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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今夜有鬼第三部豆芽菜系列 > 【第三章】

【第三章】

那对双生子根本不是现代人!

挥拳可以击破水泥墙,脚踹可以踏破石砖地板,

根本就是武侠小说中描述的高手……

好几次范维差点让他们一掌劈翻,

多亏了他反应敏捷惊险的躲过。

下意识的走进跑易的小店铺,看着里头三三两两奇装异服的顾客,还有完全不理会旁人,自顾自的欣赏着黑死金摇滚乐的沙娜,殷遇没来由的情绪低落。虽然他属于夜晚,但内心深处仍然有某部份渴望着温暖的阳光,可惜他只能无奈的沉溺在黑暗中,并且与这些奇怪的人为伍。

「怎么了?有谁欺负你吗?」温柔、优雅的嗓音自身后传来,殷遇甚至不必回头,就知道路易又准备了香浓的­奶­茶及甜点等着他,这让殷遇不禁自我怀疑起来,他的人生就这样了?生活的范围如此狭小?虽然他也不见得喜爱热闹,但总觉得这是被迫安静,而不是他自己选择沉默。

「你们为什么老问我这个问题?我很好!我能照顾自己!」绷紧俊脸,大约是叛逆期的缘故,殷遇虽然不像其他十七、八岁的男孩,成天控制不了脾气的大吵大闹,但他也很少有笑容,总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很难让自己开心起来。

对于殷遇突如其来的不友善,路易一点也不以为意,他感受得到对方身上强烈的负面力量。每个人都有正面、负面的­精­神力在互相拉扯藉以平衡,而殷遇的状况却是倾斜的天平,虽然不寻常,但路易并不担心,因为以他特殊的『体质』,极有可能绝大多数正向的­精­神力全落在白日那位开朗的女孩身上,夜晚的殷遇则无奈的得承受这一切。

「我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习惯­性­的随口问一声,如果让你不开心了,我道歉。」总是如此优雅、如此有风度,路易看上去年纪大不到哪里去,可却是名符其实历尽沧桑的长者,睿智的双眼永远流露出温暖及包容。

「对不起,是我胡乱发脾气。」显然让波动的情绪困扰,殷遇觉得有些不安。他以前并不会这样,也许讨厌跟陌生人来往,但情况不会这么严重。身体仿佛有某部分正一点一点的失控着,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问题造成的,但很担心会不会是他老姐出状况。

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路易领着殷遇到角落里,他知道他讨厌吵杂,小店铺的这个位置永远为殷遇保留。

「路易,你清楚这段历史吗?」指了指手边的笔记本,殷遇好奇的询问着,自从看了他老姐留下来字条,殷遇也替范维担心起来。一边想替他挖掘真相,尽快的平息武斗王头衔的争夺事件;另一方面又不断的告诫自己,他会这么积极的想帮忙,纯粹是因为他姐姐的关系,他的情绪起伏,对范维莫名的在意,只不过是被她的热情所影响。

「嗯,我想……你问错对象了,我不喜欢处在动乱中。你可以说这是我的心里­阴­影,愈是动荡的地方,我愈是选择回避。」看了看年份,再沉吟一会儿计算了一下,路易摇了摇头说着抱歉,同时不忘提议,这方面的难题,还是询问祝融或是夜巡可能会有解答。

「我就是不想问他啊,况且,他是神祗吧?哪可能一天到晚这么清闲的待在这里?」认真的想了一想,殷遇觉得自己并用不讨厌祝融,相反的,还很欣赏他明快、爽朗的个­性­。就好像互补一样,自己缺了些什么,总会特别的想要些什么。

只不过因为『­干­柴烈火』的关系,殷遇下意识的闪躲着祝融。他害怕太过接近,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下场是那么可笑的死法,实在是太对不起殷坚、何弼学辛辛苦苦的将他从­阴­间带回、拉拔长大。

「哇——会这么说,可见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别把凡人那种只有一个身躯能做事的规则套到我头上啊!」爽朗的呵呵笑着,祝融还没跨进路易的小店铺前,就没来由的心情愉快,果不其然,他的『助燃剂』等在这里,难怪他会觉得神清气爽。

「你就算清闲好了,那么多地方可以去,为什么偏偏要窝在路易的店里?」殷遇用眼神狠瞪着祝融,逼得他退到角落的另一端,勉勉强强可以忍受的范围里。

「我的朋友不多。」有些落寞的回答着,祝融的笑容里有股无法掩饰的凄凉。

对于他们这类永生不死的人来说,可怕的正是寂寞,祝融寂寞、夜巡寂寞就连路易都需要朋友。他们会凑在一起,是一种无可奈何,凡人短暂却­精­采的生命,在他们眼中是求不到的珍宝。

知道自己不该针对祝融,殷遇抿了抿薄­唇­,警告自己不该再刻薄的欺负对方。祝融其实对他挺好,还送了他一朵『棉花糖』,虽然殷遇实在不知道这能拿来­干­嘛?比起他家老头手起刀落的穿梭空间,利用棉花糖来移动无疑是太招摇了。

「夜巡呢?」望了望大门,路易有些讶异夜巡竟然没有一道前来,他跟祝融两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突然少了一人觉得不很习惯。

「嗯,在忙!好像有什么冲突状况,他得去关心一下。」耸了耸肩,祝融理所当然回答着。各方神祗各司其职,当然不像殷遇误会的那样,清闲的没事­干­。

「他去关心?他去那里不就冲煞了所有人?」惊愕的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殷遇犹豫该不该冲到现场去阻止。倒是祝融慢条斯理抬起手阻拦,夜巡很有分寸的,知道该怎么拿捏。

「我一直很好奇,夜巡到底是在做什么?他似乎不像祝融那样受人景仰?」拉了把椅子加入话题,路易深深的被东方的神秘­色­彩吸引。他了解火神祝融代表的意义,但是不明白夜巡的职责是什么?总觉得殷遇也不喜欢与他亲近。

「他负责记录阳间的所有事情。『赏善罚恶』、『赏善罚恶』大家喊归喊,却没人去探究到底善、恶是怎么被记录下来的,这就是日巡、夜巡的工作。至于冲煞旁人……那不过就是保护他不被­干­扰的一种手段而已。」心情显然十分不错,祝融认真的解释着,也算替自己的好兄弟洗刷冤屈,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冲煞旁人啊!

相信祝融的说法,殷遇同意似的点了点头,没有哪个神祗会无聊到故意去害别人,就算是女娲灭世,也会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呐……你熟悉这段历史吗?」抿了抿薄­唇­,殷遇内心交战了老半天,终于还是投降似的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算计着他路祝融的距离,确定对方瞧清楚后,像火烧ρi股似的弹了回来。事实上,对殷遇而言,那种强烈的热度确实很像火烧ρi股。

「武斗王原为『武王』,取其强盛之意,后因为封冠方式皆以武斗为评断,故逐渐被称为武斗王。各王侯的子孙皆有资格参与武斗王之争,拥有头衔者,可动用一切资源中兴复国……这是什么东西啊?」勉强从那些密密麻麻、毫无章法的笔记中读到一丁点的资讯,祝融一脸茫然的望着殷遇。

「我正想问你啊!这是黄泓尧做的笔记,完全不晓得他在说些什么。」

「那你­干­嘛不问他?从哪里做的考据啊?没头没尾的……」

「我怎么问他?问米吗?死无对证了!」

残忍的提醒祝融这个无奈的事实。和他们这些神祗相比,凡人如此脆弱、渺小,即使是无心,黄泓尧还是躲不过悲惨的命运,他是让他们联手害死的。

「喂!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他?想替他整理笔记出版吗?」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而且­性­格还不怎么和善,祝融让殷遇刺激个一、两句后,脸­色­立变,艳红­色­的头发像火焰般闪耀着。

刻意的拦阻在殷遇身前,路易灰蓝­色­的瞳孔中杀气一闪而过,用眼神示意祝融保持理­性­,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祝融如果伤害了殷遇,路易一样不会放过他。

「我只是帮姐姐调查,她不想范维平白无故的被打伤……」大约已经习惯了祝融时不时亮起的红发,既然温度仍在忍受范围,殷遇就不怎么介意。先是和路易道谢他的相挺,随后则是小心的将他老姐留下的字条递给祝融。

「那个金毛小子有什么好的?你们­干­嘛那么关心他?喜欢他啊?」扬了扬俊眉,祝融有些吃味的质问。他一直想跟殷遇亲近,偏偏那个大男孩习惯­性­的躲避;而这个叫范维的混蛋,啥都不必做,就能得到他们姐弟的关心?他何德何能啊?不过就只是个平凡人!

「是姐姐喜欢他!我只是帮忙而已!」想也不想的张口撇清,殷则意外的急躁更显得有些此地无银。

「下回要说谎之前,回家先练一下!」没好气的摇了摇头,祝融及路易交换个心知肚明的神­色­。

「谁……谁说谎啊?你们……你们竟然偷听别人心中的想法?」十分不服气的蹦起来就想离开,殷遇才不要跟这些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的混帐们相处。

「殷遇!我并没有『读心』,只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一定会察觉你的心跳加快,这是我的天­性­。至于祝融,我不能替他保证,也许他真的偷偷在窥伺你的大脑。」连忙拦下殷遇解释着。路易温柔的嗓音让那个气急败坏的大男孩安静下来,点了点头后坐回他专属的单人沙发上。

「喂!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遇仔,我多大年纪了?你的七情六欲全写在脸上,我分辨不出来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先是狠瞪了路易一眼,祝融堆满笑脸的解释。那种无意识的优越感又惹得殷遇一把火起,这些神祗们就是自大得令人生厌,还是一开始那个得了忧郁症的祝融有趣多了。

「你其实不必否认,『爱情』是很迷人、很美好的,『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你的年纪,更会深受吸引。」拥有法国人特有的浪漫,路易仿佛陷入回忆似的喃喃自语。

「是姐姐喜欢他!不是我!」再三否认,殷遇坚信自己对范维另眼相待,完全是因为他老姐的关系,他欣赏对方的单纯、平凡,但这些与情爱无关。

「你……不会像狗血电视剧那种悲情女主角,因为姐姐而老套的退让吧?」拥有永恒的生命,所以对祝融、路易而言,时间、空间不构成任何问题,­性­别这点小事自然也不算什么,放胆追求自己的幸福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听见『退让』二字,殷遇不由得愣了一愣,他真是因为白日的殷遇快要消失了,所以才处处的让着她,希望她在最后的时间里快乐?他不想在她消失之后,因为没能为她多做什么而感到后悔?殷遇用力的甩了甩头,不是这个样子!他没有那么自私!还有,他不爱、不爱那个金头发的男子!

「不要废话那么多!你到底了不了解黄泓尧记下的那些事情?」恼羞成怒的吼了祝融一句,殷遇分不清是觉得烦躁还是轻松?

至少,跟祝融在一起时,虽然常常被惹得暴跳如雷,可是他也不必有所顾忌,可以直接宣泄情绪。祝融这个变态不仅不会生气,相反的还挺享受这种剑拔弩张你来我往的争执。

「你总得给我时间回想吧?我活了多少个年代、经历过多少事情,就这么几行字的线索,我要怎么给你答案啊?」

「那你还不快想!」

◇◇◇

『喝!』的一声自睡梦中惊醒,范维吓出一身冷汗,心脏失控的疯狂跳着,他弄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仿佛做了场恶梦。梦境中他跟一对双生子生死搏斗,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离死亡如此贴近。

那对双生子几乎不是人,应该说不是现代人,挥拳可以击破水泥墙、脚踹可以踏破石砖地板,进攻、格挡配合得天衣无缝,根本就是武侠小说中描述的高手。好几次范维差点让他们一掌劈翻,多亏了他反应敏捷惊险的躲过。

紧张的气氛让他喘不过气来,梦境逼真的让他立即清醒了,仍旧惊魂未定,四肢像是受到大脑的影响般的一阵酸疼。

「你终于醒了。」冷不防的嗓音突然Сhā出,吓得范维心跳差点停止,扭开床头灯,才发觉赖孟轩疲惫的揉着眼睛。

「你怎么在我房里?」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确认着,范维茫然的反问。

「是我背你回来的啊!大哥……」动了动睡麻的颈子及肩膀,赖孟轩没好气的抱怨几声。别瞧范维瘦归瘦,真要扛起来着实得花费不少气力。

「背我回来?」更加的一头雾水,范维不觉得有柔弱到要赖孟轩这家伙送回家,这太不寻常了。

「你忘了吗?你跟杨胤甫、杨胤昆两兄弟决斗啊!打得天昏地暗,他们真的好强啊!不过你更恐怖……我没见过你杀红眼的样子,要不是其他人冲上前去拦你,你大概会把他们兄弟俩拗成两半吧?」

佩服的笑了几声,赖孟轩现在觉得轻松,可是事件发生当下却心惊­肉­跳。那些冲上去拦阻的体专学生,也让失控的范维打伤,盛怒之下的范维和平时的他根本是不同人。

「我?那场决斗是真的……我打赢了他们俩?」显然不在状况内的范维,愕然的反问。梦境中的杨氏兄弟武功高强,但他赢了这场比试?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你全忘了?你后来是因为气力用尽而昏倒,所以我才把你背回来,不过……」

「不过什么?」

「赢了不能算是好事,他们说还会再来挑战!对于武斗王这个头衔,他们是志在必得!」

无奈的转述着,赖孟轩觉得其中有鬼,为了一个高中生玩笑似的武斗王,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吗?从杨氏兄弟的言谈中,武斗王似乎不只是武斗王,仿佛得到这个头衔之后,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关于这点,赖孟轩深深觉得有必要去调查。

「还来?他们那么想要,就直接拿去啊!我又不稀罕!」

吃痛的动了动酸麻的四肢。范维终于记起决斗的经过,这比从前遇过的对手更加可怕,完全逼出他的潜力,不得不用尽全力的施展所学,稍不注意下场就会跟铁年泰一样。

「我也是这样回答他们。不过杨胤甫说了,除非真正打败你,否则不会被其他人承认。」

「其他人?还有『其他人』?承认什么东西啊?现在是怎样啊?」

「我也不晓得,总之,你自己多注意一些。」

确认了范维一切无恙后,赖孟轩与范可心打声招呼,接着就赶忙离开,他得去查查武斗王的由来。从这几次事件来看,这个头衔不像只是无聊高中生间的游戏,他记得黄泓尧生前很喜欢记录、研究这些很冷门、很无稽的事情,也许他的社团中会留下什么资料可供查询?

◇◇◇

僻静的巷弄里,一栋造型不中不西十分突兀,与四周景­色­十分不搭的建筑物,紧闭的大门前蹲踞了一对做工­精­细但面容凶恶地石狮子。这栋建筑物在街坊们口中小有名气,乍看之下像是一间中菜馆,可是甚少见它开门营业,于是各种奇怪的流言四起。

有人猜它暗地里­干­着买卖人口的非法勾当,有人断定它是黑社会的堂口、据点,只不过没人敢上门去查看。直到今日,这间特殊的中菜馆难得『门庭若市』?三不五时就会有衣着奇特的人走进,看他们如临大敌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是来品尝美食。

中菜馆里,大大小小的圆桌全摆放整齐,进入的『顾客』像按着不同身份似的找定位置坐下,正中则摆放了一张雕工夸张的龙椅,九头飞龙气势万千的盘踞。

一名白发苍苍、枯瘦得不成|人样的老头,由一名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扶上龙椅。安顿好老者之后,那名中年男子立即回身,历目狠瞪着萎靡的倒在地上的杨胤甫、杨胤昆两兄弟。

「你们太胡来了!为什么轻举妄动!而且,竟然还败得如此难看?」那名中年男子气愤的骂了好几句,不知是恼怒杨氏兄弟的自作主张,还是怨他们的不争气。

「不关我们的事!是那个混小子骗人,他说他没学过武功,谁知道出手会这么凶狠……」捂着仍不断刺痛着的胸口,杨胤甫不服气的叫喊。他和他双生弟弟联手从未战败过,哪晓得这一次竟然让范维修理得如此凄惨,混小子竟然敢欺骗他们,回头一定要将这个耻辱讨回来。

「还敢说?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又一声怒喝。那名中年男子看似有很高的地位,一见他发火,中菜馆内的所有人全都噤声,唯有端坐在龙椅之上的那名老者仍在不停的唏呼、唏呼喘着气。

「也不能怪胤甫、胤昆两兄弟啊!他们也是为了咱们好。只要夺回了武王,圣光镜自然归咱们,其余王侯也得听从翼王的号令,其实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有位­妇­人心疼杨氏兄弟似的,站出来帮忙说话。

高高在上的中年男子狠瞪她一眼,吓得那个略显矮胖的­妇­人连忙退了回去。

「两全其美的好事?好在哪?好在让其余王侯知道咱们的实力?居然连个毛头小子也打不赢?你们还有脸再去争武王?」怒极反笑的冷哼数声。那名中年男子显然很介意由他一手训练的杨氏兄弟,最后竟然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实在丢尽了他的颜面。

「是范维那个混蛋说谎!」坚持自己没错,杨氏兄弟异口同声的反驳。

「说什么谎?他能顶着武王这个名号三年,难不成会是阿猫阿狗任你们宰杀?老早就告诫过你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然还不知反省!」怒气不息的继续教训着,那名中年男子一边骂着杨氏兄弟、一边偷偷瞧着端坐在龙椅上的老者。

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不争气、捅了个大篓子,若真要追究起来,他这个做师父的也难辞其咎。

「话不能这么说啊!那个小鬼能保住武王的名号,那是因为圣光镜的下落不明。别说咱们了,其余王侯也不屑去抢呀!这一次既然收到消息,圣光镜即将现世,咱们可不能落后,平白无故的将武王送给旁人。」

先前那名矮胖­妇­人又一次的跳出来,从她积极的替杨氏兄弟开脱,不难猜想一开始就是她怂恿那两兄弟动手去争。

「圣光镜是不是会现世,复国圣王会不会应了预言降临,这些全都未经查证,你们倒是先打草惊蛇了!」仍然气愤那几人的擅自行动,那名中年男子难掩焦急的踱步思考。

他知道除了他们这些翼王的人马之外,其余的王侯也蠢蠢欲动。就他暗中探查得知,古文物展示厅的爆窃案,极有可能是东王的人马。他一向对权势十分积极,与其按照协定当上武王再名正言顺的统领其他王侯,还不如一早将圣光镜据为己有、号令天下,这确实像是他的作风。

「难道……圣光镜现世的消息是假的?」中菜馆内的众人忍不住的­骚­动起来。他们沉寂了大半生,有些人甚至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一丝希望,为的就是等待复国的机会,好不容易盼到圣光镜的下落,期待着有位明主能应预言般,带领他们建造乐土,千万别是一场空。

「这可说不定,关于圣光镜现世的消息,从来都是天王的人马在嚷嚷,天王的猜忌心可不轻,他哪可能让出权力?你们这样一闹,不正好坐实了他的疑虑,咱们有心一争天下?」皱紧浓眉的直摇头,中年男子忧心忡忡的看著龙椅上的老者。

所有王侯之位全是世袭制,这一任的翼王已经老了,偏偏没有子嗣。就算将来由他继任,他们这一脉的实力仍不如其余王侯,所以他一直主张韬光养晦,等他们的财力、武力胜过其余王侯,再来想方设法谋得武王之位。偏偏杨氏兄弟自作主张,他现在极为担心,其余几路人马会不会联合起来先对付他们?

「想要一争天下有什么不对?当初不是说好了吗?谁争得武王之位,谁便能号令诸侯!预言也提了,武王会率领群雄建造乐土,就算是天王也得遵守这个协议,怎么?他们还缅怀着过去那段呼风唤雨的日子?这都过去几百年了,早就不是他们的年代了!世袭的只不过是那个王位,难不成他们连那个死脑筋也一代传一代的世袭下来?」

那名矮胖­妇­人十分不以为然的嗤之以鼻。本来所有王侯的实力都旗鼓相当,论声望还要以他们翼王更为尊贵,凭什么要以天王马首是瞻?尤其世袭天王的那个小子,才、德根本不足以服众。所以才让各家王侯拥兵自重、谁也不服谁的分崩离析,再这样下去,别说他们这一代,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都别想复国有望了。

那名中年男子沉默的瞪着杨氏兄弟以及那名矮胖­妇­人好一会儿,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往下说。不论如何解释,这些期待已久、跃跃欲试的伙伴们,已经无法再等待了。

这名中年男子不免有些忧心,一开始所有王侯同意以武功高下来争取武王的头衔,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他们花了那么多心力,招兵买马、累积财富,最后却儿戏的将所有身家押在这个上头?谁的武功高强便能号令群雄?万一他的决策错误,万一他根本无心复国,那他们岂不像最初那样,即使拥有百万兵马,仍是一败涂地。

正当中菜馆里众人窃窃私语、小声的讨论着,一直坐在龙椅上喘息的老者突然动了一下,所有人惊愕的噤声,目光一致的瞪向他,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那个……打赢胤甫、胤昆的小伙子,是……什么来历?」大约是年纪太大了,老得两只腿全踩进棺材里,那名老者想走下龙椅问清楚,颤颤抖抖了好半晌却站不起来,急得那名中年男子连忙扶稳他。

「我查过了,范维不是咱们的人,跟其他王侯也没关系,就只是个单纯的普通人。三年前­阴­错阳差的打败前任武王,拿下这个头衔。」那么中年男子详细解说。

老者虽然吃力的喘着气,但睿智的眼神在在说明,他全都听了进去,并且心中已有盘算。

「力伸……你还记得……武王这个名号是怎么来的?」握紧那名中年男子的手,老者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中菜馆内的众人心底忍不住的狂吼着,武王自然是取其强盛之意,这是他们自小就烙印在脑海里的字句。只不过翼王没有问他们,没有人敢回答。

「是,之所以会封为武王,是取其强盛之意。」理所当然的答着,石力伸恭敬的反握了握老者的手。

他知道对方一直强撑着风中残烛般的身体,只为了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壮大自己,好来继任翼王这个位置。其余王侯虽然虎视眈眈,但至少都卖老翼王几分薄面不敢轻举妄动。石力伸只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实力拓展版图,保卫他们这一脉。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之所以另封武王,是因为我们谁也不服谁……唯有……唯有放下旧有势力者,才能成为真正的武王……那个小鬼……或许能应验预言……」

颤抖的笑了起来,老者瞳孔绽出­精­光,枯瘦如­鸡­爪的手缓缓伸向杨氏兄弟,两股气劲就这样­射­入他们体内。吃痛的惨叫一声,两人倒地呕出几口鲜血,随后气­色­逐渐恢复,与范维交手留下的内伤,淤血全让老者这一指逼出体外。

「翼王!您不该为这两个不成材的徒弟耗损功力!」还在参悟老者的话,石力伸吃惊的连忙阻止。他的徒弟闯祸,应该由他来治伤,不该麻烦老翼王出手。

「再不成材,也是咱们这一脉的子孙。」展露了傲人的功力,老者在这瞬间仿佛年轻了几岁,声如洪钟的朗笑起来。

「传我口谕!翼王这一系,不再争夺武王头衔……」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敲进众人心里,老者的指示让中菜馆陷入一阵­骚­动。

「翼王!请三思……」好几人异口同声的请求者。他们一代传一代的继承着这个遗志,为的就想让自己的子孙能在乐土中安稳的过活,现在老翼王竟然一句话说放弃就放弃,他们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努力了大半生的目标被毁灭而不挣扎?

「听我说……翼王这一系将全力辅佐范维保住武王头衔。」抬起枯瘦的手臂制止众人,老者急喘了好几口气,勉勉强强的指示着。他刚刚的­精­神,看来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翼王,您的意思是……范维会是应了预言的那人?」心里五味杂陈,石力伸这辈子都为了复国,建造乐土这个目标努力,他也一直以为只要再加把劲,便能凭实力拿到武王这个称号,没想到他辅佐了一生的老翼王,最后却轻而易举的另选他人?还是个不知底细的毛头小子!石力伸心底有股怨怼,只不过他忠心耿耿了一辈子,在最后这一刹仍旧毫无保留的效忠着。

「是的……是的,可惜……我见不到……见不到了……」老者紧紧握着石力伸的手吐出最后一口气,灰蒙蒙的瞳孔顿失生气。

「翼王————!」中菜馆内众人悲痛的跪了一地,哭声震天。

◇◇◇

接了殷坚的电话,张丰溪不情不愿的驾车前往吴进的实验室,说什么有关键­性­的证据要让他瞧瞧。听殷坚那种冷冷淡淡又隐含得意的语气,张丰溪没来由就一把火起,油门踩得又快又急,他倒想看看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能证明殷坚的清白。

「你最好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要我到这里。」才刚停好车,张丰溪就瞧见穿着名牌西装,一脸悠闲的殷坚,还有那个明明不关他事,总爱凑一脚的何弼学。两人像是有说不完话似的嘀嘀咕咕个没完没了。

「你要的理由就在实验室里,六楼!请找一位吴进吴教授,不要太凶恶喔!人家是斯文人。」脸上堆满笑容的呵呵笑着,何弼学指了指其中一栋大楼,他已经准备好了DV,打算拍下『真相大白』的那一刹,看看张丰溪知道自己冤枉了殷坚后会是什么嘴脸。

「什么意思?」严肃的瞪着笑得阳光灿烂的何弼学,张丰溪虽然不大喜欢这两人,但是为了破案,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清单上遗失的古文物,不能算是被偷!因为它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里。」挑了挑俊眉,殷坚晚了一步走进电梯。他其实不太想理会张丰溪,若不是何弼学死拖活拖要他将事情始末解释清楚,尽快摆脱官非,他才懒得跑这一趟。

「是啊!其实骆炳光将那箱东西寄到吴进的实验室里,请他帮忙做些鉴定,后来就发生了爆窃案。只不过没掉的东西全毁了,『掉了』的东西其实在实验室里。严格来说,你该侦办的是古文物损毁案,而不是爆窃案!」

笑眯了一双大眼睛,何弼学很满意的欣赏张丰溪困窘又不甘心的表情。毕竟,案件的程度不同,升官的快慢也不同,原本想借着殷坚这条线索,破获盗卖古文物的集团来升官,眼看着这个美梦就快破灭了。

「就算东西还在,也不能证明你跟案子无关,创世女神像及大清格格的失窃,你还是头号嫌疑犯。」

张丰溪咬牙切齿的瞪着殷坚,之所以会这么气愤,更重要的一点是,除了手中几张仅能辨识人影的照片外,他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能捉殷坚。要命的是,就这些薄弱的证据,检察官不可能打没把握的仗而起诉对方,殷坚大可以请个高明的律师摆脱他的纠缠。

显然知道张丰溪为何如此气愤,也明白他执意要将自己跟这个案件牵扯在一块儿的原因,殷坚一脸的云淡风轻。愈是不当一回事,那名为了破案而热血沸腾的警察愈恼怒。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吴进已经笑容满面的等在一旁。大家都忙于工作,平日里很少有时间碰面,殷琳特别交代过要好好照顾她的小侄子,身为『长辈』的吴进,自然满心欢喜的接过爱妻交代的任务。

「何同学在电话里已经提过,东西就在台子上,可以看但不可以摸!那是太平天国时期的古文物,镜身是铜制,镜面的材质还在分析中,报告晚几天才会出来。我只能说……这是很重大的发现呢!镜身上刻的文字,显示是属于当时的天王洪秀全所拥有。你能想象它的价值吗?当时,他可是带着它南征北讨,直到定都天京都没离开过这面镜子,看来是他权力的象征。」

一谈起历史、古文物就没完没了,殷坚及何弼学已经很习惯吴进的滔滔不绝,倒是张丰溪一脸茫然的瞪着这名说个没完的学者,完全找不到空隙打岔。

「你的意思是……这是骆炳光寄来给你的?」终于忍不住无礼的打断,张丰溪脸­色­稍嫌铁青的瞪着吴进。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长舌,一方面是因为证据愈来愈有利于殷坚,这等于他先前的侦办方向完全错误,要承认自己失败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是啊!木箱在这里,签收的记录在这里。」配合的交出证明文件,吴进显然不了解张丰溪跟殷坚的恩怨,对于那名警察怒不可抑的神情十分不解。

「如果是骆炳光寄给你的,他一开始为什么不跟警方说明?你跟他有什么私仇,要这么陷害你?」

「我也很想知道他是哪生出来的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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