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再没有打电话来，艾生也没有跟她联系。他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没有了爱的能力。一想起李琳最后的留言，艾生就不由地心颤，而且本能地拒绝去想。一个极其自私的人……如果这话出自聂芸之口，艾生还能接受。可是李琳，艾生觉着自己真是竭尽全力了。随缘吧。艾生想，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再去寻找爱情。

8月29日上午，聂芸打到单位电话说要生了。艾生在往回赶的路上再往家里打电话，已经没人接了，这说明聂芸已经去了医院。汽车经过春城人民医院门前，艾生看到很多卖鲜花的摊位。有的花篮，足有两米高。艾生想，到了医院一定先给聂芸买一大束鲜花，她太不容易了。艾生越这么想，心里越难受，眼睛不知不觉地潮湿了。艾生赶到冬城人民医院，发现门口竟然没有一个卖鲜花的，这使他十分的懊悔。他一路小跑，进了­妇­产科病房，又从护士站问了聂芸所在的病房号码，找了过去。扒着门上的玻璃一望，聂芸躺在床上，她的母亲守在旁边，背对着门。聂芸先看见了艾生，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她的母亲跟着回过头来。

聂芸的气­色­很好，只是感到整个腰身又疼又重。

她给艾生打完电话，就和母亲坐车去了医院。­妇­产科主任是聂芸母亲的老同学，惊讶地问：“她丈夫呢？”聂芸母亲笑着回答：“在路上了。”

聂芸母女本来以为还要等两天，可是经过检查，医生叫聂芸马上住下，天黑前一准能生。

“有那么快吗？”聂芸又激动又有些恐惧。

“现在都营养好，早个两三天是正常的。”医生亲自帮着聂芸躺好，又嘱咐她调整心绪和呼吸。值班护士每隔十来分钟就来探望一下，似乎比产­妇­本人还着急。

中午艾生去食堂拿了些饭菜，聂芸却没有胃口，什么也吃不下去。聂芸母亲有些着急：“不吃也得吃，吃了好有力气。”

“能吃我还不吃吗？我真的不想吃。”聂芸眼泪汪汪的，母亲见她委屈，再不言语了。

聂芸感到下身一阵接一阵的疼痛，医生看过几次，都说还早。聂芸叫艾生伸过手来，她紧紧地攥着，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艾生感觉手心里潮乎乎的，撩眼见她额头上都是汗，就腾出另一只手，拿毛巾一遍遍地擦。

正擦着，手机骤然响了起来。艾生慌忙掏出来一看，竟是李琳。艾生就像捧着一块烫山芋，扔也不是，吃也不是。

这时，聂芸吃力地睁开了眼睛：“谁呀？”

“不，不知道。”艾生说。

“不知道就别接，吵死了。”

艾生赶紧把电话摁死。

4点钟，聂芸终于进了产房。艾生和聂芸母亲在走廊里不安地走来走去，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竖起耳朵谛听产房里的一举一动。可是这时，李琳又把电话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