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是午后两点。推门发现满屋子的人。父亲笑道：“崽回来啦？这些都是老村长们，都来看你来啦！”这些人都是当年的公社干部，有知识有头脑的###，你要是平常人，用八人大轿去抬他们，他们也未必肯来，现在他们主动登门拜访，真让我受宠若惊。与他们寒喧几句，我先回房间换了衣服，一会过来客厅招待。###们见我举动并不张狂，听我说话也谦虚谨慎，都说：“哎呀呀，你这娃儿呀，名堂这样大了呀，还这样的平易近人哪，真乃高风亮节的圣贤哪！”好像个个都是唱京剧的，说得很好听。谈笑间，我发现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好面熟，猛然记起他就是小学时的黄老校长。黄老校长以抽烟为务，号称“黄大烟袋”，现在的人都抽新式的包装香烟，他还坚持抽老式的吊袋杆烟。黄大烟袋见我认出他，高兴得不得了，向诸位说：“他还记得我！他还记得我！”又向我说：“你这娃崽，当年过目成诵，被誉神童；叹你十年苦读，终成富贵功名；想必更加才思敏捷，老夫出一联，你来属对如何？”我忙笑道：“请老校长赐教。”只听“黄大烟袋”说道：“抽烟哈气，眼前风云聚会；”客厅里早就烟雾缭绕，这一联很切时景。我想不出对联。父亲见我被难住了，急得很，又怕影响我思索，大气也不敢出，这样又急又憋，忍不住放了一个响屁。众老笑声中，我灵感突至，忙笑道：“放屁撒尿，胯下雷雨交加。”一屋人大笑。又说些闲话。几位###话特多，个个越说越来劲，一张张老嘴唾沫横飞，仿佛喷雾器。不知不觉已是夜幕降临。父亲母亲又留饭。几位###也不讲客气。大喝大嚼一顿。我很早就离了席，洗脚洗脸去睡觉。不知###们何时告辞的。
这天是腊月二十八。晚上吃腊八粥。弟弟打电话回来，跟父母说了很久的话。说今年过年回不来了。因为他们公司那笔大业务谈成了，工程马上破土动工，他走不开。最后弟弟要我听电话，说：“哥，以前过年你在部队没回来，爸爸妈妈很想念，所以我说什么都要回家过年。现在你回家过年了，我就可以安心在外边赚钱了。哥哥要好好陪伴爸爸妈妈，叫他们不要牵挂我。”我请弟弟放心，嘱咐他在外边好好的，有时间就打电话回来。弟弟说一定。挂了电话，我看见爸妈眼泪婆娑。可怜天下父母心。天下没有不牵挂儿女的父母。
明天一早父母都去赶集，买办年货。我一个人在家。其实我也想去赶集，到处玩玩。偏偏我不能。因为一些应酬。国家元首出访别国，日程表通常是排得满满的，因为该国的政要、富商、知名人士等等都要来拜访。我这次衣锦还乡，也是这种待遇。父亲在日记簿上都记下了一些人名，他们都是听说我回来了，早早跟父亲约好，说哪一天什么时候会来我家放鞭炮，拜访我。我极不耐烦这些高级别会晤，可是，人家既然这样当我是尊人物，我好意思拒之门外么？父亲已经趾高气昂了，我还能不可一世么？仇家都向我屈服了，无怨无仇的来趋谈附势，好意思避而不见么？不能。一个人高高在上，应酬起来就会特别洒脱。何况我见闻过一些大官小官的行事作风和待人方法，借来运用，得心应手。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上午一共来了十七人，都是些“高级乡亲”，三个一群，五个一批的来，我并没感到力不从心，反而游刃有余。不过请坐，泡茶，握手，上烟，端出点心，夸夸其谈，送行而已。大大小小的会晤结束，已是下午两点多钟，父母还没回来，我已饥肠辘辘。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准备自己弄饭菜吃。忽见婶婶来，说道：“天，到我那里吃饭去。我煮了好菜！”我问婶婶煮了什么好菜。婶婶笑而不答，催说：“快走。菜都要凉了。换鞋吧，下了这么久的雨，外面路滑泥烂的。”我忙换双雨鞋，随婶婶往家来。二叔和奶奶早已就坐，我一到，他们都起身让道：“来来来，天坐这。”我笑道：“坐哪里都一样的。”二叔强拉我坐上席。我推却不过，笑着坐了。二叔一面给我斟酒，一面笑道：“你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上二叔这里来坐坐？”我忙说：“怎么不想来？我是怕你家小黑。它看见我就想咬。”奶奶笑道：“现在你不用怕它了。”婶婶说：“这狗我们养了三年，看家的好狗！我家强强也最喜欢和它玩。”我笑道：“我去当兵那时候它还小小的，现在是老狗了，三年不见，它不认得我了，那天你们都不在家，它险得咬了我，多亏奶奶叫住了它——咦，怎么今天没看见它？”二叔拿筷子敲一下桌上的火锅说：“被我煮在这里面了！它不认你，就得下火锅！”我听了心下愧疚：“一条无辜的狗就这样被我害死了。”
昨夜大雨下了一夜。今天早上开始小了些。现在还没停。我抬头望天空，好像要放晴了。今天就是大年三十，各家各户喜气洋洋。从中午开始，女人们都在厨房里忙碌，男人和孩子们粘对联，贴年画，准备鞭炮。我在厨房里帮妈妈洗菜烧火，切葱蒜辣椒等作料，一边想着小姑姑——昨天在婶婶家吃饭，小姑姑打来电话，说要来看我。小姑姑远在云南，本来不打算回家过年，听说我要回来了，她也就回来。我看外边雨又开始下大了，地面已经泥泞不堪。雨忽大忽小。忽听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父亲跑来说：“你小姑姑和小姑爷来了！”我蹲在地上捡菜，笑说：“下这么大的雨，谁有本事骑摩托？小姑爷不是开大车吗？什么时候改骑摩托车了？”母亲道：“你小姑爷早就没开车了，跟你小姑姑去云南开矿去了。那摩托车是程程的。程程从去年九月就不读书了，到外面赚了钱，回来就买了一辆摩托车，骑着到处飞，出了一回车祸，人没事，摩托车废了，现在又买一辆——他赚了很多钱哩！”正说，听见小姑姑一片声问：“天崽呢，天崽呢？”我忙丢下手中活从厨房出来，但见小姑姑戴着红帽子，围着红围巾，身穿一件白绒衣，红白鲜明，非常美丽。她跑上来拥抱我。一会小姑爷也上来拥抱我，说：“本来我们不回来过年的，你大姑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我和你小姑姑就赶了回来。厂长还不给批假呢，我们吵着要回来。”说时拍我肩膀：“好样的！这么健壮了。在部队摔打出来了。以前扮手劲总是我赢。现在试试看？”我欣然应战：“来就来！”于是笑着进客厅，隔着方桌，对面坐下，比试。父母和小姑姑一旁观战，笑着鼓劲加油。最终我赢了小姑爷。父亲得意道：“我们天崽是从部队出来的！你还能搞赢他？没门喽！”说得母亲和小姑姑都笑了。小姑爷舒活一会筋骨，要与我比试左手。我怕他又输了太没面子，忙笑说：“算了吧，我左手受过伤，现在还没好全呢。”我很想留住小姑姑在我们家吃年夜饭，可是她要回大姑姑家去：“我们昨天才到，本来想昨天就来看你，坐了三天三夜的车，睡到今天###点钟才醒。”说着跨上摩托车后座，向我摆手说：“大年初一见！”我说：“嗯！初一再见！”父亲嘱咐小姑爷路上开好车。小姑爷答应一声，发动摩托，随着一声呼啸，便消失在纷飞的细雨中了。
夜明珠(9)
正月初一村里照例要演一场脸谱戏。我被邀请去看戏。在临时搭建的戏台上，我与大大小小的村官们平起平坐。这般风光得意，乡人尽知。我家乡的脸谱戏惯用象征手法：白表“奸诈”，红表“忠勇”，黑表“威猛”，蓝表“妖异”，金黄表“神灵”之类，就是所谓“色的象征”，虽然比较单纯和低级，但是鲜明好看。这种旧戏是大敲，大叫，大跳，很不适于剧场的，但在野外散漫的所在，远远的看起来，别有风致。我很久没看家乡戏了，这一天沉浸在民俗艺术中，感觉韵味无穷。其中一出戏，特别好看，是由村中小孩自编自演的。一般来说，儿童比成年人多一份创造力。道理其实很简单：儿童爱弄小性，行事任意纵情，而成|人无气性，凡事循规蹈矩。还有一点就是：儿童天真烂漫率真，因而创造力旺盛；成|人矫情做作虚伪，所以创造力衰微。可见性情与创造力是大有干系的。同龄人相比，有人创新似涌泉，有人僵呆如木瓜，也就是因为性情迥异。回来见弟妹们挤在电视机前看影碟，我很讨厌，并拿腔拿势的教育他们，说这些现代影视剧，充斥着打斗，吵闹，Se情，爆炸，撞车，使观众神魂颠倒，很不符合教育原则，少看为妙。弟妹们不听，我就给他们举了个例子。1995年制作的美国影片《篮球日记》演一个吸毒成瘾的学生过毒瘾后，持枪射杀老师和同学，他身穿黑色风衣，手持长枪，点名叫杀，并不断发出可怕的笑声，枪声之下一位老师和数名同学倒在血泊中；1999年4月20日11时25分，18岁的克利伯德和17岁的哈里斯，穿着系腰带的双排扣黑色风衣，戴着滑雪面罩，手持武器进了哥伦拜恩高中，他们先冲进学校餐厅，然后狂奔上楼到图书馆，一路走，一路持枪滥射，边杀人，边咯咯的怪笑，子弹横飞之处，学生老师纷纷倒下；真实的校园枪杀惨案与艺术的影视片断惊人的相似，并有过之而无不及。弟妹们笑话说：“大哥哥，你在部队，不是天天打枪开炮的么？”我无以言对。回到自己书房看《史记》。
我喜欢《史记》。目前为止一共看了四遍。头一次接触《史记》是在我刚上初中的时候，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节选自《史记》的文章，我读了感觉甚爽，就跑去图书馆借来一本，是没有译文的古文版。同学们都笑话。真正读懂是上高中以后的事情。记得那时我每节课都偷着看。同桌是位女生，班里她的语文成绩最好，说：“你一天到晚就捧着这本书！百读不厌么？”我说：“是啊，越读越有味道。《史记》既是一部经典的史学巨著，又是一部优秀的文学名著，一代文学大师鲁迅先生称之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她拿过我手中厚厚的《史记》翻了翻，说：“告诉我，这里边到底写了些什么。”我侃侃而谈：“这本书记载了上起黄帝下至汉武帝三千余年的历史，概括而又详尽的叙述了其间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演绎，分十二本纪、八表、十书、三十列传、七十世家，凡一百三十篇。‘本纪’记载历代帝王的事迹；‘表’则将人物事件分条按顺序概括记录在表格中；‘书’是对历代主要典章制度的专门记述；‘世家’记载春秋战国以来各主要诸侯和汉代所封诸侯的历史；‘列传’记载了包括少数民族中的杰出人物的传记。”我又跟她讲：“《史记》的作者司马迁，西汉人，其祖先为周代史官，其父司马谈，乃汉武帝时史官；他十岁开始诵读经书，先后师从董仲舒、孔安国等经学大师；二十岁时开始人生漫游历程，足迹遍布全国各地；父亲去世后继任为‘太史令’，得以饱览国家藏书，为自己修史打下深厚的基础。公元前104年司马迁开始编撰《史记》，公元前92年得以完成，前后历时十二年。真可谓‘呕心沥血’！这期间司马迁还经受了一次大的苦难——当时李陵犯了‘投降匈奴罪’，司马迁当‘辩护律师’为其辩解，面折庭争，触怒了汉武帝；汉武帝龙颜大怒，将司马迁处以宫刑。《史记》完成后不久，司马迁就在孤独中默默死去。”女同桌咋舌道：“我说天啊，你还是别当作家吧！哪天你也受个什么‘宫刑’‘庭刑’的，‘在孤独中默默死去’，多凄惨哪！”
按司马迁自述，他的《史记》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确实，《史记》有许多不同流俗之处。比如说将西楚霸王项羽列入本纪且排在汉高祖刘邦的前面，将农民起义陈涉归入世家并与‘至圣至贤’的孔子同列，后世史家（如班固）对此颇多非议，但无法抹煞《史记》本身的独特魅力。《史记》不仅具有宝贵的史学价值，还兼具丰富的思想内涵，而且极具文学价值——许多篇章善于抓住人物的性格特征与相互间的矛盾冲突，纵横捭阖，通过生动峻洁的语言，将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我以为谁要想搞文学创作，最好是读读这些篇章。但是有一点必须提请朋友们注意：《史记》在流传过程中有散佚，经后代学者补足，我们今天看到的《史记》虽各篇俱在，但有些篇章并非出自司马迁之手，因年代久远，其作者是谁已无法考证，这些篇章糟粕很多，我以为不看也罢。）比如说《项羽本纪》载：“项王已定北海来西，与汉俱临广武而军，相守数月。当是时，彭越数反梁地，绝楚粮食。项王患之，为高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项羽俱北面受命怀王，曰“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项王怒，欲杀之。相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只益祸耳。’项王从之。”项羽要水煮刘邦的老子，以此要挟刘邦，不料刘邦是个一等一的黑心厚脸皮人物，为夺天下，置老父生死于不顾，还开玩笑说要喝他老子的人肉汤。由此将刘邦为夺天下而六亲不认的性格刻画得入木三分。又比如《廉颇蔺相如列传》里边，廉颇形象鲜明，性格实在可爱。渑池之会归国，因相如功大，被拜为上卿，官比廉颇大，廉颇恼火道：“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这是常情——武将出生入死，看轻文臣的唇舌之劳；廉颇扬言道：“我见相如，必辱之！”这是常理——既让我廉颇不了台，我廉颇也要你没面子；等到听了蔺相如的忠义之言，廉颇自愧不如，“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说：“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其情其义，真让天感动。廉颇失势时，宾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廉颇恼火道：“你们他妈的全给我滚！”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廉颇没有话说——对这种如此露骨的势利之言，他竟然大度能容。廉颇流亡魏国，魏不能信用，赵国当时数困于秦兵，赵王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用于赵，于是赵王派使者视廉颇尚可用否，廉颇为表现自己老当益壮，“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无奈使者是被人收买了的，回去后报告赵王说：“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顿之三遗屎矣！”赵王以为老，于是不用。楚闻廉颇在魏，暗派人去迎接，廉颇一为楚将，无功，说：“我思用赵人。”至死还想着报效祖国。还有《五帝本纪》载：“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于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这在历史上历来被传为美谈。其实“禅让制”的成功，不仅做老子的要大公无私，关键是儿子还要听话，做老子的不给他天下他就不要，否则，就要弑父夺位——这样的事情在后来的历史上是举不胜举的。
从文学层面看，我认为《史记》最大的成就有两点：一是对悲剧理论的诠释，二是塑造了一些历史人物的悲剧形象。典型的例子如项羽。黑格尔说过，悲剧最本质的成分是精神的斗争，而斗争的两种精神都引起我们的同情。是的，一个真正的悲剧人物产生于他自身的两种相互对立的品性，而这两种品性我们都能接受、认同甚至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项羽之所以成为悲剧人物，就在于他展示了这种剧烈的冲突。关于项羽的悲剧命运，司马迁在《史记》中有多处深刻的分析，比如《汉高祖本纪》中，刘邦与诸位功臣讨论问题时问：“吾得天下者何？项失天下者何？”高起、王陵说：“陛下仁而爱人，项羽慢而侮人。陛下使人攻城略地，所降下者因以予之，与天下同利也。项羽妒贤嫉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战胜而不予人功，得地而不予人利，此所以失天下也。”刘邦说：“公知其一，不知其二。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功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为我所擒也。”其实，无论高起、王陵还是刘邦自己，都只是看到知人善用这一面。还有更重要的一面。就是天下百姓的人心向背。刘邦入主关中后速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尔后又采取一系列安抚政策，时刻不忘塑造仁君形象，这让百姓拥护他。而项羽处处暴政，比如说屠咸阳，烧阿旁宫，坑杀秦之降将卒几十万等等，令天下大失所望。司马迁在《项羽本纪》末尾说：“吾闻之周生曰‘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羽亦重瞳子。羽岂其苗裔邪？何兴之暴也！夫秦失其政，陈涉首难，豪杰蜂起，相与并争，不可胜数。然羽非有尺寸，乘势起陇亩之中，三年，遂将五诸侯灭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号为‘霸王’，位虽不终，近古以来未尝有也。及羽背关怀楚，放逐义帝而自立，怨王侯叛己，难矣。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谓霸王之业，欲以力征经营天下，五年卒亡其国，身死东城，尚不觉寤而不自责，过矣。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岂不谬哉！”意思是说，项羽虽然行同圣人舜，却没有仁德之心，相反，他效仿秦国之暴政，因此最终只能自取灭亡。项羽之败有其历史必然性。有人写文章说如果项羽兵败乌江时不要自杀，而给自己一次机会，过江东后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历史就要改写。我认为这些观点是不对的，是不懂得历史规律的。临死之前项羽说：“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由此不难看出，在项羽的心中呈现了两种剧烈冲突的精神：一是愧对江东父老，希望一死以谢的情怀；一是东山再起，横扫刘邦一统天下的雄才大略。从个人的角度来说，这两者都无可指责，而且可歌可泣、值得我们同情，在我们心中泛起的是壮志未酬、英雄柔情的无限感慨，项羽的悲剧形象也因此而丰神俊朗起来。
正月初二邻村的村支部书记和村主任提了两瓶茅台酒到我家，苦苦哀求我帮他们一个忙。我说要我帮忙可以，先一起把酒喝了。一边喝酒，他们一边跟我介绍情况。原来，他们村里有个外号叫金刚的，自幼爱好武术，曾发誓要当武林霸主，上小学时常欺负弱小同学，性格孤僻，初一时便不愿念书，回家在屋边挖了一个小水池养王八，并开始练武；两年前的七月，父亲叫金刚帮忙干活，一句话说重了，金刚抄起一把斧头将父亲砍死，随后将父尸扔进圈养王八的小水池喂王八，警察将其逮捕，经法医学会鉴定为“间歇性精神病患者”，按法律规定不承当刑事责任，因而被无罪释放；回家后他依旧游手好闲，除了喂养几只王八外，从不下地劳动，可是他一直猛练武功，找来石块用钻头打制成石凳子练习臂力，用钢管焊接成双节棍，将泥水刀、钢钻磨砺制成砍刀，将钢钉磨细磨尖在尾部粘上鸡毛自制数百支飞镖，买了大刀、弓箭、长矛等兵器，一天到晚练习飞镖、射箭，因天生一副粗壮身材，加之178厘米的身高，大刀长矛被他舞得呼呼作响，他还经常肩背弓箭，手持长矛，怀揣飞镖在村里走动，吓得村民见他就躲，从来没有一人在他屋前屋后活动；今年五月的一个下午，临村农民刁某途经金刚屋前时看到青草，不知情的他开始割草，一边割一边哼小调，其时金刚正在屋中睡觉，听见有人在他屋前哼小调，怒火中烧，从床上一跃而起，出来先用双节棍将刁某击晕，后用长矛猛刺刁某致其死亡，鲜血飞溅染红3米范围内的松树林；镇派出所的民警接到群众举报，立即赶来抓捕金刚，但金刚已不知去向。“这两天金刚又出现了。派出所的民警们正放假，找不到人。所以我们来请你，你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去抓捕金刚，一定成功！”父母当然百般劝阻，但我毅然前往。我是一名军人，除暴安民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来到他们村，在金刚房屋前后搜索，金刚突然现身，肩挂弓箭，手持砍刀、长矛，与我对峙，我果断向金刚发起攻击，抓捕成功，从其身上搜出弓弩一把，铁箭3支，长矛、砍刀各一把，飞镖13支。村民们额手称庆。村支书强烈要求我去他家做客。我也不好推辞。在村支书家里事情很多，但也不过是些客套事，小作者我不想赘述了。只说村支书有个宝贝女儿，贵姓黄，芳名妃，黄妃，皇妃之谐音也，正在一所名牌大学读书，读的新闻系，当时也在家，等村民散尽、我要告辞的时候，她被她母亲教唆出来，请我留步，与我谈天说地。她父母借故离开。言谈间黄妃几次请教我新闻该如何写。我老实说，我不懂这些。她很可爱的执拗，非要我说。我只好跟她说了一番话：“新闻的‘新’不仅是说新闻是新近发生的事实报道，更重要的还在于它的内容新，即新事物，新经验，新情况，新问题，读后能给人一种强烈的新鲜感。这要求作者思想敏感，眼光敏锐，善于从纷繁复杂的生活中去发现问题，抓准问题。可以说新闻的敏感性是作者的眼睛，没有敏感性，就发现不了新闻。那么，怎样才能增强对新闻的敏感性？我认为，首先要学好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重要思想，深刻领会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如果我们的头脑里没有这些基本理论，对党的中心工作不了解，那么，分辩是非曲直就没有依据，也抓不准在贯彻执行党的各项政策中的问题。其次是要熟悉群众的生活，倾听群众的呼声，知道群众有些什么要求和愿望。对这些了解得越多，越清楚，你对新闻的敏感就越强，采访写作才能抓准问题切中时弊，发表了才能使广大读者受到感染，教育。”她听了，赞不绝口。我笑说谬奖了。黄妃父母出去一趟回来，见我跟黄妃交谈甚欢，便以为我们情投意合，甚喜，当着女儿的面问我的生辰八字，我如实相告，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如实相告，就问我对他们家千金意下如何，我受宠若惊，一时不知如何答复，留意黄妃表情，竟毫无羞色——父母为女儿终生大事唐突，渴求一位成龙快婿，无可厚非，但如果贵千金本人也有觊觎之心，就令人大失所望了。想想现代女人的恋爱观和结婚观，实在太俗气。大凡家境不好而又受过相当教育的青年美貌女子，总是把恋爱和结婚当作仅有的一条体面的进路。尽管恋爱和结婚并不一定会叫人幸福，但总算给她自己也给她全家安排了一个储藏室，日后不致挨冻受饥，进而可以享受奢华，炫耀于世。面对这样俗气的一家人，我感觉很不自在，便告辞。一家人挽留，说吃了饭再走。我执意告辞。
回到家，父亲很生气地将我责备一番：“你怎么去这么久？你为什么要去冒险？你想过后果没有？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今天不是你收拾了金刚，而是金刚收拾了你。你叫我和你老娘怎么活？你还算个孝子么？”我哑口无言。忽然父亲手机响。父亲接听一会，将手机递给我：“找你的。”我忙接听，那头说：“天，我是春林。我住院了。在镀金医院住院部C区365号病房。你一定要来看我！”春林是我的初中同学，与我感情甚笃。听他说住院了，我有些惊愕。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住院，但我保证说：“你放心，我一定去，明天就去。”
朋友因为跳楼自杀，侥幸没死，住进了医院。一开始他不肯将苦痛告诉我。我劝说了很久。说情绪矛盾如果长期积压会影响大脑的功能，就像积食会影响消化功能一样，最好的办法是让其泄泻一番，使功能得以恢复。情绪上的问题只要将情绪困扰说出来，就会心情舒畅，其心理功能也会得到改善。他才含泪倾诉所有。后来我将他的故事写进一部长篇小说里，就是《穷途末路》的有关章节。在此我还想写点文字，聊以解释他跳楼自杀的原因。
弗洛伊德说人的一生痛苦来自三部分：一是自己的身体——它注定要消亡，永远免除不了焦虑与痛苦；二是外在世界——它能以最强大最无情的破坏力威胁我们；三是人与人的关系——这种不幸是最令人痛苦的。
朋友曾经是个开朗快乐的人，经过一番变故，变了很多。他现在恨所有的女人，说：“我彻底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着两个互相矛盾的关系，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交易。爱情的根柢是感情，交易的媒介是金钱。钱是买不到感情的，但感情也赚不到钱。如果谁凭感情赚到了钱，那感情已经变质了，变成一种骗术，属于动脑子的范畴了。动感情是天真的，做交易是动脑子的。凡事动脑子不但可以赚钱，也可以防止丢钱；动感情不但赚不了钱，还会丢钱，丢一大把钱。”朋友是被女友骗了，骗了钱，骗了感情，为此他大病一场，住进了医院，出院后跳搂，结果没死，又住院。我今天来看他。所见所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病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热望那将来的健康，一种是梦想着从前的耽乐，而这耽乐正是他致病的原因。之前，朋友一直胡思乱想忧心重重，并且心烦气燥，不配合医生治疗。我来了，一开始他也不怎么说话，就躺着，光着眼睛看天花板，不言不语，静静的流泪。我知道人在快死或者重病时，思想会很浑乱，也很奇特。他两手扎满针管，鼻孔里还Сhā一根管子，手和头都不能动弹，可是他脑子里思维活跃，想很多事情很多人。鬼哭狼嚎不是真的痛苦，而是痛快淋漓的宣泄；真正的痛苦是无声的，哽泪入心不露声色。我虽然不是思想家也不是心理学家，但见他光是流眼泪，就知道他痛苦不堪。我仿佛听见他在心里哀叹：“从前我身强体壮啊，如今为何重病缠身？曾经我与女友多少寻欢作乐啊，现在为何众叛亲离孤独寂寞？”是啊，如果不曾幸福的拥有，也就不会有痛苦的失落。我绞尽脑汁，终于打好劝说词的腹稿：“斑斓的生活中，感情应该像天空，日月星辰，风起云涌；应该像大海，有帆船，海鸥，游鱼和沙滩。我们没有必要把所有的感情统统归依到爱情上，值得我们付出感情的人和事还有很多，譬如说亲情、友情、师生情等等。现实中有很多人，把爱情当作生活的全部，痴傻狂热，终于陷入爱情沼泽不能自拔，挣扎于激|情漩涡直到崩溃；爱情是美好的，但亲情、友情等等人类所有发自内心的情感也都是美好的，失之不馁，得之我幸；拥有时知道珍惜，失去了坦然面对；要明白，情感就像花朵，明明白白的开过，就是一种幸福。爱情来自双方，需要彼此呵护慰藉；不是仰仗哪一个人的付出就可以存在，更不是依靠一个人痴情就可以绽放花蕾。如果没有惺惺相惜的灵犀，一往情深的执着无异于自欺欺人；如果没有柔情似水的目光，一厢情愿的专一就等于抹杀自我；何必要为难自己，何必网住自己一颗羸弱的心，何必一个人辛苦的编织海市蜃楼。”我自觉这番话说得很好，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社会作为一种异已的力量，往往给个人以束缚，使人失去本性、自由乃至生命。所以对很多人来说，人生是一个承载着痛苦而不断走向死亡的短暂过程——“人之生也，与忧惧生”。朋友从小就发誓要珍视自己的生命，绝不为了什么功利追求而伤生害性。因为朋友崇尚自然，崇尚真美。《庄子•渔父》曰:“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基用于人理也，事亲则慈孝，事君则忠贞，饮酒则欢乐，处丧则悲哀。忠贞以功为主，饮酒以乐为主，处丧以哀为主，事亲以适为主。功成之美，无一其迹矣；事亲以适，不论所以矣；饮酒以乐，不选其具矣；处丧以哀，无问其礼矣。礼者，世俗之所为也；真者，所以受于天地，自然不可易也。古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可悲的是，朋友的这种心性跟他老子的脾气格格不入。他老子没有耐心等待他慢慢成长，不允许他自由生活，不给他失败的机会，不切实际地希望他总是最好的，用自己的梦想取代他的理想，甚至不让他有自己的向往，没想过他还是个少年，急切地把很多大而无当的成|人智慧硬塞给他，忘记了自己有过童真和玩乐，过早地要他为未来预支烦恼，对他的爱心不容怀疑，但也许只是把他当作资本在经营，希望获取高额回报。而朋友从小就接受他老子的孝道教育。我还记得他老子叫他背家训，什么“血肉之躯承自父母，须始终神圣视之”“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次能养。”“身也者，父母之遗体也。行父母之贵体，敢不敬乎？居处不庄，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莅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战阵无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灾及于亲，敢不敬乎？”“孝子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父母取代上帝和神，父母是朋友的行为道德规范。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朋友以为人逢绝境易引发潜能；没有退路，就会产生爆发力，这种爆发力就是潜能。朋友他老子常常逼迫朋友进入绝境，开发朋友无穷无尽的潜能，使朋友有用不完的能量，以致朋友的思维能力与行为能力变得越来越强。所谓：“在任何困难面前，你认为你行，你的潜能就会爆发，从而产生有效行动，处理并渡过困境。”这一点表现在朋友对文学艺术的执着追求上。他感觉追求艺术并非总是和贫穷为邻，相反，艺术和财富之间往往有那么一个美妙的切入点。他坚持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用自己的头脑思索，用自己的见闻说理，用自己的笔墨表达，使文章整个儿都是他自己的。阮籍乃竹林七贤之一，为人博学而又放荡不羁；他有时闭门读书，经月不出，有时登山临水，终日忘归；因为不满人间俗事，他常常纵酒悲歌，痛哭长啸，却又目空一切，清谈玄学。朋友就希望自己是个现代阮籍。
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人生痛苦？朋友以为是人的本质的异化，说这是人生痛苦的根源。我说我不懂。相信很多读者朋友也不太懂吧。朋友就给我具体阐述了一下。首先，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之所以为人，不是因为他的感性存在，而是因为他的感性活动，而感性的活动就是物质的活动，它必然要表现为某种对象化，没有对象化，人就会丧失现实性，主体就不成其为主体；人的存在不是仰仗于自然，而是直接仰仗于自己的劳动，正是劳动使人与动物区别开来，并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其次，人的本质的异化是异化劳动的组成部分，而异化劳动有四个方面：其一、劳动产品的异化，即劳动所生产出来劳动产品成为奴役和统治劳动者的异己的力量，“劳动者所生产出来的财富越多，他的产品的力量和数量越大，他就越贫穷；劳动者对对象的占有表现为异化到这种程度，以致劳动者生产的对象越多，他能够占有的对象便越少，并且增加受自己的产品即资本的统治。”其二、劳动活动的异化，即劳动者的劳动成为一种被迫的强制劳动，“对劳动者说来，劳动是外在的东西，也就是说，是不属于他的本质的东西；因此，劳动者在自己的劳动中并不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并不感幸福，而是感到不幸，并不自由地发挥自己的肉体力量和精神力量，而使自己的肉体受到损伤，精神受到摧残。”其三、人的本质的异化，即把作为人的本质的自由自觉的改造世界的活动变成与人异类的本质，变成他的个人生存的手段，“人被剥夺了他的类的生活，人失掉了他自己的本质。”其四、人从人那里的异化，即劳动产品为他人所占有，“劳动和劳动产品所归属的那异己的存在物，劳动为之服务和劳动产品供其享受的那个存在物，只能是人（劳动者）本身。”人终究不是上帝，并不是万物皆备于人。人之所以能对象化，就是因为人也是一种对象化的存在；人并不是无限的，而是有限的；人以外还有其它，那些异于人的存在，它们是人得以成立必不可少的前提。人的劳动是有目的的，就是必须做成一个对象，使主观的目的变成一个合目的的现实。他用这个目的来控制和支配自己的一切体力智力的活动，规定劳动的动作和过程，直到产品制成，劳动过程才被完成。劳动不仅在内容、方式和过程上都是主体的对象化，而且它的目的就是产生一个对象。个人是社会历史的产物，是前辈和同时代人们的无数力量和本质的对象化。社会用种种衣食住行的物质产品养育他，用各种知识技能、道德习俗、科学艺术来教育和陶冶他。社会创造着个人，无数个人的在社会历史中相互交往的活动，又创造着新的社会和历史。人不只是把自己的本质力量外化为对象，而且还通过自己所创造的对象来对象化他自身。外化的东西又转化为内在的东西，人是人自己的劳动的对象化。
朋友在镀金公司打工，镀金公司附近有一所镀金大学，镀金大学里有一位镀金教授，镀金教授有一天被镀金公司邀请来给员工们讲课，说：“中国民营企业的平均寿命是3－5年，可口可乐、西门子、通用电器等国际化企业寿命均超过一百年；秦朝的统治是15年，而同样施行封建制度的汉、唐、宋则有数百年；可口可乐公司创始人曾经说过，即使世界上所有的可口可乐工厂全都被烧毁了，可口可乐也可以在一夜之间重新站起来；无独有偶，当德国法西斯军队全面占领法兰西领土的时候，法兰西学校课堂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只要记住我们的语言，把我们的语言流传下去，我们就不会灭亡。究竟什么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是制度？是产业？都不是，是文化！中国民营企业与可口可乐等国际化公司相比，缺乏的就是成熟、健康的企业文化；秦朝与汉、唐、宋相比，缺乏的是支撑中国封建统治数千年的儒家文化。社会需要社会文化，国家需要主流文化，企业需要企业文化！文化是企业的灵魂。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原动力。可口可乐公司因为有了企业文化能够在被摧毁之后重新站起来，只要法兰西的文化不灭，法兰西也能重新站起来！可见国家文化是国家生存发展的原动力，企业文化是企业生存发展的原动力！企业文化为公司的发展提供土壤，它的使命是使土壤更肥沃、更疏松，而企业管理是庄稼，其使命是多打粮食……”滔滔不绝。讲了一堂课，镀金教授从镀金公司拿走一万块钱。这相当于朋友一年的工资总和。朋友愤愤不平地说：“我们辛辛苦苦一年，比不上他夸夸其谈一天。”
夜明珠(10)
社会现状使朋友陷入痛苦深渊而无法自拔。他错误而悲观地跟我说：“我们的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可是我们的社会已经是资本主义社会了。”朋友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所谓一叶障目。他的想法很危险。我当时就开导他。现在我写给读者朋友们看。大家都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那么，经济基础的确切定义是什么呢？我主张把经济基础定义为“一个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各个方面的总和”，而不是定义为“生产关系的总和”，因为两者所包含内容不同。在任何一个社会中，都不只存在一种生产关系，而是既有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又有各种不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如旧生产关系的残余和新生产关系的萌芽。“生产关系的总和”包括的内容十分宽泛，既包括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又包括旧生产关系的残余和新生产关系的萌芽等不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而“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各个方面的总和”仅指这种生产关系的三个方面——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各种不同的社会集体在生产中的地位及其相互关系、产品分配方式的总和。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我们中国进行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前途和两种命运的大决战。以国民党为代表的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妄图在中国发展资本主义，把中国纳入西方资本主义体系；以共产党为代表的广大农民和无产阶级则选择了社会主义道路，并且取得了胜利。我们的社会主义脱胎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人口多，底子薄，经济文化不发达，生产力水平低，发展又不平衡，所以不能直接进入马克思恩格斯设想的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必须经历一个很长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确定我国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解决我国一切重大问题的基本立足点，是制定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基本依据；明确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长期性和不可逾越性，有利于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个根本问题，避免重犯超越社会发展阶段的错误。
告别朋友，我来到镀金大学。我为什么要来镀金大学？因为我想拜访一下镀金教授。我为什么想拜访镀金教授？天机不可泄漏。孰料镀金教授不在家，我扑了个空。我便随处走走。所见所闻让我想到一个成语——物是人非。最后我在校园宣传廊前驻足良久。本来我的时间有限，之所以驻足良久，是因为上面记述了一些令我感动的人和事。我扼要摘抄几点：“作为镀金市第一位造血干细胞捐献者，莫无闻同学热心于公益事业，在日常生活中尊老爱幼，关心并乐于帮助身边的老师和同学，被选为‘爱心之星’，获中国红十字会‘捐髓救人铜牌’‘镀金市高校精神文明建设先进个人’两项光荣称号……去年四月初，莫无闻作为镀金市第一位造血干细胞捐献者住进镀金医院。莫无闻与患者素昧平生，他仅从医生那里了解到一点情况：受者是海南一位年仅10岁的小女孩，名叫谢小花。虽然无法见面，莫无闻相信，自己体内的血液一定能帮助她健康成长。他记得当时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双手Сhā着两根针管。没有无影灯，没有手术刀，只有一台血液细胞分离机正在快速运转。经过4小时的漫长等待，60毫升造血干细胞终于从他体内提取出，当时莫无闻只轻轻吐了一口气说：‘希望这份微不足道的礼物能为小花带去健康。’捐造血干细胞的日子，莫无闻经历了人生从未经历过的事。他体会到了奉献的快乐，体会到了人道、博爱、奉献的精神。他说：‘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只是尽了应该尽的社会责任，却得到了这么多的关心。我应该铭记关心我的这些人。’……赵美活泼开朗，喜欢唱歌、阅读和写作，特别爱微笑，被评为‘微笑之星’。赵美对人生积极的态度，对明天、自己充分的信心，感染了每一个人，与她交流，会感受到微笑并不仅仅是一种表情，而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味道，就像春天洒在身上的阳光，暖暖的。她常想，她不仅是在人群中微笑，她还对着自己的明天微笑。每个星期，赵美要到龙凤小学义务为孩子们教语文。她喜欢站在那所小学的门口，目送学生们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离开，与她挥手告别。她感到非常开心和满足。她说：‘虽然我弱不禁风，虽然我知道明天的道路并不平坦，但我相信自己能够勇敢的面对，并且将一如既往地带着自信的微笑。学校教会了我怎样去真诚地对待别人，怎样去挖掘自己的潜力和优势，去展示自己。在这里，我感到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许多的好朋友，在朋友们的陪伴中，我快乐地成长。于是，我也学会了用真诚的微笑来感恩。’……作为镀金大学为数不多的几个喜欢冬泳的学生之一，陆海代表学校参加镀金市冬泳协会组织的‘横渡镀金河’活动，虽然没拿到名次，可是勇气可嘉，被评为‘运动之星’。学习之余，陆海不畏严寒地坚持着冬泳这项勇敢者的运动。镀金市的冬天特别寒冷，风吹来时皮肤会感到一阵刺痛，而他却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完全地置于冷水中。为了锻炼自己的毅力，享受在水中畅游的快感，他在坚持着。用畅快淋漓的运动激励自己，用持之以恒的毅力支撑自己，陆海相信自己拥有一颗乐于迎接挑战、不怕困难、坚毅自信的心。他说：‘人生就像登山，你可以做的便是明确目标，不断超越，一级一级向上攀登。我会以坚毅自信的心面对困难，以健康活力的体魄迎接挑战。’在人生的长河中，他愈游愈远；在人生的峰峦中，他愈攀愈高……”好啊！这些人和这些事，从各方面反映了当代大学生的良好精神品质，折射出当代大学生应有的青春和朝气，挖掘了典型，竖立了榜样，必将有助于大学校园新风尚的形成，也必将激励更多大学生端正人生态度，加强自我修养，提升综合素质。
离开镀金大学回到家中，父亲跟我说：“有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打我手机，说找周天，我说你不在，她说你回来了就给她回个电话。我问她是谁，哪里人，她不说，就说你们认识。哪，她留了个电话号码在这里。”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阿拉伯数字。我按数字拨过去，那头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天，是你吗？知道我是谁吗？”我听出来是晨曦的声音，但我假装不知道，一个劲问她哪位，贵姓芳名。她有些失望的语气道：“我是晨曦呀。”这时候我不能再作弄人家了，便用欢喜不尽的语气说了很多。她约我明天上午九点整在镀金大学校门口相见。我欣然应邀。
明天一早我从家里出发，“马不停蹄”，赶到镀金医院大门口，已经迟到半个多小时。远见一女子左顾右盼。莫非就是晨曦？走近一看，美若天仙。问是不是晨曦。正是。我们就这样相见相认了。她见我大汗淋漓，问怎么热成这样了。我喘着气说：“我赶时间呀。告诉你，我在车站下车后，一路跟在公共汽车后面跑来的。这样就省下一块钱。”她就说：“你何不跟在计程车后面跑，那样可以省下三十块钱。”说完与我大笑。为了赶时间，我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现在饿了，想去吃点东西。晨曦说她吃了早餐，但没吃饱，站着等了我这么久，也饿了，一起去吃吧。我笑着说好。晨曦要去吃西餐。我说好。于是搭车至“名吃一条街”，找了一家西餐厅，进去。只见一个乞丐正在吃牛排。晨曦惊讶地睁大眼睛问：“你现在就吃牛排，那以后怎么办？”乞丐抬头说：“这位小姐，我没钱的时候当然无法吃牛排，但有钱的时候也不吃的话，那什么时候才能吃呢？”两人一笑而过。用餐时间，我几次问及她怎么会在找到我的。她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原来，她父亲过年前得了一场大病而住院，因为医药费不够，她向网友们借钱，但网友们都害怕上当受骗，拒绝帮忙，但有个网友例外，这位网友就是黄妃，约她见了面，将一笔压岁钱借给了她，无奈只是杯水车薪，但她已经感激不尽，闲聊时黄妃跟她讲述我收拾金刚一事，她由此得知我在家，并由此得知我父亲的手机号码，于是联系上我，相约见面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她问我过得怎样，一定潇洒滋润吧。我说心中美梦难成真，何来潇洒滋润。她问我心中美梦难成真的美梦是不是文学梦。我说正是。她说梦想是梦想，生活是生活，你不能把梦想当生活，说具体点就是不能为了将来的梦想而放弃当下的生活。我默然。她问我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我说不满意。她说那你想过怎样的生活。我说：“一要困苦，为生计所迫。唯有这样，我才有奋斗的激|情，才生发改良社会的责任感，才知道那些衣不御寒食不饱腹的贫苦人家的苦楚，才懂得同情别人。养尊处优的人绝无心情抗争，绝无欲意批判，而是一味的歌功颂德。古语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依我看这话在当今社会尤其适用；就如我吧，倘赐给一栋别墅，衣食无忧，多得是闲情逸致，定是白天只会抽烟喝酒晚上只想嫖妓宿娼的。二要自由，可荡然肆志。有诗在此：‘当官诚可贵，发财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她说：“人穷志短，穷人未必都奋发有为；人富有为，达官贵人未必就醉生梦死。不要刻意去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你只有接受的份！”说时声色俱厉。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说重话。我因此默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便与我靠近些，温情宽慰。我忍不住跟她说了很多心里话。她静静的听完，然后说：“我非常支持你的文学梦。对于你和家庭之间的矛盾，我也支持并且赞赏你的观点，就是你说的‘我只要不做坏事，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不应该处处受父母的牵制’。”我说：“拥有你这份理解，我感到心满意足。我其实也不是想一心钻在文学圈子里，不是想追名逐利，而是想当了作家之后，能有更多的机会对社会做有益的事，比如说去祖国西部贫困山村扶贫，或者到希望小学教书。”她道：“听你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是啊，文学创作固然很好，但生活永远是第一位的，我们不要单纯为了文艺创作而丢弃生活。我本来早想跟你说这话的，但是怕打击你。现在你既然明白在先，可见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晚上我们决定去看电影。出发前她另换一身衣服。我嫌她穿得太性感。她笑道：“就是要这样！别的男人多看我几眼，你的危机感才会提高！”说时昂首挺胸，一股得意劲。我忍不住说：“你这样很可爱。”她嫣然一笑道：“那当然。”挽我臂出门。电影院有点远，得坐公交车。街道路口就有一公交车站。只见搭车的人很多。这也难怪，今天是周末，人都出来逛街游玩。公共汽车一进站，不论男女老少，个个气运丹田左右开弓，南拳北脚各显神通。我和她好不容易才挤上车。到了电影院，但见买票队伍长达十米。我看见就心烦，说回去算了。她发脾气，说来都已经来了，干嘛就回去。我只得依她。排好长时间队买到票。进去。但见座无虚席。对号入座时我们才发现：座位是挨在一起，但是一前一后，不在同列。我说：“这怎么行？”她道：“先坐下再说。待会我请邻座这位男士跟你换个座位不就行了？”一会电影要开演了，她轻声问邻座：“对不起，请问您是一个人吗？”邻座并不做声。她又问一次，那人默默地盯着前面。她不得不再问一次，声音放大些：“您好！请问您是不是一个人？”邻座那人说：“住口！我老婆和孩子都在这里！”她很觉尴尬。我就要对那人发脾气。她忙劝住。罢了。一会电影开映，照明灯光都熄掉，她忽地从前面座位上跨过来坐在我身上，惊得我不知所措。她有些害羞道：“怎么，你很介意吗？”我忙说不介意。她就笑道：“没事，反正我轻飘飘的，不会压扁你。”我笑而无言。电影叫《一石二鸟》，很好看。看到精彩处，她又叫又笑，好像是故意这般活泼。可怜我抱着她，一动不动。散场时我起不来，因为腿脚麻木。她搀扶我，一个劲笑。
回来已经很晚。在公交车上她将头靠在我肩上。我闻着她迷人的芳香。车窗外的夜景令人陶醉。我真想时间就此停止。忽然她坐直了，撩撩秀发说：“天，这么晚了，还有回你们那儿的班车吗？”“没有了。”“那你今天睡哪呀？”“不知道。”“你们家没有亲戚在这城里吗？”“没有。”“那你有没有很好的朋友在这儿工作的？你可以去他那儿住一晚呀。”“也没有。真的。”“噢，糟透了。你今天晚上怎么办呢？”“露宿街头呗！”“那怎么行！这是冬天！你想让我明天来看冰雕吗？”“哈哈。”“唉，怎么办呢？”“别烦心。我自己想办法。”“傻子。”“谁？”“傻子。”“干嘛叫我傻子？”“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办法？”“你肯定没有。有的话早说了。”“傻子。”“再这样叫我我生气了。”“我跟一位同事合租了一套房子。两室一厅，带厨卫的。同事这几天有夜班实习，就住在医院。”“哦。”“傻子。”“好了，我知道了。我今晚就去你那里住。”
这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小作者我不想说了。任凭读者朋友们去发挥想象。我只想跟读者朋友们说：“人的外在是内在的一种反映。内心里没有的东西，外表就无法显露。内心有了，外在自然而然就能表现出来。人的心灵杰出，行为才可能杰出。人的内心美好，气质才会美好。人的气质和能力从根本上说都是由内在品质决定的。”等等，我听有些读者朋友在骂我：“你干嘛呀！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说呀？文过饰非呀？”我说朋友们，干嘛不相信我呢？非要我把这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吗？那好吧。
当时下了车，晨曦带着我七拐八拐，到了她租的房子门口。开了门，她不让我进，叫我在门外等一会，自己先进去，呼呼啦拉收拾一番。房子并不大，只是个单间。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要骗我来。当然我不会说出来。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说破的。一说破就没味道了。她也许知道我的心思，也不说什么，笑着请我随便坐。我没看见凳子椅子之类，就坐在床上。我找话来说：“这这么小的一张床，你和你同事怎么睡呀？是不是你同事身材好得像根牙签呀？”她说其实这是她一个人住，她同事住隔壁。我哦了一声。她将热水瓶里的开水倒在脸盆里，添了点冷水，拿手指试了试温度，然后拿毛巾给我，笑着说：“洗把脸吧。”我就洗脸。完了她洗。完了都坐在床上。聊天。她说不好意思，太简陋了。我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陋室……她说今天你来了，令寒舍蓬荜生辉。我说那是当然。她说今天的电影好看。我说那是当然。她说你是个傻子。我说那是当然。她就笑倒在床，一会又坐起来，打我一下，说你真是个傻子。我说你再叫我傻子我就生气了。她说不怕我生气。我一时语塞。她也不说话。我们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性腺活动与视觉及嗅觉关系密切，异性的容貌、体态、表情和气味等等都可激起爱慕和欲念，这就是导致男欢女爱的生理原因。但是，男欢女爱的行为要受很多其它条件的制约，包括男女本人的内心考虑，道德法律的许可依据，外部环境的适合程度等等。我们纵然欲火焚身，但都没有立刻失控。隔壁房间的开门声和说话声惊搅了我们的静默对峙。她小声说同事怎么回来了，好像还带了一个另外一个人。我也小声说那个人的声音很耳熟。她说好像是黄妃。我又细细听了一会，确实是黄妃的声音——因为晨曦的同事叫了一声黄妃。她很小声地笑道：“跟你说，我这位同事特别爱出风头。自从通过我认识黄妃后，她一个劲的巴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想让黄妃为她写一篇报导，以此推销自己。说实话，她这样真叫人恶心。”我也很小声地笑道：“这可以理解呀。从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都这样的。为了高薪高职，适当包装一下自己也是必要的。”她就说：“我以为大学毕业生应学会先低就，再高攀。”忽听一阵打门声，一个女人喇叭似的叫：“晨曦！开门！”我不知所措。晨曦向门口道：“干嘛呀？我睡了。”门外笑道：“开门吧你！我早听见了，你屋里藏着一个男的！我说了，平时那么多男人追求你，你一个个拒绝，原来是名花有主了！快开门，让我看看是哪路活神仙，竟然把我们的校花搞到手了！还不开门是吧？那我叫了啊！人家金屋藏娇，你娇屋藏金呀！”晨曦望着我，似在征询意见。我说你开门吧。于是开门。晨曦同事先跳进来，上上下下打量我，又床前床后细观察。晨曦一迭声地笑骂她：“你什么意思嘛！”黄妃后走进来，向我问好，神秘一笑。我回以傻笑。闹了一回。我向晨曦告辞。晨曦送出来。到了楼下，我叫她别送了，快回去。她说：“当着她们，我也不好留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也不知她为什么要回来。你今晚睡哪里呢？要不我陪你去找旅舍吧。我付钱。”我第一次主动牵住她手，说：“不用了。我有地方住。真的。我今天很开心，很感谢你——你的一番情意。”她没被我牵住的那只手弯过来挽住我的胳臂，说：“你真有地方住吗？在哪呀？”我老实告诉她：“我的一位很好的朋友正在镀金医院住院，昨天我还来看望过，病房里有陪护人员睡的简易床，我今晚就去那将就一宿。”晨曦放心不下似的说：“希望你不是骗我的。你告诉我你朋友住哪间病房，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你——二来也看望一下你朋友。”我就告诉她，在住院部C区365号病房。她终于放心释虑。我再次叫快回去，外边冷，也不安全。她点头答应。我松开她手。她偏又拉住。我问怎么了。她嗔道：“傻子，你就不懂那什么吗！”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将她搂住，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明天一早晨曦就来镀金医院住院部C区365号病房找到我并看望我朋友春林。春林一边吃晨曦带来的营养早餐，一边盯着晨曦看，那眼光不能用色迷迷来形容，而要用犀厉和警觉来描述。这是很好理解的。他刚被漂亮女人伤害得痛不欲生，防备排斥女人是本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晨曦被春林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借故出去。春林趁机跟我说：“兄弟，你跟我一样，是个特别重感情讲义气的。所以有些话兄弟我不得不跟你说。你不要介意。任何男人（包括最理性者）见到一个具体的、鲜活的、漂亮的女人，没有不产生异样感觉的；男人都是以外表的感觉首先对一个初始的女人采取态度，所谓的‘一见钟情’，说得很动听，其实挺俗气；女人都是习惯于拿美貌来取悦男人，所谓的‘为知己者容’，说得挺高尚，其实很辛酸。男人为征服世界而存在，女人为征服男人而存在；男人征服世界靠智慧和勇气，女人征服男人靠美貌和心计。望兄弟你铭记在心。”我很真诚地感谢朋友的指点和提醒。忽然晨曦进来，拉我出去说：“我们走吧。”从她的语气和面部表情中，我知道她偷听了我跟春林刚才的谈话。我只好告别春林。出来医院，晨曦一个劲往前走，我紧紧跟着。一会她走累了，停下来喘气。我趁机拉住她手，百般哄劝。她终于心情大好。
无情未必真豪杰。对我来说，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爱情。这天我与晨曦相处甚欢，不必细述。只说特别有意思的一件事。分别之前一天晚上，我们将爱和情分别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揉成团，扔在桌上抓阄。约定每人就抓到的字说一段话，以表###迹。结果她抓到爱字。我抓到情字。她跟我讲：“不管是高尚的爱情还是卑微的爱情，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那便是爱情可以战胜自卑，爱情可以点燃心中奋斗的火种，爱情让人洗心革面，爱情让人脱胎换骨，爱情让我们去爱别人的时候也学会爱自己。”我跟她讲：“情分三境界。其一，手中有情心中无情；你感觉你可能迷恋某人或某事，你死死的抓住不放，可你不能对她负责，最后她会被你的双手弄伤。其二，手中无情心中有情；这种情，真挚，无言，也无悔，这种情有时埋得深，走得远，但有时你自己却会因此受到伤害，甚至伤得肝肠寸断，望断天涯。其三，手中无情心中亦无情；这是情的最高境界，道是无情却有情，已经深入成一种博爱，爱她就是爱全世界，因为她的存在，你会时刻充满力量，时刻感觉到世界的美好，你不会刻意去爱她，也不会刻意追求她的爱，你自己默默的说爱她，她却总会无意间听到，即使你绝口不提爱她，可她也会从你的眼角，微笑，甚至是呼吸而感受到你深深的爱。”分别时我将身上所有的钱拿给晨曦，说给她父亲治病。她先不肯接受，推却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接受了。对我来说，真爱可以深刻得让人想为了对方做些什么，不贪图回报，只是付出就无比快乐。她拿着钱落泪，欲言又止。我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她就依偎我，将脸贴在我胸口上，动情地说：“WhatcanIdo？Justfollowyourheart。”
回来父亲就告诉我：“你收拾了金刚，名声大噪。等一会强德要带一帮人来，跟你学功夫。”果然强德带了一帮人来。纷纷拜我为师。我当场教授武功。一帮人学劲十足。完了强德怂恿几个人跟我比武。结果都被我打败。一帮人软磨硬缠，要求我将绝招传授与他们。我笑着拒绝。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有两个故事。据说猫是老虎的师父。老虎本来是什么也不会的，拜猫为师。猫就教给老虎扑的方法，捉的方法，吃的方法，等等很多本领。后来老虎就想，本领都学会了，谁也比不过它了，只有猫师父还比自己强，要是杀掉猫，自己便是最强的角色了。它打定主意，就上前去扑猫。猫是早知道它的来意，一跳，便上了树。老虎只能眼睁睁的在树下蹲着。猫还没有将一切本领传授完，还没有教给老虎上树。这说的是动物界的故事。我们人类也有这样的故事。《孟子•离娄》载：“逢蒙学射于弈，尽弈之道；思天下唯弈为愈己，于是杀弈。”弈乐意言传身教，但忘了留一手，结果被徒弟所杀。在强德的怂恿下，一帮人选举我为村武装部部长。我问何来此等事。一帮人七嘴八舌说给我听。原来强德筹划在村里设武装部。部长由我担任。他当书记兼副部长。我说万万不可。强德就问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朋友们，一件事情万万不可，怎么会没有理由呢？有的。当时我不想跟强德讲。现在我讲给读者朋友们听。苏东坡有句词，“高处不胜寒”，说得很有味道，如果用在政治舞台上，可以理解为这样一种意思：人在高位，心力交瘁。从古到今有很多不愿当大官的。三国时孙权劝曹操当皇帝，曹操说，你这是要把我放在火炉上烤。1953年3月5日斯大林逝世，毛泽东到苏联驻华大使馆吊唁归来，车子行到长安街府右街口时，他忽然说：“我不想再当国家主席了，想尽早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也许是看到斯大林在国家领导位置上被累死了，心有感触，所以这样说。后来毛泽东在武汉提出召开全国四届人大和修改宪法的意见，同时提出改变国家体制，不设国家主席的建议。林彪急坏了，从苏州打电话给毛泽东说：“仍然建议由毛主席兼任国家主席。”为什么呀？因为他自己当时就是第一副主席。林彪这个人官瘾很大。党的“九大”把“林彪同志是毛泽东同志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写进了党章。林彪可谓春风得意。但“九大”之后的事态发展令他忧心忡忡：第一，江青一伙的势力不断上升，有超越林的趋势，林彪欲建立世袭的林家王朝，而江青想做当代的“女皇”，刘少奇被打倒后，两个集团在权力的争夺上展开了激烈的角逐；第二，毛泽东的身体健康状况很好，而林彪虽然小10多岁，但身体很差，那时侯他去天安门上站一两个小时，需养精蓄锐好多天，而毛泽东竟以70多岁的高龄在长江畅游30里，如果接班人的身体熬不过被接班人的，“九大”党章里那一条也就毫无意义了。林彪觉得务必趁热打铁，趁势谋位。说了这么多，应该得出结论了——我固然不是毛泽东，但强德就是林彪。
正月初六所有弟妹都来我家玩耍，打牌的打牌，看电视的看电视。我一个人在楼上看书。看了很久，觉得累了，就下来客厅里休息。弟妹们还在打牌和看电视。我叫他们跟我去爬山。没有一个人答应。我只好一个人去。人就是要多参加些户外活动。孔子讲：“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意思说人应该与山水打成一片。又说：“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意思说智者好动取乐，仁者喜静，延年益寿。在村后的大山里，我想起小时候上山砍柴，采花摘果，赶山打猎，多少辛苦，多少乐趣，多少欢声笑语，都一去不复返了。忽然我听见山头那边传来士兵操练声。怪哉！莫非这大山里藏着一支部队？我急速翻过山头。但见那边山脚下一处开阔地里密密麻麻全是人。一个方队正在操练。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往山脚下秘密行进。到了山脚一处。我隐蔽起来细心观察。方队人员有很多面熟的，想想都是小时候一起玩耍过的。“观众”中却都是些陌生面孔，不知何方人士。忽见远处乡村路上一队小轿车飞驰而来。扬起一路尘土。“观众”和方队人员迎接住。车上下来大大小小长长短短一些人。都他妈西装革履，大腹便便。一望而知是些有头脸的人物。领头一位腆胸叠肚者，颇有王者风范。不知何方神圣。忽见他后边是强道和强德。我忽然想起来了，他就是强道和强德的姐夫、我们镀金市的首富——强法。但见三个人被“观众”们拥护着议事。一会方队人员继续操练。“观众”们现场观摩。强法站在一处制高点，左边是强道，右边是强德。这阵式令我想起传说中的“一龙二虎”。莫非就是这三个人？武侠小说里形容某人功夫了得，并不一定说他打斗厉害，而说他潜伏在某处不被人发现。其时我已经在他们旁边潜伏了老半天，没有人发现我。可见他们也不过如此。经过一番观察和探听，我知道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让我惊愕不已。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悄然返回家中。
晚上强德来访，请我和父亲去他家吃饭。父亲客气地推托。我却欣然应邀。父亲将我拉到里间劝阻一番。我不听。父亲无奈。在饭桌上，强德极尽殷勤。我觉得他好像有事相求。结果不出所料。吃完饭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如今贤侄身怀绝技，不能埋没。明天请跟我去一个地方，展展身手。”我说愿听差遣。回来后父亲当然又是一番责备劝阻。我不听。父亲说那他明天也要去。我说也好。
明天一早强德来到，带我们上车，来到昨天我无意中发现的操练场。原来他是要我教这些民兵一些野战经验。我随便施教一番。强德不太满意。在他的怂恿下，很多人主动向我请教。我当然半推半就。其中一个人问我怎样对付原子弹。我说原子弹是不可能对付的，只能躲避。如果碰到原子弹爆炸，怎样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呢？我在部队受过一些这方面的训练。现在就简单说说。我们首先要知道，核武器爆炸时依次产生冲击波、光辐射、早期核辐射、核电磁脉冲和放射性沾染五种杀伤破坏作用，除放射性沾染要在较长的时间内起作用外，前面四种都能在几秒至几十秒的时间产生杀伤破坏作用。因为一切遮光的物体对光辐射都有防护作用，所以掩盖工事和地下室内的人完全可以避免光辐射的伤害。如果是身处开阔地面，一旦发现闪光，我们应迅速背向爆心卧倒，脸朝地面，两小臂交叉枕于头下，把暴露的皮肤遮盖起来。如果关辐射导致我们衣服着火，需沉着，镇静，切勿奔跑，可用雨衣、大衣掩盖着火处，也可在地面打滚以扑灭火焰。冲击波传得快，杀伤强，其动压能将人抛出数米至数十米，以致皮肤擦烂，骨头断折，肝脾破裂；它的超压能使胃、肠及耳鼓膜受到损伤。山地、土丘、森林、坚固建筑物背向爆心的一面，能减弱冲击波的杀伤，还有堑壕、猫耳洞和坑道，都可减轻或避免冲击波的伤害，所以迅速而准确的利用这些地形进行掩蔽，可以减免死伤。处于开阔地，就地卧倒，动作跟对付光辐射一样；身在街道区，就要注意避开门窗、玻璃和不坚固的建筑物，以免房屋倒塌碎片飞散致伤致死。又一个人问我怎样对付生化武器。我就跟他们讲解在敌人进行突然袭击的情况下如何避免或减轻液态毒剂的伤害。其措施是多种多样的。主要是利用就便器材与材料进行皮肤防护。当飞机布洒毒剂进行化学袭击时，为避免毒剂液滴直接落到身上，可迅速采用雨衣、毯子、大衣、被子、蓑衣、雨伞、大衣、油布、油纸等保护身体。若在冬季，毒剂落在棉衣上，应尽速离开毒区，更换处理。人员通过毒区，需要视具体情况如毒区的地物特征、通过毒区的方法对呼吸道和皮肤进行全身或局部防护。毒区内如有高达50～60公分以上的植物层，人员必须全身防护，可用雨衣、塑料衣、油布、浸渍服、大衣等包裹身体各部。下肢的防护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必要的。可穿长筒雨鞋、水鞋、皮鞋、胶鞋棉鞋，也可用塑料布、油布、帆布、麻袋布等撕成5—20公分宽的条子自下而上缠裹——实践证明，采用稻草、茅草、芦苇草、细叶、乌拉草、软树皮等包缠腿脚，厚至两公分，对各种液滴状毒剂都有两小时以上的湿透期。用稻草绑扎这样的防护层大约需要五分钟时间。弄得好能行走五公里不致脱散。这样就基本上能通过一般的毒区了。战火条件下通过染毒地段，须在毒区卧倒，匍匐，跃进，为此，宜采用芦苇、稻草、高梁秸及小树枝等编制防毒垫，未揉过的稻草编制的防毒垫效果较好。实践证明，这种防毒垫，大约在300至500米的防毒地段能起到切实的防毒作用。使用就便材料进行皮肤防护要注意两点：第一，要力争使身体各部与外界隔绝，尤其是手、脚等活动部位，既要绑扎结实，又要便于行动，既要便于解开，又要难于染毒；第二，通过毒区动作要快，同时准备一些皮肤消毒剂，以便对暴露皮肤或可疑的染毒部位进行消毒处理。言传身教一番，我给民兵们讲了一些文化大革命时候的事。……1967年8月，张春桥、姚文元支持王洪文成立上海民兵指挥部，在此基础上，又搞所谓民兵、治保、消防三位一体的试点（谎称毛主席同意）。其目的是取消人民武装部，代之以民兵指挥部，公开与人民解放军相对抗。1974年12月，窃踞公安部要职的祝某秉承王洪文的旨意，用公安部名义转发了上海第十七棉织厂党委总结的《我们实行民兵、治保、消防三位一体》和《在批林批孔运动中巩固发展三位一体成果》的两个材料。王洪文在上海的另一位女将王某大肆宣扬“三位一体”是王洪文发明的“新生事物”，强行推广。王洪文回到上海对民兵指挥部全体人员讲话时保证：“只要我不倒，我不死，就要搞下去！”并声称：“要服从阶级斗争的需要。”还狂叫：“搞40万民兵，要有40万支枪，我们还要用炮武装民兵。”他妄图在全国搞“第二武装”——指使上海市民兵总指挥部的负责人周某出面，荒谬地提出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兵指挥部”，对中央和地方民兵机构实行垂直领导，不受军委和地方军事机关领导，由他王洪文担任全国民兵总指挥。上海市财政局有一份档案材料：从1974年到1975年9月，“四人帮”一伙在上海、湖南、安徽等地制造和购买了48462支枪、10辆指挥车、10套雷达指挥仪、万件步、机枪零件，计划装备30个步兵团、10个高炮师、3个地炮师、1个空降师、1个摩托团、配备130火箭炮108门、高射炮782门。王洪文指令“武器不要放在解放军仓库，要下发到民兵手里”，准备打仗……期间强德几次打断我的话。
母亲身体不好。每天腰酸背痛。我想买一台理疗仪给她。来到医疗器械市场。一家公司正在搞活动。工作人员热心积极的接待我。给我讲很多推销话。程控治疗仪，健康好帮手。本产品集针灸、足疗、药疗、磁疗、红外线热疗、按摩、水疗、推拿、电疗九种功能为一体的中频程控治疗仪，是由本公司最新研制生产的一种高科技医疗器械，是一种现代高科技结合传统中医的新产品，可广泛用于临床和家庭治疗。其疗效可与医院大型理疗设备相媲美。使用安全、简单，且一机多能，经济实惠，是所有渴望健康家庭之理想良友。该治疗仪利用中频脉冲电流电子顺经络走向反复移动，使病变经络瞬息疏通。同时与药物透入相结合，把药物超浓度大剂量直接送到病变部位，使病变组织中的药物浓度是普通吃药、打针、敷药等的几十倍到一百倍，所以能在十几分钟内迅速起到消炎、消肿、止痛和恢复功能的疗效，该产品已销往马来西亚、日本、俄罗斯等多个国家。本公司被指定为第二十八届奥运会中国体育代表团热心赞助商。健康就是长寿，长寿就是幸福！祖国医学认为：人的生命由气、血构成，“气断命亡，血尽身亡”，经络是全身气血运行联络脏腑肢节，沟通上下内外，调节身体各部位的通路，“气伤则痛，血伤则肿”，所以在临床上，中医非常重视通过刺激|茓位以疏通经络，调理气血而治病的方法。气生血，血养气，则身体康泰，百病不生，长寿延年，《黄帝内经》上说：“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淤，气血通则百病愈。”中医理论认为：“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受风、寒、湿、热、燥、火及碰撞打砸而不通，则气血不活，故病变生，各种药物、针灸治病都是以疏通经络为根本的不同方式。本仪器利用减肥电极产生各种模拟手法针灸的脉冲频率，促进肥胖部位的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使血流加快，脂肪分解，松弛皮肤，肌肉得以恢复，持之以恒可以达到减肥健美的目的。本仪器利用丰胸电极产生较强的脉动场，将胶片贴入|乳根|茓，促进新陈代谢，调节内分泌，改善组织营养，对丰胸、|乳痛腺炎、|乳腺增生等疾病有显著疗效。中医认为，人的足部有全息反射部位，是人体各脏腑器官的特定反射区，与大脑和脏腑器官有密切关系，六条足经始于足下或止于足底，足疗可通向全身，本仪器特设计足疗鞋电极，治疗后可调节人体由于病变引起的失衡状态，增强血液循环、缓解酸痛、麻木，改变中枢神经系统和调节内分泌，此疗法也叫体内洗澡法。如将足疗鞋电极置于两个水盆中即可进行常规水疗。本产品五大疗法——生物电疗：激活组织细胞功能，促进血液循环，排除致痛物质，松解粘连；场效磁疗：消炎、镇痛、消肿、降压、安眠；红外线热疗：扩张血管，促进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加强组织细胞的吞噬功能，消炎镇痛、舒经活络、祛风散寒；中西药物导入：保持原有效果，有针对性、大剂量的把药物导入局部病变组织深处，充分发挥药物作用，增强治疗效果；足底疗法：对足底特定反射去进行按摩、针灸、温灸，提高机体免疫力，防病强身。总之，本产品疗效可靠！本产品七大特点——应用数码医疗技术，实现五大疗法的最佳匹配，功效显著；全中文轻触式按键：人性化设计，清楚易用，操作方便；全自动模式，数码自动实现最佳匹配，保证治疗效果；中频电流模式轻柔转换，动作强度由小变大，避免不必要的突然刺激，感觉舒适；重复功能，选择各人喜好的治疗模式，各取所需；精确定时装置，自动定时功能，确保治疗时间准确无误；可靠性磁场热效应带，采取套用耐高温硅胶管的磁热丝，防漏电、耐折、抗拉，确保安全耐用。总之，本产品独一无二！本产品十大优点——中频电流的作用下，人体组织的阻抗明显下降，患者能耐受较大强度的电流；中频电流整流后可做药物离子导入；中频电流更易通过人体组织；中频电流更能达到较深的人体组织；中频电流下没有电解反应；中频电流对肌肉刺激引起的收缩，感觉较舒服，没痛感，可使治疗作用持续；中频电流有较好的软化瘢痕、松解粘连作用；中频电流对一些慢性非特异性炎症有较好的治疗作用；中频电流可提高生物膜的通透性，更有效的促进药物透入人体内；中频电流具有更有效快捷的镇痛作用；中频电流有促进周围神经和中枢神经功能恢复作用，促进腺体分泌，还有一定的降血压作用。总之，本产品用频率50－100KHz的中频电流治疗疾病，克服了低频电流作用表浅、对皮肤刺激大、有电解作用等所有的缺点！本产品适用范围——腰痛、腿痛、头痛、胃痛、牙痛等各种疼痛性疾病；肩周炎、关节炎、腱鞘炎、气管炎、前列腺炎等各种炎症；高血压、失眠、健忘、便秘、偏瘫等退行性病变，并具减肥丰|乳等保健功能。我终于掏出一百二十元钱，买下一台。回来给母亲。教她怎么用。母亲十分高兴。父亲委屈道：“这个家的主要劳力是我当老子的。偏偏你当儿子的没孝心。”
要走的前一天晚上，强德送来一本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其时我已入睡，所以父亲代替接收了。明天一大早他将笔记本和笔拿来给我，骄傲的告诉说是强德送来的。我看这笔记本和钢笔都是外国货，很名贵，真接受不起，要原封不动的奉还，可是见父亲这般高兴自豪，也就罢了。吃过午饭就要到镇里搭车，本来母亲要做一顿丰盛的饭菜为我饯行，谁知道细爷细奶奶早做好了，强德过来请了三四次，盛情难却，我一家人赴宴。席上强德向我敬酒，说：“你是本镇本村有史以来第一个考上军校的！我做叔叔的佩服！来，叔叔敬你一杯！”仰脖豪饭，照杯说：“叔叔相信你是个大大的人才！”这些话当然有些吹捧的俗气，但令我感动，想就算父辈们与他不共戴天，单凭这餐饭这些鼓励的话，我应该铭记在心，感激在怀，即使将来真的飞黄腾达，我也不会趾高气昂。从家里到镇上，我坐二叔的运沙船。强德一直陪送。到了镇上，他买一大捆鞭炮。车子开动时，强德燃放鞭炮，向我挥手道：“好好干哪！为家乡增光添彩啊！”我很感动。父亲说：“这个人，势利得很！现在你有些名堂，他想方设法巴结，等哪一天你没什么名堂，他就要踩到你头上来拉屎拉尿！所以崽呀，你现在虽说是有点名堂了，但还不能骄傲自满哪，要再接再厉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哪！要不然，会被这些人笑死去啊！你脸皮厚，我脸皮可薄得很哪！”我没说话。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必说。为什么不必说？因为父亲听不懂。现在，我想把当时想说的话说给读者朋友们听：人生固然短暂，事业正是无穷，只要我把整个身心投入到事业的创造中，又何必计较个人的名利得失，别人的褒贬毁誉呢？
夜明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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