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怪异,像磁石一样把他吸住!
他发现那老者“唿!”的拉开棉被,全身赤祼,通身溜红,人虽有些干瘦,胸口上却生了一撮发白的长毛,便是小肚以下的那堆乱草,也变得“白毛苍苍”了。
不!完全错了,若一树梨花压海棠来形容,真还切合实际。
别以为他老了,那胯下的“零件”可挺得很硬,头大身细活像衙门口喊冤枉的“击鼓槌”!
老者放下鸡毛棒,只抬了抬手,洗澡的女子吃吃一笑便站起未了。
嘿!身手还真矫健!
她一边拿着毛巾,三两下就净了身,只一掠,便骑在老者的身上了。
老者眯着一双眼,哈哈的笑,那女子可就不老实了。
她低头在老头身上咬,——当然,这可不能把他咬破皮,要恰到好处,不痛不痒!
女子从老者的脖子下面开始咬,顺着咬到胸口,还口咬长毛挣了几下,挣得老者一直呼痛!
于是,那女子又在老者的下面咬,咬过肚皮,又咬过肚脐,直到那件硬棒棒的东西根,他这才一手握在手掌上,先是摇了几下子,然后……上去了。
刹时,檀口大燥满!
这时候老者的全身更见红,好像涂了一层赤色一般,另人看了啧啧称奇!
赵长生在窗外冷得发抖,闻听之下儿乎笑出声!
他在想,这老者一定是个老怪物。
他觉得此屋没有什么可看的,换个地方也许能发觉到丁仲仁那小子!
不料他正要转身离开,屋子里突然又起变化了!
只见老者吃吃笑道:“喂!骚浪货,你这里面还令抽动呀!”
窗外,赵长生直摇头,老者原来这么不中用,女的便紧了紧“发条”他便恭下马来了!
他觉得乏味,设什么好看的。
赵长生以为,如果那老者是丁仲仁,此时就是出手抓人的好时机!
可惜屋中是个老头儿。
这老头大概六十出头了吧?
一个六十出头的人,当然不是狼虎之年的女子的对手,丢盔弃甲乃意料中的事。
赵长生欲再查看另一间屋时不料——就在这附候,附近传来一声叫:“马老爷子起来了吗?该吃饭了!”
这声音立刻令赵长生热血沸腾!
“这家伙终于露面了!”赵长生心中在怒吼着。
屋子里,老者高声道:“丁老二,叫他们上来吧!我就出来了。”
外面,果然是丁仲仁!
丁仲仁高声又道:“马老,你今天想喝什么样的酒?”
屋子里面,姓马的老者粗声道:“你这里一共有七样名酒,老夫还是喜欢喝那二锅头!”
外面,丁仲仁道:“天冷烈酒怯寒,丁某陪老爷子喝过瘾……”
他紧接着又高声对外吩咐:“热上三斤二锅头,先上两样小菜!”
屋子里又有了水声,赵长生似乎看见一团光溜溜的影子在里面动。
“穿好衣衫回去吧!喝酒就用不到你侍侯了!”
老者的影子也在动,他往屋外面走着。
那姑娘笑嘻嘻的道:“你老人家只要高兴,我们也就高兴了,侍侯你老人家,我们都好高兴呀!”
老者忽然走向白影子,伸手捏了一把姑娘的脸,哈哈大笑道:“小嘴真甜,就不知丁老二是从那里弄来你们几个骚狐狸啦!真逗人,哈哈……”
那姑娘立刻撒娇,道:“哟!又骚狐狸啦!多听难嘛,我们只不过尽力叫你老人家实至如初,永远住在这里,看你老人家把我们说成什么样的人了!”
老者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了!
赵长生就以为这姑娘真的卯足了劲在侍侯这个老家伙,女人到了这种地步,不就是那么一回俗不可耐的事吗?谁怕谁!
赵长生猜的不错,因为当老者走出门以后,屋子里的姑娘在穿衣衫。
她淡淡低声自言自语的道:“老家伙,就算你内功厉害本姑娘两腿猛一抖,你还不照样流了出来,哼!这个老不死的老家伙!”
赵长生闻言几乎想笑,第四巷来的姑娘真不含糊,说出话来也老油条!
赵长生顺着这间后屋往中间走。
却不料中间屋子里养了一条小花狗。
赵长生刚刚走到中间的后窗外,屋子里的狗巳经跳起来,那小花狗不但叫,而且还往窗上扑!
赵长生闻得狗叫就知道要被人发现!
果然“蹬!”的一声响,一件东西飞出窗外,便也把窗上的玻璃打皱了一块!
有一只酒杯直往赵长生飞来!
真妙,杯中的酒还在!
赵长生更妙,他伸手抄住酒杯,竟然杯中的酒没有洒出来!
反正已经被发觉了。
赵长生仰面喝干杯中的二锅头,还真辣喉,他伸伸舌头道:“好酒!哇操操!”
便在这声“好酒”中,他不等屋内的人出来,便几个起落到了大门前。
真叫巧,那只小花狗向他扑咬过来!
赵长生看的清认的准,一脚踢过去,正好踢得小花狗飞出三丈外,“噗!”的一声从雪地上跳起来,又一阵叫的奔进大门里去了。
就在这时候,丁仲仁与一个红面老者出现了!
赵长生冷冷的道:“哇操操,江湖路越来越短了,这正是山不转路转呐!”
丁仲仁却开怀一声哈哈笑道:“好小子,你的鼻子比尹小红养的老鼠还尖,娘的老皮,丁二爷正发愁去什么地方找你,你他娘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的话声里充满了愉快,宛似他渴望着找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突然之间相逢于无意之间似的。
那红面的老者,唔好一双老鼠眼在滴溜转,那个鼻子小又圆,就好像谁在一个布娃娃的脸上镶的一颗大扁豆似的,象徵性有那么一个鼻子!
只有一张四方大嘴巴,看起来像个啃吃四方的猎大嘴,又方又厚的口角还带着口水!
老者不开口,只是看着大雪中的赵长生在发笑,那模样宛似他在门房下面欣赏一座雪人似的。
赵长生不动,看上去就好像个雪人。
但他一开目,便表示那不是雪人。
他的声音也很平常,叫人听起来就好像是来问路的人一样:“哇操操!我的鼻子尖,你的命就快完蛋了!”
丁仲仁吃吃笑起来!
他不但笑,而且还耸肩,他好像听了一个令他不得不发笑的笑话一样!
赵长生道:“哇操操,一兼两顾,摸腹仔兼洗裤,这回赵某有得赚了!”
丁仲仁未曾刹住笑声,但却指着赵长生笑对那红面小鼻子小眼的老者道:“听听,马老……哈……你听听……这个无知小子……哈哈……有多狂!”
红面老者未曾笑,他在耸动着小鼻尖,一抽一抽的就好像他在闻什么东西一样。
半晌——
他才露出个半笑不笑的表情,道,“小友,你的大名是……”
“赵长生!照常生存的照常生?”
这明敞着在捉弄人,世上就有这种装湖涂捉弄人的人!
百家姓上有姓“照”的吗?
但赵长生却淡淡的道:“老头子打哈欠,一望无涯(牙)。”接着又道:“没关系,我们并不是来交朋友的!”
老者吃吃的道:“小友,老夫的意思你弄清了,哈!”
赵长生努力不发火,仍淡然的道:“哇操操!怎么说?”
老者收住笑,道:“老夫的意思是你本来可以照常活下去的,但你不该这么大的大雪天跑来此地,嗯!这也许是天意,天叫你死,你是活不久的!”
丁仲仁笑了,他仍然耸肩而笑。
赵长生也笑,他只是苦笑的道:“你老这话,在下十分同意,在下也觉得自己该死,而且很早就该死了,只不过哇操操,阎老五不传票,所以我活的挺自在……我想……”
他不苦笑了,他收住笑,又道:“我想这与我的名字很有关系,赵长生照常生,在下以为怕是我还会一如平常的活下去!”
老者忽然咧大开嘴巴笑了,那笑声还真的可怕,就好像山前的乌鸦在乱叫!
丁仲仁却冷笑的站指赵长生,道:“一个无知小子A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
红面老者立刻把头一扬,露出一付滑稽样,那张大嘴巴闭得成了一条缝。
赵长生立刻冲着老者一抱拳,道:“倒是在下失礼了,哇操操!请教你老是……”
老者仍不开口,就好像他不屑于同赵长生这个后辈小子说话一样!
丁仲仁成了老者的代言之人!
他整一整喉咙!指着身边的红面老人,道:“小子,你仔细的听清楚,千万别叫你的耳朵里面长驴毛,这位老人家高姓马长江马老爷子就是此老,小子,你该知道了吧?”
赵长生却一笑,古井不波的道:“过去不知道,经你这么仔细的一介绍,在下就算知道这位老人家名叫马长江,唔!一定是牛马的马了!哇操操!”
最后的一句当然是多余的,但有时候多余的话也会引来一次意外的收获——赵长生也算损了姓马的一句,报刚才被捉弄之恨了!
丁仲仁突然厉声叱道:“小子呀,你真大胆,你闻得马老的大名还如此表现,实在大不敬,你该死!”
红面老者面皮一紫,道:“后辈小子,你又怎知老夫的威名?”
赵长生道:“哇操操!唐三藏的徒儿,尽是高(僧)!”
丁仲仁立刻又叱道:“娘的老皮,你竟敢指着阎王骂判官,找死!”
他往红面老者一抱拳,又道:“马老,这小子真是个无名小子,太无礼了?”
随之他又对赵长生叱道:“丁二爷我这里再告诉你小子,马老有个外号,江湖人称‘阎王刀’江湖数十年以来所盛传的‘江湖三把刀’其中之一便是马老,小子,丁二爷这么一说,你应该明白你自巳有多蠢了吧!”
赵长生心中猛一怔,真要命,江湖三把刀,这才几天,自己遇上两把了!
想到“天泣刀”孙仁,赵长生心中还真噗通噗通连三声的跳,姓孙的不就是被虎头寨请去的吗?
上一回姓孙的把和顺镖车弄翻在大山道上,自己还算碰的巧,无意间救了小师妹儿个,不错,姓孙的出刀够狠毒,但比起大叔这套刀法,还是差那么一节!
他想着,更看看对面的红面老者马长江,大叔的刀法如此了得,又算是江湖上的第几把刀?
谁道江湖三把刀之中就有大叔一席之地?
赵长生心中想着,便淡淡道:“哇操操!阎王爷手上的刀,那一定是出刀就要命了?不过,以我看,一身死了,只剩一张嘴的糟老头!”
马长江吃吃冷笑,道:“小友,你这才说到正题上来了不错!老夫只一出刀,就绝不会取他的左边脖子,如果我要在他的身上刺穿十个洞眼,便也绝不会多一个或少一个,老夫如此说,你应该可以明白了吧!”
赵长生立刻点头,而且还是重重的点头,宛似他受益非浅必恭必敬的聆听长辈之话一样。“是,尊命!”
他的表情果然令马长江满意的点点头。
丁仲仁却拎笑道:“小子,你现在后悔了吧?”
赵长生道:“我后悔什么?哇操操!乌龟下叹口,你算什么东西。”
丁仲仁道:“当然后悔不该冒冒失失的撞到这里来呀!”
赵长生摇摇头,道:“哇操操!只要找到你,在下从不觉得会后悔,反之,在下还正庆幸呢!”
丁仲仁大怒,叱道:“死到临头你还想抓我老子呀!这个不知死活的傻蛋,宫和顺怎么会调教出你这个固执得可惜,顽固得一塌湖涂的傻东西!”
赵长生并不生气,他冷冷的笑了。
马长江突然双目一亮,沉声问丁仲仁道:“丁老二,你说什么?”
他又指着赵长生,道:“你说他师父是那个?”
丁仲仁道:“汴梁城东大街开了一家和顺镖局的宫和顺就是他的师父!”
“阎王刀”马长江“呸!”的一声唾沫吐在雪地上,他指着赵长生直叱丁钟仁,道:“丁老二,你怎么活回头了,你们丁老大可不是像你一样的没出息,你怎么不为老夫想一想呀?嗯!”
丁仲仁想开目,但马长江又叱道:“宫和顺算那门子人物,别说是宫和顺的徒弟,连宫和顺见了老夫也得矮半截,想不到你请我对付的人物会是个八脚猫的四流人物,太不够意思了!”
赵长生心中可乐了,他却直傻笑!
丁仲仁却急忙解释,道:“马老你千万别以为这小子的师父是宫和顺你就不以为然了,如果只是宫和顺将把唬唬人的鱼鳞紫金刀,我丁老二自信也还能对付得了。
可是,这小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偷学了儿招怪把式,出的刀好像驾驶着二个风火轮似的可狠呐!”
马长江冷冷的说道:“就是驾着真的风火轮怎么样?唬住你了?没出息!丁老大死的太早了!”
他提起丁百仁的面上又一紧,丁百仁死在黑龙谷,那一回江湖的黑道还真死了不少人。
马长江却又沉声道:“刀法之最,在于浸淫的久长,能在出刀之时刀心合一,方可随心所欲,要达到这个境界,少说也得舞刀三十春,这小子就算在娘胎就练刀,他又能练出个什么名堂来?”
丁仲仁苦兮兮的点头,道:“是,是,马老的话自是经验之谈……不过……”
马长江道:“不过什么?”
丁仲仁道:“马老,是这样的,我曾两次与这小子交手,我发觉他的刀法真邪门,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快,若不然,丁老二又怎敢移动你老大驾把你老打从老远的请到这儿来!”
马长江再一次的看看赵长生,他眨动一双老鼠眼,道:“这位小友,我怎么看你,你不像个大福大贵的人,你的长相实在不怎么样!”
赵长生以为自己的命苦,如果自己是个富贵命,师门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固执而弄得这般光景。
小师妹明敞着要嫁给自己的,偏就是自己的固执而成了小寡妇,就等着自己回去向师父请罪了!
这时候他才觉得太固执有时候并非是件聪明的事情。
然而,他却又非固执下去不可,尤其对于抓住丁仲仁他是固执定了!
就算是要命他也认了!
他挺起胸来沉声道:“哇操!你算说对了,在下实在命苦,你看看这么大冷的天气,四野哪会有人,都他娘的钻在屋子里烤火取暖去了!”
他又干干的咳了一声,接道:“哇操!有那些福气大命也长的人物更会享受,弄几个姑娘换着玩,一边烤火一边看女人在水盆里表演,完了还弄上儿样好吃的菜喝上几壶二锅头呀,这么冷的天对这些人而言,越冷他娘的越舒坦,因为天偏只冻那些命苦的人。
唉!马老呀!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娘的老皮,这号人物偏命长,也不赚活的辛苦,哇操操!我这是不是命太苦了呀?”
马长江先是面皮一绷要发火了,但立刻又换成笑面一副,他又吃吃笑!
丁仲仁却愤怒的叱道:“好小子,你她妈的真混蛋,跳在窗外偷偷看那西洋景,今天你算死定了!”
马长江吃吃笑道:“小友,你免费看了一场贵妃洗浴圆尽,也算不虚此生了,就算花钱,也值回票价!”
赵长生一笑,忽然转面面对丁仲仁叱道:“姓丁的,你与吊人山庄勾结,可也把汴梁城老凤祥金店整惨了,你找人打造假首饰,却暗中换真首饰,你们大概弄了不少黑心的金子了吧?哇操操!你这个孽可也做得太大!”
丁仲仁先是吃一惊,但立刻又是一阵大笑,道:“好小子,你还真的知道不少你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他已是肯定赵长生今天死定了。
只见丁仲仁忽然肩头一攒??又道:“坑吃段家金子那己经有几年了!”
赵长生道:“可是你巳经不敢再上门了,哇操操!也只能做做缩头乌龟。”
丁仲仁得意的一声哈哈大笑道:“我是不去汴梁城,但有人去,而且也正在钻窟窿,小子,你知道的太多只有坏处没好处,你今天还想生离此地?”
赵长生忽然想起“吊人山庄”!
尹小红去找“南山蛇王”米田冲未遇,他便倾巢去了汴梁城,他们都是鼠窝之辈,老凤祥怕是惨了!
便在这时候,丁仲仁已开始往青石台阶走下来了!
姓丁的尖刀已握在手中,他也站定在赵长生的左面,沉声道:“小子,你今天是Сhā翅难飞!”
赵长生道:“我不会飞,哇操操!怕是今天要有人表演空中飞人!”
丁仲仁立刻对马长江说道:“马老,你听听这小子有多狂妄,连马老也不放在心上!”
他这是在点火了,赵长生当然知道。
马长江便在此刻出手了,也不知用的什么方法,当他跃起的时候,掌中已多了一把只有尺长却宽逾半尺的乌亮短刀。
那把刀却有三个刀尖,就像个“山”字型而自刀把处分岔开来,两边的短三寸,中间的一尺长。
那亮得惑人心志的光芒,未闻劲啸却又快速得不可思议的戳向赵长生的胸膛,真快!
赵长生不及腾闪,虽然他早已在双方对上面的时候就已戒备,但还是无法闪躲,本能的往右斜掠,随之一招“帝尧让贤”抵挡破胸一击!
“曾!”
赵长生的左边胸上连到臂,衣破血冒,打着半旋几乎跌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