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是他……
木然的转身向寝殿冲去,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带到了偏殿。匆匆的赶到寝殿,却被守在门口的文清拦住。
他第一次没有向她行礼,一脸凝重的看着她,眼中布满了血丝,眼底两团浓重的阴影,向她开口时声音也是冰冷的,却夹着一丝无奈,“娘娘,虽然奴才知道自己并无这个资格,但是奴才还是想请求你,日后可不可以待皇上好一些,不要再折磨皇上了。上次他为了不让你淋雨,淋着雨赶回宫又淋着雨赶回去,奴才跪着求他也劝不住,那回他回来一下早朝便晕倒在龙辇上,整整发了三日的高烧,却一醒过来就问你有没有来过。这回又是为了您,太医说尚不知能不能熬过去,你竟在他胸口刺了五道伤,手掌竟生生被刺穿。奴才知道您是中了毒,无心之过,奴才不敢怪您。但是娘娘您是聪明人,奴才不信你看不出皇上对你的心思,宫中这么多娘娘,没有哪一位有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重。光是这些日子皇上待你的用心,是过去的这些年奴才从未见过的。奴才背着皇上向您说这些,只求您日后待皇上稍稍上心些,让他不至于再这般苦。”他说着说着,干涩的眸子里竟泛起水雾,却咬着牙不落下泪来。
溯衣看着这个甘愿在皇帝身边扮作太监的男人,咬紧了牙关恳求她,眼睛水气氤氲却强忍着不在她面前落泪,修长的身躯在她面前傲然挺立,自己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她该说什么呢?皇帝对自己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自己一直强迫自己忽略那份感动,忽略他带给自己的心底的那份暖意。一直攥着他利用的自己的过错不放,一直只冷冷的看他为自己忙活,在心底里嘲笑他惺惺作态。从一开始就给他扣上了做戏的帽子,然后看他做的一切都像在看戏,只把自己当作一个旁观者,才会感受不到那其中的情意。
然而今日听文清的一番话,回首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是那么真切地在她心中一一划过。
伸出手去握住他没有受伤的左手,溯衣将脸埋在他的掌心里,泪突然便落了下来,“你让我该怎么办呢?”
昏迷中的他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泪水滴落在掌心,眉轻蹙了下。
“为什么还不醒呢?即使我真的会努力的看到你的好,努力的接受你的好。可是如果你不醒,我又怎么去努力呢?”溯衣埋在他的掌心里呢喃,一向冷傲的她此刻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跪在他的榻前,珠泪连绵。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