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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与平靖王爷到了,请上座。”马车刚到了门口,便有家人迎了出来,笑容可掬地鞠躬行礼,举止合度地将安诃与瑞香迎了进去。
海府中很有些高朋满座的样子,钧惠帝亦派人送来了寿礼,海良有心将五个皇子的位子安排在左边,聚在一起,以显尊贵,显眼又不突兀,既与其他大臣保持距离,也没有太过疏远,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瑞香由人带着到了皇子位前,自行坐到了四皇兄安谕身旁,眼睛一瞥,便看见左首位上坐着颖王。心中一动,暗叫了声不好,便果然有家人上前来,引他到颖王下首坐了。之前涵容三朝宴,因是家宴,在父皇面前自然只论长幼。而如今钧惠帝既不在场,位份的确是以颖王最尊,以兄弟来算,他也的确该是五位皇子中最小的,但此时众臣均在,坐位便应当一概先论尊卑,再论长幼,因此颖王之座接下来就应当是已经受封为平靖王的瑞香。海良任礼部尚书数年,于此自然是毫不含糊,却叫瑞香尴尬无比。
颖王看见他,也只朝他笑了笑,转开头去,一头灰白的发在灯光之下分外显眼。
瑞香怔了怔,蓦然记起二十岁生日时看见他,最显眼的亦是那头灰白的发,那时的颖王摸摸头发,笑道,二十年前,我还没成这个样子呢。
然后是听风被污毒杀玉砚堂班主。他大惊之下病发,也是颖王温和地在他背上按摩,助他调理呼吸。接着父皇、颖王与他一起去大理寺问案。当时颖王是怎么说的?
“瑞香……太喜欢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认为很多过错都是因自己而起。(奇--書∧網)。所以自己必须将那些过错解决,弥补。其实你没那么伟大,不够造成天下大乱的。”
那时他觉得颖王在自己面前更像一个对己疼爱慈祥地长辈,甚至非常可以拿来安心地依靠,而颖王……也的确。的确非常了解他,一语中地。
那时颖王入京,应当已经有反意。可为何……那时的颖王还没有对自己有任何地敌意?若要杀自己,那时原本应当是最好的时机,为何要等到自己从北疆回了京城,颖王才开始一心一意要杀自己,仿佛便是这短短的时间,忽然恨自己到了刻骨?
瑞香正想着,却觉被人一拉衣袖。原来众人都已经站起向今日的寿星海良敬酒,竟只有自己呆若木鸡,当下一阵尴尬。连忙要捧着酒杯站起来,脚下又一个趔趄。手一抖。整个酒杯就这么给滑了出去,当啷一声碎在海良面前。
这下当真尴尬了。他呆在原地也不是,跑出去捡回来也不是,一时竟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正埋头难堪,却听一个娇柔的女声道:“平靖王爷送父亲一个岁岁(碎碎)平安,可也是很别致地。不过父亲这杯寿酒王爷非喝不可,因此小女子斗胆,便给王爷重新满上一杯了。”
瑞香抬头,海良面前站着的女子正当二八芳华,巧笑倩兮,带着一些稚嫩,却也十分的秀雅,只见她远远地伸出了皓腕,一个倒满了金黄|色酒液的酒杯执在手中,递给了身旁的下人,那下人便赶紧将酒杯递到了瑞香手中。
瑞香赶紧接过,轻声道:“多谢。”
众人当下附和:“不错,正是祝海大人岁岁平安。”于是一起伸手敬酒,道:“先干为敬!”
瑞香暗暗叫苦,他不善饮酒,因此之前由人倒酒时特意嘱咐只满了个底,如今由那位海小姐亲自满上,这么一大杯喝下去,也真是要命。可是旁人都在“先干为敬”,他也不能例外,只得先举杯润了润唇,但觉舌尖鲜甜,微微一怔,才知酒杯之中全是颜色似酒的鲜笋汤。当下也不动声色,全数饮下,待到坐下来,举目一望,却又不见了那位海小姐。
刚想大家小姐的确是不方便抛头露面,只怕出来给父亲敬了酒也就回房去了,便听海良道:“今日老夫忝过五十,女儿以平常闺中游戏贺寿,也不过一片孝心,贻笑大方罢了,请殿下同僚们莫要责怪。”
同座一片恭维声后,却见身侧精致的小屋蓦然透出柔和的橘色灯光,接着便是听几声琴弦清脆挑动,过了一会忽又暗哑下去,呲嚓几声,啁哳难听。
众人正愕然间,纷纷努力寻思该当说什么来安慰一下海良大人,便听琴声又起,唧唧喳喳响了几声,虽然琴弦之声终究还是模糊不清,听着却是“父亲大人多福多寿”几字地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