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在痛,意识被狠狠攥离温暖的黑甜梦乡。
轻轻睁开眼,却看不清眼前景物,朦胧中,知道已经回到自己的屋子。四周静悄悄地,灯光昏暗,助眠香四散,好像没有人。略一转头,牵动左肩的伤,疼得她又欲昏去。可是喉头火烧火燎地疼,就是这感觉迫使她醒来,急需补充水份。
好不容易单身撑起身子,发现身上的衣料还是白天出游的那一件,而且伤口也没有任何被处理过的痕迹,心底忽地一阵落空。目光落在两步远的嵌白玉石红木桌上,一壶四杯,有她渴望的水。
蹒跚着步子,跌坐在桌边,重重地喘几口气,头昏得厉害,眼前的青花白瓷壶影叠双双,她闭上眼。
这时,忽听见门外有人声。开始并不清晰,但是她不自觉地凝神一听,话语便清晰地传进了耳朵里。
“她救了小男孩?”
“是。属下也很诧异,若非属下出手快,恐怕她已经被马踩到。”
“她没用武功吗?”
“没有。就是后来突然杀出的人,她仅是笨拙地避开了要害,并无一丝使用武功的迹象。”
“哦?失忆了,连武功也忘了使。你做提示时,她有没有其他特别的反应?”
“没有,似乎不像是在伪装。”
“哼!她的性子相当狡猾,不要被她唬了。不知道楚材的药能压制她身上的蛊毒多久,最好尽快问出传国玉玺的下落。若又让江陵君捷足先登,就……”
燕九州在向姬凤倾报告白天的情况。可是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便抑不住地跳动抽搐,发疼,那里似镂了一个洞,已经没有液体流出,空寂得一片冰凉。
周芷兰啊,你对姬凤倾到底存着什么样的感情,为什么这么疼,却仍存了那么一丝希翼?你根本希翼不到。
她还以为姬凤倾是念着对周芷兰的旧情,才没降罪于她。现在看来,姬凤倾仅是为了什么传国玉玺才留着她的小命,那么江陵君又是谁?
――――――
再次醒来时,是被嘴里熟悉的苦涩味刺激到。而且,嘴里又有异物搅弄挑吮着,让她稍稍平复的伤疼,又发作起来。
睁开眼,扶着她下巴的大手移开,她感觉到肩头传来一阵刺疼,不禁低吟出声。
“醒了么?”男人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丝慵懒。
她看向声源,一袭黛色宽袖软软地垫在脸侧,视线上移,那黝色的肤在烛火下光泽奕奕,很是蛊惑人心,本来平静的心湖,又被掀起一波微澜。
“你……怎么来了?”这么久都对他不闻不问,突然到来,她那颗前主人的心又是一阵雀跃,但轻轻的理智却生出一丝凉意。
凤眸微瞌,睇着那张潮红得不自然的小脸,薄唇一勾,“兰儿中了毒,我自然是来给你解毒的!”
他的笑容,出奇的温柔,慵懒中透着诱人的味道,浓烈的男性麝香盖过助眠的檀香,奕奕生辉的幽蓝凤瞳,姓感,撩人,也危险得让人颤栗。
凤眸微微一转,感觉背上凉丝丝的,她赫然低头,吓得低喘一声,收回眼光,爬回襦子,“不……不用了,你让语静来就……啊……”
他的吻又袭来,又刺又疼,又软又烫,她的呼吸几次停窒,居然还有一丝羞耻的雀跃,欣喜。该死的,这个前主人也太没节操了!
轻轻低咒一声,无奈现在气弱力小无从反抗,随着毒血被清除,帖在背心的那只大掌中,似乎也传来一股绵绵的热力,催动她周身的血流奔流,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温,几乎无力的整个左半边身体也有了正常的感觉。
他……是在用内力帮她疗伤么?
悄悄地,背心的热度,似乎也有一丝溜进了心田,迅速滋润了那一片干涸孤冷的空间。
“唔……”
“兰儿,还疼么?”询问的声音,低沉而绵软。
“不……”
明明是拒绝,声音却柔软得醉人,渗了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媚人邀请味。
凤眸垂合,掩去了渐浓渐重的深色念想,唇儿帖着那红润的耳垂,呼着热气,爱恋地来回厮磨。
“不要,你……你放手,我不要!”
她大叫一声,迅速破除那掌间的魔力般。凤眸复睁,里面浓烈的欲色,似冰针,扎进心口时,瞬间化成一股冻人的冰水,灵魂也发出一声哆嗦。
他的眼里,没有爱。
他顿下的一刻,她忍着疼,揽起被子,身子往角落里龟缩,缩进罩影里,直直瞪着他。
四目相接,暧昧的余韵在气息中流转,|乳香,麝香,檀香,混成一气,却渐渐冷却在两双同样执拗的眼眸中。
天神般完美的男人屹立在她眼前,浓烈的征服欲,在灼亮的墨色凤眸中流动,十足的压力也让人喘不过气来。
“真要我亲自动手吗?”声音,沉得吓人。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