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年那座堡垒正是贡布副官亲手设计建造的,其工序之繁复、测量之精准、结构之复杂都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何况,现在的这座红铜城堡正好地处当年蒙古丝绸之路的延续点上,所以很难不引人怀疑:贡布副官出卖了黑喇嘛,然后继续统治大漠。
关于这个黑喇嘛的事情,古教授也听过一些。他说,他当年在苏联读书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了,黑喇嘛在蒙古历史上倒并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中国的边疆历史上充其量也只是昙花一现。他的方方面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发迹的,以及后来被暗杀等过程,相关的记载真的很少很少。但是,这个人确实在那段历史舞台上粉墨登场过,直到现在,他的头颅还被福尔马林药水浸泡着,保存在圣彼得堡民族大学的博物馆里,保存得非常完好。那人头双目圆睁、面容恐怖、嘴大张着,表情十分怪异,想必临终前感到十分震惊。
要知道,在1920年代的时候,用福尔马林药水保存人体器官,是苏联专家们的一个专利,这个技术在当时是非常先进的。自从十月革命以后,苏联只动用这项技术保存了两个人的遗体,一个是列宁,一个是斯大林。
古教授说,他们之所以花那么大的代价保存一个匪首的头颅,完全是因为黑喇嘛的死留下了太多疑点。据说当年蒙古的人回去之后,没过多久又立即折返回来,挖开埋葬黑喇嘛尸体的坟墓,想把他的尸体也一起运走,可打开一看居然是个空墓,黑喇嘛的尸体不翼而飞了。而他们之所以如此劳师动众,实际上也是不踏实,不确定死的到底是不是黑喇嘛。所以,他们最后才决定留头为证。
“黑喇嘛有没有死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最想弄清楚的就是,贡布副官当年到底是怎么逃脱的?”阿三阴沉着脸,打断他们的讨论,“在那次庞大的斩首行动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但是这个文弱的副官却能在关键时刻全身而退,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已经事先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
“你怀疑他是黑喇嘛身边的内奸?”佛爷眨了眨小眼睛,“阿三,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黑喇嘛的事情?”
阿三冷笑了一声:“你知道这个贡布副官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
“这个贡布副官,以前不过是黑喇嘛的一个俘虏,但是一向杀人如麻的黑喇嘛却舍不得杀他,还把他留在身边当起了副官,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如果没有过人的本事,是不可能在黑喇嘛手底下活命的。还有,他以前为黑喇嘛所建造的那座城堡,那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如果没有受过特殊的训练,没有相当老道的眼光和丰富的经验,根本不可能建造出那样一个完全军事化的堡垒。”阿三说到这里抬手朝前面一指,“还有,对面这座城堡,据说跟当年的黑喇嘛堡垒一模一样,我听很多进去的人对我描述过,发觉这个城堡比当年的堡垒更加坚固、周密,近乎完美,所有的射击孔、掩体、战壕、营房以及瞭望塔的分布,都正好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三角形火力网,一看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周密地改造。你们想一想,在这种寸草不生的地方,他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建造这样一座坚固的军事堡垒?”
“难怪部队来了几次都没有拿下他。”刘明瑞的目光鹰一样盯着那座堡垒,“不用进去,我就已经感觉到这座城堡的强大,每一个射击孔的距离,每一处掩体的位置,每一个岗哨的安放,以及墙体的长、宽、高,瞭望塔的高度,都配合得天衣无缝,根本找不到任何漏洞,再加上这里背靠石山的天然地理优势,确实易守难攻。看来,想要结果这个半天风,只有混进去,潜伏在他身边寻找机会。”
“怎么,你想杀他?”阿三问。
“我是兵,他是匪,本来就势不两立。”
“凭你一个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阿三的脸色不无凝重,“如果他真是当年的贡布副官的话。除了黑喇嘛之外,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贡布副官的底子,他对别人来讲就是一个谜,有关他的出身、经历、能耐和手段,统统都是谜。”
“就算他是只狐狸,我也要揪住他的狐狸尾巴!”刘明瑞下定了决心,“不把这个人除掉,我决不离开大漠。”
这时,佛爷发现对面城墙上的射击孔里已经密密麻麻堵上了枪眼,知道他们几个在这里站得太久,引起了对方的警惕,他赶紧示意阿三去交涉,同时心里也为这伙土匪的训练有素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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