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和路易由一种莫名奇妙的爱好而走到了一起---他们都极爱京剧里那歇斯底里的高亢和曲里拐弯的小嗓子. 情爱之火是明亮热烈却时间短暂的而真正的考验却是那两人搭帮过日子的日日夜夜, 点点滴滴.过日子说白了就是吃喝拉撒靠.
先说吃, 当他们两人决定同居时本来路易的想法是中餐,法餐轮流来每天换一种口味吃而金花却在这件事情上很聪敏地谦虚了一把, 她说为了路易更习惯建议吃两天法餐, 一天中餐, 果然路易像个小孩似地高兴而金花即使一周七天在家吃她也只需做两天饭---因为星期天是铁定在外打发的. 路易是一个标准的好丈夫, 对烹饪, 家居摆设, 打理花园都着迷. 有时为了做好一道辣菜他会细心地到市场上去亲自挑选各种不同品种的鲜辣椒并一样一样地实验, 品尝再重新配料精制而成. 路易为了找一种可心可意的窗帘布料会不嫌麻烦专程从纽约订购并出高价空运回府.
有关喝,一般情况下金花只需在家里有几种不同的茶叶便万事大吉了而路易却把喝当成了一件大事. 家里有一个由旧红木衣橱改制的酒柜, 路易以一种流动平衡的方式永远保持着一百二十瓶各色红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冷冻白酒柜,里面永恒是五十四瓶酒, 另加一个比人高的冰箱里面储备着许多做果汁, 调鸡尾酒及各色健康饮料的原料. 路易订了十几份有关烹调, 家居和健康生活的杂志并照着上面提供的做法一一尝试而金花却乐得不劳而获,只需在享用之后嘴唇抹蜜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把路易给乐飞了.照理说象金花这样的北方大妞是不会也不屑于说甜言蜜语的可是自从跟路易同居之后就慢慢养成了用甜言蜜语鼓励人的习惯,以使他再接再励,永不松懈.
关于拉是没有太多可说的,作为人类的身体总是要新陈代谢的,噢,就是有一件小事也许能看出法国人的与他人不同之处. 法国人爱咖啡是众所周知的, 路易将这一传统发扬到了极致---他在出恭时都不放过咖啡! 刚开始在金花得知路易这一癖好时觉得恶心极了, 她不能想像那样一种画面: 上面在进着, 下面在出着. 后来路易也想改来着,他如戒毒般地将”出恭咖啡”戒了几周之后便又与旧习性重归于好,并且好得更加坚不可摧.想让一个人将自己的癖好改掉无异于要恶狼不吃肉,和尚不吃素.久而久之,金花也将路易的这种嗜好看成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生理习惯,最后便修炼到视而不见了.
关于”靠”, 想必法国人有很多话可以说. 北美人Zuo爱大多数是泄欲, 不然就觉得要被憋坏而法国人却将Zuo爱看成一门艺术,看成一门有品位的科学来研究和实践. 法国人将人的全身每一部分都能做出学问来, 不象粗俗的北美人, 当女人和男人一相交便只知道将突出的那部分Сhā入凹进的那部位里去. 路易与金花的第一次说来充满戏剧性,本来金花并不想这么快就与他走到这一步但路易的抚摸催|情手段了得, 愣是将金花的兽性一点一点唤醒, 使理性一点一点消失.他的嘴,唇,舌对金花的整条腿进行了一次全方位温柔彻底的扫荡以至于使金花心花怒放得差点晕死过去. 金花长到这年龄, 经历了那么多个男人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腿上还有那么多个极度敏感区. 路易的口舌功夫也是了得,居然可以埋头于金花的两腿之间连续作战一个多小时而毫无倦意! 就为这一点, 金花变成了一个法国文化的崇拜者, 拥护者 和鼓吹者. 后来, 关于Zuo爱他们也出过一些差错. 法国人喜好标新立异是众所周知的, 对各种流派,各种技巧勤于实践. 法国以文化大国自居所以大部分法国的男人,女人在生活方式上都会或多或少,有意无意地体现这种文化大国的风范.比如说,以极端的热情去赞美少数民族的文化, 生活和原始性, 以极端的热情将一些古老的风俗,习惯纳入自己的现代化生活体系并高举它的旗帜,勇往直前.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有时候,他们的热情创造了一种很怡人的新文明,有时也会制造出一些假而劣的伪文化.
金花对路易偶而对伪文化表现出的附庸风雅觉得不可思议并痛恨至极. 有一段时间路易的一个朋友将印度佛教中的密宗练功法介绍给了路易,从那一天开始路易就对它着迷上瘾, 不能自己! 这个所谓的练习法就是练习一种只通过意淫而不She精却能达到性Gao潮的方法, 用另外一个说法来解释是与女人交合却不做最后的”点射”这一点任给谁说,谁都不会明白.当路易给金花解释时,她就百思不得其解并且觉得又可笑又可气.
一种文化对人的入侵是有不同层次的, 法式文化于金花是表, 中美合作式是本,这时的 她即刻就撕下了那层看上去很华丽的法式外衣露出她地地道道北京妞的本性---直接了当, 话糙理不糙. 她对路易说, 男人底下那活儿中文里把它叫成Diao,而Diao这玩意儿是一扇只能出不能进的门,只会有东西从它里边往外射出而它永远不会自己往里撸因为它不具备这个功能. 你想练的是哪一家的”独门绝活”? 认真的路易为了让金花明白这个,狠狠花了一把时间专门请教了专家之后给金花准备了一道有关印度佛教的大餐. 这再一次显示了异国文化在法兰西这块土地上大放光彩的事实. 路易解释说, 这种技巧在印度被称为”檀爪” 功, 与中国道教中的”还精补脑”功有异曲同工之处, 就是说在性茭或发生性行为时,用意念支配身上的有形物质,比如说体内流动的Jing液, 并使其产生一种对身体有益的物质. 路易停了停说, 当然这需要你的配合.金花不无嘲讽地说,我看你要打广告征玩伴儿才行,且这个伴还要具有博士后的理解力你才有希望修成正果. 路易一看金花这种态度便有点急了, 他连比带划, 英,法, 印三种语言齐上地将事情完整地解释了一遍. 金花对此的理解为: 在Zuo爱时, 前半部与平时无不相同, 为了宣泄本能而将器官互相摩擦, 但在最后的关键时刻, 男人却应该将积聚在”小头”一端的, 亟待喷发的”亿万子孙” 用意念给逼回到身体里面去, 并循一定的经络上行至大脑并滋润它. 这门功夫不是想练就能练成的, 修炼者需要有足够的理解力,领悟力以及大量的实践和练习才有可能入门. 为了维护爱情刚开始金花答应配合路易为他一试. 可心急没法喝热粥而路易钟情的这门”独门绝活”却又是需要千陲百练的,于是两人在床上不停的尝试,这种周而复始的尝试失败差点让金花患上性冷淡症并使她火不打一处来, 但每次事后路易的甜蜜和温存又把金花的怒火给浇熄了.
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终于有一天金花在沉默中爆发了. 那晚, 路易在床上折腾了两个多小时, 满头大汗, 眼珠发绿. 他停停做做, 一会儿再静思默想发发呆, 一会儿又大头朝下瑜伽一下, 这下终于把金花给弄疯了因而路易遭到了被一脚踹下床去的礼遇. 两人为此好几天不说话.后来是路易请金花喝了赔罪酒加上软言相劝两人总算是和好如初了. 经过这次小小的波折两人倒是更加要好了, 好到眼泪汪汪动情地谈婚论嫁并商讨起去法国度蜜月的事情来.
他们终于结婚了.倆个人一致认为去法国渡蜜月是第一选择.
金花为了适应她那个未来的丈夫以及即将来临的法国之行开始恶补法兰西文化. 她象一个间谍一样不断从各种渠道窃取有关法国人文, 历史, 艺术, 烹调及生活方式的资料. 她刻意学习, 大胆模仿, 并不回避众人的目光. 她的路易倒是对她认真学习的态度大加赞赏, 不断鼓励,及时对她实行嘉奖.在兴奋和紧张中金花迎来了她的法国之行.
金花和路易到达法国的第一天刚好遇上路易的老母在家举行例行的, 每周一次的家宴. 亲朋好友, 旧雨新知全部打扮整齐, 粉墨登场. 一整天这些人坐在一起吃,喝,聊,调情(在法国,调情是必须学会的社交手段之一),一个个乐得象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路易有兄弟姐妹八个, 他们家是一个大家庭. 路易的老母原是一家小有名气的美术馆的馆长, 在职期间结交了不少文化艺术界的各色人物, 而现如今这些人物都或多或少地与时间一起褪了色但却又不甘心完全退出社会舞台, 于是在这些人中每周都有人在家中举行各种PARTY, 话题沙龙或晚宴, 这样他们便永远有机会在自己的舞台上任主角.
在这种聚会上, 女人们穿着复古的长筒圆裙, 佩戴着奇形怪状的羽毛和各色丝巾, 脸上抹得鲜红, 眉眼瞄得雪亮. 金花观察到从外形上看法国女人与北美女人的最大不同之处就是前者看上去总是华丽无比, 追求夸张而后者朴素平实, 喜好随意. 法国女人 好像每个人都有无数条永不重复的丝巾并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样子绕在头颈上; 还有 法国女人们每人都拥有好几身华丽的风衣, 不同颜色, 不同质地, 不同长度在不同的地点和时间穿. 有时你可以看到一个同样的人却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几件不同款式的风衣, 看者看得莫名奇妙, 但当事人却欣欣然, 悠悠然地招摇过市. 上街时, 金花认为最养眼的便是那满大街的各色时尚高跟鞋, 连妇人遛狗都是挺胸翘臀地穿着踱踱踱的超高跟如卡通人物一般在街上画风景. 在巴黎街上如果你看见一个漫不经心地 着仔裤踩平底鞋者, 十有###是个旅游者. 在巴黎的另一大发现就是到处都是不可思议的烟雾,无论公众场合或私人场所放眼望去几乎人手一烟,这种情景在温哥华简直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