰怀疑地看着李晓月:“有这事?”
李晓月瞪他一眼:“当然有!赵师兄亲口跟我说的,还有假?”
“至于你说的不在学校的问题,林援朝跟安峰下周开始,不是周二、周四要去赵氏做他们的软件吗?咱们正好周二周四下午也没课,咱们也去赵氏啊,你忘记了,咱们还在那儿实习呢。”
欧阳曼嗫嚅着说:“要不你去帮我跟赵师兄说说?”
李晓月再戳戳她的脑袋:“你这个无胆匪类,行,我说就我说,待会儿我就给他电话!”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郝建军闷闷地说了一句:“晓月姐,我觉得我就可以!为什么你们要舍近求远?”
安峰也Сhā进来,嬉笑着说:“是啊是啊,你看耗子又高又大,走哪儿去不是一帅哥?为什么他不可以?”
李晓月知道安峰那点小心思,也不戳穿,只对郝建军说道:“你跟林援朝那么熟,平常你就他一小跟班,他能把你当个个儿吗?能刺激到他吗?”
她一挥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得再有异议!”
正文 不要再来招惹我(三更之一)
周二中午下了课,林援朝叫住安峰:“峰子,你等会儿是跟我一起去赵氏,还是怎么着?”
安峰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林援朝低了头,淡淡地说:“我只是问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你要跟李晓月一起?”
安峰这才听明白了林援朝的意思是,如果跟他一起,就不要带上李晓月,更主要的恐怕还是不要带上欧阳曼。*
安峰心里一下子来了气,冷哼一声道:“本来我还想着是我跟晓月打车走,顺道带上你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又冷笑道:“你也不用那么小肚肌肠、拐弯抹角的,人家欧阳曼有赵大哥的专车接送,我跟晓月是不好意思去当电灯泡,才打车走的。”
林援朝抿了抿唇,仍是淡声道:“也好,正好玲玲今天没课,她也要去,还有耗子,我也让他一起去做些界面设计的工作,他们跟我一起走。如果你们不去的话,我就不用自己开车了,座位也够。”
安峰讥讽地笑了笑:“那你还问什么问?你明知道如果周玲玲去,我还敢叫晓月一起的话,她能拔了我的皮!”
车上,周玲玲对着副驾位上的郝建军笑道:“耗子,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哈,我今天跟援朝哥去赵氏,也主要是想跟你和安峰赔个罪,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兄弟不是?那天是我太冲动了。”
郝建军嘻嘻一笑:“我倒没什么,只是峰子哥那里,你得跟李晓月赔了罪,李晓月点了头,他才会原谅你!李晓月那里呢,你得跟欧阳曼赔了罪,欧阳曼点了头,她才会原谅你!”
“另外,周小姐,请叫我名字,耗子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叫的!”
跟周玲玲一起坐在后排座位上的林援朝沉下了脸:“耗子,不许这么跟玲玲说话!”
郝建军轻哼一声,掉头看向窗外。
周玲玲拉上林援朝的手,微微一笑道:“好,不如今天晚上我请客,我向你们大家,包括小曼姐赔罪如何?”
林援朝拍拍她的手,冷声道:“不用理他们!”
郝建军见林援朝如此,心里也来了气,怪叫道:“这请吃饭也得有人去啊,就算团子姐愿意,人赵大哥还未必愿意呢,好容易有二人世界的机会,人又不缺你这俩饭钱!”
林援朝皱眉道:“耗子,你再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就下车!”
郝建军赌气叫道:“停车!我下去!”
司机为难地问了一句:“林少?”
林援朝点点头,淡淡地说:“停车,让他下去吧!”
郝建军一愣,他没料到林援朝真会这么做,恨恨地瞪了周玲玲一眼,下了车,呯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周玲玲娇声道:“援朝哥,我又惹着他了?”
林援朝安抚地拍拍她,柔声道:“没事,他小孩子脾气,过了就完了。”
“那晚上?…..”
林援朝沉下脸道:“不用理他们!你又没做错事,赔什么罪!”
刚到办公室,林援朝就接到赵明涛的电话:“援朝,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他对周玲玲说:“你随意坐坐,那里有报纸和杂志,我去下就来。”
林援朝进到赵明涛办公室,一眼就见到欧阳曼坐在沙发上,两眼热切地看着他。他别过头不看欧阳曼,对赵明涛问道:“赵大哥,你找我有事?”
赵明涛叹口气,拍拍他的肩,沉声说道:“林援朝,你是个男人,不管什么事,你跟小曼当面说清楚。你记住,这是我让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说完,头也不会地出了办公室,并轻轻地关上了门。
林援朝抿着唇,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方冷冷地开口说道:“欧阳曼,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分手!我不明白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男欢女爱,不合则分,天经地义,我不明白,为什么全世界都觉得我欠了你似的!李晓月如此,赵明涛如此,连我的兄弟也如此!”
欧阳曼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轻声说:“阿援,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话?你在怕什么?你一直不肯见我,是不敢吧?你怕你见了我就会动摇,见了我就再也坚持不下去,是不是?”
林援朝看着自己的脚尖,哑声说道:“你在说些什么鬼话?我不见你,只是不想见你,更不想玲玲误会而已!”
欧阳曼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阿援,晓月也好,你的兄弟也罢,包括我在内,没有人认为你欠我的,我们只是,只是觉得你有苦衷,阿援,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的苦衷,你也可以继续不理我,不见我。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
她停顿了一下,叹口气,继续说道:“我还是要告诉你,阿援,你不是一个人在承受,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这样,也许你就有坚持下去的动力,也许,你就不会觉得那么辛苦!”
欧阳曼的手攀上了他的胳膊:“阿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所有的事,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林援朝一把甩开她的手,走到落地窗边,背对着她,背脊挺得笔直。
欧阳曼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轻轻笑道:“阿援,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让我抱一抱好不好?就一会儿就好!阿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的气息,那天,看到你就那样拥着周玲玲,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
她感觉到他僵硬的背有一下下的软化,却又迅速地挺直。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将她环在他腰上的双手往后一甩,讥讽地笑道:“欧阳曼,你就是这样对男人投怀送抱的吗?”
欧阳曼脸色一白,红了眼眶,仍是轻轻说道:“阿援,你不要这样子,我听你的话,你想我怎么做,怎么配合你,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林援朝猛地转过身来,双手掐住她的双肩,恨恨地盯着她,低吼道:“好,我告诉你,你只要离我远远的,不要让我看见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也不要惹玲玲生气,可不可以啊?可不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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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反咬一口(三更之二)
欧阳曼从未见过林援朝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那阴鸷的眼里全然爆发的怒火,令欧阳曼的心直往下沉。那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直往下掉。
林援朝一把推开她,转身向门口走去,却听到欧阳曼在身后轻声说道:“阿援,我懂了,我会离你远远的,只是,你记住,无论离你多远,我都在等你,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找我!”*
林援朝脚步一滞,他双手紧握成拳,背对着欧阳曼说:“你不用等,我不会找你!”说完,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
欧阳曼终是趴在沙发上,忍不住哭出声来,一直守在门外的赵明涛听到那压抑的哭声,只觉得心都缩成了一团,他紧皱着眉头,对与他擦肩而过的林援朝咬牙说道:“是你自己给我的机会,我不会再错过!”
林援朝沉着脸,什么也没说,径自扬长而去。
赵明涛在门口踌躇半晌,终是忍住没有进去,将空间留给欧阳曼一人。
而这时安峰与林援朝的办公室内,刚刚才到的郝建军正在愤愤不平地向安峰讲述着自己被赶下车的遭遇。
安峰听完郝建军的话,再看看沙发上无动于衷的周玲玲,突然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耗子,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别跟他对着干!”
那天以后,欧阳曼再也没有见过林援朝,连在赵氏都没有碰到过。
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欧阳曼照常上课下课,周二、周四都由赵明涛亲自接送她上下班,周末,赵明涛会送她回家,周一早上,刘雨儒会送她到学校。
平常欧阳曼也不要李晓月陪,安峰与李晓月二人世界的时间也终于多了起来。
情人节这天,赵明涛下午早早地便等在了南三女舍楼下,当他把车停好,却惊奇地发现安峰、林援朝一人手上一束玫瑰,早已衣着整齐地等在楼下。
欧阳曼与李晓月下楼时,正好周玲玲也下楼,周玲玲居然和气地跟她们打起了招呼:“小曼姐、晓月姐,要出去玩啊?”
欧阳曼与李晓月对视一眼,点点头:“嗯,约了人。”
当三个女生同时出现在大门口时,安峰与赵明涛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林援朝。
眼见林援朝面不改色地向周玲玲走去时,赵明涛紧走两步,抢先迎上了欧阳曼,将手中的大捧玫瑰递给她,揽过她的肩,亲昵地笑道:“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看演唱会,晚上送你回家。”
欧阳曼一脸开心地接过玫瑰,然后装作失望地问道:“只有花啊?”
赵明涛手指轻点她的鼻头,笑道:“还有礼物在车上呢。”
欧阳曼微笑着与安峰和李晓月道别,在赵明涛簇拥下向门外走去,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林援朝一眼。
李晓月看了看林援朝,也跟着安峰走了,路上,李晓月叹口气道:“真希望小曼是真的放下了。”
周玲玲接过林援朝手上的玫瑰,当她第N次问林援朝去哪儿,林援朝都沉着脸没吭声时,周玲玲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车上,赵明涛将后座上一个大大的公仔高飞狗递给欧阳曼,欧阳曼一边惊喜地接过,一边笑道:“师兄,话说,做戏不用这么做全套吧?”
赵明涛面上一僵,随即笑道:“反正我现在也没女朋友,就惯着你呗,反正咱们现在就是做个伴,等我有了女朋友,你可就没这福利喽!”
欧阳曼笑道:“现在可是我给你做挡箭牌哦,可不是做个伴!”
赵明涛挑眉笑道:“这么说你不用刺激某人了?”
欧阳曼摇摇头,轻声说:“他让我离他远远的,我就离他远远的,面都见不上,还刺激什么?”
赵明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倒底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下?”
欧阳曼叹口气,眼里漫上了一层水汽:“哪有那么容易放下的?我只不过是在等他来找我罢了!”
赵明涛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半晌没有吭声。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五一刚过,颖兴公司突然登报声明,称前段时间赵氏大肆宣扬广告文案被颖兴剽窃,大大损坏了颖兴声誉,要求赵氏公开赔礼道歉,否则将诉诸法律。
于是,关于欧阳曼与颖兴、与赵明涛、与林援朝的各种关系,再次被翻出,报纸、网络上流言满天飞,指向欧阳曼的舆/论不外乎几种:
一是欧阳曼剽窃颖兴的广告,反而倒打一耙。
二是先后傍上林江少东林援朝与赵氏少东赵明涛,因这二者撑腰,欧阳曼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三是欧阳曼就一祸水,先迷惑林援朝,再欺骗了赵明涛。
各种难听的话,从不同的方向扑面而来,欧阳曼周围的亲人、朋友个个着急上火,而欧阳曼自己却跟没事人一般,不着急,也不理会。
赵明涛苦于没有证据,明知欧阳曼是被冤枉的,却是一筹莫展。
这一天,忍无可忍的李晓月打电话质问赵明涛为什么不跟颖兴打官司,方知U盘在林援朝处不知所踪的事。
放下电话,李晓月拉上欧阳曼就要去找林援朝,在宿舍的楼梯口碰到了正要下楼的周玲玲,李晓月对周玲玲恨恨地说道:“周玲玲,你告诉林援朝,不要把事做得太绝了!”
周玲玲看了一眼欧阳曼,笑道:“欧阳曼,你是不是想不通,援朝哥即使不念旧情,单看在跟赵氏的关系上,也没必要把事情搞成这样,对不对?”
见欧阳曼一脸迷惑,周玲玲冷笑一声道:“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援朝哥是被逼跟我在一起的吧?你是不是觉得,援朝哥肯为了你,拿出林江的股权来作担保,是因为把你看得很重要?”
“实话告诉你吧,用林江股权做担保,不过是个噱头,实际这个担保协议是不会签的。目的就是把你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先把你高高的推上去,再让你重重地摔下来!”
欧阳曼瞪大了眼,怒道:“你胡说!”
正文 不过是报复(三更之三)
周玲玲重重地一哼:“你说既然是赵氏打官司,援朝哥为什么不把证据放到赵氏的律师手上,却要自己抓在手里?”
“我胡说?那为什么林江前面雷声那么大,后来却并不下雨?”
“呵呵,为什么一周前林家三位大家长与你父母见面,让你全家都欢天喜地的以为嫁入豪门有望,一周后,却让援朝哥与我订婚?”*
“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和你的家人,空欢喜一场,飘得越高,摔得就越惨!”
李晓月冷冷地说:“林援朝与小曼又不是有仇,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这么做?你骗谁?”
周玲玲嗤笑一声道:“我告诉你他为什么这么做!是,援朝哥是跟欧阳曼没仇,可是,我周家却与欧阳曼有仇!”
“刘雨儒在婚礼前一周,喜贴都已发了出去,他却突然取消与我小姑的婚事,这事不仅使我周家最受宠爱的小姑痛苦不堪,更搞得人尽皆知,致使我们周家颜面无存,而这取消婚礼的罪魁祸首,便是欧阳曼,呵呵,因为,她接受不了她的好爸爸另娶别的女人!”
“刘雨儒不是为了这个女儿什么都可以放弃吗?那么,让他的女儿痛不欲生,是不是比直接报复他本人,要来得更痛快,更能让他心痛呢?”
李晓月冷静地反驳着:“这不可能,早在她爸爸说要结婚前,欧阳曼就与林援朝已经在一起了!”
“呵呵,这有什么不可能?他们在一起,那不过是因为我没有出现,援朝哥不过玩玩而已。你们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广告案的事就出来了,那时为什么没有用林江股权担保?这本来是赵氏的事,关林江什么事?为什么取消婚礼后不久,援朝哥就要拿林江来做担保?”
“援朝哥做这一切,不过是作为周家未来女婿,为周家报复而已!”
欧阳曼突然大叫一声:“别说了!”接着,她又喃喃叫道:“不会的,阿援不会这么对我的!”
周玲玲逼上一步,轻笑一声:“还是不信?他现在就在楼下等着我,不信,你去问问他?”
饶是李晓月一惯思路清晰,这时也被周玲玲一字一句说得心烦意乱。但她仍是点点头:“好,正好我们要找他!”说完,拉起欧阳曼就往楼下奔。
欧阳曼眼中含泪,死死地咬着唇,一步步走近林援朝,在他面前站定,抬头仰望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挂起一个笑,轻声说道:“阿援,你告诉我,你不是为了替周家报复我爸才这么做的,对不对?”
林援朝微微一愣,他眼神凌厉地扫视了嘴角含笑,却神情紧张的周玲玲一眼,垂下眼睑,说道:“我是!”
一旁的周玲玲脸上表情一松,眼神里尽是得意的笑。
欧阳曼含泪笑道:“你骗我!就象晓月说的,早在我爸爸说要结婚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
林援朝一声嗤笑,说道:“欧阳曼,在一起是什么概念?在广告案出来前,我可有说过你是我什么人?我可有正式追求过你?”
“你可有想过,为什么广告案出来那天,我才宣称你是我女朋友?那是因为,如果我不这么说,我有什么理由Сhā手赵氏的广告案?要不是这个案子,我根本不会宣称你是我的女朋友!那么,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欧阳曼摇摇头:“不对,明明那天你跟周玲玲才第一次见面!明明那时候,我爸还没跟我说要结婚的事。”
这时,周玲玲笑道:“欧阳曼,你还要自己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难道你那天没看出来,我跟援朝哥早就认识?”
“你爸那时没跟你说要结婚的事,可却暂停了婚礼的筹备,说是老母病重,实际却是要回来征求你这个宝贝女儿的意见。试想,有几个女儿愿意自己老爸另娶的?援朝哥那时不过是在我爸的授意下,未雨筹谋而已!”
“如果你爸没有取消婚礼,那么这事就到此为止,援朝哥不过随便找个理由与你分手而已,可偏偏你爸却取消了婚礼,那么,林江后来所谓的担保也就应运而生喽。”
欧阳曼的眼泪纷纷而下,却仍是固执地摇着头:“不!我不信!”
周玲玲冷笑道:“好!那我再问你,你跟援朝哥在酒店房间门口的浴袍照片是怎么来的?江汉酒店是五星酒店,根本不可能让记者到酒店房间拍照,那张照片,本就是酒店的监控录像里截取下来的!你想想,谁是酒店的老板?谁有权利这么做?酒店其他人可敢随便拿援朝哥的照片出来开玩笑?”
听到这番话,林援朝猛地抬头,盯着周玲玲,眼里已是掀起滔天巨浪,只一瞬,便又恢复了平静。
周玲玲最后这番话说得有根有据,彻底打击到了欧阳曼,她脸色惨白,全身遏制不住地颤抖,软软地靠在李晓月怀里。
李晓月咬牙道:“林援朝,U盘你是死活不会拿出来的了?”
林援朝沉声道:“说了找不到了,你再找我也没用!”
李晓月冷笑一声道:“好,林援朝,你别后悔!小曼,我们走!”
林援朝不着痕迹地扫了欧阳曼一眼,迅速地将视线转移到周玲玲身上,对周玲玲说道:“玲玲,我来是告诉你,我要回趟北京,办理CRM商标和专利注册的事。我现在就走,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直接找顾叔或司机小李就行。”
周二傍晚,赵明涛将欧阳曼、安峰、李晓月和郝建军四人送回学校,李晓月突然开口说道:“师兄,不如一起上801坐坐吧,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赵明涛诧异地看了安峰一眼,安峰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公寓内,几个人刚坐下,李晓月就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来,递给赵明涛,对一脸迷惑的赵明涛说道:“喏,小曼的广告策划案文件。”
“什么?”
“哪来的?”
几个人同时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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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生死悠关
李晓月笑道:“师兄,记得我上次问过你,复制的文件是否有效,你告诉我说你曾问过律师,是可以的。”
“当初安峰找他姑父帮我们看广告案,是通过邮件发送的,而邮件的附件就是小曼跟我的广告案文档。”
安峰惊奇地问道:“晓月,前几天知道了援朝不肯拿出U盘来,你就已经想到了邮件,可是,无论是我的电脑还是我姑父的电脑上,均找不到这份文件了,邮件服务器上的文档也同样被人删除掉了,你这又是哪来的?”*
李晓月轻哼一声:“安峰,我可记得,当时那份文档是我发邮件给你的,我想,你在转发我的邮件给你姑父时,一定是掐头去尾了,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态这么做,但至少让别人看不出是转发的,只以为这份文档是你那里直接发出的。他们也算有本事,删除掉了你和你姑父的,却不知道我的邮件服务器上仍然有。”
安峰讪笑道:“我那时不是怕我姑父八卦地追问我跟你什么关系嘛?”
郝建军好奇地问道:“晓月姐,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李晓月冷笑道:“我这不是今天才见到赵师兄嘛,而且,我也想看看林援朝倒底可以对小曼心狠到什么程度,结果倒好,他一声不吭回了北京!根本不管小曼的死活!”
赵明涛见欧阳曼脸色发白,若有所思的样子,赶紧接口笑道:“这下好了,有了这份文件,我就可以说服赵氏的股东打这场官司了!我们一定可以赢的!”
郝建军兴奋地说:“总算可以出一口这个窝囊气了!哼,看那个周玲玲还拿什么来报复!”
这时,欧阳曼却突然说道:“师兄,这场官司我不想打!”
“什么?”几个人同时叫起来。
欧阳曼拿起茶几上的U盘,苦笑道:“阿援既然不把证据拿出来,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不能破坏了他做的事!”
李晓月急道:“明明周玲玲和林援朝都说得清清楚楚了,那是周家报复你爸才这么做的,你还在帮他说话!”
欧阳曼叹口气,轻声说:“晓月,你是关心则乱,以你的头脑,仔细想想,就可以发现,这个报复的说法漏洞百出!我当时也是信了,可是后来想想,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欧阳曼环视了屋内的几个人一遍,说道:“刚开始,我跟你们一样,以为阿援是为了利用周家的势力才跟周玲玲订婚,我还曾想着只要配合得到他,我们甚至还可以偷偷来往。”
“可是,后来一次又一次的事件,却让我发现,他的根本目的是让我离开他,离他远远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每一次,当我想靠近他,他明明心软了,可马上又态度强硬起来,每次,我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我知道,他真的是遇到很大的难处了,难到他顾不上我的感受,只要将我远远地赶离他的身边。”
“所以,我就离得远远的,也不再想着跟他见面。而这一次,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不可以因为我而破坏了他要做的事。”
赵明涛沉稳地说:“小曼,就算你说的,林援朝有苦衷,他不得不这么做,可是,现在文件是我们自己找出来的,跟林援朝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不可以用?”
欧阳曼苦笑道:“我们知道文件是我们自己找出来的啊,可是如果是阿援要防着的人呢,他们会不会认为是阿援悄悄copy给我们的呢?”
赵明涛抿紧了唇,终于狠了狠心,说道:“欧阳曼,我不管你怎么想,事关赵氏名誉,我必须要打这个官司!”
欧阳曼摇摇头:“师兄,你不要逼我,为了阿援,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我很怕因为这件事给他带来灾难!将心比心,如果他到了能置我的感受于不顾的地步,那只能是生死悠关了!所以,我不可以坏了他的事,哪怕只是一种可能,也不行!”
赵明涛眼皮一跳,他惊问:“你要做什么?”
欧阳曼抬起头来,紧盯着赵明涛,轻声而坚定地说道:“师兄,如果你一定要去打这场官司,我就登报向颖兴致歉,声明是我个人剽窃,欺瞒公司,与赵氏无关!”
李晓月一把抓住她,狠狠地摇晃着,气急败坏地道:“欧阳曼,你这个小疯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可能是你身败名裂!现在你被人反咬一口,如果被坐实了,你还有可能被学校开除!”
欧阳曼点点头:“晓月,我知道!可这点伤害跟生死相关比起来,孰轻孰重,你应该知道!”
她诚恳地看向李晓月:“晓月,如果没有感受到阿援以前对我的好,我不会想这么多,如果没有亲见你爸爸的事,我也压根不会想这么多,也不会这么害怕。”
说到这里,她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晓月、安峰,还有耗子,你们跟师兄不同,多多少少是看到阿援如何对我的。”
她的笑容逐渐变得梦幻起来:“他完全接受不了任何可能伤害到我的事,哪怕只是有一丁点可能,他都要把它扼杀在摇篮中。”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已蓄满了泪:“而现在,他能跟周玲玲订婚,能任人当他的面羞辱于我,甚至,他自己还得出声做帮凶,那他,得有多痛?所以,我后来才不敢见他,不见,他就没那么痛苦。”
欧阳曼接过李晓月递过来的纸巾,抹了抹眼,抽抽鼻子,接着说道:“晓月,我想,能令到阿援这样,恐怕不仅是悠关你爸爸的生死,我担心还有更严重的后果,所以,我不能,也不敢!哪怕是一点点的风险,我们都冒不起!”
几个人都被欧阳曼所说的后果给吓住了,尤其是李晓月和安峰。
安峰本就认为林援朝是有苦衷,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太出乎他们的意料,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认为林周两家联姻所应该做的事的范围,他完全没有办法用“苦衷”二字来向李晓月解释林援朝的行为,这才乱了方寸。
正文 第三条路
李晓月是关心则乱,更无法理解林援朝的行为。
现在让欧阳曼这么一说,李晓月与安峰都经历过李森的事,多多少少是相信了,一想到真有这种可能,两人都不由冷汗涔涔。
就象欧阳曼说的,如果只是有那么一点可能的风险,他们也冒不起。*
郝建军和赵明涛则是被欧阳曼的执着感动了。
所有人中,最难受的是欧阳曼,但最执着地相信林援朝的,也是欧阳曼。如果真是欧阳曼所说的那样,这一对有情人已经够艰难,他们亦不忍再去说些什么了。
这时的赵明涛,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只想要安慰欧阳曼。
他生怕李晓月不能理解,再伤了她的心,于是点点头说道:“我相信小曼的话!其实,援朝对小曼的好,在这个广告案的整个处理过程中,他的那份紧张、周密,生怕有一点没考虑到的心境,我是见识过的,我还曾说过他太过于患得患失。要说他突然变成这样,我也很难理解。所以,我相信小曼说的理由!”
郝建军这时也说道:“这段时间,你们没有跟我哥在一起,我是经常跟着他的,我也能感觉到他在私底下,对周玲玲与对团子姐,完全是天差地别。”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对周玲玲是温柔细致,呵护备至,可是,私底下,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我哥还总叫我跟着他们,也不象以前那样嫌弃我这个大灯泡。”
“还有啊,以前我哥总是盯着团子姐吃饭、帮她擦手、给她买零食,这些很细致的事,他在私底下我从没见他为周玲玲做过。”
欧阳曼抽抽鼻子,撇撇嘴说:“嗯,听你们这么说,我心里也好受不少,其实,我还是很吃醋的!”
她抬起头来,看了几个人一圈,正色说道:“本来,这些想法,我早就有的,我一直也不敢说。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广告案子的事,我也不会说。你们都是我跟阿援最好的朋友,我倒不是担心你们说出去,不过…..”
说到这里,她有些为难地看着几个人。
赵明涛点点头:“小曼,你放心!出了这个门,咱们几个谁也不会再提这事,以后,就算我们几个在一起,也不提、不问。”
其余三人也都默默点头。
北京,六月的天,已有些燥热。不到傍晚,天空已是阴云密布,黑沉沉地望不到边。
林家书房内,已是灯火通明。
林援朝规规矩矩地站立在书桌旁,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林老爷子、林国安以及林安然说道:“外公、爸、妈,我想好了,我选第三条路!”
林安然立即就捂住了嘴,哭出声来。
林国安皱眉道:“援朝,你可知道,你选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林援朝点点头:“我知道!”
林老爷子看看林安然,再看看林援朝,叹口气道:“你如果实在想跟她在一起,不如就走第二条路,送你们出国去吧!”
林援朝摇摇头:“不!我不能为家里分忧,已是不孝,我不能再给你们增加负担。”
“咱们家我这一代,就只我一个在国内,这个时候送我出去,就象您说的,太过敏感,我知道,您没有说出来的是,恐怕还会令站在您这边的人失去信心,两兵相接,军心动摇,这是大忌,如果再有人因此倒戈,后果不堪设想,我担不起这个罪名!”
林安然哭道:“援朝,你就选第一条,你就再跟周家周/旋一段时间,你们这几个月不都已经过来了吗?”
林援朝走过去,蹲在林安然面前,拉起她的手,低下头说道:“妈!以前是因为原以为周家是可以帮到咱们的,又为了她的安全,逼不得已才这样做,可现在知道周家本就是对方的人,反而利用这段联姻来麻痹我们,我何必要再做这无谓的牺牲?”
“妈,感情上是怎么假装也装不出来的,周玲玲都能感觉到我做这么多事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赶走欧阳曼,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羞辱于她,时间长了,她背后的人怎么会不察觉?一旦他们知道了,那么欧阳曼的安全就完全没有保障。”
“万一出事,要么就是授人以柄,要么就是牺牲欧阳曼,到时候叫我怎么办?”
“上次你跟她一起失踪的事件,现在已经知道是人为的,目的就是要我三舅出手,而被人抓住把柄。你现在都被我爸和外公禁了足,保卫森严,而她呢?如果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在她身上,救还是不救?如果更严重呢?你要我面临选择牺牲家人还是牺牲她吗?”
林老爷子把手里的茶杯往茶几上一放,说道:“援朝,你不如维持现状,再等段时间看,也许,不会太长时间了。”
林援朝站起身,摇摇头,坚定地说:“外公,不是我不愿意等,且不说,这两方相争,什么时候有个定论,时间根本确定不了,单就现在这个广告案的官司已迫在眉睫,如果不打,对她这一生的影响太大,我输不起!”
林国安问道:“你前面对她做的事,恐怕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很多事你又不能去解释,你怎么有把握她会再跟你和好?即使她愿意,咱们如此出尔反尔,也没法解释,恐怕她家里人也不会再同意了吧?“
这时的林援朝嘴角上挑,眼里浮起一层雾气,他掏出手机,含泪笑道:“你们听听这个,这是安峰发给我的录音。”说完,按下了播放键。
手机里传来了欧阳曼的声音:
“阿援既然不把证据拿出来,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不能破坏了他做的事!”
“师兄,你不要逼我,为了阿援,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我很怕因为这件事给他带来灾难!将心比心,如果他到了能置我的感受于不顾的地步,那只能是生死悠关了!所以,我不可以坏了他的事,哪怕只是一种可能,也不行!”
“师兄,如果你一定要去打这场官司,我就登报向颖兴致歉,声明是我个人剽窃,欺瞒公司,与赵氏无关!”
“他能跟周玲玲订婚,能任人当他的面羞辱于我,甚至,他自己还得出声做帮凶,那他,得有多痛?所以,我后来才不敢见他,不见,他就没那么痛苦。”
听完了这一句句直入人心的录音,林安然喃喃低叫:“天哪,她一直信你,援朝,她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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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加更的,可儿子病了,要去医院,只好抱歉!谢谢各位阅读,明天见!
正文 逐出家门
林援朝红了眼眶,抬起头来,语气里满是骄傲地说道:“是的,妈妈,她信我!在所有人都没法相信的时候,连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无法理解的时候,她,信我!她已经到了肯为我放弃一切的地步,爸,你还用担心她家里吗?”*
林老爷子点点头,对林国安说道:“这个丫头不简单哪!国安,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路是他自己选的,让他去磨一磨,也好。”
林安然又哭出声来:“可是,我没法见他,连电话也不能打,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我受不了!爸,我受不了!”
林国安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见面我们总可以安排的,隐秘些就好,爸爸和老三还会安排专门的人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的情况,我们随时都会知道。”
又转头对林援朝说道:“只是你再也过不了以前那种优越的日子,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这其中的艰辛,你可有准备?”
林援朝点点头,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笑,说道:“放心吧,我可以的。”
他走过去,坐在林安然旁边,轻轻抱了抱她,低声说了句:“妈,对不起!”
然后,抬起头来,对林国安和林老爷子说道:“外公、爸,我想明天就回去!”
林老爷子皱了皱眉:“不行,援朝,为了你们今后的安全,你还得配合我们演场戏,这些事结束前,你也不能跟那丫头通气!”
他看了一眼林安然,又叹口气说道:“恐怕还得受点皮肉之苦才行!”
林援朝了然地点头微笑:“我明白的!”
南三女舍524室内,欧阳曼眼睛放在书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叹口气,抬起头来,看着李晓月说道:“晓月,我这两天眼皮直跳,我总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他回去北京快两周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不会有什么事吧?”
李晓月停下手中的鼠标,故作轻松地笑道:“能有什么事?有事的话,峰子一定会知道的。”
欧阳曼点点头:“嗯,那倒也是!”
话音刚落,寝室门被“呯”地一声推开,周玲玲一阵风般地卷进来,她红肿着双眼,对欧阳曼叫道:“欧阳曼,现在你满意了,是不是?援朝哥被他外公打得半死,你就如意了?”
欧阳曼猛地站起,不知是不是起身太急,她只觉一阵晕眩,她双手撑住书桌,急道:“什么被打得半死,阿援他怎么了?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周玲玲冷笑道:“你装什么蒜,要不是你,援朝哥怎么会要退婚?又怎么会被他外公关禁闭?又怎么会挨皮鞭?”还没等欧阳曼反应过来,她已又一阵风般地冲了出去。
欧阳曼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晕了,她已经没法去分辨这个消息是好是坏。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他被打得半死”几个字给笼罩住了。
她撑在桌上的双手直打颤,她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随即又赶紧扑到床上,翻出包里的手机,抖索着给林援朝打电话,却是关机的声音。
她一下子红了眼,颤声叫着:“晓月,安峰、给安峰打电话!”
李晓月一边拨号,一边走到欧阳曼身边,扶她坐到床上。不一会儿,她挂了电话,对欧阳曼说道:“安峰已接到消息,现在他和耗子已在楼下等我们,我们下去吧。”
安峰看到欧阳曼第一眼,赶紧说道:“你别担心,援朝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这里不是地方,我们到公寓去再细说。”
欧阳曼几乎是被郝建军和李晓月架着到了公寓的。刚一关上门,她立即问道:“峰子,你告诉我,怎么回事?阿援他怎么会受伤?”
安峰叹口气道:“我得到的消息是,援朝这次回北京,主要就是跟家里提出要退婚,坚持要跟你在一起。”
听了这一句,欧阳曼已是红了眼眶,只觉得心里又酸又痛。
“据说,当初周家帮援朝三舅摆平处分的事,提出的条件便是援朝与周玲玲订婚,无论两人怎么样,援朝须给周玲玲三年时间,如果到周玲玲大学毕业,两人还没有培养出感情,可以解除婚约。”
“林家认为这个条件并不算过分,但现在周家帮三舅摆平了处分的事,援朝却立即要求解除婚约,这无疑于过河拆桥,林老爷子生平最恨的便是不守信用,将援朝暴打了三十皮鞭,关了他的禁闭,也不准他与外界联系,说是让他想通了为止。”
欧阳曼跺跺脚,哭道:“这个笨蛋!我都说了等他的了,三年就三年嘛,他干嘛要吃这个苦!”
李晓月问道:“那现在呢?”
“本来这事只是林家人知道,可不知怎么,被给援朝疗伤的军医说了出去,搞得人尽皆知。后来,周玲玲的老爸,亲自上门,放出援朝,还带援朝去了医院。并主动要跟老爷子解除婚约,说是强扭的瓜不甜,也不愿委屈自家女儿。”
欧阳曼急道:“那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重?连电话都不能接?”
安峰抿了抿唇,不忍地看了欧阳曼一眼,还是说道:“据说,周玲玲的老爸亲自验了伤,说了一句话:老爷子下手也恁狠了!”
欧阳曼不由哭出声来,李晓月忙笑着安慰她道:“挨顿鞭子,能解除了这婚约,你家阿援也算值得了,你哭什么?”
安峰叹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欧阳曼一眼,接着说道:“没那么简单,还有呢!”
“还有什么?”
安峰犹豫了一下,方道:“反正你迟早也要知道,索性我就说完吧。林家老爷子发了话,就算解除了婚约,援朝也不许跟欧阳曼在一起,说这欧阳曼就是一祸水,害他林家失信于人前,还说…..”
李晓月急道:“还说什么?你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还说,欧阳曼作风轻佻,生活不检点,年纪小小就勾着援朝开/房,把援朝也带坏了,援朝就因为跟她在一起,也变成了一纨绔子弟,做事完全不着调。如果援朝硬要跟欧阳曼在一起,会将他逐出林家,再不认他为林家人,并会收回所有财产!”
欧阳曼不由一呆:“什么?怎么会这样?那后来呢?”
正文 恍若隔世
“结果,援朝一气之下,签署了返还林墨染交给他的所有股权和财产的文件,林老爷子已让人冻结了所有家里给他的帐号。据说,连医院的治疗费也断掉了。”
“除了林家人以外,林家老爷子还向我们安家、赵家等几家世交都发了话,从今以后,林援朝是生是死,与林家无关!谁要收留、帮助林援朝,就跟谁家绝交!”*
“为这事,林家最受宠的援朝他妈,也被老爷子禁了足,连去医院看望都不许!据说,援朝妈妈的帐号也被老爷子命他三舅管了起来,就是不让她悄悄资助援朝。”
欧阳曼急忙问道:“你不是说他家连治疗费都给断掉了吗?那阿援现在人在哪儿?”
安峰摇摇头:“不知道,最后的消息是,他昨天被赶出了医院,不知所踪!”
欧阳曼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她情不自禁地抓住安峰的手:“什么叫不知所踪?他人呢?”
安峰叹口气:“我今天一直打他手机,都关机,我悄悄叫了北京的几个发小去找,也没找到他人。”
欧阳曼整个慌了神,她一会看看安峰,一会看看李晓月,语无伦次地说道:“那怎么办?阿援,他还有伤。没有人照顾,他会不会饿着?他有没有东西吃?他睡在哪儿?”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犹如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打转:“晓月,我要怎么找他?我该怎么办?”
最后,她抓住了李晓月的手:“不行,晓月,我要去北京,对,我现在就去!”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当她听到那久违了的,专为林援朝设置的“老鼠爱大米”的音乐铃声时,她不敢置信地瞪着手机,半晌,才抖着手按了接听键,生怕惊走了他似的,带着哭腔,试探地低喊:“阿援?”
当她听到林援朝那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唤“曼团”时,她一下子爆发地哭出声来,叫道:“阿援,你在哪儿?”
听到她的哭声,电话那头,林援朝的声音一下子收紧:“团子,你别哭!我没事!我现在就在你宿舍楼下。你在哪儿?”
欧阳曼转头对李晓月又哭又笑地说:“他在宿舍楼下!晓月,他在宿舍楼下!他回来了!”
安峰见她语无伦次的样子,一把抓过她的电话,说道:“援朝,我们在801,等在那儿,我去接你过来!”
林援朝赶紧道:“不用,我身上有钱,我马上打车过来!”
欧阳曼一把抢过电话:“阿援,你的伤…”
林援朝叹口气道:“你知道了?团子,我没事!我能从北京回来,这点路你还怕什么?”
欧阳曼吸吸鼻子,抽抽地道:“阿援,你打你的车,不要挂电话。”
“好,我不挂电话。”林援朝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上了车。
两个人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时不时还有欧阳曼吸吸鼻子的抽泣声。
“团子!”
“嗯?”
“阿援?”
“嗯”
两个人只是这样呼唤着对方,一直到林援朝来到公寓楼下,一下车便看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欧阳曼,他张开双臂,欧阳曼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鼻涕蹭了他满身。
林援朝紧紧搂住欧阳曼,好象恨不得把她揉合进自己身体里去,他大力嗅着她的发香,喃喃地叫道:“团子、团子!”
半晌,林援朝方对同样等在楼下的其他三个人点头招呼。一到楼上,林援朝直接搂着欧阳曼进了以前他的卧室,随手关上了房门。
门外,一直眼巴巴望着林援朝的安峰与郝建军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安峰才憋了一句:“干柴烈火?”
而郝建军的话是:“有老婆没兄弟?”
而门内,林援朝直接将欧阳曼摁在了门板上,深深地吻了下去。相互久违了几个月的气息,这会儿好不容易交缠上了,哪里还能分得开?
欧阳曼的眼泪再次扑簌而下,顺着脸颊流进了两个人的嘴里,林援朝的舌迅速地勾上了那一滴滴泪珠,再与她的舌搅在一起,那咸咸涩涩的感觉便一同进了两人的心里。
欧阳曼突然便发起狠来,恨恨地一口咬上了他的下嘴唇,用力地往上撕扯着,林援朝顺着一扯,摆脱她的撕咬,反过来,将她的唇齿全部包进自己口腔中,一点点地含进去、顶开,再次伸舌与她的相交。
两人就这样反复撕咬、纠缠,良久,林援朝才放开她,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想要好好看看她,她却一摆头,趴在他胸前,失声痛哭起来。
林援紧紧地抱着她,一边轻抚她的背,任她发泄,一边在她头顶不停地呼唤着:“团子、我的团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欧阳曼终于哭累了,她抬起头来看他,两人久久凝视,均觉恍若隔世、满心酸涩。
欧阳曼眼里看到的是从未见过的,一脸憔悴的林援朝,胡子拉茬,整个人也狼狈不堪。然而,他的脸上、眼里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那种所有的憔悴狼狈都无法掩盖的喜悦。
她的手指细细地、轻轻地抚过他的眉眼,林援朝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她,任她的手在他脸上游走。
欧阳曼突然想起他的伤,急急地说道:“阿援,你的伤!伤在哪儿了?给我看看!”
林援朝右手食指按上她的唇,微眯了眼,轻笑道:“没事了,团子,咱们现在不说这个,多煞风景!”
欧阳曼跺跺脚道:“不行,我要看!”说完,拉着他往床边走去。
她按亮床头灯,就直接去捞林援朝的T恤,林援朝一把抓住她的手:“团子,真的没事了,都全好了,不用看!”
欧阳曼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说:“说,在哪个位置?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林援朝轻笑一声:“真要看?”
欧阳曼点点头,不容置疑地说:“要看!”
林援朝往床上一趴,闷笑道:“那你脱吧!在ρi股上!”
欧阳曼二话不说,就要去扒他的裤子,林援朝见阻止不了她,反手抓住她的手,叹口气道:“好吧,在背上,如果你一定要看的话。”
说着,自己向上卷起衣服,将整个背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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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心如刀割
林援朝原本光滑的背脊上,无数条又粗又长的已经结了痂的鞭痕,面目狰狞地呈现在欧阳曼眼前。欧阳曼脑袋里控制不住地闪现那皮开肉绽的画面,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刚刚收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伤痕上,一下子灼痛了林援朝的心。*
他翻身坐起,搂住她,若无其事地笑道:“都结痂了,没事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印子,让你以后看着不顺眼?”
欧阳曼闷在他胸前,恨恨地说道:“死老头子,打这么重!你不是他亲生的么!”
林援朝不由失笑道:“团子,那是我外公!”
他也不再解释,抬起她的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轻叹道:“团子,别哭,你今天哭得太多了,哭得我的心都扭起来了!你不是说不想让我痛吗?那你就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欧阳曼重重地在他胸前蹭了蹭眼泪,再抬起头来,含泪笑道:“阿援,现在能再看到你,我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唯一的奢求,就是能听到那专为你设的老鼠爱大米的手机铃声响起,可它总是让我失望。”
听了这句话,林援朝紧咬着唇,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别开头,悄悄散去眼里的雾气,方笑道:“团子,我还没吃饭呢,咱们先出去吧,峰子他们一定等急了。”
外面望穿秋水的安峰和郝建军,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终于盼到了林援朝出来。
结果,明明一脸憔悴的林大少却妖孽地笑道:“耗子,给我叫个饭,我先冲凉换衣服,我坐火车回来的,身上脏死了!”,说完,转身去卧室拿衣服。
安峰恨恨地踢了沙发一脚,冲林援朝背影叫道:“靠,跟你家团子又搂又抱的,就不脏了,见我们就要洗澡!德性!”
想想不解气,又冲欧阳曼嬉皮笑脸地说:“团子,刚才冲了几垒?你怎么也不嫌他脏?”
见欧阳曼眼神巴巴地跟着林援朝的身形移动,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于是晃到她面前,逗着她说道:“我说团子,你这么盯着,也不能盯出个洞来不是?要不你干脆跟他一起进去?”
谁知欧阳曼居然呆呆地说了句:“好!”便径直跟在林援朝身后也走进浴室。外面三个人不由惊得目瞪口呆,郝建军吃吃地说:“额,团子姐好火爆!”
林援朝回身正要关门,却发现欧阳曼居然跟了进来。他关上门,深深地凝视她,终于,他扶着她的肩,柔声说道:“团子,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乖,这里热,到外面等我好不好?”
欧阳曼怔怔地,如梦魇般地说:“你上次走之前,就说初七回来,结果,我再也找不到你。你明明前一天还给我电话,可后来那铃声就再也不响了。你明明说,每天晚上给我电话的,可我总也等不到。你明明说,要我每天起床就打给你的,可我打了四个月,你从来不接。”
听着欧阳曼的魔怔般的呢喃之语,林援朝心如刀割,只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连着背上的伤,一起凌迟着他。
他一下子红了眼眶,他将她紧紧抱进怀中,轻轻地说:“团子,你看,你现在就在我怀中,我抱着你,你经历了那么多事,都一直相信我,现在也一样信我,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嗯?”
好一会儿,欧阳曼才如大梦初醒般,红了脸,推开他道:“那个,嗯,你先洗澡,我先出去。”
又跺跺脚道:“呆会儿你不许他们几个笑!”
林援朝一把拉住她,笑道:“进都进来了,估计他们笑也笑过了,不如就一起洗好了!”
欧阳曼推开他:“不行,我还是出去好了。”
林援朝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是我背上的伤不能沾水,只能抹哎,我又看不见,够不着!”
客厅里,安峰夸张地摇摇头:“哎,这一下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郝建军迷惑地说:“额,刚才不是进了房间那么长时间?这会儿又来?话说,我哥不是有伤嘛?体力还这么好?”
李晓月拿起桌上的杂志,一人一下敲在两人头上:“净想些龌龊事!”
安峰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晓月,你要是肯准我做,我保证就不乱想了!”
郝建军立马凑过去,嬉皮笑脸的说:“话说,峰子哥,这么长时间还没拿下?你看我哥,这才刚回来,就两个回合了!”
安峰被李晓月掐得眦牙咧嘴,一口气全撒在郝建军身上:“去,去,去!哪儿凉快呆哪儿去!”
浴室门终于打开,林援朝一身家居服走了出来,胡子也刮过了,人比先前精神了不少。
郝建军往他身后望望,悄悄问安峰:“还有一个呢?难道体力不支?”
却见李晓月已拿了一套衣服递给林援朝,林援朝转身又进了浴室,郝建军这才恍然大悟。
林援朝走出浴室,斜睨了眼,对着安峰和郝建军警告道:“等下团子出来,谁笑,谁就洗一个月碗。”
说完,端起桌上的外卖,大口吃起来。
欧阳曼出来,见到的就是平时温文儒雅的林援朝在狼吞虎咽,安峰和郝建军眼巴巴地在一边看着他,活象两只得不到吃的小狗。
她不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安峰目瞪口呆地看林援朝吃完,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不是被饿了几天了吧?”
林援朝一看欧阳曼听了这话,眼圈又红了,瞪了一眼安峰,忙对欧阳曼笑道:“火车上的饭太难吃了,我没吃下,又急着见你,就没顾得上。”
林援朝拉过欧阳曼,坐在自己身边,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几个人,笑道:“你们有什么就问吧,这房子很安全,上次U盘的事发生后,我就找可靠的人查过,又安装了反窃听的屏蔽装置,即使有窃听器,这里的话,也是传不出去的。”
安峰上来就直接问道:“苦肉计?”
林援朝欣赏地笑道:“你猜到了?”
安峰点点头:“我能猜到苦肉计,可猜不到为什么?而且,既然用这一招,前面你跟团子那些苦不白吃了吗?为什么前面还要跟周玲玲订婚呢?”
正文 软肋
林援朝笑道:“你们都以为我跟周玲玲订婚是为了她家能帮到我三舅摆平处分的事吧?”
安峰皱眉道:“难道不是?你三舅的处分,可是事关大局。”
林援朝摇摇头,伸手轻抚着欧阳曼的发,嘴角带着笑:“亏你和郝子最了解这个圈子里的内情,晓月也号称是最理智、思路最清晰的,可你们都不如我家团子聪明,只有她猜对了,就是团子说的四个字---‘生死悠关’。”*
时间回到春节前,林援朝年前二十九回到北京。他能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每个人看着他,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他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的怜悯和不忍。
然而,大家不说,他也不问。每天除了与家人的团聚,四处拜年,最大的乐趣便是与欧阳曼煲电话粥,每天至少早、晚各一通电话。只要看到他在接电话,家里人便自觉地不去打扰。
一直到初四这天,一大早,他就被叫到了书房。林家所有的男人都在房间内,他又在每个人的眼神里看到了那一丝他前几天特意忽略了的怜悯和不忍。一丝不安,掠过他的心头。
三舅林墨涵最先开口,他说道:“援朝,上次在河北,你妈和欧阳曼被抢的事,基本查清了,那不是车老板见财起意,而是有人蓄意而为!”
林援朝心里一沉,只听林墨涵继续说道:“在山下等着你妈她们的车老板跟送她们去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我们后来根据保安的线索,找到了送她们去的那个马车老板,他却告诉我们,就在他把你妈她们送到山下,再返回后,有人出了1万元现金买下了他的车,连带他身上的那套行头。”
“后来,我们又找到了被丢弃的马车和衣服,甚至连你妈的貂皮大衣都被扔在车里,没有带走。那件大衣少说也值十几万,这明显不是为财,甚至是纪律严明的人才做得到,因为那件大衣如果出手就太显眼。”
“虽然并没抓到人,但我们基本可以判断,应该是你妈一离开S市,就被人盯上了,然后找了这么一个机会,做成见财起意的样子,实际却是要置你妈于险境,正好赶上我们演习,这时间和把你妈她们丢的地方都拿捏得非常准,让我不得不中断演习中对敌方北斗信号的屏蔽来找人。”
林援朝接口道:“对方的目标是你,让你明知会授人以柄,却又不得不救。”
林墨涵点点头,看着他,说道:“虽然他们一早有人盯着你妈,但这件事应该是他们临时策划的,因为他们不会料到你妈会在那个时间去看雾淞,所以才会临时买下马车,在回程时下手。”
林援朝按下心里的那一丝不安和烦乱,直视着林墨涵,问道:“三舅,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的是,如果他们临时做的事,就能达到这个效果,如果是再长期蓄意策划一件事呢?”
他停了一下,还是说道:“比如,林江,再比如,欧阳曼那个广告案子。”
林援朝眼皮一跳,咬咬牙说道:“三舅,请说重点。”
林墨涵叹口气:“重点就是,你妈妈现在已被禁足,并严密保护,欧阳曼现在已成为我们的软肋!”
“我想,这个广告案,也许只是一种试探,结果你被人试出了欧阳曼对你的重要性,而且全世界都知道了。”
林援朝心里愈加的慌乱起来,他仍是表面镇定地问道:“然后?”
“如果再发生一次类似上次的抢劫案件,甚至更严重的事件,明知是陷阱,我们救是不救?我们有没有能力救?救不救得起?”
林援朝冷声说道:“要说软肋,我本人岂不是一条更好的软肋?”
林老爷子这时开口说道:“援朝,你是我林家最重要的人,我们一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后,我们就在你身边安排下了可靠的人,以策安全。不仅你,包括欧阳曼和她的父母身边,也都有安排。”
“可是,援朝,现在的形势很严峻,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内部会冒出个对方的人来,就象顾正刚一样,真的是防不胜防。”
“一旦发生意外,我只能说,无论是你还是欧阳曼,如果影响到大局,事关所有人生死的时候,我们都不会救,也不能救。因为,这不仅关系到我们林家,还牵涉到安家、郝家、李森等许多人的身家性命。”
“如果不是跟所有人生死相关,但同样影响到大局的话,我们就只能区别对待了,援朝,你站在我们的角度考虑,做一些牺牲,救你的话,我们林家甘愿,同我们同一阵线的人也能理解,但如果因为救欧阳曼,甚至是她的家人,而影响到大局的话,恐怕会很难。”
外公的话,句句在理,却句句刺心。
林援朝明白,外公的“很难”二字,实际上就是明确告诉他----不救!他的心一直往下沉,沉得他难以负荷,他努力挺直了背脊,哑声问道:“你们是要我离开欧阳曼?”
林国安点点头,沉重地说道:“援朝,其实我跟你大舅,还有你妈,都很喜欢那丫头!可是,正因为这样,我们如果没能力保护,就不能连累了她和她的家人。”
林援朝闭了闭眼,心里明知行不通,仍然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一般问道:“如果我带她离开呢?比如,出国!”
林老爷子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顿,厉声说道:“援朝,你不应该不知道,这个敏感的时候,把我们家唯一一个还在国内的孩子送出去,意味着什么!这无异于自乱阵脚!更是授人以柄!”
林国安也皱眉说道:“国外也未必就安全,让你出事容易,要收拾却难,到时我们鞭长莫及,更麻烦。”
林援朝全身如虚脱般的无力,他重重地往沙发上一靠,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原来是这样!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自从广告案发生以来,他心里的那股越来越强烈的不安,似乎终于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他机关算尽,终究算不过老天,算不过命!
正文 一举三得
林援朝闭上眼,脑海里便显现出欧阳曼那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忽闪的睫毛,以及那声软软甜甜的“阿援!”
一想到,这些全都要离他而去,他的心就象一下子被抽空了,空得让他找不到一个人生的支撑点,他仿佛看到,他以后的人生注定灰暗,注定再也无法平衡,无法圆满。*
林国安一脸无奈地拍拍林援朝的肩:“援朝,你自己衡量,是能承受暂时与她分开的痛苦,还是能承受她可能受到伤害的痛苦。”
“你们现在的分开,只是暂时的!那么,你最大的风险,可能就是,她会因失望而彻底离开你。而如果你们继续在一起,那么你的风险,可能就是她会受伤害,甚至危及生命!你自己衡量吧!”
这番话令林援朝面色如纸。
实际上林国安的话没有说完,他心底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无论救或不救,经过上次河北失踪的事件,现在的他根本就承受不了任何让他的团子受到伤害的可能,更何况这种伤害还是由他带给她的,而且可能性还很大。
即使救,万一来不及,万一有意外呢?这些万一,也是他所无法承受的。
林援朝眼底掠过了一抹痛楚的光芒,这抹痛楚立即传染到他身上,绞痛了他的五脏六腑。
这时,林老爷子也点点头说道:“援朝,话已至此,你自己选择,我们的私心也是有言在先,如果真有什么事而我们无法顾及,你不要来再来跟我们闹。”
林援朝脸色惨白,他坐直了身子,咬紧了牙,哑声说道:“不用考虑了,我们分开!”
林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与不忍,他叹口气道:“如果要分,你就要做得彻底些,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林援朝点点头,问道:“周家是不是拿三舅的事,来要求我跟周玲玲订婚?”
林老爷子为难地道:“你知道了?”
林援朝低下头,声音越发地凉了,他的语气冷淡而苛刻:“这也是你们叫我来的目的之一吧?先让我跟欧阳曼分手,然后再物尽其用?”
林国安沉声道:“援朝,不许用这种语气跟外公说话!”
“周家这个提议早在演习刚结束就提出来了,那时我们还不知道你妈被抢那件案子的真相。你外公也并没答应。只说我们另想办法!你外公的原话是,我们林家还没有到要卖孙子的地步!”
“可现在既然出了意外,你也已经决定跟欧阳曼分手了,我们何必再舍近求远?而且,现在若拒绝,周家怎么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与其将他推到对方去,不如拉拢啊!”
林援朝觉得一阵颤抖从他的脚下往上爬,迅速的延伸到他的四肢和全身。
他惨然一笑:“是啊,你们不必舍近求远,而我也需要一个跟欧阳曼分手的理由。要不然,就象三舅说的,全世界都知道了欧阳曼对我的重要性,要怎么让对手相信,我会跟她分手?”
“如果只是我跟她分手的话,别人未必会信。而如果,是林家为着三舅的事,逼着我跟她分手,那么,无论对手信或不信都不重要了,因为,既然林家不认可她,对手出招,林家的人必然不会救,那么,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做无用功。”
他拼命抑制住自己那流泻而出的悲哀,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不如就一举三得吧。一为我分手的理由,二为三舅的处分,第三,可以拉拢周家,至少不至于让他倒戈相向吧?所以,我同意跟周玲玲订婚。”
林国安皱眉道:“可是,你这种状态……”
林援朝自嘲地一笑,语态凄凉:“我这种状态不是正好符合被周林两家逼婚么?周家自己也是知道的吧?他们家自己愿意拿女儿的幸福来赌,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这时,林援朝的手机响起,却是欧阳曼固定每天起床后给他打的电话。
林援朝咬咬牙,长吸一口气,似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脸上堆起一个笑来,他再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拼了命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异样:“团子!”
房间里异常的安静,每个人都能听到电话里欧阳曼清脆甜糯的声音:“阿援!今天这里又下雪了哎!可惜你不在。”
林援朝并不想与自己的家人分享与她共处的时光,然而,他却全身发软,实在无力走出去。
他也舍不得挂掉电话,哪怕是过一会再给她打过去,他也不愿意,心底里,他生怕下一秒,便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林家几个男人木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房里是诡异的安静,只有林援朝与欧阳曼的细细低语声。
终于,几个人再也不忍看到林援朝脸上那凄厉却温柔的笑容,不约而同地悄悄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接下来的几天,林援朝仍然每天与欧阳曼通电话,他贪婪地想要抓住这最后的美好时光,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将要面临的困境,因为他怕自己一想,就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直到,初七那天,看到那些报纸,他慌不迭地拔掉了手机电板。
他知道,自己再也给不了她支撑和安慰,他必须要将她一个人孤伶伶地扔在那些冰冷的流言中去,只有那样,那些针对林家而来的对她的手段,才会在他与周玲玲订婚后逐步消失。
订婚礼上,当他看到刘雨儒与周云携手而来,心里是止不住的愤怒,这种时候,在曼团母女最孤苦无依的时候,他怎么能不在她们身边?
于是,他将那些报纸扔到刘雨儒的手上,当他听到刘雨儒电话中传来欧阳曼再也压抑不住的哭声时,他的心犹如被凌迟般,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悔和恨,便在他的心头升起。
他悔自己费尽心机招惹了她,如果没有他,她本应继续她没心没肺却开开心心的生活。他更悔自己强要出头,给她带来更大的灾难。
他恨不能杀了自己,更恨不能毁了这冰凉的世界。
然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麻木地任人摆布,当周玲玲为他的手指套上订婚戒指时,那钻石的光茫,将他那本就碎成片片的心,灼成了灰,烧成了粉。
正文 心痛到麻木
听了林援朝的回忆,欧阳曼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她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喃喃地说道:“原来你都是为了我,要做到这样,你得多难啊!”
李晓月皱眉道:“既然你都说了,只要林家不认可曼团,对手信不信你对曼团如何都无所谓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对她?连U盘都不肯拿出来,让她这么痛苦?”
林援朝脸上泛起一个苦笑,说道:“一则是我自己没法面对她,我是怕我自己坚持不下去,反而害了她!二则,如果团子不肯离开,我怕周家会对她不利!”
林援朝没有说出来的是,如此对她,他何尝不痛?
订婚仪式结束,晚上他回到家中,终是忍不住装上电池,开了手机。他想着,无论如何,他总得给她一个交待,哪怕是听听她的哭声、她的责问,让她发泄一下,也好过她在那胡思乱想。
然而,她没有责问,没有质疑,只是担心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还要跟他一起扛。他匆匆扔下一句“我们分手”,就急慌慌地逃了,这样的团子,他,无法面对。
当他作出分开的决定时,心已痛到麻木,然而,当他回到学校,离她越来越近时,他才知道,那才是对他考验的真正开始。
他回到学校的当天晚上,本应该在家的她却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低着头,呆呆愣愣地从电梯中出来,他眼见她不过半个月没见,她原本肉团团的小圆脸已经塌了下去,甚至能隐隐看到颧骨。
她抬起头来,看看他,再看看周玲玲,那双水眸傻傻地凝视着他,欲语还休的小模样,让他的骨头都痛了起来。
赵明涛及时出现,解救了她,也解救了他。如果不是赵明涛的出现,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第一天就坚持不下去。
那时,他才知道,她是跟赵明涛约好来跟师母过生日的。原来她并不是来找他,这一点认知,加上赵明涛对她那亲昵的语气和动作,他竟然恼怒起来。
然而周玲玲的冷言冷语却让他理智地在心里自嘲着,他的目的不就是要她离他远远的的吗?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借口要回江汉酒店,迫不及待地打发走了周玲玲。回到酒店后,他避开司机,悄悄从酒店后门去了她家楼下,他想再偷偷看看她,一眼就好。
回到学校后,他从安峰口中得知原来那晚她是去找他的,他恼怒自己竟是如此的矛盾着,明明是要让她远远地离开,离开他,就等于离开了危险,而当他知道,她原来她从不肯承认他是真的离开了她的时候,心里竟然是有一丝悲苦的窃喜。
他甚至无数次地在心里想着,或许他可以告诉她他的苦衷,她或许就不会那么痛苦,她也一定会等他。
可是,这场争斗,连林家人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中间有多少变数,他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更是祸福难测,如果,万一败了呢?作为林家人的他,会怎么样?他也不知。
那么,他凭什么要让她等他?等多久?如果等来的结果更让她痛苦呢?
而且,即使她面上能不露破绽,可想思的苦楚,他能熬得过吗?她又能熬得过吗?一旦被对方发现,这后果,他不敢想。
挣扎中,他知道,唯今之计,只有让她远离,才是真正对她好。
他还是立即从公寓搬回了宿舍。
他不敢跟她见面,他怕听到她那软软的呼唤,怕看到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其实,他更怕的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不敢保证自己在跟她见面后,是不是还能如此冷漠地坚持下去。
他只敢远远地、悄悄地看着她,不敢跟她碰面。
他清楚知道她的作息时间。每天傍晚,他都去南三女舍楼下等周玲玲,但他每次都将自己隐在他们曾经常站立的桂花树后面,看着她下楼去食堂,一直等她走远,他才打给周玲玲。
然而,他知道,他的团子从没有对他死心,仍然想法设法要单独与他见面。
周玲玲生日,他大肆为周玲玲操办,一方面做给别人看,另一方面却是为了让欧阳曼死心,不要再靠近他。
她却勇敢地来了,那一刻,他是恼怒的,他只想让她知道有这么件事,却并没想过要让她来当面面对,自取其辱。
当她一边悲悲切切地问他:“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一边却对他调皮地眨眼时,他那冰冷了许久的心竟有了一丝暖意。
转念间,他却不得不将那张纸条公诸于众,因为,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见她这个小动作,更因为,他必须要让她不再心存幻想,远远地走开。
他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唾骂、羞辱而狼狈不堪,心已痛到麻木。
当欧阳曼终于在赵明涛的安排下与他单独见面时,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对她冷漠以对。
然而,然而她竟然抱住了他,让他那点仅剩的可怜的坚强轰然倒塌!
他僵直了身体,强迫自己重新筑起那道心墙,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就象是在扒着自己的皮,连骨带血地扒离自己的身体。
从心到身的痛,让他难以呼吸,他终于恨恨地吼出声,要她远远地离开他!她难道不知道,要维持这道心防,他已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吗?她为什么还要来破坏?
当他听到她轻柔而坚定的声音说,她会离他远远的,但会一直等他时,他知道无法再逗留下去,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林援朝的回忆再次被打断,只听郝建军愤愤地问道:“哥,你这么对团子姐,是为了她好,可你为什么还为了周玲玲把我赶下车?”
林援朝将手里刚刚给欧阳曼擦过泪的纸团向郝建军脸上一扔,笑骂道:“你个小气鬼,那个司机就是顾正刚派来的,搞不好就是对方的人,我在别人面前总是要做出不顾一切对周玲玲的好来。”
安峰急忙问道:“既然为了曼团跟周玲玲订了婚,后来为什么又突然回了北京,又突然变成了苦肉计?”
正文 下下策
林援朝冷冷一笑,道:“多亏了周玲玲,她那天只想着要打击团子,说出了酒店照片的事,让我马上心生怀疑。一般人绝想不到那张照片是酒店摄像头上截下来的图。我都只是怀疑顾正刚,却也没有实据。除非,她是听人说的。那么,他们家跟顾正刚有什么关系?”
“我再联想到,当初我让顾正刚查团子爸爸时,顾正刚并未说明团子爸爸跟周云的关系。”
“而且,她那天说的那一番报复的话,前后逻辑相当缜密,且有理有据,明显是有人教她而为,只为打击曼团!”
“我觉得事关重大,也不敢在电话里说,马上回了北京,果然,我三舅顺着顾正刚这条线一查,就查出了,原来周家竟然是对方的人!”
“我外公马上联想到,对方应该知道三舅处分的事难不倒林家,那么周家要跟林家联姻,恐怕只是以此做个顺水人情,目的却是为了麻痹林家,我想,这事恐怕周玲玲也被蒙在鼓里。”
“后来又查出,颖兴在事隔几个月后,又突然发难,也是周家所为,目的恐怕真的是一为报复团子爸爸,二为试探我和林家。”
“家里人给了我三条路选择,一是继续牺牲团子,与周家虚与委蛇,但这种做法,我必然得成全周家的报复,不可以拿出U盘来为团子打这场官司;二是送我跟团子出国,这种做法只会拖累林家;三是釜底抽薪,将我一起逐出林家,那么,所有用我来打击林家的手段便失去了意义,周家本来也是意在与林家联姻,而非我这个人,这么一来,团子便会彻底安全。”
安峰点点头,感叹道:“所以你选择了第三条路,既能保证团子的安全,你们两个人又可以在一起。可为了不让对方起疑,这苦肉计就必须做得象,所以才会有你被鞭打,被收回所有财产,也不能再见家人吧?”
“以后,别说以前那种优越的生活,恐怕生活费都得自己挣了吧?”
郝建军这时却担心地问道:“那现在你为了团子姐被逐出林家,又扫了周家的面子,周家岂不是更恨死团子姐了,会不会……?”
林援朝挑眉笑道:“这一层,我们事前也已考虑到了。老爷子说,以他对周家人的了解,如果我被鞭打以及被逐出家门,周家一定会做出和事佬的姿态。”
“果然,我一被鞭打的消息传出,周玲玲的老爸便亲自上门,要解除婚约,说绝不强人所难,还亲自将我送到医院。”
“以前他们明目张胆地针对团子,是笃定林家认准的是周玲玲这个孙媳,自不会管。而现在,他们既然已经以和事佬的姿态出现,加上我都已为这事被逐林家,已给足他周家面子,那么如果他们再做出报复之举,便显得太小家子气。”
李晓月冷冷地说:“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把你逐出家门,也省得团子吃这么多苦!”
林援朝苦笑道:“林家人将这条路当做下下策的。当初订婚,很大程度是为了拉拢周家,何况,林家人哪里舍得我吃这些苦头?这次,也是因为看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加上周家本是对方的人,也没有了坚持的理由,所以,才肯说出这条路来。”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凝重起来:“而且,我担心,他们之所以现在提出这一条路,恐怕是现在的形势不妙啊!虽然他们没说,但我担心他们只怕是为了保我,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
林援朝微眯了眼,想起他被鞭打之前,大舅林墨染特意赶到北京,对他说起了与刘雨儒曾经就周云与他的的婚事的那番对话。
最后,林墨染不无愧疚地说道:“援朝,对不起,当初你订婚之前,大舅隐瞒了你这件事,我是怕你知道刘雨儒其实有能力保欧阳曼平安后,便不肯再与周玲玲订婚,或者,即使订了婚也未必能坚持得下去。”
“你外公和三舅已经够艰难,我作为长子,帮不到忙,已是心有内疚,因此,我才隐瞒了你,也隐瞒了林家其他人这件事。”
林援朝现在想起来,林家人之所以现在才提出将他逐出家门,与欧阳曼在一起,恐怕也有万一事有不歹,可以借刘雨儒的力量庇护于他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他对欧阳曼说道:“团子,我爸的意思是,让你爸帮你申请加入美国国籍,这样,你可能更安全些。”
欧阳曼担心地问道:“那你呢?你家里人会不会有危险?晓月的爸爸会不会有危险?”
林援朝摇摇头,叹口气:“我不可以加入美国国籍!至于家里的形势,现在还说不好,不过,前面说那些,我也是猜的,也许未必就会这么不好。”
他又看向安峰和郝建军,说道:“峰子、耗子,还有晓月,这段时间你们也要注意一下安全,虽说你们也有人暗中保护,但还是小心些为妙。倒是晓月的父母,在我三舅那儿,反而安全,没有后顾之忧。”
“我想把书房改成卧室,让耗子搬过来,正好我那个CRM也快收尾了,产品化过程中,耗子可以帮得上忙。”
他瞟了一眼安峰,又说:“安全起见,我看晓月和团子也不如搬过来住。”
欧阳曼现在是一刻也不愿意跟林援朝分开,听他这么一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李晓月却不干了,她低叫道:“搬过来,这里怎么住?”
安峰急道:“我的姑奶奶,这不是为了安全起见嘛,你看人团子都点头了,你就别让我整天担着心,行不?”
李晓月似笑非笑地说:“搬过来也行,你睡沙发,我跟团子住。”
欧阳曼立即反驳道:“不行,我要跟我家阿援住!”话一说完,便意识到不妥,一下子红了脸,讷讷地不敢吭声。
林援朝的眼里立即充满了笑,生怕欧阳曼反悔似的,他拉着她站起来:“管他们怎么住!走,咱们进去!”
说完,便拥着欧阳曼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正文 你想养我?
一进门,欧阳曼的双手就环上了林援朝的脖了,她踮起脚尖,半闭着眼,近乎虔诚地吻上了林援朝的唇。
两人唇瓣刚一碰触,她明显感觉到林援朝轻轻一震,她抬眸看向他的眼,却见他的眼中,欣喜中含了一丝隐隐的柔情。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那柔柔的触动,令他感受到了她内心的那份悲喜交加,也令他心里软软的,生怕惊了她似的,他轻轻柔柔地回应她,不带一丝情/欲,只为了向她表达他的满足和怜惜。
逐渐的,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起来,他略为挣扎着离开她的唇,一把将她抱起,坐到床边的藤椅上,将她放在自己腿上,两只手圈住她,让她面对着自己坐好,这才轻轻笑道:“团子,先别招我!让我好好看看你,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欧阳曼的手轻轻地抚过他的脸,轻声说道:“阿援,要不是我,你就不会被鞭打,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现在一无所有,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离开家里人。”
说到这里,她稍稍一顿,轻叹一声:“阿援,当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你的时候,我从没绝望过,当你回来时,我还沾沾自喜。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却是我拖累了你,我现在都不知道,当初我的坚持是对还是错?”
欧阳曼的眼一直迷迷蒙蒙的,游离间,她终是将一双水眸锁住他的眼,她眼神中的迷茫让林援朝心里一惊。
他瞬间便后了悔:不应该将当初订婚的真相告诉她。
林援朝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沉了声音道:“团子,我不许你胡思乱想!”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当初跟周玲玲订婚的真相,可是,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为了家族利益而离开你,更不想让你整天担惊受怕,唯恐哪一天我又会为了别的什么事而抛弃你!我要让你知道,你在我的心目中,始终是第一位的。”
欧阳曼微哽了声音:“阿援,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不在乎地位、财产,可是,亲情呢?阿援,为了我,将从小养尊处优的你逐出家门,为了我,从来没被动过一根手指头的你,却要被最亲的人施以鞭刑,你的父母、外公得多痛?你妈妈,你妈妈她对我那么好,现在却因为我害得你们呣子不能相见,他们一定都恨死我了吧?”
“还有你,阿援,当你跟我说起你家里人时,你的语气中是充满了自豪和满足,尤其说起你妈妈时,虽然你口中说她无厘头和行事乖张,但眼里的宠溺和笑意却是遮都遮不住的。要你离开他们,你心里又得有多痛?”
林援朝眼里闪过一丝内疚和痛意,但迅即不见。他努力挂起一个笑容,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听起来轻松地说道:“你这个傻瓜!他们怎么会恨你?当他们听了安峰发来的录音,知道你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从未放弃过相信我,我妈都感动得流泪了,我外公说,这个丫头不简单!还要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你!”
欧阳曼的神情稍稍地放松,却又怀疑地问道:“真的?”
林援朝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他直视着她的眼,诚恳地说道:“团子,我这么说并不是要宽你的心,可是,人生中总是会有很多无奈的选择。当我跟我的妈妈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妈却说,那个要陪我一生的人不是她,她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我真正开心,所以,她愿意。而且,也只是暂时的,是不是?”
“所以,团子,我妈妈都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我真正开心,她这么说,绝不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因为,她也清楚,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离不开你,舍不得让你痛苦!如果你为这事心理有了负担,你觉得我会真正开心吗?”
听了这话,欧阳曼迷离的眼中,逐步散发出光彩来,她点点头,含泪笑道:“阿援,再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林援朝心里终于一松,却不愿意再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
他斜睨了眼,揪了一把她的脸,故作凶恶状:“说!那个赵明涛怎么回事?情人节,还送花!你还那样对他说话!还一起出去!干什么去了?”
欧阳曼被他逗得咯咯一笑:“切,你都能跟周玲玲订婚来气我了,我为毛不可以找个帅哥来刺激一下你?”
林援朝闷闷地说道:“以后不许跟他单独出去,不许搭理他,不许对他笑,不许对他撒娇!他图谋不轨!”
欧阳曼只当他玩笑,遂也点头笑道:“嗯,那你以后见了女生都得绕着走,不许搭话,不许笑,更不许献殷勤!“
说到这里,欧阳曼突然想起什么,手指戳戳他的胸口:“哎,落难的公子爷,你现在是不是连生活费都没了?”
林援朝眉一挑,浅浅一笑:“怎么?你想养我?”
欧阳曼偏头打量他,又故作轻佻地伸出一只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嗯,还有几分姿色,倒也值得一养!”
又做怀疑状:“话说,你好不好养活?”
林援朝重重地点头,忍住笑:“绝对好养活!”
欧阳曼的双手食指分别戳进他的两边酒窝,调皮地在里面搅着他脸颊上的皮肤转着圈,嘻嘻笑道:“哪,跟着老娘我,出门只能坐公车,吃饭只能吃食堂,衣服呢,只能穿汉正街出品的杂牌。”
林援朝嘴角上翘,故意皱着眉,眼里却是戏谑的笑:“打个商量?出门坐公车可以,这吃食堂,可不可以吃教工食堂的小炒?还有,外衣可以穿汉正街出品,这内衣和睡衣可不以最差穿个CK的?”
欧阳曼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当然可以,别说CK的,就算阿玛尼的,汉正街都大把,想要什么牌子就有什么牌子!”
林援朝学着欧阳曼以前经常做的动作,手一拍脑门,做懊恼状:“偶滴个神哪!要靠老婆养活还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欧阳曼笑得花枝乱颤,仍不忘横他一眼:“谁是你老婆?”
不经意的眼波流转间,令林援朝不由心神一荡。
正文 他的自尊
欧阳曼眼疾手快,伸手撑住林援朝的胸口,阻住了他就要压下来的双唇,笑道:“我说大少爷,您现在已经落难了,还想在外面租房子住?”
林援朝轻轻一笑,左手捉住她的手,叠在胸前,右手撑住她的背,俯下身,一口咬上了她的耳垂,用牙轻轻在那小肉珠上碾磨着,让她心里异样的麻麻痒痒。
欧阳曼一边左右两边晃着头躲避着他的进攻,一边叫道:“问你话呢!”
林援朝在她耳边轻笑出声:“哪句?谁是我老婆?嗯,有人都要养活我了,你说,谁是我老婆?”
那若有似无的温温热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脖子,让她身上不由发出一阵轻轻的颤栗,她红了脸,低叫道:“不是啦,我是说,你都这么穷了,还拿什么来交房租?”
林援朝在她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直到她轻呼出声,才哼了一声道:“这么小看我?我难道以前没告诉过你,我跟着老板做项目,是有钱收的?我那是做软件,是技术活,可比你那些骗人的文章赚钱多了!”
“何况,我这两年跟着老板做了不少项目,老板还帮我接了一些私活来做,那些钱可还存在老板那儿,我还没拿呢,那可是笔不小的数目。”
欧阳曼一听说有钱,立即两眼放光,也忘记与他争辩自己那“骗人的文章”,反而一脸狗腿地问道:“不小的数目是多少钱?呃,是不是以后还可以蹭的士坐?”
林援朝忍不住敲了下她的头,好笑地道:“出息!蹭个的士就能高兴成这样?我说,以前说我是林江老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兴奋?”
欧阳曼撇撇嘴:“林江看不见摸不着的,哪有这现钱来得实在?再说了,本来以为我要养活你的,现在突然你又有钱了,不仅能养活你自己,还能继续蹭的士,这一下子升了两级,为毛不可以兴奋?”
她突然又担起心来,皱着小鼻子说道:“我说,你这两年都没拿钱,你们老板会不会赖账不给你了啊?”
林援朝忍无可忍地在她脸上揪了一把,笑道:“欧阳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是个小财迷?尽瞎操心!今天我在车上,老板还给我打电话,说是听说了我的事儿,要我给个帐号他,他转钱给我呢。”
欧阳曼一下子喜笑颜开,把头伏在他胸前,轻轻地说:“真好,阿援,不用靠任何人,你自己能养活你自己!”
林援朝恍然大悟般笑道:“哦,原来你是怕真要你养我?”
欧阳曼切了一声,闷声道:“人家还不是怕你自尊受打击!”
林援朝一愣,心里又不由一暖:他的团子呵!
欧阳曼轻轻皱了眉,担心地说道:“阿援,晓月和峰子他们真的也会有危险吗?”
林援朝见她又瞎操心,赶紧说:“峰子他们家这两代已没人在军中,安爷爷虽然还有影响力,但已对对方造不成威胁,所以,其实峰子和晓月的安全是不成问题的,最多是安峰老爸的生意受些影响罢了。”
“反倒是耗子,他爸还是我三舅得力手下,所以我让他搬过来住。”
其实,林家人心里都清楚,目前最有危险的还是林援朝本人,因为虽说他是被逐出家门,但实际上骨肉至亲,谁不明白这道理?真要把对方逼急了,也有可能还是拿林援朝作文章,来赌林家不可能不管他。
但林援朝之所以选择这一条,却是因为,如此一来,欧阳曼便可彻底安全。而林家一方面也是在赌,另一方面却是希望在万不得已之时,可借助刘雨儒保住林家最受宠的孩子,不至于因为林家而被毁了一生。
林援朝却不愿意让欧阳曼再担惊受怕,于是对她说道:“其实,你的安全也是没问题的,我这次回北京才知道,你爸身份特殊,别人也不敢轻易动你。”
欧阳曼眼珠一转:“那你说让我和晓月搬过来住,是在打什么主意?”
林援朝把鼻子贴在她的颈上,轻笑道:“我能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是想让你搬过来,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就不顺带帮峰子了!”
欧阳曼举手轻拍他的头,瞪大了眼怒道:“那你说什么安全起见?害我还为晓月担上了心!”
又用手把他一推,轻哼一声道:“晓月不会搬,我也不搬!”
林援朝本来挺直的背,被欧阳曼猝不及防一推,向椅背上一靠,碰着了背上的伤口,不由轻呼出声。
欧阳曼一下子慌了手脚,满眼的焦灼,急道:“阿援,怎么样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援朝抚抚她的脸,勉强笑道:“没事!倒是该擦药了,你帮我?”
欧阳曼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林援朝趴在床上,欧阳曼轻轻地给他抹药,听他口中发出丝丝的吸气声,想是药刺着伤口疼,赶紧往伤口上轻轻呼呼。
林援朝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下身的变化,他嘴角带笑,侧头看向欧阳曼,却见她又是红了眼眶,忙强忍住心里那麻麻酥酥的感觉,作委屈状:“团子,你要是不搬过来,谁每天给我抹药呢?”
不等欧阳曼开口,又说道:“你可别跟我说峰子和耗子,他们俩粗手笨脚的,不得痛死我?再说了,要是让他们两个大男人这样给我呼呼,不得恶心死我?”
欧阳曼听了他最后这句,不由扑嗤一笑,却不肯松口:“不就每天三次嘛,我不搬过来也可以给你上药。”
林援朝见她笑了,心里一松,又可怜兮兮地说:“那每天还要洗澡呢?等我晚上洗过澡,女生宿舍早关门了,你不住这里,难道你要让那两个臭小子给我擦背?”
欧阳曼一听,脸一红,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棉签不由加重了力度:“你还说!明明刚才说了只是擦背的,你、你、你….”
林援朝故意痛呼出声:“哎哟!团子你要谋杀啊?我不就是刚才洗澡的时候脱了裤子嘛,你说哪有洗澡不脱光光的?哎哟,你轻点儿!”
正文 没用的小妖精
欧阳曼急道:“那以后不许脱光!”却不知这等于默认了每天要为他擦背,也就是每天要住在这里。
林援朝把头埋下去,藏住眼里的笑意和止不住上扬的嘴角,闷声答应:“哦!”
欧阳曼继续轻柔地为林援朝上着药,而林援朝脑子里却全是浴室中的旖旎风光,尤其是团子那被水打湿后,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材,令林援朝下腹一紧,而她现在对着他背上那轻轻的呼呼,更令他下面肿涨得难受。
他现在无比懊恼当初答应了未来老丈人的条件,心里挣扎着想,就算最快也要等到团子毕业结婚,那还得有两年,他要怎么熬?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的团子来打破这个规矩呢?
可是,他现在实在等不得这远水来解近渴,他脸上扬起一丝坏笑:说不得,再借团子的小手一用,只是不知道,隔了这么长时间,她的技术有没有生疏呢?
想到这里,他故意坏心眼地哼哼起来,吓得团子连忙问道:“又重了,哪里重了?”
“难受!”
“哪里难受?”
“下面!”
“下面?这里?还是这里?我给你吹吹哈!”
“都不是!”
欧阳曼急了:“那是哪里?”
林援朝突地坐起来,再一翻身,一把将欧阳曼压在身下,他火热的欲/望紧紧地抵着她,他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啃咬着,闷声道:“现在知道我哪里难受了没?”
欧阳曼被这突来的状况吓得一呆,傻傻地点点头,马上又急道:“可是你现在身上有伤呀!”
林援朝在她的颈上呼着气,继续闷声闷气地说:“所以我才更难受啊!”
欧阳曼根本来不及去想这身上有伤跟他更难受有什么关系,心疼地道:“那要怎么办?”
林援朝不敢抬头,忍住笑,一副很挫败的语气说道:“你忘记了?”
欧阳曼终于红着脸想起来自己小手的作用,她期期艾艾地说:“不行哎,你答应过我爸的,结婚前不能,不能……”
林援朝伸出舌头,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舔过,再向她的耳际滑去,轻轻含住她的耳珠,含含糊糊地说:“那我们现在发生关系了吗?”
见欧阳曼颤栗着不吭声,他轻叹一声,吻上了她的唇,两人唇舌辗转间,房间里的温度迅速升高。
两人几个月没有如此亲密,虽说刚见面时,林援朝便迫不急待地吻了她,但那更多的只是为了证实两个人的确是在一起,何况那时两人心里都有太多的话和疑惑。
现在一放松下来,两人气息相交,那长久的思念伴着情/欲,便汹涌而来。
纠缠中,欧阳曼的双手急切地撕扯着林援朝的衣服,她那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林援朝更是眼红心热。
很快两人个便已赤身袒呈相对,两个人的唇舌始终没有分开,欧阳曼象是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念想和欲/望,只是不管不顾地抱着他往自己身上压。
林援朝的唇放开她的,却压着她,一路向下吻去。
他一口含上她胸前的茱萸,轻轻地拉扯着,软软的舌头在上面不停地打着圈,欧阳曼呼吸马上急促起,她十指Сhā进他浓密的黑发,死死地捧住他的头,喃喃地叫道:“阿援、阿援!”
他的唇来到她的小腹,她全身轻轻颤栗,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只能紧紧地揪着床单。
他的手切入她紧闭而僵硬的双腿间,稍一用力,便分开了她的双腿,轻抚上她的三角地带。当他在一片浓密的丛林中触到一手的湿润时,他不由轻笑出声来。
他迅速地爬上去,再次吻住了她的唇,一只手的手掌继续覆在她的下面,而食指和中指却在她的幽谷外面的突起上缓缓地捻弄、揉捏着。
欧阳曼被他搓弄得不停地娇喘着,双脚往上勾起。她的一只手忍不住向下探去。
林援朝惊喜地感觉到那只小手正柔柔地握上自己的火/热,然而,被燃烧的情yu捉弄得不知所措的她,竟然直接抓住他那如铁的火热,直接往她下面戳去。
林援朝大惊,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十几分钟前还在想着怎么让团子主动的他,转而又好气又好笑地在她耳边说道:“团子,别急!别伤到自己!”
欧阳曼扭动着身子,半闭着眼,满脸难受不耐地娇声叫道:“阿援、阿援!”
欧阳曼的手将他捏得更紧了,本就欲火焚身的林援朝,这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承诺不承诺,他只知道他最爱的人需要他的满足。
他轻轻地在她耳边安抚着:“别急,乖,让我来!”
林援朝伸出下面的食指与中指,轻轻地在那片濡湿之处扒开一条缝,缓缓地将食指往里探,他紧张地盯着团子脸上的表情,当他的食指进到那紧窒的地方时,只见她的下巴略往上抬,眉头轻皱,他的手一顿,却立即吻上了她的唇。
当他感觉到她稍稍放松时,狠一狠心,将食指尽根没入,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直,他只好叹口气,一动不敢动,只是重重地吻她,另一只手在她的胸前也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不一会,他的手指感觉到更湿了,她的双腿也不耐地往中间夹去,他低低地,带着点得意地在她耳边轻笑着:“乖,就来!”说着,将中指也伸了进去,这次却是一次尽入。他的指直接顶上了里面的小肉粒。
这一次突来的异物不适感更强烈,令欧阳曼痛呼出声:“好痛!”
林援朝心疼地停住,不停地吻着她,直到她再次慢慢放松,手指才试探着慢慢抽动起来,然而,这一次,他一动,她就呼痛,令他头疼不已。
他只好抽回双指,在外面按着那个小小的凸起,快速地按捏着,直到她一片泥泞,人也瘫软如泥,才收回来。
他将自己的硬物抵着她,想着她先前的痛呼,却不敢前进一步,只好拉起她的手,握住自己,快速地运动起来。
终于勉强完事后,严重欲求不满的某人才在她的颈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恨恨地说:“个小妖精,没那勾人的本事,还来害人!害我空欢喜一场!”
这时的林援朝不由为自己以后的福利发起愁来,半晌,方懊恼地叹口气:“你这个傻瓜!反正也是痛,早知道就让你瞎戳去!”
正文 留着钱开公司
欧阳曼事后对自己是又羞又恼,更不肯搬过来住,面对林援朝的不满,她居然先发制人:“哪,是你说的,我没那本事,还来害你!我滚得远远的,就害不着你了!”
于是,第二天晚上,吃过饭,林援朝便拉着欧阳曼、安峰和李晓月打拖拉机,本指望不知不觉中将时间拖到宿舍熄灯关门,谁知不到9时,李晓月就故意叫道:“快9时了!”
欧阳曼一下子跳起来,推着林援朝说:“赶紧拿衣服洗澡!”
林援朝耍赖道:“还早呢!”
欧阳曼却不上当,咯咯笑道:“耗子,等下给你哥擦背的时候小心别沾上水哈!”
某人立即起身,乖乖地拿了衣服,拉着他家团子去了浴室。
深夜,当安峰和郝建军悄悄走到林援朝后面,看他在看什么网页,如此废寝忘食时,只见林援朝在百度搜索栏里打上的字却是“怎样让女孩子第一次不疼”。
两个人不由同时惊呼出声:“啊?”
“哥,你、你还是第一次?”这是郝建军不敢置信的声音。
“靠,原来你还没吃着啊?”安峰粗口中带着点兴灾乐祸。
林援朝横他一眼:“你吃着了?”
“靠,你们两个整天又搂又抱,睡一张床,还一起洗澡,整天躲在里面腻歪,啧、啧,真不敢相信,你难道是柳下惠不成?”
安峰递过来一个怀疑的眼神:“你,不会是不行吧?”
林援朝一脚踢过去:“你才不行!”
安峰这才揶揄地笑道:“你是不敢?”
林援朝郁闷地点点头,突然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安峰:“你不一样得遇到这问题?有什么办法没?”
安峰摸摸鼻子,也有点郁闷起来,转头又一巴掌拍上旁边的郝建军的头:“笑什么笑!你以后还不一样?还不快查!”
第二天,李晓月看到三个顶着黑眼圈的帅哥时,不由疑惑地问欧阳曼道:“昨晚有球赛?”
那三只异口同声地道:“查资料,嘿嘿,查资料!”
林江少东被逐出家门的事,很快便被炒得沸沸扬扬。各方人士对此褒贬不一。
与此同时,赵氏正式起诉颖兴剽窃以及诽谤。
一时之间,这两起事件中的关键人物欧阳曼,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啧、啧,真没想到,我还有成为祸水的资本。”公寓中,欧阳曼手拿着报纸,一边看,一边摇头晃脑地笑着。
又想起什么似的,噔噔噔跑到客厅的酒柜前,对着上面的镜子照了照,做了个鬼脸,转过身来,跑到厨房门口,对正在厨房中忙碌的李晓月嘻嘻笑着:“晓月,我觉得吧,我还是有几分姿色滴!”
在厨房中想帮忙又帮不上,在那儿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安峰,正在心疼着自家晓月一个人干活,这时一听欧阳曼的闲话,气不打一处来,眉毛鼻子皱成一团,挥挥手叫道:“去、去、去!没见我们晓月忙着嘛!屁事不干,净瞎扯!”
欧阳曼笑道:“哟,好象你会干似的!”
安峰气道:“我不会干,可也不会瞎指使人!就你们这两口子麻烦精!你家阿援不愿意吃食堂,关晓月什么事?凭什么要她做饭?自己不知道出去吃啊?”
欧阳曼心虚地摸摸鼻子:“呃,他不是被赶出来了嘛,哪能有钱出去瞎花!”
安峰冷笑道:“该不是他没告诉你,他自己个挣的钱,天天去外面吃也吃不完吧?”
欧阳曼讪讪地笑道:“嘿嘿,这不是留着给他要开公司嘛,再说了,要节约!节约!”
安峰嗤笑道:“就那点儿钱,就吃吃喝喝还行,想开公司?哼,差得远了去了!”
欧阳曼摇摇头,笑道:“我都去中介看过了,租间小点的办公室,交上一年的房租、管理费,再简单买点办公设备,反正咱们刚开始又不用请很多人,能自己干就自己干。这些钱足够维持一年的了。”
一直坐上沙发上看报纸没吭声的林援朝,这时惊异地抬头看了眼欧阳曼,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一头短发,轻声笑道:“团子,原来你连餐馆都不让我去,是打的这个主意?”
欧阳曼抬头看他,疑惑地说:“你不是说想开公司专做你那个CRM吗?”
林援朝笑道:“傻瓜,我们可以先不用开公司,可以先以做项目的形式,帮别的公司订做,收到钱以后,有了资本,再运作公司,这样,成本会降低很多。”
欧阳曼轻轻拉起他的手,正色道:“阿援,你想过没有,没有公司做依托,别人要怎么相信你?还有,你去注册专利和软件版权,也必须以公司的名义。”
“我在市场部呆过就知道,客户关系管理是一家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所在,而软件系统后期维护更是重要,你的产品没有品牌、没有企业形象,人家怎么敢随随便便用?”
“而且,软件产品的寿命周期是很短的,你产品标准化后,价格必然会下降,那就必须靠上量来维持,如果不快速上量,快速升级,会死得很快!而这些,都必须公司化来运作。”
“其实,我们运作一个公司完全不需要花很多钱的,你现在手头的钱,足够维持一年的低成本运作了。”
林援朝被欧阳曼所说的完全吸引住了,他以前其实接受过专业的商业运作的培训,但那完全是根据林江这样的大型集团公司,为他量身订做的运作模式,根本没有接触过这种创业型的公司运营。
在他的概念里,运作一个公司是要花很多钱的,他原来想的是先做几个项目,赚几笔钱后,再来运营公司,引进风险投资。却没有想过初期的运营还可以有这种作法。
林援朝这才正视起来,他的团子是学企业管理的呢。
他认真地看向她,眼里不再是以前那种对待孩子似的宠溺,而是一种信任和期待,他情不自禁地微笑道:“嗯,我明白了,成立一个小的低成本的公司,还有吗?”
正文 谁家媳妇儿谁心疼
欧阳曼看出了林援朝的认真,不由有些得意起来:“还有,成立公司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简单打造公司形象,做一些推广。”
这时连安峰也被吸引了过来,他问道:“怎么推广?那可是个花钱的事儿!”
欧阳曼笑道:“我在小公司呆过,自然知道小公司的做法。很简单,刚开始,咱们要做一份漂亮、上档次的产品手册,要能一下子吸引住客户,咱们自己做文案,自己做设计,就只需要印刷费用,先印刷1000份,大约只需花2000元就可以了。”
“再通过DM邮寄到我们先出来的公司,这个大约需要花1000元。”
……
欧阳曼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不仅把详细的方式都说了出来,还连预算也一起做了出来,让安峰和林援朝不得不刮目相看。
几个人热烈地讨论起来。
李晓月把菜都摆到了桌上,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讨论着。李晓月和郝建军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哎,我说团子,要不你家这公司开个夫妻档得了,你做总经理,让你家阿援专心做技术,搞产品得了。”安峰一边吃一边笑道。
“不行!”欧阳曼与林援朝同时叫了起来。
见几个人疑惑地看着他们,林援朝冲欧阳曼一笑,率先解释道:“我不是说团子不行,而是我不想两个人在一家公司里,总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很难做到公私分明,又影响感情!”
欧阳曼也笑道:“我这人吧,没什么耐心,公司刚开始,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而且,创业初期,需要一个身兼数职,行政、人事、客服、财务甚至市场、销售,眉毛胡子一把抓的管理人员,这必须是要有耐心、而且条理性和逻辑性都很强的人。”
她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嘿嘿,这些事呢,还要跟外面什么工商、税务之类的打交道,这人呢,还得有点腹黑才行。”
郝建军一听这腹黑二字,毫不迟疑地就认为是林援朝,不由皱眉道:“可我哥现在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产品研发上吧?这些事他怎么顾得过来?”
欧阳曼故作神秘地一笑:“咱们这儿,有现成的人啊!”
林援朝和安峰,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向李晓月看去。
这次轮到李晓月和安峰同时说:“不行!”
李晓月摆着手说:“这么复杂的事,我不行!再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
安峰也叫道:“不行、不行!太辛苦!我说你们两口子,怎么总找我们晓月做苦力啊?再说了,我爸说了,晓月这学管理的,以后我们家那还有一大摊子要接手哩,晓月是要帮我的!”
欧阳曼眼珠一转,对李晓月笑道:“晓月,你以后真要在安峰手下混饭吃?那小媳妇的日子可不好过哦!”
林援朝向欧阳曼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也笑道:“是啊,晓月,咱们这可是创业呢,现在我虽然只能象征性地给你一点工资,但我可以承诺10%的股权送你,加上前期峰子帮我做开发,还有5%的报酬给他,这个产品在赵氏的应用你是看到了的,前景应该是没问题的。”
安峰急道:“我呸!你这张都没开呢,还股权!晓月,咱不稀罕哈,咱们家那才是大头呢。再说,你也没时间不是?”
李晓月早在脑袋里转了几个圈,其实欧阳曼的话打动了她,她的内心里一直不愿意完全靠着安家,而这次的确是个机会,即使不成功,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
但一旦成功了,她便可有属于自己的一份事业,比辛辛苦苦去打一份工要强得多。
想到这里,她轻轻说道:“时间上倒是可以的,马上放暑假了,下学期我们大三,本来就有半年的企业小实习。加上暑假,有大半年了,可以理得顺了。”
欧阳曼大喜,忍不住抱住李晓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晓月,英明!”
李晓月忙不迭地抽纸巾擦脸,一边嫌弃地说:“你这油嘴,找错地方了!”
安峰闷闷地说:“晓月,你不管我了?”
李晓月安慰他道:“峰子,咱们先拿他们家公司做实验,等我练出来了,再去你们家的哈!”
安峰更郁闷了:“你答应我暑假咱们一起去丽江呆一个月的。”
欧阳曼这才明白安峰的真实意图,不由嘻嘻笑道:“峰子,你可以陪晓月上班啊!顺便还可以打打杂啥的。”
李晓月这时却正色道:“援朝,虽说是共同创业,可这规矩咱得先立好。分工做好,责、权、利划分清楚,很多事可以商量着做,但决策和有分歧的时候,你拿主意,你担责任。”
林援朝点点头:“应该的。”
安峰知道大势已去,张张嘴想说什么,终是忍了下去。
李晓月又笑道:“另外,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前期市场策划和推广归你家团子做,免费的!这是她的强项。”
欧阳曼连连点头,满口答应:“没问题!”
想了想,又弱弱地问了一句:“我免费可以,可不可以也有股权哩?”
李晓月和安峰鄙视地看着她:“你说呢?”
见欧阳曼被打击了,林援朝忙笑道:“傻瓜,我的不就是你的?”
安峰这时终于想起一个问题来借题发挥一下,叫道:“那你们以后可不能再指使晓月给你们做饭了!自己要节约吃食堂去!”
欧阳曼做沉默状,半晌,下定决心般地说:“我明天就回去找我妈学做饭去!”
林援朝立即皱起了眉头:“不用!就吃食堂好了。你昨天说学做菜,手上烫的泡还没消呢!”
安峰愤愤地道:“靠,你家团子就精贵,我家晓月没人疼的咩?”
半天没出声的郝建军嘻嘻一笑:“谁家媳妇儿谁心疼!”
这时,欧阳曼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自家老爸,赶紧接起:“老爸,有事?”
刘雨儒在电话里沉声道:“小曼,今天周五了,怎么晚上也不回家?”
正文 小题大做
欧阳曼悄悄对林援朝吐了吐舌头,嬉皮笑脸地说:“老爸,我这不是给您制造机会嘛,您就不嫌我这大灯泡?”
刘雨儒失笑道:“你是怕我们做了你的灯泡吧?你是不是跟援朝在一起?”
林援朝从北京回来后,欧阳曼一直还没跟家里说过这事,想到前段时间提起林家人,自家老爸就怒气冲冲的样子,她更提都不敢提。
今天看到报纸,她就担上了心,这事儿又把自己整上了风口浪尖,只怕老爸又要不高兴。
这会儿听到刘雨儒亲切地说出这“援朝”二字,欧阳曼心里不由一松,嘿嘿一笑,狗腿地说道:“老爸英明!”
刘雨儒沉吟一下道:“明天你们俩一起回家来吧,我有话跟你们说!。”
欧阳曼心里一沉,忐忑地笑道:“爸,什么事儿啊?”
刘雨儒听出了女儿心里的担心,不由笑道:“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老爸不是要反对你们俩在一起,是有好事儿要跟你们商量,你们回来再说吧!”
放下电话,欧阳曼心里高兴,面上却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皱着眉看向林援朝:“阿援,我爸让你跟我明天回去一趟,他有话要说!”
林援朝心里一紧,却仍是沉稳地点点头:“好!”
见林援朝并不再问,欧阳曼不由觉得有些无趣。
这时,李晓月用胳膊肘捅捅欧阳曼:“哎,你爸说什么了?你这么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欧阳曼手上的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一副恹恹的表情:“没什么啊,只说他看到报纸了!”
郝建军笑道:“这是好事儿啊!难道你爸没被我哥这不要江山要美人的举动感动?你这不又一举成名了嘛?”
林援朝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他看了看欧阳曼,皱眉道:“只怕这问题就出在这成名上了!要没有我,团子前前后后哪会遇到这么多事儿!”
他叹口气道:“前段时间,团子那么伤心难过,做父母的哪有不心疼的!加上我父母家人又出耳反耳。不跟我在一起,就没那么多麻烦!”
安峰不由得点点头,担心看向欧阳曼说:“我说团子,你爸不会要你们分手吧?”
林援朝侧过身来,双手扶上了欧阳曼的肩,严肃地说道:“团子,你父母无论说什么,我都会听着,我会向他们道歉陪罪,你不要为了我跟他们顶嘴,那只会更糟。”
欧阳曼原来也就只想逗林援朝玩一下,没想到被他给整得这么严肃,听他说道歉陪罪,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
但听了他最后那句话,不由撇撇嘴说:“你怎么知道我会为了你跟他们顶嘴?我就不会听他们的话跟你分手么?”
林援朝嘴角上挑,微微笑道:“你不会!”
欧阳曼郁闷地切一了声,甩开林援朝的双手,恨恨地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头一摔,说道:“没意思!都不好玩!”
林援朝一愣,没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李晓月却听出了欧阳曼话里的意思,笑道:“欧阳曼,感情你刚才在逗大家玩儿呢?”
安峰这时也转过弯来,看了一眼黑着脸的林援朝,兴灾乐祸地对李晓月道:“反正也只吓唬到她家阿援,没咱们什么事儿,嘿嘿!”
欧阳曼这才意识到有点儿过了,嘴上却不肯认输,嘻嘻笑道:“才没吓到他哩,你看人家都看死我,一点都不担心我会跟他分手哩。”
只听“啪!”的一声,欧阳曼心里一跳,却是林援朝重重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他站起身来,推开椅子,转身进了卧室,“呯”地一声摔上了门。
另几个人面面相觑,均觉得林援朝未免有点小题大做。
李晓月见欧阳曼委屈得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不由轻哼一声:“不就开个玩笑嘛,多大点儿事,至于嘛!”
安峰赶紧在桌下拉了拉她,对欧阳曼笑道:“嗨,你看你家阿援连道歉陪罪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见吓得不轻,呵呵,你再来说你是逗他玩儿的,他这面子往哪搁?”
欧阳曼撅着嘴不吭声,站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来。李晓月叹口气,按住她的手:“不用你收拾,进去哄哄你家大少爷吧!”
一旁的郝建军赶紧也站起来,说道:“我洗!我洗!”
欧阳曼瞟他一眼,怀疑地神色:“真的?”
郝建军连连点头:“真的,真的!你进去吧!”
欧阳曼紧绷着的脸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晃了晃右手,有点犹豫地对李晓月问道:“那个,现在就进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李晓月好笑地看着她:“看我做啥?你们俩大风大浪的都过来了,真搞不懂这点儿破事儿也能红了眼!”
欧阳曼重重地点头,哼着说:“就是!哼,我得问问他去!”说完,转身也进了屋关上了门。
郝建军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愁眉苦脸地说:“峰子哥,要不咱们猜拳?”
安峰一脸不耐地说:“去、去、去!说好三家人,一家打下手,一家炒菜,一家洗碗的,这欧阳曼打下手没打好也就罢了,你洗碗也想赖?”
郝建军郁闷地说:“你们每家都是两个人,就我一个人!”
安峰一副很欠扁的神情道:“你有本事也带个人回来,我们没意见啊!男的、女的都行!”
郝建军摸摸鼻子,认命地洗碗去了。
欧阳曼一进门,就见林援朝侧着头,趴在床上。她一下子就心软了,她知道,因为背上的伤,他这段时间都只能侧卧或趴着睡觉。
见她进来,林援朝也不看她,直接把头转到里面去。
欧阳曼好笑地看着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用手戳戳他的肩,叫了一声:“喂,真生气啊!”
见林援朝不吭声,她脱了鞋,上了床,跨过他,爬到床里面去,然后侧身躺下,面对着他。
林援朝闭上了眼,不理她。
欧阳曼伸出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扒开他双眼的上下眼皮,嘿嘿笑道:“叫你不理我!叫你不看我!”
林援朝一巴掌拍下她的手,头一偏,又转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欧阳曼心里的委屈又上来了,她忍住气道:“不就开个玩笑嘛,你至于这么小气吗?我都哄你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正文 触了他紧绷的弦
林援朝蹭地坐了起来,习惯性地往床头一靠,却压上了背上的伤,疼得一咧嘴,赶紧往前坐了坐。
欧阳曼一把抓上了他的胳膊,急道:“你跟谁置气呢?疼不疼?给我看看!”
林援朝甩开她的手,冷哼道:“欧阳曼,你还会心疼我?”
欧阳曼再抓上他的手,陪笑道:“我不心疼你心疼谁去啊?”
见林援朝紧抿着唇不吭声,欧阳曼晃着他的手,撒娇道:“阿援,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就是想开个玩笑嘛!”
“开个玩笑?”林援朝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眉毛也拧在了一起,他突然爆发般地低吼道:“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可知道我心里那种如履薄冰的恐惧?唯恐不知哪里有随时可能被引爆的事件,而令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恐惧?你可知道,当我以为你因为你爸说的话不开心,我一想到你有可能跟我一样,要经历在爱人与家人之间进行选择的那种切肤之痛,我有多心疼?”
说完这句,他似乎意识到什么,马上闭了嘴,转头看向欧阳曼,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和紧张。
欧阳曼被林援朝的话惊呆了,她从没想到,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日子里,林援朝表面上看上去云淡风清,心底里却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战战兢兢,而他在家人与她之间的选择,她也心疼过,却被他一语带过,没想到他的痛是如此之深切。
她马上理解了林援朝前面生气的举动,而她的心却象是被开水滚过,又热又痛。
泪浪就这样涌进了她的眼眶,她面前的他,整个人都变成了水雾中模糊浮动的影子。
她偏过头去,用手背狠狠地抹去眼角的泪,再转回来,看着他,哽咽而诚挚地说道:“阿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心底里对我们的关系如此的紧张和没有安全感;
对不起,我不该轻易触碰你心底绷得紧紧的那根弦;
对不起,因为我,你要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出如此痛苦的选择。
对不起,你明明如此难受,为了我,却从不表现出来。
这些话,她并不敢说出来,她怕他的心思更重,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了那一句深深的“对不起”!
林援朝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叹口气,刚要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却突然想起什么,伸出去的手改为向上一抬,看了看表,时间才8时不到,他狠狠心,将头偏向一边,不吭声。
欧阳曼见他明明心软了,不知道为什么又硬起心肠不搭理她。于是改用以前百试不爽的娇声呼唤:“阿援!”
还不理,再晃着他的手再次娇唤:“阿援!”
林援朝忍无可忍,他稳定住自己的胳膊,让她晃不动,沉声道:“欧阳曼,做错了事,求人原谅,你就不能换点别的新招数?”
欧阳曼一听有戏,立马喜笑颜开,她痞笑道:“阿援,要不你教教我,什么样的招数管用?”
林援朝翻了个白眼,语气凉凉地说:“自己想!”
“要不明天请你下馆子?”
不理。
“要不下次让你买套真CK的睡衣?”
没声。
“那,要不我今天晚上不走了?”欧阳曼犹犹豫豫地使出最后一招。
某人立即翻身下床,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洗澡去!”欧阳曼立即拿了衣服,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外面一直关注着两人动静的三个人,见这两人大喇喇地进了浴室,立即八卦起来。
“哎,你说,我哥哪天晚上不是拖到最后一秒才肯去洗澡,今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晓月笑着摇摇头道:“多半团子今天走不了了。”
半信半疑的郝建军在见到林援朝出来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哥,今儿个怎么这么早洗澡?”
林援朝高深地说了令人无限暇想的一句话:“早洗早上床!”,说完,便揽着他家团子往卧室走去。
快到门口时,欧阳曼满脸通红地回过头来说:“晓月,那个,今晚我不回宿舍了,那个,明天一大早要跟阿援回家,省得跑来跑去的了!”
郝建军立马无限崇拜地给了李晓月一个佩服的眼神。
安峰笑道:“我一直郁闷为什么这套房子的两间浴室都在外面,而不放一个进主卧,现在倒觉得还是有些好处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林援朝走出卧室,意外地发现郝建军和安峰这两个周末不睡到中午不起床的人,居然端坐在沙发上。
一见到他,那两个人立即围了上来。
郝建军兴奋地问道:“怎么样?吃着没?”
“怎么样,那天查的资料管不管用?”这是安峰急切的声音。
林援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径直往浴室洗漱去了。
郝建军张着嘴,问道:“额,这倒底是吃着没吃着?”
安峰皱眉道:“应该是吃着了吧?要不团子现在还没起来?”
郝建军贼笑着说:“难道我哥这么厉害?让人下不了床?”
安峰没理他那茬,一个人在那儿喃喃自语道:“那天查到那方法,倒底是管用还是不管用哩?”
林朝下楼把早餐买了回来,方才叫欧阳曼起床。
那两只见状,不约而同地向对方点点头,脸上均是一副了然的神情。两个人迅速地坐到桌旁,一边吃早餐,一边调侃起来。
“团子妹妹,昨晚被折磨得很惨吧?”
欧阳曼连连点头,眼里尽是委屈:“你怎么知道?”
“团子姐,是不是很累?”
欧阳曼啃着油条,坦然地点点头,含含糊糊地说道:“是啊!”
“额,那个,你痛不痛?”
欧阳轻笑道:“我痛什么,要痛也是他痛啊!”
两人惊悚地看向林援朝,却见林援朝怡然自得地吃着早餐,毫不理会。
欧阳曼终于看出了不妥,悄悄对林援朝说道:“那两只今天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林援朝妖孽地笑道:“他们一个八卦难耐,一个欲求不满,不用理他们!”
欧阳曼立即竖起了耳朵,紧紧地凑上去,一脸的鸡冻:“什么意思?什么八卦?”
林援朝在她耳边轻笑道:“他们在好奇,你有没有被我吃掉!”
正文 哈佛MBA
欧阳曼脸一红,立马回到自己位置上,老老实实地吃早餐。半晌,越想越不对,啪地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指着林援朝吼道:“你们想什么呢?我昨晚给他上药来着!”
安峰和郝建军吓了一跳,安峰立即笑道:“明白、明白!”
郝建军也连连点头:“嗯,上药!上药”
欧阳曼见这二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知他们不信,又来了一嗓子:“你们明白啥了?不信你们问他!”
林援朝忍住笑,摸摸她的头,说道:“赶紧吃了走吧,别让你爸等。”
两个人在校门口上了15路公交车,车有点颠,欧阳曼紧张地把一只手隔在不锈钢椅背与林援朝的背之间,皱着眉对他说道:“你别往后靠,小心伤口再发了炎。”
林援朝笑着点点头。
在公车上晃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欧阳曼的家。
一到家,发现刘雨儒还没过来,欧阳曼就对欧阳萱叫道:“妈,你那不是有什么外伤的特效药吗?他背上的伤好些个化了脓,他又不肯上医院,昨天我硬着头皮给他揭开痂、挤了脓,再上了点消炎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欧阳萱赶紧招呼林援朝在一张椅子上反向坐下,让他脱掉上衣,趴在椅背上。见了林援朝背上的伤,欧阳萱不由皱眉道:“这些脓你没挤干净,还得重新再挤过,然后要清洗,再上药。”
欧阳曼急道:“我昨天已经下了狠手了的,搞得我都累死了,现在还要重新挤,那不是又要痛一次?”
林援朝拉住欧阳曼的手,摇摇头,微笑着说:“没事,就听阿姨的吧,我不怕疼。”
欧阳萱端出一个干净的小盆和一些药用棉纱、棉签来,用消毒水浸洗了,再用开水烫过,再开了两瓶纯净水,倒进盆中,这才开始清理伤口。
刘雨儒进门的时候,只见欧阳萱正用棉签将林援朝背上一个个化脓的地方挑开,再两手使劲地往外挤着,林援朝紧紧地咬着唇,一声不吭。
而欧阳曼却搬张凳子,坐在林援朝面前,紧张地拉着他的手。
林援朝见刘雨儒进门,连忙叫了一声“伯父!”想要站起来,却被欧阳萱按了下去,刘雨儒赶紧说道:“你们继续,不要管我!”
见刘雨儒走过来,欧阳萱指着林援朝的背,心疼地说:“你看看,这也真下得了手!”
刘雨儒轻轻拍拍林援朝的肩,叹口气,说道:“援朝,我不管你们家是什么情况,就凭你这一身的伤,我们也再没理由埋怨你了。”
林援朝诚恳地点头微笑:“谢谢伯父、阿姨!”
欧阳曼问道:“爸,您不是说有事要跟我们说的?要说现在说,正好可以分散下他的注意力。”
刘雨儒点点头,笑道:“小曼,你是学企业管理的,哈佛商学院的MBA学位,应该是你们这个专业的人梦寐以求的吧?”
却见欧阳曼眼睛一亮:“那当然!老爸,你有办法?”
林援朝心里一沉,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欧阳曼,没有吭声。
刘雨儒笑笑,说道:“小曼,你还记得上次来过咱们家的哈佛的校长劳伦斯吗?他见过你后,问过我你的情况,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如果你想上哈佛商学院,只要GMAT能过,面试不会有任何问题。”
欧阳曼疑惑地问道:“这哈佛也能走后门的?”
刘雨儒哈哈一笑,说道:“其实我也问过劳伦斯,问他你适合吗?他说,其实MBA培养的是两类商业人才,一类是具体管理型的,你未必适合,因为你不够缜密,系统性不够强;另一类,是领袖型的,你却很适合,因为他看得出你的思维很活跃,能创新而且有激|情,甚至可能有点偏执狂,对周围的人会不自觉地有吸引力和凝聚力。他说,他看人从不会看错。”
说道这里,刘雨儒得意地一笑:“最后,他还说,相信我的女儿,智商更不会有问题!”
欧阳曼嘻嘻一笑,转头对林援朝说道:“嘿嘿,阿援,听到没?我还有做领袖的潜质哩!话说,这偏执狂,我还真没看出来!”
欧阳萱却笑道:“前几个月,都那种情况下,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情况下,你还一味地相信援朝,这不是偏执狂是什么?”
刘雨儒见林援朝并没有吭声,于是笑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分开的问题,我已经想过了,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出去啊,援朝学计算机专业的,更容易了,哈佛不一定适合你这专业,麻省一定没问题的,只要用我的推荐信,同样GMAT过了,就可以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不如现在就准备,你们下学期就出去,先过语言关,同时考GMAT,这样两不误。”
欧阳曼却看到林援朝脸上神情阴沉,他知道林援朝是绝不愿意这个时候丢下家人出国的,却又不能明说,她更不愿意林援朝因为这个而与老爸起冲突。
只见林援朝斟酌着字句说道:“伯父,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我现在不想出国,我正打算自己创业开公司。”
刘雨儒皱眉道:“创业,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什么不学成归来再创业呢?如果是费用什么的话,你不用担心,我….”
欧阳曼赶紧笑道:“爸,你也要考虑下援朝是一个男人呢。他也有他的骄傲,他既然能脱离林家,又怎么肯接受您的帮助呢?他想要靠自己呢!”
刘雨儒听了这话,展眉一笑道:“嗯,这倒是我疏忽了。援朝,你要创业我不反对,可是,我还是希望小曼能去,毕竟哈佛商学院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只不知道,你们俩能不能受得了这种两地分离之苦?”
林援朝微笑着点头:“这我尊重小曼的意见,如果她想去,我没问题,我会等她。”
欧阳曼知道,林家现在前途未卜,林援朝创业初期也是最艰难的时候,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林援朝。
正文 不依附于任何人
欧阳曼于是也笑道:“老爸,我下学期才大三呢,咱们H大的文凭在美国也是承认的,不如把国内的本科文凭拿到,顺便这两年把GMAT过了,然后再出去,直接上MBA,不是更好?”
林援朝却皱眉道:“我倒同意伯父的意见,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流言满天飞,你现在就出去也好,伯父是绿卡,你的签证什么的也好办。”
林援朝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希望欧阳曼确实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受流言的困扰;二是觉得在目前状况下,她出去了,更安全;三是他眼见她这段时间又是节约钱,又要学做菜,还要帮着操心开公司的事,他并不想她现在跟着他受苦。
或许她出去几年,林家的权势之争也有了结果,他的事业也应该起了步,等她学成回来,慢慢享受就好。
至于两个人不在一起,相思之苦难免,但起码他的心底安稳,而且可以每天通话、视频,比起前段时间所受的苦处来,不知道已好上了多少倍,他反倒觉得可以接受。
欧阳曼知他是为了自己好,却佯怒道:“你就是想赶我走!”
欧阳萱忍不住隔着林援朝敲上了她的头:“说话要有点良心,你看看人家这身伤,那不都是为了你!”
这时的欧阳萱已为林援朝清理完毕并上好了药,她皱眉道:“援朝,这大热天的,就不给你用纱布裹起来了,干脆这两天,你就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在家你就打赤膊吧,这样,加上我这药,估计两三天也就好了。如果实在要出门,一定要换上干净的全棉的上衣。”
欧阳曼吃惊地望着自家老妈:“呃,他住这里?”
欧阳萱早就被这未来女婿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横了欧阳曼一眼:“有什么不可以?让他住你的房间,你睡书房或者跟我睡。”
林援朝眼角眉梢都是笑,他对欧阳萱感激地说道:“谢谢阿姨,其实我睡书房或沙发就可以了!”
欧阳曼同情地看向自家老爸,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妈,我爸啥时也可以不走啊?”
欧阳萱脸一沉,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象援朝这样,肯为了自己的女人而脱离家庭,还挨鞭子吗?”
欧阳曼再不敢吭声,刘雨儒赶紧摆摆手笑道:“现在能天天过来吃晚饭,周末还能一家团聚,我已经很满足了!”
吃饭时,刘雨儒思虑半晌,还是对欧阳曼说道:“小曼,我知道你不想在援朝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他,这一点,我尊重你的想法,可我希望你答应爸爸,这两年一定要好好学英语,一定要拿GMAT的高分。”
欧阳曼连忙点头:“嗯,没问题!”
刘雨儒又笑道:“援朝,有句话,我说在前头,即使两年后你功成名就了,甚至比以前更风光了,我还是希望你能放小曼出去读书。”
林援朝被刘雨儒说中了心事,不由讶然看向刘雨儒,说道:“伯父,您真的很厉害,不仅能读懂小曼现在的心思,连我可能的心态也能预计得到。”
刘雨儒笑道:“小曼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知道她。至于你,其实男人的心理都一样,你现在肯让她出去,是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跟着自己受苦,而一旦自己有了能力以后,你就并不认为自己心爱的人有必要变得更强,何况还要忍受离别之苦。”
说到这里,他不由看了欧阳萱一眼,再接着说道:“但我作为小曼的父亲的角度,却不能认同这一点。”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援朝、小曼,你们这一生还很长,变数太多,我们不是不信任你们的感情,也不是不信任援朝这个人,只是不相信命运。所以,站在父母的角度,我希望小曼能变得更强,任何时候都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
这不由让林援朝想起当初大舅对自己母亲的评价来,那时,大舅就说道,外公最担心的,便是一旦林家出了事,自己的母亲根本没有勇气承受,也没有能力继续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林援朝郑重地点点头:“伯父,我答应您!”
午饭后,林援朝陪刘雨儒下起了象棋,欧阳曼帮着妈妈收碗。
厨房里,欧阳曼对老妈低声笑道:“妈,我老爸倒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了,这么多年,你也不肯原谅他?”
欧阳萱苦笑道:“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之说?我要不原谅,他能天天在这里混?”
欧阳曼皱眉道:“妈,你看我爸这么天天跑来跑去的,人好歹人前还一知名教授,整天在你这儿献殷勤,你就不心疼?我就不信,你对我爸就一点感情没有?”
欧阳萱叹口气:“我也叫他别来了,他要肯听啊!再怎么样,他还是你老爸,我也不能把他拒之门外!”
“妈,你这是什么话!你跟我爸倒底怎么回事儿?我不相信仅仅是因为我奶奶的问题!”
欧阳萱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向欧阳曼,正色道:“小曼,我跟你爸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你别瞎掺和,也甭操那份儿心!但有一点,我想跟你说明白。”
“当初,我怀上你的时候,还没有跟你爸结婚,但就是这一点,便让你奶奶瞧不起了一辈子,她所谓的轻浮、不检点,便由此而来。你奶奶更认为我是不知廉耻地要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嫁入他们家。加上我的职业,在她看来那就是下九流,又抛头露面的,用她的话说,便是“专勾男人魂的”,这更让她看不起。”
“你爸虽然没说,心里未必便不会这么想,要不然,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他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到援朝后,就提出那样的,不许你们有婚前性行为的要求。”
说到这里,欧阳萱却不肯再说自己的事,反而话锋一转:“其实,两个相爱的年轻男女在一起,哪里绝对能把握得住?”
正文 如果不爱,要潇洒转身
欧阳萱叹口气,接着说道:“你爸跟我,根本的问题,其实是一开始就地位不平等,这种不同社会阶层的观念,说实话,是影响了你爸这一生的,所有的伤害,所有的不信任,都源于此。他应该也意识到我们之间的悲剧就在这里,他虽然想弥补,可是,很多事已经发生了,是没法弥补的。”
“所以,你爸才会说,无论援朝是否成功,都一定要你去读MBA,他就是希望你能站在与援朝对等的位置上。这一点,我是同意的。”
“但是,妈妈更想让你知道的是,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的平等是一个方面,心理上的平等才是最重要的,任何时候,在爱人面前,不要因为爱,而把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
“小曼,前段时间你那样,妈妈不忍说,可现在,妈妈还是想提醒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失去自我。妈妈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
“小曼,如果、如果有一天不爱了,一定要潇洒地转身,否则,只会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这也是妈妈当初最大的教训。你一定要记住。”
老妈从未严肃地跟她说过这么大段的话,欧阳曼不由郑重地点点头:“妈,我记住了。”
明知老妈不会说,她还是忍不住伸伸舌头问道:“妈,我越来越好奇了,你跟我爸倒底怎么回事嘛?给我讲讲好不好?”
见欧阳萱不语,她又拉起欧阳萱的胳膊长长地唤了一声:“妈!”紧接着撒起娇来:“妈,那你跟我说,你倒底准备跟我爸怎么样啊?”
欧阳萱白了她一眼:“什么怎么样?现在这样不好吗?爱来就来,我们总有个共同的话题,那就是你。不来我也无所谓,不抱任何希望,就永远不会失望。”
欧阳曼急道:“妈,难道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欧阳萱笑道:“看情况吧,也许就这样过,也许我碰到合适的人,也许他碰到合适的人,都不一定。反正你现在也大了,又有了援朝,妈妈也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欧阳曼愕然:“妈,你,你这么多年不是在等我爸?”
欧阳萱愣了一下,皱眉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欧阳曼放下抓住老妈的手,垂下头,低声说道:“我看你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明明好几个不错的叔叔是想追求你的,还讨好我,可你从来没让他们进过家门。我以为,你还在等我爸。”
“所以,我爸说他要再婚的时候,我才会那么伤心和失望。”
欧阳萱转过身去,背对着欧阳曼,低沉了声音说道:“小曼,前段时间报纸上那么写你,把你说得那么不堪,还有照片,你可有难过?”
欧阳曼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这样问,直觉地回答:“不难过是假的,但我那时候心思更多的在阿援身上,对这个反倒不是很在意,而且别人说别人的,我自己知道是怎么样的就行了。”
欧阳萱点点头,又说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所有这些指控和评价都来自援朝呢?”
欧阳曼一下子呆住了,她不敢置信地说道:“妈,你是说,当初我爸?”
欧阳萱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沉声说道:“小曼,当初妈妈所经历的,只比你前段时间所承受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在妈妈那个年代,面临这种流言和指控,所承受的压力,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欧阳曼只觉得心里突然乱哄哄的,她脑海中闪现出小时候邻居阿姨们看着她那异样的目光,奶奶对着她那说不出的厌恶的表情,外婆那愁容满面的苍桑脸庞,她一惯大大咧咧,却从来没去想过发生了什么事!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妈,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呢,我爸他,他…”,她一转头,却发现刘雨儒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望着欧阳曼萱的背影,眼神里满是痛楚。
只听欧阳萱叹口气道:“误会又怎么样呢?你知道你外婆是怎么去世的吗?”
欧阳曼脑袋里轰然一响,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刘雨儒,只见刘雨儒也是满脸震惊和恐慌,睁大了眼,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道:“我外婆不是心脏病发作去世的吗?”
“你舅舅带着你外婆,背着我从乡下来到市里,找你奶奶理论。你奶奶当着你爸的面指责你外婆,养女不教,水性扬花,败坏了刘家的家风!应该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你舅说他都说不出口!”
“你外婆硬撑着回家,路上心脏病就发作,第二天就去世,而我连你外婆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我听说,要不是你舅妈拦着,你舅已经拿刀去你奶奶家砍人了!”
“你舅也相信了他们的话,因为这事,从小最疼我的他,至今不肯认我。连你外婆的坟在哪儿,也不肯告诉我!”
“而我,也因为这件事,便再也上不了舞台,只能转做幕后!”
欧阳萱在说这些话时,声音平静无波,好象在叙述的是别人的事。
这时,刘雨儒两步跨上前去,双手狠狠地抓住了欧阳萱的肩,沉痛地低吼道:“不是这样的,妈那天回去时,明明还好好的!”
他扳过欧阳萱的身体,面向自己,声音转而变成了哀求:“小萱,求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听到他的声音,欧阳萱先是一阵惊愕,继而低下了头,平静地说道:“你可以当它不存在,我本也没打算过要告诉你的。”
刘雨儒颓然地放下双手,退后几步,身体无力地靠在门框上,
这时,林援朝悄悄走了进来,他拉起欧阳曼的手,对她摇摇头,想要带她走出去。
却听欧阳萱说道:“小曼,如果你不是对妈妈和你爸之间的关系有所误会,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影响到你,我希望你心目中的爸爸还是那一个,这样你才会快乐。”
“但对于我们之间,妈妈还是那句话,不抱希望就无所谓失望,这件事,你也这种心态就好。”
正文 这笔帐我记下了
欧阳曼顿住了脚步,却猛地转身,上前一步抱住了欧阳萱,抽了抽鼻子,对她说道:“妈妈,无论你怎么做,只要你开心就好!”
说完,拉过林援朝,快步走了出去。
欧阳曼拉着林援朝走出了家门。
午后的阳光很猛烈,欧阳曼却并不觉得热,只是默默地往前走,林援朝也不打扰她,只是紧紧地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尽量带着她沿着树荫走,不让阳光直接照着她。
他们一路沉默着步行到了江边。林援朝带着她,沿着江堤,找到个在一棵柳树树荫下的石凳坐下。
四周寂静无声,欧阳曼静静地依偎在林援朝怀里,听着树上的蝉鸣声,她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依在林援朝怀里,轻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这么多年,我妈妈一直单身,原来是顾虑到我,她肯接受爸爸总是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是因为我吧。虽然他们离了婚,可我从小并没有缺失过父爱。”
“我不知道他们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想,至少刚开始的时候,妈妈是恨爸爸的吧,可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过,也从没拒绝过爸爸对我们的照顾,原来都是为了我,她想让我快快乐乐的长大。”
林援朝抚着她的发,柔声问道:“那你现在恨你爸吗?”
欧阳曼摇摇头:“我虽然替妈妈难过、心疼,可对我爸却也恨不起来。我爸这么多年,一直在试图弥补,但他甚至到今天才知道外婆的事。其实,我不仅恨不起来,也替我爸心疼。”
林援朝点点头:“我现在有点理解你爸爸当初为什么要对我提那个要求了,他怕我跟他犯同样的错,他怕你再受你妈妈受过的苦。”
欧阳曼抬起头来,看向他:“阿援,你答应我,我们两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一定要相信对方,就算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要相信对方,至少要听对方的解释!”
林援朝认真地看着她:“曼团,你已经做到了,我也一定能做到,你觉得还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吗?”
欧阳曼摇摇头,继续说道:“阿援,我妈妈还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如果有一天不爱了,一定要潇洒地转身,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
“阿援,如果有一天,我们不爱了,无论是谁,我们都要放对方走,不要去伤害他,好吗?因为那样,将来后悔的一定是自己,你看看我爸爸就知道了。”
林援朝心里一紧,他皱眉道:“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也许是父母的事给了欧阳曼太大的震动,她固执地盯着他:“你答应我!我可以做到,因为我不会让自己将来后悔曾经伤害了我最爱的人。你也答应我,好不好?”
林援朝对这个话题莫名地反感和不安,他不肯直接回答,只是叹口气,说道:“曼团,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怎么会舍得伤到你?”
曼团,经历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自己伤心至死,也绝不会伤你半分!林援朝心里这样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回到家,发现刘雨儒已经离开了,而欧阳萱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欧阳曼也不敢问,只是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援朝趁欧阳萱进房午睡,悄悄在欧阳曼耳边笑道:“团子,刚才出去,我身上全汗湿了,得赶快洗个澡,重新上药,要不我怕背上给感染了。”
欧阳曼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过来,她偷偷看了看欧阳萱紧闭的房门,推了他一把:“赶紧的,咱们现在去!”
令欧阳曼和林援朝大跌眼镜的是,下午5时,刘雨儒居然若无其事的又来了。
他手里居然还拎了一支红酒,一进门,就对林援朝笑道:“援朝,今天陪我喝一杯。”眼神却紧张地瞄向欧阳萱。
欧阳萱皱眉道:“要喝你一个人喝,援朝身上有伤不能喝酒!”语气里却并无其他异样。
刘雨儒神情一松,忙一拍脑门笑道:“嗨,看我都忘记这茬了!”说完,便换了鞋,径直走进厨房帮忙去了。
欧阳曼和林援朝目瞪口呆地看着貌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两人也不敢进厨房去帮忙,只好窝进欧阳曼卧室中去。
欧阳曼头疼地说:“唉,我爸也真可怜!可那些事,我妈又怎么可能放得下?”
林援朝笑道:“团子,以后我要是惹你生气了,没办法了,也只好这样没脸没皮的时候,你可得向你妈学,起码别把我往外赶!”
欧阳曼嗔怪道:“谁没脸没皮了?我爸那是能屈能伸!”
林援朝却正色道:“曼团,你爸你妈的事,我不希望你再去管了,我不想你不开心。”
欧阳曼郁闷地说:“你也不看好他们?”
林援朝摇摇头:“就象你妈妈说的,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但看你爸这韧劲儿,说不定哪天就有惊喜了呢?我只想你以平常心去看就好,不要总为这事担着心。”
欧阳曼默默地点点头。
周一回到学校,晚上林援朝就接到了赵明涛传来的好消息,他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援朝,颖兴要求庭外和解,他们答应登报道歉。我想问问你和小曼的意思。”
林援朝看了一眼欧阳曼,对赵明涛说道:“我觉得可以。”
赵明涛略为诧异地说:“我以为你为追究到底。”
林援朝轻笑一声:“颖兴和颖正这笔帐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让他们付出代价,只是现在,我想让这件事尽快平息下去,不要影响到曼团的正常生活。”
赵明涛嗯了一声:“好,我明白了。”
林援朝却叫住了他:“赵大哥,谢谢你!”
赵明涛笑道:“援朝,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为你!”
林援朝却仍旧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在她最难的时候,我知道,你一直在帮她,却并没有趁人之危。”
赵明涛叹口气,语气有点酸酸的笑道:“我都说了不是为你了,你这是在我面前显摆来了还是怎么着?你赶紧的,让欧阳曼下周回来上班,你那破CRM也赶紧给我把尾收了!”
林援朝沉吟一下,半开玩笑地说道:“赵大哥,我还真不想让她再去你那儿了,你知道原因的。”
正文 全职工资
赵明涛调侃地笑道:“哟,我说援朝,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她?你不就是想要我给你个承诺吗?我就不!我还是那句话,别给我机会!这次算你小子回来得及时,要不然我就真出手了!”
林援朝也笑道:“赵大哥,我也还是那句话,你没机会的!”
赵明涛轻哼一声:“你敢不敢把她放我这儿工作几年试试?反正下学期大三她也有大半学期实习,大四更是一年实习,不如就让她来我这儿?”
林援朝赶紧笑道:“得,我不敢,行了吧?”
当暑假来临时,林援朝终于完成了CRM在赵氏的上线测试和试运行。
这一天是林援朝、安峰和郝建军三个在赵氏的最后一天,晚上,赵明涛请他们哥三个,还有李晓月和欧阳曼一起吃饭。
来之前,赵明涛特意关照饭店提前开好了一只92年的拉菲。他举起手中的红酒,笑道:“援朝,这个项目,上线效果反响非常好,市场、销售和客服部门这次是罕见的意见一致啊,呵呵,来,我敬你们一杯!”
几个人放下酒杯,赵明涛又认真地对林援朝说道:“援朝,我听说你准备以这个CRM为产品开公司?”
林援朝点头微笑:“是,下学期大四全部是实习,正好也有时间。”
赵明涛想了想,眉头轻蹙,说道:“援朝,不如这个项目我们还是按市场价付费给你吧?你公司新开,一定需要资金。这可不是我要帮你,而是你应得的。”
欧阳曼一听,不由喜上眉梢,嘴里含着一口菜,含含糊糊地说道:“是啊,是啊,阿援他们做了半年呢,师兄你是应该给钱。”
林援朝连忙摆摆手,笑道:“赵大哥,我们原先就说好了,是免费的,你可不能让我公司还没开起来,就先失了信誉。”
“再说,我们也是从赵氏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们也是有收获的,没有赵氏给我们免费做试验,我们的产品不会有这么完善。”
欧阳曼一听,不由搁下了筷子,想要说什么,终是撇撇嘴,什么也没说。
赵明涛见欧阳曼这副表情,不由摇头笑道:“小曼,你就是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
他看了看几个人,想了想,又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这样吧,我向赵氏集团那边帮你推推看,既然是好东西,我想赵氏下属的所有公司都可以用起来。”
林援朝点点头,沉稳地说道:“如果是你们集团所有公司都用的话,我们可以做一个WEB版本的,这样,可以整个集团统一分级管理,还可以做到资源共享。”
赵明涛眼神一亮:“好!这样,我让秘书明天把集团以及所有下属公司的资料给你看,你尽快做个方案和报价给我。”
李晓月略为兴奋地说道:“嗯,如果有了赵氏的这份合同和预付款,我们就可以一边做研发,一边找风险投资进来了。”
赵明涛笑道:“从赵氏目前的应用来看,我倒还真看好你们这个项目,要不是林家有禁令,我自己都想投资了呢。”
他又对欧阳曼半开玩笑地问道:“怎么着,你们几个是打算一起创业了?小曼你也准备抛弃师兄了吗?”
欧阳曼连连摆手,撇撇嘴道:“阿援现在这小破庙,哪容得下我们这么多大神?就他跟晓月全职,我和耗子最多帮帮忙,他们还不给工资!”
赵明涛半眯了眼,瞄了瞄林援朝,眼中略带挑衅,笑着对欧阳曼说道:“那你不如来帮师兄吧?暑假和下学期不是都全部实习吗,每周五天按时上下班,师兄按正式员工标准给你发全职工资!”
欧阳曼脸上一下子堆满了笑,惊喜地看向赵明涛:“真的?”
赵明涛嘴角一挑:“当然是真的!”
林援朝正伸手夹菜的筷子一滞,他放下筷子,亲昵地揉了揉欧阳曼的头发,微微一笑,轻声说:“可是我那边公司要开张,还有很多事需要团子帮我做呢。”
欧阳曼嘻嘻一笑:“没事儿,我这么聪明,你那些事儿,我晚上回到学校,加加班就搞定了,保证没问题!”
林援朝略沉了脸:“我是怕你太辛苦!”
欧阳曼还沉浸在有正式员工工资拿的兴奋中,哪听得出林援朝的弦外之音,她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不辛苦,不辛苦!”
林援朝皱紧了眉,声音更低沉了:“团子,你爸不是说还要你考GMAT的吗?你哪有那么多时间?”
欧阳曼这稍稍有点发愁了,不过只几秒,就笑道:“我没问题的,我可以抽空学。”
她瞄了瞄赵明涛,又嬉皮笑脸地说:“公司里也不是整天都有事,闲的时候也可以学,嘿嘿,师兄也不会抓的哈?”
看着她那挤眉弄眼的模样,赵明涛不由好笑地点点头:“嗯,只要你干完自己的活就行!”
欧阳曼不由得意起来,拉起林援朝的一只手,摇晃了两下,笑道:“哪,我研究过,我老人家的速度呢,是市场部其他人的两倍,师兄都放话了,你就放心吧,我会有时间学的。”
林援朝黑了脸,连名带姓地叫她:“欧阳曼!你不是说你还要学做饭吗?你哪有那么多时间?”
欧阳曼一愣:额,这是什么理由?
她还是耐心地说:“以后周末才做饭,平时还是吃食堂好了。”
这时,赵明涛眼中带着一个得意的笑,看了林援朝一眼,故作深沉地说道:“小曼,你们也知道,我一直想要整顿市场部,可是我自己要有得力可用的人才行啊,你要能来全职上班,依你的能力和才华,还真是帮了师兄的大忙了。”
欧阳曼立即同情地看了看他,然后对林援朝说:“是啊,你看师兄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可不能在这时候扔下他不管不是?”
又笑道:“再说了,你的钱都去开公司了,而师兄给我开的工资,可以养活我跟你两个人了!”
听了欧阳曼最后这话,李晓月一口红酒给呛着,拼命地咳嗽起来,安峰一边忍住笑,一边给李晓月拍着背。
本来见这两人完全不同一频道,都极力憋着笑看热闹的几个人,这时包括赵明涛在内,都齐刷刷地向林援朝看去。
果见林援朝一下子黑了脸,沉声道:“我不需要你养活,你我也养得起!”
正文 办公室
欧阳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吐了吐舌头,笑道:“额,伤自尊哩!”
她眼珠一转,连忙拉起林援朝的胳膊,摇晃着娇声说道:“阿援!别生气嘛,我说错话了!不是要养活我们,而是师兄都说了,是要我给他帮忙嘛。”
李晓月赶紧接起了话头,也笑道:“是啊,是啊,小曼在这边,还可以协助我们沟通项目的事,照理说,这种重要客户,就算咱们派专人驻场,也是应该的。”
赵明涛一只手握成拳,掩在嘴边轻咳一声,一语双关地笑道:“是啊,援朝,你不会这么输不起吧?”
林援朝稍作沉吟,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给欧阳曼碗里夹了一粒虾仁,皱眉道:“我原打算把办公室也租在这一片,可学校离这里太远,每天坐公车的话,路上就得折腾三个小时,时间耗不起。所以我打算在这附近再租个小公寓,就住这附近。可你怎么办?你要两边公司、学校还有公寓四头跑,还要复习,辛苦不说,你哪有那么多时间?”
欧阳曼一听,点点头说:“嗯,在这附近租房住倒是个好主意。”
转眼又笑道:“阿援,你真笨!我也可以搬去你的公寓啊,这样,不就都近了?”
林援朝眼眉上挑,得意而挑衅地看了赵明涛一眼,展眉一笑,对欧阳曼宠溺地柔声说道:“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嗯,还是我家团子聪明!”眼角眉梢溢满了笑意。
听了这两人的话,刚喘过气来的李晓月又被一口水呛到,再次捂着嘴咳起来,嘴角却是掩不住的笑,安峰和郝建军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千变万化的赵明涛,赶紧Сhā科打诨起来。
安峰笑道:“靠,你们两个倒是近了,我家晓月怎么办?”
欧阳曼毫不犹豫地说:“晓月也可以搬过来跟我们住啊!”
安峰嘻嘻一笑:“嗯,那我也搬过来住!”
郝建军也凑上来:“嘿嘿,还有我!”
安峰一拍他的脑袋:“去去去,我们几个基本不用在学校呆,你却每天要上课,凑什么热闹!”
学校一放假,李晓月迅速地找起办公室来。最终,她就在赵氏旁边看中了一套商住两用的房子,外面一间大办公室,一个公用洗手间。一间小办公室,小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带洗手间的小卧室。
“援朝办公和住都在这里,可以节约时间,也可以节约租金。”几个人站在阳光明媚的办公室内,李晓月笑道。
欧阳曼点点头:“嗯,而且搬过来就可以办公、住人,什么家具都齐全。晓月,真难为你这么快找到这样的房子。”
只听安峰轻哼一声道:“难为的倒不是这样的房子,而是你家大少爷!”
“你都不知道,你家大少爷有多挑!本来这种商住两用的就不好找,办公室也就罢了,光挑这卧室里的采光、家具的款式和颜色,就让晓月跑断了腿!”
欧阳曼一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一边谄媚地笑道:“嗯,晓月最辛苦!”
林援朝却皱了皱眉,说道:“团子,你有空去看看,把床换了!”
欧阳曼一呆:“为什么?这床挺新的啊!不是说,这里的东西你都挺满意的嘛?”
林援朝别扭地笑了笑,揽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的也就罢了,这床我实在受不了别人用过的。咱们将就买个便宜的?”
欧阳曼心里不由一疼,她的阿援以前何曾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现在却跟她用商量的语气,只为想换张廉价的新床!
她点点头,对他笑道:“好,我明天就去看。”
她突然想起什么来,又叫道:“咦,晓月,那你住哪儿?”
李晓月轻声哼道:“个没良心的,终于想起我来了?我还住学校,我不象你,要跑那么多地方。”
安峰不由愤愤地叫起来:“靠,原来明明说好在校外租办公室的,现在搬到这边来,晓月说要节约成本,非不肯住这边。我说晓月,我掏腰包,不花你这破公司的钱,咱们在这边租间公寓还不行吗?”
林援朝眼里闪过一丝内疚,笑道:“晓月,其实租间单身公寓也花不了多少钱,咱们预算中本来也是有的。”
欧阳曼也歉疚地说:“晓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不,公司还是租学校外面吧?”
李晓月瞪了一眼安峰,半开玩笑地说道:“嗨,你们这副愧疚的表情干嘛?租这边自然有租这边的好处,起码我们的潜在客户都在这一片。再说,我哪是为了节约这点钱,我是为了防狼!住学校宿舍始终安全些。”
欧阳曼嘻嘻一笑,故意大声叫道:“狼在哪儿呢?哎,该不是那只狼姓安吧?”
林援朝忍住笑,点了点她的鼻头,故意说道:“你小心惹急了那只欲求不慢的饿狼!”
安峰却突然变了脸,抓起面前办公桌上一个旧笔筒,再重重地放下去,那“啪”的一声响,令欧阳曼的眼皮不由跳了跳。
几个人都惊异地看向安峰。
半晌,安峰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自嘲地对李晓月说:“晓月,你也不用那么防着我!我也就嘴上占占便宜,可人前人后,我什么时候有过真正逾距的行为?”
他随即垂下了头,轻声说:“晓月,如果没有你爸的事,你根本就不会跟我在一起吧?在河北那天晚上,你来找我,我本不敢相信,呵呵,可我还是自欺欺人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也该清醒了!”
“你爸的事,三舅和我爷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后来是不好意思、也不忍心反悔吧?可你又勉强不了你自己的心,所以,我们之间才会这样吧?”
“我们之间,完全找不到恋人之间应有的那种亲密的感觉,一点点也没有!你知道吗?每次看到援朝和团子之间,哪怕是一个自然的亲昵的小动作,我都羡慕不已!”
安峰的语气沉重而痛苦:“我总给自己、给你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可是,却从不肯去面对那个真正的理由:你根本就不爱我!”
正文 距离产生美
说到这里,安峰轻轻地叹口气,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头来,直视着李晓月:“晓月,你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勉强过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这次,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李晓月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欧阳曼看看李晓月,只见李晓月脸色煞白,低着头,抿紧了唇,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刚想开口询问,却见林援朝默默地摇摇头,到嘴的话只好咽了回去。整个房间里静得让欧阳曼害怕。
半晌,李晓月才抬起头来,对他们两人若无其事地笑道:“怎么样,这房子你们要觉得满意的话,我就下定了。”
刚刚也一直在默默思考的欧阳曼这时却说道:“阿援、晓月,公司还是开在学校附近吧。”
林援朝皱眉低叫:“团子!”
欧阳曼摆摆手,笑道:“阿援,昨天我跟我妈说了暑假在赵氏实习的事儿,我妈立即就要我回家住。我家离赵氏很近你是知道的,不用担心我来回跑。”
又对李晓月说道:“晓月,其实我们都知道,公司开在学校旁边的软件孵化园区是最好的,那里租金比这边便宜一半不说,软件园里都是高科技公司,对企业形象有帮助,更重要的是,离学校近,我们随时可以找到兼职的学生来打工,他们也不用跑来跑去。”
李晓月听了,并没吭声,只是看向林援朝。
其实林援朝何尝不知道公司本应该开在学校旁边,可是,那时一想到团子每天来回折腾,他就心疼,他更怕赵明涛趁机专车接送。
所以他才会想到把公司搬到这边来。
他知道,既然欧阳曼家里知道了实习的事,她爸妈肯定是不会让她在外面住的,那么自己想让团子搬到跟自己一起住的算盘算是落了空。
可是这样一来,两人见面和能在一起的时间必然就少了。一想到她整天面对赵明涛,而跟自己可能要周末才能见上面,心里就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欧阳曼见林援朝不出声,于是拉起了林援朝的手,皱眉道:“援朝,你这是开公司呢,你得理智些,你这一开始,就不站在大局考虑,也就是晓月心疼我,也不跟你计较,要换了别人,让别人怎么心服口服地跟着你干?”
林援朝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点点头,转头对晓月说道:“晓月,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重新跑了。”
晚上,李晓月没有如往常般去安峰他们的公寓,而是直接回了宿舍。
卧室中,欧阳曼被林援朝圈坐在他的腿上,她对林援朝皱眉道:“阿援,你跟安峰说说,他真的误会晓月了,那时,晓月跟我说过,她真喜欢上安峰了。”
林援朝叹口气,将她耳际的发捋了捋,说道:“团子,峰子现在是连自己都不相信了,他还怎么会相信你说的话?再说了,他们俩如果真是峰子所说那样,也肯定是有问题的,这事儿,咱们管不了。”
欧阳曼还想再说,却被林援朝用唇堵住了嘴,然而,欧阳曼心里挂着李晓月的事,兴致缺缺,没有什么反应。
林援朝无奈地放开她,在她耳珠上轻轻咬着,闷闷地说道:“你还是先管好咱们自己的事吧!”
欧阳曼心里一跳,有点紧张地看向他:“咱们有什么事?”
林援朝沉吟片刻,闷声说道:“团子,不如你还是来我们公司,咱们一起干吧?”
欧阳曼被她弄得痒痒的,不由偏过头去,嘻嘻一笑:“阿援,你舍不得我?”语气里竟是有点小得意。
林援朝恨恨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没良心的小东西!”
欧阳曼咯咯笑道:“阿援,咱们每天可以打电话,还可以视频,还可以Q聊,这可比每天这样朝夕相对有意思多了,这叫距离产生美,知道不?”
林援朝半眯了眼,笑道:“你不看着我,就不怕我被别人抢走?貌似我在学校里行情还不错!”
欧阳曼两只手捏上了林援朝的双耳,笑道:“嘿嘿,晓月可是我的内线哦,你别想着在公司和学校里整出什么桃花来!要不然,哼哼!”说完,手上做了一个作势要拧的动作。
林援朝轻哼一声道:“这不公平,我在学校和公司里都被你管着,你在赵氏我却管不了你。”
欧阳曼竖起右手手掌,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保证,绝不跟男生勾勾搭搭!”
林援朝拉下她的手掌,右手食指在她的掌心划圈,笑道:“嗯,继续,具体点。”
欧阳曼闷闷地说:“你不相信我!”
林援朝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印下一个吻,笑道:“傻瓜,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一想到有人觊觎你,我就不舒服。”
欧阳曼撇撇嘴:“你直接说赵师兄不就得了!”
林援朝重重一哼:“你还知道啊?”
欧阳曼一挥手:“切!我跟师兄之间,什么都没有啊!人家只是关心我,又从来没有过任何逾矩的言语和行为!”
林援朝把她的双手都紧紧地箍住,霸道地说:“以后不许单独坐他的车,不许收他的礼物,不许单独跟他吃饭!”
欧阳曼眉眼里都是笑:“好,我尽量!”
“还有,不许对着他这样笑!”
欧阳曼失笑叫道:“你这人,真是!你都周玲玲订过婚了,我也没规定你不许这不许那的!”
林援朝一挑眉,凉凉地说:“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跟周玲玲怎么样了?”
欧阳曼急道:“不许!连说话都不许!看都不许看一眼!”
林援朝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好,我答应你!呐,你看,我可比你大方多了,我可没不许你跟你赵师兄说话。”
“还有,想看帅哥就找我视频,对我流口水我也不嫌弃你!”
“额,阿援,你自我感觉真良好!”
“嗯,你的意思是你还觉得有其他人比我帅?”危险的语气。
“嘿嘿,哪里,哪里,谁能赶上您哪!”
正文 洗手做汤羹
林援朝的星源软件公司终于正式开张了。办公室就在学校隔壁的软件园。
林援朝和李晓月骑单车上下班,忙得是脚不沾地,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连带着郝建军放假也没能回家,除了帮忙产品设计外,更成了一免费打杂人员。
欧阳曼现在完全跟以前反过来了,她现在是周日至周四住家里,周五、周六住学校。
她也忙,平时下了班回到家,要帮忙做林援朝公司的推广策划,还要复习英语。周末,回到学校,林援朝还是在忙,忙得没有时间陪她。
安峰却是一声不吭回了北京,林援朝和郝建军只好暂时充当护花使者,每天晚上送李晓月回宿舍。
欧阳曼眼见着林援朝一天天瘦下去,心疼不已。她知道他现在连吃食堂的时间也没有,外卖的盒饭他更是吃不惯。
一到周末,她便到公寓里为他们几个做饭,有时他们加班,她就给他们送到办公室去。
这个周六中午,难得林援朝、李晓月和郝建军都回到公寓来吃饭。一进门,郝建军就冲着厨房里大声嚷嚷:“哇,好香!团子姐,今天吃啥?”
欧阳曼从厨房伸出头来,一脸的惊喜:“咦,你们今天回来吃饭?我还说给你们送过去哩。”
正在换鞋的林援朝,转头看见欧阳曼一身粉色hellokitty的短装家居服,外面的围裙胸口一个大大的小熊维尼,手上拿着铲子,头发乱蓬蓬的,略为狼狈的样子,心里莫名的觉得软软暖暖的,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欧阳曼放下手中的铲子,把火关到最小,从冰箱里拿出一盘去皮切成小块的西瓜来,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再戳上牙签,笑道:“先吃点西瓜,我正准备炒菜呢,一会儿就好!”
郝建军一步跨上前,猴急地戳上一块西瓜塞进嘴里,一边抹着嘴边的汁水,一边叫着:“团子姐,你可真是体贴入微啊,这一路骑车过来,可热死我了,这西瓜冰冰凉凉、甜丝丝儿的,真是爽到心里了,是吧,哥?”
林援朝嫌弃地看了郝建军一眼,皱了皱眉:“以后西瓜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带皮切成大块的啃就好了。”
欧阳曼心里一暖,笑道:“不麻烦,其实切成大块啃才麻烦,啃完了还要收拾。”
饭桌上,李晓月叹道:“我说欧阳曼,以前要你学做菜总是学不会,现在有男人吃了,你这厨艺蹭蹭蹭往上涨啊!”
欧阳曼嘻嘻一笑:“嘿嘿,以前不是没人教嘛?现在我每天晚上回到家,我老妈都逼着我学,这不严师出高徒嘛,当然进步快了。”
李晓月笑道:“哦?我怎么听萱妈妈说,她都快被你烦死了,说是宁愿自己做10个人的菜,也不愿意教你做菜?又笨又浪费不说,可怜人堂堂刘教授每天还得吃你的试验品,还不许用好吃、不好吃这样简单的评价,必须得跟做学术报告似的,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林援朝听了,心里不由一疼,却不愿再让李晓月说下去,忙笑道:“今天这鱼头汤真好喝,团子,下次我也跟萱妈妈学一手,看是你笨还是我笨。”
郝建军举着手中的筷子,愕然惊叹:“哥,你、你做菜?”
林援朝斜睨他一眼:“怎么,不行啊?”
欧阳曼却撇撇嘴道:“嗨,他现在哪有时间,也就是嘴上说说。原来说好的视频都打了水漂,他哪有时间学做菜!”
饭后,林援朝站在厨房门边,看着欧阳曼忙进忙出的收拾,他满脸歉疚地对她笑笑:“今天下午和明天我都陪你,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欧阳曼却摇摇头,笑道:“我不要你陪,你有时间就好好补个觉,昨天晚上等我给你煮了面,你都已经睡着了。”
收拾完,林援朝跟着她走进卧室,见她往手上抹着护手霜,轻轻地“咝”了一口气,他连忙抓起她的手,仔细一看,却发现原本肉肉嫩嫩的手上,居然有好几道细细的小口子,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他抿紧了唇,强抑着心里那酸酸涨涨的难受,用手指在她的掌心和手背上细细地摩娑,又把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来回抹着,似乎是想让那一点粗糙的摩擦来平复自己心底的不安。
欧阳曼连忙笑道:“我妈说从没干过活的人刚开始都会这样,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林援朝咬了咬唇,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只会显得矫情,不如不说。
他从她背后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叹口气,轻声责怪道:“昨晚那么晚,一个人回的宿舍?你应该叫醒我送你的。”
欧阳曼摇摇头:“你跟耗子都是倒下就睡着了,我也没敢走。”
林援朝眼神一亮:“那我怎么早上醒来没看到你?”
欧阳曼不耐脖子里被他呼出的气息打得痒痒的,稍偏了偏头,笑道:“我一大早去买鱼了啊,我也是上周才知道,要一大早才有新鲜鱼头卖,可以让卖鱼的现杀,把鱼头剁下来,去晚了,就只剩鱼身子了。”
林援朝心里又泛上了那种细细密密的疼,但那疼里却带上了丝丝的甜意。他的曾经五谷不分团子呵,他的爱睡懒觉的团子啊,现在居然知道了一大早去为他买鱼头!
他不想矫情地阻止她,却在她耳边暧昧地调笑道:“嗯,原来是我昨晚冷落了你,今晚我绝对不会比你先睡着。”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又笑:“要不现在咱们就补上?”
欧阳曼却摇摇头,皱眉道:“今晚我要回宿舍陪晓月,这段时间你们这么忙,我都没时间跟她聊天,我看她也瘦了,而且,我觉得她并不开心。“
林援朝轻咬她的耳珠,一副委屈的语气:“你也很长时间没跟我聊天了!”
他叹口气:“今晚留下来,明天一大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欧阳曼好奇地回过头来:“去哪儿?”
林援朝笑道:“明天告诉你,现在没时间。”说完,竟一口对上了她送上门来的唇,重重地压了下去。
正文 认亲
第二天一大早,林援朝便带着欧阳曼出了门。
“阿援,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当欧阳曼被他牵着带进长途汽车站时,终是忍不住再次问出声。
林援朝回过身站定,直视着她的眼睛,眼里是深深的关切:“团子,这段时间我忙,可是我却知道你为你爸妈的事挂着心。我打听到了,那年修大坝移民,你舅舅就搬到了黎明镇,我也打听到了他的住处,你外婆的坟大致位置也知道了,可是最好还是跟你舅舅确认一下,我们现在去找他。”
欧阳曼震惊地看着林援朝,满心感动。
他这么忙,却还一直记挂着她家里的事。
他是这么的了解她,知道她的想法。无论父母关系怎么样,妈妈心底最大的伤痛苦却是不能得到舅舅的谅解,不能去给外婆上坟。
她知道,她的妈妈与舅舅都已经有十几年没来往,他要查到舅舅的住处,必然悄悄动用了林家的关系,而稍有不慎,便会担上风险。
林援朝似看透她的想法,摸摸她的头,笑道:“你放心,是耗子让人去查的,这事儿也不大。”
她点点头,有点怯怯地问道:“去找舅舅有用吗?他会认我吗?”
林援朝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不试试怎么知道?何况,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外婆最疼你吗?即使你舅舅看在外婆的面子上,也不至于赶你走吧?”
当他们来到那个整洁的农家小院时,已是正午,却发现刘雨儒的那辆黑色雅阁静静地停在院门外。
他们两人满眼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轻轻推开小院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
“请问…”林援朝只说得两个字便住了口,因为他们都看见了院子里,正对着堂屋,直挺挺地跪在烈日下的那个身影,赫然便是刘雨儒。
欧阳曼急奔上前,只见刘雨儒如普通农家男人一样,穿着短裤汗衫,白晰的脸已被晒得通红,眼底却泛着渗人的青色,白色汗衫早已湿透,额上的汗还在不停地往下淌。
欧阳曼又疼又急,看了眼紧闭的堂屋大门,叫道:“爸,你怎么在这里?屋里没有人吗?我舅呢?”
刘雨儒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他苦笑道:“小曼,你跟爸爸想到一块了!只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初的一切是爸爸的错,不应该由你和你妈妈来承担。”
欧阳曼伸手去扶他:“你见到我舅了吗?他怎么说?你这样跪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刘雨儒摇摇头:“你舅不肯让我进门,话都不肯让我说。”
他的眼里浮上一层凄迷和无奈:“小曼,你来了也好!你外婆最疼你,你舅总不至于将你关在门外。你帮爸爸跟你舅说,爸爸不敢奢求他和外婆的原谅,只是当初一切都是我的错,只求他能原谅你妈妈,让你妈妈去外婆坟上看一眼。”
欧阳曼听了,心里酸楚不已,她不由扯起嗓子对着堂屋喊了起来:“舅舅!舅舅!我是小曼,您在吗?”
只听堂屋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位年过半百的壮实的男人走了出来,正是欧阳曼的大舅欧阳民。他上下端详欧阳曼半晌,眼里是掩不住的情绪波动,他迟疑地问道:“你是小曼?”
欧阳曼连连点头,急切地说道:“舅,我是小曼!”
只见欧阳民脸色一变,指着刘雨儒道:“你跟他一起来的?”
欧阳曼一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林援朝抓住她的手,赶紧道:“舅舅,不是一起来的,欧阳曼是专程来找您的!”
欧阳民一听,脸色稍缓:“你改姓了欧阳?”
见欧阳曼点点头,他叹口气道:“你们跟我进来吧!”看也不看刘雨儒一眼,转身往屋内走去。
刘雨儒急忙叫道:“大哥,请您听我说,就几句话!”
欧阳民脚步一顿,并不回头,沉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别说你只是跪了一天一夜,你就是再跪上一年也没用!”那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欧阳曼听了大惊,这才知道刘雨儒已跪了一天一夜,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抓住了欧阳民的胳膊,说道:“舅,当年的事,我妈是被冤枉的,您错怪我妈了,可具体的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如您听听他怎么说?”她这时也不敢称刘雨儒为“我爸”,只敢以“他”来代替。
听了欧阳曼的话,欧阳民全身一震,他回过头来,颤着声音说:“你说什么?你说小萱她…?”
刘雨儒赶紧说道:“大哥,当初小萱是被人陷害,我,我也是误会了她,才跟她离了婚!”
欧阳民全身都抖了起来,他一下子红了眼眶,支持不住了蹲了下来,右手狠狠地捶着胸膛,哽咽着说:“天啦,我都做了什么?”
欧阳曼走上前去,也在他面前蹲下来,手扶上他的胳膊,哭着说:“舅,这么多年,我妈心里最大的痛就是不能去给外婆上坟,您能不能告诉我,外婆的坟在哪儿,我想先去拜拜。”
欧阳民这时止不住泪流满面,他扶着欧阳曼站了起来,抖着手摸上了欧阳曼的发,呜咽地说道:“小曼,我对不起你们母女!那年,你外婆下葬,我没告诉你妈妈,她连你外婆最后一面也没见上。后来,后来,她在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我却狠心地没告诉她你外婆的坟在哪儿!”
“咱们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你妈妈从小也是被我们家娇养着的,而我这个她唯一的娘家人,却在她最需要娘家依靠的时候,连门都没让她进!”
说到这里,欧阳民狠狠地跺跺脚,懊恼万分地叫道:“可是,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她是被冤枉的,只是傻傻地跪在那里!她,她要是说了,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她拿回一个公道!”
只听刘雨儒沉痛地说道:“她不说,只是因为她认为,不管她是不是冤枉的,可妈终究是因为她,才会去世的,这件事一直压着她,自己一个人扛了十几年!”
正文 小财迷
只听刘雨儒沉痛地说道:“她不说,只是因为她认为,不管她是不是冤枉的,可妈终究是因为她,才会去世的,这件事一直压着她,自己一个人扛了十几年!”
听到刘雨儒的声音,欧阳民满腔的恼怒、悔恨、悲愤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顺手抓起墙边的扫帚,一把向刘雨儒掷去,刘雨儒不闪不避,任那竹扫帚生生地打在他的身上,再掉落下地。
欧阳民指着他吼道:“滚!这一切都是你们刘家的人造成的,滚!你给我滚出去!”
刘雨儒垂着头,低声说道:“大哥,我不敢求您和妈的原谅,我只求您能原谅小萱,与她重归于好,能让她去妈坟前上柱香。”
欧阳民恨声道:“我自家妹子,我自会心疼,不用你来假惺惺!你走!”
刘雨儒点点头,声音里满是迟疑和怯懦地说道:“大哥,求您让我去妈坟前磕个头!”
欧阳民双目圆睁,怒道:“不可能!”
欧阳曼在一边又急又心疼,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林援朝走上前去,对刘雨儒说道:“伯父,不如您今天先回去,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会中暑的!不如先别再惹舅舅生气,也好让我跟小曼先去给外婆上坟!”
刘雨儒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知道实在不行的话,说不得,只好等欧阳曼和林援朝知道地点后,再悄悄带他去。
他点点头,在林援朝的搀扶下站起来,却不知因为跪得太久的原因还是体力不支,居然站立不稳。
林援朝一直扶着他坐到车上,在后尾箱找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皱眉道:“不如您先在车上休息,喝点水,等我和小曼上完坟,我开车回去。”
刘雨儒点点头,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你们今天也上不成坟的,我估计小曼外婆的坟在老家老宅那边,当初移民,未必会迁坟。你们一定跟大舅说好,下周你们跟小曼妈妈周五下午就一起过来,周六一大早再开车过去吧。”
林援朝点点头:“好,那您在这里等着我们。”
刘雨儒却叫住他,郑重地说道:“援朝,谢谢你!我知道,小曼想不到这些,也查不到她大舅的地址,你能为小曼做到这样,真的让我很欣慰!”
林援朝微微一笑:“伯父,您和我都知道小曼对父母的期望是什么,我只是希望她能开心,所以,我也想请求您,既然还爱着,那么即使再难,也请您务必要坚持下去,哪怕只是为了小曼!”
刘雨儒叹口气,说道:“你放心吧,不会再来一次周云的事了!”
当林援朝回到院子里时,欧阳曼的舅妈也出了来,也是泪流满面地拉起欧阳曼的手,说道:“你外婆和你舅打小就最疼你妈,可是,她怎么就不说呢?那个罪名,她一个女人,怎么担得起?可怜你们孤儿寡母的,这么多年不知道怎么过的!”
欧阳曼接过林援朝递过来的纸巾,抹了抹眼泪,抽抽鼻子,脸上努力挂上一个笑道:“舅,舅妈,我们过得挺好的,你们不要多想。就是,就是,我和妈妈都想去给外婆坟上烧柱香!”
果然不出刘雨儒的预料,外婆的坟在老宅那边,开车过去还得1个多小时,而按照乡下的风俗,上坟必须在中午之前。
林援朝担心刘雨儒,于是笑道:“舅舅、舅妈,我们明天都还要上班,现在还得赶回去,不如下周我们接小曼的妈妈一起过来,早点去给外婆上坟。”
提起妹子,欧阳民又是老泪纵横,他用手背抹去眼泪,对欧阳曼说:“把你妈的电话号码给我,我等下就给你妈打电话!”
欧阳曼立即拿出手机,拨了家里的号,对着电话里说道:“妈,我现在在大舅这儿,你等下,我大舅跟你说!”
欧阳民拿过电话,只喊出一声:“小萱,我是哥!”便已是泪流满面。
而那头的欧阳萱不敢置信地,试探地喊道:“哥?”
欧阳民赶紧应道:“哎,小萱,是我!”
电话里传来欧阳萱一声大喊:“哥!”紧接着是一阵爆发般的哭声。引得院子里的人,都是唏嘘不已。而刘雨儒不知何时,悄悄地站在院门口,当他听到这一切时,无力地靠在院墙上,也怔怔地流下泪来。
礼拜一,当欧阳曼照例来到赵氏时,却被赵明涛一个电话叫进了办公室。
见欧阳曼进来,赵明涛放下手中的文件,笑道:“有两个好消息告诉你!”
欧阳曼调皮地笑道:“是不是有钱发?”
赵明涛挑眉一笑:“看不出你这狗鼻子还挺灵!”
欧阳曼眼睛一亮:“真的有钱拿?”
赵明涛见她那可爱的神情,忍不住用铅笔轻敲她的头,再从桌面上推过来一个大信封:“哪,小财迷,这是你上次那两个产品文案中标的奖金,因为官司的事,你的一直拖到现在才发,其他人的早发过了。”
欧阳曼捏着鼓鼓的信封,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弹了弹信封,得意洋洋地说:“嗯,有空请你吃饭哈!”
赵明涛轻轻一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吧?”
欧阳曼眼珠一转:“可以,不过只限马路对面那家牛肉面!”
赵民涛一脸神奇地望着她:“我说,你至于嘛?”
欧阳曼撅嘴道:“有得吃就不错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指着这钱买哩。”
赵民涛皱眉道:“好歹你爸是一知名教授,你妈听说也算是一小富婆,你就指着这点钱买啥?”
欧阳曼嘿嘿一笑:“阿援申请好久下馆子了,我都没同意!还有啊,阿援应该买个手包,要去见客户了呢。我还想给阿援买套正式的西装、衬衣还有西裤,他现在都是休闲装居多。嗯,阿援的…”
赵明涛酸酸地打断她:“怎么过来过去的都是林援朝!你自己呢?”
欧阳曼贼贼地一笑:“嘿嘿,我的东西我妈都给我准备好了的,不用我来操心。哎,对了,我还得给阿援公寓里添一个汤煲,平时我不在,他们也能煲点绿豆汤之类的,下下火。”
正文 师兄思春了
“够了!这里是办公室,我们谈的是公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阿援、阿援的?”赵明涛突然冷声道,冰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
自从广告文案投标开始,赵明涛对欧阳曼一直是和颜悦色、甚至是宠溺有加的,所以欧阳曼早不把他当上司,而将他当成是兄长般的朋友,在他面前也没有规矩惯了,这会儿突然被赵明涛这么一说,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低下了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哦!那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出去了!”
赵明涛眼见欧阳曼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不由暗自后悔。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即使看到她跟林援朝在一起,甚至两个人在他面前很亲昵的时候也有过,可自己心里更多的只是无奈、失落和那么一点嫉妒。
也许,那时,更多的看到的是林援朝为她做这做那,而她在自己面前也毫无拘束,自己心里总是有一丝的期待吧?
而今天,当他一再地听她说要为她的阿援买这、买那,打理着她的阿援的一切,他才明白,她跟林援朝并不仅仅是在交往那么简单,她已经一点一滴地融入进了另一个男人的生活,这个认识让他心底越来越凉。
当听到她俨然一副小妻子的语气说买汤煲时,他忍不住发了火。
可是,看到欧阳曼一副被打蔫了的茄子模样,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立在办公桌前,他的心一下子就疼了。
他不由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你凭什么发火?
你明知道她爱着另一个人,前段时间那么糟糕的环境下,她都从未动摇地爱着那个人,是你自己找各种借口,对自己说只要看到她就好,只要能守着她就好,也是你自己要她在公司里不要将他当上司的,是你自己惯得她公私不分的,你明明还很享受这种感觉,你凭什么发火?
可自己刚刚明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不能马上出耳反耳再去哄她。而他也从来没有过哄女孩子的经验。
他暗自吸了口气,点点头说道:“嗯,我刚刚不是说有两个好消息的?这个消息还真跟你家林援朝有关。”
欧阳曼抬眼看他,撇撇嘴,嘟囔着说:“这可是你自己提到阿援的。”
赵明涛笑道:“我提到他可是说的公事,上次他和李晓月去赵氏总部做的产品演示很成功,赵氏可以跟他的公司签个整体项目合同了。”
欧阳曼眼睛一亮,前面的沮丧一扫而空:“真的?”
赵明涛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那这事儿你也只请我吃牛肉面?”
欧阳曼把头一偏,轻哼一声道:“你这是公事,跟我有毛关系?”
赵明涛见她居然跟他杠上了,心里不由高兴起来,杠上不要紧,他就怕她真的再跟他一副公事公办,回到当初压抑本性,在自己面前唯唯喏喏的小样。发发小脾气,起码还是没拿他当外人。
他回到大班台后,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小曼,不要总是在别的单身男人面前说你对另一个男人的好,总要考虑下别人的感受嘛。”
欧阳曼的情绪从来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听到林援朝跟赵氏的合同可以签了时,刚才那点不快早忘到了九宵云外。
这时听赵明涛这么一说,她的一双大眼睛骨碌转着,撇撇嘴笑道:“哦,师兄,原来你是思春了!”
一想到自己的判断,她立马恢复了自己的八卦本性,把手撑在大班台上,小脑袋凑上前去,笑道:“嘿嘿,公司这么多美女,你就没一个看上眼的?要不要我帮你在学校里挖掘?”
赵明涛笑道:“还是你这个小美女,中午先请我吃牛肉面吧!”
欧阳曼点点头,高兴地说:“没问题!”
她急着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援朝和晓月,指了指门口:“那个,没事,我先走了?”
看着欧阳曼一副兴冲冲的样子,赵明涛在心底叹口气,其实无论是发奖金也好,还是项目合约也好,本都不需要他来做,自有专人处理,他只是找个借口,想要跟她聊聊天,亲眼看到她高兴的表情。每次看到她的情绪的转化,他都有说不出的满足。
现在,她倒是高兴了,却是急着要将她的好心情去跟另一个人分享。赵明涛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苦。
礼拜五傍晚,当欧阳曼来到公寓时,意外地见到了本应在北京的安峰。
“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两周才开学嘛?”
沙发上的安峰,手里燃着一支烟,猛吸了一口,烦躁地问道:“人呢?怎么就你?”
欧阳曼嫌弃地挥手扇着烟,对安峰叫道:“峰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你还开着空调抽烟!要抽去阳台抽去!”
安峰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纸杯,往里倒了一点水,把烟头扔进去。整个人疲惫地往沙发上一靠,不耐烦地说道:“我问你话呢,人都死哪儿去了?我打援朝手机也关机!”
欧阳曼笑道:“阿援和晓月去S市跟赵氏集团那边签合同去了,这会儿应该在回来的飞机上。耗子这几天趁机就放风了,也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不过说好一会儿等阿援他们回来,一起出去吃饭庆祝的。”
安峰这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团子,晓月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你,有没有跟她聊过天?”
欧阳曼在安峰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皱眉问道:“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俩没联系过?”
见安峰默默地摇摇头,欧阳曼心里不由一阵歉疚,不由叹口气说道:“这段时间总是这事那事忙,都没有好好陪晓月聊过天,你们俩这倒底是怎么了?”
安峰还是不吭声,欧阳曼急道:“你一男人,打个电话会死啊!当初也是你自己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晓月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指着她主动给你打电话啊?”
安峰看向欧阳曼,眼里尽是迷惘和痛楚,他情绪低落地说道:“团子,我不是不想打,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一打电话,她就要跟我提分手!”
正文 “谈”恋爱
欧阳曼没好气地说:“那你逞什么英雄,还走得那么干脆?”
安峰闭了闭眼,喃喃地说道:“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无论我做什么,我感觉不到她的一丝回应,不怕你笑话,我跟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最亲密的时候就是拖拖手、拥抱一下!”
欧阳曼听了不由一呆,她并没跟李晓月聊过,这段时间看李晓月正常上下班,周末有时也在一起吃饭,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现在听安峰这么一说,心里也拿不准晓月倒底什么想法。
她问安峰:“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安峰苦笑一声:“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们两个,从来主动权都在她手里。这么长时间,她也就在河北那个晚上,主动了一次,可我想那也只是为了她爸爸!”
“我以前一直想着,她现在对我没感情不要紧,只要她跟我在一起,我就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总有一天,她能爱上我。”
“可是,你跟援朝的事却触动了我。援朝为了你的安全,宁愿自己背负上所有的痛苦,宁愿眼睁睁看着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你呢,在所有人都无法相信他的时候,你坚定不移,甚至为了援朝,宁肯赔上自己的前途,也不肯去打那个官司。”
“我才明白,爱情不应该是我们这样儿的,不是我说缠就能缠上的。我不敢奢求象你们那样惊天动地、刻骨铭心,可至少也应该有些双向的激|情吧?”
“我怕,我将她绑得死死的,不仅给不了她幸福,反而令她失去幸福的机会。我更怕,她从此,便为了当初那一个承诺,把我当成了她的一份责任,而从此一生不快乐!”
“所以,那天,我才会被那么小的事刺激到,我才会狠下心来说让她自己考虑清楚。”
“我这次回去,我就想着,哪怕她就肯主动给我拨个电话,哪怕她一句话不说,或者在QQ上给我一个表情,我立马都能飞回来,可她没有,什么也没有!”
说到这里,他叹口气:“我熬啊熬的,实在熬不下去了,只好没皮没脸地又回来了,我试过好多次,也想过跟别的女孩子交往看看,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欧阳曼看安峰平时嘻哈打笑的,却没想到他心里这么苦。
安峰对晓月的用心,她是看在眼里的,这时,也不由对安峰产生了一丝同情,她认真的看着安峰说:“峰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阿援也说我管不了。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当初,晓月在河北的时候,那天晚上她去找你之前,她亲口跟我说过,她喜欢上了你!”
安峰听了这话,精神不由一振,可只几秒,刚挺起的背又塌了下去,蔫蔫地说道:“即使那时她有过心动又怎么样?我觉得我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他自嘲地一笑:“我安慰自己,跟她在一起,好歹还能拖拖手,跟别的女孩子,我连靠近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你问我有什么打算?以前援朝也问过我类似的话,呵呵,还能怎么办?继续赖呗!”
“我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她心里没有别的人,我就继续赖着,但我会跟她说清楚,她是自由的,我不会绑着她。”
李晓月与林援朝一下飞机,便各自打开手机。
李晓月看到自己手机上有一条安峰发来的短信:“晓月,我回来了,请你给我个机会,我们好好谈谈。”
林援朝已经给欧阳曼拨了电话过去,语气亲昵而温柔:“团子,嗯,到了。不用,我们先回801把行礼放下,再去广寒宫,是嘛,好啊,那就一起呗。”
李晓月抿着唇思考着什么,却听林援朝一旁惊奇地道:“咦,安峰这小子提前回来了?”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晓月。
出租车上,副驾位上的林援朝斟酌着字句好半天,才回过头来,半开玩笑地对李晓月说道:“晓月,你一向心思比较深,要指望峰子那个笨蛋去猜,恐怕会很难,你不如就降低点标准,给他点提示?”
李晓月叹口气,笑道:“我说林援朝,好歹我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好相处的人吧?怎么到了你们眼里,我就不近人情了?”
她皱了皱眉,道:“都说他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就一混小子,可有些事,他自己不敢,难道要叫女人主动吗?还好意思怪到我的头上!”
饶是腹黑如林援朝,也被李晓月给说蒙了:“你是说?…”
他挠挠头,笑道:“晓月,这你可蒙不了我,峰子可是明示暗示的,我都见过好多回呢,是你自己装不懂吧?”
李晓月一扭头不吭声。
下了出租车,李晓月跟在林援朝身后,犹豫了半晌,终是咬咬牙说道:“林援朝,你跟团子亲热,难道你都是问过团子‘可不可以?’,然后一定要她说‘好’,你才做的咩?”
林援朝愕然回头:“你是说,峰子…”
他突然就笑出声来:“呵呵,这个蠢蛋!哈!”
李晓月又恨恨地说道:“他又发短信来说要跟我好好谈谈,有什么好谈的?他就一张嘴!”
他笑着点点头:“我终于明白了,他真的是在‘谈’恋爱!”
林援朝越想越好笑,直到进了801的门,嘴角还抑制不住地上挑,嘴里实在忍不住发着压抑的哼哼笑的声音。
换鞋时,眼看欧阳曼迎上来,李晓月忍无可忍地低声威胁道:“林援朝,你再敢笑!”
欧阳曼却已疑惑地问道:“阿援,什么事这么好笑!”
林援朝瞟了一眼默默接过李晓月的行礼的安峰,鼻腔里又忍不住发出哼笑声,他紧闭着嘴,把那笑咽了回去,才说道:“呵呵,没什么,听了个笑话。”
欧阳曼亲热地挽住他往房间走去:“什么笑话这么好笑?晓月脸都笑红了。”
“没什么!”
欧阳曼见林援朝还在一副憋着笑的模样,哪肯放过,边走边说:“说嘛,说嘛!”
林援朝哪里肯说,他还担心真说出来,某人会恼羞成怒,他可犯不着为了安峰把自己的福利给笑没了。
他一把将她推进房间,关上门,扔掉行礼箱,猛地将她压在门板上,低低笑道:“恋爱不是谈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说完,直接用唇堵住了她那喋喋不休的疑问。
正文 好事成双
门外,安峰早已恢复了他一惯的嬉皮笑脸,他把行礼放在沙发边上,没事人一般拉着李晓月的手,腆着脸说道:“晓月,啥笑话这么好笑,你跟我说说?”
李晓月脸一红,恼羞成怒般地一把推开他:“没什么!”因在沙发与茶几之间,位置比较窄,安峰一个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沙发上。
安峰见自己一回来,李晓月就这么不待见他的态度,心里不由一沉。
李晓月见状,脸上也是一僵。她沉默了几秒,突然柔声对安峰说道:“峰子,帮我把行礼拿到你房间去。吃了饭太晚,恐怕宿舍都关门了。”
安峰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晓月,眼里瞬间绽放出的光彩让李晓月心里一疼,她向歪倒在沙发上的安峰伸出手,笑道:“吃饭去吧,我饿了!”
安峰抓住李晓月的手,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傻傻地看着她笑,只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的,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表达自己心里的那份突如其来的满足和快乐。
他突然对着房间里大吼一声:“吃饭去!今天哥请客!”
这一声震得刚进门的郝建军一愣,他傻傻地问了一句:“额,没走错吧?”
而卧室内两个正热吻中的人儿,也被门外那一声震天吼给惊醒、分开,欧阳曼不解地用手指了指门外问道:“额,峰子几分钟前还在那儿伤春悲秋的,这一见到晓月,就好了?”
两人来到门外,只见安峰正拉着李晓月的手,一脸傻笑。而李晓月微红了脸,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欧阳曼看到这情景,再想到安峰的话,心里不由一酸。她想着无论如何今天要跟晓月好好聊聊。
于是,她走上前去,亲热地拉起李晓月的另一只手,笑道:“晓月,晚上我跟你回宿舍,咱们好久没一起聊天了!”
李晓月听了这话一愣,却没有说话,只是瞟了安峰一眼。
安峰赶紧笑道:“嘿嘿,不用!不用你陪晓月,你不是明早要跟援朝去给你外婆上坟嘛?不用这么跑来跑去的了。”
完全没进入状态的欧阳曼不由瞪了安峰一眼,心想,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又说道:“没关系,明天早点起来就好了。”
安峰一急,一把揽上李晓月的肩,把欧阳曼的手拍下来,跺脚叫道:“你这个笨妞!晓月今晚不回宿舍!”
这句话一出,一屋的人便都以暧昧而怀疑的眼神在安峰和李晓月之间游移,每个人都难以相信前段时间还在冷战的两人,这安峰一回来便能进展如此神速。
安峰这句话一叫出来,立马小心翼翼地去看李晓月,只见李晓月一下子红了脸,低下头去,他心里一紧,说话也结巴起来:“那个,晓月,咱们现在才去吃饭,回到宿舍也关门了。那个,那个我睡沙发!”
听了他最后这句话,李晓月脸色一变,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冷声说道:“去吃饭吧。”
安峰见她变了脸,只道是她不愿意再住801,感觉自己这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一会儿飘到天上,一会又荡到谷底,完全由不了自己。
安峰不由恨声对林援朝道:“林援朝,管好你家笨妞!”
一屋的人只有林援朝大概明白当前的状况,估计是自家团子好心办了坏事,但听到安峰两次说他家团子是笨妞,林援朝也不乐意了,他皱了眉,沉声道:“你横什么横?吃饭去!你自己说的,今天你请客哈!”
广寒宫就在学校里面,几个人步行过去,安峰紧紧地挨着李晓月走着,却不敢再去牵她的手。
林援朝见了,不由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餐桌上,林援朝一下子要了两支红酒,欧阳曼惊愕地看着他:“阿援,咱们喝得完嘛?”
林援朝笑道:“咱们今天高兴,庆功啊,怎么能没酒。”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李晓月和安峰,又说道:“再说,是峰子请客,咱可不能让他白请,这酒壮怂人胆,总得让他有点收获才好!”
几个人里,只有李晓月听明白了林援朝的意思,她不由瞪了林援朝一眼,却也并没有阻止。
这菜还没上来,林援朝便站起来,举起了杯,真诚地说道:“晓月,这第一杯酒我得敬你,这两个月,你最辛苦,赵氏这个项目,从方案到PPT,还有会务的安排,这些你都花了不少心思,还有公司里杂七杂八的事那么多,都是你在一手处理,没有你,我们星软就没有这么好的开端。”
李晓月狡黠地一笑,话中有话地说:“援朝,这好事成双,你怎么能漏了你家团子呢,团子的辛苦可不比我少,她几头跑不说,咱们这产品介绍、宣传资料,全是她一手搞定,她每天晚上还要在网上做推广,还要做项目建议书,给投资商发邮件。赵氏之前咱们接的几个小单,可都是小曼网上推广给寻来的。”
林援朝一听这“好事成双”,眼睛不由一亮,知道李晓月至少不反感自己“多管闲事”,她拉着团子下水,不过是怕被团子笑话。然而,他自己却觉得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把他家团子给“办”了的好方法。
他略一沉吟,笑道:“明天我跟团子还得去乡下给她外婆上坟,要早起,不能喝多,本来是今天就该去的,可我们回来晚了,只好明天一大早赶过去了。”
李晓月故意眉一皱,说道:“哎,团子,你们要不明天下午去或后天一大早去好了,今天别扫了大家的兴!”
欧阳曼难得见李晓月那么清冷的性子,能有这么高的兴致,心里还记挂着晚上陪晓月聊天,忙点头道:“嗯,阿援,不急,上次我舅跟我妈通过电话后,我妈第二天去过去了,她去过了,所以我们可以不急了,下周去也是可以的。”
说着,端起酒杯,笑道:“嗯,还有耗子,跑前跑后也出了不少力,要不一起来吧,对了,嘿嘿,峰子,你出钱买的酒,你别吃亏,你也来!”
正文 酒壮谁的胆?
等着菜上来,林援朝等大家垫了垫肚,便又领起酒来。
几个人一来一回,几杯酒下去,欧阳曼与李晓月两个人都两腮酡红,话也都多了起来。
一会儿,李晓月借着酒意,指着安峰说道:“林援朝,你不是说酒壮怂人胆嘛?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援朝心里不由暗暗好笑,他们几个的酒量从小都是在老爷子们的言传身教下,早就练了出来的,哪那么容易有反应?
他见这两人一个性子冷清高傲,另一个骨子里对李晓月却不敢有丝毫冒犯,等他们两人去搞清楚状况,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所以,他今天的目的本就是将李晓月灌得差不多,再稍提示一下安峰,好让安峰自行其便。当然,现在顺带带上他家团子,好事成双嘛。
林援朝笑着对李晓月回道:“他酒量大,我搞不定啊!”
李晓月端起一杯酒,嘻嘻一笑,说道:“你搞不定,我来!”
说着,把酒杯直送到安峰嘴边,娇声说道:“峰子,喝!”
安峰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林援朝,见林援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他见李晓月一脸媚态地喂他喝酒,心里说不出的受用,二话不说,就着李晓月的手,一口干了杯中酒。
这边欧阳曼见了,也学着李晓月,端起一杯酒,要喂林援朝,林援朝故意挑衅地看了一眼安峰,对欧阳曼笑道:“人家晓月那酒是壮怂人胆的,我又不是怂人,我不用喝。”
果见安峰黑了脸,不满地对林援朝叫道:“我怎么怂人了?老子哪里怂了?”
林援朝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晓月一眼,说:“是啊,晓月,安峰哪里怂了?”
却见李晓月又端了一杯酒递到安峰嘴边,诱哄地说道:“咱们安峰哪里怂了,不怂!来,再喝一杯!”
安峰看出李晓月有些喝高了,柔声对李晓月说道:“晓月,咱别喝了,先吃点菜好不?待会儿你该难受了。”
李晓月不耐烦地皱眉道:“你先喝了这杯再说。”
再三杯下去,看安峰还是没什么反应,李晓月不干了,不由叫道:“林援朝,他怎么还是没反应啊?”
安峰再迟钝,这会儿也看出来林援朝是故意的,而李晓月也是在借酒传话,他不由疑惑地看向林援朝。
只见林援朝双手一摊,笑道:“他喝了酒就这样啊,你想他有什么反应?”说完,朝安峰眨了眨眼。
李晓月咬咬牙:“再来!”
安峰却抓住了李晓月的手,皱眉道:“晓月,我不能再喝了。”
李晓月只觉一股酒气只冲上头,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不行,你不喝酒,哪有胆子亲我、陪我睡觉?”
这句话一出,林援朝悄悄松了口气,笑眯眯地继续看戏,其他几个人却是目瞪口呆。
安峰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由愕然呆傻到狂喜、感动,再到由恍然大悟,然而,当他一想到自己这个笨蛋,居然逼得晓月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他就心疼懊恼不已。
李晓月并没完全醉,还有一半清醒着,这酒没有壮了安峰的胆,却是让她借着酒气说出了心里的话。
在这一室的安静中,李晓月刚说完这话时的懊恼随着她看到安峰脸上百感交集的表情而烟消云散,她索性便借酒放纵起来,一头扎进了安峰的怀中,搂着安峰的腰,把脸埋在安峰怀里,再不肯抬头。
欧阳曼的酒量比李晓月要稍好,她脑筋虽然还算清醒,但整个人却很high很兴奋,在林援朝看来,喝到这个点刚刚好。
这种情况下,林援朝和安峰哪还有心思吃饭,早早买了单走人。
李晓月一路安安静静,却脚下发软,几乎是被安峰半搂半抱地弄了回去。而欧阳曼却是一路疯闹,林援朝把她捉回去时,全身都被汗湿透了。
回到公寓,两个人各自抱着自家小女人进了各自的浴室,终于看出苗头的郝建军自觉地一头钻进书房,不敢出来。
浴室里,欧阳曼又笑又闹,林援朝无可奈何地忍住将她就地法办的想法,三两下把她冲干净,将她扔回到房间的床上,自己再又回去洗。
然而,等他洗完回到房间,却见明明十分钟前还兴奋异常的欧阳曼,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林援朝又好气又好笑,不甘心地揪揪她的脸,叫道:“团子!”
欧阳曼的头一偏,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林援朝干脆上了床,将她的身子扳正,爬到她上方,他的唇和手四处作起乱来。然而,没一会儿他就后了悔,因为,他除了把自己搞得欲火焚身、满头大汗外,那个熟睡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不给他。
他终是不愿也不敢就这样强要了她,最后只得恨恨地在她脖子上狠咬了一口,无可奈何地去浴室冲冷水。
当他冲完凉出来,却意外地发现安峰居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两人相对愕然,同时问道:“睡了?”
林援朝苦笑、摇头叹息。而安峰却是一脸满足地半眯着眼,靠在沙发上,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半晌,安峰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谢了!哥们儿!”
又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他睁开眼,身体前倾,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援朝笑道:“我知道你回来了,跟她说,你这人笨,理解不到她老人家那么高深的意图,让她给你点提示。”
“结果,她就提示我了,估计是想通过我再点醒你吧。”
安峰一拍自己脑袋:“我真TMD的笨,她都说了晚上留下来了,我还说自己睡沙发。”
郝建军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两个人都在,不由一脸八卦地问道:“额,都这么快?”又惊道:“你们两个都,不行?”
林援朝横他一眼,扔下一句:“明早别吵我!”便飘然而去。
听了这一句,安峰眼睛一亮,也笑道:“嗯,明早也别吵我!”也进了卧室。
徒留下一脸茫然的郝建军。
正文 你烦不烦
第二天中午,一脸春风得意的安峰,拥着含羞带怯的李晓月出了卧室,却发现客厅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李晓月悄悄松了口气,安峰捏上她的腰,在她耳边轻笑道:“人家两口子比咱们厉害。”
李晓月一把打下他的手,眼角含笑骂道:“讨厌!刷牙去!口臭!”
安峰眼里是说不出的满足,他本就痞子本性,原来是被压抑住了,这一旦得了圣谕,再经过一早上的“实践”,尝到了甜头,哪还肯再缩回去。
他一把捉住李晓月,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嘻嘻一笑道:“这口水都吃过了,还敢嫌弃我?”
恰好这时,洗手间的门一响,却是郝建军走了出来。
见李晓月闪电般跳开,他嘿嘿一笑道:“你们继续、继续,呵呵,当我不存在就好!”却一边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李晓月瞪了安峰一眼,自顾自地去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郝建军见安峰的眼光一路热切地追随着李晓月,于是痞笑着低声问道:“吃饱喝足了?”
见安峰但笑不语,故意叹道:“果真是酒壮怂人胆啊!这都敢吃起口水来了!”
安峰果然不经激,一巴掌拍上去:“靠!老子直接三垒了都,谁怂了?”
郝建军立马鸡冻了,凑上前去,不敢置信地说:“哇塞,您老这是一步登天,一步到位哇!牛!”
又朝林援朝的房间呶呶嘴,八卦地说:“那两只貌似更厉害哦!”
安峰这时却急着要向林援朝证明“怂人”问题,邪眼一睨郝建军,凉凉地道:“这快中午1时了,也该起床吃饭了。”
郝建军往旁边一躲,嘿嘿一笑道:“额,别找我,老大昨晚说了今天早上不许吵他的,我可不敢!”
安峰一脚踢过去:“靠,现在还是早上吗?”
想了想,他阴阴一笑,招招手,与郝建军两个人趴在林援朝卧室门边,听起动静来。
然而,不知是不是卧室门隔音太好,里面居然悄无声息。
安峰突然坏坏一笑,直起身,掏出手机,拨了林援朝的号。
只响了一声,居然就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林援朝戏谑的声音:“峰子,洞房花烛显摆来了?”
安峰一下子被林援朝看穿,顿觉无趣,却听到了电话里嘈杂的背景色,他皱眉道:“你们不在房间?”
林援朝笑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我们都到乡下上完坟,在吃午饭了。”
安峰一愣:“这么早?”
一时又得意起来,笑道:“嘿嘿,还没把你家丫头给办了吧?靠,说老子怂,你TM吃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吃下肚,倒底谁怂?”
林援朝语气冷冷地说:“安峰,要不是昨晚我点那两支酒,要不是人李晓月主动表白,你还在那儿自怨自艾着呢,还能在这儿跟我叫板?”
安峰一听这语气不对,笑道:“哥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这欲求不满的人计较。”
林援朝挂了电话,一回头,只见欧阳曼一脸八卦地看着他,低声问道:“谁洞房花烛了?安峰跟晓月?跟你点的酒有什么关系?”
林援朝赶紧说:“人家晓月可是自己愿意的,你昨天又不是没听到。”
又一脸郁闷地说道:“你不是说可以今天下午才来,明天去上坟的嘛?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
欧阳曼不解地说:“咦,你没睡醒?不会吧?我洗漱完、买完早餐上来准备叫你时,你已经醒了啊。”
林援朝闷声说道:“没事。”
欧阳曼完全不在状态,兴奋地说:“嘿嘿,今天晚上回去,再要安峰请客!”
随着赵氏项目合同的签订,林援朝的星源软件迅速发展起来。
欧阳曼一直帮着星软在网上进行销售、接单。
这天中午,她又跟一家公司谈好了一张10万的单子,当她将方案发给李晓月,让李晓月跟对方签订合同条款时,李晓月却告诉她,他们现在忙不过来,不能接。
“小曼,我以为援朝告诉过你,我们不会再接这类非标准化,需要订制的小单。”李晓月在电话里说道。
“为什么?这可是钱哪!”欧阳曼叫道。
李晓月耐心地说道:“我们现在人手不够,一方面手上有两个大项目在做,这是必须首先保证的,另一方面,我们产品标准化还没完成。援朝说,现在100万以下的定制单子不接,但如果是标准产品,再便宜价格也可以谈。”
欧阳曼完全无法理解,她一个电话打给了林援朝:“阿援,人手不够招人啊,不守着咱们学校嘛,多招点兼职的学生不就完了?这可是实打实的钱哎,难道以后都不接了?”
林援朝听了,却声色俱厉地说道:“欧阳曼,你烦不烦?我说过不要再来置疑我的决定,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就这样。”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欧阳曼第一次听到林援朝以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不由一呆。
这个单子跟了一个月,光方案就来回改了三次,可现在说不做就不做了,也没人提前跟她说一声,现在态度还这么凶,还嫌她烦?她心里也来了气。她赌气发了个短信过给林援朝:“以后我不再管你公司的事了。”
谁知林援朝很快回复了“也好”两个字。欧阳曼心里一阵失落。
而这天晚上,林援朝也没有象平常那样打电话给她,欧阳曼也赌气不打。
第二天是周五,下班时,赵明涛意外地发现,欧阳曼并没有如往常般准时离开,直奔学校,而是坐在那里发呆。
他走上去,习惯性地揉揉她的短发,笑道:“小曼,今天怎么还没走?怎么,今天不急着回学校了?”
欧阳曼恹恹地说道:“不想去。”
赵明涛也不问她原因,笑道:“那不如陪我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这是一个投资商的聚会,援朝公司不是在找风险投资吗?说不定有些机会。”
欧阳曼无精打采地说:“不想去,没劲。”
赵明涛想了想,又说:“哎,想不想去新开的那家欢乐谷?那里的游乐场和水上乐园都有夜场哦。”
正文 她自己在哪里?
欢乐谷中,赵明涛看着欧阳曼早将心中的不快抛在了一边,疯狂地玩闹着,开心地大笑着,心里不由暗自庆幸没去参加那个酒会。
他们一直玩到欢乐谷关门,又去吃了夜宵,赵明涛才送欧阳曼回家。
车刚停下,欧阳曼就看到林援朝的身影立在楼下。她早忘记了昨天的不快,开心地迎上去,拉起他的手:“阿援,你怎么来了?”
林援朝黑沉着脸,看了赵明涛一眼,一把甩开她的手,大步向小区外走去。
赵明涛眼见欧阳曼的表情由原先游玩的开心,到见到林援朝的惊喜,再到现在的失落和委屈,心里不由一紧。
他想也不想,沉声叫道:“林援朝!”
林援朝顿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
赵明涛跨上几步,在他背后说道:“她毕竟还只是个小女孩,本是贪玩的心性,与她同龄的女孩子,正是挥霍青春,肆意潇洒的时候,而她这几个月,成了上班一族不说,周末大部分时间却在煮饭煲汤!你自己想想,她这是为什么?你不觉得这是在扼杀她的青春吗?”
他见林援朝的背微微一颤,不由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你知道她刚才在欢乐谷玩得有多开心吗?你知道她的笑声有多爽朗、多甜美吗?她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放纵过了?她有多长时间没有为自己笑过了?”
“她本来今天情绪很低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她的时间、她的精力,甚至她的情绪,都围着你在打转,她自己在哪里?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这就是你所能给她的幸福吗?”
“如果你自己给不起,就不要绑着她,束缚着她,起码她应该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整天围着你打转,更不应该让她现在就围着灶台转!”
“如果你仅仅因为她跟朋友出去开心地玩了一次,就要发这么大火的话,她哪来的自我?哪来的空间?你自己想清楚吧!”
赵明涛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呆立在楼梯口的欧阳曼一眼,转身上车走了。
赵明涛的话,如一记重锤,击打在两个人的心上,两个人听了,却是各自滋味不同。
林援朝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欧阳曼。他在欧阳曼眼里看到了委屈和迷惑。这让他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他让她委屈了吗?他让她迷惑了吗?他真的让她找不到自己了吗?
他猛地上前,一把将欧阳曼拥进怀中,对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团子,咱们回学校去,好吗?”
欧阳曼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低下了头,轻声说:“阿援,我妈妈也说过跟赵大哥类似的话,那时,我似懂非懂。可今天,我好象有一点点明白了。”
林援朝双手抓住她的肩,紧张地问道:“团子,你要说什么?”
欧阳曼抬头看他,眼里仍然有一丝的迷惑:“阿援,不如这几天我暂时住家里吧,反正你也忙,你公司里的事我也帮不上忙。你让我想想。”
林援朝心里一沉,手上不由使上了力:“你要想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欧阳曼直视着他:“阿援,赵大哥说得对,一直以来,都是我围着你在转,我的时间、我的精力还有我的情绪,加上自从我们在一起以后,一件接一件的事发生,我们都在疲于应付,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过关于爱情本身。”
“我也不知道我要考虑什么,我只知道,今晚,虽然没有你的相陪,但我的确很开心,就象赵大哥说的,我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我想,也许,我真的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
林援朝听她一口一个赵大哥,刚刚压抑下去的怒气又冒了出来,他冷声道:“欧阳曼,不是只有你在围着我转,这么长时间,我不是一样在围着你转?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付出,难道我没有付出吗?”
欧阳曼点点头道:“所以,我们难道不应该思考一下,我们是不是互相绑住了对方,互相都需要各自的空间呢?”
林援朝脸色一变,他咬咬牙道:“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有一个词叫做心甘情愿!难道我心甘情愿对你所做的一切,你只是认为我绑住了你?”
欧阳曼叹口气,她冷静地看着他,诚挚地说:“阿援,你心平气和地听我说,我们现在不是讨论的我们应该不应该在一起,或者要不要在一起的问题,而是,我们在一起,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的问题。”
“我想,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
林援朝心里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正因为这样,他的心里更慌,更乱。
其实这些问题,他也已经意识到,他担心她不快乐,担心他带给她负担,所以,在她昨天发短信说不再管他公司的事的时候,他才会回复“也好。”只是,他还没有时间去想清楚。
然而,赵明涛却将这些问题摆了出来。
她本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会去想这些,就象她所说,类似的话,她妈妈以前也说过,她都理解不到。而赵明涛不过带她出去玩了一个晚上,再来说了这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她便一下子开了窍,可见赵明涛的影响有多大。
尤其当他听她说,没有他的相陪,她跟赵明涛在一起,也很开心时。林援朝的心一下子乱作了一团,理不清,他干脆不去理,他只知道,他绝不能放她现在上去。
他沉下脸,点点头:“好,我给你时间,也给你空间,但你今天晚上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谈谈,你想要什么样的时间和空间,我都会给你,但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说完,他一把揽住她,用力带着她往外走。他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很大的力,捏得她的肩生疼。
欧阳曼不由痛呼出声,林援朝一愣,赶紧放松了手,欧阳曼趁机挣扎开来,皱眉道:“阿援,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我这几天要住家里。”
正文 捅心窝的话
林援朝今天特意早早下班,回到公寓,没见到欧阳曼,打电话却没人接。他赶紧给赵氏她的办公室打电话,也没人接。一想到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他的心立马就慌了起来,生怕她又出了什么事。
他晚饭都没吃,便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人。学校里、赵氏公司里,甚至欧阳曼父母那里都打过电话,无奈之下,只好守在她家楼下,几个小时下来,他又饿又累又焦急,觉得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却发现她有说有笑地从赵明涛的车上下来。
心里的焦灼不安立时化为满腔怒火,他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伤人伤己的话来,只能甩手就走。
然而,赵明涛那翻话却深深打击了他,尤其是赵明涛和欧阳曼两个人都一再强调,他们在一起很快乐时,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他以为再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然而,看到她那明媚的笑脸,听到赵明涛那一句句满含责备却让他无从辩驳的话,让他一下子没了底气。
他心慌意乱地,只想要将她带回去,然而,从来没有反对过他的她却前所未有的固执。
她说的话合情合理,理智上,他知道,他应该给她时间,然而,一想她说的那些话,是因为赵明涛的影响,他心里的怒火便忍不住蹭蹭蹭往上窜。
他不由厉声说道:“欧阳曼!我们现在一个星期才有这么两天在一起的时间,你难道还嫌各自的空间不够吗?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你尽可以单独去想、去思考,但不要这两天,不可以吗?”
林援朝鲜有对欧阳曼声色俱厉的时候,这时的他令欧阳曼又想起了上次的电话,或许林援朝根本没将那个电话当回事,可是,被他一直捧在手心惯坏了的欧阳曼,哪里受得了他这种严厉的语气?
欧阳曼嘴一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也不管不顾低喊起来:“你一见面就给人脸色看,又凶我,电话里也凶我,嫌我烦,嫌我多管你的事,我给你空间了,不管你的事了,你还凶我?你倒底要我怎么样?既然讨厌我,不如分手好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就捂住了嘴,睁大眼,愣愣地看向林援朝。
只见林援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眉眼紧紧皱在一起,眼里蓄满了风暴,他一把抓住欧阳曼的肩,冷森森地说道:“欧阳曼,你再说一遍!”
那话里的寒意生生吓住了欧阳曼,她不由自主地把头往后缩了缩。
林援朝却突然爆发般地大吼一声:“说啊!怎么不说了?”这突来的吼声令欧阳曼不可抑制地打了一个寒战。
见欧阳曼呆呆地站着不吭声,林援朝一把揪住她的胳膊,硬扯着她往外就走。
从没见过林援朝发火的欧阳曼,完全被林援朝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傻了,她不知道怎么就被林援朝扔上了出租车,一路上林援朝不说话,她也不敢吭声。
她的整个眼里都是林援朝那起起伏伏的胸膛,耳里都是林援朝沉重的呼吸声,她只觉得心里钝钝的痛,却什么话也不敢说,原先在眼眶里直打转的眼泪,终于滑落了下来,她任眼泪默默地流,却不敢啜泣出声,也不敢伸手去擦。
下了车,林援朝重重地扯着她上了楼,进了房间,毫不怜惜地一把将她扔到床上,再野蛮地用脚踢上了门。
林援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对着仰倒在床上的欧阳曼冷冷地说道:“欧阳曼,现在说啊,接着说!”
见欧阳曼不吭声,他怒气冲冲地说道:“要分手,是不是?嗯?”
“好!好!好!”他一边说着好字,一边在房间里打着转,似要寻找什么。
他呼啦一声打开/房门,冲了出去,不过一分钟,他竟然手中拿了一把水果刀,又一阵风般卷了进来,不顾被吵醒的安峰等人的惊呼,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林援朝一把将水果刀反转过来,将刀柄塞进惊坐而起的欧阳曼手中,低声喊道:“欧阳曼,你出息了啊?要分手是不是?嗯?好啊!你不如直接拿这把刀往我心窝里捅啊!来啊!捅啊!”
欧阳曼一把将刀扔在床头柜上,她一下子跪坐起来,紧紧地抱住了林援朝的腰,哭出声来:“阿援,你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林援朝僵直着身子,闭上眼,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却是低沉了声音道:“欧阳曼,你这就害怕了?你就那么随随便便冲口而出分手两个字的时候,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嗯?跟你拿刀捅我的心窝子有什么区别?”
听了这话,欧阳曼只觉五脏六腑都痉/挛起来,她更紧地抱住林援朝,一迭连声地哭喊着:“阿援,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那两个字了!”
林援朝用力掰开她的手,离开床边,背对着她说道:“团子,我以为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相互付出过那么多,再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可是,就因为赵明涛几句话,你却能那么轻易的说出分手二字,真的让我,”顿了顿,他艰难而残忍地吐出两个字:“心寒!”
说完,他一把拉开卧室门,看也不看愕然站在门外的三个人,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欧阳曼光着脚跳下床,跑过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他,哭着喊着:“阿援,你要去哪里?你不要走,你不是说要好好谈谈的吗?我跟你谈,你不要走,好不好?”
林援朝想要甩开她,却怎么也甩不掉,他恨声道:“放开!”
欧阳曼坚决地摇头:“不放!”
一旁的安峰和郝建军想要上前劝解,却被李晓月拉住,几个人默默地各自回房。
林援朝胸口剧烈起伏着,再对欧阳曼叫:“你放不放?”
欧阳曼仍是坚决地摇头:“不放!”
林援朝咬牙道:“欧阳曼,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着,他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几乎是夹着她,进了浴室。
正文 你是我的
林援朝猛地将欧阳曼压在门后,胡乱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嘴里喃喃地说着:“我捧着你、疼着你、怜惜着你,有什么用?”
“我怕你疼、担心你害怕,我拼了命的压抑着自己,有什么用?”
她穿的是套头的连衣裙,他毫无章法地将她的领口往一边扯,她的右肩和半边胸口都露了出来,然而领口的另一端却卡着她的脖子,再也拉不下去。
他却不管不顾地生拉硬扯着,眼神狂乱而暴躁:“我为什么要压抑自己,你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
欧阳曼惊慌地看着林援朝,他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狂躁,而那狂躁的背后,却隐藏着另一种东西。
她突然明白了,他今天所爆发出来的,不过是一直以来压抑在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嘴上说的,以为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然而,他能说出来的,却正是他长期积压在心底的那种深切的恐惧。
他们在一起,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心底深处,是害怕的吧?他怕外力、怕命运、怕她累了走不动了。
然而,这一切,他从来都是独自承受,不想让她担心,更怕她心累吧?
这些东西,被他在心底抑制了太久、太沉,而今天她轻易说出的“分手”二字,不过是压在骆驼身上的那一根稻草,终于令他承受不起!
因为,这根稻草不是来自别人,不是来自命运,而是来自她!
欧阳曼由最初的惊慌、害怕,转为了满满的心疼。
她知道,他一直想要占有她,并不仅仅是因为情和欲,更是想要填平心底的那种惊慌和害怕,然而,他因为怜着她、心疼着她,却一直压抑着自己。
也许他在狂乱下不想再压抑自己了,然而,她是那么了解他,他绝舍不得如此粗暴地强要她,即使他做了,接下来,也一定会是无尽的疼和悔。
阿援,如果这样能让你心安,那么,我来!
当林援朝扯着她的衣领,再也扯不动,便狂躁地一口咬上她的右肩时,她轻轻地环抱住他,一只手从他的T恤下摆伸了进去,柔柔地、安抚地在他的背脊上游走着。
她的唇瓣贴上他俯过来的颈项侧面,缓慢地在他的项上滑动着。
她滑到他的耳后,贴着他的肌肤,轻声而坚定地说道:“阿援,我想要你!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她明显感到林援朝的身体一震,他抬起头来,眼里有迷乱、有惊喜、有疑惑,整个人却逐步安静下来。
她却拉起他的手,向连衣裙腰侧的拉链伸去,轻笑道:“阿援,要从这里开始脱。”
她带着他的手,解除掉她身上所有的束缚,当她不着一缕时,她红了脸,却在他的迷离而深沉的注视下,三下五除二地剥光了他。
她将他带至花洒下,紧紧地抱住他,尽可能地贴紧他,她在他胸前轻声笑道:“阿援,你清醒下好吗?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呢,我可不想以后你说是我强了你。”
说完,拧开手边的蓝色开关,任那冰凉的水打在两个人身上。
林援朝被冷水一浇,浑身一颤,终于彻底从迷乱中清醒过来。他一把伸手关上冷水,他把她稍稍拉开,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上,捧起她的脸,双手轻轻揩掉她脸上的水珠,深深地凝视她。
两个人从对方的眼里看到的是一种透彻的了然,一种不再需要言语的相知和坚定。
林援朝觉得一股热气直冲上眼眶,冲走了暴戾,冲走了所有的迷惘和不安。
他一把将欧阳曼的头按进自己怀里,他的唇反复、虔诚地亲吻着她的湿发,嘴里喃喃地呼唤着:“团子、团子!”
最终,他打开热水,两个人清洗完,他用大浴巾裹住她,将她抱回卧室。
然而,在欧阳曼含羞带怯的、夹着一丝紧张的期待中,他却轻柔地为她套上内衣和睡裙,关了灯,淡淡地来一句:“睡觉!”
欧阳曼闷闷地叫了一声:“阿援!”
他在她耳边戏谑地轻笑:“放心!明天一定满足你!”
第二天,欧阳曼醒来时,已近中午,林援朝却不见人影。
她拉开卧室门,一眼看到客厅沙发上整齐地坐着安峰、李晓月和郝建军,她脸一红,转身就要关门,却听李晓月凉凉地说:“欧阳曼,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出来!”
欧阳曼无奈地走到沙发边坐下,轻哼一声说:“你们就会欺负我,怎么不去问他?”
李晓月笑道:“谁叫你起得晚的?说吧,昨晚那么大动静,怎么回事?”
欧阳曼撇撇嘴:“昨晚你们出来了,后来不都又自觉地不管了嘛?现在又来?”
郝建军嘻嘻笑道:“团子姐,我们不Сhā手,不等于我们不八卦啊,这么大动静,您要不满足一下我们,你以为你今天走得出去么?”
欧阳曼笑笑:“大不了今天不出门啊,嘿嘿,我正好打游戏,你们做饭哈!”
李晓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啊,不过,某人在桌上留了一张条,说是不准备你们二位的午餐和晚餐,要二人世界哦。”
欧阳曼一听,先是心里一喜,又咬咬牙,恨恨地说:“算你们狠!”
李晓月戳上了她的额头:“少废话,快说!”
欧阳曼低下了头,一副认罪态度良好的小样:“额,就是,我昨天跟赵师兄去欢乐谷玩了一个晚上,他生气了。”
李晓月冷笑一声:“欧阳曼,蒙谁呢?这点小破事儿,会让你们家那一惯冷静得不是人的阿援动刀子?”
欧阳曼的头更低了:“额,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我一不小心就说了要分手。”
郝建军倒吸了一口气:“你是说,你昨天突然杳无音讯,我哥晚饭都没吃,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急着到处找你,然后,在又累又饿又急的情况下,抓到你跟赵明涛的奸情,然后,你还因为赵明涛,跟他说分手?”
欧阳曼切了一声:“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不过是跟赵师兄出去玩了一下而已。”
李晓月的手指再次戳上了她的脑袋:“别觉得耗子说得难听,站在林援朝的角度看,就是那么回事!”
正文 二人世界
欧阳曼从听说林援朝安排了二人世界以后,就一直处于兴奋、期待之中,再联想到林援朝昨晚那句“明天一定满足你”,更是让她无限地浪漫遐想。
然而,林援朝却开着一辆租来的小威驰,将她拉到了校门口那家他们常去的面馆,欧阳曼一脸疑惑:“额,阿援,这就是你安排的二人世界?”
林援朝眼角是一层薄薄的笑:“谁叫你起来那么晚的,咱们现在赶时间,吃饱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小威驰载着他们离开了城市,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了山。
当欧阳曼跟着林援朝下了车,又沿着阶梯往下走,来到那条湍急的河边,看到清冽的河水上那橙色的橡皮艇时,不由兴奋地抓住了林援朝的手:“阿援,咱们这是要去漂流?”
林援朝一扬眉:“喜欢吗?”
欧阳曼用力地点头,看着她那跃跃欲试的小模样,林援朝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土人!”。
林援朝给她穿上救生衣,细心地为她系好带子。
他们选择的是“自由漂”,就是什么工具也不用,两个人躺在橡皮艇中,顺流而下。
刚开始的一段,是一个90度的落差,欧阳曼紧紧地抓住扶手,不停地兴奋尖叫着。
几公里以后,便是缓缓地向下流漂移,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小艇中,四周很安静,只有沙沙的水流声和两旁山上时不时的鸟叫声,头上是蓝天白云,身下是潺潺流水,身旁是那个想要相守一生的人,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享受这悠悠的人生。
“阿援,你看那儿!”
林援朝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半山上,参天的树林中,隐隐有十几栋木屋别墅,还能看到那种户外SPA的白色纱缦,欧阳曼叹道:“等我有钱了,我也要到这儿住几天。”
林援朝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两个小时后,当漂流结束,欧阳曼看到他们的车再次向山上驶去时,有些兴奋和紧张地问道:“阿援,难道我们还要再去漂一次?”
林援朝斜睨了她一眼:“还想漂?”
欧阳曼忙不迭地点头。
却听林援朝笑道:“下次吧,现在咱们正式开始咱们的二人世界。”
林援朝领着她,穿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来到一栋被绿树环绕的小木屋。
夕阳下,参天的大树和篱笆合围成一个绝对私密的庭院,庭院中间,便是一栋小木屋,小木屋的四面墙都是推拉的木门,现在,它的四门洞开,木屋中的白色大床、透明的纱缦中,床上那围成心型的玫瑰花瓣若隐若现。
小木屋的东头,有一个大大的露台,露台外面,却是一个长方型的小型泳池,还有一个圆形的温泉池,池上正轻雾弥漫。
当欧阳曼看到温泉池旁边那用白色纱缦围起的小亭子时,她捂着嘴低叫出声:“阿援,这不是刚才我们在下面看到的那些小木屋吧?”
见林援朝微笑点头,欧阳曼不由自主地一把揽上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林援朝笑道:“团子,先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咱们先吃饭,然后,可以泡着温泉看星星。”
欧阳曼从浴室出来,露台上已摆上了烛光晚餐。为了不让人打扰,林援朝让人一次将餐食全部上齐。
当林援朝看着欧阳曼根本不按用餐顺序,一来就如牛嚼牡丹般地两口将那份香煎鹅肝吞下了肚,他放下手中的汤匙,抿唇轻笑,将自己面前早为她切好的那份鹅肝放到她面前:“这个我多叫了一份,你试试佐着红酒慢慢品。”
一餐饭下来,天已全黑,夜空中已是繁星点点。
已有微醺的欧阳曼依在林援朝怀里,两人随着舒缓轻柔的音乐,在烛光下翩翩慢舞。
欧阳曼双颊酡红,双手环住林援朝的脖子,低顺的眉眼令她今晚凭添了几份妩媚。林援朝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体香,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唇舌相交中,两人很快便气息不稳起来,不知是谁带着谁,不一会儿,两个人便滚在了池旁的躺椅上。
林援朝的手在欧阳曼身上四处游走,很快便将她剥了个一干二净。
他的唇虔诚地亲吻着她每一寸的肌肤。不一会儿,欧阳曼便已是娇喘连连,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头,时不时地迷离轻唤:“阿援!”
林援朝在她耳边轻笑道:“团子,不急,我要慢慢品尝。”
他翻身下床,欧阳曼只觉身上一空,微微睁开双眼,迷蒙中,只见他拿起一满杯红酒,轻抿一口,压向她,向她口中哺去。
满口生香中,两人相互纠缠、吞咽着对方口中的津液,连着这样喂了三口红酒之后,欧阳曼的脸更红了。
林援朝缓缓地将杯中的红酒全数倾倒在欧阳曼的胸口,那红色的液体便沿着她身体的凹陷处,从胸口一直向小腹流去。
林援朝顺着红酒的走向,一点一点地亲吻、吸吮着她,他温热的舌扫过她每一寸肌肤,将那滴滴红酒卷入自己口中,时不时再哺向她的口中,引起她一阵阵的颤栗。
他的唇舌一点点向下,终于来到那一片隐密的丛林,他双手稍稍用力,分开她洁白的双腿,他的唇便那样吻了上去,他温热的舌向深处探去。
欧阳曼全身不住地轻颤,她的身体不断地升温,她不由自主地曲起了双脚,她清楚地感觉最隐私|处,一股热流汩汩地向外冒,她颤声叫道:“阿援!”
林援朝重新向上,吻上了她的唇,他的手抚上了那片湿润,他的手指探了进去,轻轻地捻弄着。
当她那里已是一片泥泞时,林援朝的火热顶着那方入口,在外面轻轻地研磨着。
欧阳曼只觉得心里和小腹处似蕴了一团火,烧得她既快活,又似不满足,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上挺,似乎想要索取更多。
林援朝突然一把抱起她,一步跨进温泉池中坐下,将她的双腿大大的分开,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欧阳曼满脸通红,将脸死死地埋在他的胸前。
正文 换个姿势看星星
林援朝再抿了一口酒,向她的唇中哺去,唇舌纠缠中,他双手掐住她的腰,用力往下一按,同时自己猛的向上一挺,他清晰地感觉自己的火热随着温泉的热流一起刺穿了她,他眼见她的身子稍稍一僵,他在她的紧窒中停住,心疼地吻着她,同时,右手轻轻按捏捻弄着结合处,随着温泉的热度轻轻按摩着。
不一会儿,感觉到她的身体逐步地放松,他才缓缓地挺动起来。
欧阳曼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体验,当她的身体被刺穿,那突来的疼痛却立即因随之而来的热流而舒解,当她被他的火热与温泉的热流所充满,她只觉得小腹处那团火更旺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忍不住呻吟出声。
林援朝欣喜地感觉到她的变化,不再压抑自己,加快了频率动作起来。
然而,毕竟在水里,加上他在下面,动作并不畅快。而半醉半醒的欧阳曼却不满意起来,她笨拙地抬起身体,再往下压去。
林援朝爱煞她那哼哼唧唧的模样,在她耳边调笑道:“放心,我说过今天一定会满足你的。”
说着,他托着她,站起身来,而两人结合之处却并未分开。欧阳曼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敢看他。
林援朝托着她,令她的双腿紧紧地盘在他的腰间,向池边那纱缦围起的亭子中走去,一路走,还一路颠着她,令自己的火热在下面随着这颠颇轻轻地律动。
钻进纱缦中,他压着她倒向那宽大柔软的按摩床上,他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让自己更深入,这才放肆地快速地进出起来。
漫天星光下,轻纱随风摇曳,纱帐中弥漫着情动声音和糜乱的气息,欧阳曼仰着的头胡乱的摇晃着,垂下的缕缕青丝跟随着林援朝的节奏狂乱的飘舞着,她的口中发出一阵紧过一阵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令人发狂的快感从小腹中向两人四肢百骸乱蹿着,原先憋闷的感觉一扫而空,随着林援朝一声低吼,两人同时到达快乐的颠峰。
林援朝低喘着,飨足地趴倒在欧阳曼的身上。又怕压着她,他揽过她,与她面对面侧躺下来,他紧紧地贴着她,享受着这肌肤相接的亲密感觉。
欧阳曼闭着眼,只觉累极、倦极,一动不想动。她象只乖顺的小猫,静静地蜷在林援朝怀里。
林援朝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被汗湿而贴在额前的碎发,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和脸颊。
半晌,他轻唤:“团子。”
她闭着眼回:“嗯?”
他轻轻笑道:“这就累了?”
她微睁双眸,瞟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他起身,拧了一块热毛巾,轻轻地为她擦拭干净。然后一把横抱起她,她不由自主地揽紧了他的脖子,不满地叫道:“别动我!你要干嘛?”
林援朝笑道:“泡下温泉,你明天起来就不会到处都痛。”
欧阳曼哼哼:“不想动!”
林援朝轻轻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乖,你不用动,我抱着你泡。”
欧阳曼如孩子般横枕着林援朝的左臂和胸膛,温热的水浸过她的身体,她舒服地叹口气,放松了全身。
林援朝左手环抱着她,右手在她的大腿根处轻轻的按摩着。
欧阳曼双颊飞红,似睡非睡闭目享受的模样,在温泉的浸泡下,欧阳曼的皮肤白里透红,更显滑腻,尤其是胸口肌肤上那一滴滴水珠更显诱惑,林援朝忍不住向她胸前吻去。
不一会儿,林援朝自己就感觉火热难耐,他的手又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不一会儿就撮弄得她娇喘连连,欧阳曼只觉身体里又空又痒,她难耐地娇嗔道:“阿援,别乱动!”
林援朝的唇轻轻扯咬着她胸前的小红粒,闷笑着说道:“我哪有乱动?我是叫你醒来看星星。”
欧阳曼深吸一口气,一睁开眼来,便看见深邃的天空中,繁星点点,她满足地叹口气:“阿援,这里真好!”
林援朝的唇移到她的耳边,轻笑道:“开心吗?”
欧阳曼轻轻点头,眼里是如梦似幻的笑:“嗯,开心。”
林援朝将她翻过来,跨坐在自己身上,面对着自己,额头顶上她的,喉结里发出轻微的笑声:“嗯,我说过今天要满足你的,可还满意?”说着,身子往上顶了顶。
欧阳曼感觉到身下硬梆梆的东西顶着自己,如梦初醒般才发现两人现在不着一缕,袒呈相对的状态,她又羞又急,想要说什么,却又觉显得矫情,她将脸偏向一侧,讷讷地说道:“那个,泡温泉要穿泳衣的。”
林援朝嘴角上扬,不由笑出声来:“这里是私家温泉,谁规定要穿衣服的?”
欧阳曼一急,轻哼道:“我这样坐着,看不到星星了!”
林援朝眉一挑,嘴角含笑,戏谑地说道:“好,咱们换个姿势。”
不待欧阳曼回答,便将她翻转过来,让她趴在池边,他自己却站到她的背后,他的手指抚着她的私|处,在她耳边暧昧地说:“你仰头看星星,我伺候你。”
没等欧阳曼反应过来,他已在背后拉开她的腿,往前重重一顶,已是顺着原有的湿滑,没根而入。
欧阳曼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你”字,便被他又急又重的顶得说不出话来,他紧握着她的腰,一下重似一下,一下快似一下,不一会儿,欧阳曼便瘫软如泥,娇喘不已。林援朝只好紧紧地抓住她,不让她滑下去。
而林援朝却好精神地继续着他的工作,一面还在她耳朵背后笑道:“你昨天不是要强了我吗?就这点体力?”
欧阳曼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来,林援朝终于尽了兴,却发现欧阳曼早已昏睡过去。
林援朝小心翼翼地抱着欧阳曼,坐在温泉池中,他亲亲她的脸,对着熟睡的她轻声道:“我在陪你看星星呢,小笨蛋。”
他抱着她又泡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抱进浴室,为她彻底清洗,为她换上全新的丝质睡裙,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心满意足地搂着她沉沉睡去。
正文 你舍不得伤到我
第二天,欧阳曼是在林援朝温热的唇和双手的爱抚中醒来的。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撇着嘴叫道:“阿援,不要了,好累!”
只听林援朝轻声笑道:“就算你还想要,咱们也没时间了,我们必须得退房回去了,不过,我晚上可以再满足你!”
欧阳曼彻底清醒过来,她撑起上半身:“几点了?”
“中午12时了,快起来吃东西。”
欧阳曼嘟着嘴,郁闷地说:“都怪你,我都没看成星星。”
林援朝在背后抱住她,轻笑:“我不是伺候你看星星了嘛?你自己睡着了,能怪谁来?”
欧阳曼回头瞪他一眼,不理他。
林援朝忙收敛了脸上戏谑的笑容,说道:“赶紧起来吃点东西,我们回去还有事。”
欧阳曼眼里浮现出一丝心疼:“还要加班?”
林援朝笑道:“是好事呢。有两个投资商,前段时间初步接触后,都对我们的项目很感兴趣,前几天我不是一直在忙吗?那是因为在跟他们进行第二轮的沟通,又是做融资方案,又是讲解,又是谈判,忙得都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礼拜五那天,其中有一家给我打电话,约我们周一签约,并把合同发了给我。”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揪揪她的脸,轻哼一声:“可周五那天我为了找你,没来得及看合同,今天得回去好好看看,有些细节还要跟晓月再讨论一下。”
听了他这话,欧阳曼一下子心疼起来,她撇撇嘴,怯怯地说道:“谁让你凶我,挂我电话,那两天还不找我的!”
林援朝愕然看向她:“你是因为这个没回学校的?”,原来不是因为赵明涛,虽说两人已和好,但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如哽在喉,噎得他难受。现在突然发现这东西一下子没有了,他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见欧阳曼不语,他低下头来,额头顶上她的,懊恼地说道:“团子,你看,这中间有误会,你生气,却不说,而我过来,看到的却是你跟另一个男人从外面回来,我也生气,甩手就走,你想想,如果那天我真走了,我们要怎么办?”
想到那种场景,如果他走了,是不是要留下他的团子一个人伤心难过?一想到这点,林援朝的心都拧了起来,不由有点暗暗感激赵明涛叫住了他。
“那天打电话凶你,是我不好,你打电话来前1分钟,新招来的销售部经理因为同样的原因刚跟我吵了一架,还威胁我要辞职,而你打电话来又说同样的问题,所以我的火气就大了点。但你如果不说,我真的没有意识到你会生气。”
“你发短信说不管公司的事了,其实我是想着不想让你这么辛苦,而且,你不在公司,很多事脱节,管也管不了,所以我才会那样回复你,我却没想到你是说的气话。”
说到这里,他再叹口气:“团子,也许因为我们经历了大风大浪,反而容易忽略这些小事可能带来的伤害。我根本就没想到你会因为那个电话而生气,也没想到你的短信是赌气。”
“那天,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一整天接待了两家投资商,等到晚上我想起来要给你打电话时,已经很晚了,怕你睡了,没敢打。”
“周五一大早,公司系统出了问题,我早饭都没吃就赶了过去,好容易忙完了,我早早下班回到801,却发现你不在,赶紧给你打电话,你却不接,我又打给赵明涛,他也没接。我好怕你出了什么事,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最后没办法,才在你家楼下等着。”
“团子,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前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突然找不到你的人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吗?这几个小时,我又累又饿,又紧张,好不容易看到你的身影了,刚松口气,却发现你有说有笑地从另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你让我怎么想?”
林援朝轻抚着欧阳曼手腕上的一块淤青,略为幽怨地说道:“再后来,你那么轻飘飘地就说出了分手的话,我那时真的脑袋里轰地一响,就什么理智也没有了。”
他轻轻地吻上了那块青色,眼含内疚地说道:“对不起,团子,我那时真是疯了,才会伤害到你。”
林援朝将欧阳曼揽进怀中,满怀感激地说道:“团子,幸好,你没有跟我计较,是你那么轻言细语地安抚了我,才让我清醒过来,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到这里,林援朝只觉得心里绞扭了起来,他粗哽着嗓音,接着说道:“团子,我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如果,如果那天我真的就那样伤了你,我恐怕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欧阳曼抬起头来,她的双手轻轻地捧起他的脸,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去,她柔柔地说:“阿援,你不会!你不会舍得伤害我的!你明明把我抓回了801,那么生气,你还是往外走,你在那种暴怒下,潜意识里就是怕你自己伤害到我吧,所以你才要走。是我硬把你留下来的。”
“阿援,不要去想,不要再去懊恼这件事,我相信,即使那天你再不清醒,你最终一定也舍不得伤到我的。”
林援朝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用他的唇虔诚地印上了她的额头。
回去的路上,林援朝见欧阳曼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对她认真地说道:“团子,有什么就要说出来,不管开心的不开心的,我们一起去面对,再不要象这次这样,本来是一点点小事,如果说开了就没事的,却因为没有说出来,反而造成了更严重的误会。”
欧阳曼点点头,皱眉道:“阿援,我还是没想通,你为什么不肯接那个单?公司现在才起步,我觉得还没到对客户挑三拣四的时候。”
林援朝笑笑:“团子,什么事都有舍才有得,做企业也一样,也必须要学会放弃。这种定制的小单跟大项目在管理成本和难度上差别并不大,我们根本没有管理的人手,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做标准化产品的道理。”
说到这里,林援朝叹口气:“团子,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你跟我一起创业的道理,公司经营管理中一定会有不同的意见,我不愿意因为这个而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也是因为这样,你那天发短信说不管公司的事了,我才会说也好。”
正文 平等股权
801公寓里,林援朝与李晓月仔细地商讨着合同条款,并时不时地解释给旁边的欧阳曼听。
欧阳曼失落地撇撇嘴:“你不是不让我Сhā手公司的事嘛,告诉我干嘛?”
安峰瞥了一眼李晓月,调侃地笑道:“公司日常经营管理你可以不管,可这涉及到股权结构,你这老板娘怎么能不知道?”
欧阳曼脸一红,忙轻哼一声转移话题:“哎,我说,人家投1000万,才获取10%的股权,你这公司现在有这么值钱嘛?”
林援朝耐心地解释:“风险投资看的是发展前景,不是看目前的价值。再说了,这1000万也不是一次到位,他们先投300万,后面再分两期投放,每一期我们都必须达到预定的业务目标,下一笔钱才会拨过来。”
李晓月突然Сhā话进来:“援朝,不对啊,瑞峰投资占了10%的股权,照理说我们的股权应该会被稀释掉一部分了,为什么股权结构里,我还是10%,安峰和耗子都还是5%?”
林援朝笑道:“这是第一笔融资,你们的就不稀释了,就从我的股权中拿出10%来给他们好了,如果以后再融资,就再说好了。”
李晓月皱眉:“这怎么行?”
林援朝诚挚地说:“晓月,这几个月,公司能发展成现在这样,你功不可没,耗子也是,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安峰,笑道:“至于峰子嘛,看在他是家属的份上,咱也不跟他计较了。”
安峰也不生气,腆着脸笑道:“哎,晓月,你现在手上的股权可是值了1000万了哦,好歹你也算是千万富翁啦。”
欧阳曼故意大声说道:“就我最穷了,没钱、没身份、没地位!”
李晓月的手指一下子戳上了她的头:“小样儿,你仔细看看这里!”
欧阳曼一看,惊得睁大了眼:“什么?我占35%股权?跟阿援一样多?为什么?”
林援朝习惯性地揪揪她的脸,笑道:“傻样!我的不就是你的?刚不还说没钱没身份没地位的?现在跟我绝对平等了,还不开心?”
欧阳曼闷声道:“我又没参与,我不要。”
林援朝笑道:“前期那些市场推广不都是你做的?再说了,你打造了我这个老板,不是最大的功劳?”
说到这里,他故意皱皱眉:“或者你一定要比我地位高才高兴?那要不你40%,我30%?”
欧阳曼摇摇头:“阿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援朝忙正色道:“团子,股权太过集中,会对投资商没有吸引力,因为那样的话,他几乎就没有话事权,所以我这才这样做的。”
欧阳曼疑惑地问道:“真的?”
林援朝展开他那惑人的笑:“当然真的!再说,现在公司都没盈利,这股权就是写在纸上,啥用都没有。”
他揉揉她的头发,轻声说:“以后,你要真不想要,还给我不就就得了?现在,我又是被林家赶出来的身份,我不写上你的名字,那你让我写谁的?”说完,朝安峰一瞟。
安峰立即会意地嚷嚷:“哎,写我的名,我没意见哈!”
欧阳曼一哼:“你想得美!”
她对林援朝点点头:“嗯,反正以后你有用的时候,我再转回给你就好了。”
林援朝嘴角往上一勾,答应着:“好!”
安峰见一旁的李晓月眼里是满意的笑,忍不住调侃道:“哎,我说,以后你们两口子打架,我们家晓月的股权可就成了举足轻重啦。“
李晓月斜睨他一眼:“我肯定是站曼团一边的,不过还有你和耗子各5%,这还难说得很呢。”
安峰连忙竖起右手手掌:“我绝对跟我家晓月一边!”
郝建军嘻嘻一笑:“哥,我不象这个有异性没兄弟的人,我站你一边!”
林援朝沉了脸,凉凉地说:“咒我呢,你们这是?那5%要不想要,就都给团子!”
安峰一拍脑门:“嗨,对不住了,兄弟,忘了你忌讳这个了。得,踩了老虎尾巴了不是?”
林援朝却说道:“峰子,现在形势变了,你跟耗子的安全不成问题,你们都搬出去住吧。”
安峰愕然:“额,我说援朝,你不会就为了这么两句玩笑话,就要跟我们分居吧?”
林援朝轻轻一哼:“你以为都象你那么小气?你觉得这么多人住一起很方便?”说完,眼睛向李晓月的方向瞄了一眼。
安峰嘿嘿一笑:“嗯,是不太方便。”
晚上,卧室内,欧阳曼打掉林援朝不老实的左手,眨巴着大眼,好奇地问:“阿援,大家住一起多好啊?为什么要赶他们走?你跟安峰说不方便,哪里不方便了?我觉得挺好的啊?”
林援朝另一只手滑进她的睡衣内,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她的双峰,他的唇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轻笑道:“洗手间不方便。”
欧阳曼奇道:“洗手间怎么不方便了?”
林援朝一下子压上了她,笑道:“咱们亲热完了,我抱你去洗手间,要是突然窜出个人来怎么办?”
欧阳曼的脸一下子红得象是熟透的西红柿,她又羞又恼道:“谁要跟你亲热?”
“咦,中午不是赶时间,说好晚上我再好好疼你的?”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了?”
“嗯,你没说,是我说的。”
“哼,我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这样啦!”
“不要哪样?这样?好,不那样,那这样呢?”
“阿援!你咬我脖子干嘛?疼!”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要这样!”
“阿援,不行,今晚要回家住的!明天要上班。”欧阳曼娇喘中的话显得言不由衷。
“没关系,晚点送你回去!”
“你!唔、唔、唔!”某人嘴终于被堵上,空余一室旖旎。
礼拜一,赵氏办公室,赵明涛找了个理由把欧阳曼叫进他的办公室,他分不清自己倒底是什么心态,他想到那晚的情形,既怕她因林援朝伤心,却又在心底隐隐期盼着什么。
然而,当他看到欧阳曼脖子上那淡淡的却明显被疼爱过的痕迹,他的心直往下沉,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整个市部的气氛却阴沉了整整一个礼拜。
正文 峰回路转
安峰很快便找了个一房一厅的小公寓,郝建军也被赶回了宿舍住。
周末,欧阳曼刚拿钥匙Сhā进801的大门锁孔,门却呼啦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欧阳曼惊奇地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话未说完,就被林援朝紧紧地按在了门上,他的唇也随即压了下来。一直到欧阳曼喘不过气来,林援朝才放开她,在她耳边哑着嗓子说道:“一个星期没见了,你还嫌我下班早?”
欧阳曼愕然道:“我们以前不也是这样么?”
林援朝在她的脖子上轻咬一口,闷声道:“好不容易才开了荤,刚闻着肉香,就又做了一个星期和尚,谁受得了?”
说着,一把抱起她就要往卧室走去,欧阳曼挣扎着道:“你干嘛?”
林援朝眼里蕴着沉沉的欲/望,他挑眉好笑地看着她:“你说我要干嘛?”
欧阳曼脸一红,急道:“天都没黑。”
林援朝轻咬她的唇,一边走一边笑道:“谁规定要等天黑才可以亲热的。”
欧阳曼却还是挣扎着下了地,撇撇嘴:“那总要先洗澡嘛,我坐公车来的,一身的汗!”
林援朝脚步顿住,嘴角一弯,笑道:“也好。”又凑到她耳边说道:“要不要试下在浴室?”
说着,不等欧阳曼的回答,他的唇又向她压了下来。
就在这时,却听见一声门响,安峰和李晓月已开门走了进来。安峰一推开门就叫道:“好消息!好消息!”
欧阳曼一下子推开林援朝,红了脸,低着头不吭声。
安峰呐呐地笑:“额,要不你们继续,我们撤?”
林援朝沉下脸,右手揽住欧阳曼的肩,凉凉地道:“等下走的时候把钥匙都交出来!”
安峰关上门,举了举手中的袋子,笑道:“喂,别这么黑着个脸!看看,我家晓月心情好,准备给你们做大餐!”
欧阳曼赶紧走上前去,拉住李晓月的手问道:“晓月,什么事这么高兴?”
李晓月走上去,一把抱住了欧阳曼,眼中含泪说道:“团子,刚得到消息,我爸的案子上面要求重新审理了。”
欧阳曼睁大了眼:“晓月,你的意思是,你爸可以平反了?”不敢相信似的,又看向林援朝:“阿援,是不是这样?”
林援朝点点头:“应该没那么快,但既然能要求重审,就已经说明了上面的态度。”
欧阳曼高兴地叫起来:“哎呀,咱们要庆祝!阿援,你的红酒呢?嗯,把耗子也叫上!”
林援朝也是面有喜色地看向李晓月:“晓月,恭喜你!”
李晓月对林援朝笑道:“嗯,援朝,你也快熬出头了!”
欧阳曼不解地看向林援朝:“什么意思?”
林援朝一把将她抓到自己身边,忍不住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团子,意思是,我很快就可以跟家人团聚了。”
见欧阳曼忽闪着大眼,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林援朝笑道:“晓月爸爸的案子是两边博奕的风向标,案子能这样摆到明面上来要求重审,意味着咱们这边已占了绝对上风。”
欧阳曼紧张地抓住了林援朝的手,眼里已蓄上了泪:“阿援,是不是你的苦肉计可以不用再演下去了?是不是你可以跟你妈妈光明正大地见面了?”
林援朝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知道,欧阳曼一直为他不能跟家人在一起而内疚。
他正要说话,却听书房里的手机响起来,那是他与家里人之间专用的电话,是经过加密的,平时很少用。
林援朝揉揉欧阳曼的头发,笑道:“估计我爸也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了,你们先聊着,我去接电话。”说完,径直进了书房,轻轻关上了门。
欧阳曼走到李晓月面前,亲热地挽起她的手臂:“晓月,咱们老规矩,我打下手,耗子洗碗。”
话音未落,郝建军已开门走了进来,听到这话,一声哀叫:“两位大姐,我说你们要庆祝,为毛不出去吃哩,还连累我洗碗。”
安峰一巴掌拍了过去:“你懂个屁!”
看到郝建军拿在手中的钥匙,安峰似笑非笑地看向欧阳曼,嘴里却对安峰说道:“嘿嘿,峰子,呆会儿记得把钥匙上交,以后这儿可不能随便乱进了,援朝那小子刚开了荤,你要打扰了他的好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曼红了脸,不理会身后郝建军那一声意味深长的“哦”字,径直拉着李晓月进了厨房。
书房内,林援朝接起电话,轻松地笑道:“爸,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
却听林国安劈头问道:“援朝,你上周末是不是带小曼去了市效的泉林温泉山庄?”
林援朝心里一沉:“怎么了?”
林国安叹口气,语气里尽是责备:“援朝,你怎么做事情这么不小心?”
林援朝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他咬咬牙:“爸,倒底怎么回事?”
“援朝,你们被人跟踪了!还有可能被人拍了照!”
林援朝心里咯噔一下,脑袋里一下子闪现出那天他与欧阳曼在温泉池中的旖旎场景,如果,那时要被人拍了照,这后果……
林援朝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没有吭声。
只听林国安接着说道:“我们一直在你的周围派得有人,你是知道的。那天,我们的人发现有人跟踪你,却不敢被人发现,他们得到的命令是,除非你有生命危险,否则不可以暴露。因此,他们并没上前制止。”
“然而,后来,他们却发现,跟踪你们的人,跟另一路人马打了起来,发现这一路人马的目的是他们手上的相机,最终,相机被抢走,里面倒底有没有照片,拍到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我们安排了人查那来路不明的一队人马,一周了,却什么也没查到,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援朝,现在正值扳倒对手的关键时期,我怕他们狗急跳墙,这段时间,你要格外小心!”
“如果那一路人动机不良,如果相机里有什么不好的照片,援朝,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时候,我们可能什么都帮不到你和小曼!”
刚刚林国安的话,如一块大石,沉沉地压在了林援朝的心上。
正文 艳照
晚上,林援朝搂着欧阳曼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欧阳曼见下午还一副猴急样的林援朝,这会儿却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她用胳膊肘捅捅林援朝,嗔问道:“你怎么了?”
林援朝心里一惊,他并没敢将事情告诉欧阳曼,现在倒底怎么回事还没搞清,他不想让她担心,而本来他特意为她安排的浪漫美好的初/夜,却变成了这样,他也说不出口。
他脸上挂起一个笑,说道:“什么怎么了?”
欧阳曼撇撇嘴:“那你现在怎么一副,额,没兴致的样子?”
林援朝突然明白了过来,嘴角一抿,笑道:“嗯,看来不是我一个人开了荤,原来还有人也惦记着吃肉哩?”
话未说完,便已倾身压了过去。
礼拜天晚上,林援朝将欧阳曼送回家,他看着她上了楼,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林援朝!”
回头一看,却是刘雨儒,似专门在等他。刘雨儒阴沉着脸,对他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援朝心里一紧,自从他跟欧阳曼重新在一起后,刘雨儒都是叫他“援朝”,几乎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唤过他。他的心里滑过一丝不安。
林援朝默默地点点头,跟着刘雨儒上了他的车。
刘雨儒却将忐忑不安的林援朝带到了他在W大的公寓。进了门,刘雨儒也不招呼他,径自将他带进了书房。
刚一坐下,刘雨儒就打开书柜下的一个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大大的信封,扔在了林援朝的面前,铁青着脸说道:“你自己看吧!”
林援朝这时已隐隐猜到了什么,他抑制着心底那份恐慌和不安,强自镇定地拿起信封,打开来一看,信封里正是他跟欧阳曼在林泉山庄的照片!
那一张张清晰的画面,记录了两个人在温泉池旁恩爱亲密的全过程,连欧阳曼脸上时而含羞带怯,时而妖娆陶醉的神情,都拍得一清二楚。
林援朝强自压下心底的惶恐和愤怒,他脑子里迅速地剖析起目前的形势来。
他知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搞清楚刘雨儒手上的照片是哪来的?给他照片的人的目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必须知道这些照片还有没有流到别处?要如何阻止?
林援朝咬咬牙,从照片口抬头,直视着刘雨儒,急切地开口:“伯父,这些照片您是从哪儿得来的?还有没有别人手上有?”
刘雨儒重重地一哼:“哪儿得来的?是我朋友雇的人从别人手上抢来的!”
林援朝一脸惊愕地看向他:“那一批来历不明的人是您安排的?您一直有安排人在保护小曼?”
刘雨儒冷笑道:“林援朝,当时在场的也有你们林家安排的人吧?我们雇佣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在那个地方拍的照片,绝不可以流出去,而你们林家安排的人却袖手旁观!”
“我不明白你们家现在倒底什么状况,也不明白你跟你家现在倒底什么关系,可起码我知道了,一旦小曼有事,不管这事的后果有多严重,林家都绝不可能伸手相帮!哪怕,她是受了你、受了林家的拖累!”
林援朝这时心里真是百味陈杂。
照片落在刘雨儒手里,不能不说,林援朝首先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想到他精心安排的,这么私密美妙的时刻,却被人偷窥了去,他的心里就堵得慌,尤其是他想到,在他看来,如此神圣的初夜,如此美好的团子,却被别的人以畏亵的目光捕捉,他的心里就疼得发紧。
现在,面对刘雨儒的怒火,林援朝想到没能遵守当初自己的承诺,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让他心里不能不愧疚。
而刘雨儒对林家的指责,更是让他无从辩驳,这些照片如果流出去,后果有多严重,谁都清楚。虽说林家有林家的苦衷,但站在刘雨儒的角度来看,便是林家拖累了欧阳曼,而欧阳曼出了事,林家却袖手旁观,完全不顾她的死活。这任谁都会失望和心寒。
现在林援朝能做的,却只能是低着头,仅仅对刘雨儒真诚地说上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刘雨儒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许多,“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嗯?”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照片要是流了出去,你让小曼还怎么做人?”刘雨儒的声音里再无平常的温文有条理,从拿到这些照片起,他谁也不敢说,连欧阳萱那里也没敢告诉,他的满腔怒火现在终于才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刘雨儒只觉怒火上冲,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照片,向林援朝脸上扔过去:“林援朝,别告诉我那是你们情不自禁,这个地方一看就是特意安排的!我看在你对小曼还有几分真心的份上,才将她交给你,你现在就拿这个来回报我?”
林援朝除了默默地承受,什么都不能说。
他不能说出他心底原有的恐慌,不能说他压抑住了两人的情不自禁,特意安排这个地方,只想让他的团子有个美好的回忆,却不料一个大意,原本浪漫美好的事,却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刘雨儒闭了闭眼,沉痛地说:“让小曼现在马上就去美国!”
林援朝皱眉低喊:“伯父!”
刘雨儒咬牙切齿地说道:“林援朝,小曼跟着你,除了担惊受怕,还要承受这样的屈辱!”
“我跟小曼妈妈虽然离了婚,可小曼从小也是被我们捧在手心的,从没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也从没有人给过她气受!”
“可她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眼见着她不再无忧无虑,眼里充满了心事,你带给她的伤害还少吗?”
“我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有意,但一会儿广告案子,一会儿你跟别人订了婚,一会儿你又因为她被逐出家门,她被你家人轻贱,甚至连累她妈妈也被人将陈年旧事翻出来羞辱!现在又是这样的照片!这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头!”
正文 提前出国
林援朝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担心刘雨儒对林家人的误会更深,他赶紧说道:“我家里人也是迫不得已,我们选择这条苦肉计,也是为了保护小曼,让她不再受伤害。您看,那之后,广告案和有关的流言不是逐渐就平息了吗?”
见刘雨儒脸色稍缓,林援朝又说:“伯父,这次是我不对,可是,我想,这事就快结束了,您看,晓月爸爸的案子已经下令重审,双方的博奕,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以后,我绝不会再让小曼受一丝的委屈。”
刘雨儒重重地哼一声:“林援朝,这权势的争斗,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这次完了,下次呢?你林家可有当过小曼是自家人?这么严重的事都可以袖手旁观,下次再有什么事呢?”
林援朝心底凉气直冒,他毫无底气地说:“可是,伯父,我跟小曼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彼此都离不开对方。”
刘雨儒冷冷地说道:“林援朝,这样的照片要是流出去,不说别的,你们林家这样的家庭还可能再接受小曼吗?”
“林援朝,小曼妈妈当初仅仅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便造成了两个人半生的痛苦!相爱又怎么样?我爱了小曼妈妈一辈子,可她还是因为我而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到今天我都没法原谅自己。”
“而小曼现在所承受的这些,远远超过了她妈妈当初,林援朝,难道你还要让小曼也象她妈妈那样痛苦半生吗?”
刘雨儒的话字字诛心,让林援朝的心越来越凉,他怕的不是刘雨儒反对,他怕的是刘雨儒对欧阳曼的影响。
因为,刘雨儒的话句句在理。
自古以来,权势的争斗哪有尽头?没人能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林援朝却知道,如果这些照片流了出去,林家人会怎么样看待他与曼团的关系,真到那时,恐怕他即使被真的逐出家门也不能够再与团子相守。
但是,事到如今,即使刘雨儒说的再对,他又怎么可能放手?尤其是,他刚刚才把团子彻底变成他的,她是那么的美好,他们之间刚刚才达成不需要言语的相知相守的默契,他们曾经都付出过那么多,到现在,他怎么可能放手?
他不可能,团子也不能!
林援朝咬咬牙,抬起头来,直视着刘雨儒:"伯父,未来怎么样,谁也无法保证,可我能保证的是,没有谁能比我更爱她,更想保护她,同样的,她也离不开我,所以,无论如何,我不会跟小曼分开!"
林援朝所说的,刘雨儒何尝不知?尤其是那次林援朝订婚,他是看着自己女儿是如何过来的,现在又怎么可能拆得散他们?
气话归气话,现实如何,刘雨儒还是很清楚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虽然他也为这一对小儿女之间的真情而感动,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并不认为林援朝和他的家庭会适合欧阳曼。
尤其是这次林家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望、寒心之极,他心里清楚,在权势面前,自己女儿永远是被牺牲掉的那一个。
他绝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入那样的家庭,他觉得,他那单纯的女儿,不可能适应这种复杂的家庭和他们那种复杂的形势。
他并没打算现在拆散他们,他自己是过来人,心里清楚,那样做,只会让孩子反感。但私底下,他却也存了别的心思。
刘雨儒觉得,自己的女儿毕竟经历得太少,见识也少,除了林援朝外,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优秀的男人有机会出现,而她一旦去了美国,尤其在哈佛,那是全世界顶尖的年轻人集中的地方,也许她能碰到更适合她的人,也许离开林援朝的身边,时间和空间能冲淡欧阳曼对林援朝的那种迷恋,再接触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人,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他要给欧阳曼多一次的选择机会。即使他们仍要在一起,那么,他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就在国外过着单纯的生活,不要回到这个是非之地来。
而这些的首要一步,便是让欧阳曼先出去再说。
刘雨儒发泄了一通后,心情稍稍平复,他皱紧了眉,紧盯着林援朝:"我并不是要拆散你们,而是,现在这种状态下,怎么样对小曼最好,怎么样才能安全!"
林援朝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赶紧说道:"伯父,现在形势对林家有利,我想他们只是狗急跳墙,并不是针对小曼,而是针对我来的,所以小曼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刘雨儒冷笑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你不会不懂,这次照片如果流出去,对小曼的影响绝对比对你的要大得多。你怎么敢说她是安全的?"
林援朝一时语塞,只听刘雨儒接着说道:"你也说了现在对方是狗急跳墙了,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谁敢保证?这次是运气好,照片落在了我的手中,再有下次呢?"
刘雨儒叹口气,语气稍缓:"小曼反正也是要去美国读书的,现在这种情况下,我看不如让她提早过去,我不想看到类似这次的状况再发生,不是每次都会运气这么好的。"
"你也说对方是狗急跳墙,我真的怕再有什么事发生,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哭都没地儿哭去!"
林援朝知道刘雨儒说的不无道理,虽说现在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他根本舍不得她走,但他也的确怕在这最后的时刻连累了团子,照片的事他现在想起来就后怕,如果不是落在刘雨儒手里,这后果他真是不敢想。
他也怕万一再有什么事,自己到时追悔莫及。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时间不会太长了,如果暂时的分离,能够换来长久的相守,他,愿意。
更何况,眼下这种状况,刘雨儒好不容易才说不是要拆散他们,已是暗自庆幸,林援朝绝不能再惹急了他。
林援朝沉吟片刻,抿了抿唇道:"这样也好,那就让她先去美国吧。”
正文 我赌不起
刘雨儒点点头,脸色稍霁,他眼神犀利地看向林援朝:“上次她已说过,现在不愿意走,我说的话,她也未必会听。所以,说服她的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
林援朝现在才想明白,刘雨儒最终的目的,原来是要他负责说服曼团去美国。
他苦笑点头:“我尽力吧!”
深夜,睡梦中的林援朝突然一惊而起。
他翻身坐起来,抚了抚胸口,突然下了床,趿了拖鞋,急急地来到书房,给林国安拨了个电话,劈头问道:“爸,您实话告诉我,你们倒底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结束这场争斗?”
林国安紧张地问道:“援朝,为什么这么问?还这么着急?出了什么事吗?”
林援朝咬咬牙,略为不耐地说:“您先告诉我,你们倒底还需要多长时间?”
林国安想了想,答道:“我想还需要半年到一年时间。”
林援朝紧抿着唇,皱眉道:“不能更快了吗?”
林国安沉声问道:“援朝,你倒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不说,我们怎么能帮到你?”
林援朝突然低吼道:“帮?怎么帮?你们下的那个是什么鬼命令?只要不危及我的性命,就不能动?可你们难道不知道,小曼就是我的命!她真要出了什么事,我这条命要来有什么用?”
林国安一惊,自己这个儿子,唯一的一次失态,便是上次在北京为了让他与欧阳曼分手。这一次他如此激动,难道又是欧阳曼出了什么事?
他略为不安地叫道:“援朝!倒底怎么回事?小曼出了什么事吗?”
林援朝稍稍平静了一下,说道:“你们不用查了,上次林泉山庄那批人是小曼爸爸雇佣来保护小曼的。”
林国安恍然道:“难怪我们从军政两方入手都查不到,原来是民间雇佣的。
他想起什么似的,又急忙问道:“那有没有什么照片?”
林援朝稍迟疑了一下,闷声说道:“有,而且很不好的照片,落入了小曼爸爸手中。”
林国安默然,半晌方道:“幸好!”
林援朝揉了揉眉心,语气稍凉:“爸,小曼爸爸知道了当时我们有人在场,而且袖手旁观,这次,他恐怕是真的寒了心!”
林国安这才有点明白林援朝为何如此急躁,他语带不安地解释道:“援朝,我们之所以下那样的命令,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我们现在的处境你是知道的,虽说我们占了上风,可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我们输不起啊!”
林援朝意兴阑珊地说道:“小曼爸爸现在准备马上送她出国。”
林国安松了口气,心道还好不是叫他们分手,说道:“也好,先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却听林援朝冷冷地说道:“我开始也这样想。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小曼爸爸今天在指责我、指责林家时,句句话中都表明了他根本不愿意再让小曼跟我在一起,可最后他却只是跟我说要我说服小曼先出国。”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他在用这种方式要拆散我们,小曼这一去,至少5年,我,赌不起!”
林国安不解地问道:“那么,这跟我们的时间有什么关系?”
林援朝叹了口气:“小曼爸爸要她提前出国的理由就是,林家现在不仅没有能力保护小曼,反而令她处于危险之中,他不愿意再有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如果林家的危机能完全解除,这一点就站不住脚。”
林国安还是不明白:“可是,你以前不是说过,小曼迟早是要出国去读书的吗?这提早一年多,有什么关系?”
林援朝轻哼一声:“当然有关系!只要等到小曼大学毕业,我就跟她把婚结了,那时再出国,我也不怕。而且,拖过这段时间,她爸爸心底的怨气没有那么重了,到时你们再出面,也好说一些。”
林国安沉吟了一下,问道:“小曼的爸爸要她什么时候走?”
林援朝答道:“我想他是希望小曼能赶上1月份的语言学校入学,这样,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即放松了语气:“我先前是急糊涂了,我忘记这类手续正常下来最少都要三个月,而曼团从没出过国,连护照都没有,现在还要现申请学校。只要国内这边拖一拖,就算她爸在美国那边入学申请和签证办得再快,三个月内也绝对办不齐所有手续。”
林援朝不由轻笑出声:“只要错过了1月份的开学,就有理由再拖到8月份的那一个学期。”
林国安的情绪也随着儿子的语气而转换,这时也笑道:“嗯,那时候,应该我们这边的问题也都解决了。”
林援朝这时却郑重地说道:“爸,这段时间我会格外小心,但是,你们安排的人,能不能让他们将小曼的安全放在首位?如果她再出了什么事,我恐怕这一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林国安冷哼一声道:“你的潜台词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吧?你说你,一碰到欧阳曼的事,就乱了方寸,是不是为了她,你要六亲不认了?连我们都顾不得了?”
林援朝皱眉低叫:“爸!我要是不顾你们,我早就跟她出国去了!因为咱们家,她受的罪还少吗?这次照片的事,我跟她爸根本就不敢告诉她!”
他语气稍滞,又说道:“实话跟您说吧,我刚才问你们还有多长时间,并没想到手续时间的时候,我一方面是看来不来得及阻止她出国,另一方面,我也是做了另一个打算,如果她真出去了,如果她爸真是怀了要拆散我们的心思,万不得已,只要你们这边危机解除了,我立马也出去!”
“反正他爸从来反对的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林家在国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林国安听了,不由沉声道:“你要舍下国内的一切出去?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舍下一切?且不说国内我们为你打下的基础,可能是你独自奋斗一生也得不到的,你就舍得抛下你妈、你外公,还有我和你几个舅舅,这些最疼你的人?”
正文 大公司架势
林援朝轻哼一声道:“爸,你们不也说过,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连我也要放弃的吗?更何况,对于小曼来说,这已经是林家第二次弃她不顾了,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上一次她还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可这一次,如果照片流出去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承受得起,要让她怎么理解?让她如何原谅?”
“就凭林家两次舍弃她,我跟她出国,有何不可?何况,只是跟她出国生活,又不是不认林家!我二舅家的两个孩子不一样在国外吗?”
林国安说道:“好,就算你不是放弃家人,那林江呢?还有你现在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呢?这些,不都是你的责任吗?”
林援朝叹口气道:“爸,我都说了那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了。现在既然能想办法让小曼不提前出国,我自然不会舍下这里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转冷:“可是爸,如果再出现一次类似这次照片的事件,我真的再承受不起!所以,小曼的安全问题,你们看着办吧!”
林援朝这耍赖般的威胁,令林国安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下去,首先保证小曼的安全。但这样一来,援朝,一旦我们的人暴露了,我们前面的苦肉计就白演了,你的危险性也会增加。"
林援朝语气柔和下来:"爸,我这段时间小心些就是,应该问题不大的。何况,还有小曼爸爸那边的人手,我们这边,只是以防万一,但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林国安又笑道:"是不是还要我们找人把欧阳曼的手续时间给拖一拖?"
林援朝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前面的态度太过放肆,他略为歉疚地笑道:"嗯,正常的护照需要1个月时间,就把她的护照办理时间随便找个理由拖个两三个礼拜,后面就怎么也来不及了。"
也许是为了让林援朝有时间劝说欧阳曼出国吧,刘雨儒并没有禁止曼团周末回学校住。
林援朝让刘雨儒先办着手续,自己慢慢劝说欧阳曼。
时间很快过去,当刘雨儒为欧阳曼办好手续时,已是三月初了。林援朝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林援朝的公司自从第一笔风险投资到位后,他们重新租了更大的写字楼,组建了管理团队,一切都开始走向正轨。
这学期开学,欧阳曼就结束了在赵氏的实习,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她又恢复了以前那种住在学校,偶尔周末回家的生活,与林援朝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因为公司实在离不开,李晓月干脆申请休学,系里考虑到本来就是企业管理专业,她的这种情况本应鼓励,何况只有一学期的课程,特批她可以不上课,但须自学并参加考试,修满学分即可。
这天下午,欧阳曼没课,干脆来到林援朝的星源软件公司。
自从公司搬家以后,她还是第一次来。
现在,星源租下了一整层写字楼,整个办公区的装修档次也与原来大不相同。
这是阿援自己创建的公司呢!欧阳曼心底不由自主地骄傲起来。
"请问您找哪位?"前台小姐礼貌地问道。
欧阳曼温和地笑道:"我找林援朝。"
"请问您跟林总有预约吗?"
欧阳曼听说这声"林总",先是一愣,紧接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心里乐颠颠地想着,不知道晓月现在是啥头衔哩?
见前台小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赶紧收敛地说道:"额,没有预约,不过我可以打电话给他。"
说完,拿出手机打给林援朝,不想林援朝却没有接。
她挠挠头,略为尴尬地看了看前台小姐:"额,占线,那个,那帮我找下李晓月吧?"
前台小姐仍是礼貌地笑:"不如您给李总打个电话?",嘴角却是带了一丝讥讽。
很快李晓月便出来,她一边亲热地挽着欧阳曼的胳膊往里走,一边跟前台交待着:"欧阳小姐以后来找林总或我,不用通报,直接请进即可。"
欧阳曼低声笑道:"我说李总,你们这多大点儿的公司啊,这架子能赶得上赵氏了,切,还要预约!"
李晓月一把揪上她的脸颊:"别忘了,这个公司你的股份可比我多。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要不要我带你参观下?"
欧阳曼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她满眼疑惑地问道:"晓月,这公司没几个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大的办公室?而且,看这面积和装修,租金不便宜吧?你们那投资商的三百万能够用几个月?"
李晓月笑道:"人投资计划里第一期的目标就是组建团队和完善产品,没有这个门面撑起来,哪能招到人才?我们现在人不多,人工支出不大,大的开支主要在租金和市场推广上,基本够用了。何况,按计划,下个月,第二笔的五百万资金就应该到位了。"
两个人来到林援朝办公室门口,欧阳曼对李晓月笑笑,悄悄说:"额,林总现在没招个小秘啥的?"
李晓月好笑地看向她:"你真以为我们现在是大公司架势啊?那个前台文员,就兼着秘书的工作。"
欧阳曼轻轻哼一声:"晓月,你可是我的人,那些桃花啊啥的,你可得给我看紧了。"
李晓月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已从里面打开,却是林援朝拿着手机,脸色微沉,走了出来。
林援朝看到欧阳曼,不由展眉一笑,上前揽住她,柔声道:"团子,你来啦!"
然后对李晓月点点头道:"晓月,我正好要找你有事,你也进来。"
进了办公室,欧阳曼从林援朝胳膊下钻出来,自觉地拿起一本杂志,笑道:"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招呼自己。"
林援朝从书桌下面拿出一大袋零食,放到茶几上,笑道:"中午吃饭时顺路买的,正说晚上给你带回去呢。"
欧阳曼连连点头,甜甜地一笑:"嗯,我吃我的,你们说你们的。"
正文 资金问题
李晓月故意叹口气:"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家援朝把我当骡子使唤,到你这儿了,却是优哉游哉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欧阳曼挥挥手:"切,你到安少那儿,也能有这待遇,咱们这儿呢,少用肺说话,干活去!"
林援朝现在似乎并没有心情与她们调侃。
他看向李晓月:"晓月,刚瑞峰投资打电话来说,那第二笔的500万款项,可能要迟两个月。你现在兼管着财务,你看看帐上的钱,有没有问题?"
李晓月皱眉道:"如果这样,我们只能把推广计划延后,我们帐上的钱,要首先保证还银行贷款利息和员工工资。"
林援朝点点头,谨慎地说道:"晓月,我有点担心,我们恐怕要做好瑞峰毁约的准备。我刚找人了解了一下,瑞峰投资因为内部出了一些问题,好些项目都搁置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的资金使用一定要计划好。"
李晓月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一边的欧阳曼早已将他们的话听了进去,这时也忍不住担心地问道:"阿援,如果两个月后,这500万不能到帐,会怎么样?"
林援朝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放松了脸上的表情,笑道:"你不用担心,没事的。"说完,不由瞟了李晓月一眼。
李晓月赶紧接着说道:"是啊,你家阿援做事一向谨慎,大笔的推广开支一定要等到那500万到帐后才肯实施。现在帐上的钱,足够我们支持到赵氏和通大那两个大项目的款项到帐,前期我们标准产品代理商出了那么多的货,也是货款回笼的时候了。"
林援朝笑道:"真到那个时候,瑞峰毁约反而是好事,咱们不用分股权出去,自身的现金流就能运转起来。"
又转头对李晓月说:"慎重一些,咱们还是做一个没有这500万的资金计划,前面紧一点,等到收回货款,资金充裕了,咱们再大规模推广。这之前,招人也谨慎些。"
李晓月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说完,转身要走。
欧阳曼赶紧叫住她:"哎,晓月,今天咱们宿舍李昕生日,叫一起去庆祝呢,你等下下了班叫我,咱们一起去买礼物,晚上一起去啊。"
李晓月低叫起来:"呀,我真的忘记这事儿了!峰子还说过来接我呢。"
只听门口有人轻哼一声:"你们同学过生日,都不让带家属的吗?"却不正是安峰是谁?
欧阳曼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哟,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哎,我说峰子,人叫你下班来接,你这么早跑来干嘛?"
安峰笑道:"你家阿援叫我过来的,我这可是公事,等下顺便接晓月下班而已。"
欧阳曼嘴一撇:"你能有什么公事?"
林援朝走上前来,笑道:"还真是公事。"
见李晓月和欧阳曼都一副好奇的样子,他两手往裤兜里一揣,笑道:"这学期咱们都是实习,本来呢,某人应该是要回S市去他爸的公司上班的,可是他舍不得走,就找了个理由说要在本市实习,喏,我这不就勉强收他进来实习,顺便假公济私一下,让他每天负责接送咱们李总。"
欧阳曼笑道:"哎,峰子,在这里你可只是个小实习生,人晓月可是老总哎!"
却见李晓月脸一板,对安峰皱眉道:"你昨天不是才答应我的,过两天就去S市嘛,现在又反悔?让我怎么跟阿姨交待?"
安峰嘻嘻一笑:"这次不用你交待,援朝已经跟我老爸老妈打过电话了,说他这里需要我帮忙,嘿嘿,我爸二话不说,就让我留下了。"
李晓月还要再说,却听林援朝正色道:"晓月,这是我要求峰子留下来的,咱们现在手上几个项目忙不过来,峰子对产品熟,在招到新的项目经理前,我想让他帮我们一段时间。"
他看了看安峰,又笑道:"不过,按安伯伯的要求,得对峰子严格要求,用安伯伯的话来说,就是得好好夹磨夹磨他。我呢,在技术上会把关。晓月,行政上你是现管,他这懒人,这夹磨的事就交给你了。"
"呵呵,我可是跟安伯伯说,峰子去了他家公司,估计没人管得了,不如放在晓月手下磨磨,安伯伯才答应的。还有,峰子,公司里你可不能公私不分,你得顾及咱们李总的形象哈。"
安峰对李晓月嬉皮笑脸地道:"李总,要不您给小的安排个办公位?"
李晓月横了他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安峰屁颠屁颠地跟着要走。
欧阳曼叫了一声:"晓月,记得早点下班咱们去买礼物哦。"
林援朝也对安峰说道:"峰子,正好她们有事,晚上你就陪我去见一个客户吧。"
傍晚,李晓月与欧阳曼一路打打闹闹地回宿舍,准备与舍友们汇合,走到南三女舍楼下,却碰到了好几个月没见的周玲玲与曾怡清。
李晓月和欧阳曼装没看见,正要往宿舍楼里走,却听周玲玲在背后冷冷地说道:"欧阳曼,你爸将他与我小姑的婚姻当儿戏,你与林援朝又如此戏弄于我,你以为我们周家会就这样算了吗?"
周玲玲的话令欧阳曼心里一寒,她不由顿住了脚步,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去,只见周玲玲嘴角挂着一个冷笑,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欧阳曼的身子止不住轻轻一颤。
李晓月厌恶地看了一眼周玲玲,一把拉过欧阳曼:"我们走!"
晚上,皇朝KTV包房内,林援朝靠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杯红酒,他捏了捏眉心,对身旁一个中年男人笑道:"周先生海量,我跟安峰两个人可都不是您的对手。我看这样吧,不如我叫领班安排两位美女过来陪你喝如何?只要您尽兴就好!"
周先生微微一笑,拍着林援朝的肩膀说道:"呵呵,我是客随主便,你安排吧。"
在领班的安排下,很快进来两个陪酒的女孩。两个女孩都身材高挑,其中一个叫小敏的女孩明显比较老道,而另一个叫小橙的女孩,虽然个子很高,但脸上看去却稚气未脱,显得十分的生涩。
正文 怜惜
周先生摇摇头,笑道:"这里的女人哪里比得上你们公司的李晓月--李总,那才真正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大美女啊,呵呵,林先生,你可是挖到宝了!怎么?难道是你自己金屋藏娇,舍不得带出来?"
听了这话,安峰大怒,林援朝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愤然而起的他,对周先生微微一笑,道:"周先生有所不知,这李晓月可是S市瑞川集团的准少奶奶,京城安家的准孙媳妇儿,谁敢打她的主意?"
周先生听了心里一惊,随即想起前段时间有关林援朝被逐出林家的新闻,心道这星源软件虽小,然而这林援朝貌似曾经也来头不小,虽说被逐出家门,但这豪门中事,真真假假,一天一变,哪能随便当真?
想到这里,他立即收起原先的轻狂,也不敢再对林援朝存有先前的轻视之心,遂亲热地直呼起了林援朝的名字,笑道:"呵呵,援朝,您这小庙里可是藏了大菩萨啊!来,来,来,喝酒!"
小橙明显对周先生上下其手的行为很不适应,也扭扭捏捏地不怎么肯配合。
周先生不悦地皱起了眉,他搂着小敏,不怀好意地笑道:"咱们这样吧,我跟援朝猜拳,输了的喝酒,不过,要是我输了,就让小橙替我喝,援朝要是输了,就让小敏替你喝,安峰,你来当裁判。"
不一会儿,周先生就输得一塌糊涂,小橙连着喝了好几杯红酒,林援朝眼见小橙死死地咬着唇,紧张地瞪着那双大眼,盯着他们手上的动作,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尽管那浓装下的面孔根本看不清,但是那神态和那双大眼睛,却令林援朝莫名地就想起了欧阳曼,心里不由对小橙顿起怜惜之意。
然而,即便林援朝有心想输,却发现怎么都输不过个中高手的周先生。
林援朝对周先生笑道:"周先生,看来这小橙不旺你啊,哈哈,来、来、来,咱们换一下,我输了让小橙替我喝,您输了,让小敏替您喝,看看倒底是您的技术不如我,还是被这小妞给带背了。"
周先生眼里精光一闪,哈哈一笑:"好,来,换!"
换过来后,周先生立即转败为胜,小橙连着又喝了好几杯。
林援朝再输一局后,对小橙怒道:"去去去,你这个衰女人,没的把我和周先生的运气都带没了,安峰,让她滚出去,让领班另找个有眼力见儿的来。"说完,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钞,扔给小橙。
安峰立即会意地将小橙带了出去。
欧阳曼与李晓月同室友们一起在学校里的广寒宫吃饭,因难得聚在一起,几个人又笑又闹,十分开心。
吃过饭,寿星李昕便叫嚷着要李晓月这个"大老板"请客去飙歌,已有微醺的李晓月却指着欧阳曼:"大老板在这里,我只是一打工的,这公司可都是他家阿援开的。而且,我告诉你们……"
欧阳曼一把拉下她的手,止住了她后面的话,对几个人笑道:"这广寒宫二楼就是KTV,咱们直接上去就是。"
李昕却叫嚷着:"这楼上的KTV,那效果太差,有失李总和你这老板娘的身份,不行!"
于是,一行人便打车来到离学校不远的皇朝。
几个人一边飙歌,一边玩起骰子拼起酒来。不一会儿,欧阳曼就觉得有些头晕脑胀,便走到走廊上,想要透口气。
欧阳曼来到走廊尽头,正准备下楼去,一抬眼,却看见拐角处,安峰正掏出钱包,抓起一把钱,分别塞进身边三个浓装艳抹的女人手中,还一脸坏笑地在说着什么。
欧阳曼想起,这些女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小姐",她若有所思地眼看安峰左拥右抱,ρi股后面还跟了一个,领着三个女人进了一间房,转身回了自己包间。
欧阳曼在李晓月旁边坐下,悄悄问她:"今天阿援他们招呼的客户有几个人?"
已有些醉意的李晓月抬眼看她:"应该是一个人,怎么了?"
欧阳曼心里一堵,闷闷地说道:"我刚才看峰子领了三个‘小姐‘进了一个包间。"她的话里,特意把"三个"咬得很重。
李晓月一愣,随即戳上了她的脸,挥挥手笑道:"你个小土包子,请‘小姐‘陪客户,再正常不过了。我以前在酒吧打过工,见多了。"
可欧阳曼一想到安峰刚才左拥右抱的样子,脑海里便闪现出林援朝搂着别的女人亲密的场景,心里不由咯得慌。她将手中的杯子往茶几上一搁,嘟嘴道:"不行,我得看看去!"
李晓月一把拉住她,微蹙了眉,有些口齿不清地轻斥道:"男人谈事情,你,你去做什么?好好在这儿呆着!"
欧阳曼坐了一会儿,却再坐不住,她瞟了李晓月一眼,说道:"我刚才看见安峰一边一个,搂着两个女人,很亲热的样子哎。"
李晓月仰头一口喝下杯中的红酒,鼻子里重重一哼:"他敢!"
欧阳曼急道:"真的,就在刚刚,我亲眼看见的,我还骗你不成?"
李晓月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站起身来,双颊酡红,抓起欧阳曼的手:"走!"
两人来到安峰刚进去的包间门口,欧阳曼却胆怯了,她拉住就要推门的李晓月:"额,那个,要不咱们先在门外听听,要没什么事,咱就回去?"
李晓月已有些醉眼迷离,她笑嘻嘻地跟在欧阳曼后面,两个人撅着个ρi股很没形象的听门角,可几分钟过去,除了里面的音乐声外,什么也没听到。
李晓月只觉酒气上冲,一个站立不稳,人便向前冲去,前面的欧阳曼被她这一推,便不由自主地向门扑去,不料那门却并没关严,这一扑,门便开了,两个人于是华丽丽地趴在了房间门口。
欧阳曼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便已被人拎了起来,面前站着的正是她家阿援。
只听林援朝皱眉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欧阳曼呐呐地笑笑,手指了指外面:"额,我们在这里唱歌。"说完,贼兮兮地抬头向房间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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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房间里哪有什么小姐和客户,只有安峰搂着李晓月,正一脸心疼地拿纸巾给她擦手。
欧阳曼不由嘟嘟囔囔地道:"我明明看见安峰带了三个女人进来的。"
林援朝一挑眉,好笑地看着她:"你们这是,抓奸来了?"
李晓月这时一把拍开安峰的手,打了一个酒嗝,理直气壮地说道:"对,抓奸!"然后又转头看向欧阳曼:"额,团子,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