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此言,尽皆沉默。
一名挤在群众最前头的女丐,跪哭询问:“陈头儿,您要这样绑他多久呀?会出人命的啊。”
陈廉说道:“诸位不必担心,快散了吧!十天!县台大人有令,只吊十天,就放了他。”
这话不但没能劝退群众,反倒引来更多关切:“十天?!那他还能活吗?”“现在就放了他!”“对!对!现在就放人,不然我们不走!”“我们全不走啦!”
后头的群众不明究里,跟着推攘,骚乱渐渐又起。
陈廉立刻喊道:“子时之前,尔等再要不散,多一个人在这里,本捕就多绑他一天!”
张公义亦喊:“散了吧!都散了吧!这是命令!”
群众投鼠忌器,只得强忍压抑,不情不愿不舍不甘地缓缓散去……
一旁,徐濯非心里暗赞:“好样的,张公义,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申豹来问:“那咱们呢?咱们是带头救人,或是也走?”
朱痕等人犹豫不决。
徐濯非说:“咱们暂且先走吧,绑一个晚上,死不了的,尔后几天再来看看,看看那时候局势如何,再做打算。”
群丐皆认为有理,于是依之。
喧闹数日、聚众万余的这场公案,遂在当夜子时前了结。
衙门前走得一个人都没有,只留下数名负责看管的衙差捕快,以及绑在木柱上的张公义。
却仍有数百丐帮部众藏身于附近的小街暗巷里,偷窥此处,一则盯着衙差,唯恐张公义被害;一则窥探形势,若是猝然生变,也好呼朋引伴,前来搭救。
翌日,清晨,淮阴市井恢复往日的繁荣,街头人群熙攘。
原本关门闭户的商家陆续营生。
就是通往县衙那一带,依旧封闭戒严,衙役捕快们分头把守,往来不肯放行。
被绑了一夜的张公义闭目假寐,勉强尚能忍得。
一名衙役走近木柱,抬头喊道:“姓张的!肚子饿不饿呀?吃早饭啦!”
张公义睁起双眼,低头去瞧。
衙役取来了一根竹竿。竿头分岔,呈丫字型,两端分别削尖,一端Сhā了个馒头,一端绑了个杯子,杯中满是清水。
待得竹竿伸近嘴边,张公义凑近饮食,只是不甚便利。
吃饱喝足了,衙役放下了竹竿欲走。
张公义问:“兀那小哥,吃喝解决了,那……要出恭呢?”
衙役冷笑:“出恭我可伺候不了啦,你,就拉在裤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