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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没有光的房间..t,

轻子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刺入江夏的耳膜。他转过身,紧盯着轻子。叶广庭也转过来看着她,不时瞥一眼江夏。

周轻子抬起眼,长长吸了口气,悠悠地说道:“画面上是我姐姐,叫林嘉韵……”

叶广庭半信半疑地瞧一眼江夏,江夏也感觉费解。

“我们是孪生姐妹,我爸爸姓林,妈妈姓周。他们离婚后,我随了妈妈的姓。”

江夏轻轻扭开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轻子接过去但没有喝。

“也许因为名字就这么不同,我和姐姐除了长得很像以外,­性­格完全就是两样。她活泼外向,从小就爱和男孩子在外面玩。我却总是喜欢待在家里和我的布娃娃们说话。”说到这里,轻子看了眼江夏。江夏被她一看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忙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喝点儿水吧。”

轻子答应着喝了口水,转过头对叶广庭说:“要不咱们先上路吧。这话可长着呢。”说完兀自笑了笑。

“啊?对,走。”叶广庭站起身,拍拍ρi股,“我吃了,你们在车上吃吧。咱们还有好几天呢,这事慢慢聊。当然咯,我也可以不听,不过最好别不带我玩……”叶广庭一个人走在前面,嘴里不停地说着。

江夏见轻子笑了,觉得心里反倒轻松了不少,收拾了电脑站起身来。

上车时,叶广庭安排轻子和江夏同坐后排,以方便两人看电脑。然后他又把面包火腿火­鸡­­肉­以及各­色­水果一概放到后座,嘱咐道:“江哥,轻子我交给你了。人家想吃什么你得给伺候好了。”

车子重新驶入高速公路向波士顿进发。叶广庭换了舒缓的音乐,调低音量权作背景来调节气氛——他也觉得这个话题一旦说开去,就不会太轻松。

轻子靠着椅背,眼睛望着前方灯光照­射­下的公路出了神,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江夏在认真地剥一个橙子,轻子所说的尽管匪夷所思,但也许确能解释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纠缠他很久的东西也许在今晚就能从轻子的叙述中得到些线索,他莫名地有些兴奋起来。陈夕亭的音容笑貌时不时仍会跳将出来,霎时间让他心里压抑得紧,逼得他一阵阵胸闷。然而事已至此,想也罢,不想也罢,不如先搁置一下,剩下的由时间去解决好了。

计算机画面仍定格在丁西武刚刚走来的时候,周轻子直起身子,问道:“这画面可以放大吗?”

江夏点点头,把剥好的橙子递给轻子:“放大哪里?”

“我姐姐的脸。她左眼角有一个不显眼的小­肉­芽。”

江夏­操­作着,轻子歪过头来看着屏幕,几乎靠在他肩头。江夏心中一阵荡漾,他闻到轻子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人心动。此情此景竟又是如此自然,仿佛是他一生期盼的时刻,他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好让他永远沉浸在这发香之中。发梢下是轻子大大的眼睛,江夏真想轻轻捧过她的脸庞仔细端详,与她深深对望。

“能再大点儿吗?”轻子的话打断他的思绪。刚才他竟任由自己思想而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江夏忙把自己强拉回现实,把画面又放大了一格。

放大后的画面清晰度大打折扣,但轻子仍满意地对江夏说:“看这儿,这个小­肉­芽!我就没有。”轻子说罢侧过脸给江夏看她的左眼,拿手比着。江夏仔细端详着画面上放大的眼睛,确实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突起在眼角外侧。

“你姐姐为什么会和丁西武在一起?而且是在我家里?”江夏说出自己的疑问。无论是周轻子还是林嘉韵,和丁西武一起出现在自己家里都是解释不通的。

“丁西武说,他说你喜欢我姐,而我姐喜欢的是他。”

叶广庭在前排“靠”了一声出来。他一直安静地听着,他知道轻子的话一定与江夏最近的遭遇有关系。只是此时轻子所说的实在太过不合逻辑。

江夏挺尴尬,强自笑了笑:“我可是从来都不认识你姐和丁西武啊。”

轻子没有笑,望着江夏:“那你认识我吗?”

江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忽然想起在gameon喝酒的时候轻子也曾没头没脑地问过他这样的问题。难道自己曾经认识过这三个人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怎么会有这样乌龙的事情?

“你是大学毕业那年认识我姐的,你们是公司的同事……”

江夏越听越糊涂了。他大学毕业没多久便因病来美国治疗,然后进入施韦尔博士的实验室一直到今天。却哪里又进过什么公司了?是不是丁西武的死让轻子­精­神上受了什么刺激?

“轻子,我……”他想打断她。叶广庭Сhā了话进来:“老江你让轻子把话说完。”

江夏抬眼看看正在开车的叶广庭,思忖道:轻子糊涂难道你也糊涂了?我进没进过公司,有没有过林嘉韵这个同事,难道你们比我还清楚不成?

“你们不会是在编派我吧?”江夏说,语气里明显带着很大的怨气。

轻子没有立刻说下去,她顿了顿,侧过头看了看江夏,满眼的失望。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些事情,也许能唤起你的记忆。”

笑话!唤起我的记忆?唤起人的记忆是我的专业!我研究的就是记录人记忆的机器!

想到这儿,江夏不禁一凛。脑子忽然乱了,刚才似乎清晰如线的思绪一下子绞成了一团。他一直认为施韦尔的这台仪器是记录梦境的,虽然他可以和施韦尔侃侃而谈地说梦是记忆的碎片,虽然他的梦里记录到了和叶广庭、周轻子、杨珊一起吃饭的场景,虽然詹奎斯在他的梦里神秘地窜来窜去……但是江夏从没有想到过,哪怕是一点点——这台神奇的仪器也许真的可以将人的记忆搜寻出来、记录下来,那些记住的和那些被遗忘的。

可是……江夏转念又想,轻子所说的毕竟太不成话。就算自己记忆力不是很强,但是这些个大活人,就这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

车里不再有人说话。江夏望着车窗外,陈夕亭的样子又浮现出来。在身后的纽约,她和她的男伴在做什么?是在逛街吧?她一定央求着他买了很多她喜欢的东西。她一定很满足地牵着他的手,或者像小老鼠一样黏在那个男人身侧……江夏突然很想痛哭一场,或者蒙头睡去再也不理这些纷杂的事。

“你们还想听吗?”周轻子试探地问。

“哦。”江夏答应道,“想,想听。可是我得先静一静。”

轻子点点头,忽然仰起脸,提高了声音:“不管怎么说,你还好端端的,我就很高兴。广庭,咱们还要多久?”

“啊?这,什么还要多久?”叶广庭被问得一愣。

“还要多久到波士顿啊?”

“哦,嗨!还一个多小时吧。要不咱们先聊到这儿?我这都听乱了,更别说江夏本人了。还是一点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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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位于纽约的东北,是马萨诸塞州的州府。有人说波士顿是美国的文化教育中心,这话并不为过。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这两所世界超一流学府坐落于波士顿附近的剑桥市,宋庆龄姐妹曾就读的卫斯理女子学院也在周遭。分隔波士顿与剑桥的查尔斯河远近闻名。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每年都要在河上举行划船比赛,已是上百年的传统。

江夏三人到达波士顿已是晚上十点钟光景。预定的酒店在剑桥市,就在查尔斯河岸边,这让他们着实兴奋了一番。这是一座形似金字塔的高层建筑,外围由彩­色­的霓虹灯勾勒,倒映在缓缓流动的河水中,实在是一番不可多得的美景。收拾停当后三个人沿河走了走,隔岸遥望波士顿的城市夜景,随兴地聊着天,并没有再提轻子的姐姐和丁西武。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洗漱完毕,简单地在酒店餐厅吃了自助早餐便来到了哈佛大学校园。一条马萨诸塞大道连接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两所大学。越靠近哈佛,大道旁建筑的墙体就渐次变成它一贯的暗红­色­。哈佛广场上人流如织,大多是希望来瞻仰这所世界名校风采的旅游者。美国有围墙的大学并不多见,哈佛算是一个。然而所谓围墙也就是初建时将“哈佛庭院”与外界隔开的象征而已,当时的情景不得而知,现在的人们却可以随意进出大学,不受任何阻拦。不过如果想要进入这个“庭院”读书,那可要费一番周章了。

“真没想到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哈佛大学!建筑比咱们国内的差远了。”轻子感叹道。

“是啊,人家注重的是软件建设,是人才。”叶广庭环顾着。哈佛大学校园的古老建筑实在不如国内大学的光鲜气派,就连校长室也只是设在一栋学生宿舍的一层。秘道上行走的人和草地上倒卧读书的学生反倒令他们多投去了几分目光。谁知道他们中谁会是未来的商界大贾、学界权威,甚至是美国总统呢?

“哈佛哈佛!”轻子高兴得大叫。原来是看到了约翰?哈佛的铜像。

叶广庭来了­精­神:“这可得好好看看,”说着在包里摸索相机,“咱们能沾点儿光的就剩跟他的铜像照个照片了。你们俩还好点儿,怎么说哥伦比亚也是常青藤名校,咱们纽大的可就惨咯!只有给你们俩拍照的份儿,来来,靠近点儿。”

在一座古朴的教学楼前坐落着约翰?哈佛的铜像。这位曾经的富豪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右脚后左脚前。左脚的铜面已被无数的观光客和崇拜者摸得烁烁放光——有个说法是:摸哈佛的左脚会给人带来财富和好运。

“我得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这事我门儿清。”叶广庭又开始卖弄,“这尊铜像有三个错误。”见江夏和轻子专心地听他讲,叶广庭很是得意,“第一啊,这上面印的建校年代是错的,差了两年。”

“真的哦?”轻子的求知欲望让叶广庭激动不已。

“第二,说哈佛是建校者是不对的。建校者另有其人,哈佛当时就是一搞房地产的,用他的地皮建了学校,就命名为哈佛了。”

“哟,我还以为他是一位教育家呢。”轻子看看哈佛的铜像,好像有点儿失望。

“第三,重点来了啊,第三这铜像雕的就不是哈佛本人!”叶广庭顿了顿,“哈佛本人长什么样没办法考证,所以在塑像的时候就随便找了个帅哥儿做模特了。”

“就是说咱们开四个多小时车,跑这儿来摸了把房地产商的假雕像!”江夏打趣道。轻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这是著名的‘哈佛三谎言’,”叶广庭接着说,“我看八成是想上哈佛没上了的人编的!”

哈佛的主校园也确实小得可怜,逛了半个小时就几乎走遍了。叶广庭兴致盎然地为江夏和轻子讲解着哈佛的历史和其他学院的所在地,大多是他上次来时听到的,这次讲出来自然要加一些东西进去,仿佛他就是坐在铜像底座上的假哈佛。

从哈佛大学出来,三个人溜溜达达便来到了麻省理工学院的校区。叶广庭早在纽约时就电话预定了免费的校园参观。

相比起哈佛,麻省理工更是几乎没有校园。工科大学在哪里都是那么的没有情趣,而所谓的校园参观也就是转转教学楼和一些著名的实验室。

江夏他们和另外十几名游客临时组成了小观光团,由一名叫杰西卡的女学生带着在学校漫步。队伍随时会停下来听她做些讲解。

停停走走,小队伍来到一处偏僻的所在,矗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五六层楼高却没有窗户的古怪建筑。这座建筑显然是由水泥一次浇筑成型,顶部隆起形成一个半球。最奇怪的是,建筑的外墙被涂成了全黑­色­。

“前面这座奇形怪状的独立建筑是声学实验室。是2001年耗资五亿美元建成的。”

叶广庭努努嘴,江夏自然会意:这就是他所说的大黑屋子所在地。

“这座耗资不菲的声学实验室是由学校的詹奎斯教授设计……”杰西卡说道。

江夏心中一紧!詹奎斯、声学实验室、脑电波、能量碰撞!这些名字似乎在这一刻重新交汇到一起,然而江夏还是看不出它们和自己的梦有什么样的联系。

“詹奎斯教授是麻省理工学院著名的神经工程学教授。他在声学实验室的落成典礼上说,设计图并不是他画的,而是另有其人。有一天他在自己的公文包里发现了一张用铅笔画的图纸。似乎有人想把图交给他却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詹奎斯教授看过设计图后发现所有的设计都完美无缺,浑然天成。每一个细小的设计数据都经过­精­密的计算而且标注得非常清晰,而且都非常符合对声学能量研究的要求。从设计图可以看出,画这张图的人对人体的结构以及每一根神经的走向和功能都了如指掌,实在是位具有极高天赋的天才。于是詹奎斯向学校申报了这个项目,希望可以将这件堪比艺术品的实验室建造起来。建成之后,这座实验室中产生了大量人类神经学研究领域的重大成果。但可惜的是,詹奎斯教授在两三年前突然失踪。这座实验室也几乎闲置下来。不管怎么说,”杰西卡耸了耸肩,“这些逸事还是给这座实验室披上了神秘的­色­彩。现在就让我们进到里面去看看。”

游客中有了些小小的­骚­动,人们对杰西卡讲的故事很感兴趣。江夏更是特别专心地在听。他在想,画这张图的人该不会是施韦尔教授吧?他不是在哈佛主修神经学吗?而且对工程学也有研究。可如果是的话,他也没有理由隐姓埋名啊?恐怕是詹奎斯在炒作吧?又会不会是詹奎斯在实验中发现了什么奇怪的现象从而远遁他乡选择消失呢?

杰西卡刷了下卡,拉开厚重的门,游客们鱼贯而入。里面是一个大约两百平米的控制室,成排的橱柜组合有序。柜橱中是控制仪器,为了方便游客游览同时又不致泄露实验机密而上了锁。

江夏小声问叶广庭:“你上次来的时候没讲这么详细啊?还几千万美元?明明是五个亿!詹奎斯的名字你也没印象吗?”

叶广庭顿了顿,说道:“还真没有。上次那学生导游是个男的,就说是一高­精­尖声学实验室,完全没有杰西卡敬业。我看小杰这姑娘不错,我很欣赏她。”

“现在我们要进到里面的全无声室。”杰西卡很热情地解说着,“所谓全无声,就是用厚度将近一米的隔音墙把外界的声音最大限度地屏蔽掉。墙壁中间有大约二十厘米的夹层,里面是抽真空的。这样就防止声音通过介质进行传导。无声室的内墙铺满了吸音材料。里面所有的仪器设备都经过了特殊材料的包被以保证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甚至连极微弱的电流声都不能有。”

“要这么安静做什么?”一个美国人Сhā嘴道。大家都笑了。

杰西卡也笑了,耐心地解释道:“好问题!声波也是种能量,我们每天都处于各种各样的声音的包围之中。声波可以影响脑电波。我们通过建造这样一种环境使声音的能量降低到几乎为零,那么可以研究的东西是很多很多的。比如脑神经在这种环境下的工作状态等。”

不少人点了点头。在极端的环境中的确可以发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江夏四顾着,心中赞叹着实验室极为科学的设计。当声音的能量被降至最低限度,加上全封闭的实验室将光能也降至最低时,这样的设计还有一个功用:可以定向地对大脑的各个区域、各个层面实施细微的影响,获取更为­精­确的脑电波波形。通过解读这些波形,人类记忆的形成、梦的形成、神经反­射­、基因变异、细胞形态和行为甚至一些疾病的调控以及激素分泌等都可以得到大量的数据支持。在这些游客中,恐怕只有江夏能真正理解这座耗资五亿美元的庞大实验室的价值。

杰西卡再次刷了通行卡,一扇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厚重的门向一边滑开了。大家看到里面是一间很小的房间。

“如果人在完全无声的环境中待久了再一下子进入我们有声的世界,人是会感到难受的。”杰西卡继续说道,“所以科学家们设计了这么一个小的房间。实验人员出来时先要进入这个小房间休息十分钟,我们会缓慢地、人为地为他加些声音,等他适应了才打开外面这道门出来。”

江夏点点头。他不得不暗自佩服美国科学研究的严谨态度。然而不知怎的,当他见到这里面的小房间的一刹那,心里莫名地颤动了一下,刚才轻松的心情猛然被一股压迫感笼罩了。

杰西卡走进小屋刷开了内侧的门:“现在我们就进入真正的全无声实验室了。里面可以拍照,三分钟够了吧?之后我就要从里面把隔音门关闭了。为了减少任何发出声音的可能,以及将光的能量降到零点,实验室里是完全没有照明系统的。我建议大家不要说话,让我们感受一下完全无声无光的世界。但是如果有人感到强烈的不适,请务必告诉我。”

游客们好奇地跟着杰西卡走了进去。相机的闪光灯密集地闪烁,高大的穹顶在闪光灯的映照下显得十分诡异。而江夏心中的压迫感则越来越强烈。

杰西卡等大家拍好照,启动了关门按钮。门在大家身后关上的瞬间,光线全部消失,人们几乎屏住呼吸,却都在全力地倾听。

江夏大睁着双眼,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他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什么严实地塞住了一般,却可以听到脑子中一阵阵的蜂鸣。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声音,是不是由他耳朵听到的。他可以确定的是,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甚至听得到屋子里面其他人心跳的声音、呼吸的声音。有的快,有的慢,有的有力,有的微弱。渐渐地,江夏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将血液一股一股挤压进动脉里,那动静由小到大,从心脏扩散到全身。在他周身流淌的,是他血管中的血液吗?此刻听来就像是无数条奔流的大溪,分开来,又汇聚在一起,相互碰撞相互激荡。

此刻江夏再也不怀疑叶广庭的话:这就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黑屋子!那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这辈子只有在那些梦中出现过。带着心中说不出的烦恶,他­干­呕了两下。忽然一阵自内而外的颤抖从心房传递到他手脚的末端。他的肌­肉­连带着皮肤都开始失控一般抖动起来。就在这时,一只手摸索过来,将他的手轻轻握住。那手是如此小巧而光滑,是轻子的。两只手牵在一起,似有无穷的力量把江夏包围住,安抚他的躁动,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很多东西。

。。.小`说`

“你可真够现的!”叶广庭佯叹口气,“别人都没事,就你麻烦多。”

江夏在草地上躺了近半个小时才缓和了些。轻子一直在旁边给他慢慢地扇着风。

“我可跟杰西卡说了,”叶广庭接着损道,“这么好的实验室别闲置了,重新开业吧,咱这儿有好实验品。”

“也不知怎么我的反应那么强烈。”江夏眯着眼睛笑着自嘲。有一个问题压在心头没有解释,那就是为什么这间黑­色­的屋子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在梦里,他无数次如此真实地坐在那黑暗中,心中一样的烦恶不堪;唯一不同的是,梦中的黑屋子似乎总带有一丝光亮。是未关严的门缝透进来的光抑或是某种光源,他说不清。

“这间实验室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我梦里。”江夏喃喃地说。

“啊?”轻子半信半疑,但显然很吃惊。

“你可能会问,天下黑屋子全一个样,什么也看不见。我怎么就能肯定是这一间。是吧?”江夏偏了下头看了眼轻子。轻子不置可否。江夏接着说:“是那种感觉,那种压迫感。刚才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我仿佛突然就跳回到了自己的梦里。”

“那么说你以前来过这里?”轻子问道,手中并没有停下为江夏扇风。

江夏停了半晌,摇摇头。说不清他的意思是没来过还是不知道,但没有人继续问。

“现在你们知道我的梦里出现过很多不寻常的图像了吧?”江夏仍眯着眼望天,“这些东西我没办法解释。我不知它们是梦还是记忆。”

“直到今天,我才隐约觉得它们也许并不是我的凭空臆造。它们曾经真实存在过,而且我也曾置身其中。也许我真的就认识你的姐姐和丁西武……我也一定认识你,轻子。”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轻子点点头,“那时候你和我姐姐是同事。你曾经狂热地追求过她。可是她却喜欢丁西武。”

叶广庭Сhā嘴道:“而丁西武喜欢的人是你?而你……”

轻子又点点头:“我姐姐比我懂事早,接触的人多,也比我成熟得多。丁西武觉得她太……有些世故吧。而江夏却是喜欢可以照顾他的,像大姐姐一样的女生。”

叶广庭微微探了探头,瞥一眼轻子,面带坏笑。

“我现在听这些东西就像是在听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一样。自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江夏自言自语道。

“你……”轻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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