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睡得特别沉,早晨醒来还不想动,看着窗户外面鹅絮般飘过的雪花,许凤擎咕哝了一句:「下雪了……」
怪不得他半夜觉得冷,以至于本来该滚到客房去睡的雷恩死皮赖脸地挤进他的被子时,许凤擎不仅没把他踢下去,还本能地拱到他怀里取暖。
这种结实粗壮的大块头,在冬天当暖炉再好不过了,如果这家伙不是这么好色的话。许凤擎半瞇着眼睛低头一看,两条毛茸茸的手臂圈着他的腰,大手还老实不客气地伸进睡衣里,暖烘烘的掌心紧贴着皮肤,虽然很不习惯,但是感觉上还挺舒服的。
他打了个呵欠,身后的人体暖炉动了动,手脚并用地把他缠抱住,低声说:「圣诞快乐,擎。」
雷恩显然不打算起床,许凤擎也很乐意赖床到中午,在男人铁钳一样的怀抱中,他艰难得翻了个身,一掌拍上雷恩绒毛丛生的胸膛,低声骂道:「床很大,别挤这么紧,你这头猩猩。」
两个大男人像两块年糕一样贴在一起,只占了大床的一半位置,就算他很喜欢这只人肉暖炉,可也没兴趣贴在炉子上当炸糕。
雷恩百般不情愿地往后挪挪,空出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委屈地说:「睡着的时候还那么老实,一醒来就完全恢复了本性。」
「反客为主的家伙没资格抱怨。」许凤擎掀了掀被子,发现这位仁兄只穿了一张人皮,身上不着寸缕,当下嘴角抽搐,嘲讽道:「有没有搞错,你寄住在别人家也敢到处祼奔?」
雷恩脸不红气不喘地摊开身体,展示一身肌肉,说:「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
一边说,还一边意有所指地拽拽许凤擎的睡衣,成功地挑起了许二少爷对于那一夜的阴暗回忆,于是他一记勾拳把雷恩打到床边去哼哼,坐起来掀被下床,冷哼道:「混帐东西,给点阳光就灿烂。」
由于还不是很清醒的关系,他这一拳其实没用多大力气,没想到雷恩那小子哀叫得好像被打碎了下颌骨,让许凤擎也不禁有几分担心,凑上去问:「喂,很严重吗?」
待挨到狩猎距离之内,装可怜的野兽一跃而起,一个猛虎落地式把主人扑倒在*,白森森的牙齿咬向他的喉咙。
「雷恩!」许凤擎吓得脸都青了,还以为自己会血溅枕席,结果那头野兽气势汹汹地迎过来,却只是温柔地舔咬他的颈项,牙齿细碎地轻啮肌肤,灵巧的舌尖一点一点地打着圈,湿热*的感觉让许凤擎不由自主地仰起头,从喉咙里逸出低微的呻-吟。
身体有轻飘飘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凤擎惬意地瞇起眼睛,享受这种不温不火的亲热,在对方技巧的*之下,*很快被撩拨了起来。
感觉到柔若春风的亲吻沿着锁骨滑到胸膛,睡衣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睡裤也被褪下,他没睁开眼,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雷恩动作顿了一下,凑到他耳边哄道:「我保证不会让你难受的,擎。」
鬼才信!许凤擎推开他,翻身坐起,瞪着彼此*同样精神焕发的小兄弟,没好气地说:「你到外头那个卫生间去解决。」
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肯定在虎视眈眈地肖想他的ρi股,那个非人类尺寸的人肉凶器他已经领教过了——有上一次惨痛教训,对于这种危险生物,还是隔离处理比较好。
「一起来不是更舒服吗?」雷恩厚着脸皮靠过来,在许凤擎飞起一脚把他踹下床之前捞住对方的腰,翻身躺下,一手扣着许凤擎的腰背,一手握住他勃发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迅雷不及掩耳,等许二少爷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趴在雷恩身上,重要部位掌握在对方的魔爪之下,并且很没骨气地在男人的抚弄*出透明泪滴。
这是什么状况,许凤擎撑起上身,恶狠狠地瞪着身下这个脸皮厚如铁板的家伙,内心开始拉锯战,在顺从身体的需求还是远离禽兽以策安全之间犹豫不决,不过很快,在雷恩时缓时急的抚弄之下,许凤擎的大脑开了锅,脑汁全部蒸发掉了,无力去思考什么后果,只能喘息着抓紧床单,任那些凌乱的炽热的*充塞进每一个细胞,引起一阵又一阵难耐的颤栗。
房间里温度骤升,许凤擎脸颊泛红,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声音,低促地喘息着,手臂颤抖着撑在雷恩身侧,闭着眼睛,努力忽视抵在自己腿侧的灼热硬物,用一两个残存的脑细胞祈祷这小子不要提出什么礼尚往来。
雷恩仿佛看出他的心思,一只手顺着腰背滑上来,扣住他的后脑,印上来一个结结实实的吻,唇舌*的水声在房间内响起,显得分外清晰,许凤擎脸更红了,额角渗出细汗,对这种甜腻温柔的吻完全没有抵抗力。
雷恩见他已经基本上缴械投降了,于是趁虚而入,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胀得发疼的*上,许凤擎皱了皱眉,一开始还有些排斥,对这个侵犯过他的庞然大物仍然心有余悸,可是架不住雷恩在耳边不住地沙哑低喃,絮絮叨叨地吐露着对他的爱,心一软,也就义不容辞地*了下去。
脸红得像是爆了血管,额角浮起若隐若现的青筋,许凤擎一脸为难又尴尬的表情,心想自己为什么要一时糊涂引狼入室,弄得好好的一个可以赖床的早晨变成这种互相手X的少儿不宜时光。
算了,比起这王八蛋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的痛苦,这种事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感官天堂了,许凤擎打算宽容些不再计较这么多,就保持这样的亲密程度也蛮享受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眩晕中平复时,发现两个人不仅弄脏了床单,还把彼此身上都弄得黏腻腻一片,许凤擎手脚发软地爬下床,像逃命一样冲进浴室。
死都不愿意承认刚才在那个混蛋手中达到*,许凤擎懊恼得想捶墙,又是丢脸又觉得不知所措,刚才*那一幕彻底颠覆了他的柏拉图构思,更郁闷的是他自己竟然也乐在其中。
难道历史要在自己的纵容之下重演?许凤擎打了个哆嗦,站在莲蓬头下猛冲热水,脑袋里乱成一锅粥。
雷恩默不作声地推门进来,在他戒备的目光中低眉顺眼地靠近,像只忠诚的大狗那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动作轻柔至极地为他涂沐浴乳擦洗身体。
许凤擎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有时候真的很会装乖,让他在做出决策的时候总是硬不下心肠,他避开对方小孩子讨糖吃一样的恳求眼神,沉着脸洗净身体,雷恩又及时递上毛巾给他擦干,最后一件浴袍披过来,连带子都中规中矩地系好,服务周到极了。
许凤擎心中五味杂陈,犹豫了片刻,艰难地开口说:「喂,你要保证以后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不然我随时把你扫地出门。」
「我明白。」雷恩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看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静默了半晌,许凤擎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回卧室补眠。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上道,早把案发现场收拾得一点证据也找不到,许凤擎钻进暖融融的被子里,决定不再纠结于要H还是要禁欲的问题上,反正他的原则只有一个:享受可以,吃苦受痛免谈。
在这个前提下,他可没必要和身体的本能过不去。
雷恩穿好衣服,巴巴地贴了过来,柔声问:「擎,想不想喝我煮的咖啡?」
许凤擎往被子里钻了钻,口齿不清地回答:「没有豆子,只有速溶咖啡。」
「我去市区买。」雷恩像一只急于讨好主人的宠物狗,也不顾外头风雪交加,「开你的车可以吗?」
「嗯……」许凤擎已经快被哄睡着了,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雷恩找到车匙,刚转过身却被叫住:「喂,给我站住。」
回头,看到许凤擎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俊美的面容尽是不耐烦的神色,没好气地说:「这种天气,你路又不熟,出去乱跑什么?万一翻了车我还得给你拖去火化。」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这种别扭又倨傲的性格,恐怕顺风耳降临也无法听出他话里的关切之意,雷恩在床边坐下,以下犯上地**许凤擎的头发,嬉皮笑脸地答:「听你的吩咐,校长。」
许凤擎轻哼一声,拍拍身边的空位,命令道:「躺下陪我说话。」
雷恩欣然从命,乐颠颠地爬上床,把*连人带被子搂住,还很鸭霸地抽走枕头,让许凤擎枕住他手臂上。
许凤擎别别扭扭地挣动了一下,觉得这样挺舒服所以也就半推半就地窝在雷恩怀里,沉默了半晌,突然问:「怎么突然想到跑来找我?」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雷恩低声笑了,故作沉思状*着下巴,说:「因为听说你们学校这里风景很美,空气又好,适合修身养性。」
许凤擎一脸被噎到的表情,愣了片刻之后嘴角开始抽筋,说:「那你怎么不滚到喜马拉雅山去?」
「因为没有你。」雷恩冒出一句超老套的台词,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说:「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想玩这种半遮半掩的把戏,我爱你,无论你想听多少遍我都会告诉你,我爱你,就算不远万里也要赶到你身边,擎,你明明知道,我的幸福,只能仰赖你的恩赐。」
许凤擎被捧得有些飘飘然,看到对方碧蓝色的眼眸中映着他的影子,而一连串肉麻得要命的情话从那双优雅的唇-瓣中吐出,哄得他龙心大悦,忍不住伸手,像打赏一样**雷恩的脸,说:「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和你混在一起了,我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在认识雷恩之前,有人预言他将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许凤擎肯定会觉得对方神经病,而如果在他仓皇回国之后,有人预言他将和雷恩这样抱在一起同床共枕,许凤擎多半会在吐血而亡之前抡起椅子砸对方的头。
谁能想到,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男人固执又不肯罢休,软硬兼施挤进他的生命中,让他被搅得晕头转向之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自幼被家人宠坏的孩子通常会有一种愈压愈反抗的弹簧性格,遇到强硬又蛮横的家伙,倔脾气上来了不惜撞得头破血流也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可是一旦野兽被驯服成蜷伏在脚边的乖顺宠物,当主人的却怎么也硬不下心肠把他赶出去自生自灭。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像是雷恩痴迷而虔诚地追随着他、任他揉圆捏扁,其实,又何尝不是他许凤擎被桥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