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很喜欢云舒这么­干­脆的­性­格。

亭子前面的台阶变的陡峭起来，艾生想拉着云舒，但试了几下，没敢说出来。他们在亭子里坐下，向南望，是绵延不绝的青山，向北则可以俯瞰古秋园的全貌。暮­色­苍茫，园内已亮起灯光，灯光把几处池塘和小河照得流光溢彩。艾生顿觉心情舒畅，把双手叠放在一起，将嘴含住两个拇指骨节，向那缝隙里吹气，发出阵阵“呜呜”的哨音。

“怎么弄的？”云舒兴奋地说，“教教我！”

艾生慢慢演习给她看，可是她的手掌心怎么都合不紧。艾生只好拿着她的两只手帮她。云舒的手指修长，柔弱无骨。艾生先是没有准备，待握在手里，才觉有些不妥，心里不由嘭嘭一跳，忙把手放下。云舒似乎也觉出什么，双手乱搅一气，没能吹出什么音来，便放弃了。两个人默默地看风景，暮­色­沉沉如水。艾生的心里起伏不平，他惊讶地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渴望倾诉。

云舒站起身来：“回去？”

“好的。”

云舒在前，艾生在后，双脚踏出凉亭的一刻，艾生终于从心底吐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唉！”

“怎么了？”云舒回过头，“想什么？”

“我从来没有爱过……”艾生脱口而出。云舒惊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在说话，还是随口背诵了一句诗。

第二天早上，艾生还是没有看见朱槿。他看见云舒和商隐、贾谊坐在一起，三个人有说有笑。云舒看见艾生，微笑着向他举起手里的笔示意。艾生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艾生奇怪朱槿怎么一直再未露面，有心打个电话问一问，又怕人家误会。

吃过午饭，艾生去贾谊房间，商量下午如何走法。贾谊在冬城的月亮镇当挂职的副镇长，有车来接。

艾生没有坐电梯，一般来说，如果能走，他都不愿意省掉爬楼这个活动身心的机会。

他刚上了六楼，迎面差点撞到一人身上。走廊里光线很暗，没看清是男是女，先闻见一阵似曾相识的香气。抬头一看，竟是朱槿。

艾生脱口而出：“你怎么一直没来开会？”

艾生原想就见不着朱槿了，没想到意外相逢，暗自庆幸自己没乘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