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他们入了皇宫,溯衣和月熠然、秦若初都被安置在昆阳宫。
她没有再在他面前提起月未晞,面对时彼此都是面无表情。她知道,这一次她真的伤透了他。
昆阳宫的寝宫还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淡淡的药味,掩了那过去的龙涎香,倒是好闻了许多。
月熠然和秦若初显得极为不安,每天都会追问爹爹在哪里?溯衣初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安慰他们爹爹有些事先回家了,小孩子心性单纯也没多追问。却在有一次被子书隐碰见,他满脸无害的笑意,“爹爹不要你们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爹爹。”
溯衣惊得脸色煞白,两个孩子却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大哭出声,他显然也慌了神,忙不迭的帮着哄,他们却躲开不让他碰,他只能干笑着哄他们,“别哭了,叔叔逗你们呢,爹爹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溯衣又哄了好一阵他们才终于相信,只是不再像原来那样粘他。那一刻,溯衣在他眼中看到了极为深沉的无奈和黯然,不是不愧疚,只是她实在无法面对三个人的未来。
昆阳宫中多出一个人,恁是他再能瞒也终究是瞒不住。前两日过得波澜不惊,他逼着她呆在他身边,除了偶尔会有的刻薄的言辞和不善的神色,却无更多过分的事,她似乎也已经木然了,两个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第三日,他去上早朝,两个孩子在御书房中嬉戏,她坐在御书房书架前的地上看书,夏日的阳光照得人暖暖的,说不出的慵懒。
外面有人进来通传,皇后娘娘驾到,请她前去一见。
她记得自己当时笑了笑,皇后终于等不住了。出得御书房,正殿中女人优雅的坐着,华美的宫装映衬得越发倨傲威严,粉面娇艳。见了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却未动分毫。
溯衣还是惯常的一身白衣,并无过多的表情,躬身行礼,“民妇月氏溯衣参见皇后娘娘。”
她明显的感觉到皇后安静的时间过长,显然她准备的满腔的话都被她一句轻巧的“民妇”击得溃不成军,溯衣犹自轻弯着身子,在心底里冷笑。
半晌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月夫人,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