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请客啦。”年轻人调皮地说。

“那自然了，还用你提醒吗？”我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们离开了海滩，向岸边的一家酒吧走去。酒吧里人头攒动，男的、女的，跳着、笑着、围着桌上的酒杯坐着。本来喜欢安静的我，在这一刻，竟莫名其妙喜欢起了喧闹的笑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吱嘎声、各种各样的招呼声。我甚至也喜欢起了密密层层的顾客，他们挤在一间相对狭窄、似乎容不下任何新来的顾客的屋子里欢笑、起舞、碰杯。在如此混浊的空气中，虽然我起初还有点不自在，可到后来，不知是什么样的趋同­性­起了作用，我感到愉快。现在我唯一的欲望，就是呆在一个角落里，在这烟雾缭绕充满音乐笑声的环境中，贪婪而又清醒地观察充满生机的酒吧。或者，跟那年轻人一起跳舞，不是交谊舞，而是摇滚之类。

我陶醉在疯狂的快乐之中，在跳小拉的时候，出奇不意地亲吻了这个年轻人，年轻人也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了我。很快，我们就溜出了舞厅，来到我住的房间，一切发生得那么真实而自然。

他成功地驾驭了我。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的，就像一缕阳光驱走了我体内发霉的­阴­气。

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安息日，我心里越来越宁静，这宁静已经不是消极无为的结果，而是以前无数次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在今天得到了报偿。我躺在他的臂弯里，用手抚摸着他的胸脯。这长满了黑毛的胸脯，忽然让我想了解其中的一切。

“你结婚了吗？”

“没有。”

“谈过女朋友吗？”

“谈过。”

“没有成功？为什么？！”

“她们都很物质。不瞒你说，大姐，我先后谈过三个女朋友，都没成功，一个要钱，一个要房，还有一个既要房也要车，我都快被她们折磨死了。现在，我已经不想恋爱了，只想赚钱，如果没有一定的物质准备，结了婚也会离婚，如今的女孩子都太现实了。”

“那你现在想她们吗？”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

我沉默了，房间里只听见我和他均匀的呼吸。他有点疲惫地想睡觉了，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我还想跟他聊天，知道他的一切。

“从前，你跟比你大的女人上过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