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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知趣这话,没人信。

尤其早饭时,罗妖气知趣大早上的抛下他去伺候罗水仙,闹脾气不吃早饭,搁屋子里不出来。罗妖不露面,知趣一脸伤,再联想到昨日知趣爸爸死活不开门的种种诡异情形,诸人看知趣的眼神就很有些别有意味了。

参胖胖倒是笨笨的没觉的啥,因为隔了十几年才又吃上了知趣爸爸的早餐,参胖胖直撑的肚皮溜圆,才放下了碗筷。

小金与龟小绿向来心眼儿多,深为知趣爹的威武而惊诧,俄的天,就这么把朱雀给攻的起不来床了!太厉害了!

小白心道,流氓趣可真流氓,罗妖还小呢,怎么下得去手呢。唉,兴许是流氓趣等的太久,太饥渴了吧。

林央心下冷哼,心道,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驰。可,可关键是,他娘的,朱雀是不会­色­衰的啊!倒是林央觉着他总是慢罗妖一句,处处叫人抢先,简直太衰了有没有!

朱鹤:大师兄是真人不露相啊。

孔蓝苍鹰凤鸳消息慢些,并不知晓其间内情,只是觉着几个小家伙脸­色­各异,纷纷暗自琢磨着,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吧。还有,知趣这手艺,当真不是吹的。

罗水仙脸­色­淡淡,用过一餐饭,再享用了知趣煮的灵茶后,递给知趣一瓶伤药一张化形符,私下点知趣一句,“莫太心急。”

知趣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他心里记挂着罗妖,也未多问,便拿着灵符与伤药,回屋去看罗妖了。

自从早上知趣一出门,小黑­鸡­就随手用法力化出一面宝镜,自镜中看知趣,这会儿见知趣要回来,小黑­鸡­赶紧撤去宝镜。待知趣一进屋,罗妖立刻义正言辞,“你是我的人,以后不准再去伺候罗水仙!”简直太给他丢面儿了!

“好了好了,也不算伺候,就是煮茶大家喝而已。”知趣摸摸小黑­鸡­的毛,道,“妖妖,其实你不化人,就这么原形也挺好看的。”

“那是,我可是朱雀一族。”晃晃光秃秃的还未生出翎羽的ρi股,罗妖自信非常。

知趣把化形符拿出来,“我知道你觉着原形出去没面子,这是水仙爹给的化形符。”

罗妖一见那符,立刻衔至嘴边,自己挂脖子上,接着,他身上灵光一闪,再看床头,就是个约摸四五岁的娃娃,一身小黑袍,眉目­精­致难以形容,正瞪着眼睛瞧知趣呢。

知趣最喜欢孩子,一见罗妖这小模样,立刻两眼放光,抱在怀里就啃了两口,问,“妖妖,这就是你小时候的模样么?”

黑炭主动亲他,罗妖心花怒放,面儿上还淡定地,“约摸就是这样吧。”

“真好看。”知趣摸摸罗妖小小的手小小的脸,掐一下捏一下的,喜欢的不得了。知趣何等细致之人,想到小黑­鸡­见着化形符急不可耐的模样,轻声道,“妖妖,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你,一天比一天的更喜欢你。”

罗妖­唇­角忍不住翘了翘,又敢紧扯回来,抿了抿,正想着听黑炭跟他说更多的情话呢。结果,知趣只说了这两句,就不再说了,反是满脸关心的问,“你早饭没吃,我单再给你做些吧。”

“不必了。”在罗妖看来,吃饭哪里有听黑炭说情话好啊。这黑炭,一点儿不懂人心。

一恢复人身,罗妖之前那装B相,全都回来了。

知趣丝毫不以为意,就罗妖这漂亮的小模样,知趣早心软如春水,笑着给罗妖铺台阶,“我早上也没吃多少,就是想留着肚子回来与你一起吃呢。”

罗妖一听,这才点头,“好。”

罗妖喜食虾蟹,知趣取出储物袋,笑道,“水仙爹又把储物袋还我了。里头还有好些吃的,因是生的,他们也不会做,放在玉匣子里,灵气流沛的很。咱们煮白粥,我再做一锅蟹煲,怎么样?”

刚刚从宝镜里看到黑炭与那些家伙们一道用早饭,罗妖是又饿又气。这会儿知趣专门回来哄他,单独做东西给他吃,罗妖满意的不得了。他心里早有主意,盘算着菜式,立刻道,“再添个灵茶炒虾仁。”

知趣从储物袋里取出厨具做饭,罗妖施法结界,知趣开始淘米,一面问,“你做什么呢?”他是做饭,又不是做法,还弄什么结界啊。

“没什么。”罗妖心道,万不能叫那些讨厌鬼闻到味儿,不然全都找来,打扰他与黑炭的二人世界,要多可恨有多可恨。

罗妖从床上跳下去,到知趣身边,“黑炭,我帮你做点儿。”

知趣取出一匣子寒气四溢的大虾,道,“妖妖,你剥虾壳吧。吃多少剥多少。”

罗妖根本不必动手,对着一匣子大虾呼地吹口气,匣子里就只剩虾仁了。知趣满眼羡慕,忙又将螃蟹拿出来,教罗妖如何洗螃蟹,其实就是告诉罗妖,去掉哪部分,留下哪部分。罗妖一只­嫩­­嫩­的小白手,对着螃蟹比划两下,螃蟹就收拾好了。

知趣已经把灵谷粥煮上,先用盐、高汤、淀粉一并将虾仁腌上,静置待用,再将洗净的螃蟹斩开,裹上面粉,入青果油中热炸,再切一块­嫩­­嫩­的豆腐,放入煲中小火细煲。

蟹煲与灵谷粥慢慢逸出极香的香气,罗妖悄悄的吞一吞口水,不过,他可是不会叫黑炭看出来的。罗妖只是掩耳盗铃的问一句,“黑炭,你要炒虾仁了吧?”

知趣应一声,泡一壶香茶,待蟹煲与灵谷粥做好,三五下将灵茶虾仁炒好出锅。

罗妖已经把蟹煲与灵谷粥都盛好放在桌子上了,知趣笑眯眯的端上灵茶虾仁,问罗妖,“饿了吧?”

罗妖嘴硬的很,“我早辟谷了,啥都不吃也不会饿,我是怕你饿。”还翘着嘴巴,眨着大大的桃花眼,掖揄知趣一句,“你不是没我就吃不下饭么。”

“是啊是啊。”知趣给罗妖递了把玉勺子,“我可是饿死了。”

罗妖板着小脸,不高兴地,“我用筷子。”

知趣随口道,“你现在这么小手,拿筷子不方便吧。”

罗妖自尊心强,最不喜被人小瞧,坚持道,“我用筷子。”

知趣只好给他筷子。

知趣可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吃灵茶炒虾仁肯定是用勺子方便啊,他一心为罗妖着想,明明就两个人吃饭,还这么装。

递给罗妖一个热腾腾的灵谷馒头,知趣与罗妖开始用早饭。

两样菜,不论是蟹煲还是灵茶虾仁,都适合用勺子吃。罗妖坚持用筷子,知趣不要那没用的面子,他用勺子,还吃的呼噜呼噜的,舀一大勺虾仁,搁嘴里,嚼的巴唧巴唧……

罗妖饿是不饿,但,他好喜欢吃知趣做的菜好不好?尤其知趣,嘴巴唧的山响,听着这响动也觉着这菜好香好香。罗妖用的是玉筷子,玉质细腻滑润,再去夹虾仁,那真是……饶是罗妖术法非凡,要用玉筷子夹起虾仁,也非常有一些难度。而且,黑炭时不时的就瞅他的筷子一眼,罗妖还真不好用术法夹虾仁。

但,黑炭这巴唧的山响,肯定是故意馋他的。而且,虾仁儿,真的好香哦……于是,吃不到虾仁的罗妖更饿了。

一般小孩儿,馋他一馋,他自知筷子不方便,肯定主动换勺子使了。但,罗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儿。他才不会主动掉面子的去换勺子用呢,他,智慧的朱雀,另有绝招。

罗妖抬起小胳膊,夹了一块大大的蟹­肉­放到知趣面前的空碗里,体贴的说,“黑炭,做饭辛苦啦。”他给黑炭夹菜,黑炭也会给他夹吧。黑炭这么聪明,肯定会给他舀虾仁吧。罗妖小ρi股在椅子上悄悄的扭了一下,别扭的看一眼灵茶虾仁,给知趣以暗示。

知趣装作不知道,舀了一勺子蟹煲给罗妖,道,“你不是喜欢吃螃蟹么。”

罗妖“哦”了一声,以为知趣没看懂他的暗示呢,话中带话地,“我看着,你炒的虾仁也不赖啊。”知趣还没动静,罗妖又纡尊降贵的说了句,“我也喜欢吃虾呢。”这回,黑炭该听懂了吧,他都说的这样明白了。

知趣舀了一勺子虾仁,看罗妖一眼,没立刻给他。罗妖机伶至极,立刻双手捧起小盘子,­奶­­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故作大人样的郑重,说,“碗里有蟹了,虾放盘子里吧。”

知趣真服了他,把虾仁给罗妖放盘子里,又劝道,“用勺子吧。”

罗妖嘴还硬呢,“不必,我使筷子。”

知趣直接拿走罗妖手里的筷子,给他放个勺子在碗里,道,“我叫你用勺子。”

罗妖愉悦的拿起勺子,脸上却板着,小嘴里叹一口气,无奈的看向知趣,“我就是太好说话,把黑炭你惯坏了啊。不过,家里的事,你做主就是啦。”说完,罗妖开开心心的舀起虾仁吃的小嘴巴鼓来鼓去。吃完知趣舀给他的,罗妖又自己舀来吃。不过,他每舀一勺,就要用一幅无可奈何迁就的眼神看知趣一眼,嘴里还说,“我听你的,可不是怕你哦,黑炭。”

“黑炭,你可不能恃宠而骄哦。”

知趣真想直接一盘子虾仁摔到罗妖脸上去。

只是,面对那样一张漂亮可爱的小脸儿,知趣不禁心软。

谁天生就喜欢装呢?

有多少时候,是不得不装,不能不装呢?

装的久了,就成了一种习惯,改不了,忘不掉。

知趣正与罗妖吃饭,就听门外“吱啦——吱啦——”的响,一听这声,知趣起身道,“小小狐来了。”连忙过去开门。

果然小小狐正坐在地上,仰着小小的狐狸眼瞧知趣,一见知趣,两只狐狸眼弯成一条线,知趣笑,“小小狐,你来啦?”

小小狐嗖的跳到知趣肩上,拿软软的脸蹭知趣,知趣道,“正好,来,一起吃饭吧?你早上吃过没?”

小小狐摇头,他就是过来找知趣吃饭的。

但是,当知趣一转身……

餐桌上,一大盘子虾仁、一大锅蟹煲、两碗灵谷粥……全,全都空啦!

罗妖也没坐在餐桌旁,而是在床头,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持一卷玉简,漂亮的脸上全是惊讶,“黑炭,咱们不都吃完早饭了么?你还要请小小狐吃什么啊?”

228、第二二八章值得

对于罗妖这种小孩子吃醋的行为,知趣是又好气又好笑,当着小小狐的面儿,还要维护罗妖的面子,知趣也没说他。小小狐伸出毛葺葺的小脑袋,站在知趣的肩头,一个劲儿往餐桌上看,见桌上的空盘子空碗,没吃的了,顿时一脸失望,喉咙里发出几声­奶­­奶­的撒娇的声音。

人家小小狐是很有理想很有心胸的贵族狐,虽然没饭吃,觉着挺遗憾,不过小小狐也没撒泼打滚的闹腾,只是蹭蹭知趣的脸,蜷一团,不说话了。

知趣摸摸小小狐的头,往锅里瞅瞅,还剩下些灵谷粥,知趣摸着小小狐蓬松的尾巴道,“小小狐,我煮­肉­粥给你吃吧。”

小小狐立刻高兴的点点小脑袋。

罗妖装模做样的对小小狐招招手,说,“小小狐,过来,我念玉简给你听,教你修炼法术。”

小小狐便跳到床上去了,罗妖很满意小小狐识趣,没死缠着他家黑炭,还真就念玉简给小小狐听了。小小狐才刚出生,还没一岁呢,也不知听得懂是听不懂,反正他很乖的蜷在床间听罗妖念玉简。罗妖喜他懂事,从腰间锦囊里摸出一块­肉­­干­喂小小狐。

小小狐伸嘴吃了,跳到罗妖膝上,罗妖摸摸他的毛,小小狐舒服的打个哈欠,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从朱雀地宫回来后,妈妈就把他接回去住了。但是,吃惯了知趣做的饭的小小狐,实实的不喜欢吃妈妈烧的饭。早上闻了闻胡夫人准备的早餐,小小狐就要来找知趣。胡夫人虽然是狐狸出身,但,狐狸的智慧丝毫不比人差。譬如,胡夫人就用她的智慧把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禅修给驯服的还了俗并娶她为妻。

可见,胡夫人的智慧是不容小觑的。

有智慧的胡夫人明白,知趣一家子好不容易师徒父子的团聚,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呢,便把小小狐接回去,不叫小小狐去打扰知趣。小小狐一大早就要来找知趣吃饭,胡夫人出于礼貌,没让儿子去。结果,小小狐勉强吃了两口,趁妈妈不备就跑了出来。

过一时,知趣发现,小小狐当真了不得。罗妖是个醋桶,心里很嫌弃小白、黑豆儿、小金、参胖胖他们。但是,罗妖竟然不讨厌小小狐!

知趣把­肉­粥给小小狐端上去的时候,罗妖捅捅小小狐的ρi股,小小狐睁开眼睛歪着脑袋瞧罗妖,罗妖朝餐桌呶呶嘴,小小狐舔下罗妖的白­嫩­­嫩­的手指,跳到餐桌上去喝粥。

罗妖只是拿帕子擦擦手指,竟然没嫌弃小小狐。知趣递给罗妖一只巴掌大雕工­精­美的玉盒子,罗妖接过,“什么啊?”

知趣就着罗妖的手打开盒盖,一颗颗玫瑰红­色­的龙眼大的丸子,拈一个塞罗妖嘴里,知趣道,“山楂丸,消食的。”一口气吃那么一大桌子东西,知趣都担心罗妖消化不良。

罗妖道,“我根本不撑。”宣称不撑的罗妖,这一天,就吃了一顿早饭,到晚上洗澡时,知趣摸他小肚子还是鼓鼓的。

知趣心说,这要万一罗妖成为史上第一只因撑死而不得不再次涅槃的朱雀,脸可往哪儿搁啊。

因为要跟知趣洗鸳鸯浴,罗妖晚上心情一直不错。

知趣心情也很好,罗妖现在化形小小的模样,除了不太肥令知趣有些遗憾外,其他知趣满意的不得了。浴涌有些大,知趣抱着罗妖在水里,给他搓搓小手泡泡小脚捏捏小ρi股弹弹小JJ,占尽了人家罗妖的便宜。

罗妖翘着嘴巴,让知趣流着口水给他擦­干­身上,道,“黑炭,你还真­色­啊。”摸个没完,只是有一样,怎么只知摸他,不亲亲他呢?罗妖偷瞧一眼知趣噙着笑的嘴角,真好看,他家黑炭真好看。他第一次与黑炭见面,就喜欢黑炭的嘴巴,不薄不厚的,亲起来感觉非常好。

知趣笑眯眯地,“我又不­色­别人。”

罗妖凑上去亲亲知趣的嘴,知趣拍他小ρi股一记,“被窝里去吧。”

罗妖催知趣,“快点快点。”

知趣正要跟罗妖钻被窝了,咣咣有人敲门,把罗妖气地,对知趣道,“开门甭客气,一刀捅死这不长眼的。”

“这时候来,肯定有事。”知趣披件衣裳开门,是林央。

林央身为罗妖的器灵,俩人还真有些心里相通的意思,好像闻到了罗妖的杀气,林央聪明的没进屋儿,在门外道,“知趣,穆流年请你过去。”

“啊?这时候,什么事啊。”林央都不做皇帝了,穆流年的­性­情,肯定不喜别人对她的事指手画脚,故此,知趣虽然在南玄洲短暂停留,却没打算­干­涉人间界的事。

林央道,“是那些去朱雀地宫的修士,那些来自东青洲、西玄洲、北安洲的修士,不是死幻春图里了吗?他们的家族门派来人问询,穆流年请你过去商议,怎么给人家个答复。”

知趣一听就明白,这哪里是请他过去商议事情,分明是让他过去凑个数出个面啥的。南玄洲之前有五大门派三大家族,经此天下争霸,修真门派元气大伤,怕再难与其他三洲抗衡。穆流年心知肚明,其他三洲来问罪,穆流年自然要借一借知趣之力的。

知趣尽管心知肚明,他并没有半点推脱,回头对罗妖道,“妖妖,那你先睡……啊?都穿好衣裳了。”知趣一笑,“我们一道去瞧瞧。”

罗妖踱着步子过去,握住知趣的手。

知趣一笑,三人一并去了。只是,走在两人身边的林央,怎么都觉着自己像个第三者,心里那个郁闷,就不必提了。

穆流年此人,冷是冷了些,话也很少,但,其心­性­之聪明,亦是世所罕见。在诸人自朱雀地宫出来后,穆流年直接留客宿于皇宫。

且,因前世渊源,水伯也帮穆流年说话,对知趣道,“好歹住几日,让流年一尽地主之谊。再者,她也有许多事想请你帮忙呢。知趣,我们相识于人间界,我们的情分,来自人间界。之前冰雪覆城,有多少地方颗粒无收,我做过皇帝,我知道,人饿了,饿疯了,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死人还是小事,我们在战场上,没少见死人。但,饥荒不一样。已经入夏了,天也晴了,先时的冰雪融化成水,山洪涝灾,伴随饥荒,已经饿死许多人了。处理不掉的尸体,大批因饥饿而产生的流民,怕就怕瘟疫呀……我不是贪慕子孙富贵,现在我又不姓穆,我是可怜这些百姓,我以前什么出身,你都知道。百姓没什么大志大愿,他们平凡如同地上蝼蚁,他们就一个目的,好好活着。”

“连悲苦和尚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水伯诚挚万分,“如今,天下好容易安定了。我想,咱们这些人,在南玄洲生活过的这些人,既有南玄洲这一份机缘,咱们并不是要做救世主,咱们只是尽一份心,待大局稳定,咱们再走。那时候,不论谁执政,起码,都是太平江山。”

水伯话都说到这份儿了,穆流年的话就比较简洁了,道,“还望诸位暂时留在宫里,助我一臂之力。”

其实,具体拍板留下的人并不是知趣,也不是罗水仙,而是罗妖,或许是因朱雀地宫的一分渊源,罗妖道,“那我们就暂时留下吧。”

罗妖很少参予世俗之事,但,他能做得了知趣的主。而罗水仙,对这些事,向来是可有可无的,随他们去了。知趣一行外来的和尚都留下来了,如文斐然他们这些本土和尚,自然要送佛送上西,听从穆流年的差谴。

其实刚从地宫回来没几天,尽管知趣未刻意打听,也知道帝都形势复杂无比。他们一去朱雀地宫三个月,许多人等的都绝望了,甚至在他们回来时,龙椅上已坐了新人。

最可笑的是,坐江山的人还跟林央一个姓,竟是林央的生父,林大人。

这倒不是无理可循,毕竟林央与林大人是血缘上的父子,且林央是正经登基为帝的。之前夏春秋逼林央苏醒朱雀之力,便把林央说的天花乱坠,救世主一般。

救世主是用来做什么的,救世主就是用来死的!

知趣与夏春秋一番博弈,将最终的决战地点定于朱雀地宫,林央也一并去了地宫,且一去三个月没动静,外面的冰雪渐渐停了。当太阳重新照耀大地时,大家都以为,他们的救世主皇帝林央,已经死在朱雀地宫。

原本林央离开时令穆流年主政,谁晓得穆流年突然对修士动手,被夏春秋一方人抓到了朱雀地宫。穆流年与林央接连去了朱雀地宫,且一去再无音信。

国不可一日无君。

于是,新君——林央之爹就此诞生。

穆流年何等野心勃勃,她争的就是天下!

如今林央­肉­胎已去,别说她在朱雀地宫自有机缘,哪怕无甚机缘,林央无缘帝位,她也要争一争这天下的。

穆流年一回来,便将心腹大将秦初自天阙关召回,把帝都城严严实实的控制起来,鸩杀了林大人。此时,朝臣中颇多不服者,责穆流年手段狠辣,穆流年方拿出林央的传位诏书堵诸臣之嘴。

接着,穆流年把林家人连同林家的裙带关系一并撵出朝廷,接手了帝都的烂摊子。

如同水伯所说,那一场冰雪,虽然时日并不长,并没有扩散到全国,但,受灾地方自天阙关起,一直绵延至帝都周围,便有十一个州府。

十一个州府春粮无收,朝廷先时一团乱麻,三足争霸,财力透支。此时,早出现了流民饥荒。朝廷会扶林大人上位,虽然各有考量,但,最大的原因是,他们需要一个领头人来主持帝都事务。

不过,说句老实话,林大人并无帝王之才。

从他先时听信术士之言将林央扔到农庄十几年不闻不问就看得出来,这人,气量格局有限。

穆流年是什么人。

这是一刀一枪打下大半个江山的人,不要说那些江湖术士,就是正经的修士,穆流年也从不惧于他们。当初,就是穆流年恨极了夏春秋才会下令强弩进攻,杀了几个修士后被逮去幻春图,这才有了穆流年的地宫之行。

穆流年,生就有种天不怕地不怕,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气概!

帝王,天下之主,就是这种气概!

尽管许多人觉着,穆流年有传位诏书,但,把老林大人鸩杀,这事儿,做的太绝了。毕竟,老林大人也是上一任皇帝林央之生父呢。

不过,林家尴尬的地方是,他们老林家的确出了个皇帝。

凡做皇帝之人,譬如水伯,无父无母还要编个龙父龙母弄个天地牌位与史官交差呢。林央倒有父母,只是,他做皇帝的时日太短,也没来得及把祖宗往上追封三代,更未惠及家族兄弟,给兄弟弄个王当当啥的。

所以,纵使林央登基为帝,林家,仍如以往书宦之家,而无任何改变。

何其尴尬!

好容易林大人因缘际会的做了几个月的皇帝,林大人为官久矣,一朝为帝,非但追封了祖上三代,连带儿女老婆也是太子公主皇后的一通加封,其余的族兄族弟,更不必提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鸡­犬好容易上天,还没享受两天的天上生活过把瘾呢,万万没料到的是,穆流年突然回来了,还带回了诸多修士。

林大人原本是打算重赏穆流年,叫她回南安州继续做他的逍遥南安平王。虽不是执掌江山,但,凭穆流年之兵力,亦是一方霸主啊!

但,穆流年如何肯甘心,如何能甘心!穆流年如何肯罢休,如何能罢休!

哪怕江山已是疮痍百孔,哪怕江山已是疲惫不堪,这,仍是她穆流年的江山!

那些被林大人加封的公主太子王子皇后,通通被撵出皇城,这些人刚刚抗议,穆流年直接一盏毒酒赐给林大人。再有人不服,可没有林大人喝毒酒的好运了,直接人头落地。

没有政变不流血。

非但会流血,血流成河都是常态。

穆流年铁血手腕,迅速斩开乱麻,强有力的控制了帝都的局势。

其实,说句老实话,穆流年也沾了夏春秋的光。当初夏春秋支持东睿宁王登基,为了掌控帝都,在夏春秋的­操­纵下,东睿宁王抄没了一大批朽败的世家豪门。如今穆流年当权,哪怕有林家闹剧小丑的事情在先,总的来说,帝都比先时东睿宁王登基,起码朝廷­干­净了许多。

夏春秋与东睿宁王虽然败了,但,二人均非庸才。

如今的受益者,便是穆流年了。

知趣几人到时,穆流年正在试穿明日登基大典上要穿的皇袍礼服。

穆流年生的高挑俊秀,连续的忙碌并没有让她看起来有半分疲倦,反是­精­神熠熠,气势正盛。这样的人,往往能给人以无限的信心。

见到知趣几人,穆流年微露出一分笑意,道,“凤神,罗先生,林央,坐。”

文斐然、凌雁书、水伯已经在了,诸人打过招呼。

穆流年并不是个喜欢啰嗦寒暄的人,直接说事情,“当初,我们还没有进驻帝都城,夏春秋打着朝廷的名义,请了东青洲、西玄洲、北安洲的修士来观礼林央登基。我们都知道,那些人已经死在朱雀地宫了。先时,三洲的修士门派无甚反应,今我们自朱雀地宫回来,独他们的人没了踪影。他们所在的门派家族,总要来问个一二的。”

穆流年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椅子上的飞凤扶手,道,“再说,他们消息灵通的很,我们一回来,他们就知道了。这次我要登基,三洲的帝王已经各谴使臣来问询上次受邀来参加林央登基大典的修士的事了。这件事,要怎么解决,还得你们给我支个招。”

知趣毕竟不是南玄洲的本土修士,还是文斐然率先说话。当然,文斐然是做过官的人,对于帝王的心思,起码能猜得三成准。并且,文斐然是个极聪明的人,他并未直接回答,反是问,“陛下以为呢?”

文斐然谦恭道,“我们虽是修士,然,于南玄洲修炼,亦是陛下之臣,陛下有事,尽管吩咐。”

穆流年并不是没主意的人,实际上,她早有成竹在胸,见文斐然上道,穆流年并不客气,道,“我的意思,修士事,修士了,我不­干­涉。但,此事因是朝廷发的邀请涵,尽管夏春秋为逆臣,不过,事因朝廷起,你们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朝廷尽一切之能相助。”

穆流年就是这样的人,她非常公正,凡事都摆在明面上。但,这并不是说她这个就没心机,她将事摆在明面,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怎么做。

因为,路,她已经决定要如何走了。

文斐然道,“陛下有令,我等必以赴全力。”

穆流年看向知趣,知趣亦道,“愿为陛下效劳。”

穆流年一笑,“你们都是世外高人,不必说效力不效力的话,是我有事托于你们。你们给我面子,我记着你们的情。”

知趣心道,虽然与林央风格不同,但,这驭人之术,穆流年并不缺啊。

出乎知趣意料之外,待文斐然等人告退,穆流年还有事与知趣相商。穆流年道,“是这样的,我们离开这几个月,冰雪过后,天气放晴。那场冰雪,把田里春粮都冻伤冻死了,好几个州府已经出现流民了。现在朝廷在不遗余力的赈灾。”

“比饥荒更可怕的是,寒沙城出现了瘟疫……”

知趣一惊,穆流年继续道,“当初,冰雪就是自天阙关开始,寒沙城、凤栖城都在天阙关一带,冰冻最严重。春粮颗粒无收,甚至冰雪将树木都冻死了,以至于,回暖之时,草根树皮都没的啃,饿死了许多人……入夏又是冰消雪融,连续的暴雨……”

“我听参胖胖说,他会治病。”穆流年恳切万分,道,“知趣,你们修士,是有神通的人。我是想说,能不能请参胖胖看一看,瘟疫可有办法遏止。我虽然命帝都的医士在研究药方,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神药。”

知趣倒不是拒绝,不叫参胖胖帮忙,实在是他深知参胖胖的底细,对穆流年道,“流年,你知不知道参胖胖的本体是什么?”

“人参吧。”听名子也能听的出来。

“不错。”知趣点了点头,“他本体是一株化形灵参。其实,他说的给人看病,就是把自己洗脸水给人喝。”见穆流年面露古怪,知趣道,“你可别跟人说去。因他本体便是灵物,在修真界,许多修士拿灵参是炼药的。其实,我们平日里吃的参汤,也是人参的洗澡水啊。”

“这些年,我没在他们身边,参胖胖也明白了许多事,他就常把自己的洗脸水留下来给人喝。其实,治病的效果如何不知道,只是灵参本是大补之物,就是他的洗脸水,寻常人也要斟酌服用。”知趣道,“我这里还有许多灵参汁,不是参胖胖的,是参老头儿的,效果肯定比参胖胖的洗脸水好。你要用,我都给你。不过,我建议你,找药神谷的人来,他们是专业人士。”当年参老头险些被牛头猪炖了汤,那些参汤,知趣细细的收起来,都放在储物戒里。如今见着罗水仙,罗水仙早不耐烦理这些事,都还给了知趣。

穆流年道,“我听说,药神谷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寻的很。”

知趣一笑,“你若不介意,这事我来办。”

穆流年想了想,对知趣道,“我与修士不大相熟,知趣,若你请出药神谷神医,万望知会我一声。他们即便不愿与皇室发生联系,也容我表达一份谢意。”

“好。”

回去的路上,罗妖对知趣道,“穆流年的确有帝王气概。”

知趣道,“不只是帝王气概,关键是,她知进退,大节上,光明磊落。”当初,林央登基,穆流年一句话都没说。虽然有很多原因,但,穆流年的实力,并不比林央差。

帝位只有一个,林央登基,穆流年便只能为臣。

穆流年明白,林央去朱雀地宫,朝事只能托付于她。并非林央没有心腹之人,而是穆流年自信,只有她才能担起帝都之事。

在那时,知趣也赞成林央将帝都事尽托于穆流年。在知趣看来,穆流年有这个才­干­,而且穆流年是最好的选择。但,知趣同时也担心,留于帝都掌权的穆流年会不会趁林央不在,便于朝中弄权。

让知趣未料到的是,穆流年会胆大到他们去朱雀地宫、身边只有一个凌雁书的情形下,直接抓住时机对夏春秋一行人偷袭。

尽管穆流年最终为人所擒,但,穆流年的胆量胆略,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这样的人,值得人相帮。

229、第二二九章

穆流年的眼光非常­精­准,手段也跟得上。首先,她与水伯的关系比任何人都亲近,水伯在情感上很愿意帮助穆流年。譬如,水伯开口挽留知趣暂住皇城,若说这里面没有穆流年的意思,长脑袋的人都不能信。

通过水伯的关系,留下知趣,这当中,对穆流年的帮助,不是一星半点儿。

同样,对南玄洲的本土修士也有很大的益处。

当年,穆流年、林央、东睿宁王三分天下,南玄洲的本土修士亦是三分各为其主。如今,东睿宁王一边的以夏春秋、薛家为首的修士都已全军覆没。穆流年身边,就一个凌家,而且,凌家祖宅经过薛家的清扫,哪怕后来又救回不少弟子,亦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现往日辉煌。

再有,就是林央身边的知趣、邵千凌为首的修士派。

不客气的说,林央虽然与帝位无缘,但,这一派的修士实力最为雄厚。

不过,以往,在去朱雀地宫前,穆流年与邵千凌等人却无交情。

以穆流年的自尊与强势,叫她对修士低头,那是不可能。

而依修士的清高傲气,叫他们如朝中臣子一样侍奉帝王,亦是痴人说梦。

不论文斐然说话何其客气,修士的头颅是永远不会向人间帝王低下去的。

这一点,穆流年清楚,文斐然更清楚。

同样孤傲的双方,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极具润滑作用的人。

此人选,非知趣莫属。

在穆流年看来,知趣是个非常不一样的人。

在凡人中,他显的特别。

于修士中,他同样是非同一般的。

这样市侩于人情世故的修士,太特别了。人情世故倒还好说,关键,穆流年发现知趣身上有着非同一般的凝聚力,他与谁都能说上话,许多事,都是在他的斡旋下做成的。

更重要的是,知趣不是南玄洲的人,他的利益,并不在南玄洲,这就让知趣在很大程度上具备了中立的立场。而且,这人,还有一幅极为柔软的心肠。

穆流年希望能通过知趣与南玄洲的修士达成一种比较融洽的关系。

邵千凌、文斐然等人,未尝不是打着如此主意。

依知趣的聪明,许多事,不必说出口,他已是闻弦歌知雅意。

药神谷的事,知趣直接找了文斐然与凌雁书商量,外加经天雷加身后苏醒的­奸­细天机道人。其实要说天机道人是­奸­细,这种话并不算太准确。知趣会怀疑天机道人,实际上从天机道人出现太过凑巧他就怀疑了。天机道人也的确是受了夏春秋的威胁,不过,夏春秋给天机道人的命令比较奇怪,夏春秋只是要求天机道人依知趣的命令行动,其余并没有要天机道人做什么。

在薛家横扫四大派一世家的过程中,实际上,天机谷是最早的受害者。天机谷的人特长是算天机,战斗力就完全渣渣了。薛家人一来,天机道人立刻率徒子徒孙无条件投降,后来,夏春秋把他的徒子徒孙当人质,医好天机道人的伤,叫天机道人去林央那里做事。

先时文斐然都与知趣说了,天机道人挨雷霹,伤重之下都没能算一算下任帝王到底是谁,故此天机谷才没参与到这三足争霸中来。

结果,天阙关大危时,天机道人篷头垢面身体倍­棒­完好无损的出现了。

其实,天机道人惹人怀疑的地方太多。首选,夏春秋医好天机道人的伤,让天机道人来他们这里泄天机就非常有鬼。药神谷都医不好的伤,以至于天机道人未能卜算出帝王命定之人。结果,这才几日,天阙关时,逃荒一样前来投靠的天机道人除了灵气匮乏,竟然伤势全消,卜算天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知趣生就一幅疑神疑鬼的心肠,不怀疑他才有鬼。

在幻春图时,天机道人两遭雷霹,可是吃了大大的苦头,这其中多半是知趣的功劳。若不是参胖胖给他喝了一大碗洗脸水,天机道人还醒不过来呢。

参胖胖非常好心,在天机道人的央求下,每天都把自己的洗脸水送给他。后来,瞧天机道人的模样,知趣还送了他一小瓶参老头儿的洗澡水。

说洗澡水也不为过,当初牛头猪的确是要把参老头儿给煮了汤的。

天机道人一醒,便一五一十的把他跟夏春秋的事交待了,天机道人苦逼的表示,他也是没办法,徒子徒孙都被抓了,夏春秋叫他做事。而且,是叫他听知趣的话做事,天机道人瞅着知趣道,“开始,我还以为知趣你是夏春秋的­奸­细呢。”

知趣道,“你就这嘴,怪不得挨雷霹呢。”

天机道人心情其实不错,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呢,结果,天雷又没霹死他。而且,薛家之前扫荡四门派一世家,除了天机谷,余者莫不拼死反抗。结果,只有天机谷,因有天机道人这等没骨气又会审时度势的掌门存在,保存了最大的元气。

而且,天机谷的人是这样子的。俘虏的修士,薛家都安排他们住在一处。天机谷的人因为没啥骨气,早早投降,叫­干­啥­干­啥,薛家人也没太为难他们。但,其他门派家族的人就不好说了。

在被俘虏期间,天机谷的人其实充当了很好的纽带的作用,往往他们负责调节薛家人与其他门派俘虏之间的关系。有受伤的同道中人,好说歹说甭管怎么没脸没皮的弄些伤药来,其实也惠顾了其他门派的同道中人。

邵千凌、文斐然、凌雁书等,自朱雀地宫一回来就去薛家救人,救回最多的就是天机谷的弟子了。

天机道人养着伤,见自家的徒子徒孙都回来了,感动的热泪迎眶,当然,他也为自己没骨气啥的表示了忏悔。

如今,药神谷之事,天机道人主动帮忙。

天机道人道,“药神谷的具体位置,卦象显示不清楚。不过,药神谷大概的地方,我以前算过。”天机道人拿出一张地图,将手一指,道,“斐然,你跟药神谷的人熟,你亲自去,把事情说明白。药神谷向来以入世救人为己任,不过,他们力量单薄,总不如借助朝廷之力,把瘟疫遏止住才好。”

穆流年写了张手札递给文斐然道,“文先生一道拿着去,兴许有用。”

穆流年从来不会推却自己的责任,文斐然郑重接过,道,“不能参加陛下的登基大典了。”

穆流年飒爽一笑,“我一直在。不论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是天下之主。”

文斐然行一礼,“陛下,我立刻出发。”

穆流年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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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流年有着冷静非常的大脑,药神谷的事既然有所安排,她便将心思放于登基大典上。

穆流年的登基大典非常简单,按穆流年的话说,国难当头,灾荒不断,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来搞登基大典。不过,说说回来,穆流年的登基算是大多数人的众望所归了,她手段虽然辣,但,朝廷官员也得承认,穆流年的归来比沐猴而冠的林大人要能安定人心。

最基本的感情,大家觉着跟在穆流年身后,能看得到希望。

长久的战争,不仅仅是国家疲弊,就是官员,也累了。

穆流年的登基,是绝大多数人愿意看到的事。

南玄洲之内,已经没有人敢对着穆流年发难。但,这并不包括南玄洲之外的人。登基大典之后,百官行宴,包括各国使臣,皆在其位。

罗水仙对这种场合是没兴趣的,他现在的兴致在知趣的紫金鼎里,索­性­带着一大家子住进紫金鼎。参胖胖倒是很想凑个热闹啥的,他又不喜欢凡世的气味儿,于是,知趣将紫金鼎变小放于桌案之上,参胖胖就在紫金鼎里看热闹。

知趣却是穆流年的座上宾,只是,知趣为人谦逊,位居邵千凌与悲苦大师的下首。

穆流年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酒宴正当时,东青洲的修士忽然说话了,而且人家说的相当直接,很是不解的问,“陛下,我对陛下的功绩非常敬佩,只是有一事颇为不解。”

穆流年执酒盏的手一顿,道,“仙长有何不解,说出来,朕也听听。”

修士道,“我不解,因何陛下为女子之身,偏要做男子装扮呢。我还听说在外传陛下为男人,陛下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穆流年将手中的酒往案几上一撂,换了个悠然的姿势,望向那位年轻的修士,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向朕发问呢?是你们东青洲皇帝使臣的身份,还是你自己门派的身份?”

那修士未料穆流年有此问,稍一思量,没立刻回答穆流年的问题。穆流年已觑了机会道,“东青洲皇帝的使臣不是你,所以,朕认为你们的皇帝没有赋予你这个权利。至于,你的门派,朕看你并非门派掌门,你此问,经过你们掌门同意了吗?朕看你们掌门给朕的信,你们掌门都要尊朕一声皇帝陛下。在朕面前,朕让他坐他才能坐!”

穆流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不过,她绝不丑,她生的眉目清朗,脸部线条微有棱角却绝不突兀,下巴一处小小的凹陷,让她看起来英气十足。何况,穆流年掌天下权,本就是个气势惊人的人物。此刻,她下颌微扬,淡淡道,“年轻人,你们修士,不懂政治,不懂国事。朕劝你,话前三思,莫要为他人枪,莫要为人嫁衣裳,更莫要为门派招祸惹非。”

话间,穆流年雍容起身,皇袍在她身上合体至极,衬着她英气十足、年华正盛的脸庞,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直视她的威仪。穆流年走下丹樨宝座,言词犀利而镇定,“你问朕是男是女,那朕就告诉你,不论朕是男是女,这万里江山,是朕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不是谁送给朕的!更不是朕继承于祖宗基业!”

“朕,今日能站在这里,靠的不是别人,而是朕自己!”

正午的阳光正照­射­进来,穆流年一身灿灿皇袍,有说不出的辉煌炮眼。南玄洲本就以凤为尊,此刻皇袍之上的­精­美的凤鸟似要破衣而飞。知趣不着痕迹的往紫金鼎上轻叩两下,林央就要飞出去给穆流年弄个凤凰加身的祥瑞出来。但,未待林央出手,绿兔子样的幻空兽先行动了。

以穆流年为中心,宫殿地上忽就生出百花之景,百花之中,一只高傲尊贵的凤鸟发出一声嘹亮悦耳的鸣叫,绕着大殿飞翔一圈后,没入穆流年的身体。

随着吉兆一现一灭,神明给了所有人以定心丸,山呼万岁之声穿过重重宫殿飞向九霄之内。

穆流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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