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在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把我们两个牢牢地栓在一起。」雷恩肯定是俗滥爱情戏看多了,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老梗,不过恋爱这种东西只要当事人爽到就行,旁观者会不会恶心得掉鸡皮疙瘩不在考虑的范围中。
许凤擎让他逗笑了,淡淡的笑容融化了冷峻的面容,眼中的暖意更是让人心旌荡漾,雷恩不失时机地亲了上去,原本蜻蜓点水般的细吻在对方柔顺的默许之下转成饥渴难耐的唇舌*,男人火热的气息泯没了他,狂野的吻让人窒息,仿佛灵魂已经出窍,游荡在唇齿之间,一点一点地被沾染上*的*之色,让他在眩晕之中,油然生出几分空虚的惶然,情不自禁地紧紧环抱住男人的颈项。
他喜欢这样的吻,喜欢这样像是要把全部身心都点燃的热情,喜欢这样紧密到几乎要将身体压挤得合二为一的强力拥抱。
对这个人的感觉,从一开始的厌烦,到被侵犯之后的恨之入骨,到秋天时的平静,现如今,全部转化成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让他的心变得柔软许多。
也许是真的孤单太久,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抓住这一缕流过生命的温暖。
纠缠中,胸口漫上一股暖暖的甜意,细若丝缕,慢慢渗入四肢百骸,引起阵阵欢愉的颤栗。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漫长湿热的吻,许凤擎满脸通红,不住地喘息,平时冷冰冰的傲慢相一点也不剩,可爱得要命,雷恩心跳如擂,只差没摇着尾巴舔他的脸,俊朗的面容带着讨好的神色,挤啊挤啊挤进被子里,还大着胆子扑压在主人身上。
「你搞什么?」被这么一个大块头压住,许凤擎根本动弹不得,想从雷恩身下挤出来以免被这厮压到断气,结果却发现对方的眼眸中碧色更深,呼吸声粗浊了不少,裆部也有可疑物体隆起,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腿。
「你不要给我一天到晚发情好不好!」许凤擎懊恼地瞪着这个稍微纵容一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男人,伸手扯住他的头发,不悦地说:「我可不需要一个动不动就*的房客。」
明明是你自己性冷淡!他这样年轻力壮,正值血气方刚的男人,分开了这么久,在心爱的人面前怎么把持得住?雷恩有些委屈地看着对方,说:「你们不是有句古话叫『食色性也』,我爱你爱得那么深,你多少对我负责一点嘛!」
「少给我灌迷汤。」许凤擎用力推出几公分的距离,不好意思往下看,低声叱道:「我又没求你来找我,干嘛要对你负责?不爽你就走啊!」
雷恩的表情僵住了,眉头轻皱,目光深沉地看着他,问:「你说真的?」
许凤擎也怔住了,有点后悔刚才口没遮拦,不过他的死硬脾气不允许他把说出口的话再咽回去,只好嘴硬到底:「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又没买条狗链把你栓起来。」
雷恩瞪了他半晌,直瞪得他有些心虚,才叹了口气,默默地起身,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
喂……
许凤擎错愕地抬头,喉咙像被一颗鸽子蛋塞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眼眶开始发热。
混帐!死回美国去最好!没有那种决心,为什么要跑来招惹他?!明明……他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像是把一个溺水的人捞起来再狠狠地按下去,更可恨的是一开始就是雷恩把他拖下这个无底深潭,现在那死王八蛋正一个人爬上岸,看他渐渐沉底,很好玩吗?!
雷恩打开卧室门,转身看他,声音四平八稳,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最后再问一次,你真的希望我走?」
许凤擎低着头坐在*,一动不动,内心正翻江倒海,一方面想破口大骂,让他滚得越远越好,一方面,又止不住胸口隐隐的揪痛,好像把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生生拔掉一般,疼得喘不过气来。
「快说,是不是希望我走?」雷恩不给他犹豫的时候,咄咄逼人地追问,许凤擎惶惶然地抬了下头又缩回去,舌头打了半天结,尽量维持平静的声音,若无其事地说:「如果你不想走,也可以……留下。」
语尾带着不易觉察的颤音,暗示着已到极限的妥协,雷恩却不领情,迳自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的声音像打了他一巴掌,许凤擎红着眼睛瞪着房门,努力抑制着快冲破眼眶的热流。
还是不行吗?他有时候也会痛恨自己这种臭硬烂的性格,可是,明知道这样的性格伤人伤己,他却没有勇气去修改。
不是害怕改变,而是害怕为了一个虚渺的理由、为了一份随时会崩溃如沙滩城堡的坚持、为了一种无法控制方向的关系,而将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那他宁愿做一颗厕所里的石头,一辈子孤家寡人,臭硬到死算了!
倨傲不肯认输的强硬表相下,性格中自怨自怜的一面浮了上来,他垂头丧气地坐在*,痉挛的手指紧紧抓住被角,听到门响,脑袋里一片空白。
出乎意料的是,雷恩去而复返,拖着他那两个旅行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然后在许凤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打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挂进去。
尽量不去看*那人呆若木鸡的表情,雷恩忍笑忍得肚子疼,他的擎此时心情一定很复杂,焦躁中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呆怔怔的傻样让他爱到骨子里去。
看着这家伙丝毫不问问主人意见,就大剌剌把行李解散归柜,擅自把「同住」变成「同居」,想把雷恩骂到客房的冲动呛得他喉咙痒痒,可是又怕万一这厮一翻脸走人了,好不容易平静的内心岂不是又要再疼一次?
许凤擎在那里左右为难,不知不觉又被雷恩占了先机,那个厚脸皮的家伙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坐过来,搂住郁闷得想要抓墙的许凤擎,故意板起脸来说:「抬起头,让我吻你。」
许凤擎抖了一下,本能地想给他一颗钉子碰,可是又怕把这厮惹火了*大发或者干脆弃主人而去,于是委委屈屈地仰起脸来,雷恩老实不客气地亲到他快没气,心满意足地搂紧了他,低声说:「擎,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对我有一点信心,也对你自己有一点信心,你这么好,我怎么肯离开?
许凤擎露出很伤脑筋的神情,纠结了半晌,语气僵硬地说:「丑话说在前头,选择是你自己做出的,我可不会给你任何承诺。」
早知道了,雷恩闷笑几声,早就知道他爱上的是一个别扭到无以复加的人,而且在这场拉锯战中绝对不肯有分毫让步,一点一滴的温情流露,都要靠他敏锐地观察和捕捉。许凤擎就是这样的人,不给承诺、不负责任、将自己的苦苦追求视为天经地义,但是他并非铁石心肠,偶尔露出的羞恼和迷醉之色,让雷恩惊喜异常,更加坚定了逐步吃掉许凤擎的决心。
对这样性格别扭又容易恼羞成怒的*,雷恩采用的方法是吓一吓再哄一哄,一个落差之后更容易达到他所希望的目标,就像现在,显然害怕他拂袖而去的许凤擎虽然不情不愿,也强忍着没阻止自己搬进他发卧室。
就算走三步退两步,他们的关系终究是在前进着的,雷恩满意地看着对方,用深情的眼神告诉他:亲爱的擎,你一定会迷上我、爱上我,向我展开身心,再也无法离开我。
许凤擎被他意味深长的凝视看得后背寒毛直竖,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放在饿死鬼面前的珍馐,色香味俱全,在老饕的牙齿咬过来之前他施力自救,拍了拍雷恩的脸颊,没好气地说:「我讲话你有没有在听?」
雷恩又绽开那种讨好的笑容,连连点头,许凤擎更纳闷了——本来以为这家伙会倍受打击的,结果雷恩这副死样子好像刚被幸运女神亲到头,让他更是心里发毛,伸手*雷恩的脑门,问:「你没发烧吧?」
「没有没有。」雷恩摇头否认,掀掉被子,把许凤擎从*拉起来,说:「快中午了,不想出去吃饭吗,我的主人?」
这种风雪天他实在不想出门,正在考虑要不要从食品柜里挖两包泡面来喂雷恩,电话响了,许凤擎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抓起话筒,问:「你好,哪位?」
彼端传来大哥的声音:「过来吃饭吧,凤擎。」
「唔……」许凤擎有点难以启齿,看了雷恩一眼,吞吞吐吐地推辞:「我没什么胃口,不去了。」
肚子不合作地叫了两声,抗议主人的残忍,可是,难道要让他带着雷恩这个不速之客过去蹭饭?这么丢脸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喂,许小凤,不要唧歪了。」萧峻霆抢过电话,说:「把你男人带过来,我们一起给他接风。」
许凤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地摔下电话,低咒一声:「接*的头!」
磨盘山为什么不来一场雪崩把那个混球埋进去?脸厚心黑嘴巴贱,真不知道大哥眼睛被什么糊到了,究竟看上他哪!
许凤擎做了几下深呼吸,气消了
再看看站在旁边一脸无辜相的雷恩,突然觉得这只野兽还不算太烂,至少修理修理还能使用,比那个姓萧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这么一想,他心里平衡了点,朝雷恩勾勾手指,说:「去我大哥那里吃午饭,你注意言行,别丢我的脸。」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