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轻轻地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但总是擦不尽。

“怎么了？”老杜问她。

云舒只是无声地摇头，接着，大声哽咽起来。她的身体剧烈地抖动，压抑着的哭声仿佛隐含着撕裂人心的伤恸。

老杜有些惊呆了，他不知道云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轻扶着云舒的肩，手足无措地安慰着云舒：“有什么事说出来好吗？”

云舒在老杜的肩头猛烈地摇头，终于让自己哭出声来。那声音哀沉委婉，仿佛有人在狂乱中不断地撕扯着什么，屋子里到处是破裂之声。

一会儿，云舒的哭声渐渐低落下去，她大概有些哭累了。

老杜搂着她呆呆地站着，他茫然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墙上的石英钟在悄悄地跳动，只有时间是永恒的。

他们就这样依偎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云舒胃里一阵­骚­乱，捂着嘴跑向卫生间。

老杜跟着跑过去。云舒蹲在马桶边，不肯让他靠近。

吐了一会儿，云舒起身把酒红­色­的脏东西处理­干­净，回过头对老杜说：“你还爱我吗？你看，我和别的女人一样，醉酒、呕吐、生病、咳嗽、还有虫牙……”声音很虚弱。

老杜心疼地看着云舒：“我爱你。”

云舒没有听到老杜说什么，只觉得刚站起来的身子软得象根面条，房间里的灯在她的眼前移动，白­色­的墙壁显得没有生气，而且变了形，似乎向她挤压过来。她感到老杜伸出手来想要扶自己，但不管如何控制自己都已经不能碰到他了。她听到了自己倒在地上的声音。

第二天，云舒很晚才醒来。睁开眼，看见自己睡在床上，身上的酒气还没完全消，头疼得还很厉害。

她看见床头的一张字条：

很高兴当面对你说了我爱你。但我知道你不爱我。

先把蜂蜜水喝了，厨房有煮好的稀饭。

昨天打电话本来是想告诉你件事的。我要结婚了，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青梅竹马，两个月前从澳大利亚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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