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永年苦笑了笑,视线依旧落在别处,一向洪亮的声音却是低沉的,“他刚下了旨。”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与上次一模一样的盒子,目光终于收回,“这是我命人又制的药,上次的若是用完,便服用这个,定是能挡一阵。他们给你下了这样的毒,料想也会找你的。”
溯衣心中有些涩然的接过,紧紧地攥着那盒子,“你擅闯御书房是为了我?”虽是旁人听来有些太过自以为是,溯衣却是异常笃定。
时永年没有吭声,只定定的凝望着她,仿佛要刻到心底一般。良久才幽幽的开口,问出的话却是让溯衣心头一震,“溯衣,你哥哥为什么会自尽?”
为什么会自尽?这个问题溯衣从未想过。因为怕,所以不敢想,怕答案是自己无法承载的重。此时被他一问,心底有个角落缓缓裂开,无边的恐惧涌进去。
勉强定了定心神,颤声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问及此事?”
时永年目光闪躲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揪过路旁花坛中的一支濒临残败的*在手中把弄,“只是随口问问。”
溯衣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也没有追问,心底的疑惑却是一波波的涌上来,一时间思绪纷乱。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多保重。”时永年皱了皱眉,语气似乎隐忍着什么,很是艰涩。
听着他如此的语气,心刺痛了一下,“我们还能再见吗?”不经意的,语气总竟是带着浓浓的期许,京郊小院的那些陪伴,宫门口他不顾一切的相助,密林中那一夜觥筹交错,他已然在她心底划过不小的痕迹。如今竟然也紧接着月未晞离她而去,心底的空落让她难以言喻的难受。
自从哥哥离去,她越来越害怕分别,害怕最后又变成自己一人。所以贪心的先要留住身边的每一个人,只要有人在,似乎就不那么孤寂了,即便是心底仍是孤寂的,也贪婪的想要有人陪伴。
时永年黯然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光亮,目光锁在溯衣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你舍不得我走?”
没有犹豫的重重点头,迎视着他的目光满是诚恳。
时永年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坚定,“我很快会来看你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终究是要走,溯衣在心底重重的叹息一声,无奈的点点头。很快,会是多久呢?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也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在这个地方坚持那么久么?到时候大家会变成怎样,又有谁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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