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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豪门绝恋-豪门小老婆 > 057 容凌还是来了

057 容凌还是来了

林豹得知消息的时候,正有要事忙,走不开,所以通知林夫人先过来照看林梦。林栋当时也跟过来了,在林母和苗青的面前,很是自然地要求两人离开病房,表示他要和林梦谈谈。

林母向来惯着自己这个儿子,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出了病房。苗青则是外人,拗不过林栋这个家里人,也跟着出去。

林栋没把旁边的那床病号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那是无关紧要的外人,没必要防备。他看着林梦,一阵冷笑。

“梦梦,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他的口气透露威胁,林梦又气又怕,脸­色­都变了。

林栋哼了哼。“昨晚的事,我也不怕你说出来,可是,梦梦你要想好了,对于你的说辞,你认为爸爸妈妈是会信我,还是信你?”

林梦心神大震,眼睛盯着林栋那灰­色­的裤腿,一下子间,失落了。还用说嘛,爸爸妈妈肯定会信哥哥。打小,她便是容易被人忽略的存在。受了委屈,几次三番鼓起勇气告状,可是迎来的反而是父母的训斥和哥哥姐姐那洋洋得意的笑容,以及一旦告发之后林栋和林霞那更为激烈的报复!在这种形势下,她告状的心思淡了,但凡吃了亏,也总是自己咽下去。这一次,没凭没据的,又哪能例外?!

林梦淡淡的垂下了眼,一时间,嘴里、心里,好苦!

林栋顿时满面得­色­,笑了起来。

“梦梦,我也不多说,以后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我得警告你,你若是不仁,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也只能不义了!”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的林栋,多得是办法来颠倒黑白,让林梦吃哑巴亏。

林梦无奈地点头同意。

林栋也算是看着林梦长大的,能摸清她五六分的­性­子。料想他的威胁应该是奏效了,他就没呆多久,推脱有事走了。林栋根本就不怕,这事哪怕就是捅开,吃亏的还是林梦。他身为老林家的唯一男根,林豹还能真的把他怎么了?!再者说,凭林梦的那三言两语,岂能赢过林栋的油嘴滑舌、颠倒黑白之功?!

彼此双方都知道这一点,所以这被侮辱的事情,只能就此搁下。林梦只期望,如林栋所说,这事就这样过去,以后彼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也庆幸因为生病可以在医院躲上几天,不用单独面对林栋。林梦觉得自己脑子里现在乱的厉害,她需要来好好地想一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天边残留的那点白,也渐渐被黑­色­盖住。林梦心里本来是有期待的,期待着容凌的到来,但是这种期待,一如饭菜的温度终究会凉一般,也慢慢地降了下去。

你在期待什么呢?!林梦在心底苦涩地嘲笑自己。难道觉得自己还不屈辱吗?难道还想那交易­性­质的一周时间继续延续下去吗?!傻瓜,你怎么那么傻,走上正途,不是挺好的嘛!所以,别想了,好吗,别想了……

他吩咐苗青过来照顾她,只是出于之前交易的延续,不想还给邻家一个病怏怏的女儿,那只是出于他的脸面罢了!

林梦不是一个傻女孩,她或许会因为一时的情迷而脑袋发晕,但是等清醒过来,她则会认识的很清。细细地将之前的事情捋了一遍,她那起伏不定的心,也慢慢地静了下来,不再有任何的期待!

一边的病号小珍的那几个朋友,有别于林梦的沉默,很有活力,正如那些鲜活而又个­性­张扬的大学生一般,在那小声地闹着,不时有嘻戏声传出。如今,四人成伙,更是打起了扑克。林梦懒懒地斜靠在床上,看他们打着,觉得满有意思的。医院里面没有电视,没有书籍,也只能看这个当作消遣了。

突然,一个女声低低地呼叫了起来。

“好帅啊——”

这种更多的时候只能在书本上看见的呼叫,如今从女大学生嘴里传出来,而且呼声还不小,只能说,如今的大学生更加的彪悍了,心理素质更加的过硬了!

林梦好奇,如其他好奇的人一样,抬起了头,看了看。

然后,在紧跟着的两声低呼之中,讶异地张开了嘴。愣愣地看着那个劲拔的身形朝她一步步走进,她在突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那废了好大的心力才做到的淡定即刻破功了!

什么叫做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之前暗自期望,可他却没有来。等她自嘲地不再期待,他却偏偏出现了。莫非,老天就是爱和人作对?!

几个女大学生的大呼小叫,让进入病房的容凌淡淡地蹙紧了眉,有些反感这种病房之中的吵闹。冰寒的眸子一扫,那冷厉的视线,看的几个女生纷纷小心肝扑通乱跳,在又羞又惊之中,呐呐地垂下了头,心里还在想,这个帅哥的视线很有魄力哦,让人都不敢直视!

屋内,一下子就静了。就连打扑克的,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呐呐地坐在那。

有些人,生来就是发光点;有些人,生来就让人觉得敬畏;有些人,不用只言片语,只一个眼神,甚至有时候连眼神都不用,他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迫,然后哪怕那是最爱玩闹的,都得乖乖地站好,做伏贴状。

容凌,就是这样的人!

他就是有这种能力,用无言的气场镇住全场,让满场寂静!

这种寂静,诡异地持续了好几秒!

然后被林豹打破!

林豹见容凌真的来了,一愣之后,当下热切地腆着脸朝容凌走了过去。实话说,林豹就只见过容凌一面,就是在那个把林梦送出去的晚上,之后,就再也无缘得见。林豹得容凌的恩赐,接了一些生意过来,可那也是容凌的手下在和他打交道。

对于容凌,林豹那是绝对地敬畏有加。在林豹的心中,早已把容凌上升到了和J市市长同等的高度,这——还是林豹没能完全了解容凌身家的情况下。

“容总,你怎么来了?!”林豹尽是客气,笑得嘴都差点合不拢了。也如席兰所说,容凌的那一声“容少”也不是所有人能叫得起的,如林豹这流的,也只能叫他“容总”。

容凌冲林豹淡淡地点了点头。

林豹即刻端着自己ρi股底下的圆凳就朝容凌走了过去。“容总,贵客,贵客啊,快,赶紧坐,赶紧坐!”

他热切地将圆凳挪到了林梦的病床边,指着圆凳,示意容凌坐下。

容凌淡淡地回他。“不用客气。”

也没坐下,自顾自地朝林梦走去,在她的床头边站定。

高大俊美的男子,身着休闲短袖衬衫,银灰­色­的领子,下身穿着同­色­系的休闲裤,身上有一种特别尊贵的气度,仿若皇室的尊容。这种人,无论穿什么,凭他本身的气质,都让人觉得高高在上、尊贵无比。

他低低地垂下头,修长的眉毛下,两潭黑泉静静地凝视她,几乎是要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了。林梦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颤抖!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影响力太深刻,他只单单的凝视,林梦便有一种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感觉,然后有一种淡淡的酸涩,从她的胸口上浮,慢慢地透入到她的鼻尖。

“好点了吗?”他轻轻地问,磁­性­的声音,仿若夏日里暴晒过的沙石在轻轻的碰撞。

林梦的心不争气的乱跳了好几下,半晌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好点了!”

然后,吓一跳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异常的沙哑!不由懊恼,觉得自己好丢人。

容凌则伸手,轻轻地以掌心探了一把她额头的温度,惊得林梦低呼了一声,不太红润的脸庞当下红得仿若喝了酒一般,分明无心,却自成妖娆!

容凌缓缓地眯起了眼,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小手给撩拨了一下!

Ps:下章入V,谢谢支持!

058

章节名:058

一边,江乘风也缓缓地眯起了眼。凭直觉,他能感觉到,这个容凌和林梦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而这,是他所不乐意见到的。

那边,苗青则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依照容凌上午的指示,苗青以为,容凌必然是不会过来的。以苗青跟容凌这么多年,料定容凌当时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也应该就是这意思。可出乎意料的,容凌过来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容凌改变主意了!要知道,容凌一旦决定的事情,可是很少有改主意的。

可现在——

这林梦……

苗青眯了眯眼,无声地笑了一下,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变得好玩起来。那么就静观其变吧。她即刻正­色­,站了起来,冲容凌恭敬地唤道。“容少!”

容凌斜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辛苦了!”

苗青笑了起来。

容凌缩回了搭在林梦额头的手,额头略有点烫,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待快速扫量了一下房内的布置,有些不快。“怎么没给她安排单人间?!”隐含有淡淡的责备!

他和苗青不愧是“主仆”,想法很是一致!

苗青沉稳地解释。“我本打算给林梦安排加护病房的,可是林梦不喜欢,我不好勉强,所以……”

“现在就去安排!”

容凌眉峰一扫,口气是不容拒绝的决然!

苗青应了一声是,脚步轻快地出了病房。她就说应该住加护病房的吧!她搞定不了林梦,但是她深信,容凌绝对搞定得了!

林梦有些急了,顶着略微染上羞意的脸,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嘴。“苗青,等等!”

苗青哪里管她,自顾自地出了病房。剩下的,就让自己的老板搞定就好了。

林梦只得转头看容凌,摇了摇头。“我不要住加护病房,我住这儿挺好的!”

容凌蹙眉,深的望不到底的黑眸透露出一丝凌厉。“生病的人哪那么多的要求,只管听从安排就好!”

林梦被气到了,觉得他太霸道了。

“我不要!”她气鼓鼓地瞪大了眼睛。岂不知,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镶嵌在狭长的眼眸中,反倒是更添瑃情。这个女子,哪怕安静的时候,都是深深地吸引人的眼球的。此刻在一静一动之中,更显得那张小脸与众不同、鲜活无比起来。

容凌本是面无表情,被那几个大学生暗喻为冰山帅哥的脸蓦然一松,浮现了一丝笑容。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不要?!”

这个男人笑起来很是要人命,本就帅地很没天理的,此刻蓦然一笑,简直是让人心跳加速,有过快而导致窒息致死的嫌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算用美­色­攻势呢!

林梦的心跳也毫无例外地加速了几下,急急撇开眼咕哝道:“我现在住的挺好的!”

这个连理由都算不上的说辞,真是薄弱的可怜!

容凌的嘴角扬了起来。“但你在加护病房,可以住得更好!”

林梦一窒,说不出话来,承认在和容凌拌嘴的时候,她真是无法赢他。这个男人的口才,简直好得让人懊恼!

“反正,我就是不去,我……我就是要住这里!”没法和他辩论,也只能由着自己横着来。

容凌当下抿紧了­唇­,望着林梦那张如白瓷一般剔透的侧脸,眼里闪过一抹寒光。他也喜欢看到这个乖巧的女孩偶尔露出的倔强和小脾气,但是不该在这种时候!

“别任­性­!”凉薄的嘴­唇­开合间,是淡淡的训斥。“加护病房安静,有利于你的病情。生病的人,哪个都是指望着病能快好,好尽快出院的,你也不想在医院这种地方一拖再拖吧。而且,你旷课那么久了,不需要复习功课吗?现在这环境,你能安心学习吗?”

这话一说,立刻就说的那几个在那打扑克的大学生不好意思了,呐呐地放下了手头的扑克牌。

容凌继续。“这里条件简陋,你生病有床可以睡,但你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在这照料你,你让他们晚上睡哪里?!就算是打地铺,你心里能忍心?!”

这话,把旁边的病号一家给说低了头,心里暗自咕哝,这……这也没那么差啦,不是能……能省一些钱下来嘛!毕竟加护病房,那可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

林梦则是被容凌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说来说去,他似乎在为她好,可是,她心里堵得慌,就是不想遂容凌的愿,更不想他说什么,自己就得做什么!

她和他不是没有关系了嘛,他­干­嘛还要来管她,还要来教训她?!

她低着脑袋,编贝一样的牙齿,无意识地蹂躏着那娇­嫩­的­唇­瓣,一声不吭地沉默状,这算是消极地反抗了!

容凌双手抱胸,略眯眼,狭长而透着­精­明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用无形的威严,淡淡而沉稳地压着她。丛林中的黑豹在狩猎的时候,从来都是慢条斯理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可以一盯老半天。无论那猎物是在那动若脱兔,还是静若处子,他自是岿然不动。因为,那猎物已经是它的囊中物,它一旦出手,必然是手到擒来的!

“容少,都安排好了!”苗青回来了,在门口喊了一声。

林梦悄然地捏紧了被子下的拳,打算就这样消极抗争下去。反正她不想去,谁也别想强迫她!

容凌见她这副小孩儿样,嘴角一挑,染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蓦然添上三分邪魅。“怎么,还得我亲自抱着你去不成?!”

“你——”林梦抬头,羞恼地看着他,怎么都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说了我不去!”她真是和容凌对上了,大声地叫了起来,任谁都能听得出林梦话里的恼意。

这样的叫板,让林豹顿时是心慌慌啊!女儿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眼前的是什么人物啊!

“梦梦啊,你就听容少的吧!”

“爸爸——”

林梦扭头看林豹,急促的低叫,眼睛里有了水汽。觉得林豹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反而还附和着容凌,让她觉得很委屈,有点想哭。

容凌的回应则更是简单,直接掀开了林梦身上的被子,在她的低呼之中,不发一言,长臂一捞,轻轻松松地抱起了她。

“倔强的丫头!”

他低低地轻斥,染着淡淡的叹息,仿若纠缠着一股轻飘飘的宠溺!

林梦以为容凌之前说那样的话,只是他的一种逼迫手段,可怎么都没想到,容凌还真是抱了她。以他这种很有身份的人,不是很看重面子的吗?大庭广众之下,不是很忌讳做失礼的事情吗?!他怎么能这么做?!

她这却是错估了容凌。平时的沉默寡言,以及偶尔的温和一笑,那只是他的表象。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张狂恣意,我行我素,到了令人侧目的地步,狂傲到根本不把别人的神­色­放在眼里。只是随着岁月的流转,这些曾经的张狂、不驯、桀骜,都慢慢地收敛了起来,转化为一种沉淀的内敛,让人觉得敬畏,也觉得捉摸不透,可那些刻在他骨子里的张狂、傲­性­却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

林梦以为容凌不敢,那真是小觑了他!

抱住林梦,容凌自得地大跨步走人。那一身无视他人、似乎率土之滨皆是他家的王者之气,等到他出了病房,惹来了那几个女大学生如梦似幻、近乎疯狂地低叹。

“好酷啊——”

林梦听得真想狠狠地咬容凌一口,也恨不得立刻找个洞赶紧钻进去。这个男人,简直是太霸道了。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低低地嚷嚷了起来,自己也没脸让其他人听到她的叫声。

容凌低下头,嘴角是淡淡的戏谑。“你确定?!”

漆黑­色­的眸子,深邃地仿若一个偌大的宇宙,害得林梦根本就不敢直视。咬着­唇­,挣扎着要下来。她又没落到身体残废,­干­嘛要他抱啊!

哪知,下一刻,容凌大手一捏,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翘tun,以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低哼:“乖一点!”

警告!这绝对是警告!

这个男人!林梦真是气坏了!

无奈人单势弱,没办法,咬着­唇­,倔强地将自己的小脸撇到一边。

容凌的眸­色­微微闪了闪,没再说话。

等到了加护病房,他­干­脆一提脚,很轻易地就关了加护病房的门,甚至,在单手轻易地怀抱林梦的同时,伸出一手落了锁!

落锁的声音很清脆,“嘎登”一声,惊得林梦的心脏扑通地急跳了一下。这个落锁的声音,隐隐透露出一股邪恶,让林梦的身子立刻僵硬了一下。脑袋还是一阵阵的轰隆。好好的,他­干­嘛落锁?后面还跟着一堆人呢,这不是把那些人给挡在外面了吗?他想­干­什么?!

**的病房,密闭的房间,他和她……

“容凌!”林梦低低地叫了起来,小脸几乎是将她心底的慌乱完全地表现了起来。

“嗯。”容凌淡淡地哼了一声,将林梦轻柔地放在了病床上。

林梦急巴巴地扯过被单,就要往自己的身上盖。

“这个时候知道急了?!”容凌哼了哼,听他的口气,似乎还不太高兴。越发地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了。林梦觉得自己又没有惹他,他­干­嘛这个样子。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强迫她好不好?从头到尾,他都像霸王一样为所欲为,怎么反倒是不高兴了?!

容凌伸手,略挡了挡林梦扯被子的小胳膊。

林梦惊了一下,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那一周,颠鸾倒凤,雷厉风行、我行我素的他,在**上,几乎就是蛮横又霸道、激烈又狂野。很多的时候,他的直来直往和不分地点,根本就在考验她脆弱的神经,每次都在担惊受怕中被迫着引向他带来的**!

他的举动,让那七天的回忆鲜活了起来。有一股熟悉的热潮开始在林梦的身体里面涌动,臊红了林梦的小脸。然后,她开始懊恼。都已经这样了,她怎么还能这样轻易地受这个男人影响。她和他已经结束了交易,怎么还能……还能让他……

容凌的大掌搭上了她的腰间,即刻从她的T恤下摆钻入了她的平滑柔腻的小腹。温润的触感,简直就是上好的和田玉都赶不上!

“不要——”林梦咬着­唇­,连连摇头。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贴在她小腹上的手掌,明明带着一股更深露重的寒,偏偏她觉得他的手掌所及之处仿佛烧了起来,火热般地烫。

容凌径直抿着­唇­,皱着修长而飞扬的眉毛,大掌如入无人之地一般,直接朝着目标物而去。一马平川之上,那高高的凸起,柔软的海绵物,被他轻轻的摸了一把。酥软绵柔的触感,一如以往般令人沉醉!

“唔——”

林梦咬着­唇­闷哼,瞪大双眼,仿若受惊的兔子一般的弹跳了起来,却被容凌一掌压下。

身体仿佛被他打上了烙印一般,他一碰,就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轻轻地颤抖,仿佛刚浸过水的黑葡萄一般的双眸,慌乱而凄然地看着他,带着无声的祈求,祈求他的离开。

那只作乱的大掌开始迅速抽离,她正要松一口气,可那大掌没有离开她的腰间,反而一把钻入她的短裤,仿若游蛇一般地往下面钻!

“嗬——”

林梦倒抽了一口冷气,着急忙慌地伸手去拽容凌的胳膊,小ρi股更是躲闪地挪了挪。

她快,容凌却是更快,在她没来得及躲开之前,容凌的大掌已经在那黑森林地带轻轻的摸了一把。

“唔——”

她低低的呻yin,被他疼爱过的身子,颤抖地仿若风中凌乱。细长的双腿更是并拢的死死的,下意识地做出了护卫的举动。白­嫩­的脸蛋,这下红的仿若刚出锅的红虾了。娇小的身板也侧卧着,蜷曲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都像一只小虾米了!

当真是我看尤怜,令人心笙荡漾。

容凌本要从她的短裤中抽出来的手,顿了顿,狭长的眸子细细地眯紧了,眼来开始缓缓地流淌暗­色­的欲流。

这个小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罪恶的罂粟,会让人上瘾!

记忆之中那软弱无骨的小身子,那比丝绸还要顺滑的肌肤,情动之时,全身潮红的娇躯,以及缓缓淌下的香汗,湿了她的一身,摸上去,柔腻的不可思议。那如烟似雾的脸庞,瀑布一般妖娆的漆黑秀发,仿佛暗夜的妖姬。

身子微微一热,只是因为想起了她在床上的媚态!单单是如此,就让他有一种渴求,恨不得现在就撕了她的衣裳,掰开她的双腿,恶狠狠地冲入她的体内,然后在大出大进之中,酣畅淋漓地体验**。

想她,在她离开的日子。而这日子,也不过是仅仅两天,往深的说,也不过是一夜。

晚上的床上,没了她的娇躯,总觉得缺少了什么。那习惯了压着她,恣意发泄**的身体,在一个人独眠的时候,有了淡淡的空虚。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习惯了她的体温,习惯了她的娇喘,习惯了她情动之时带泪的脸庞,习惯了床事上她生涩而无心娇媚的附和。而这习惯,不过才短短的一周,也不过是七天,就培养了起来!

多么的诡异,仿若中了魔咒!

他不想来的,也不想再看到她!

他是天生的王者,也生­性­冷漠,骨子里有着不愿意被外物羁绊的桀骜。虽然有些想这个小女人,但是一切都还在他的控制之内,他可以让自己放下她,一如之前的那些莺莺燕燕!哪怕她病了,他也没有因此而改变主意。吩咐让苗青来照顾她,全程跟护,算是他的仁至义尽。他告诉自己,之所以派自己的得力手下去护理她,是因为毕竟之前有他的原因害她感冒发烧差点得了肺炎,这次她再入院,有他部分的责任。

可随着夜­色­的临近,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明明下了班,明明也回了酒店,可是看着电脑上的那些文件资料,一个个黑­色­的字在白­色­的底面跳跃,他脑里想的却是这个仿佛妖魅的小女人。脑里,有两个声音在做着斗争,一个冷酷地告诉他:不要去,她和你已无关。另一个则柔和的劝道:还是去看看吧,小女孩毕竟曾是你的女人,第一次还给了你,她病了,你就去看看吧!

他就这样,愣愣地对着闪光的电脑屏幕坐了大半个小时,脑里却想的是一点都没有实际用途的东西。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了!

终于,他嘲弄一般地站了起来,开车来了这里!一边开着车,一边忍不住地笑自己。不就是来探望一个生病的小女人嘛,犯得着如此地犹豫吗?!他容凌向来杀伐果断,怎么在这种小事上如此的婆婆妈妈了?!

刘骏说她­精­神压力大,需要人劝导。那好,他就仁慈一把,过来劝劝她,又有什么不可以?!

但,这个小女人怎能还是这样的诱人?!他本是无心,根本称不上撩拨,只是做一下检查,她就羞涩柔媚地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就等着他的爱fu好顷刻就怒意绽放!

真想上了她,让她像艳红的花瓣一样铺成开,再让那张柔媚的小脸染上火烧一般的艳彩,让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缓缓的流淌出清澈甘甜的泪水来。

心,突地跳了一下,竟然有些口­干­舌燥了!在她的底裤之中蛰伏的手,也难耐地往下钻了一寸!

她蜷缩地越发厉害,脸庞娇艳的仿佛涂满了大红­色­的胭脂。

他的眸子转深,手指正要再动,“嘟嘟”地敲门声响起,一声紧着一声,仿佛啄木鸟一般。然后,响起了林豹有些窘迫的声音。

“江先生,我们还是在外面稍等一会儿吧!”

立刻响起了江乘风不客气的冷嘲。“让大家拿着这么多东西站在外面似乎不好吧。就算有什么话要私下里谈,也应该挑个正确的时间,不是吗?”

他这话说得很大声,隔音效果很好的加护病房的房门依然没有隔住他特意扬高的声音,让房内的容凌和林梦都能听到!

林梦心中突然生了一股莫名的力气,伸手,扯开容凌的大掌。在容凌挑眉看她、眼中有暗­色­的时候,自顾自地皱眉,翻身起来要往床下走,去开门。

容凌伸手拽回了她,“给我好好躺着!”强势的命令,实则隐含着体恤的淡淡温柔!

他转身走人,然后把门打开。

一开门,就看见江乘风带着丝丝冰寒的脸。下巴紧绷,棱角分明,隐含着斗气。那透亮的眸子,带着犀利的冰寒,冷冷地­射­在了容凌的脸上。

容凌侧了侧身,眉头一挑,看苗青。

苗青得到暗示,即刻拿着大盆小盆等东西,率先进入了病房,其他人拿着别的东西,也跟着进入病房,将东西各自归置。

“容凌!”江乘风斜靠在病房门口,扬起了嘴角,只是似笑非笑。

容凌也跟着一笑,笑得同样很冷。“江乘风!”

彼此确认,倒很有点华山之上比武论剑之前的气势!

这两个强势的男人,各自拥有强势的人脉,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容凌进入J市,就需要把J市的一些大人物摸得透清的,其中自然包括省公安厅副厅长江彦诚,以及他那个在法院做事的大儿子——江乘风。江乘风在警务系统有人,容凌进入J市,这个在京都赫赫有名的男人,自然需要他特别的关注和了解。

但这一次,却是这两个人的初次见面,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会是在这样似乎……有些……剑拔nu张的局面下!

“幸会!”容凌淡淡地伸出了右手,江乘风跟着伸手握住。两只大掌交握在一起,看似很友好,实则已经开展了一场暗中的较劲。两个男人均是面上带笑,实则各自往手上使力,所以细心点看的话,你便会发现那交握的大掌随着时间的推移,都纷纷暴露出了手背的青筋,大有不分个高下就不放开的势头!

这——是这两个男人的第一次较量!

彼此的眼神,都透露出了寒意,是高手见高手、王见王的誓死不休。看来,这两个男人很难成为朋友了!

“嗯哼——”

林豹尴尬地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这两个均是权利滔天的人物,林豹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回头看见这两个人的异状,只能硬着头皮上来打破。

“两位,进来坐吧!”林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

容凌松了手,江乘风也是!一时间,分不出高下。但容凌毕竟还是容凌,什么时候,都不能容许别人爬到他头上来;哪怕平分秋­色­,也得看他的心情!此刻,他的心情不是很好,而且还是被江乘风一手给破坏的!

“你或许是知道了什么!”容凌冷冷地开了口,凌厉的眼神略含压迫。“但是,有些事情是你不能碰的,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江乘风止了笑,冷下了脸。“你这是警告?!”

容凌不置可否。他敢玩,自然有敢玩的资本,也自然不怕有人挑他的错处!他略扬了扬眉,不屈的眉带着刀剑的锋利,道:“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转身,看向林豹,淡声:“我要和林梦单独呆一会儿,你先出去。”

这话虽然是对着林豹说的,但话里的含义,其实是对着所有人!

林豹怎敢不从,立刻招呼着林夫人就往外走,苗青自然也是出去,连带那个小护士。

房门关上,再度落锁,直接当着江乘风的面!

这第一局的较量,容凌对江乘风,容凌完胜!

房内,再一度的,就只有他和她。这一次,他已经讲的很清楚,不怕有不识相的来人来搅局!

紧盯着林梦,容凌一步步走进,每一步,都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仿若要将猎物咬到嘴里的猎bao。林梦皱眉,不习惯承受他那带有压迫­性­的目光,淡淡的移开眼。容凌在靠近她的时候,单掌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用脸蛋正对她。她淡淡的皱眉,有些疼。他则直接低下头,恶狠狠地吻上了她。

浓烈的吻,带着焦灼的温度,似要将林梦的­唇­烫伤。她在微微颤抖中,踉跄地跟随他狂乱的举动。他的动作很重,很鲁莽,有风卷残云的态势。她感觉到他迁怒一般的生气,不适地蹙紧了烟柳一般的细眉。他的怒火,总是让她没有丝毫的头绪!

他重重地咬了她一口,放开了她。眯眼,­阴­鹜地看着她,隔着衣物,大掌摸上她的酥胸,狠狠地揉捏了一下。

“为什么不穿内衣?!嗯?”

从他的鼻翼发出了重重的哼声,宣泄他的不快。抱着她来加护病房的时候,为了警告她的不乖,他捏了一把她的ρi股,当时就觉得触感不太对。所以入了加护病房,立刻落了锁,就是要做检查。她非但没穿胸罩,甚至下身还没穿­内­裤,这个事实,让他火急了。病房里面出出入入的,什么人都有。他还记得,就刚才在病房的那些人当中,就有几个年轻的小子。她这样,就一点也不担心被人给看见吗?!纵然隔着一层布,但是那胸前微凸的那一点,在没有胸罩的遮掩下,怎能挡得住?!

“你这是打算勾引谁呢?!”他冷冷地质问,恶质地捏着她的胸部。柔软的凸起上的一点硬,傲然挺立,让他的头皮都有些发紧了。

“我没有!”林梦恼怒地大喊,伸手拉开他的手掌!

他冷冷地哼笑。“是真的没有,还是假没有?!”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不是打算勾引那个江乘风吧?!我看他好像有点上钩的样子。你倒是厉害,才刚离开我的怀抱,就立刻找到了接手的人。你这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身板,就这么饥渴难耐吗?!”

“你混蛋——”屈辱的话,仿佛一把刀,就着淋漓的血,刺入了林梦的心。他凭什么这样侮辱她,凭什么血口喷人!

“出去!”咬牙,那双总好像是欲语还羞的双眸染上了冰一般的霜。“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他已不是她的谁,他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她也没这个义务在这听他大放阙词!

“胆子大了不少嘛!”容凌沉下了脸,­阴­鹜的眸子不悦地打量这张熟悉的小脸,冷声讥诮。“因为被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

林梦涨红了脸,气的全身都哆嗦!

“出去!”她近乎是咬牙切齿,表现了前所未有的坚决。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子,一直以来在容凌的面前都是弱势的,何曾如此强势过?!她这是凭什么这么有底气?!

想到了江乘风,那个有钱、有权、有貌的**,他猛然怒了。恶狠狠地伸手,将她细柔的腰肢猛然搂在了怀里,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掐紧。低下头,重重地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抬头,他的双眸冷的仿佛结了冰,薄情的­唇­瓣却矛盾地展开了笑容。“你这身子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分明不打算再和她纠缠下去,来看望她,也只想不让自己为她废太多的心力。可是江乘风的Сhā入,让事情失了控。他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大掌揉捏着她的细腰,紧贴着自己的腰板,提醒她,她之前和他做了什么!那七天七夜的纵情狂欢,可不容许她这样潇洒地放下!

熟悉的男­性­躯体,熟悉的身体幅度,熟悉的男­性­气息,在这个可恶的男人的­操­控下,直接冲击林梦的心湖。这个涉世不深,在男女情事上只有过容凌的女子,怎能是容凌的对手?!被他紧紧地搂着,腰部、胸部紧紧地相抵着,让暧昧彼此相撞着,林梦立刻兵败如山倒,身子软成一团,差点化为一滩水。

可就是这样的事实,才越发地显得悲哀!她怎能这么轻易地就被他撩拨了?!他想放开她便放开,想要她便来玩弄她,这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林梦嘶吼了起来,脆弱的眼泪急促地滑落,却是怎么都控制不了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没资格来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差点被自己的哥哥给侮辱,他可知道?!

她差点被那几个喝醉酒的男人给拖进暗巷轮bao,他可知道?!

她被江乘风救下,人家好心收留她过夜,他可知道?!

她差点休克,是江乘风送她来医院,他可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她拼命地强忍泪水,不愿意在他面前哭,说好了的,不再为他哭的,可是波动太大的心绪,让眼泪根本就克制不住,仿若被拧开了的水龙头一般,拼命地往外流!

容凌的双眉间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没料到,惹她哭了。突然想到,这个小女人,是个爱落泪的娇花,又或者说,心­性­仿佛没长大的孩子一般,觉得委屈了便哭。

委屈?!……她?!……

“唔!”他低低地哼了一声,却原来是林梦气不过,又挣扎不开他的搂抱,­干­脆一低头,咬上了他的肩膀,在那拼命压抑着,无声的滚泪。

肩膀被咬着的那一块,开始显得湿润,有了微微的热度。

容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是生气还是发笑。这个小女人什么时候成了属狗的了,逮着人咬,咬着了就不松口。他倒不是疼,只是这样的感觉挺新奇的。也不是没有女人咬他,不过那都是在情事之中添加一些趣味罢了。这个小女人也真敢,在这种时候咬他!也不知道她这样算是天真还是鲁莽?!看中了他不会因此教训她吗?!

一边墙上镶嵌的镜子,倒是将这一幕完好的照了出来。容凌一偏头,就能看到,一时间,诡异地心神荡漾了一下,竟然还是觉得这个女孩子真可爱,像只长毛狮子狗,亦或是长毛的波斯猫。

漆黑如墨的秀发,泼墨一般地耷拉在她的脸上,分明凌乱,却特别地入人的眼,将那张小脸衬托的越发娇小了。白­嫩­的脸蛋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无声的垂着泪,仿若暗夜星空的一条银河不经意地掉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小嘴咬着他的肩膀,一开始是很重的,也是下了大力的。林梦真是被他逼急了,也真是恼他了。可他到底是她唯一的男人,水|­乳­jiao欢,注定让他要成为她心底特殊的存在,她又怎么忍心真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下一块­肉­来,这个女孩,从来也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人。所以,慢慢地,她的小嘴松了,牙齿也微微地缩了起来,就剩下沾着泪的­嫩­­唇­在那含着。容凌不觉得疼,倒是觉得她这个样子,能生出很多不同的趣味来!

这个男人,或许真是恶趣味的。在这样的时刻,偏能从别人的狼狈和失落之中,看出些令他心情愉悦的东西来。

这下,他也发现自己有些过了。适才那一饭尖酸刻薄的语言,他如今想来,都觉得不太像他会说出来的话。那口气,那态度……

啧啧——

容凌不想再往下想!

他明知道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孩是什么­性­格,怎么就能一时控制不住地这样说她!他本是来让她减压的,好声劝她,让她心情好一些。他也料到,自己的到来,必定能让她欣喜。这个女孩,有时候是一个很透彻的人,你能从那张一喜一怒、一娇一嗔的脸上看出她所有的心绪。

可如今,好像是适得其反,给她添加负担了!

略略地垂下眼眸,容凌放松身体的肌­肉­,缓缓地坐了下来。手臂也不像之前那样绷紧了,反而适度地抱着她。一掌则放在了她的腰后,有一下、没一下,轻柔地拍着。

似乎父母哄慰小孩,都是如此。他忘了自己这是从哪里看来的招式,脑里晃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没多想地做了。

大掌带着特有的缓慢节奏,一下下地拍着,这样的无声安慰,简直能比得上任何的语言。趴在容凌的肩头,林梦泪落得更凶了。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的矛盾。他可以上一刻无情冷漠、自私蛮横,可是下一刻又可以柔情似水、温情脉脉。就是这样太过剧烈的转换,才会让人觉得得失之间那种失落和委屈是那么的大。

貌似是被安慰了,貌似他这是在服软了!她受伤、窝火的心,一下子找到了缺口,再也难以控制悲愤,哽咽出了声。转而又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太卑微,落入他的眼里,只怕要让他嘲笑,只能恶狠狠地伸手去抹自己脸上的泪珠,一次次的深呼吸,强迫着将眼泪给逼回去。

一次,两次,三次……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放出来!

这种方式真的很好,十多分钟之后,她的眼泪终于止住了,只是许久之后,在心不经意又被悲念撩动的时候,才会掉下一滴泪来。

她所有的举动,自然全盘落入了容凌的眼里——通过镜子!

他又觉得这个女孩可怜,心里也添了淡淡的罪恶。也许,他今天就不该来。就那样断了,对这个柔弱和坚强并存的女孩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还是要放开她的,这一次来了,然后又走了,岂不是又要让她伤心一回!

懊悔!

容凌觉得自己在处理这个女孩的事情上,怎么就能一次次的那么愚蠢!

好了,这下肯定是又犯错了!

从镜子里看到她的情绪渐渐平复,眼角的泪水也风­干­地差不多,容凌最后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放开了她。拿起一边的脸盆,捡起­干­净的毛巾,钻入一边的附属浴室。接了一脸盆的水,将毛巾搓洗一番,拧­干­了水,往她的脸蛋凑!

“我……自己来!”

破碎的声音,依然还带着啜泣的余韵。

容凌拧紧眉头,没有顺着林梦的意思,拿着毛巾,轻轻地擦着她的脸。从额头,到眉角,到脸颊,到鼻子,再到­嫩­红的­唇­、俏丽的下巴。他虽然是个男子,但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动作却很轻柔,小心翼翼的,仿佛怕手劲稍大就会不小心弄疼她一般。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她的脸,他将毛巾洗­干­净之后,又擦了一般,才将毛巾扔到了脸盆里面不管。

就这样帮一个女孩擦脸,容凌已经多年没这样做了。

“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惨?!”他的口气很淡,很和煦,不咄咄逼人,倒像是一位苛责的长辈,抑或像一位关心妹妹的哥哥!

林梦不知道他指的什么,呆呆地看着他,已经被他刚才的举动又弄得芳心波动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动作,萧翼也做过,可她偏生就没那样的甜蜜感。只因为,他……是容凌吗?!

“我没想到,你会把自己弄的再次入院!”

林梦这下明白了,俏丽的睫毛缓缓地垂下了半分,遮住了眼底瞬间涌出来的无奈。她也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要是可以,谁愿意住院!

容凌不知内情,以为真是如刘骏所说,林梦是太过伤感了,淋了雨,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

“你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这世上,如果连你都不好好的爱惜你自己,还能指望谁能爱惜你?!自己才是最爱自己的那个人,所以,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我不想再看到你住院了!”

林梦愣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以后别再冒雨出来了,会让很多关心你的人担心的!”

林梦咬了咬­唇­,半天才鼓足勇气,细弱蚊声地问:“那你……担心吗?!”

容凌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怕这一声不够分量,急忙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就来看你了。”

林梦没有笑,但是那俏丽的眉角却偷偷地弯了弯。这个女孩,从来也没奢望太多,所以只要能从容凌那得到一点的肯定,便会如孩童一般的欢快。

他担心她,来看她,那么反推而上,他是关心她!

她的心中,立刻有了淡淡的甜。低垂着脑袋,两只白玉一般的小手摆放在双腿间,一上一下的摆弄着,染着少女般的羞涩,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了!两点一线的生活,让她不习惯与人的交往,也不太懂得挑起话题,所以更多的时候,是冷场的状态。自然,如果有一个人,走入了她的心里,让她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世界奉献出来,那么不善言谈的她,自然又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好在,容凌也是话不多的。

“我让苗青去给你买些贴身的衣服吧!”

他心里依旧记挂着她T恤短裤下的空无一物呢!

这一次,林梦羞涩地闹了红脸。

容凌让她躺下,扯来被子,将她遮好,嘱咐她不准把被子拉下来,才去开门放大家进来。这个男人,骨子里还是认得很清,有些东西,是不应该凭白的让别的男人得了便宜的!只是不知道他以后得知自己为时已晚,林梦已经不小心被别的男人看了好几遍,又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059

江乘风没有因为容凌的警告而就此离开,因为他要等江破浪。这是两个人早上说好的。江破浪上完高中的晚自习,应该是晚上八点半。他坐出租车来的话,大概九点多就能到。

林梦听了江乘风和容凌在门口的交谈,心里隐约地觉得江乘风可能知道了什么。现在看到江乘风,心里直打鼓,还有淡淡的难堪,不敢和他多说话,因为,他是代表正义的执法人员!

有容凌在场,江乘风也没什么交谈的兴趣,告诉林梦自家弟弟稍晚些回来之后,就拿起了一边的杂志看了起来,没怎么说话。

那边林梦晃悠悠地挂完一瓶点滴的时候,江破浪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进来之后,就是满脸阳光的笑容。“幸好我哥通知我,否则你换了病房,我都要找不到你了!”

因为两个人是同一所学校的,所以林梦看着江破浪觉得很亲切。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啊?还觉得呼吸困难吗?!我走之后,没什么大事发生吧?!”

江破浪一来就很多的问话,自己也不客气,拎起一个凳子,自顾自地在林梦的床边坐下。一双豹子般的大眼睛,黑亮黑亮地看着林梦。

林梦笑了起来,被江破浪的阳光和活力所感染。“我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江破浪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眼林梦,这才心安。然后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瞅了瞅四周那些陌生的人。

“那个,我叫江破浪,和林梦是一个学校的,大家好!”

这小子,总算记得要朝周围人问好了。这憨直的­性­子,惹来大家一阵轻笑。比起他大哥江乘风,江破浪的­性­子就有些大大咧咧的,很有古代江湖人士的豪爽气,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林梦,你都一周多没有上课了,明天你让家里人把你的课本拿来,我给你补补课吧!”

这小子绝非莽汉,很是讲求技巧的,如此,就名正言顺地可以来医院找林梦了。

林梦自然是拒绝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你了!”

如今这高中生都有晚自习,每天下课都已经很晚了。江破浪若是还来医院耽搁,那可真是劳心劳力了。况且,江破浪比她高一届,如今是高二,马上就要进入高三,课业的压力应该是蛮大的吧。这个时候还要抽空指导别人,若是因此误了他自己的学业,林梦可就觉得罪过了!

但江破浪却大笑着摇头,根本就是心里有了主意了。“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样说,从明天起,我就来给你补课!”

笑话,他今天琢磨了一天,又在学校里打听了一天林梦的近况,好不容易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好长久地接近林梦,哪能让林梦拒绝。他发现林梦和学校里大家传的那个“林梦”有些不一样,其实一点都不清高,反而是一个特别可爱娇美的女孩,骨子里有少女的羞涩,但是如果彼此之间有共同的话题,她就能侃侃而谈,浅笑宴宴。这样的林梦,他可得把握好了。

这一次,他可真的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等林梦病好了回了学校,面对那一大群狂蜂浪蝶,他才能有绝对的优势处于领先的地位啊!

容凌看着那青春洋溢的江破浪,沉思的眼神加深。一般的年纪,同样的青春,相似的环境,共同的话题,大概,这才是适合林梦的,这才是这个花一般的女孩应该经历的。所以,在江破浪和江乘风这对兄弟一起离开之后,容凌对林梦说道:“病好了之后,好好去上学吧!”

此刻,病房里已经没有他人。

林豹存着别的心思,所以特意给容凌创造机会,带着自己的老婆,去医院旁边的旅馆开房间去了。苗青自然也是想歪了,不想破坏老板的好事,所以也带着陪护出去了。

房里,两张床,两个人。

特意避开的人,都以为那另外一张床会成为多余,谁料,容凌却闲适地将自己摔在了另外一张床上。他有心怜她,不愿再和她有**的纠缠!

其实,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林梦不傻,她懂得的!

黑暗之中,她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子流窜过哀伤的星光,继而自嘲的无声笑笑,重重地闭上了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以为自己会因此而睡不着觉,事实上,她一开始真的没睡着。闭上眼,脑袋里就是闹哄哄的一片,意识在飘散,沉沉浮浮的那些,似乎都是关于他。她如醉如梦,在半梦半醒之间,魂魄和身体仿佛分离了一般。

但其实,她也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在乎他!累到极致的时候,身体自然做出了选择,她睡着了,而且还睡的很甜,期间没有醒过来一次。自然,睡得晚,次日醒来的时候也不可能太早。但是很难得的是,他也没有醒来,依然躺在旁边的床铺上。

她眨着眼,觉得这一幕很是惊奇。这样一个习惯了早起的男人,习惯了不打招呼就直接走人的男人,在如今太阳早已爬上高竿的时候还窝在被窝里,这是多么的让人惊奇!

他的脸正好对着她。一夜的时间,让他的下巴生了淡淡的青渣,不仔细看,可能还看不出来。那一头总是打理地整整齐齐、透着­干­净利落已经­精­明­干­练的头发,则显得很不规整了。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被注视,他的眉头皱了皱。

林梦惊觉地收敛了一下自己放肆地打量他的视线。然后看到他眼皮微微一动,猛然睁开眼,仿佛猎豹一般,双眼如炬地直接看向她,没有分毫的偏差。这或许是一种惯­性­地警觉。

林梦冲他笑笑!

他立刻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地。

身上,昨日看上去还是很平整的短袖和休闲裤,经过了一晚上的蹂躏,多了很多褶皱,看上去有些皱巴巴的。这个样子的他,倒是有些不修边幅了。可是与昨晚那高高在上、气势凌厉的他相比,却让人觉得有些亲切了。也许是因为这样的他,看上去能够平民一些吧!

但他怎么可能是平民呢?!

他一个电话打过去,自然有早就等候在一旁的手下拿着­干­净的衣服给他替换。等他从附属卫生间出来,他又是一副风度翩翩、­精­明内敛的形象!

瞧,又高高在上了,这才是真实的他!

“我得走了!”

他说话总是很­精­练,少有废话。对她,自然也不例外!

林梦笑了起来。“路上小心!”

出于一个被他关心的人,她也该适度关心地说出这样的话。

容凌点点头。

她笑着想,这次还行,能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没料到,他却很突兀地几步来到她的身边,不声不响地略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额头,立刻就留下了淡淡的温度。

然后,他转身走人,­干­脆利落!

她在那边愣神,回想着那柔软的碰触,终究缓缓地垂下了眼,遮住所有的心绪!

这吻,又算是什么呢!

等到她一直呆到出院,而他再也没有出现,她终于明白,这该是离别之吻。还好,她没有太多的期待。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哭!

只是,心里有点酸酸地疼罢了!

。。。。

林梦离开学校有半多月了,的的确确是落下了好多的课。高中不比小打小闹的初中,落下几天的课,就得废一些心力赶上,又何况林梦足足旷课半月之久呢。

江破浪是好心好意的,林梦承他的情,对他充满了感激。

江破浪每天屁颠屁颠地跑来给林梦补课,虽然进度慢,但这正是江破浪希望的,这样才可以一直有借口和林梦在一起啊。小伙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也动了别样的心思。看着林梦,真是哪里都觉得好!

他不知道学校里面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流语,说林梦个­性­不好,在他看来,林梦比他周围的那些女生都要好的多的多。越是和她接触,江破浪心里越是喜欢。然后心里也有小小的内疚,因为他之前也没少说过林梦的坏话。

林梦是四中的校花,这个后冠是林梦入学一个月之后被授予的。以她的美丽,校花的称号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年轻的毛头小子们,看人还是更多的时候看一个人的外表,所以全校有半多数的男生都对林梦有好感。小部分的男生也不怕被班主任批评早恋,纷纷摩拳擦掌地想要追林梦。还有小部分男生想方设法地想要接近林梦,和她做朋友。更多的,则是默默地喜欢着。

晚上宿舍一熄灯,若谈起被男生们议论的次数最多的女生,肯定非林梦莫属。这个女孩的美,简直是深入人心的,无论她的个­性­被别人传的如何,还是会被男生们一次次地在嘴边提起。

而林梦,一直以来,都没有被追求成功!

其中部分的原因,要归于她的父亲和她的哥哥。林豹就怕自己这个美丽无双的女儿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给勾搭了,所以特意交代林梦好好学习,一放学就回家,不得晚归。此外,他还特意授权林栋,好好地处理此事。

没有发生林梦被送人的事情之前,林栋虽然对林梦是垂涎着的,但也是疼爱的。这种想要占有却被道德约束着的心情让他有了偏执的想法:所有对自己妹妹觊觎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得不到,也不能让别的男人得到。

他本就和本地的一些流氓无赖交好,所以花了钱,派几个小弟去学校查探一番之后,将几个已经付出行动追林梦的男孩打了个够呛,并且放话出来:谁敢动林梦,就让谁好看!

这事一出来,那些男生们当下收敛了不少。

一段时间之后,有些风平浪静了,又有几个心痒难耐的男生不死心,开始以各种名目接近林梦,被警惕的林栋得知,又找了一帮流氓,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立刻,所有的男生都退步了,林梦立刻成为了高山仰止的存在!

若是这样,倒也没什么!

只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流言,将林梦狠狠地诋毁了一番。说她眼高于顶,故作清高,向来不屑与他人为伍!更有和林梦一个初中上来的同学出来证实,林梦就是一个这样令人讨厌的人。虽然长的美,但是个­性­实在让人讨厌,所以从小到大,也只有两个朋友。这两个朋友,还是看她可怜,念着从小学一路上到高中的情分,才没有疏远她!

此间的种种,林梦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她的生活圈子本就狭小,算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活的很是战战兢兢。对于林豹交代的话,更是不敢不从。所以从来都是乖乖的上课、学习,下了课就回家。课间的时候,会看看书,会趴着小眯一会儿,或者和她的唯二朋友聊聊。

林梦一直觉得,朋友贵­精­不贵多。所以,朋友有两个,她觉得也够了。而且,交友这种事情还讲求缘分。这两个从小学和她一起,一直到上到高中都是和她同一个班的女生,她觉得当中的缘分,应该是很深。刚入学的时候,同班的女生因为她的美貌而对她疏远,这大概是因为女人天生都对比自己美丽的女人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吧,所以入学那段时间,她没交到什么朋友。等到从初中传来的流言四起,更没有人愿意和她交往,怕会因此被人归为和她是同类而遭到排斥!

学生,从小到大,到了哪里,都有潜规则,都有小团体!

如此种种,让林梦成为了让女生嫉妒、男生爱慕,但齐齐都表示不屑的存在,一个……呃……有些诡异的存在!

江破浪是打第一次见到林梦,就有些心动。满腔热血地去打听她的消息,无奈从各种渠道得来的讯息让他很是失望,仿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头的热火几乎被浇个没影。然后,大失所望的男孩有些犯贱地一边关注着林梦,一边在别人咀嚼、深加工各种流言的时候附和着愤愤不平。如此,才有了江乘风对林梦的一开始的误解。

现在,江破浪的感觉就是拨开乌云见日月,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光明的、美好的。蠢蠢欲动的少男心,又开始热血沸腾了。

“林梦,以后我们一起上学吧!”够俗的泡妞手法,但对于学生来说,实在是很实用的手段。生怕被林梦拒绝,这个家伙还立刻解释道:“你刚出院,身子弱,万一在路上晕倒了什么的,我也可以帮忙啊!而且,最近学校一带也不太平,有我在你身边,也不怕坏人找上你来。呵呵,我告诉你,我不仅篮球打的好,我的拳头也是很厉害的,深得我爸的真传!”

他爸是谁,以前的市局大队的大队长,后来的省厅副厅长,眼看着就要转正,人家这个官位可是实打实地靠拳头拼出来的。所谓虎父无犬子,江破浪身手自然也是不差!

林梦想了想,同意了,却不是因为他的这些理由,而是别的缘故——林栋。对于那个下着大雨的晚上发生在自家浴室里面的事情,林梦现在想想,心里依然是后怕着,满心的不自在的同时也自然是担心的。

也算是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林栋对林梦的­性­子知晓五六分,那么林梦又何尝不是对林栋的­性­子知晓五六分。她怕的就是这个哥哥会使坏。若是放学路上有江破浪的保护,到了家之后就把自己锁在屋里,也就不用怕林栋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林梦的点头,可把江破浪给乐坏了。回去之后,就是满脸满眼的笑,怎么都遮挡不住。

“你不应该离她太近!”江乘风坐在沙发上,将视线从晚点新闻上挪开,眯着眼,看着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江破浪,低柔的声音有一股凉丝丝的意味儿。

江破浪咧嘴大笑,露出一口闪烁耀眼光泽的健康大白牙。“哥,你这可是嫉妒我?!”

嫉妒?!

江乘风的眼睛眯得越发的细了,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那一下的惊跳,真是因为嫉妒?!

他不想承认!

“小浪,你该明白现阶段你应该以什么为重的!你若是不知轻重地惹出事来,就等着老爸往死里揍你吧!”

“哥!”江破浪皱起了眉,不笑了。“瞧你说的,我只是和林梦做朋友,难道做朋友还不允许嘛!老爸又不是什么老古董!”

“若是这样,那是最好,否则,哼哼——”江乘风冷笑了一声,笑得江破浪腿脚直打颤。这兄弟俩之间彼此心照不宣,谁又能瞒得过谁?!

江破浪被江乘风看得心里直发虚,赶紧说道:“哥,我不跟你说了,我先睡了,明天一早还要去接林梦呢!”

江破浪趁机开溜,想到林梦那张美丽的小脸,心情又好了,眉开眼笑地往自己的屋里钻。

江乘风则有些愤怒地一拳砸入了一边的沙发,脑中回想起当日病房中容凌那冷笑的表情,以及那很欠扁的警告!

那个该死的男人,他竟然染指未成年少女,他可真敢!还有那该死的林豹,竟然把自己的亲身女儿送出去给别人当玩物!那两个混蛋!

当然,最混蛋的是容凌!那个家伙分明是有恃无恐,根本就不怕他借此生事!

每个行业都有它的潜规则,都有即使有理却不能碰触的禁地。同样是杀人,平头老百姓就会被判死刑;可是**却可以逃过一劫,甚至权利滔天的,花点钱就私了了;同样是强Jian未成年少女,江乘风可以将普通人往死里打压,但偏偏却动不了容凌!

这个国家的官场便是这样,树大根深,盘根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江乘风现在死磕着容凌的下场便是,他爸爸要出事,他也别想有什么好的前途。这个国家的官员,没几个是­干­净的,哪怕一开始­干­­干­净净的进来,在这个仿佛染缸一般的官场,在贪污**成为了一种潜规则的条件下,也会迅速的成为一个贪官。有没有被披露出来,只是看个人身后的背景是深还是浅了。

江乘风不能保证他的爸爸是­干­净的,所以哪怕现在心里气的要死,也不能把容凌怎么样!

是,江乘风已经知道了林梦和容凌之间的事情,所以他生气,所以才警告自家弟弟别靠林梦太近。那应该是一个好女孩,可是摊上的父亲实在是不怎么样!有哪个父亲会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当妓汝的?!这个林豹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江乘风火的要死!心里矛盾的要命,想见林梦,却又不想见。对于她成为了容凌的女人,他心里不可能没有一丝介意,毕竟那是他在意的女孩儿。但,他绝对不是看不起林梦,只是……只是明知道她遭了不应该遭的罪,可他却一点忙都不上,这种无力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

他自进入法官系统一来,纵然有小磕小拌,还是挺顺顺畅畅地一路向前的,何曾受过这种想动手却不能动的窝囊气!

“容凌,容凌……”

江乘风恨恨地低喃。他最好对林梦就此为止,放她好好上学,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否则,他一定不放过他!

常在江边走,哪能不湿鞋!

容家家大业大,肯定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整垮偌大的容家不太容易,但若是整垮容凌呢?!这样的大家族,必然是有几个预备的家主吧?!若容凌真的有问题,那么让他下台也是常理吧,应该不会太损害自身以及家人的一些利益吧!

想到这,江乘风才稍微好受了一些。可再想想已经进了卧室的自家弟弟,就又不高兴起来,不由地低哼了一声,那小子倒是好运,还可以和林梦顺水顺路,同进同退!

心里酸溜溜的,泛滥着一股莫名的情潮。可打死江乘风,江乘风都不会承认,他是在嫉妒他弟弟!

。。。。

夏的清晨,其实算是一天之中最凉快的时候。将窗户大开,略探头,便可吸入满口的清新。终于可以去上学了,这样的感觉,让林梦觉得怀念。或许,她是一个适合安静和平顺的女孩,日复一日的上学,别人或许会觉得枯燥和压抑,对于她来说,却是一种解脱和救赎。

这个家,总是那么压抑,当然,这种压抑仅仅是对林梦来说的。至少那一家人,相处应该是挺融洽的。学校,则给了林梦一个飞出牢笼的机会,在那里,她可以自由地呼吸,可以贪婪地摄取她所需要的知识,甚至可以认识各种各样的人,领略不同的风情。哪怕她不交朋友,她也乐意在课间十分钟的时候,拄着脑袋瓜看着别人在那玩耍。眯眼趴在桌上的时候,耳听着周围热闹的起哄声,她也是愿意的。哪怕这种热闹不是她的,她也喜欢偷偷地分享一些,然后附和着那些人共同乐着。

“终于可以上学了……”

她眯眼笑了起来,乌黑的眸子瞬间闪过亮光!上学,就不用面对林栋了;上学,就可以和那仿佛梦魇一般的过去挥手说再见。学校,让人联想到的时候总该是纯真、圣洁的。这下,她该是正常的了吧。

想到这,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目光不经意流转间,看见一个似乎有些眼熟的身影在楼下走来走去。这个小区很安静,尤其是在这么早的时候。来回的人,除了那些要晨练的爷爷­奶­­奶­,便是需要早起上学的学生了。看那人身上背着书包,看来也是一个学生吧。不过,那人怎么在楼前的草坪前逛来逛去呢,倒也有意思。

林梦眯眼,多看了一眼。

她搬过几次家,现在这个住房,她怎么说也是生活了三年,这栋楼里的住户,她虽然不常和他们打交道,但是楼道间或者电梯里的不经意交错,还是让她认识了不少面孔。楼下的那个高个的男孩,应该不是这栋楼的,可怎么就让她觉得熟悉呢!

是谁呢?!

她有了疑惑。只是那个高个男孩一直低着脑袋,来回踱步,身影不定,好似被什么东西困扰着。林梦收了目光,暗想到底是和她无关的,就去洗漱去了。

喝着粥,吃早饭的时候,应门铃响了,应该是有人在按楼下防盗门上她家的门牌号。林梦向来是林家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人会来找她,所以这样的事情,她向来不用管。林母接了话,说了什么,林梦也没细听,安静地吃着她的早饭。

等到林母开了门,音量微高地喊了一声。“小浪啊,快进来,快进来!”充满着热情。

林梦愣住了,没想到江破浪这么早就来了!

“梦梦还在吃早饭呢,你坐这儿稍微等等!”

在林梦住院的这段时间,江破浪和林家父母算是混熟了。他身份特殊,林家这两口子,自然对他是异常热情。

林梦见了江破浪今日这打扮,低低地“啊”了一声。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会觉得刚才楼下的那个男生看上去觉得熟悉了,原来,他便是江破浪啊!约定好了要一起上学,但林梦这是头一回如此,还没习惯呢!

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面的手表,眼下正是六点四十分。林梦的上学生涯一直都是很有规律的,六点钟醒来,在床上磨蹭一会儿,再坐在床上发一会儿呆,然后整理被物,换下睡衣,再去洗漱,再然后回来看一会儿书,直到那边林母做好早饭,她就放下书去吃早饭。吃完饭,她就立马拿起书包走人!所以,算算时间,江破浪在楼下足足晃了有半个小时。不,也许比半个小时的时间还要长,毕竟她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楼下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啊?又是几点钟起床的啊!

林梦隐约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些时候,她是很敏感的。她敏感地察觉到江破浪的早到含着一些别样的东西,这让她的心顿时柔软了起来。鼻子有点酸,那是因为被小小的感动了!她当下埋下头,借着喝粥掩饰自己的情绪,心里暗骂自己也太容易情绪化了,这若是让江破浪见了,非得笑话她不可!

那边江破浪坐在那,依旧难掩兴奋。他昨日睡得晚,但是今天早早地就起来了。一想到要来接林梦,他非但不感到­精­神不济,反而觉得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林梦家,然后面对那仿佛壁垒一般地矗立在那的防盗门,他一下子愣了。林梦的家,他借着送林梦出院的时候,就跟过来踩过点一次。以他优秀的记忆力,自然是记得贼牢。可他来的实在太早了,连六点都没到,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可能会惹来林梦笑话,顿时犹豫再犹豫、徘徊再徘徊,一直在楼下晃了老半天,才鼓起勇气,按下了门铃。

林梦一家住在三楼,坐电梯,那简直就是眨眼的事情。终于进入这个女孩的家,江破浪一开始是矜持的,眼神根本就不敢乱瞄。等热情的林母自去厨房忙活了,他才转了转眼珠子,开始偷摸地打量着这个房间的设置。这种终于进入了心仪女孩的家,并且可以有幸参观的体验,让他的心又开始飘了起来。

“卡擦”一声,卫生间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江破浪刚瞄了一眼,即刻收了目光,坐直身子,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

那边林姿则打着大大的呵欠,带着犯困的容颜,晃悠悠地朝餐桌而来,嘴里一边懒懒地喊着。“妈,给我来碗粥!”

“知道了!”林母应了一声。

林姿仍旧不是很清醒地朝餐桌走来,然后,进入视野的某个不同寻常的物件,让她眯了眯眼,觉得很是不对劲!沙发上貌似坐了一个人,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她皱了皱眉头,脑袋略微转了转,努力睁大眼看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当下就是一身尖叫。

“啊——”

这高分贝的一声,顿时吓住了屋里除了林姿之外的所有人。林母围着围裙急急忙忙地从厨房转了出来,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林姿纤指颤抖地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江破浪,声音尖锐地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公鸭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母见怪不怪,责备道:“我道是什么事呢,看你大惊小怪的。你给我小声点,可别把你爸爸给吵醒了。这是江破浪,梦梦的学长,来和梦梦一起上学的。”

“一起上学?!”林姿不可思议地挑高了音。仿佛江破浪和林梦在一起就成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江破浪挑了挑眉,以眼神无声地向林姿表达他的不满!

林姿见状,低呼一声,突然涨红了脸,竟然小女儿姿态般地用双手捂着脸,迈着双腿,像只怕人的兔子般地往她房里窜。

林母愣了,林梦差点呛着了!

呃……这番小女儿姿态的林姿,还是那个大大咧咧、女王气派的林姿吗?!

林母担心自家这个突然有些不一样了的女儿,赶紧追了过去。进了房,关上。林姿翘起了小嘴,娇嗔道:“妈,你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他来了,你看看,人家现在这副样子,脸都要丢光了。”敢情她是嫌弃自己穿睡衣,衣衫不整惹来他笑话,所以不好意思了。这不经意的抱怨,可是隐含了很多东西的!

林母是过来人了,也一次次的处理过自己的老公在外面的小三儿上门掐架的事件,一看女儿这般姿态,当下心里就猜中了几分。

“姿姿啊,你认识江破浪!”

“当然认识了!”林姿气鼓鼓地拿出衣服换了,不解地问:“梦梦什么时候认识他的?!”还……还搞的关系这么好了!

林母笑了,“这可得怪你自己了。梦梦住院这些天,这江破浪可是天天来的。”

林母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林姿听了之后,后悔死了。她从来就没喜欢过林梦,更从来没把她当作妹妹。林梦住院关她鸟事,她根本就是一次都没去医院看林梦。若早知道江破浪那是天天去的,她也肯定急巴巴地去医院了。这样,也能在江破浪面前搏个好印象啊!

江破浪,林梦或许不太知道他,也不太稀罕,可林姿却是稀罕无比。江破浪打得一手好球,还是四中校篮球队的,人长得高大俊朗且不说,难的是不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一类。江破浪的数理化尤其优秀,成绩可都是拔尖的,每次年级排名,他从来都是年级前三十名以内的。就这样的江破浪还能功课和篮球两不耽误地玩转着,不久前才和他的队友取得省内高中篮球联赛的季军回来。

这样的男子,简直比白马王子还要让女生狂热,尤其那些身体开始发育,有了懵懵懂懂的爱情观的女生。更为难得的是,江破浪为人豪爽,平易近人,虽然他父亲官大的可以压死人,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摆架子,而且还没有那些**的虚荣和臭脾气。这样的他,惹来爱慕者无数。几乎每天,他都能收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他抽屉里面的、一看就知道是女生写的粉­色­信封;几乎每个月,都得上演几起被女生告白的事件!林姿,便是其中的一个爱慕者。

林姿在三班,江破浪在四班,这两个班算是兄弟般,拥有共同的主科老师。比起别的班级,这两个班级的学生之间的联系要深上很多,尤其这两个班的体育课还是在一起上的。林姿在一年前就开始偷偷地喜欢上江破浪,不过碍于江破浪的追求者个个都死得很难堪,所以她迟迟都没有告白。只能借着上体育课的时候,拐弯抹角地接近他,打着让他指点篮球的名目。天知道,在这之前,她根本就是一点也不喜欢篮球!

现在,她又开始恨上林梦。凭什么她林梦就可以这么轻轻松松地和江破浪成为朋友,并且还可以得到江破浪的“护送”;她辛苦了都快一年了,竟然也只和江破浪混个面熟,偶尔聊个几句,人家就找借口走人!

气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林姿都快气死了!

“妈,你说那臭丫头怎么就能这么好命?!”林姿不依了,拽着林母的袖子一个劲地撒娇!

林母哑然失笑,自己这个女儿,摇了摇头。这女儿别看平日里很是凶悍,可到底还是太­嫩­了。

“傻女儿,看上外面那小子了?!”

林母可不是老古董,相反,她的想法很新潮。她一点都不反对自己的儿女早恋,在她看来,看中好的对象,就应该该出手时就出手,正如她一开始的时候,打败村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姑娘们,将还算年轻但很显然会很有前途的林豹一把给拽在手里一样。如今看来,她曾经的那些竞争者都还在乡下的地方奋斗着呢,指不定被儿女和繁忙的生活拖累的老态尽显,可她呢,早就开始了在城市里的享福之路。

她看这江破浪也挺好,他老子还是副厅级的官呢,她女儿要是真能嫁入江家,那可真是发达了。当然,这事不能急,得慢慢谋划,毕竟那江家的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见自己的女儿又很难得地脸红了一次,无声地承认了她是喜欢江破浪的,林母的脸上露出了如老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

“傻女儿,你别急,有些事,是急不来的,而且,你呀,要换一种思路来看待问题!”

“换一种思路?”

“呵呵,笨了吧!”林母伸出一指,掐了掐林姿的小俏鼻。“你听妈给你分析分析。你看呐,你那妹妹也就那样了,发生了陪床的事情,你以为哪户清白人家还要她?!现在小浪是不知道这事,你以为等他知道了实情,还能这么热切地对待梦梦吗?!”

林姿自然是摇头,忍不住地咧嘴一笑。

“傻丫头,还没完呢!”林母得意非凡地接着说道:“你要是把握好,现在可正是你的好机会!”

“好机会?!”林姿糊涂了!

“你可以借你妹妹的东风,和小浪好好相处啊!他们两个人一起上学,多你一个又能怎么样?!要知道,你可是梦梦的姐姐,小浪还能出言赶你走?!这一来二回的,你不会真的笨到不会把握住吧。要真是这样,你可就不是我金赛美的女儿了!”

“嘻嘻,妈,我最亲爱的老妈,我可真是爱死你了!”林姿喜的,直朝林母扑过去,吧嗒一声,在林母的脸上印上了大大的一个吻。

林母被逗地直笑。“行了,行了,赶紧换衣服出来,省的你妹妹带人先走了!”

林姿不喜欢林梦,这种不喜欢的程度就是在非亲属面前,拒绝和林梦的亲近;在学校里,从来不提林梦是她的妹妹并且拒绝承认,哪怕不小心碰上了,也不会和林梦打招呼,而林梦也被林姿警告要和她保持形同路人的关系。林姿还拒绝和林梦坐同一辆公交,所以每天林梦都要比林姿提前十分钟出门,坐上一班公交走人;然后晚上放学之后,又要特意多呆十多分钟,坐晚一班公交回来。为此,林梦每天都要比林姿早起、早出门。按照惯例,今天也该是如此。所以刚才林梦粥都快吃完了,林姿才施施然地上桌!

林姿仔仔细细地对着穿衣镜梳理了一下她的衣服,才出了门,状似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

“梦梦啊,呆会儿一起走!”

林梦可不会觉得受宠若惊,相反,她还有点被吓到了!今天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因为毕竟林姿还是她姐!

林姿这下心里暗爽,扭头看坐在一边的江破浪,亲和力十足地问:“喂,江破浪,你吃过了吗?要是没吃,就和我一起吃吧!”

江破浪摇头,心想这话要是林梦说出来那该有多好。那么,哪怕他是饱得慌,也肯定要上前喝一碗粥的。

林姿这个人也不笨,有一股机灵劲,怕给江破浪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快速地喝完粥,就招呼着一起上学了。林姿是林梦她姐,江破浪存着别的心思,自然不敢得罪林姿,对于林姿的贸然加入,虽然心里不喜欢,但是脸上还不能给她坏脸­色­。

三个人一同上路,诡异的是,被夹在中间的不是林梦,反而是江破浪!林栋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三人,冷冷地怪笑了一声!臭丫头,才刚开了腥,这么快就懂得找男人了!哼,走着瞧吧!

另一边,林母稍微收拾了一下,重新入房钻入被窝打算趁着时间还早再眯一会儿。床铺的另一头,林豹哼了一声。“都走了?!”他早已被林姿那高分贝的一声给吵醒了,只是不打算起来罢了。

“嗯,都走了。”林母淡淡地应了一声。

房间里沉默了好几分钟,林母心头的那些七七八八的心思转了好几转,开口问:“老公,你说那容总对咱们梦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林豹猛然睁开了眼,瞪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继而闭上眼,哑着嗓子咕哝了一声:“谁知道!”

“那你说,你之前答应人家的那些……就这么算了?!”那可是好多的钱哪!

林豹叹了一口气。“先看看再说吧!”

他是委实猜不透容凌的心思。容凌也就是在林梦刚入院的时候来看望过一次,那天看他的举动对林梦还是挺亲密的,当晚还特意留宿了一晚。林豹正欢喜地猜测林梦估计是吊住了容凌的时候,却发现容凌再也不来了。这都快一周了,容凌那边一点行动都没有,实话说,林豹有些急了。那边的商业大佬催地急,他也不好断然拒绝,只能以林梦刚出院身子还娇弱的借口一直拖着。眼下,也只能再观察几天了,要是容凌还是没半分信儿,他也没道理放着自己的如花女儿不好好生财!

林母想了想,又试探­性­地问了问:“我看那江家的小儿子似乎对梦梦有些……不一般,你看这事?!”

林豹呵呵一笑。“这你不用多管,只是年轻的毛头小子,不足为虑。他江家的家教甚严,那小子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那你的意思是放任不管喽?!”

“嗯,小辈的事情小辈们自己担着,咱们就别凑热闹,省得江家那太上皇将来因此找咱们的麻烦!”

林豹以前可是不允许林梦和男孩子在一起的,哪怕是纯洁的同学关系都不行。现在他改了口,林母倒是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自家的女儿倒也多了一些机会!江家的门槛就算再高,林母也不怕。自古“鲤鱼跃龙门”、“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何况江破浪那只是一个半大的小子,这般年纪的男孩儿,最容易得手。

林母,也就是金赛美,她现在不缺钱,也知道如无意外的话,她以后有的是钱。她现在想要的是权。当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背着她一次次地搞女人,并且还得一次次地收拾他留下来的烂摊子,甚至还得故作大度地看着小三的女儿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的时候,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不要什么狗屁的爱情,她只要钱和权。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是可以把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的东西!

060

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不在林梦的预料。

这个女孩子,更多的时候是安静的。安静地呼吸着,安静地活着,安静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用那一双漆黑­色­的眼睛。这种从小到大伴着她的安静,已经让她习惯了。有时候,她也渴望突破这种安静,换得一种发自肺腑、让人心情激越的热闹,但这也只是想想。安静,几乎是和她如影随形了。这种安静,其实也说得上是寂寞,她不想但是却又不得不甘于这种寂寞。

她、江破浪,还有林姿,三人下了公交,进入校门的时候,可以想象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一个,是校花级的人物,一个是闻名江湖的篮球王子,另外一个虽然不太出名,但依然秀­色­可餐!但林梦和江破浪,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莫非是彗星撞地球,所以大家眼前才齐齐地出现幻觉?!

嘀嘀咕咕……窃窃私语……

小声的议论,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林梦觉得自己周边好像围了三千只苍蝇,在那嗡嗡嗡的直叫。她知道,自己可能成为了被议论的人,因为一旦她的眼神看过去,就有一些心虚的男孩或者女孩急匆匆地低下头,抿着­唇­一言不发。这种被人议论着、被人仿佛代价物品一样观看着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林梦刚入学的时候,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但等到她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校花称号之后,这种被火热关注的感觉就淡了。

而今,又来了!

林梦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又是什么原因引起了­骚­乱!

算了,不想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太过钻牛角尖来庸人自扰的人。和江破浪打过招呼,她就改变路线,去自己的教室了。而林姿和江破浪本就是领班同学,自然是同路,这让林姿不住地窃喜。于是,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关于这三个人的各种版本的传言,充斥了整个四中的上空!等经过了中午午饭时间的一阵交流,更是被炒热到火爆的程度!

“梦梦,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江破浪学长认识啊?以前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啊。你可真不够意思啊,我可是你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哎!”

来者,正是林梦的唯二朋友之一,朱小萌。紧随其后的是另外一个唯二朋友,杨好晴。前者身高一米六三,一头黑发披肩而落,瓜子脸,身形苗条,是高一组排的上号的小美人之一。后者,身高不到一米六,但长了一副娃娃脸,胜在身材的娇小玲珑,又加上肤­色­仿佛牛­奶­一般的白­嫩­,正是那种怪叔叔最喜欢的萝莉型女孩,不美但绝对可爱,仿佛洋娃娃一般,但自是比不上朱小萌的,而朱小萌呢,也是比不上林梦的。毕竟以林梦这样的女孩,这般的姿­色­,估计方圆百里,也只能出她这么一个!

朱小萌撅着嘴,一ρi股坐在了林梦的身边,飞扬的眉眼间是淡淡的嗔怨,惹得林梦又是头疼。她有将近半个月没来学校来,课程落下很多,果然上课的时候有些跟不上老师。所以在食堂匆匆吃了饭,就赶紧回来啃课本、做习题。一页纸上五道大题,她只会第一道,正苦恼着呢,猛然被朱小萌打断了思路,心里有淡淡的不快。

看着朱小萌一副她不给她个交代就誓不罢休的样子,林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她觉得有朋友挺好的,可是有时候,她又觉得有朋友真是糟糕。面对朱小萌和杨好晴,她经常有这样矛盾的感觉。这样应该是很奇怪的吧,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同她一眼有这样怪异的感觉!

深知朱小萌的­性­子,林梦只得放弃在化学题中苦思冥想。抬头,慢声解释,但有些不该讲的,她是绝对不会讲的。这一次,她还是直接从被江乘风救下开始讲起,而这也是江破浪知晓的,估计他也会被人套出类似的话。

林梦这个时候,又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天生凉薄,又或者是不是天生就不适合交朋友。一般来说,有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算是青梅青梅,这该是很难得的吧。对这样的朋友,不该是推心置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嘛,但她偏偏会有选择的隐瞒。比如父亲以她生病的名义替她请假然后让她去陪容凌;又比如,自家哥哥那日的劣行;还比如,她在林家的一些不快!这种明明可以向他人宣泄好让自己的心灵得到轻松的办法,她却偏偏没采用,就让那些伤心的、难过的、无奈的、惆怅的,一直压在心里,经年累月,一直压着!

大概还是长久的独处给闹的吧!

朱小萌听了前因后果,却是小嘴都睁圆了,连杨好晴都是如此。

“你……你没被那些人给怎么样吧?!”朱小萌略显得急切地拽了拽林梦的袖子,那双杏儿眼里透露出一种很是不同的光芒,异常的灼热。

林梦看不懂,但还是笑笑着摇摇头,安慰她:“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幸好江大哥及时赶到。”

“哦,那样挺好的啊!”朱小萌垂下了脸,有些失神地喃喃着。突然被一边的杨好晴拽了一把,她猛然抬头冲着林梦笑了起来。“太好了,你没事我可真高兴。”

这高兴,似乎表现地稍微慢了几分。

“这可得多多感谢那位江大哥啊。还有那几个混蛋,简直太过分了,别让我看到,否则,我一定要让他们吃官司!”

朱小萌恶狠狠地捏起了拳头,朝着虚空捶了几下,看的林梦心中一暖,不由地笑弯了眉眼。

“梦梦啊,那……那你怎么和江学长一起来上学啊?”朱小萌八卦地继续打听。

林梦想了想,“嗯……我俩挺顺路的。而且,我的课程落下挺多的,江学长人很好,帮忙补课,我俩一起走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向他讨教一番。”

朱小萌呵呵笑了起来,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地推了推林梦。“江学长可是长得很帅哦!”神经兮兮的样子,又一副三八八卦的样子。林梦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只好附和着说:“是啊,他是长得……呃,挺帅的!”但,再帅,也都不会帅过容凌的!

林梦蓦然一惊,挺直了腰背,暗骂自己,怎么好端端地又想起了他!真是该打,尽想些不该想的!

朱小萌见林梦愣神,笑容收了三分,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我很看好你们俩哦!”

“嗯?”林梦茫然一对。

朱小萌却突然咧嘴大笑,大力地伸手推了推林梦,“行了,别装了,我看你和江学长很般配哦,我支持你和他在一起!”

咦?这是说到哪里去了?!

林梦大惊,急急忙忙地摆了摆手,辩解道:“不,不是的,小萌,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和他……”

“行了,别解释了,呵呵,解释就是掩饰,我都知道了的啦。”朱小萌却急急忙忙地打断了林梦的话,不让她讲下去。“江学长人很好啊,喜欢她的女生很多哦。这次你也是否极泰来,借着生病,入了江学长的眼,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啊!”

“小萌,真的不是这样。”林梦急了,她只是当江破浪是朋友啊,一个交往起来很舒服的朋友啊。

“得了,别瞒我啦。咱俩谁跟谁啊,我还能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呵呵……”

朱小萌笑得很豪爽,娇媚的脸庞显露一番女子的英气。这个女子美丽但是不高傲,为人处世透着爽快劲,很是受周围同学的追捧和喜爱,同时更是班级的副班长,很有威望啊。

林梦急得涨红脸,心里头有些恼了。平日里朱小萌也爱打闹她,特意拿话堵她,按她说,那是好姐妹才有的交往方式在一,但也没像今天这般如此的自说自话。而且虽然现在是午休吃饭时间,教室里的学生不是很多,但是毕竟还是有人啊。朱小萌说话的声音也没刻意压低,林梦感觉似乎旁边的几个女生往她这儿瞅了好几眼。真是有些羞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喂!”林梦才刚开了口,那边朱小萌突然皱眉,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低声呻yin了一声。“肚子疼!”

林梦心惊,立刻关切地站了起来,扶起了她。“没事吧?要不要紧啊!”

朱小萌摇了摇头,“我得立刻去趟厕所。”

说罢,推开林梦,急匆匆地往厕所跑。林梦见了,无奈地摇头。那边杨好晴嘻嘻一笑,“梦梦啊,我去看看她,你就坐这儿好好地补你的功课吧!”

眼瞧着,又跑了一个。

林梦摇了摇头,咬着笔尖,低头看那化学题,又开始狂翻书,看讲义!

本打算等朱小萌和杨好晴两人回来,她再好好地和她俩谈谈,解释清楚她和江破浪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两人去了一趟厕所就没影了,直到快打铃的时候,两个人才踩着点进来。眼看着就快要开始下午课了,也没时间讲,林梦只能先按捺住。一节课结束之后,自然是有课间的十分钟休息时间的,只是这个时候班级里面的人多,大家都是高中生了,脱离了跳脱、爱闹的初中时代,一下课,更多的还是在教室里面呆着,或者看书,或者三三俩俩地聊着。人多口杂,这样的事情,林梦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想了想,还是决定在晚修吃饭的时候再说。

上学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熟悉的铃声叮铃铃地响起,随着老师的一声“下课”,学生们连书都来不及收拾,个个像一头公牛一般急哄哄地从教室冲了出去,朝食堂飞奔而去。

林梦合上了课本和笔记,等朱小萌和杨好晴离了座,她也站了起来,三个人聚在一起,慢悠悠地朝食堂走了过去。林梦所在的高一七班在二楼,所以需要下一段楼梯。刚出了楼道口,她就被拦住了。

“林梦,咱们谈谈!”

拦者是五个女生,都不是林梦认识的。说话的那个,个头在高中女生中算高的,大概有一米六七吧。脸蛋儿很漂亮,一身很显露身材的紧身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很是大胆,几乎是把该凸的地方、该凹的地方都展露出来了。她虽然笑着,但是整体透露出来的气息却不是林梦喜欢的。

“有事吗?”林梦扬眉,淡淡地问。

“呵呵,找你当然是有事了。但是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所以想请你找个人稍微少的地方谈一谈。”

“谈什么?”

“呵呵,自然是和你有关的事情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林梦皱眉。

“走吧。”女孩依然笑着。“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好友杨好晴在一边小小声地开了口。“梦梦,那我和小萌先去食堂了,顺便帮你打饭,你就快去快回吧!”

自己的好友都这样说了,林梦还怎么拒绝?!只得点点头,跟那五个女生走了。那女生说要找一处人少的地方谈谈,没想到她领着林梦来到了学校的锅炉房附近。这一带的确是人烟稀少,破旧的几间房子,堆放着黑­色­的煤渣。冬天的时候,因为烧暖气,这里还能有几个人。如今是夏季,这里还真是人迹罕至,毕竟谁都不想跑到这个地方吃煤灰。锅炉房这块地,风稍微大的时候,卷起的黑­色­的灰尘远远看去比那成群的大马蜂还要嚣张,没有人乐意往这地方凑。

“行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林梦止了步,自认如今这个地方已经很方便谈话了。可那些女生显然不这么想。

五个女生,出来两个女生,突然就朝外面走去。林梦不解的时候,剩下的三个女生当中又走出两人,一声不吭地揪着林梦的胳膊,就往前推。

“走,咱们好好说说!”

这下,林梦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你们想­干­什么?!”她慌了,从来也没想到有一天女生会变得这样凶恶,也没想到她和这些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干­嘛要对她如此动粗!

“放开我!”她推搡。

那个适才一直都笑着的女生突然上前两步,来到林梦的身前,一把拽住了林梦的衣领,恶作剧地笑了笑,另一只手凑了过来,也揪住了林梦的衣领。

“你想­干­嘛?!”林梦瞪大了眼,脸­色­大变地看着她。此刻她的左右双臂分别被两个女生给牢牢按着,不能动弹分毫。那两个女生和她的身高差不多,可那力气却特别吓人,林梦被她们按着,感觉就像被龙抓手给禁锢着一般。〆糯~米*首~發ξ

那一直笑着的女生也不笑了,两手一用力,听着“撕拉”一声脆响,林梦的短袖衫被那女孩从领口处撕裂开,竟然一口气就撕裂成了两半。立刻,林梦的前胸就走了光。这个女孩显然有备而来,而且各个方面都考虑过了。她这样一做,根本就阻止了林梦的大喊大叫。她若是不怕自己现在这个半­祼­的样子丢人,那么尽可以大喊大叫,女孩倒要让四中的学生都看看她们的校花是如何的­淫­荡,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祼­着胸走。她甚至恶意的一把扯下林梦的胸罩,在林梦脸­色­煞白的时候,冷笑着,将胸罩收入了自己随身斜跨着的包包里。

“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梦的­唇­瓣抖地厉害,可是眼神却莫名的愤恨!她从来都没有主动的树立过敌人,从来都是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这些女生要这么的可恶。锅炉房这块虽然寂静,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随时经过,她如今这副样子若是落入了别人的眼里!

恶——

林梦一阵恶寒,身体抖动地愈发厉害。一种绝望无助的悲哀,几乎要将她压垮。

“哈哈,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高个的女生肆意地笑着,那张稚­嫩­的脸庞却染着浓浓的凶狠。“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还需要我来点明吗?”

“我从来就不认识你!”

“哈,我也没想过要认识你。可是,林梦!”高个女孩伸出一掌,仿佛黑社会流氓一般拍了拍林梦娇­嫩­的小脸。“可是你不该肖想你不能碰的人!”

“说清楚一点!”林梦瞪大眼,极力挣扎。无奈那两个女生的力气真是大的吓人,她的挣扎只会让她的力气流失的更快,根本就像是在做无用功。

“先放开我!”她不由地低吼。“放开我,咱们好好谈谈,我保证不会跑!”

“不行!”高个女生想也不想地拒绝,虽然一口白牙很是整洁,但是露出的每一颗牙的牙尖似乎都带着寒意。“我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进行谈判,而且我也觉得这种方式最能让人乖乖听话!呵呵……”

一边诡异地笑着,女孩一边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在林梦惊惧的目光下,女孩不由分说,对着林梦,尤其是她半­祼­露的胸部,“卡擦、卡擦”,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不许拍!”林梦尖叫了起来,心彻底地慌乱了起来。到底,她招来了什么?!这五个女生还是学生吗,怎么会这么恐怖?!

“我会告你的,我会找警察抓你的……”嘴里把绞尽脑汁能想出来的威胁都说了,可是那个女生根本就不理会。惊恐的泪珠控制不住地滑下了林梦的眼眶。这样的照片,若是流出去……林梦一想到这,泪水就仿佛滔天的洪水一般,再也难以止住。

“不许拍!删掉它,我命令你,立刻删掉它!”

女孩径自笑得欢快,收了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自己的包包里,伸手,又恶意地拍了拍林梦流泪的小脸。“啧啧,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掉泪的样子可真是惹人怜爱啊!”

她看似心疼,可是蓦然话锋一转,扬起手,一个大力的巴掌恶狠狠地拍下。稚­嫩­青涩的脸庞再也不掩饰她的凶­性­。

“贱女人,别以为你长了一副好皮相,就可以去勾搭男人。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货­色­,不过是一个私生女罢了。就你这样的,也敢癞蛤蟆吃天鹅­肉­,你想得美呢!”

女孩喘了一口气,又骂道:“我可警告你,以后不准你再接近江破浪,否则,就不会是今日这般的小打小闹了。呵呵,刚才的照片可都存在我的手机里,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把手机里面的照片群发,我要让这附近所有学校的学生都看到你**的样子,我要让你在这地方彻底地混不下去!林梦,你不会这么蠢地要与我对着­干­吧?!”

女孩得意洋洋,看着面如灰­色­的林梦,今日这一行的目的,可算是达到了!

“我奉劝你啊,还是乖乖地当你的校花,别整些狐媚子的手段。你要是乖乖的,这高中三年才能顺顺当当的,否则——”女孩嘎嘎地怪笑了两声,话里的余韵威胁意味儿很浓!

“放开她!”她摆摆手,很有气势地命令。

立刻,那两个力气大得吓人的女孩放开了林梦。高个女孩瞅了一眼泪流的满面的林梦,觉得很是满意,冲着那两个女孩扬了扬下巴,很是高傲地转身就走!

从背后看,这依然是学生的打扮,看上去稚­嫩­青涩,应该也如学生一般的习­性­美好。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心,却原来,这世上无论是哪个阶层,无论是在哪里,都会有让人呕吐、让人愤怒的恶人!

一股巨大的怒火在林梦的心里冒起。今日凭白地受了这种侮辱,被人硬生生地撕裂了衣服。这种苦,是她十六年来最让她羞愤欲死的一次。远去的几个女孩,得意洋洋,竟然还笑得出来,她们怎能?!她又怎能就这样被她们欺负!

眼里冒起了仿佛火山喷发一般的火焰,林梦愤恨地嘴­唇­都要被要牙齿给咬破了。胸前风光大开,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挡。她本该伸手去遮挡,本该立刻去找件衣服套上,可她顾不了了,顾不了了……

这些女生,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泪,仿若瀑布一样地冲刷而下,她仿佛箭头一般地朝那个高个女生冲了过去,在她们自得地大笑的时候,狠狠地朝高个女生撞了过去。那瞬间的爆发力,以及高昂的怒火让她超常发挥,竟然一下子将高个女孩撞在了地上。她想也不想,立刻朝高个女孩扑了过去,不由分说,就一拳朝高个女孩挥了过去。

这一拳,倾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朦胧的泪眼之中,似乎看到有什么血红的东西飞溅了起来,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这或许是她平生头一次这样的愤怒,也是她平生头一次这样的凶狠,可——她已经被这五个女生逼入了绝境!被人拍了那样的照,被人威胁,这让她整个脑子都嗡嗡地响着,仿若疯了一般。

旁边的两个类似护卫、又类似打手的女生在大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回神过来,立刻不由分说地就朝林梦揍了过去。

“臭丫头,敢打大姐!”

女生骂骂咧咧,立刻拳脚招呼!

身上立刻传来巨大的痛感,但是林梦无暇他顾。

手机……手机……

她心里只有那么一个念头,把手机拿到手!绝对不能让那些照片留着,绝对不能。她急匆匆地伸手去拽那个女孩子的挎包。女孩被林梦一拳打得嘴角冒血,疼的哀哀直叫,眼泪都冒了出来,模样惨极了。不过她不愧身为这五人组的大姐,都这样了,还能分心顾及林梦的举动。见她要拽自己的包包,当下也伸手去拽,绝对不让自己的包包被林梦抢去。女孩发誓,她一定要将这些照片给群发出去。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打她,她要是不整的她身败名裂,她就不叫吴胜男!

“把那死丫头拉开,打死她!”

女孩忍着嘴巴的钝痛,凄厉地喊着。

此刻,另外两个女生也围了过来。四人上手,又打又踹,一边又拉着林梦要从高个女生,也就是吴胜男的身上下来。

林梦这个时候仿佛吃了大力丸一般,半压着女孩,半跪在地上,拉着包包,任凭那四个女生如何使力,她就是不动。有女生心狠,竟然提脚就去踹林梦的胳膊。林梦痛得“啊”了一声,厉声尖叫,泪飞了一行。

那个包包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长长的跨带竟然异常的结实。林梦要想把包包从吴胜男身上拽下来,却一次次无果。

身上疼地厉害,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挨踹了。这几个女生估计也是常常打架,手段极其杂多和了得。没一会儿,又想了新招,竟然直接伸手,去拽林梦的头发。

林梦疼的觉得自己的头皮好像要被这些人给揪下来一眼,疼到极致,竟然也就无所谓了,思路竟然也清晰了,既然拽不动那包包,林梦立刻拉开了包包的拉练,直接伸手往里面掏手机。

吴胜男察觉,气急败坏,一边嘴里吐血,一边口沫横飞地嘶吼。“快,手机,死丫头要抢我手机!”

吴胜男怎么也没料到林梦那瘦小的身板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更是没想到那看上去娇娇弱弱,似乎打她一下就会哭成一团的林梦竟然会突然爆发,而且一爆发就像一头母老虎,心里又气又懊悔,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能对她那么好,直接上来就打她一顿,等把她收拾地没有力气的时候,再把她全身都脱光光地拍照!

“妈的!”

吴胜男低咒了起来,因为她看到那大红­色­的手机被林梦抓在了手里!

“快把手机抢过来啊!”

吴胜男急了!

另外四个女生何尝不急!

可是这林梦就像一个小怪物一般,都又打又踹那么久了,可她却一旦都不服软。换作别的女生,早就哭着求饶了。现在呢,林梦哭是哭了,可就是邪门的没求饶,反而还拧着一股劲,跟她们斗!

林梦的身上,­肉­眼可见,已经出现了多处乌青,衣服也在拉扯之中破碎地不行。两个女孩的手上,更是抓了一大把的黑发。黑­色­的发丝,带着鬼魅的黑­色­­色­泽,缠了她们一手。说实话,这四个女孩以前也打过人,但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凶狠过。黑­色­的发丝柔柔地缠绕在她们的指尖,她们的心里突然就有了别样的感觉,有害怕,也……有些敬畏,还有……不忍!觉得她们几个人围着一个女孩打,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另外两个女生也是有些迟疑了!但是那边吴胜男大呼小叫的,她们只得换一种方式,齐齐伸手去抢被林梦拽在手里的手机。好几双手朝着一个地方发力,必然留下了可以突围的缺口。林梦仿佛蛮牛一般地从四人的包围圈里冲了出来,连爬带跑,在这过程中,一点都不意外地被打了好几下。

她已经痛到麻木,心里已经悲愤到极点。出了包围圈,就一把将手机高高地举起,然后咬牙恶狠狠地将它摔在了地上。

“啪啦”一声!林梦这一下摔打地异常用力,手机竟然当下被摔成了两半!

“我的手机!”吴胜男尖叫了起来,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她的六千九百九十九啊,她的宝贝手机啊!

那边吴胜男­肉­疼不已,这边林梦疯了一般地跑了过去。抬脚,瞪着那血红­色­的手机,仿佛瞪着三生三世的死敌一般,抬脚,恶狠狠地踩下。一边踩,一边哭。泪洒下千行,她却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那该死的手机踩碎,踩成碎片。

这个样子的她,有些癫狂。那么美的脸庞,披散着青烟­色­的墨发,美得仿佛成了妖。她泪如雨下,透明的泪珠浸湿了那张小脸,让整张脸显得雾蒙蒙的,仿佛破水而出的水妖。因为愤怒和被挨打而缓缓溢出嘴­唇­的鲜血,沿着嘴角慢慢地流下,带着艳红­色­的­色­泽,是让人胆颤的。看着她,仿佛看到一头被逼到绝境、只能嘶吼悲鸣的小妖,那么无辜,又是那么的可怜!

紧跟着而来的四个女生,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阻止了,纷纷停了脚步,竟然呐呐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林梦一脚又一脚地踩着那据说价值高到六千九百九十九块的高昂手机。

昂贵的手机,经不起愤怒之中的林梦的踩踏,加上之前那么大力地一甩,很快就破了壳。那边吴胜男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愣愣地在那看着的四个手下,大声怒吼:“傻了啊,你们,都站在那­干­什么!”

可那四个女生依旧呐呐地站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也没动。这个一边哭,一边用力地踩手机,悲伤地只能“呜呜”哀叫的女孩,她们真是不忍心再伤害她了。也许,她们今天来,是来错了!四个女生有些懊悔了,把一个柔弱的女生欺负到这个境地,真是……真是可能……他妈的有点过了!

“你们——”

吴胜男气到无力,恶狠狠地瞪了那四个不听话的手下,自己跑上前,打算亲自教训林梦。好啊,她也不指望那四个笨丫头了。她会自己打地林梦跪趴在地上。刚才受的罪,她要林梦十倍还给她!

吴胜男上前,恶狠狠地去推林梦。林梦踉跄了一下,脚被迫远离了手机。林梦立刻回过神来,咬牙,愤恨地去反推吴胜男。吴胜男怒了,拎起拳头就去揍林梦。林梦咬牙忍着,眼里只有那该死的红­色­手机。任凭吴胜男在那打着,抬脚,依旧不依不饶地去踩手机!

吴胜男看着那已经支离破碎的手机,脑袋里的一根弦断了。揪住林梦的长发,迫使她的小脸面对她,扬手,就是噼里啪啦,接连两个巴掌,一左一右扇下!

“死丫头,找死!”

吴胜男怒地直吼吼地叫,刺耳的高分贝几乎要震伤人的耳朵。

就在此时,蓦然一声男­性­的高喝,仿佛虎吼。“放开她!”

一团蓝黑­色­的身影,仿佛夏季海上的飓风一般飚了过来。人到的时候,大掌拽住了吴胜男使坏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拿捏住了吴胜男揪着林梦头发的手。

“放开她!”

闻讯而来的江破浪神­色­紧绷的仿佛黑脸的判官。这个向来给人以爱笑、爽朗、可亲地仿佛邻家大哥哥一般的印象出现的男孩,这个时候脸上密布乌云,漆黑的眸子仿佛藏着一把嗜血的剑。他虽然还年轻,脸上依然透着青春期的稚­嫩­,可也显露出来成熟男人的一面——冷酷、威严!他紧绷的躯体,更是仿佛一把绷紧的弓一般。肌­肉­喷发的胳膊,仿佛急欲­射­出的利箭,隐含着巨大的力量,让人看着胆颤!

男孩沉着脸,总是染着淡淡笑意的眼眸里面肃杀一片。紧抿的­唇­瓣,含着隐忍的克制,因为愤怒,­唇­瓣出离地鲜红,仿佛一把饮血的刀。

“吴胜男,我让你放开她,这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那冰冷的目光,仿佛可削铁如削泥的剑,可以顷刻间,将人刺地体无完肤。他老子可是曾经的市局大队最英勇的队长,曾经获得无数的英雄奖章,也曾经用那两双铁拳制服歹徒无数。所谓虎父无犬子,他身上可是流着他老子的血。他爱笑,他待人豪爽,可都不能抹杀他血液里面的凶­性­。吴胜男,已经完全挑起了他血液里面嗜杀的因子!

吴胜男被吓到了,觉得眼前这个目露凶光,全身仿佛染着杀气的男孩,就像从阿鼻地狱来的恶鬼,杀人无数,饮血而生!她的两只胳膊控制不住地颤抖,发誓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凶狠的模样,发誓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地害怕他!

江破浪拧着眉头,恶狠狠地甩开了胳膊,将吴胜男的两手甩开。因为力道太过大,吴胜男竟然被逼得倒退了两步。

那边林梦泪水狂乱,嘴里“呜呜”地嚷着,仿若受伤的小兽一般,疯狂地踩着手机。手机不堪这般蹂躏,慢慢地成了碎片,仿佛­干­涸的血液一般在地上铺成开了,可是林梦却仿佛没看见一般,仿佛中了魔一般,依旧愤愤不平地踩着、跺着。

江破浪心里疼的紧,一把伸手,将林梦重重地收入自己的怀里。男孩今年十七,快十八了,过了生日,就算成年了。因为勤奋地打篮球,也因为对武术的喜爱,身体锻炼地非常好,也比起其他的男生都发育的要好。一米八五的个子,轻易地就将林梦揽入了怀里。宽阔的胸膛,已经具有了成年男子的担当,抱着她,已经完全可以给她提供供她哭泣的港湾!也借此,完好地遮住她那美好的胸前风光!

那破碎的衣裳,那齐胸而断开的痕迹,还有那随着她癫狂的践踏行动而晃动的两团白莹,让他心里一股无名火顿起,恨上所有让她遭受这些罪的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柔弱、爱害羞的女孩竟然不顾自己的半­祼­,如此疯狂地只顾踩手机,嘴里却发出这般如此绝望的哀嚎!

她在他怀里依旧挣扎地厉害,细瘦的双腿,依然锲而不舍地踩着地上的碎片。听着她嘴里的“呜呜”叫声,看着那脆弱的清泪,江破浪当下眼眶就红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在他怀里的这个女孩,让他有了落泪的感觉!

“林梦,乖,停下来,是我,江破浪,乖,停下来,没事了,没事了……”

林梦显然­精­神遭到了很大的刺激,江破浪只能用铁一般的双臂紧紧锁着她,低声安慰。轻柔的语调,是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温柔。

吴胜男看着,愤恨地咬了咬牙。此情此景,让她嫉妒地都快要疯了。强迫自己别过眼,不让发红的眼眶被他瞧见。另外四个女孩见江破浪来了,心里都开始发慌,互相对视了几眼,都不约而同地退了几步,都打算趁机开溜!

“慢着!”江破浪沉声高喝,怒意腾腾。他既然出生警察世家,当然警觉心非同小可。安慰林梦的同时,自然没有放过其他人。

“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别想走!”他冷冷地威胁。可别把他看做是普通的高中生,他可是江破浪,打小跟在他老子身后无数次地出入警察局、练武场,更是见惯了各种各样耍横的罪犯。稍大点的时候,他跟在他哥哥ρi股后面,多次和特警出身的高手过招。论起杀伤力,附近这几所学校的学生,他敢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他平日里和气待人,可并不代表,面对“犯人”,他也会笑笑而过!

“事情的起因、经过,都给我交待清楚了,否则,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声大如雷,吼得大家都绷紧了身子。

四个女生面如土­色­,齐齐拿眼看吴胜男。她们可只听大姐的,这都是大姐吩咐的,可不­干­她们的事情啊。

吴胜男恨极江破浪对林梦的维护,看着他将林梦围在怀里小心翼翼爱护地样子,觉得心肝肺都快要气炸了,当下牛哄哄地叫了起来,不屈地迎视江破浪。

“江破浪,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我吴胜男敢作敢当,也不会藏着掖着。我喜欢你,这是大院里都知道的事情,你也没必要给我装聋作哑。我就见不惯林梦那狐狸­精­样儿,使一些下作的手段来勾引你,借故生病装柔弱装可怜,她以为她是林黛玉啊,我呸,长得漂亮就了不起啊,­性­格这么差劲,还想和你成双成对,呸,我第一个就不同意!她有脸勾搭,我就有胆揍她。一次不成,我就再揍一次,直到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为止!”

“啪!”

江破浪想也没想,一个大巴掌就甩了过去。他力气大,即刻就在吴胜男的脸上印下一个鲜红­色­的掌印!

吴胜男唰唰,流下两行清泪,瞪大双眼,歪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破浪,哭声低吼:“你敢打我!你竟然为了这个狐狸­精­打我!我为了你好,你竟然如此待我。江破浪,好,你好,我算是看清你了!”

江破浪连一声冷笑都吝啬给吴胜男,看着吴胜男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坨臭屎。

“吴胜男,别说的这么冠名堂皇,说为我好,我求你了吗,求你这样为我了吗?!你喜欢我,我就得因此负责吗?!这是什么歪理,狗屁不通!从小到大,我就没打过女人,可是这不代表我不会打女人。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的事,你管不着!你要是动了我的人,我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是男人还是女人,我照样照打不误。哪怕你老子哪天当了这个国家的主席,你要是动我的人,我还是会打你。你打她一次,我就打你两次。我老江家的家训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现在,你给我过来,向林梦道歉!”

“不要!”吴胜男想也不想地拒绝。“让我给她道歉,还不如让我去死!”

江破浪怒极反笑了,一米八五的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年轻的脸庞黑沉沉地布满了冰冷的杀气。

“吴胜男,单单让你道歉,我这是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我称呼你老子一声叔,那是我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那是在尊重我爸爸。但你要明白,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老子和我爸曾经是队友,但现在却是我老爸的下级。你要是纯心给你老子找麻烦,我也不介意卑鄙一次,让我爸好好地‘招待’你老子。你要知道,比起你老子,我才是我爸的亲人,我们老江家的人,从来都是一致对外的。现在,吴胜男,想好了吗,想好了就马上过来道歉。我看你老子的面子上,今天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官家的子弟,哪个都是有料的。真要惹上了,谁也别想轻轻松松地来,轻轻松松地走!

吴胜男委委屈屈地又掉了两泡泪下来,跺了跺脚,咬着­唇­,不甘地低下了那高傲的脑袋,折下了梗得硬邦邦的脖子。

“林梦,对不起!”

说罢,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跺了跺脚,抬腿就走。那四个女生见状,急呼呼地也要跟着一起离开。

“慢着,还有你们四个!”

那四个女生不成气候,家里的背景根本就比不上吴胜男。吴胜男都道歉了,她们哪能不做表示?!立刻战战兢兢地上前,依此给林梦道歉。

吴胜男在一边看着,只差横眉竖目了!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找林梦的麻烦,我就绝对不会饶了你们。”江破浪恶狠狠地警告。四人诺诺应下。

江破浪冷冷地斜眼看吴胜男。“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流言流语,我只警告你,多动动你的脑子,别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老子毕竟当过特警呢,别污了你老子的脸!”

吴胜男咬咬­唇­,尖尖的下巴微微一翘,挺直背板,高傲地走了。不过那高高翘起的小脸蛋上那硕大的乌青,还有沾着的鲜血,可就有些有碍观瞻了。而且,一边那鲜红­色­的巴掌印盖在上面,看上去,还真是有些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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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破浪冷眼看着那四人走远,才收了目光。

不远处矮墙挡着的地方,一个身材略显得胖的矮个女生在那探头探脑。江破浪的眼神仿佛箭一般地­射­了过去,­精­准地对上了那个女孩的眼,警告似地挑了挑眉。那个矮个女生不服输地龇牙咧嘴了一番,扯了扯自己肩膀上的衣服,缩回了脑袋瓜。转过身,小ρi股一扭,迈动两根小短腿,像只小熊一般,哧溜哧溜地跑远了。

江破浪眯眼,细细地想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等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缩成一团的林梦,心里的怜惜都快要满出来了。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缩在他怀里,静静地流泪,竟然连“呜呜”声都不发出来了。这样安静压抑的样子,反倒更让人担心。

“林梦——”

江破浪皱了皱眉,改口。“梦梦,你心里难受,就别压着,哭出来好吗。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不会有人笑你的。我也不会笑你的,我发誓!”

林梦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泪,不止|!

江破浪心疼坏了。哎,女孩子真是水做的,怎么能一下子流出那么多的眼泪来,简直是不可思议。江破浪真恨不得自己伸手,轻柔地替她擦去那落下的泪水。可他又怕自己的莫名举止会唐突了他。因为他,她遭受了无妄之灾。他要是再在她的心里留下什么坏印象,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哎,梦梦,别哭了,别哭好吗,我求你了!”江破浪囧了,这辈子,他还真没试过安慰女生。

见林梦依旧哭泣,不由地苦着脸,俊朗的脸庞皱缩地像个愁眉苦脸的小老头一眼。“哎,一看你这样哭,我都想哭了。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要是哭了,那多丢人啊。梦梦啊,我的好梦梦,咱们朋友一场,你不会真的想看我哭吧?”

林梦不语,白­嫩­的脸庞却有了微微的动容。

江破浪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轻柔地搂着她,又是一声长长地哀叹。“哎,莫非你真想我哭。那,那我可真的要哭了!”

江破浪也是厉害,吸了吸鼻子,当下眼眶就红了。其实他也是心里疼林梦。见她这个落魄的惨样儿,心里一直都发酸呢,还真有点想哭。

这么想着,说着,竟然还真从眼眶里面掉出两滴眼泪来。林梦看呆了,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伸手,一手对着一只眼,去遮江破浪的眼,哭哑地劝道:“别哭,不关你的事情!”

江破浪心下一软,更是疼的厉害。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情。”忍不住的,他的眼眶又热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我……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该随随便便地跟她们来这里的,我不来这里,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江破浪在心里低低一叹:傻女孩!

她还不知道吴胜男的身份吧,她要是整一个人,肯定有成百上千种方法,她老子在市局手握实权,所以她才敢明目张胆地教训人。如果今天这个来的人不是他,而是这个学校的其他普通男生,林梦肯定不可能如此轻轻松松地被放过。这个傻女孩,竟然还认为是自己的责任!明明是因为他的关系,才把她给拖下了水啊。

学校里面传的新一轮的流言,他也听说了。这一次,他有幸当了一回主角,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叫做“流言蜚语”和“众口铄金”。明明他只是和林梦一起来上学,而且这当中还有一个林梦的姐姐林姿,这么纯洁的三人一同上路的事情,却偏偏到了别的人的嘴,就能生出许许多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也让人很是愤慨的流言来。

他们竟然传林梦故意跑出去淋雨,然后借机撞上了江乘风,好乘机搭上他。再接着生病的契机,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相来留他,并且借着补习的名义千方百计地想和他好!

天哪,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天知道,若是那一晚他大哥不是临时起意去找一个朋友,根本就不可能遇上林梦。天知道,那一晚他不是在家里呆着无聊跑去哥哥家,根本就没了和林梦交朋友的机会。他哥哥巴不得把林梦藏的好好的,哪会给自己这个当弟弟的机会!天知道,后来都是他死皮赖脸的赖上林梦,找机会和她相处;天知道,他才是那个心里藏着龌龊心思,想把林梦拐来当女朋友的那个!

天哪,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胡说八道的人呢!怎么到处都是没有脑子,大家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的人呢!

更甚至,流言进一步升级,说林梦简直是好手段,得知自己的姐姐和他是领班同学,赶紧让她姐姐当作中间人,好充当两人之间的润滑剂、或者红娘这一类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从他朋友那里,他更得到不好的消息,说他的一批爱慕者因此愤怒了,在蠢蠢欲动地想找林梦的麻烦!他觉得,现在的女生可真恐怖,不好好读书,都瞎想些什么啊!他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关她们什么事!充当什么正义使者!就算是嫉妒,那也不能拿林梦撒气啊。天知道,根本就是他一直在使坏地勾搭林梦啊!

哎,这事整的!江破浪都快郁闷死了。他起先还得意洋洋呢,觉得趁他的朋友都在那肖想林梦却又故作不屑地不出手的时候,他却能先他们一步,肯定得让他们嫉妒地发疯。好了,现在他的那些朋友是嫉妒地双眼冒火,可是,祸事也跟着来了。最让他窝火的就是,这些祸事­干­嘛不朝他来,他堂堂的男子汉,皮粗­肉­厚的,水来土掩,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畏惧。可林梦不同啊,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孩子,你看看,看看她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衣裳都被扯破了,头发也被扯地乱七八糟。他可都看见了,那地上散着的那几团黑­色­的发丝,显然是林梦的。而且,因为衣裳被扯破了好几个口子,肌肤­祼­露出来的部位,那一条条的红痕,显然是指甲刮出来的。所以说,他讨厌女生留长指甲,也讨厌女生打架,简直很让人无语!林梦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打出乌青来。他略耳闻吴胜男领导的那个小团体,貌似打起架来,很是蛮横,又打又踢的!

想到这,江破浪气的横眉倒竖,开始后悔不应该这么简单地放那几个臭丫头走人!

“都是我的错!”江破浪懊恼极了,轻轻地伸手,拽住林梦贴着他眼眶上的小手,拉下,紧紧地拽在手里,用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她们是怎么欺负你的,告诉我,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林梦闻言,眼泪又有些止不住了,小声地呜咽了起来。想了想,仍然觉得难以忍受,骨子里面涌动一股疯狂的破坏欲来。

“她用手机拍我的照!”

被打了,她也可以忍了。但是衣裳半­祼­的状态下,被拍了照,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吴胜男那恶劣的举止根本就是在挑战她的道德底线!

江破浪这才明白为什么林梦要那么癫狂地去踩那手机!

“混蛋!”他低低地骂了一声,“我真该好好地揍她一顿。以为有个在公安局当副局长的爹,就可以目无法纪,横行霸道了吗?!”

这种真心为她愤怒的语气,仿佛一股暖流涌入林梦的心里。终于有人为她叫屈,终于有人站在她这边,终于有人关怀她呢。当时被那样地侮辱着,女­性­最为私密的胸部却没有丝毫的遮拦,她战战兢兢地流着泪,却根本就想不到有什么人能来救她!

“江破浪!”林梦哭着叫了一声,纤细的胳膊一伸,紧紧地搂住了他。其实,她只是需要一个依靠,一个能够稍微可靠一些的依靠,可以不让她这么孤苦,不那么无助。她甚至也没指望有人能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来救她,她只需要当自己受伤的时候,能够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不是温暖的棉被,也不是柔软的玩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男­性­的躯体不同于女­性­,男­性­的胸膛更是和女­性­的不同,那是宽广的,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的,甚至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让人恍惚地觉得似乎归回了母体。在这样的怀抱里,林梦大哭出了声。她觉得,她现在可以放肆了。

她一直都想大哭一场,可是哭泣的时候,却总是很难找到一个可以安慰她的怀抱。她那么地渴望一个人的温度,可是她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

江破浪抱着她,眼里是柔柔的伤。笨拙地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压下那柔软的胸部想贴而带来的震撼悸动,另一只手则笨拙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做着生涩的安慰。大手就这么顺着一摸,即刻沾了好几根青丝。江破浪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指尖缠绕的青丝,必定是刚才那几个女孩扯下的,心里疼的越发厉害了,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法子好好地教训那几个女孩,否则,他咽不下这口气!

林梦大哭了一场,好多了。其实有些东西压在心里,真不如大哭一场,可以很大程度地减压。减了压,理智回了笼,就又是那个安静乖巧容易害羞的林梦了。

她有些尴尬地推了推江破浪,想从他怀里爬起来。江破浪身子立刻绷紧,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声:“别动,再等等!”

耳垂红成一片的男孩,尽量将之前看见的胸前美景放到脑后。只是半转过的脸,还有那略微沙哑的嗓音,无声地泄漏了他的情动。

林梦不太懂得,但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窘境。可她也不能这么一直窝在江破浪的怀里来遮挡自己走光的前胸的,更何况,再不好好收拾,万一到了上课时间,那可怎么办?!

林梦咬了咬­唇­,心里没什么太好的主意,于是,问江破浪。“你能帮我去找一年七班的朱小萌吗,让她帮我弄一件衣服来,我在这等你。”

“不好!”江破浪立刻拒绝。四中虽然算是本市排名前三的好高中,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学校,除了一些凭真材实料考进来的学生以外,还有近三分之一的学生是花大钱买进来的,此外还有小部分是走特殊渠道进来的。这学校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有,他可不放心把林梦一个人扔在这里,更何况,她现在又是这样一副模样。

“你再等等,有人去给你弄衣服去了。”如果他没猜错,那个矮个的胖妞刚才的举动应该就是要去弄衣服的意思。要是再等五分钟那个小妞还不来,他就给他好朋友打电话,让他去弄衣服来。

果然,才过了两分钟,一个略显得胖的矮小身影一点点跑进。来到林梦的面前,顺手就将衣服甩在了江破浪的肩膀上。在林梦有些讶异的眼神下,小胖妞咧嘴,吐了吐舌头,小ρi股一扭,两腿一迈,又像只笨拙的小熊一般,呼哧呼哧地跑了!

江破浪忍不住地低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你这个朋友……呃……挺有意思的!”

之前中午下课的铃声响起,他就立刻匆忙地去找林梦,也想好好地和他说说那急速变味的流言的事情。然后,找到一年七班的时候,发现林梦已经走了,就碰到了这个矮胖的小女生打听了一下。小女生当时的表情,呃……有点怪。黑溜溜的大眼睛贼兮兮的看了看周围,扯着他的袖子就往一边走,然后仿佛一个密探一般,小小声地找了个旮旯的地方告诉她林梦被一个五人小组给带走了,并且好心地指了指被带走的方向。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这么快地找到林梦!

林梦呆了一下,笑得有些不自在!

朋友吗?!

那个矮胖的女生她认识,叫做孙盼盼,很可爱的名字。让她一下就联想到了很早的时候一个家喻户晓的广告:盼盼到家,安居乐业!

那个女生因为个小,坐在前排,又不和林梦一组,所以是和林梦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林梦从不擅长主动交朋友,却没想到,在遇见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有一个女生竟然这样帮她?!和她成为朋友,可好?!

那个女生在班级里面的存在感好像也不是很强,平日里也是很安静的样子。下课的时候,林梦在座位里面窝着,也常看到她也在座位里面窝着。因为林梦坐在她的斜后方,所以可以看得见她的很多动作。她常常是一边嚼着零食,一边垂着脑袋低着眼,小手在桌堂里面慢慢地翻动着,偷偷摸摸地进行着她的大业。

看着她的侧面,感觉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她有点胖,感觉­肉­­肉­的,其实相较别人,林梦还是多看了她很多眼。也听说她好像是从农村来的,父母双亡,现在在亲戚家住。或许是有些相似的经历,让林梦虽然没怎么和她说过话,但就是记住了她的名字,记住了她这么一个人。

她的学习不怎么样,但是很喜欢看课外书,呃,小说、漫画之类。听朱小萌和杨好晴以前说过,说这个女孩就是傻的,充当冤大头,是这个班级最大的小说、漫画供应商。自己花钱租这些东西,凭白地便宜了别人,让别人白看。在被小说漫画不小心地被班主任没收了的时候,也没开口管那些个同学赔偿,次次都是自己掏腰包。下次同学要借的时候,还是笑眯眯地往外借。

依照朱小萌的说法就是,那就是一个农村人,傻里吧唧的,没眼见,没脸­色­,只能靠这种方式来获得朋友。其实,又有哪个是真心和她交朋友的。她就继续傻吧,被人利用了还每天笑眯眯的,活该吃成一个胖子。

林梦倒觉得朱小萌这话说的有些刻薄了,她不太喜欢听。她倒觉得那个女孩儿挺好的,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那女孩儿喜欢看小说漫画,又谈不上犯罪,容不得他人说三道四。她乐意往外借,是她的­性­子,也从另一方面说明那个女孩心­性­大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样的人,个­性­必然也是很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现在,从她一声不吭地就去买衣服给她,然后一毛钱也不要地转身就跑就可以看得出来!

很可爱的女孩啊!

她的心里,开始有了淡淡的期待!这也许会是她第一个主动结交的朋友!只要她迈开尝试的第一步!

江破浪背过身的时候,林梦红着脸,穿上了先买的T恤。这个时候,就该庆幸他们学校便利店的强大,一般的货物都有。

林梦心里不可能不尴尬,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江破浪见了自己的身体。这虽然不是古代,不要求见了人家的身子就得负责,可是女生天然的羞涩,总是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嗯,我好了!”

她低低说,小手卷着衣角,低着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更不知道接下来又该如何!

江破浪也是尴尬啊。见林梦低垂的螓首,那适才凶狠­阴­暗气势强大的男孩仿佛一下子不见了,他又成了那个有些憨厚的邻家男孩。江破浪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冲着林梦一阵­干­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但不好意思也只是短暂的,他天­性­里面的拿得起放得下的爽朗让他恢复了常态。

“梦梦,你还没吃饭吧?”

林梦自然是摇头。

“嗯,现在去食堂估计也没什么好菜了,而且菜都凉得差不多了,我看咱俩­干­脆去买面包吃吧。”

林梦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我朋友说帮我买饭了,我现在就去找她们。”

说罢,红着脸,扭身走人。

江破浪有些急了,伸手没多想地就拉住了她。林梦回头,微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他。江破浪突然就脸红了,哼哧了半天,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梦梦,你是不是打算以后不和我一起上学了啊?”

“怎么会?!”林梦讶然!

江破浪猛然抬头,漆黑的双眼睁地大大地看着她,满脸满眼的都是无法掩饰的欣喜若狂。“哎呀,太好了,哈哈,我还怕你因为今天的事情,就不和我做朋友了呢!”

呼,害他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会这么想?!”林梦不由笑了。“我说了,今天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怎么会因为这事就不和你交朋友!”

“呵呵,那你不是……不是拒绝和我一起吃午饭嘛!”敢情这小子还惦记着林梦毫不客气地拒绝和他一起啃面包呢!

“噗嗤——”林梦掩着小嘴,笑眯了眼,觉得这样的江破浪可真有意思。原来,男孩子和女孩子真是不一样的啊。她交的两个女­性­朋友可没有江破浪让她觉得这样特别的窝心哦。

林梦这无邪地一笑,当真是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啊,看的江破浪的眼睛都直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在林梦面前犯傻了,江破浪心里郁闷个半死,怎么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老是在林梦面前犯浑呢。天哪,估计他在林梦心里的分数又要被扣上几分了!

“那……那个我去买面包了,你……你快去吃饭去吧。”

江破浪顶着半红的脸,摸了摸自个儿的后脑勺,冲林梦嘿嘿笑了一下,一溜烟地转身跑了。

林梦被他逗地“咯咯”直笑,捂着肚子,笑得比春花还要灿烂。

她还没笑够呢,江破浪的飞毛腿在跑出去百米远之后又急急忙忙地拐了回来,咧着一口洁白的大牙在那灿烂地笑着。“梦梦,说好了要一起走的,晚上记得要等我啊,我去你班找你!”

说完,又急匆匆地跑了,生怕再逗留一秒钟林梦会就此改变主意一样!

林梦这下笑得越发大声了。之前发生在这个地方的不愉快和悲伤,都被这个爱耍宝的江破浪给驱逐地一­干­二净了!

这个男孩,给人的印象,真是阳光地让人觉得温暖!

。。。。

反击来得那么快,快得让江破浪觉得讶异。他还没想好用什么办法好好地教训那几个臭丫头呢,却从吴胜男那哭哭啼啼的尖锐嗓子里面得知某些人某些事,已经先他一步了。

“江破浪,你给我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那就是你一心维护着的林梦,我告诉你,那不是什么好女人,她能耐大着呢。你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我告诉你,你再不踹开她,小心以后被她玩死!”

吴胜男的嘴巴还是这样的恶毒,一出口就没什么好听的话。

却原来,昨天晚上的时候,那四个打了林梦的女孩,分别遭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蒙面人士的攻击。这些嚣张的女生,也只敢在同年龄段的女生面前摆摆威风,碰上那些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也只有挨揍的份儿。那四个女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而今都在家里躺着。那些蒙面的男子下手很有分寸,没有把那几个女生打得去住院,但是却让她们的皮­肉­吃足了苦头。吴胜男深信这事肯定是林梦­干­的。她堂堂市局副局长的女儿,从来也没有不识相的流氓来招惹她。能这么突然却又这么巧合地让四个女孩同时受伤,也只能让她想到了林梦。

想到这儿,吴胜男又愤怒了。她昨天被林梦打得牙龈出了血,牙齿歪了一颗,然后又挨了江破浪的一巴掌,小脸根本就没脸见人,所以连学校都没去,让她的同伴替她请了假,直接往家奔去了,最后一直都呆在家里。如果不是这样,而是一直呆在学校直到放学的话,那么昨天晚上挨揍的人当中,肯定还有她一个。

吴胜男从同伴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气得在家大呼小叫,差点把她的房间都要砸烂了。她林梦算个屁啊,一个小小的建筑商的女儿,也敢使唤流氓来打她的人,分明没把她堂堂的局长老爸放在眼里!又气又恼之下,她直接给江破浪打了电话。

“哼哼,江破浪,你就继续瞎你眼吧!”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电话那头,江破浪的眉头都快凝成一条绳了。

“哈?我误会?!江破浪,你这头猪,你真被林梦给搞的蒙了心了啊。”吴胜男气的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她哥哥,她哥哥林栋,那可是流氓头子。刚入学的时候,有几个男生想要追林梦,就是被他哥找人给揍的不知道东南西北。这女人,她哥哥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一家都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的。这事,肯定是林梦找她哥哥­干­的!”

江破浪皱眉,开始半信半疑。那几个男生被揍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时林栋还特地放话,说不准他们碰林梦的。但再稍微深思两秒,江破浪立刻否决吴胜男的猜测。

“我肯定,这事不会是梦梦做的,她不是这种人!”

妈的!吴胜男在心头低咒了一声,到底没敢冲江破浪动粗口。她深信江破浪已经无可救药了,她现在的苦口婆心,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

“好了,江破浪,你就好自为之吧!算我­鸡­婆,你就继续傻吧你!”

说罢,吴胜男气呼呼地一把撂下了电话,体内的小宇宙立刻爆发了,战意腾腾地仿佛即刻就要奔赴战场了。

“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这个哑巴亏要是吃了下去,她吴胜男以后也别想在十中混下去了!

这里提一嘴,吴胜男和江破浪不是同一个高中的,她是在十中上学。十中,一个很普通的高中,根本就没法和四中比。这两个学校之间的距离,也就大概三四百米左右,挨得挺近的,所以吴胜男才那么快的就来四中堵林梦。

也因为四中和十中挨得近,所以这两个学校的学生很是互通有无,各传消息。马路上,经常能看到四中的学生和十中的学生混在一起。历届四中的校长最懊恼的一件事,就是有十中这么一个差劲的邻居,偏偏,有教育局摆在那里,他们四中还不能搬家!

相比四中而言,十中的生源那是彻底的良莠不齐。只要你想来,而且稍微有些钱,那么你就能进十中,所以十中很是聚集了一批问题少年和少女。其中,吴胜男算是一位!其实,以吴胜男她老爸的官位,把吴胜男弄到四中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可是吴胜男太不争气,中考的成绩实在是太惨不忍睹,那两百多分的总成绩让堂堂的副局长实在是脸面无光,­干­脆就把她扔到十中,让她自生自灭去。反正他这个女儿也不像是个读书的料子,等她混完高中,副局长老爸就打算把她扔进部队。以他的人脉,部队上还是能Сhā上一些手的,将来也能给这个好武的女儿谋一份好职业!

如此,无后顾之忧的吴胜男就很成问题。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向来都是被父母宠着的,都快宠成小霸王了,在十中,更是充当大姐大地成天晃荡。如今林梦拂了她的面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要是不教训回来,她哪有脸再在十中横行下去。

说到做到,吴胜男就开始谋划怎么报复林梦!她却不好好想想,她没有挨揍,却已经是某人的网开一面了。她非得不知死活地继续撩拨下去,那就只能应证一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

三天后

随着第二节下课铃声的响起,随着激昂的音乐响起,学生们惯­性­地走出教室,往下面的大­操­场走去。这个时候,正是轮到要做广播体­操­的时候。

林梦和朱小萌、杨好晴一起下楼,看着她俩有说有笑的,她一边附和着,心情却有点压抑。这几天,被关注的视线没有消退,反而越演越练了,让她有些窝火。虽然说人生来就是让人看d,你也不能阻止别人看你,但是被几个人看,和被几百个人看,那根本就是不同的感觉。

小学、初中、高中,每次刚要入学,她都必然要迎来这些,说她习惯了吗?不,其实她一点都不习惯,也根本就难以适应。她难堪的出生,还有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享受着安安静静地活着的日子,不愿意更甚至有点厌恶被人大刺刺的观摩着。这美丽的皮相,该是惹来关注的罪魁祸首。可是人生来美丽,难道也是一种罪!

她有时候会恨那个无情的母亲,就这样扔下了她。为什么就不能带着她一起走,哪怕和母亲在一起吃不饱、穿不暖,更甚至落魄到捡垃圾过活,也好过看人的脸­色­行事,也好过这样硬生生地挤入别人的家庭。怨啊怨,只是伤感时候的衍生情绪,更多的时候,对母亲,她是思念着并且幻想着。自己的母亲,会是怎样一副模样。爸爸总说她像母亲,那么母亲也应该很漂亮的吧。自己这继承了母亲的容颜,母亲看见了,可否喜欢,可否在外面漂流的时候想起了她,然后有一天能出现带她离开?!

这样的美貌,虽然惹来了一些麻烦,但那是她的母亲给的,她不会傻到去破坏。以往引起的被关注,大概过个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也就能消散了。可这次,有些不一样,因为她和江破浪牵扯在了一起。这次,她会被关注多久呢?是否也会像以前那样,会一段时间就会消停?!还是……

她有些不敢往下想!

说她后悔吗?!

不,不后悔!

任何人都有交朋友的自由吧,难道交一个朋友,还得想想他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吗?!江破浪是一个好人,爽朗的男孩,像个可以为人遮风挡雨的好哥哥。她若是因为别人的视线和背地里窃窃私语而和江破浪绝交,那她活的还真是太窝囊了。这个女孩,虽然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有着古典弱质女流的气息,可是骨子里她还是一个现代人,还是有一股傲­性­。她坚持的东西,哪怕用各种手段来打击她,她都不会放弃。

但,她实在反感被他人的关注!

胡思乱想着,惯­性­地排好了队伍。随着广播体­操­的前奏音乐响起,她也开始惯­性­地原地踏步,然后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一节节地做­操­。

突然,有一股­骚­动,仿佛无形的瘟疫一般慢慢地扩散开。她看见她前方的那些人,慢慢地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纷纷仰头往前看,甚至几个胆大的,不顾纪律主任在领­操­台上的监视,在队伍里左右乱窜,推搡着那些正在做­操­的人,示意他们往上面看。

林梦也是一个容易对外界新奇事物产生好奇的小女孩。手臂挥舞着,细腿踢打着,她也跟着抬起了头,然后诧异地发现,那面鲜红­色­的五星红旗下方,一个女­性­的胸罩正可笑的迎风飘扬。也不知道那个胸罩是怎么被挂上去的,离红旗也就大概一米的距离吧。迎着风,飘起来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尴尬、脸红。女生们见了,大部分都要红了脸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东西,可毕竟也是女­性­的私密物件,到底会让所有的女­性­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的。男生倒是大大咧咧的,没觉得羞涩,反而兴致勃勃,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也是,枯燥的高中生涯,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平日里难得有什么乐子。稍微有些违反常理的事物出现,必然可以迅速地点起学生们内心生出被深深压抑的三八血液,并且可以为此热血沸腾,更有些爱热闹的,简直唯恐新生事物影响力太小,不够味,非得闹得天下大乱,才能让他们觉得兴奋和过瘾!

­骚­动,一开始还是无声无息地传递着。到后来,影响面就有些广了。可以看到的是,很多学生已经没心思做­操­了,站在原地,女的掩着小嘴在那偷摸的笑着,男生则仰头正大光明的嘿嘿直笑。无数只小手,遥指着领­操­台。可把领­操­台上的纪律主任蒋老师给气得够呛。这些学生也太欠教训了,竟然敢在他在场的时候如此放肆。纪律主任蒋老师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莫大的挑战,这是他绝对不容许的。

但气过之后,他又心里开始发了毛。因为领­操­台高于地面近三米,所以从蒋老师的目光来看,底下那一只只的小手好似在指着他一眼,他心里打起了鼓。暗想难道自己脸上有了什么,所以惹来学生笑话;还是他今天出门走的急,所以衣着上有什么不适?!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听到的一则笑话,说某个老师大早上急着赶来上课,竟然穿着两只不配对的鞋来上课,让学生大笑了一场。那个老师连课都没顾上,仓促之间,宣布自习就灰溜溜地跑了。他不会这么倒霉吧?!

蒋老师偷偷摸摸地低了低头,偷瞄了一眼自己的鞋,看到那一双白灰相间的耐克运动鞋正是相配的不能再相配,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他这边自我反省,那边跟着过来监­操­的一些老师也发现端倪。离领­操­台近一些的一位老师急忙上前了几步,叫了蒋老师一声,然后又用手指了指上面。蒋老师不明所以,顺着那老师的手指看上去,就看到了那可笑的胸罩,当下脸都黑了。这种东西怎么能挂在红旗下,这不是丢四中的脸吗?!

混账的王八羔子,是哪个小王八蛋­干­的好事?!蒋老师心里开始骂起了脏话。他自从监管学校的纪律这块以来,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以为四中的学生好学生居多,稍微几个差的,又有好学生和各班班主任监督着,不应该闹出太大的事情。没想到他一时松懈,竟然整出这乌漆麻黑的事情来!

蒋老师憋着一口气,却只能权当做不知道,以眼神示意领­操­的体育老师继续领­操­下去。正经的事情不能耽误,什么事情,都得广播体­操­弄完了再说!然后蒋老师提起手边领着的扩音器,挪到嘴边大喊了起来。

“下面的同学,哪班的,傻站在那里­干­什么!班主任,各班的班主任,赶紧下去看看。不好好做­操­的,都给我拎出来。不想在下面做­操­,那好,我让你们天天上领­操­台上面做­操­!”

纪律主任这嗓门一喊,颇有威严,简直是威喝四方。他平日里就是一个很有威严的人,这四中的学生很少有不怕他的。立刻那些傻站在那里的学生,手舞足蹈了起来,狼狈地瞅着那些正在做的人,着急忙慌地跟着。很快,这整个做­操­的秩序就整洁了起来。

蒋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想起那个还在他头上悬挂着的胸罩,就是一阵的窝火。那威严的虎目当下闪过一阵凶光。

好不容易做­操­的时间结束了,各班的同学都被班主任赶着往教室走。眼瞅着,第三节课的上课时间就要到了。那边蒋老师开始指挥几个体育组的老师把国旗给降下来。学生们仍然难掩心中的激越,脚步故意放慢了好几下,依依不舍地时时回头往领­操­台瞅去,不约而同地心里暗暗觉得可惜,错过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等旗帜降了先来,胸罩被蒋老师拿到手的时候,那上面钢印上的两个字,赫然在目——

林梦!

这鼎鼎大名的人物,身为纪律主任的蒋老师岂能不知。这美的被尊为校花的女孩,蒋老师最怕这些青春期的学生和校花搞什么早恋,很是特别盯过林梦一段时间。刚入学的时候,是闹过一阵子,但是后来好像被她家里人给解决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惹事,蒋老师还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好戏还在后头等着他呢!

“一年七班班主任在哪里?!”蒋老师虎目一瞪,威严阵阵地扫视四方。

一个老师急忙应道;“倪老师跟她们班的学生一起回楼里去了。”

蒋老师生气地拉下了脸,低喝一声:“赶紧让她过来。还有,让高一年级组的年级主任也跟着过来!”

那个老师匆忙叫人去了。

蒋老师拿着手里的胸罩,气得心肝肺都快要炸了。当着全校师生好几千人的面,出了这事,简直是丢脸,太丢脸!他这个堂堂的纪律主任也是难辞其咎!真是晦气!摇摇头,蒋老师虎着一张脸,就朝校长办公室去了。

那边,林梦已经回了自己的座位,心里还想着那胸罩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的,怎么就跑到那个地方去了?!要是被揪出来,那该多丢脸啊!

突然之间,她的右眼皮连跳了好几下。她愣了一下,心中莫名地慌了一下。就在这时,班主任倪老师猛然进入了教室。她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班主任素来都是很有威严的,她一这样,原来闹哄哄的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惴惴不安地拿眼睛去看班主任,就看到班主任倪老师的厉眼一扫,一下子就盯住了林梦。中年­妇­女的嗓子,有些威喝­性­地吼了一声。

“林梦,出来!”

林梦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倪老师严厉地看着她,一脸不容置疑的样子。

林梦脸­色­微微一变,垂着脑袋,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之中,从座位里挤了出来,朝门口走去。

等林梦和倪老师一走,刚才还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的教室,立刻咋呼了起来,闹哄哄地比齐天大圣大闹天宫还要热闹。

“哎,林梦怎么了?倪老师­干­嘛要找她啊?”

“不会是犯了什么事情吧,看咱们老倪那张脸,简直比虎姑婆还要恐怖!”

“谁知道呢!或许是她和江破浪早恋的事情被倪老师知道了,所以要谈话吧!”

“呵呵,老倪最擅长这一套了,迅速地把早恋掐死在萌芽里!”

“我看不对哦!”一个矮小的男生早已胆大地跑出了座位,躲在门口,贼眉鼠眼地朝走廊上偷窥着。

“看看,年级主任都出来了,倪老师和年级主任带着林梦一起走呢!”

“咦?真的哎!”

好热闹的学生见倪老师下了楼,当下跑出了教室。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探出脑袋往外面看。

“好像是往教务处去哎!”

“嘿嘿,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某男笑得很是­淫­荡。

“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嘿嘿,刚才旗下面飘着的那东西……”

“啊,不会吧?!你……你不会是指那……那是林梦的吧?”某男二蓦然涨红了脸。

随后,教室里面突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的样子,仿佛里面呆了上千只鸭子!

林梦这边,却是惴惴不安。看着绷着脸的倪老师,再看看不怒自威的年级主任,想问,却是不敢问。等看到倪老师带着往校长办公室走去,她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大跳了起来,慌地胳膊愣生生地抖了几。没办法,所有的学生看见校长估计都是这个样子。校长在学校里面,就相当于皇帝一般的存在,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学生的生死,很少有学生看到他不害怕的,很少有学生看到他不躲的!

倪老师在门口站定,恭敬地敲了敲门。

随着一声低沉的“进来”,倪老师狠狠地瞪了林梦一眼,拽着她进了校长办公室。

林梦是头一次来这个地方。校长办公室很大,窗明几净,阳光很是充足。偌大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书籍和一些文件夹。书架前下方坐着的,就是那一位威严无比的校长大人。他前面的办公桌也很大,压着玻璃,堆放的那些书籍资料也很是整齐。不过让林梦心里一提的则是放在桌面上的那个胸罩。

素净的白­色­,其上三两笔的浅­色­花纹,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

林梦之前在做­操­的时候,因为离领­操­台远,也因为胸罩挂的高,只能看的出来那是一个胸罩,根本看不清样子。现在看这个胸罩摆放在她的面前,显然这个样式还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样子。当下,她颤抖地上下牙开始打颤了起来,一张小脸立刻变得煞白!她想起了那个让人讨厌的吴胜男,想起了那个被她夺走至今未还、她也不好意思讨回的胸罩!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的胸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校长的双眼仿佛剑一般地­射­了过来,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严。

“林梦,我需要你的解释!”

林梦身子一晃,大脑猛地轰然一片,羞愤欲死!

062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这个胸罩不是她的,好趁机赖过去,然后离这些是是非非远远的?!不,她林梦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胸罩是她的,毋庸置疑。可让她怎么解释?!将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吗?说自己被别人扒了衣服,然后又被人拍了照了吗?还有因此将江破浪扯进来吗?

林梦的脑里乱的厉害,头皮一点点地紧了起来,感觉大脑的神经在那一抽一抽的弹跳着,疼的的紧。

倪老师在一边动了怒,推了林梦一把。“林梦,校长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啊!”

林梦“啊”了一声,看着校长那张充满威严的脸,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校长大概也知道学生怕他,立刻换了一种口气和方法,循循善诱道:“林梦,这东西可是你的?”

林梦点头。

“那可是你放上旗杆的?”

林梦立刻摇头。

校长微微一笑,面­色­一整,和煦地看着她。“林梦,别怕,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这么多老师都在呢,冤枉不了你的。我只是要找出做这件事的人。这事要不是你做的,就不会怪到你头上。”

校长不愧是校长,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是深谙人心。林梦被他安抚的,也没那么害怕了。想了想,深知今天的事情,她要是不做出个交代,那么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必然是她自己。她略垂下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虽然声音有点发颤,但还算平稳地说了出来。

“这……东西的确是我的,但是……三天前,被吴胜男抢去了,我……没好意思要回,也和她不熟悉,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吴胜男?!”校长皱了眉,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个男孩子。胸罩这么私密的东西被男孩抢走,这林梦莫不是在乱搞男女关吧?!校长心头一沉,顿时严肃了起来,问在场的几位老师,包括纪律主任、高一年级组主任、倪老师,还有教务处处长。

“吴胜男是谁?!叫他立刻来见我!”

纪律主任蒋老师是知道这号人物的,他既然抓的是纪律,办起事来,自然有一些军人的作风,他又是实打实地从部队出来的。知道市局副局长吴勇这号人物,也知道吴胜男是吴勇的女儿。那个丫头不好好地在十中呆着,跑到他们四中搞什么名堂!

蒋老师立刻解释一番,顺带捎带提点了一下吴胜男的身份,以及平日里的为人。

校长就有些生气了,暗想你这林梦看上去蛮乖的样子,怎么和校外的问题人物勾搭。这校长平日里最最不喜的就是十中的学生了。就因为有十中这个邻居,带坏了他四中多少学生,害得他四中紧赶慢赶,升学率就是没冲到冠军的宝座!

沉吟一番之后,校长决定要对这件事情严肃对待,也打算拿这件事情开刀,好好地告诫底下的学生,做到“杀一儆百”!

“蒋老师,还有林老师,麻烦你们俩去十中一趟,和那边的教导处主任说一声,请那位吴胜男同学过来!”

校长口里的林老师,是一个快四十的中年人,是四中这边的教导处主任。

两人快去快回,没一会儿,就把吴胜男给请到了这里,连着跟来的还是十中的教导处主任,还有吴胜男的班主任。

请着两位老师坐下,校长指了指桌上的胸罩,问吴胜男。

“吴胜男同学,林梦说她这东西是被你拿去的,还请你解释一下。”

吴胜男咧嘴一笑,大大方方地回道:“校长你好,这东西我是拿了,但我第二天就还给她了!”

这女孩,她老子是个警察,打小也是跟着他老子在警察局进进出出,也是见惯了警察审问犯人的模样,自然也是熟悉犯人逃脱罪行的各种方法。即使校长威严摆在那里,可与那些凶神恶煞的警察又怎么能比,她根本就一点也不害怕,也不会因此怯场,撒起谎来,那更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校长倒是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他也是人­精­一样的人,爬到校长这个位置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明里暗里打了很多的交道,一看吴胜男这样,就知道这个女孩儿不简单。沉吟了一下之后,决定按兵不动,偏头问林梦。“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林梦即刻摇头看着吴胜男,有了怒意。“她胡说,她根本就没有还给我!”

吴胜男不乐意了,看向林梦,一脸愤怒。“那天晚上上晚自习,你去了趟厕所,我把那东西还给了你,你怎么还能诬赖我呢。哼,你当我稀罕你这东西啊,我又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要你这东西­干­什么。你就是给我钱,倒贴我,我都不要!”

“你胡说,你什么时候上厕所找过我?!”

吴胜男皱眉。“就是那天晚上!”咬住了,她就不松口。

这事,林梦自然是知道吴胜男在胡说八道,可是谁能信她?!

校长看着,觉得林梦估计不是这吴胜男的对手,也难以区分她俩到底谁在那儿说谎,当下皱眉。“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么当时还东西的时候,可有人在一旁看见!”

吴胜男故做皱眉思考,才道:“好像没有!”

林梦是上了趟厕所,但是谁上厕所的时候还特意注意周围是什么人啊。再说,这都两三天前的事情了,厕所里人来人往的,谁能记得清啊!当下气的够呛,直觉告诉她,就是吴胜男在使坏。

林梦本是有些怯场的,毕竟这么多老师在这里,而且好几位都是身居要职,挺有官威的。可是被吴胜男这么诬陷,还真是把她心里的那点胆怯给压下去了。再说了,这校长再有威严,能比得过容凌吗?!

林梦咬了咬牙,抬头,正­色­地看着校长,口齿异常清晰地说道:“校长,我发誓这东西不是我弄上旗杆上的,还请校长派人去查一查。我绝对是无辜的,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谁做的,那个人肯定逃不了。”

说完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吴胜男!

她这忽然变成了一个小强人,倒让周围的一­干­老师和主任啧啧称奇。校长也是心中暗暗赞许,没看出来,这女孩倒有些胆量,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物。他四中的学生,如果真是被人给陷害的,他自然也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去,省的别校的领导嘲笑他这个当校长的没护住自己的小崽子,显得太无能!

所以,校长厉眼看向吴胜男。

吴胜男也是被林梦的突然转变给吓了一跳,见校长面­色­不快地看他,当下抢先一步开口,质问林梦。“林梦,你这是什么意思,东西我说还给你了,那就是还给你了,我难道还怕查不成?!”

转身,她又恭敬地看向校长。“校长,我也赞成派人去查,省的弄得我好像成了坏人,反倒成了别人是无辜的,是好人似的!”

这女孩,很是会说话啊!

这是给在场所有人的印象,校长不由头疼。

吴胜男的班主任曹老师平日里没少受吴胜男的爸爸吴勇的关照,对这个学生自是多加爱护,立刻在一边维护道:“校长,我看这事不会是吴胜男做的。今天一早,吴胜男可就没离开过我们学校,要说她跑到你们四中做出这种有辱学风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梦皱了眉。

吴胜男面上不动,心里则是冷冷一笑。

林梦的班主任倪老师也不­干­了,急忙开口为林梦辩解道:“校长,我们班的林梦平日里就是一个乖巧的女生,听老师话,功课又好,从开学至今,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也相信我们班的林梦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倪老师虽然平日里对学生严厉,但是也是护犊子的,容不得别人欺负到她班学生的头上来。

“嗯。”校长点了点头,对倪老师这样的表态很是赞许。可是事情也不能这样僵持着啊!校长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学生,觉得这事,有些难办。最主要的是,吴胜男这个学生看来不是普通人啊!

校长沉吟片刻之后,沉下了脸,看着林梦和吴胜男,威严地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是有一个人在说谎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校长一下子就抓住了重心,把这件事情的­性­质又多加了一层。

“你俩要知道,敢当着这么多老师主任,乃至校长的面撒谎,将来要做的处分,可就严厉地多。现在事情还没传开,调查的人还没下去,所以我给你们俩一个机会,老老实实地说实话。现在说,我可以从轻处罚。可是,若是你们当中那个谁依旧执迷不悟,最后这事被查出来,那我肯定会从严处置!”

说到这,校长猛然提高了音量,听得一屋子的其他人都身体一紧。

校长阅历深厚的眼眸,犀利地来回在林梦和吴胜男的脸上挪移,似要看清楚到底哪个在心虚。

“现在,哪个愿意说实话!”

吴胜男可不是被吓大的,扬起了下巴,梗着脖子,很是不屈地大声道:“校长,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林梦在心头一声冷笑,当下也扬起了下巴,白净的脸冲向校长,漆黑的眸子勇敢地直接迎上校长的眼。对着那一双染着岁月沧桑、包含睿智的眼,银牙一咬,也是打死都不屈服。

“校长,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怕查!”

校长怒极反笑,暗道这两个人当中的某人还真是冥王不灵,难道那人还真以为他堂堂的校长是白当的吗?!

“好好好!”校长一声冷笑,猛地从自己的牛皮靠椅上站了起来。

“既然你们两个都咬死了口,那么就查吧!我刚说过的,也给了你们机会,你们自己不珍惜,那么接下来,我不会给任何人情面!”

当下,校长就命令纪律主任蒋老师安排人手查探。纪律主任以前在部队呆过,在这学校也呆了十来年,处理过大大小小的学生违规事件,现如今也有队友在当警察的,对于这种捉犯人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心得的。

即刻,就先安排林梦和吴胜男去了他那里,交代胸罩为何会易主,以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想了解她们两人之间可曾还有别的什么矛盾。

吴胜男在心头得意地笑笑,事情全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运行着,她还真怕四中的老师不查下去呢!查的好,查的妙,最后能把林梦的底子都给查出来。她这几天可没闲着,早就拜托认识的叔叔伯伯哥哥们去查林梦的底了,本想捉住林梦的一些小尾巴,给她难看,让她在全学校师生面前丢脸。没想到,连老天都在帮她,她竟然查出来林梦去“卖­淫­”!哈哈,学校要是知道了这事,不得马上开除她!

她就说,这林梦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干­出这等龌龊事。她一得知这事,就想打电话告诉江破浪,好狠狠地奚落他一顿。后来,她改主意了。她要亲自对江破浪说这事,怕是会惹来江破浪的怀疑和恶感,还不如让他从别人的嘴里听说呢。到时候,看看是哪个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她不怕学校方面查不到这事,她既然策划了在一出,自然有所安排。最后的调查肯定会顺着她想要的方向进行。她现在就等着看林梦颜面扫地,然后一辈子躲在家里没脸见人!

另一方面,学校里面有了不好的推测,风言风语的指向把那胸罩归为了林梦的东西。江破浪是个聪明人,立刻就联想到那一天,又想到了吴胜男。他自有他的消息渠道,得知吴胜男曾被叫去校长办公室,当时在场的还有林梦。

他有些气急败坏了,这个吴胜男,还真是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真以为他会看在儿时玩伴儿的情分上不对她动手吗?!

因为吴胜男的手机被林梦踩坏了,短时间内还没来得及买新的。江破浪没法用手机联络她,只能趁着午休的时候,急匆匆地跑去找她。

一打照面,他毫不客气地下结论。“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干­的。”

吴胜男无声地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江破浪爱笑的脸凝结成了冰。“我警告过你的,不准你再对她下手的。”

吴胜男冷冷地哼了一声。“江破浪,你急什么,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呢。等结果出来了,你再来找我理论,我随时奉陪!”

那个样子,很是自信无比,好像一点都不怕调查结果,让江破浪有些糊涂了。他之前百分百肯定这事是吴胜男­干­的,现在见她这么依赖调查结果,心里有了质疑。

“你做了什么?”

吴胜男无辜地摆了摆手。“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哦!”

“不可能!”江破浪咬牙,晶亮的黑眸蓦然一闪,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动用了你爸的关系,向调查小组伸手了?!”

吴胜男笑而不语。

江破浪气急,小麦­色­的肌肤越发显得黑沉沉的。“你不会蠢到真的这样做吧,我可告诉你,这件事情,我管定了,一定会给林梦一个交到的。看在咱们从小长大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赶紧出来自首,坦白从宽,这样,我不会太过追究,否则,等事情查出来,我可是半分情面也不会顾了。”

江破浪这是有些苦口婆心了,毕竟他和她家的关系不是太坏,到现在,还时常有往来。他也不太愿意将这个女孩搞的太惨!

吴胜男一声冷哼,恨江破浪时时刻刻对林梦的维护,大笑一声,怒道:“不用了,谢谢你的好心,但是我不需要。我说过了,我要等调查结果出来。”

江破浪狠狠地咬牙,这女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那好,吴胜男,咱们就走着瞧。我话先放在这儿了,你要是敢伤害林梦一分,我必要你尝上两分的痛!”

吴胜男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得了吧,到时候等你知道了林梦的为人,我看你还会不会把她当做宝,还还会不为她强出头?!

江破浪抿着­唇­,冷酷地转身走人。

吴胜男看他那么冷酷无情,狠狠地捏紧了拳,越发下定主意要好好地恶整林梦!等着吧,他那个有心维护的女孩儿立刻就能尝到苦头了。她早已安排下的人,此刻肯定在四中煽风点火了。

一切都如她所料,虽然四中的校长明令禁止在事情真相没有查明之前,下面的老师不准将胸罩事件说出半分。但随着午休的到来,随着食堂的人来人往,立刻,很多人都知道早上那个在红旗下可笑地招摇的胸罩很可能是出于林梦的。

“喂,那真是你的啊?!”朱小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梦。她的声音很大,当时已经吃完了饭,走在路上来来往往的,什么人都有。她这样大声,实在太过鲁莽。这要是放在往常,林梦或许就点头了。可是朱小萌这么大声,她这头根本就没法点,感觉所有人都在偷摸地看着她一样。

“我困了,要去趴一下!”

不愿意多说,她急匆匆地就往教室走。朱小萌咬咬牙,跟了过去。林梦是下定决心逃离这些纷纷扰扰,说睡觉就睡觉,回了教室,入了自己的座位,趴着就睡了。说睡,其实哪能是真的睡?!出了这样令人头疼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早上被纪律主任叫去谈了一会儿话,听他的意思,人为地将胸罩挂在旗杆上,这种行为实在太过恶劣了,不仅是对学校的侮辱,也是对国旗的侮辱,势必要严肃对待的。无论这事是不是她做的,可是这东西是出于她的手,而且她擅自和校外人员勾搭,并且还打架,这事也不会这么完。

也许,太过老实也是一种错。她以为将她和吴胜男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会为自己的清白赢得几分信任,没想到让自己的处境越发地艰难。大概会被处分吧!要真是处分,她也认了,只希望千万不要到了要请家人来学校的地步。她在那个家,本来就是一个尴尬的,她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实在是没脸见这些家人!

她在那趴了好久,朱小萌撇撇嘴,已经走开了。那边几个嘴碎的女孩,也不管她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说起了胸罩的事情。那幸灾乐祸的口气,还有那明里暗里嘲弄的口吻,实在恶劣的过分,只怕一尊泥菩萨都要被她们说地动了怒。

敢情这些事情是没发生在她们身上,所以才那么高兴地把别人的痛楚当作自己娱乐的东西。林梦悄然地抿紧了­唇­,死死地咬住了牙口。

屈辱,实在是屈辱!

­操­场上,广播­操­的时候,让几乎是全校师生都看见了那迎风招摇的私密物件。她当时讶异的同时觉得替胸罩的主人可怜,暗想这胸罩还是赶紧被风刮下来,然后被悄无声息地当作垃圾给扫走就好了。却没想到,那条可怜虫就是她自己。这是多么大的屈辱,让自己被全校师生嘲笑!怪不得刚才回来的路上,有很多人指着她窃窃私语,却原来,几乎是整个学校都知道那东西是自己的了。蒋老师明明说,在没有查清楚是谁­干­的之前,不会说出去这件事情的!为什么,要弄得人尽皆知?!为什么?!

“真是丢脸死了!没想到我们班竟然出了这样的人!”聚堆的女生斜眼看趴着的林梦,有意无意地暗指。

“对啊,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把自己的那东西往旗子下面挂!莫非是傻了吧!就算是想秀自己的内在美,也没这个必要吧!”

“真是的。”一个女生有了恼­色­,“她一个人被人说也就算了,简直把我们班的脸都给丢尽了。现在他们一说这事,就说这是一年七班的谁谁谁,气死人了,搞的好像我们一年七班的女生都是那样一副不要脸的样子似的,简直是气死我了!”

“嗯,是太气人了!”

……

耳边,就是这些不停的抱怨、责难、辱骂!

林梦觉得够了,真的够了!她又做错了什么?!难道反抗吴胜男是一种错误?!难道照实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是一种错误?!为什么,出了事,总是要将所有的罪都往她身上压?!

够了,真是够了!

晶莹的泪,缓缓地在她的眼眶滑动。她尽力地深呼吸着,将所有的苦都压入自己的心里。不去想,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她相信,不是她做的,别人也不可能污蔑到她身上。她相信,学校的调查组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但是,那些女生能不要停下来,不要再说了!

拜托!

林梦低低地哀嚎,耳听着有更多吃完饭回了教室的女生加入了讨伐她的阵营,在那愤慨地一声又一声地数落着,简直就像催命鬼似的。

她觉得,这人生还真是该死的可笑!

想笑,却先泪落了两行!

无奈,装睡——到底!

下午课的铃声响起,她却没有力气抬头看黑板正经地听课。她不用看,仅凭感觉,也知道有很多双眼睛在偷偷摸摸地盯着她看。或许这当中的一些是没有恶意的,只是出于好奇,好奇她这个当事人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可是,需要她抬起头,让大家看见她流满泪的眼,才能满足大家的好奇,才能止住他们的关注吗?!

“老师,林梦在睡觉呢!”

每个班级,总有几个调皮捣蛋、惟恐天下不乱的学生。就连授课老师都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那学生偏偏就不放过。

这堂课是物理,授课的物理老师是一个年轻的老师,从师范大学毕业到这个学校授课才不到两年,一直都是带高一和高二的学生,这次轮到带高一的物理。女老师很好说话,心也善,听到坐在后排的黑脸男生在那告状,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一笑说:“林梦同学刚从医院出来,身子弱,眼下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让她趴着好了。”

那个黑脸男生讨了个没趣,闭紧了嘴巴,没再说。心里则暗想,他怎么说也是小小的刁难了一下林梦,也该算是完成了吴胜男交代的任务了吧!

林梦本是强自压抑哭泣,任凭眼泪在那无声地流淌,任凭遭受屈辱的悲伤将她的心压出血来,她也不吭一声。她平日里学习好,怎么算,都能排在班级前十名以内,所以也算好了授课老师不会为难她难得一次的不听课,可谁知,竟然被人指名道姓地点了出来。

教物理的丁老师她很喜欢,没想到,这一次丁老师竟然还帮她说了话。她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窝囊样儿真是有负老师的厚爱。而且,或许他们就是想见到她的落魄样,就是想看她这样的笑话,她­干­嘛要这么傻地迎合他们,让他们看自己的笑话?!她遭受了打击,就应该哭着让他们笑吗?!

不,才不要!

越是在这样的时刻,就越该是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迎视他们的目光,让他们想笑也笑不出来。林梦心里生了一股不屈反抗的念头。悄无声息地挪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一次又一次,直到那只手掌全湿了,直到身上仅剩的那卷纸巾快要用完,才做到了整张脸的­干­净。

努力着,一次次地深呼吸,将悲伤慢慢地驱赶走。这一次,用了足足有十来分钟。虽然她的眼眶肯定是红肿的,让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哭过的,但是又有几个不知道她在偷偷地哭呢,她还可笑地希望能粉饰太平吗?!

慢慢地抬起了头,抽回了当作靠枕的左胳膊。一个深呼吸,她骄傲地抬起了头,定睛睛地睁大双眼看向黑板。看清了黑板上面的大标题之后,她略低下头,拿出桌边放着的物理书,翻到今天要讲的那一页。同时拿出笔,小心地将笔记往书上誊抄。再抬头的时候,她看到那个年轻的女老师冲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眼中有暗暗地赞许。

于是,她笑了!

于是,其他人惊了。

斜眼看见的,便是一张美的惊人的小脸。透着一股潮湿湿的红,显然是刚才被泪水泡过了的。但是那张小脸是何等的骄傲,下巴绷紧着,微微抬着,仿佛宁死不屈的革命战士。幅度优美的侧脸,柔和中透露出一股刀刻一般的坚毅,让人联想到了那岁寒三友之一的傲梅,于是就想到了语文老师两天前才教的那一首陆游写的咏梅诗——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注】

这些人心里纷纷有了别样的感受,很快,就挪开了眼,认真地听起了课!

而那边吴胜男径自笑得欢快,为了即将取得的大获全胜!这个傻女孩,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惹了多大的祸事呢!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晚自习时间,此刻快要到晚间八点,再过半个多小时,这些学生就可以回家了。吴胜男一手转着圆珠笔,小嘴微咧着,想象着林梦可能会有的惨状,不禁又是暗自得意!

突然班主任老师进了教室,喊了一声:“吴胜男,出来!”

吴胜男没当一回事,以为是四中的调查小组又要问她什么事情呢,晃悠悠地逛了出来。等看到她那贵人事多的老爸赫然站在班级门口的时候,当下傻了。

“爸,你怎么来了?!”

吴胜男他爸吴勇嫌自己的女儿在学习上太过丢人,向来都不愿意来学校找她。哪怕开家长会,都是让她妈妈过来。甚至有急事,也是派他的手下过来接她。这还是他头一次来找她。

吴勇面­色­不豫。走廊上的灯光不是太亮,照得他的脸­色­有些发黑发暗。他一身警服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脱,看样子来的很是匆忙。吴胜男心里有些发慌,她平时虽然被自己的父母宠着,但是她爸爸要是变了脸­色­,发了威,吴胜男还是很害怕的。

“爸——”

吴胜男又低低地叫了一声,心里打起了鼓。

“跟我来!”

吴勇低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后背挺直地离开。

那边老师一个劲地陪着笑容,又和煦地对吴胜男说:“胜男啊,你赶紧去吧。晚自习快结束了,你不必回来也行。”

吴胜男点点头,即刻快跑了两步,跟上了他爸爸的大步伐。这两人一走,就直接钻入了停在校门口的警车上。

吴勇哼了一声:“小张,你去外面逛逛,一会儿我再叫你回来。”

司机小张“哎”了一声,开了门,下了车。

一看自己老爸支开司机张叔叔要跟她谈话,吴胜男心里越是没底,隐隐猜测,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不可能支开张叔叔的。

“爸,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讨好地笑着。

吴勇沉下了脸,恶狠狠地瞪着吴胜男,恨不得在她的脸上甩一巴掌。

“你还敢问什么事,你老爸这条命都快被你给玩完了!”

此话吓住了吴胜男,脸上变了­色­。

“爸,到底怎么了啊?”她隐隐带了哭音,因为听得出来自己爸爸口气的沉重,不太像是开玩笑的。到底什么事情,能让爸爸把命都挂在嘴边?!

吴勇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古铜­色­的脸庞上肌­肉­因为愤怒而绷紧。

“今天若不是梁健这小子给我打了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呢?!”

“梁健?!”吴胜男喃喃,此人却是她不知道的。

吴勇气的又瞪了她一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别以为你把成了副局长,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和那林梦作对的事情,我都问明白了。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用我手下的人,还拾掇着他们帮你作恶。哼哼,你可小看了那四中的纪律主任,他认识的人不少,这次直接拜托梁健私下帮他查案。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在梁健那种天天和狡猾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刑警眼里看来,你的那些动作都是小儿科!”

吴胜男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事。既然梁健给爸爸打了电话,那就说明事情被瞒下了,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所以,吴胜男笑了,娇嗔道:“爸,人家不是还小嘛,做事自然不能面面俱到了!”

吴勇一看自己女儿的小尾巴又翘起了,这下真是忍不住,敲了她的脑袋一把。“你还笑?!你以为光凭这事,就能出动你老子我?!”

吴胜男愣了!

吴勇看着她,几乎就是恨铁不成钢。“你既然想到拜托叔叔伯伯们帮你调查林梦,那你怎么还能糊涂到和她对着­干­!别对我说,你不知道容凌这一号人物?!”

吴胜男撅起了嘴。“知道又怎样?!”

“知道你还敢放肆?!容凌那是什么人物,就是你副厅长的江叔叔都不敢和容凌直接硬碰硬,你这翅膀还没硬的小丫头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还想不想活了?!”

“我又没冒犯容凌?”吴胜男在那强自辩解!

吴勇气她都这样了,还这样执迷不悟。

“你怎么就没冒犯他了!那林梦就是他的人,你动了他的人,就是冒犯了他。你以为你老爸我官很大吗,只要容凌一句话,你老爸我随时就可能丢了官。你这丫头,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差点要闯下大祸了,你懂不懂?!”

“容凌不是已经不要她了吗?哪里还会管她的事情?!”吴胜男倔强地反驳。

“就算容凌不要她了,可她林梦也是贴上了容凌的标签的。你以为你心里打的那些鬼主意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借此抹黑那个林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四中的调查组要是深入调查,那肯定是要查到容凌的。底下的人要是不知所谓地把这事给泄露了出去,弄得人人皆知,你以为容凌能放过你吗?!你以为他调查不出来这些事情都是你引起的吗?!他容凌有这个胆子出来玩,就是吃定了没人敢触他的霉头。你这傻丫头傻呆呆地跑去自己撞他的枪口,你以为容凌真的不会开枪打死你吗?!”

“他……他敢?!”

“你还嘴硬!”吴勇立刻瞪大了眼,扬起了蒲扇般的大巴掌就要朝吴胜男的小脸招呼。吴胜男吓得低呼了一声,赶紧撇开了脸,闭起了眼,脸­色­有些发白。吴勇见了,心里又生了不舍。看着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自生自己的气,最后悻悻地放下了手。

“行了,事情我都给你说开了,这事就该到此为止了。老爸今天也把话给你说开了,容家很大,大到不是容家的核心人物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大,只是据说容家的产业遍布全世界。容家的资产要是从这个国家撤军,就能让国家的经济迅速倒退二十年。而且国家的党政机关里面到处都有容家的人,就连部队,明面上有几个一把手,都是容家本家的,更别提那些暗地里和容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物了。在京都,当官的人都知道,惹谁都不要惹容家人。否则,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男男,这次你错了,错得厉害。我命令你,现在就去找陈校长,将今天这事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并且郑重道歉。我已经向陈校长打过招呼,他说了,会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吴胜男咬着­唇­,不甘地点了点头。她也不想拿自己和家人的小命来玩。

“还有,赶紧让你找的那些人停了手头的活,别在那煽风点火了。呆会儿,务必要诚恳地向林梦道歉。这事,才算正经地了断了!”

向林梦道歉?!

吴胜男猛地抬头,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向那小­婊­zi道歉?!”

吴勇皱眉。“男男,谁让你说话这么粗鲁的,你这学是怎么上的?!我让你道歉,你就给我道歉!不用问为什么,就是得无条件地服从命令!”吴勇近乎低吼了。

吴胜男哼了一声,跟着对吼。“我才不要!”

吴勇大怒,觉得这女儿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反了你了,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他抬手,这次可是真要扇吴胜男的巴掌了!

吴胜男机灵,猛地推开了车门,从车里窜了下去,同时大力地关上了车门。车窗挡着,她大大地做了一个不驯的鬼脸,呸了一声。

“鬼才会向她道歉呢!哼,她活该!”

说完,不管吴勇气得铁青的脸­色­,一溜烟地跑了!

让她道歉,下辈子吧!

吴勇气的铁拳捏成了团,恨不得逮住这丫头狠狠地揍上一顿。

那边在远处的树下站着避嫌的司机小张见吴胜男窜了出去,立刻跑了回来,对吴勇恭敬地问道:“副局,我要不要把男男给追回来?!”他一直是吴勇的司机,也隐约猜到今日吴勇这么急忙地赶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吴勇摇摇头,看着已经跑远的吴胜男,深知自己这女儿的蛮­性­子,可能是咽不下这口气。若是真的让她向林梦道歉,怕到时候现场发作的更难看。罢了,罢了。

“小张,开车去四中。你陪我一起去找一下陈校长!”他要让事情在今晚就结束,免得节外生枝。

小张“哎”了一声,上车,就把车开往四中。

车内,吴勇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生气。为了这个女儿,他这次可是难得拉下老脸了。做向人赔罪的事情,真是脸都丢大了。看来,他还是对这个女儿太宽了,教得她都有些无法无天了。这样不行,再让那个丫头疯下去,以后肯定是要出事的。回头,一定要改改教育方法,对她严加管教。否则,要是哪天真的惹出事来,可就连哭都来不及了。

但警觉如吴勇,也没料到,事情一旦起了头,那就注定无法挽回了。

吴胜男心里窝着火,在大街上乱逛,也没回学校,就怕他老子在学校堵她,一见她就要揪着她去给林梦道歉。她正在路边走着呢,一辆灰­色­的大型面包车突然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吴胜男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就见到车门被推开,从车上跳下来好几个蒙面大汉。

吴胜男警觉不对,抬头就跑。大汉身手利索,还没等她跑开,一个疾步上前,制住了她。没等她开口,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毛巾,伸手就捂住了她的鼻子。吴胜男微弱地挣扎了几下,立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估计被什么药物给迷倒了。大汉即刻扛起了她,快速跳回了车内。随着车门啪地一声关紧,面包车疾驰而去。

街上,偶尔偶人来往,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快如闪电的一幕。

还是老话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林梦现在是没这个本事来教训她,可是自有人替林梦教训她!

【注释】

本文中的咏梅诗,是陆游的《卜算子?咏梅》

译文:

驿亭之外的断桥边,梅花自开自落,无人理睬。暮­色­降临,梅花无依无靠,已经够愁苦了,却又遭到了风雨的摧残。梅花并不想费尽心思去争艳斗宠,对百花的妒忌与排斥毫不在乎。即使凋零了,被碾作泥土,又化作尘土了,梅花依然和往常一样散发出缕缕清香。

(想要深究这诗的,可以找度娘!)

063

章节名:063

八路的公交汽车,载着一车的人,在马路上飞驰而过。两旁的路灯闪烁着白­色­的光泽,仿若这漆黑夜­色­之中的无数张明亮的眼睛,静谧地注视着黑夜中的一切。

这一夜,有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发生了;这一夜,也有忠诚的守候在缓慢地散发温暖。

随着“嘎吱”一声,车轮摩擦过地面,公交车跳下了好几个学生装扮的人,其中赫然有林梦,有林姿,还有江破浪。

三人默默地往前走,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因为今天在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林姿心情矛盾,有幸灾乐祸,也有懊恼。乐得是林梦出了丑,懊恼的是,林梦对外还是她的妹妹,妹妹丢了脸,她这个当姐姐的脸上也有些无光,所以惊叹一反常态地没有对着江破浪叽叽喳喳。

“到了!”林梦低喃了一声,回过身看江破浪,脸上染着淡淡的笑意。

江破浪好似如梦初醒,瞪大双眼看着伫立在眼前的那高大的楼房,然后不太自然地笑了一声;“到了啊!”

“你快回去吧!”轻柔的语调,透着淡淡的温柔。

江破浪看着林梦带笑的小脸,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温水泡着一般。

转身,看向林姿,他请求道:“你先进去吧,我有事要和梦梦谈谈。”

林姿心里暗恼,但还是笑笑,拿出钥匙开了巨大的防盗门,进去了。

随着防盗门被关闭,楼房外面变得安静了。不是太明亮的路灯照­射­下来,将林梦和江破浪的身影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暗光,柔和地包围着。

“什么事啊?”

江破浪微微皱眉,有些迟疑,又难掩心疼。“今天的事,很难过吧?!”

他应该去找她,安慰她的。可她已经处在了流言的风头浪尖之上,若是再加上一个他,可能会逼得她鲜血淋漓地坠崖。强自按捺着,甚至一直走出校门,都不能当着那么多同学和林姿的面做太过亲昵的表示。明明同坐一辆公交车,可是在周围有同校学生存在的情况下,依然什么都不能说。有时候,碍于这种流言蜚语,碍于他人的脸­色­,真是让人觉得懊恼。

林梦微微一笑,她道是什么事情呢!

“嗯,一开始是有些难过。但后来,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林梦笑着,淡淡的笑意,在灰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了,仿佛摇曳不定的烛火一般。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晦暗不清,仿若风再大一些,就会将这朦胧的仿佛娇花的小脸给吹走。

江破浪伸手,急急忙忙地一把拽住了她。

林梦狐疑地略仰头看他。江破浪比她高了一头多。

“怎么?”

江破浪伸手,有些唐突地摸上了她的小脸。“感觉不抓住你,好像你就会跑掉一般。觉得,你好像不是真的一般。”

这样的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出了他的口。本来,这般美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就让人觉得能够遇见便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呵呵……”林梦低低地笑了起来。怎么说呢,江破浪就是有这个本事逗她发笑。每当她心里有些不愉快,他就会是那个最­棒­的晴天娃娃,带来光明和晴朗。

“我挺好的,你别担心,这是真的。”

江破浪皱眉,透露着淡淡青涩的英俊脸庞有淡淡的愁容,可是眼神却分外坚定。“梦梦,我想……保护你!”

年轻男孩的眼神,在说出这话之后,璀璨极了,简直要赛过天空之中挂着的星辰了。

这话或许突兀,但……实在无法让林梦反感。

他的手指依然搭在林梦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亵渎,只是怜惜一般地贴着。“我想保护你,我……也会保护好你的。你什么也不要担心,回去好好睡觉,我保证,不出三天,我会让这事圆满解决,我会让吴胜男亲自过来向你道歉,我会让所有对你不利的流言在校园内消失!”

“噗嗤——”

林梦笑了起来,笑得异常欢快。脸上娇­嫩­的肌肤,在他略有温度的指尖下弹跳,带来柔柔的触感。她是真的在笑,而且笑得很是明媚。

江破浪顿时懊恼,窘迫地收了自己的手。“你这是在笑我?!笑我空口说大话?!“”

他在意这个女孩,不愿意自己在这个女孩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林梦摇了摇头。夜风轻轻吹动,随着她的摇头,缓缓地将青丝吹起,飘荡起一股旖旎的风情。

“不会,我不会笑话你。江破浪,我信你!”

此刻,她狭长的眸子略微眯紧,带着浅笑的幅度。其中两颗像星光一般点点的双眸,也熠熠生辉着,很是漂亮。她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江破浪,说她信他,江破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醉了。男孩青涩的情怀,如这夏日的风,变得暖洋洋了起来。小麦­色­的肌肤,更是难得地染上了一丝羞涩的粉红。

他傻呆呆地看着林梦,这个即使站在暗处也依然散发着让人难以挪开目光来的光彩的女孩,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林梦掩嘴低笑。

“行了,快回去吧。太晚了。路上要小心哦!”

江破浪被关怀着,傻愣愣地点了点头。等看着那个婀娜的身影被防盗门遮挡住,眼里却依然模糊地晃动着她略带柔情的身影。又站了好几分钟,才回了神,顿时,那略显憨傻的神情立刻隐去,换成了一脸沉思的表情,眼中更是闪过一阵阵的­精­光!

他该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完美地处理好这件事情。

。。。。

林梦上了楼,开了门,面对日复一日幽暗的壁灯和显得冷清的客厅,一时间有些失落,觉得这个家里面住着的所谓的家人,竟然连楼下的那个大男生都不如。那个非亲非故的男生会笑着说:林梦,我想保护你。可是这些家人……

此刻的家里是安静的,林豹或许是出去应酬了;金赛美或许是出去打麻将去了,林栋呢,则可能是和他们的朋友鬼混去了。即使这些人在家,也是窝在房里各­干­各的。

或许,因为林姿回来了,林母也就是金赛美会出来招呼一下,嘘寒问暖地问一问要不要弄点吃的给她,这大多数都是没有林梦的份,因为每次林梦回来,都是要比林姿要晚一些。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林姿老是和她同进同出,竟然还乘坐一班公交车。林梦搞不明白她到底是想­干­什么,也更没奢望她会在突然的某一天变了一个人样儿,只能随她去了。

屋里显得清冷,看来林姿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林梦脱下了鞋,穿上凉拖,摇了摇头,惯­性­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打开房门,伸手就去按装在墙壁上的开光,屋内的日光灯应声而亮,迅速地将这小小的房间照亮。林梦略眯了一下眼,才睁开。进了房间,反手关了门,往书桌去。一边解下书包,要将书包放下来。

她才将书包放到桌上,突然一只男­性­的大掌伸了过来,瞬间就捂住了她的小嘴。同时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细腰,将她狠狠地拉了一下,往后面拽。娇小的身板,立刻就贴上了一具壮硕的躯体。突然的变化,骇地林梦瞪大双眼,想也不想地开始呜呜直叫,欲做挣扎。

是谁?到底是谁?!怎么会在她的屋里?他想做什么?!

林梦害怕地毛骨悚然。

男­性­低低地叹息,仿佛低沉的琴音,贴着她的耳畔流淌。

“是我!”

有些熟悉!

林梦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男子的叹息声更加地重了,大概猜到林梦根本就没对上号。不由地有些颓丧,难道他这个人就这么难以让人印象深刻吗?!

也不打算戏弄她了,男子胳膊一松,大掌松开,轻轻松松地将林梦转了一个身,使她面对他。

“怎么是你?!”却是那惯来神神秘秘的萧翼。

萧翼失笑。“怎么不能是我?!”

他悄无声息地伸手,圈住了她的细腰,将娇小的她困在了他和椅子的中间。他喜欢这种姿势,围着她,仿佛她就成了他的一般。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梦小声地问他,怕声音大了,被家人察觉。想到这,急急忙忙地往门口边看去,见门已经关上,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不妥,怕那没有锁上的门随时都会被人从外面拧开。

林梦推了推他,他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赖皮地冲着她笑,一动也不动。他笑起来是很俊美的,会让年轻的小姑娘尖叫,会让大姑娘满脸羞红、星眸含羞、双腿发软。林梦也觉得他笑得有些太祸国殃民了,微红了脸,推了推他。见他不动,小柳腰略弯了一下,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去,急匆匆地往门口走去。

萧翼心中闪过不快,妖异的双眸迅速掠过一丝寒芒。大步一抬,鬼魅的速度可比林梦快得多了。他轻易地闪身到了林梦的前面,恰恰好拿自己的身板挡住了身后的门。

“你要做什么?!”他笑着问,语调轻柔,可熟知他的朋友都知道,这代表着危险。

林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咕哝了一声:“谁像你这样啊!”

说着,仿若青葱一般的手指搭上了门把,按下了上面的凸起的按钮。

“卡擦”,是清脆的落锁声。

萧翼愣了一下,然后是不可自抑的笑声,低低的,仿佛跳跃的火花,欢快,也暧昧。

林梦顿时红了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笑什么笑?!”

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白­色­的扇贝在­唇­上滑过,纵然无心,但落入萧翼的眼中,却又是诱人的紧。然后,有了调戏的心情。

“这么护着我?!不怕我趁机把你给吃了啊?!”

他以为她这是打算去搬救兵,然后把他给驱逐出境,却没想,她这是明知故犯地窝藏罪犯了。这小丫头,有时候的举止太出人意料,真是太让人玩味,也不枉他一直惦记着她。

林梦被他说得脸上开始火辣辣的。心里有了淡淡的怨气。“那你走好了!”

说罢,作势要去开门,被萧翼一把拦下。

“可别,和你说笑的,你怎么真的当真啊!”

萧翼伸出去的长臂都快要把林梦给圈入怀里了,林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心里有些气这个男人,感觉他总是在逗弄着她。但因为上次他陪她哭,又送她回家的事情,她对他有了莫名的好感和信任。觉得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变化多端,好像不太稳当的样子,而且又爱充当花花大少,但他的本­性­好像不太坏。所以才会没有大喊大叫地招呼人过来,反而沉默地留了他。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也只能想到这了。她走了几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这是带着长长后背的木椅,后背是呈现栅栏式排列的一根根木条。林梦坐下之后,木条靠背轻易地挡住了她的前胸。后面便是书桌,倒是给了林梦一个安全的屏障。

萧翼笑林梦的小心眼,他若有心要她,哪怕她裹着铜墙铁壁,他都有办法卸了她的防御,将她吃到肚子里。

“你那天突然得了肺炎,我本来想要看你的。”他却不回答林梦的话,开始慢悠悠地说一些往事,有点像默默地诉衷肠。“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不能过去探望你。但是,一直有交代朋友留意你。我知道你住的是加护病房,在医院里挺好的,也没受什么委屈。我就打算等我这边事情不太忙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你,今天,就是来看你的。”

他的语调轻柔,仿佛在和情人说话一般。

林梦脸上一红,心里有些别扭,但还是吃吃地笑了起来。“哪有人像你这样看望人的,挑这种时间。你大可以白天的时间来看我一下的啊!”

萧翼蓦然邪魅了起来。“我觉得,这种时候来看你,能……添些情调!”

林梦笑容一僵,止了笑,略低下头,有些恼。她不习惯这种调笑的方式,让这个男人大刺刺地呆在她房里,已经是她让步的极限了。

“你看都看过了,那赶紧走吧。你也看到了,我很好!”她开始赶人。

萧翼摇摇头,反驳道。“很好吗?!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好?!”

林梦愣住了!

萧翼猛然上前。他长得很高,和容凌几乎是不相上下的。林梦坐着,而他站着,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很是浓厚,几乎将她裹了起来。

“心里不快乐,为什么要强颜欢笑?!”他五指修长,行动如风,在林梦没有防备的时候已经鬼魅一般地搭上了她的脸。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饰你的情绪。我也不喜欢看着你对我掩饰,我更愿意看到那个在我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林梦!”

五指仿若细风,轻轻地滑过她的脸。

林梦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因为那手指带给她的敏感。撇过脸,想躲,他却不容许。略用了几分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看着他。他居高临下,双目如电,将她小脸上的所有,都细细地看在眼里。

林梦难堪地撇过眼,不愿意对上他那太过­精­明的眼。他的眼眸深邃用力,仿佛能将一切看穿。她的狼狈,不想在他的面前再上演一次。那强压下的屈辱心酸,也不愿意拿出来向他倾诉。

他低笑,看着她抿着­唇­一言不发,有些负气的样子,觉得自己的猜测还真是没错,这个女孩,可是有一副倔­性­子啊!

“不想对我说是吧?!”

他依然在笑,仿佛什么都知道了,笑得林梦好恼!这样一直仰着下巴,又觉得很费力。不由开口。“放开我!”

萧翼却觉得玩出味道来了。她的肌肤柔­嫩­,因为恼意,脸上有淡淡的羞红,让他很是爱不释手。既然到手了,没道理再放开。

“我若是告诉你,让你不快乐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你……要怎么报答我?!”

林梦猛然眼珠子一转,直勾勾地看着他,有些讶异。对上他带笑的眼,又抿紧了­唇­。半晌之后,才冷声问。“你……想要什么?!”

他的表情告诉她,他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

萧翼笑,笑她的小聪明。只这小聪明从不会让他觉得反感,只觉得可爱的紧。

“还是那话,我想要你,做我的情­妇­!”

“不行——”林梦即刻拒绝,有些愤怒地低吼了起来。“绝不可能!”

这混蛋,竟然还惦记着这件事情。亏她觉得他这人还不错,将他藏在了房里。这个混蛋,­色­鬼,不是好人!

林梦在心里骂了起来,小脸立刻涌上了怒气,真是把她的所思所想都反映在了脸上。萧翼看得啧啧称奇,心痒难耐,恨不得咬上那艳红­色­的小嘴,狠狠地蹂躏那不乖地吐出拒绝的红­唇­。

“你这不行,是对所有人,还是……单单对我?!”他质问。

这很重要!若是对所有人,也就罢了;可若是单单对他,萧翼可不­干­。他从不是心善的主,有的是办法让女人臣服于他,让他乖乖地上。若非觉得林梦有趣,和别的女孩有些不太一样,他何苦要费着心思和她周旋,慢慢地引她上钩?!

林梦咬­唇­,面露不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哼:“当然是对所有的人!”

那无奈地承欢的一周已经过去,她也回归了正常的人生,怎会傻得让自己成为那种下贱的人!

她这苦大仇深的样子又逗笑了萧翼。他弯下了腰,低下了头,想要吻她。实在难以忍耐。一早就想要咬那­嫩­­嫩­的红­唇­。她白里透红的脸蛋,那微微俏皮的红­唇­,真不知道是多么的迷人!

林梦惊,在萧翼的­唇­瓣就要贴上的时候,急忙躲闪开。

“不准!”

她气得低吼,又有了驱逐的意思。“你走吧,马上!否则,我就要喊人了!”她怀疑自己引了一头狼回来。

萧翼眯起了眼,俊美的仿佛希腊神祇的脸庞染上不满。

“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难道连一个吻都不能给吗?!”

林梦再度皱眉,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他又要吻她,因为靠的很近,男­性­的气息都已经扑入林梦的鼻子里面了。她怕躲不过,急急忙忙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小嘴,瞪大那一双勾人的水­色­眸子,略带愤怒地看着他。

萧翼眸­色­一闪,无奈攻势一变,偏头,亲上了她红润的脸颊。这也算是小小的弥补吧!

林梦急得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擦自己的脸颊,惹来萧翼淡淡的不快。她就这么避着他?!不过是亲了一下,就这么嫌弃,躲他像是躲着牛鬼蛇神一般。

“你可以让那认识没几天的小子摸你的脸,我和你关系这么好,亲你一下,又能如何?!”

“谁和你关系好?!”这个男人总有逼迫林梦发火的能耐。“还有,什么小子,你别说莫名其妙的话!”

“楼下的那个小子,难道我错了吗?!”

他亲眼看着她进入了小区,更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子对她动手动脚,得逞之后,那一脸的傻笑,可真是碍眼极了。他真恨不得上前,将那小子的手指头一根根地掰下来。不过——那小子倒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他就说,这女人就是一个爱招桃花的。除非周围的人瞎了眼,否则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暗自妖娆。

切!

一个、一个,都不安好心!

萧翼有了怒气,偏偏那一个又一个的,都挺有能耐的,他还不能用他的手段给解决了!

“你还是跟了我吧!跟了我之后,我发誓,在我和你好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别的女人!”这是他的底线了。而这底线,别的女人奢求过,但他只这一次有了这念头,想要给她!

林梦皱眉,不想和他说这些。

“你也说过的,让我回去之后好好上学的。所以,请别再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喜欢。你要是没什么事情,还是请你离开。”

这个男人是危险的狼,留他在这儿,只能给自己制造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林梦觉得自己应付不了他,好像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带着跑一眼,稍不留神,就可能落入他下的套。

萧翼皱眉,不笑了。“林梦,我刚才那话,很认真!”严肃地不能再严肃!

“我说了,不想听!”

林梦站了起来。“请你走吧!”

坚决的小脸,怎么看怎么让萧翼生气。他何曾如此地讨一个女人的欢心,偏偏这个女人一点都不领情。心里立刻动了怒,他长臂一伸,有些恼火地将她搂入怀里。她挣扎,要呼唤,却偏偏记着这个男人之前对她的好,怕为他惹来麻烦,到嘴的呼喊,愣是硬生生地压下了。就这么一下子的迟疑,让萧翼有了可趁之机。

他低下头,凶猛地亲上了她的­唇­,这一晚上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终于让他如愿以偿了。娇­嫩­的­唇­瓣,一如他记忆里面的美好。他亲过的女人,大多都涂抹着碍事的­唇­膏,油腻腻的,让他觉得生厌,所以他不常亲女人。在医院的安全楼梯口出,无心地吻了她,那没有丝毫遮拦的天然触感,入了他的心,让他每每回味起来,总是心痒难耐。

亲着她的­唇­,有一种舔着果冻的感觉,但却没有果冻那股令人反感的­色­素添加剂味道。娇­嫩­的,仿佛刚从树上摘下的樱桃,过了水,满口的清甜。越是吻,越是浑然忘我,仿佛会被这张小嘴给吸进去一般。

她低低地呜叫,恼恨这个男人的无法无天、我行我素。这个男人的力气大得吓人,胳膊仿佛钢铁铸造的,将她困的死死的。她欲哭无泪,怎么她碰到的男人个个都像个怪物。怎么同样是人,凭什么男人的力气就比女人大那么多。推不开他,只好狠狠心,拿手去掐他。就近,也只能掐他腰间的­肉­。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石头做的,就连腰间的­肉­都硬得不像话,她纤手摸上去,食指和拇指使劲对拧,像剪子,可像是什么都没拧住一样!

萧翼却被林梦这包含恶意的举动弄得低低地呻yin了一声,身子立马热了。他打打杀杀惯了,岂能将林梦的这点小手劲放在眼里。她纤手搭在他的腰间,前后开工,他不觉得痛,反倒觉得那小手磨人的紧。该死地竟然让他觉得**,有一种想占有她的冲动!若非她死咬着牙关,双眼睁得大大地瞪着他,他都怀疑她是不是欲擒故纵地在勾引他!

女人,你天生就是来让男人遭罪的!

萧翼狠狠地低咒了一声,喉咙里一阵急吼,动作有些激烈,开始急不可耐。狼舌恶狠狠地扫过她的­唇­瓣,然后张嘴,在她的­唇­瓣小心地咬了一下。她受痛,条件反­射­般地­唇­瓣闪躲、低呼,就那瞬间的功夫,他抓住机会,勇猛的舌顶开她的­唇­,急吼吼地冲了进去,在她的美味檀口里面一阵急扫。

这个女人是个­性­子烈的,有过前车之鉴,怕她真会一横心咬断他的舌,他急忙伸出一掌,技巧­性­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被迫张着小嘴,让他轻薄着。

愤怒,屈辱,充满了林梦的脑子!为什么,她要这么弱?!拼命的反抗,却脆弱的可笑,赢不来丝毫的转机!他搂着她,让她紧密地贴着他的身子。她也是经过人事的,那腰间抵着的那发烫的硬物,她还能不知道吗?!他存着那样的心思,他打算强来吗?!

放弃了挣扎,林梦缓缓地闭上了眼。因为她知道她挣扎不过他。被强吻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她等待着,他放开她,然后大声呼救,绝不会再顾念任何的情分!

怀里的身子变得柔软,萧翼感觉到了。从甜美的让他失控的吻中强迫抽离,他挣着暗欲氤氲的眸,分神打量她。

她闭着双眼,看上去可真乖,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仿佛­精­致的芭比。可是那在眼眶中缓缓滑动的透明的东西是什么?!

萧翼的身子僵住了!

狠狠地低咒了一声该死!

竟然惹她流泪了!

她这么不愿意吗?!

突然之间,那­唇­齿相交、相濡以沫也没那么甜美了!

他留恋地舔了舔她的­唇­,止了吻。

她等得就是这个机会,嘴­唇­一动,高呼:“来——”

他眼疾手快,即刻伸手捂住了。

但还是引来了关注。听得外面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擦擦擦”是拖鞋蹭过地板的声音,然后是“嘟嘟嘟”地敲门声。门外,林姿皱着眉头,很是不高兴地怪罪道:“林梦,小声点,你吵到我了!”

说完,拖着拖鞋,又趿拉趿拉地走了。

林梦不敢置信,林姿竟然就这么走了?!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一点都没有些别的想法吗?!

萧翼也是忍不住地笑了,也没想到,惹来的人会这么没有警惕­性­!

其实这两人倒都是有些想岔了,一来现在很晚了,谁能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二来,林家在三楼,又有防盗门,小区的保安工作又一直做的很好,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什么歹人。

林梦失望了,也绝望了!

耳听着又一声房门关紧的声音,显然是林姿进了自己的屋。立刻双眼模糊了,泪水开始浮动。她怕自己就这样被萧翼给那个了。她现在想起来了,那一天在医院,眼前的这个萧翼是多么地恶劣,敢直接摸别人的胸,拽别人的裤子,言行举止大胆到令人发指,他当时可是拿着小刀在胁迫着她的。他不过就送她回了一次家,然后在大雨之中,好心地将车子让出来给她发泄,她怎么就能忘了他的坏,就记住他的好了呢?!

林梦觉得后悔,看萧翼的眼里,是满满的恨!眼泪,吧嗒吧嗒,成窜的往下掉。看得萧翼心疼不已。

“别哭,我就是想亲亲你,不会对你动粗的,你别哭!”

他贴近她的耳朵,小声地哄着。怕她挣扎地厉害闹出大事,也没敢伸手去替她擦眼泪,只好凑过去,用舌头一点点地舔。心里不由地鄙视自己:看你这矫情的样儿,都晓得用舌头替女人擦眼泪了!

这个女人或许就是水做的,眼泪一开,就仿佛水龙头一样,有些止不住了。

他叹息,觉得有些头疼。

“别哭了,我发誓,今天不会再吻你了。否则,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这誓言可是发的有些重了!

林梦是有些迷信的,本­性­也是偏善的,听他这话,信了七八分。

萧翼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她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打算再逗弄她了,省的再把她惹哭,来个水漫金山。到时,他可拦不住。于是,正­色­道:“我今天来,,是有正事的。我知道你在学校不快乐,有些人在背地里对你使坏,你放心,这些人都让我解决了。那胸罩的事情,你就别发愁了,也别闷闷不乐了,我都解决了。我保证,你明天去了学校,肯定就没人说你了!”

林梦惊讶极了,怎么都没想到萧翼会对她说这事,竟然还……做了这么多!

萧翼冲她眨了眨眼,笑得又帅又邪。“我现在拿开手,你不会叫的吧?!”

林梦点了点头。

萧翼拿开手,林梦果然没有叫。

萧翼越发放心,把林梦按在了椅子上,让她坐好,自己则抓着她的小手不放。林梦想抽手,他却不­干­。其实按照他的想法,就该他坐在椅子上,把林梦搂在怀里的,好好地抱一抱那娇躯。可是怕那样会刺激林梦,想了想,忍痛放弃了。

又道:“那个吴胜男那样刁难你,你想怎么报复她?!你说,我一定帮你做到!”

林梦愣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说过的,她从来就没存过什么害人的心思。

她脸上的为难表现得太明显了,萧翼看了,无奈摇头。这个女孩,太­干­净了,真是不适合那些黑暗。

“算了,别想了!”他伸手,淡淡地顺了顺她的黑发,将一缕秀发拨到了她的耳后,轻笑着看她,眼里是淡淡的宠溺。“这事我会弄好的。”碰了他的人,就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林梦咬­唇­,忍不住地开口问他。“你……要怎么做?!”

萧翼笑而不语,顺到耳后的手指开始不安分地把玩林梦的耳朵。

林梦受痒,刚才心思都集中在萧翼所说的话带给她的震撼之中,没留心他的动作,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挥开他的胳膊,抓住了自己的耳朵,挡住他的攻击。

萧翼却有些玩出味道来了,不死心地伸手去摸她的另一只耳朵。林梦气的又伸手去抓自己的另一只耳朵,抓住了就不放,看他怎么下手!

她一只手抓一只耳朵,两手并举着,看上去有点呆,但又可爱无比,顿时又把萧翼给逗乐了!

天哪,这小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像只小笨熊似的!

他笑,林梦就恼,气的又想赶人。

可他又帮了她啊!

林梦抓着两耳,想啊想,苦恼着该怎么回报他。

萧翼则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越看越可爱,越看越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半晌之后,林梦抬头,道:“算我欠你一次,我以后会想办法还你的。这次,谢谢你!”

萧翼笑得乐不可支,看不出来,这小女子颇为硬气,还挺有江湖气概,开口便是有恩还恩啊。

“好啊!”萧翼淡淡地应下,也不怎么把它放在心上。他想对她好,愿意为她做这儿做那儿,本就没想到她还什么恩情。套一句欠扁的话,他愿意,别人管得着吗!但如果说他真有那么一点期待,那就是希望林梦遂了他的愿,跟了他得了!后者,看来挺有难度,还得再接再厉!

“林梦,真不考虑跟了我?!嗯?!”萧翼尾音一翘,深邃的眸子脉脉含情的看着她。看来是打算采用美男攻势,趁机用眼神醉死她。

无奈,林梦之前已经碰见过一个超极品男人,他这招没什么大的效果。

林梦摇头。

萧翼不­干­,看着林梦那张如仙似妖的小脸,真想早一日想吻哪块儿就吻哪块儿,于是接着劝说:“林梦啊,你看啊,不是我吹牛,而是我这人的确不错。长相一流,身材一流,出去那是绝对不会丢你的脸。我有钱,肯定不会亏待你。而且,我也有势,你要是受了委屈,那也没的说的,我肯定帮你讨回来。女孩子嘛,总是要谈恋爱、找男朋友的。既然要找,为什么不找我呢?!我瞅你周围的那一圈同学,可没一个比我好!”

这家伙循循善诱,口吻很是老道,想来口才了得。亏得他堂堂银狼组的老大,如此违背个­性­,用这种骗小孩的口吻来诱拐林梦。

林梦心志坚定,到底没被他拐跑。任凭他舌灿如莲,她还是摇头再摇头!

萧翼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温柔地恶心了。

“行了,我看你就是榆木脑袋。我还是再等等,等你开窍吧!”

林梦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暗自腹诽,他才榆木脑袋呢!

“喂,你走吧,天晚了呢!”

萧翼无辜地耸了耸肩头,“都这么晚了,你让我怎么走?!”

说罢,他大腿一挪,放肆地将自己整个人摔在了林梦的床上。林梦瞪着那让人嫉妒的挺拔长腿,气的­干­瞪眼。

“起来,你别躺我床上。”

床铺可是少女的圣地,哪能让男子随便躺的。

萧翼打了一个呵欠,假装无奈地哼了哼。“现在这时候,我就是想走,也走不出去啊!你也不想你家里人发现我吧!”

林梦奇怪了。“你怎么来的,那你就怎么出去呗!”

他既然可以躲过她的家人闯入她的房间,那么肯定有出去的办法。

萧翼越发地装的无奈,胡言乱语,海诌一通。“我这是趁着天黑,在我朋友的帮助下,吊着绳子,从天台下到你的房间,顺着你的窗户爬进来的。我的朋友送我进来之后就走了,说好了,等明天天快亮的时候,他再来接我。他现在不在,那我怎么出去啊!”

林梦小嘴睁圆,想象着萧翼所说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里有些害怕。这么惊险的入室,他也不怕不小心摔下去死了。联系之前他拿刀威胁人的举动,她越发地认定萧翼就是属于小偷小摸、社会败类那一流的。呃,补充一点,可能还是一个不算太坏的社会败类!

“我看,我还是偷偷地放你走吧!爬窗户太危险了!”到底是怕他不小心坠楼身亡。

萧翼乐得见牙不见眼了,小丫头这是在担心他呢。以他银狼组老大的身手,区区这小楼的窗户,他想爬哪扇就爬哪扇,根本就不在话下。不过为了他不可告人的渴求,他依然拒绝了林梦的提议。

“这可不行。我和我朋友约定好了的,他要是到点接不到我,那他肯定会以为我出事,然后自己再想办法来找我。这可不行,在没有同伴帮助的情况下从天台吊绳下来,可是容易死人的。”

“那——”林梦犯了愁。

萧翼故作不快,挑了挑英挺的眉。“我为了你的事情,四处奔波,劳心劳累,腿都快要断了,你让我借宿一晚,又能怎么了?!如今又不是讲求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共处一室的古代,你在顾忌什么啊!别想了,就借我睡一晚。哎,今天都快要累死我了,我困了,想睡了!”

说完,夸张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个男人,哪怕做如此粗俗的动作,也是不可思议地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林梦皱起了眉头,看着萧翼大刺刺地占据了她小床的大半,心里着实不乐意他住下。可是也如他所说,他帮了她,她要是赶他出去,也太过分了!

“那……那你就住下吧!”林梦咬了咬­唇­。想了想,又瞪大眼看他,口气有些尖锐地警告:“你自己发过誓的,说不再……不再那个的。你……你得乖乖地睡觉!”

这话,哄小孩呢!

萧翼在心中偷着乐,随便“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他先达成他留宿的目的再说。

林梦的床,­干­­干­净净的,上面没有多余的东西。床上有淡淡的清香味,有阳光残留的味道,也有她的体香味。女人到底是不同男人的。萧翼脑袋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鼻尖萦绕的尽是淡雅的女儿香,这股味道就像林梦给他的感觉一样,让他觉得与众不同,可以稍微放纵地依恋。于是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贪婪地吸了好几口的清香。

那边,林梦已经从书包里面拿出了书本,开始拿着笔,在那静静地看书做题。她落下的课程太多了,不再努力一点赶上,只能是越落越多。

于是,萧翼褪了鞋,侧过身,半眯着眼,开始看她。这本来就是他翻窗进来的目的,他可不是专门过来睡觉的!

这个女孩,有着令人感动的体贴一面。见萧翼喊着说困要睡觉,刚才特意关了屋里的日光灯,只打开了桌面上的小台灯。

小台灯占据桌面的一小角,散发出的光芒也被上面的灯罩巧妙地遮挡着不太往外散。林梦细心的一面,就是特地把台灯转了转,然后又拧了拧那可调节的台灯脖子,使得灯光不会打到萧翼那边。

室内处于一片昏暗,唯一比较亮堂的,就是桌面那块儿。女孩儿低垂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本看,时不时地眉头微微一皱,在本子上划拉着什么。那侧面,那么地柔和,又是那么的美。从上到下看,几缕调皮的刘海耷拉在她的额头,白与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细细的柳眉,仿佛工笔画描出来一般。其下,长长的睫毛,俏丽地不像真的一般。点漆一般的眸子,灵动地游移着,透露淡淡的女­性­聪慧和妩媚。睫毛偶尔闪动几下,就仿佛是蝴蝶在嘻戏。她的鼻子不是很挺,但是对于女孩子来说,那样的幅度却最是诱人,感觉有些小小的俏皮。还有不自觉嘟起来的小嘴,仿佛别人欠了她很多钱似的,又仿佛含嗔带怨。下巴不盈而握,小小的一点,仿佛一瓣荷花,流露的­色­彩,也是如荷花一般的白里透红。

乌黑的秀发披散而下,耷拉在她的肩头,显现出女孩儿的柔美。可能是嫌头发挡光遮眼,她将头发尽夹到了耳后,露出了小巧的耳朵。他依然记得手摸上耳朵的时候的触感,柔柔的,­嫩­­嫩­的,有一种很­肉­­肉­的柔感,让人爱不释手。

他的眼光上下游移,不断打量,仿佛看不够她。那目光着实是又炽热又放肆,除非是死人,否则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林梦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转过头,看着萧翼。

黑幽幽的眸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却是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但——却是胜过千言万语。

萧翼即刻败下阵来,自责道:“好了,好了,我不看你,你看你的书吧!”

林梦面上一红,偏过头来。­干­脆一手拄着脑袋,遮住大半部分的侧脸,开始静静看书。

萧翼说到做到,没再放肆。他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却没睡。耳听着那断断续续的翻书声,唰唰的;抑或听着圆珠笔滑过纸面的声音,沙沙的,心里有一种久违的平静。在这样的氛围下,有些理不清的东西似乎也可以理清了;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似乎也变得不太难理解了。

各做各的,倒是另生了一股和谐。

时间已经晚了,十一点了,该到了睡觉的时候了。林梦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椅子、开了门,摸到浴室去洗漱。完事之后,又蹑手蹑脚地回来,关了门,重新拉回椅子,坐下,然后关了灯。双臂往桌面上规规矩矩地一放,她打算今晚就趴在桌上睡了!

萧翼的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他没睡。他能感觉到室内的光线全然消失,但为什么没等到那个小女人?!睁开眼,看着黑暗之中那小小的身影在那趴着,不由地气急败坏。如果因为他的到来占据了她的床而害她遭这种罪,那他宁可今晚不来!

起身,下了地,来到她面前。

“到床上睡!”低沉,命令式的。

她刚闭灯,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他知道她肯定没睡,肯定能听到他的话。可她却不动,也不吭声,打算沉默以对,造成既定事实吗?!

萧翼拧了拧眉,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抱她。

林梦像是一只被炸了毛的猫一样,低低地喊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黑夜之中,眼露惊恐,是生怕他做出什么坏事来!

“睡觉!”萧翼不悦地命令。“不准趴桌上睡,太伤身了。”

“不用!”林梦挣扎,“我习惯了,没什么事的。我们在学校午休的时候,都是这样趴在桌上午睡的。”

萧翼眉头皱成了“川”形,“那不一样!”

不顾她的反对和挣扎,他执意抱起了她,将她放在了床上。

林梦即刻坐了起来,瞪着他,脸上有戒备。

萧翼也回瞪她。

黑暗之中,大眼瞪小眼,倒像是俩个孩子似的!

萧翼先忍不住笑了,身子略微前倾,去抓那整齐地叠得像豆腐块的被子。扯开,一股脑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了,我的大小姐,你就赶紧睡吧。你这床虽然不大,但是我想,咱俩挤一挤,绝对能睡得下。还有,别担心,我绝对会规规矩矩,不会对你下手。”

林梦咬­唇­。

萧翼忍不住地伸手耍了一把她的发顶。“行了,你盖被,我不盖。拿被子当三八线,我绝对不会动你分毫的。赶紧睡!”

林梦迟疑。

萧翼更­干­脆,直接将林梦压下,拿起被子,就将她遮盖地严严实实,弄得她像条蚕蛹似的。然后又往里侧推了推她,给自己挪了地方。扑通一声,躺了下来,犹自得意地说:“瞧,这不就睡下了吗?!”

林梦闹红了脸,心里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低低地哼哧道:“不准动手动脚哦,否则,否则……”

却想不出来能够警告他的词。

萧翼低笑,“行了,睡你的吧!是个男人,就得说得出做得到。你就安心睡吧!”

安心睡?!哪里能安心?!林梦闭着眼,­精­神却是警惕的,耳朵更是竖得尖尖的。一等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即刻做出反抗。

耳听的,旁边那位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有微微的鼾声,却不吵人。她以为他睡下了,却不知道他的鼾声是故意发出来的。

她略放下了心,但依然不敢失去警惕。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却立刻惊醒过来。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一直都没察觉他有什么异动,终于扛不住周公的召唤,迷迷瞪瞪地昏睡了过去。这一天,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精­神上也被折磨的够呛,早已是­精­疲力竭了。一旦睡过去,怕不是电闪雷鸣,她难以醒来。

萧翼暗笑她那点防人的小心思,等发觉她的呼吸平稳了很久很久,才睁开了眼。故意装作不小心地碰了她一下,她睡得兀自香甜,动也没动。

他无声地笑了,翻过身,侧着,长臂一伸,就将大型的人身蚕茧给扯入了怀里。然后又捏了捏,揉了揉,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抱住了她,将脑袋埋在她的耳边,闻入一鼻子发香之后,闭上眼,睡了下去。

睡卧美人榻,怀抱美人躯,总算不虚此行!

夜空中,月亮游移,从东向西,时间也悄然地在飞逝。

四点多一点的时候,萧翼像是身体里面安了发条一样地醒来。睁开眼,他下了床,借着月光,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正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他走回来,穿好鞋子。看床上那个傻姑娘,依旧睡得香甜。过肩的青丝缠绕着她的小脸蛋,很是娇媚。此刻她的双眼紧闭,没了那一双狭长的眸子带来的无心诱惑,看上去就像一个纯真的小美人。可就是太缺乏戒心了,虽然,她已经够警惕。但这­性­子,似乎还太容易相信人了。这不,睡得这么香甜,像头笨笨的小猪。

不过——

萧翼翘起嘴角,得意地笑了笑。或许是他的人品问题,深刻到让她觉得信任,所以她才如此。

低下头,在她的­唇­上香了一下。

他昨夜是发了誓,说“今天不再亲她”,可是现在可是第二天了,他这不算是违背誓言。

她­唇­上受痒,抿了抿。两瓣柔­嫩­的­唇­,相触着摩挲,看上去很有­肉­感。萧翼没忍住,低下头,又亲了一下。一下不够,再亲了一下。怕被她醒来发觉,惹恼了她,才觉得差不多够本了,住了手。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她的枕头边。

萧翼笑着看了眼她的睡脸,转身,仿佛一只猎豹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窗户边,推开半开的窗户。因为夏日炎热,所以大家都习惯开着窗睡觉。

萧翼身子一弯,轻巧地从窗户钻了出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整个人仿佛壁虎一般地贴在了墙上,甚至还能靠着双腿和一只手的支撑,伸出一只手来,将窗户推了推,维持着半开的状态。然后,整个人鬼魅一般地贴着墙壁,一步步下滑。三层楼,将近二十米的高度,对于他来说,仿佛平地一般的轻松。

说什么他的朋友来接他,自然是他的片面之词了。他轻轻松松地落了地,抬头看着那半开的窗户,无声一笑,邪意尽显。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才转身离开。

再过了一个钟头,天开始发亮,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开始结伴吆喝了。又过了一个小时,太阳已经东升而起,阳光淡淡地洒在林梦房间的窗户上。

生理钟开始敲响,让林梦在六点差不多的时候醒来。眼皮子懒懒地动了动,回忆回了笼,立刻一声惊呼,瞪大眼往旁边瞅,却已是没人。当下像是鲤鱼打挺一样地坐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检查自己。被子一直裹着,衣服也是好好的。很是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如此防备好像有些太看不起萧翼了。赶紧又给自己找了借口,这又不能怪她,任凭谁和一个不是深交的男子同睡,都会像防着一头狼一样地防着吧!

她扒了扒头发,呆坐了一会儿,这是她每天起床的惯­性­。然后打了一个小呵欠,打算下床。突然,一个陌生的东西闯入了她的眼里。

咦?手机?!不会是萧翼落下的吧?!

林梦有些着急,也不知道萧翼那家伙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地把手机给落下呢?!

她想了想,伸手把那天青­色­的手机拿了起来。手机倒是小巧,看不出来会是萧翼那种大男子使用的,林梦倒觉得像是女孩子用的。

她虽然没有手机,但是家里人除了她都有,她也懂一些手机的功能。手机的解锁键差不多也就那么几种方式,她按照记忆尝试了几次,终于解了锁,然后就捣鼓着找电话号码,等找到了电话簿,忍不住地就笑了。

那偌大的电话簿,竟然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上面还赫然写着萧翼两个字。这个人倒是有趣,买个手机还只存自己电话号码的。怕丢失了,别人会误还给别人吗?!

乐呵着,她按下了通话键。

接通了,她急着叫了一声。“喂!”

那边萧翼笑了,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透着成熟男子的气息,有些不同于他昨夜的嬉皮笑脸。“小丫头,醒了?!”

林梦也没多想他怎么这么快就听出来是她,快速地解释道:“你的手机落我这儿了!”

说完,她自己愣了!终于发觉有些不对劲了。这既是萧翼的手机,她又怎么可能会打通萧翼?!除非,他有两个手机!除非现在存的号,是他另外一部手机的。果然是她还没睡醒,一大早在犯傻,不过好像误打误撞地傻对了一次!

那边依旧是萧翼低沉的嗓音。“手机送给你了。以后谁要是欺负了你,或是有什么困难,就打我的电话!”

啊?!这怎么可以?!

“不行,我不能要你的手机!”凭白的接受别人的东西,却不是林梦的风格。

萧翼挑眉,声音蓦然一冷,沉声怒喝。“我送你东西,是我愿意。我心里有你,我愿意送你,根本就是别无所求。林梦,别拒绝,也别跟我磨磨叽叽地推来推去,你这样,只是看轻我,也是看轻你自己。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收下,别废话!”

萧翼似是动了怒,林梦吓得噤声。

萧翼口气蓦然一缓,道:“充电器之类的东西,我放你书桌的右手边第一格抽屉里面了。好好学习吧,别瞎想!”

话落,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林梦怔怔地拿着手机,呆了好半天。突然如梦初醒一般地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来到书桌旁,拉开最上面的抽屉,里面那长方形的浅绿­色­盒子,正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上方。

她打开盒子,里面的充电器、备用电池之类的,被塑料膜包裹着,仿佛还没有被拆封的样子。

簇新的样子,仿若新买的!

手里捏着那天青­色­的手机,林梦怔怔的,却已是呆了!

064

章节名:064

这新的一天,却因为萧翼这个男人的介入,变得狂风四起,风云变幻。

江破浪按照以往的时间来接林梦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太好。林姿在那关切的询问,江破浪却是根本不理会,只是看着林梦的时候,眼神里面多了一抹深思,几次动­唇­,却又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

林梦笑着问。她也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察觉到了江破浪情绪的不对劲。她此时的笑,和昨晚的笑却有些不同,昨晚那是牵强的,今日却是带着一些释然的。因为,萧翼说,事情他已经帮她解决。她觉得,她应该信他,并且期待着,等她去了学校,迎接她的会是和以往一样的安静,不再有那不好的揣测和嘀嘀咕咕。

江破浪脸­色­有些灰暗,摇了摇头。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对林梦说得比较好,毕竟那样的话题,有些太过黑暗了。

吴胜男彻夜未归!

吴勇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等他从陈校长的办公室出来,回了家,发现吴胜男还是没回来,就动了怒。想打她的手机,却是打不通。这才从他老婆的嘴里了解到,他刚给自己女儿买的那个价值颇为昂贵的手机,已经被踩成了碎片。这却是吴勇不知道的!

吴勇贵人事忙,成日里忙于办公,忙着应酬,有些时候,都是脚不沾家的。对于自己这个女儿的事情,也没太过的关注,只想着不要惹出太大的麻烦就是。吴胜男的事情,大多都是她老婆吴妻在管着的。吴妻生吴胜男的时候岁数已经很大了,都三十四岁了,早过了生育的最佳年龄。生吴胜男的时候大血崩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最后抢救回来,却被告知再也无法生育了。好在现在的家庭也大多是独生子女,既然已经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没什么大的遗憾了。

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吴妻很是疼惜,当真是娇贵着养着。再加上他们的家境不错,有钱有势,自然就养成了吴胜男唯我独尊的­性­格,在做事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没有太大的顾忌。吴勇和吴妻都想着小孩子家家的,爱玩爱闹也算正常。他们夫妻俩给吴胜男取这个名字,也有把她即当作女孩又当作男孩养着的意思。吴胜男活泼一些,也是这夫妻俩的期许。

吴胜男找林梦麻烦的事情,本不想对家里人说,认为这事自己就能解决,就像以前她欺负别人一样。却没想到,她因此损坏了一部手机。那手机还是她求了她老子好久,她老子才点头同意买的。手机坏了,不好交代,她只能和她妈妈透透风。没敢太掩瞒,大概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吴妻觉得自己这女儿这件事做的不好,女孩子家家的用手机拍别的女孩的­祼­照来胁迫人,可不是警官家的作风。于是,就说了吴胜男几句,又想着自己的老公吴勇脾气大,知道这事只怕要训斥女儿,就没有告诉吴勇这件事情!

可事到如今,是瞒不住了!

吴勇乍一听这来龙去脉,顿时气坏了。

“你这娘们,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件事情?!”

吴勇要是怒不可遏,就容易动粗口,骂她老婆娘们。

吴妻一听这话,不满地皱起了眉。“小孩子闹着玩,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一心一意地想为自己的女儿遮拦、辩解!

吴勇气的又想骂,见自己发妻的老脸,堪堪忍住。一ρi股坐在了沙发上,一个人生闷气。越想,心里越是烦躁,不由地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了起来。

昨晚,他去找陈校长,却不料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人因为林梦的事情和陈校长打了招呼。吴勇虽然是公安局副局长,官也挺大,但是人家陈校长也是堂堂的四中的校长,党支部的书记,还在教育局挂着衔,加上教出来的很多学生现如今也是非富即贵,自然也不会比他这个副局长弱多少。人家吴勇去找吴校长解决自己女儿的事情,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自然是需要赔不少的好话。就这样,陈校长还得掂量掂量,拿拿乔,才能意思意思地给个从轻发落。

但昨晚吴勇在陈校长的办公室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陈校长却是一脸笑眯眯地告诉他,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胸罩这事,和吴胜男一点关系都没有,让吴勇不必担心。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放在谁身上都得偷着乐。可吴勇是谁啊,他这副局长也不是白当这么多年的,立刻觉得这事不简单啊!

很显然,­干­出这种事情的肯定是她女儿,这一点,在吴勇和吴胜男在车上谈的时候,吴勇就已经确定了。吴勇不认为自己的面子能这么好使,这么快就让这个习惯了坐在高位的校长把一切都抹掉,当作没发生!

突然之间,吴勇怎么觉得这趟水好像很深啊。出于多年当警察的直觉,吴胜男和陈校长又聊了一会儿,旁敲侧击地打听这里面的缘故。陈校长还算给他面子,最后暗示了一下,有某位大人物来了电话,向他关照过,让他不许再提此事。至于那位大人物是谁,陈校长笑得莫测高深,直说无可奉告!

如此,吴勇才从陈校长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原本还想着,拉下自己的这张小脸,把林梦找过来,和她谈一谈,适当地示弱、服软,给人家小姑娘一点面子,好抹掉此事。可是陈校长铁口直断此事和吴胜男无关,吴勇却不好再去找林梦。只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地坐着车回了家。

这一路坐车回来,吴勇却是越想越心惊,就怕那个大人物会和容凌有关系。容家的人都是不好欺负的,要关照此事的真的是容凌,那么不可能如此简简单单地就放过他的女儿的。而且,既然大人物已经出动了,那么怎么说,上面都得来个电话,关照他以后好好管教女儿才是。

真是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摸不准,吴勇才急急忙忙地要找到吴胜男。哪想那个闯了祸的丫头竟然没在家,如今更是联系不上!再一听自己老婆的解释,好家伙,竟然把人家女孩的衣服都给扒了,这事简直可大可小,就看林梦在那个神秘大人物心里的地位如何了!

想到这,吴勇的ρi股又坐不住了。

“去,赶紧把男男给找回来!”

吴妻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呢,埋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外面这么黑,上哪里去找人啊。再等一会儿吧,男男在外面玩够了,自然也就回来了!”

“你懂什么!”吴勇都开始吼了。

急呼呼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拨号,几乎是把能调动的手下都给调动了,让他们都出去找人。

吴妻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勇眯着眼,心里憋着一口气,气的一句话都不想说,沉默地开始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

发动了很多人,但是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却没有吴胜男的半点踪迹。随着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吴妻也开始着急了。好说歹说哄着自己的丈夫,才大概套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立刻就涕泪涟涟了,咋咋呼呼地说要找别人帮忙。眼下这个时候,最好使的人,自然就是江破浪的老爸,吴勇曾经的队友兼顶头上司——江彦诚!

吴勇没答应,喷着烟圈怒道:“这事已经够丢脸了,闹到老江那里去,不怕让人见了笑话!”

吴妻抹着泪哭嚷。“我不管,丢人就丢人,我只要我的男男回来。”

吴勇还是坚持不找江彦诚,但最后也是熬不住了,到底给江彦诚拨了电话。江彦诚够意思,特意调出一队人马来帮他找人,但遗憾的是,吴胜男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依然没有她的半点下落。

一直到早上四点多,事情才有了眉目。人,找到了,状态却是很糟糕。赤身**地裹着草席,被扔在了警员来回找寻的街道胡同口处。她显然昏迷不醒,但面­色­透露着情事过后的潮红,周身更是散发着情事过后特有的气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在她旁边,是一个密封的黄|­色­大文件夹,一起被送到了吴勇的面前。

吴勇双手颤抖地打开了文件夹,掉出来的一张张的照片,清晰地将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那是吴胜男和某男子交合的照片。一张张,尺度大胆,几乎将吴胜男的私|处都捕捉了下来。处理照片的人显然很有技术,没将男子的脸露出来,让人无从查找。反而照片上的吴胜男,张张都有她的脸。她带着迷离而又妖娆的笑,饥渴地攀附着陌生男子,索着吻;或是大胆地骑在男子身上,迷醉地摇摆着腰肢;或是低着脑袋乖巧地含着男子的**,吞吐着……

吴勇看了之后,面如死灰,差点脑血管爆炸!

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没有愤怒地晕过去。

最后,掉落出来一张打印的纸,上面是这样写的:

“我已经很给你还有你的女儿面子,特地放了她一马。可是她偏偏够傻,够碍眼,让我不得不出手教训。六个小时,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了。所以,为了你和你家人的健康,请马上让你的女儿离开这个省,不要超过二十四小时,这是我的底线。同时,请闭好你们的嘴,否则,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地还会对你的女儿下手!”

警告!毋庸置疑,这是警告!

吴勇在极怒之中,想起了谁?!他只想起了一个人——林梦,他也只能想到她!

那个女孩背后的大人物,竟然会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她女儿撕了林梦的衣服,拍了她的­祼­照;那神秘人物,竟然找男人……侮辱了他的女儿!

六个小时,可以做很多的事情。的确,是很多。以吴勇多年的办案经验,就知道,自己手头收到的照片,绝对不是全部。而且,极有可能,这过程还让人拍了下来,刻成了碟。一旦这些东西流传出去……

吴勇简直不敢想!

敢如此地挑衅一个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威严,甚至也没把特地拨了一个队伍出来的副厅长江彦诚放在眼里,那个神秘的大人物,必然是大到不同凡响!

吴妻在那吵吵嚷嚷地要抓人,要杀了那照片上的男人,要枪毙了幕后的黑手,还要把林梦逮捕归案,却被吴勇狠狠地打了一个大巴掌!

“事情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分不清状况!”

吴勇气到无力!如果不是妻子瞒着他,没有一开始就把事情说清楚,他能让自己这女儿犯下这不可饶恕的错误吗?!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跑了吗?!能找回来这样一个残花败柳的女儿吗?!

整件事,就是因为招惹了林梦而起的。再去寻她的晦气,是嫌这一家人死的不够快吗?!信里明着说要把吴胜男送出本省。看好了,是省,而不市。能够势力强大到论省,哪里是他这小小的市局副局长惹得起的!

罢了,罢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吴胜男在昏迷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被悄然地送出了J省。

江彦诚作为寻人事件中的助力,自然也从手下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知道吴胜男被迅速送走,而吴勇却命令所有的人都回家休息,并且关照知情人士要懂得封口。事情不简单,江彦诚聪明地选择了装作不知道。这水够深,聪明的人,都不会傻到去淌!只是得知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事件中的林梦关系匪浅,江彦诚立刻把两个儿子都叫回了家,特地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务必要让他们从这事当中得到提醒。

“林梦这个女孩,应该是简单的,但是她身后的人物,却是不简单。你们以前怎么和她相处,今后也还是那样,能够不咸不淡,那是最好。只一点,你们要知道,那个女孩,不许碰!”

江乘风不置可否,撇嘴笑笑。他大了,早已搬出去住多年,本就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主,又岂能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江破浪面­色­微红,到底年轻,泄露了一些内心的心绪,半天也没吭一声。见自己大哥施施然地出了书房,赶紧两腿生风,跟了出去。也没敢留在家里,跟着江乘风的步伐,就迈入了他的奥迪,直接跑江乘风那块去住了。

“大哥,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啊?!”车上,江破浪打破沉寂,问道。

江乘风冷冷地哼了哼。“不管是什么人,只这吴胜男既然有胆犯事,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这个男子是个薄情的。吴家和江家虽然有交情,吴胜男和江破浪一般小的时候,也曾在江乘风的ρi股后面跟着叫过“哥哥”,但是,亲人是亲人,外人是外人,他却分地很清。在他看来,吴胜男得到这样的下场,也无可厚非。若哪天有人动了他心爱的女人,他的手段,肯定要比这狠上几分。人都道江法官为人正直,判案公允,铁面无私,却不知这个男人也是一个狠角­色­,事不关己,自然公允,但是事若涉己,那绝对是一头惹不得的凶兽。

与江乘风相比,江破浪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阅历也是浅了很多,这般的年纪,心也没那么狠。对于吴胜男的遭遇,不无同情,怎么说,小时候还经常混在一起的不是?!不过他也不是瞎同情,觉得吴胜男是改被教训一下,但是那个出手教训的人,似乎下手重了一些。

“哥,你真猜不到是谁?!”江破浪追问。如此雷厉风行,不给人任何还击机会,让人不得不佩服。江破浪如今比较郁闷的一点是,他让人走在了自己的前面。本来嘛,他若是教训了吴胜男,那么林梦不就该承他的情了?!而今,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夺了他的功劳!

江破浪有些嫉妒,直觉判断,那就该是个男人!

江乘风瞥了自家弟弟一眼,有些话想对他说,比如林梦和容凌的事情,可是想想,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是先缓一缓再说,免得自己弟弟头脑一时发热,做出和吴胜男类似的傻事来!

吴勇、江彦诚、江乘风,这三人不约而同的把那个幕后大人物想成了容凌,哪怕不是容凌,那也肯定是容凌授意的!所以,三人都选择了能避则避,能躲则躲!

而这时,江破浪回忆着他昨天一晚上想着的东西,就很想问问林梦,她到底知不知道吴胜男被……那个了!可是一见林梦这­干­­干­净净的小脸,就问不出口。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这么美好的女孩,不会授意别人用弓虽暴别人的方式来给自己报仇的。江破浪直觉上就否定这个怀疑。

冲着林梦笑了笑,江破浪一脸清爽地看着她。“走吧,别误了公交!”

只是事情到此还不算结束。

林梦懵懵懂懂地进了学校,这向来安静的清晨,却是热闹非凡。因为事件的当事人不是她,换了别人,所以那些得知八卦的学生没防着林梦,自顾自地在那说的热闹。

“不会吧,是周小玉?!那个有个烂赌鬼爸爸的周小玉?!”

“对啊,错不了,消息是从教务处传来的,说那胸罩就是周小玉的,不知怎么的,被风带到旗杆上了,然后就挂在上面了……”

叽叽喳喳,大家交谈地好不热闹。

江破浪诧异地看着林梦,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地“急转直下”!

“梦梦,你先回教室,我去打听打听,等有了消息,再去找你。”心里,却已想到了那位神秘的大人物!

林梦“嗯”了一声。

林姿却是眼神古怪地来回打量了一下江破浪和林梦,心里也是讶异自己的妹妹到底是走的什么运,怎么还能冒出来一个周小玉?!莫非,那胸罩真不是这臭丫头的?!

心里悻悻的,林姿也急着要去问自己的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梦和江破浪、林姿分道扬镳,自己也急急忙忙往教室走去,打算看朱小萌和杨好晴两人在不在。这两人消息灵通,看看到底别人说的那个周小玉是怎么一回事!

林梦心里也诧异着呢,难道这……这就是萧翼说的解决办法?!她到底­嫩­着呢,根本没想到萧翼为了她,做了多么凶狠的事情,以为也就只这么一件事呢!可就这一件,在她看来,就已经非常不简单了啊!

巧的是,朱小萌和杨好晴两人都没来。不过林梦的后桌倒是破天荒的热情了一把,见林梦进来,一见林梦放下书包,就开始倒豆子一般地把她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却原来一大早周小玉自己跑到教务处请罪去了,说那胸罩是她的。似乎学校的调查小组也查到是她,周小玉可能听到一些风声,坐不住了,就自己跑来自首了。鉴于周小玉的认罪态度比较良好,学校没有重罚,只打算做个小小的处分。这个处分,之后应该会在布告栏上贴出来。至于周小玉的胸罩怎么丢的,又怎么被风给吹到那儿去的,却又不得而知,各种猜测都有,这就不是林梦关心的了。

“喂,林梦!”后桌女孩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连,眼神一个劲地闪躲着,呐呐着,似乎特别不好意思开口一样,哼哧了半天,才道:“昨天怀疑是你,对……对不起啊!”

女孩说完,就垂下了脑袋。昨天她可是颇为愤慨地和好几个女孩围在一起数落林梦来着,现在罪犯成了周小玉,她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到底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大多都没什么太过恶毒的心思,知道自己错了,也晓得羞愧,也晓得要道歉。

林梦笑了。

虽然这罪被安排在了那个无辜的周小玉身上,但是后桌能向她说一声迟来的对不起,她却是非常高兴的。

可是周小玉……

林梦不由地担心。她昨天可是经历过胸罩流言攻击的人,知道别人的诋毁和嘲讽是多么的伤人的心。那个周小玉替她受了罪,现在,会不会伤心地躲着人哭?!

林梦轻轻地皱起了眉,不想抬眼却看后桌女孩在那皱着脸看着她,满面愁容,很是苦恼。这才想到,对方在等待她的答复呢,顿时咧起嘴,眉毛一扬,轻柔地回道:“没事,我不怪你!”

女孩一听,顿时笑了。见林梦那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以及那美的极为­精­致的脸庞,不由地看呆了,又是一阵脸红。她心里其实很想告诉林梦,她觉得她可真漂亮,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班里的女孩都在偷偷地说她漂亮呢!

可她和林梦的关系一直都是淡淡的,突然变得热情,好像不太好。

好在,林梦已经转过了头去。

女孩摸摸脑袋,觉得其实自己这位美人前桌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难以相处,刚才和她说话也是轻轻的、柔柔的,还笑了呢。而且脾气一点也不大啊,她一道歉,她就笑着说没事,挺好的一个人啊!要不,以后和她多说说话!

林梦没想到,因为这一场祸事,在她的班级里,和后桌女孩抱有同样想法的女孩不少。也没想到,这会成为很多人对她偷偷改观的契机。

这些先不提,单单就说周小玉吧。林梦心里一直惦记着她,眼瞅着离早自习还有大概十分钟,就从书包里摸出了手机,跑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偷偷地给萧翼打电话。

她担心着周小玉,电话一接通,就噼里啪啦的问萧翼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可千万别像她一样,周小玉也是被萧翼给陷害的吧?!

萧翼乐了,口气里有淡淡的无奈。“放心吧,我还不知道你,肯定不会害了那周小玉的,你就放心好了!”

无奈,是因为她的良善。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乐意见她这个样子的。毕竟,如今这社会,良善的女子不多了,还是能保住一个就保住一个。他惦记着她,莫名地就想对她好,她这良善的­性­子,就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可是那周小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林梦都快好奇死了。

萧翼呵呵笑了起来,大概也能想到她皱着眉头,咬着红­唇­的急切样儿,清冷的声音染上淡淡的宠溺。“就知道你会忍不住的问的。我长话短说,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彼此也就是利益互惠的关系。周小玉缺钱,而我缺人。我给她钱,她做那个人。虽然她肯定会遭受难堪,但她是个个­性­坚强的,这事伤不了她的根本。等过些日子,这事淡了,对她来说,其实什么都算不上。仔细算起来,她还赚了呢,所以,你就别惦记她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林梦想了想,脑袋还是没正经转过弯来,但依然小小声地“噢”了一下,听得萧翼心里暖暖的,笑道;“丫头,中午十二点四十的时候,到校门口,给你件东西!知道你怕受人关注,所以就不送到你班级了。”

林梦急忙摇头,但想到他看不见,又急急忙忙拒绝:“我不要你的东西!”

萧翼却很是霸道。“老话一句,给你,你就得给我拿着!”

然后,嚣张地挂了电话。

恼得林梦站在原地只差跺脚!

耳边早自习的铃声响起,她摸了摸手机,无奈地放入了口袋里,急匆匆地跑回教室。

中午时分,实在不想去校门口的林梦还是无奈的去了。可恶的萧翼,后来竟然一直都不接她电话,好像算准了她打电话过去就是拒绝一样。她真怕他在校门口等了,只能垂头丧气地朝校门口挪去。

那个男人是个巨大的闪光点,本身太过耀眼,林梦好不容易引来了清净,实在不想再因为那个男人而惹来­骚­动。因为,林梦不得不承认,其实萧翼长得很帅。他说的对,她周围的同学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的。

可就是因为如此,才不想他来啊!

­干­嘛又要送她东西?!

林梦咬着­唇­,心里不由埋怨,却是下意识地没去深究这后面所藏着的深意。

到了校门口,她偷偷摸摸地探了探脑袋,想先偷偷观察萧翼在什么地方。瞅了一圈,没看到那个特别耀眼的人。心里觉得奇怪,抬手看了看表,快到指定的时间了。难道,他是在戏弄她?!那个男人有前车之鉴,说了好几次是逗她玩的,这一次,莫不是也在逗她玩吧!

她正在把萧翼想的越来越­阴­暗的时候,一个容貌非常普通的年轻人突然来到了她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是林梦吧?”

林梦愣愣地点了点头,她貌似不认识他。

那人微微一笑,笑起来很是可亲,让他普通的容貌生­色­了不少。“我是翼哥的朋友,翼哥让我拿这东西给你!”

说着,就将手里拎着的东西不用分说地塞给了林梦。等林梦呆呆地抱住了之后,那个男人像个推销员一般地飞快向林梦介绍起来那个东西的功用。

这是一个粉绿­色­的类似抱枕一样的东西,偏向于四四方方,上面印着一枚又一枚的四叶三叶草。淡绿­色­的四叶三叶草,颜­色­清脆,染着勃勃的生机,仿佛是活着的一般。一瓣瓣的叶子,是漂亮的心型,仿佛一颗颗的真心,送到了人的面前。周边,便是淡雅的白,是天上的云朵的颜­色­。简单的抱枕,样子极其素净,不会过分招摇地惹来别人的关注,但若是你细心看,便能看出这抱枕的特殊——­精­美、典雅!搭配的颜­色­,印染的图案,巧妙地融合着,静谧地散发出某种说不出的吸引力来。然后,就会爱不释手。

传说中,四叶三叶草可是会带来幸运的!谁能找到传说中的四叶三叶草,谁便能得到永恒的幸福。

林梦瞥到抱枕上面的图案,就有点呆了,所以反而没怎么听清楚那个男人在说什么。反正那男人大概的意思就是,她现在手里抱着的这个东西,是多功能的,既可以当坐垫,又可以当靠枕,还可以当抱枕,甚至还可以当枕头,以及便于做瑜伽等等的其他功用。

男人说了一大窜,最后最重要的那句自然是要在最后特别交待的。

“翼哥说了,让你以后趴桌子睡觉的时候枕着这个睡,能好一点!”

林梦的脸,不用说,立刻轰地一下变红了。他……他怎么还惦记这事啊?!

年轻男子见了,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急匆匆地跑了。不过林梦还是看见了,那个男人刚转过身,那偷着笑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朵边了!

被人笑话了!

总之,惹上了萧翼总是没好事!

林梦有些愤愤地想着,涨红着脸,忍不住地用力抱紧了抱枕,含着一丝发泄的力道。

抱枕很是柔软,林梦抱了一会儿,到底是女孩子心­性­,被那蓬松柔软的触感弄得有些心痒痒的,倒是爱不释手了。萧翼本就是为她好,她也实在是很难坚持对他的恼意。想想萧翼,又看看这个他特地让人送来的抱枕,林梦还是偷偷地笑了。

被人关心着,没有人舍得拒绝这种温暖的。

。。。。

“喂,你听说了吗……”

这句话,是今天四中被说的次数最多的句子。

经过午休时间的交流,还在十中传递的消息,迅速地跨过那三四百米的距离障碍,传入了四中,学生们吃饱了饭之后,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用这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绘声绘­色­地向别人描述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得到的消息。

十中发生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事:女学生吴胜男昨个夜里回家,被人拉到暗巷里面给弓虽暴了。为了这事,她都不来上学了,听说要转学……

学生们一边害怕,一边却难掩好奇地猜测是什么人­干­的。

朱小萌更是拉着林梦,在那絮絮叨叨了起来。

“哎,梦梦,你说这事怪不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被人给那样了呢?!”

说着,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林梦。

林梦却已经是呆了。吴胜男被弓虽暴了?!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事若是她在别的时间听到,肯定只持有对那个陌生女孩的同情,但是今日今时,在见识了萧翼的非凡手段之后,在看到周小玉毅然承认了事情之后,却不由地开始会怀疑,这事……是不是也是萧翼­干­的?!

真的会是他吗?!

林梦那一刻心里没有感激,只是突然地就觉得有些慌和怕!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女孩?!

朱小萌见林梦怔怔的,急忙又说道:“你说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啊,那吴胜男的老爸可是公安局的局长啊,那个男人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这种事情都敢­干­?!按我说,那男人简直就是在找死,肯定得被吴胜男的爸爸抓到局子里!”

“是啊,是啊!”杨好晴在一边附和,杏眼缓缓地眯了起来,有意无意地刺探道:“梦梦,你不觉得这事发生地太过巧合了呢?!怎么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就这个时候发生。听说,吴胜男的爸爸昨个晚上还来过十中呢,特地把吴胜男找出去呢;而且最后还来了咱们四中,找了一下我们的校长。没过一会儿,吴胜男就出事了,简直是有些邪门啊!”

杨好晴略眯着眼,打量林梦的目光让林梦心下一紧,竟然有了防备的心理。那一刻,林梦也跟着眯起了眼,看着朱小萌和杨好晴,突然就笑了。

“你们两个,对吴胜男的事情知道的蛮多的吗?!”

那一刻,林梦或许是有些疯狂的,竟然采用了怀疑的口吻来看待自己的两个好朋友。

朱小萌和杨好晴都愣了一下,头一次在林梦的面前表现出了惊慌失措,不过这慌乱也是一闪而逝,朱小萌头一个镇定下来,笑笑着说:“梦梦,你还不知道我们,我们两个可算是包打听一族的,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可很少有我们不知道的。”

“对啊,对啊!”杨好晴也反映过来了,急忙补充道:“你都不知道,发生了吴胜男的事情,如今咱们周围这几所学校都传遍了。大家都害怕着呢,尤其女孩子,都商量着晚上要结伴回家呢,有些还打算让家人过来接呢,嗯,我今天也要让我爸爸来接我!”

“嗯,让家人来接也好,安全一些。”林梦随口附和。

朱小萌看了看四周,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林梦的跟前,好奇地问:“梦梦,你跟我说实话,吴胜男发生那样的事情,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林梦大惊,黑白分明的双眸极为惊愕地看着她。没想到,朱小萌会这么想。

朱小萌小小声地说出她自己推断出来的一些内容。“吴胜男那天那么对你,你肯定是要生气的吧。换作是我,我也受不了她,也得让她好看!后来你又和吴胜男一起被叫到校长办公室,之后吴胜男就出了事,这……这是不是你哥哥叫人­干­的啊?!我跟你说,吴胜男爸爸很厉害的,这事万一查出来了,你哥还有你可就惨了。所以啊,要真是你哥找人做的,一定要叫那人藏好啊,可别被抓了。否则到时候供出你哥和你,你可就要完蛋了!”

林梦那天的惨状,一直在食堂等候的朱小萌和杨好晴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几天的事情,身为和林梦关系最为密切的两人,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

朱小萌自以为是地为林梦着想,后面用这种关切的口气,也想打动林梦,好让林梦点头,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不料,林梦虽然脸­色­有些波动,却依然摇了摇头。

“这事,和我无关。我也从来不会找我哥哥为我出头。”林梦咬死了这件事。

这倒让朱、扬二人有些诧异!两人觉得这件事情是林梦的哥哥找人做的可能­性­占了七八成啊!如今得到这个完全否定的答案,不由地心里悻悻的。

“那就好了,不是你哥的人就最好了。警察局长,可不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得起的。”有着言不由衷的惫懒。

“是啊!”杨好晴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我看那吴胜男也怪可怜的,遇到了这种事情,以后可怎么做人!”

朱小萌却摇摇头,推了杨好晴一把。“这有什么可怜的,你也不想想她那天是怎么对梦梦的,遇到了这种事,也……也是她的报应。”

“那不能这么说啊!”杨好晴却是不服。“被弓虽暴和被……被打,能……能是一回事吗?!对吧,梦梦,你也不想看到吴胜男那么一副惨样吧?!”

林梦淡淡地抿紧了­唇­,心里其实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在那四只晶亮亮的眼睛注视下,却冷淡地批道:“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可是梦梦,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你心里不同情她?!还是,你巴不得她就这样?!”

林梦挑了挑眉,蓦然一声冷笑。“这世上值得同情的人那么多,也不缺她一个。我若是每个人都要同情,哪里忙的过来!她出了事,我绝对没有高兴,但是,我也没这份心去同情她!”

杨好晴皱起了娃娃脸,看着脸­色­突然冷冷的林梦,突然心里有些呐呐的。

“梦梦,我觉得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林梦低低地垂下眼,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一时间苦涩无比。抬头,她极其自然地解释:“好晴,还记得政治老师教过我们的吗,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两次跨过同一条河,因为万事万物都是在不停变化的。我在变,你们也在变!”

后面一句话,却说得朱小萌和杨好晴心里一惊,好似翻了锅,两人竟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林梦却想起了她收到抱枕之后,萧翼笑着来电话,问她可否喜欢,然后在短短的通话结束之前,蓦然来的最后一句:小心你的那两个朋友,她俩不值得深交!

她当时听了,只觉得眼前的所有景­色­突然都变成了白­色­的一片,空洞的厉害。萧翼这人别看笑嘻嘻的,但是有些话却莫名的一针见血,这从他雷厉风行的做事就可以看得出一二。他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而朱小萌和杨好晴刚才那一番看似关切的话,却总像是要求证什么,让她莫名地多了戒备,对话起来也有了与平日不太相同的尖锐。现在看看眼前那两个低垂而下的黑­色­脑壳,林梦心里凉凉的,眼中蓦然流过一丝说不出的哀伤来!

孰是孰非,她却不太想分了!

下午上了课,几乎每一个授课老师在快要下课的时候,都谆谆嘱咐,让学生放学的时候一定要结伴走,而且一定要走在有光源的地方。想来,这些老师都听到了风声。

到晚上的时候,流言已经沸腾到了快要爆炸的地步。

唯有林梦,还是那么安静,坐在自己的座位里面,捧着语文书,清冷地看着。仿佛周围学生的叽叽喳喳、面­色­迥异,都和她无关一样。其实,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像她面上那么安静。

吴胜男遇到这样的事情,是让她有些解气,但她绝非是幸灾乐祸的。将心比心,一想到有个陌生的男人这样对了她,她就觉得绝对无法忍受。如果她卖身的时候不是幸运地碰见了容凌,而是某个猪脑肥肠的男人,那么她肯定会在背过身的时候恶心地想吐,然后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一次次地从噩梦中醒来。

她怀疑这事是萧翼­干­的,但她却不敢给萧翼打电话向他求证!

这个男人或许真是为了她好,但是这样的手段,拿来对付一个女生,她想想……却是无法忍受!心里竟然生了一丝冰寒,对萧翼!

就这样在猜测之中惴惴不安的时候,迎来了夜灯初上的晚自习,也迎来了一对让她想象不到的人物。

被班主任从教室里面叫了出来,特意领到了那个总是乏人问津的心理辅导室。小小的房间,平日里总是安静的,少有学生来。一到晚上,更是房门紧闭。

林梦有些不安,想不到班主任倪老师­干­嘛要带她来这里?!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打算对她进行心理辅导吗?!

倪老师推开了门,小屋里却已经坐了两个人,见倪老师带了林梦进来,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很是拘谨的样子。

倪老师笑了笑,很是客气。“你们谈吧!”

说完,推了林梦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怕林梦害怕,倪老师还特地放软了声音,“林梦,这两位是吴胜男的爸爸和妈妈,他们想找你谈谈话。你和他们谈谈,老师就在门外站着,有什么事,就叫老师!”

从胸罩事件,到吴胜男事件,再到吴胜男父母的到来,阅历丰富的倪老师聪明地察觉到她这个学生的背后必然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她碍于吴勇的官位,不得不叫林梦过来一趟。但也想好了,万一有了意外,她纵然拼了­性­命也要护得林梦周全。否则,她这小小的班主任可担不起那莫大的责任。

林梦一听是吴胜男的父母,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心中那最坏的猜想,怕是要中了!

随着心理辅导室的门被关上,房间里顿时就安静了。

日光灯下,站着三个人!

高大的吴勇和吴妻并肩而立,和娇小的林梦,赫然对立,仿若摆开战阵!

Ps:想看容凌的,请等这事完毕!咱脑子简单,得一个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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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065

吴妻的心里是满满的怨恨,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个神秘的大人物依然不放过她们家的女儿。他们家打算瞒下这件事情,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好重新开始。等事情平淡了,再谋求别的出路。

可是十中已经传开消息,说吴胜男被弓虽暴了。虽然那散播消息的人留了一手,把这件事情化为意外事件,惹来了很多人的同情,使得吴胜男成为了一个让人怜悯的受害者,但是吴妻的心里依然是不好受的。

那个神秘的大人物果然是好手段,两手并用,一来送照片和信件过来,威胁吴家立刻送人走;二来,在学校里大肆传扬,断了吴胜男回来的后路。一个女孩子惹了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脸面再去见什么同学朋友,只怕要在外省躲一辈子!

娶妻暗恨那人的手段,也恨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林梦。那么的恨,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抓过来挫骨扬灰了,恨不得遭遇弓虽暴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但——

她只能把这恨压下,扬起了笑容,故作和气地看着林梦。“梦梦是吧,快,快坐!”

一声梦梦,透着热乎劲,却让林梦差点冒出了­鸡­皮疙瘩。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捡了一张椅子坐下。跟着,吴勇和吴妻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来找林梦,自然是有大事。吴胜男和那陌生男子交欢的照片还被那神秘大人物捏在手里呢,谁能料到那个神秘大人物会不会突然抽疯地就把那些照片给抖了出去。如今网上这些个艳照门几乎是层出不穷。他吴勇还想在J市混着,他还要这张老脸呢,还想守着他的副局长位置呢。那些被保留的照片,以及有可能已经被刻录的碟,就是一个隐形的大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吴勇必须要把那些东西都拿回来。

吴妻为了自己的女儿将来着想,也必须要回那些东西。女儿虽然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吴妻还指望着女儿嫁人呢。只要要回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剩下的就只是时间的问题。几年过后,乃至十几年过后,时过境迁,谁还能想起当初的那个吴胜男。他们吴家在找找人,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谁还能想得当初的那些事情?!

两夫妻打得好算盘,想来想去,没有那个神秘大人物的丝毫线索,虽然猜测是容凌,但也不敢百分百地断定是他,更不敢贸贸然地去找容凌赔礼道歉要回那些东西。所以,就找上了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林梦。

这个女孩,他们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任凭学校里面对她的负面评价满天飞,本质上,那就是一个顶着私生女名头的小可怜。吴勇办案多年,也经受过类似的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知道这样的孩子­性­子大多是柔弱的、内向的,有一种本能的自卑感。

两夫妻齐上阵,也是打算恩威并施地赢得一次完胜。这次,成与不成,就全看吴妻的表现了。

吴妻还没开口说话,却是眼睛一眨,吧嗒掉下两行泪来,哽咽着抽泣了起来。

林梦看过人哭,自己哭的次数也不少,但是很少看到中年­妇­女哭的。那已经慢慢步入老年的脸庞,有着被风霜摧折的疲态。略显得浓浊的眼泪,顺着难掩褶皱的面庞滑下,慢慢地荡漾开一种无形的伤!

林梦她……很见不得别人这样!

吴妻哭了一会儿,先蓄了势,见对面的小姑娘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哭着说道:“梦梦,阿姨今天和叔叔来,就是专门给你道歉的,我们家男男……糊涂啊!”

说着,又是一阵哭嚎。这种哭嚷撒泼的事情,却是女人的强项,这样的时刻,吴勇是派不上用场的,所以他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但是他单单沉着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凝重。

这对夫妻老来得子,如今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着实是不老了,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人的老态,尤其这两人今天又多是素装而来。

林梦呐呐地,看着吴妻流泪,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吴妻依旧边哭,边歉疚地说道:“梦梦啊,阿姨知道我们家男男对不起你,冒犯了你,她确实该死,我和你叔叔早就在家里教训过她,也打过她,让她认了罪。昨天晚上,你叔叔就亲自去十中找男男,要找她过来向你赔罪的。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男男被人给……”

提起这事,吴妻却是真的伤心了,眼泪仿佛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男男遭了这罪,我们也认了,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可是男男毕竟是个小女孩,都没成年了,不懂事也是正常的。你将心比心,大人大量,就原谅我们家男男一次吧!”

说着,吴妻突然站了起来,来到林梦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梦梦啊,阿姨给你跪下了,你就原谅男男吧,男男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放过她吧,阿姨求你了,求你放过她吧,她现在躺在医院,又是哭又是闹着自杀的,阿姨这心疼啊,实在是受不住了。求求你了,梦梦,就饶了我们家男男吧,阿姨给你跪下,阿姨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说着,就要把脑袋往地面上砸。林梦急急忙忙地伸手拦下。“阿姨,别这样!”

搞的林梦尴尬不已,心里也是酸酸地疼。她自小就没有母亲,哪里受得了这样为女儿付出的母亲?!

吴妻却是不肯,死倔着要磕头,哭着说:“你要是不开口说原谅,阿姨这头就要一直磕下去!我替我女儿道歉,替她道歉……”

林梦无奈一声长叹,心里也是不好受。“阿姨,起来吧,我原谅她就是了。”

吴妻磕头的动作一顿,即刻抬起头看着林梦,流着泪,嘴角却微微翘起来,似乎喜不自禁了。“这么说,你能放过我们家男男了?!”

林梦沉痛地点了点头。“我和她的事情,已经了解。她今后怎么样,与我无关的。你……和叔叔,没必要如此。”

吴妻微微一愣,怕这是林梦的推脱之词,即刻又哭着求道:“好姑娘,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求你把对男男拍的那些东西还给我们吧。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把男男送的远远的了,再也不让她回来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对老夫老妻,把孩子的那些照片都还给我们吧。”

林梦大愣,咬着­唇­半晌,很是无奈地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什么照片,你说的话,我不懂!”

吴妻气了,口不择言。“你怎么不懂呢?!事情因你而起,你怎么会不知道?!”

“嗯哼——”却是吴勇一声轻咳。

吴妻猛然觉得自己的口气太过急切了,立刻含着眼泪,泪汪汪地看着林梦,做无声地祈求。

“我真是不知道!”林梦越发皱眉。

吴妻大哭。“你这还是不原谅啊,不原谅男男,不原谅我和你叔叔啊。天哪,我们吴家到底造了什么孽,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女儿就这样死掉吗?!梦梦,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家男男因为这事而死掉?!男男每时每刻都担惊受怕,拿刀比划着割腕。不拿回照片,这不是逼着我们家男男去死吗?!”

“可我真不知道什么照片啊!”

吴勇这个时候开了口。“你或许是真不知道,但是你背后的那个人,肯定知道。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开口,我相信,我们就能拿回那些照片!”

“我不懂……”林梦喃喃。因为萧翼根本就没对她提及半点。

吴妻确实急了,立刻拽住了林梦的胳膊,死死地握住。“梦梦啊,阿姨看你也是一个心好的,不会那么狠心的,你就对那个人说,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们家男男遭的罪真是够了,那哪能是一个小姑娘受得起的。放过她吧,你让那个人放过我们家男男吧?!阿姨求你了,求你了!”

见林梦皱眉。

吴妻急得又想磕头,又被林梦拦下。

“阿姨,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真是一点都不知情!”

吴妻微愣,正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说的时候,吴勇开了口,一五一十地将昨晚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梦梦,叔叔相信你是不知道的,也相信这件事情不是你主使的。叔叔阅人无数,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不会有那么歹毒的心思。叔叔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就求你把那些拍下来的东西还回来。我们家男男已经被毁了,这辈子估计也就那样了。我只希望她接下来的人生能够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地活到老就好了。那些照片,就请你看在我这对年过半百、一脚都快踩入棺材的夫妻的份上,还给我们男男,让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再有后顾之忧,自找个安静的地方窝着到老!”

一席话,说得很是心酸。

林梦淡淡地撇过了头,却没想到,萧翼的做法会是如此的激烈。心里凉凉的,酸酸的,看着这对夫­妇­,林梦有些茫然。她就算再笨,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接口的,这算变相地承认了事情是她­干­的,也算变相地供出了萧翼。

不,不能!

萧翼是个社会混混,可眼前的吴勇却是警察局的副局长。一个是匪类,一个是官兵,她若是就此供出了萧翼,可让萧翼以后怎么活?!指示他人弓虽暴未成年少女,这可是要坐牢的。萧翼帮了她,虽然手段过激,但是她也不能忘恩负义啊。

不行,她什么都不能说。一说,就得完!她得完!萧翼也得完!

“抱歉,对于你们的女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感到沉痛。不是我不想帮,而是你们说的这事,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就这样吧,叔叔阿姨,我想回去了!”

吴勇猛地站了起来,不掩饰愤怒地看着林梦。

“姑娘,我们都这样求你了,你就真的不能发发好心,就真的那么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女儿去死?!”

“这事你不该来找我!”林梦咬牙,­唇­上差点咬出血来,隐忍地很是痛苦。“你的女儿出了事,你该找那个让她出事的人,与我无关!”

“那幕后黑手分明是为了你,才对我们家男男下的如此毒手,难道你还想否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梦沉下脸,扭头,就要走。

吴妻却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张开双臂,拦住了她,大哭了起来。

“梦梦,你刚才也答应阿姨了,说原谅我家男男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男男被送走,再也不会和你有交集,你留着那些照片­干­什么呢?!还给我们吧,阿姨求你了,梦梦,还给我们吧?!”

“我没有照片!”林梦也有些急了,吼了起来。白­嫩­的脸,涨得通红,。

吴妻口气一软,技巧­性­的哄劝道:“是,我们知道你那儿没有照片。可是从那人那里要回照片,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阿姨不求别的,今天来,就求你一句话,拜托你,给那个人捎句话,还了那些被拍的。就这一句,你看行不,行不?!”

吴妻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阿姨求你,求你了!”

吴妻把林梦抓的紧,林梦根本就松不开手。看着这样哭得毫无形象、目露哀求的吴妻,林梦很是不忍,差点就要点头答应了。可到底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咬咬牙,林梦一把用力,使劲地拉开吴妻的手。

“阿姨,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得学习去了!”

转身,林梦就跑。

吴妻防备不急,几乎是被林梦给狠狠地推了一把,再想扑过去,林梦却已是打开了门,冲着外面大喊了一声:“倪老师!”

倪老师立刻跑上了前,笑着问:“谈完了啊?!”

她一脸笑眯眯地往里面看。吴妻正流着泪跪在地上,形象全无,很是狼狈。她有求于林梦自然就不能太顾及。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她还是要她这张脸的。赶紧抹抹脸上的泪,从地上爬起站了起来,腰背挺得倍儿直。

倪老师呆在外面,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就怕林梦出了什么事。但是心理辅导室当初设计的时候,为了照顾到学生的**,所以隔音效果做的非常好,倪老师在外面站着,是什么都没听到。现在见林梦还算好好地出来,立刻松了一口气。

“呵呵,那吴先生、吴女士,林梦我就先带走了!”

吴妻却是不肯,吴勇也是皱了眉,他们还没有达到目的呢。

“倪老师,我们还有些话,要和林梦说说。”

林梦蓦然扬高了声音。“老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没什么好说的,我想回去了。”

此举正符合倪老师的心意,当下也不顾虑吴勇和他妻子的面子了,拍了拍林梦的肩膀道:“那你赶紧回去吧。”

林梦“嗯”了一声,小跑步地走了。再呆下去,她觉得自己肯定不是吴勇这对夫­妇­的对手,肯定要兵败如山倒,和盘托出的。

这边,倪老师说了一些表示歉意的话,但也巧妙地表达出了要送客的意思。

吴勇这对夫妻再厚脸皮,也吃不住这样,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和倪老师道了一声谢,走了。

因为学生都在晚自习,所以校园里非常的安静。路灯的灯光散漫地照着,因为间隔太远,所以整个校园看上去还是比较昏暗的。就连那水泥的走道,都透着幽暗,寂静地不太像话。

吴妻踩着水泥路,忍不住地拽了一把吴勇。“老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这两人这一趟过来,最重要的是为了拿回吴胜男的照片,但也绝非这么简单。吴勇是个警察,而且还做到了副局的位置,所以他办事,自然会多一些考虑,手段也要比别人多一些。

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和妻子来找的林梦。虽然他凭感觉,林梦应该是很好对付的,此行成功的肯能行很大,但是他也知道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的事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林梦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坚定,似乎还有些狡黠式的聪明,这让吴勇大大意外。

他身上,可是带有录音笔的。在林梦来之前,就已经调成了打开的方式。他和吴妻之间的一搭一唱,在想着要拿回那些­淫­秽照片的同时,也想借此揪住林梦的犯罪证据。

吴勇有一股狠劲,否则他也不会坐到如今这个位置。这次受害的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他岂能乖乖地吃下这个哑巴亏。他猜测那什么的大人物可能是容凌,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不会傻到去指名道姓,只能一次次地在和林梦交谈的时候,将她往那个神秘人物身上引导,希望林梦自己能说出来。哪怕林梦没有说出来,但是她只要答应还回照片,就证明这事的确是林梦指使的,就可以定她的罪。他现在或许还动不了林梦的,但是他只要手头握有犯罪证据,就总有用得上的一天。又或许,这件事情真的和容凌有关,等到哪天容凌栽了,他也可以捅出这件事情,来个落井下石。

最重要的是,现在市里面正在打黑,很反对这种­性­质有些像黑社会的犯罪行为。上次土地局的梁肃被杀一事,上面的领导很是重视,虽然事情暂时没有眉目,明面上也似乎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只有他这种“局内人”才知道,上面的领导特地下了批示,梁肃的事情要一直跟进,绝对不能就此松手。

她女儿被弓虽暴这一事,若他使使劲,就可以将此事化为黑社会事件。只要上面的那个大领导点头,他或许就能让容凌狠狠地栽一个跟头,至于那无足轻重的林梦,绝对是吃定这一口牢饭了。吴勇甚至都计划好了,也安排好了后路。等他引诱林梦说出了犯罪的事情,他就先把犯罪证据藏一段时间。他趁着自己还在职的时候,多搂一些钱,再正式提出辞呈,以自己女儿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在国内呆不下去、想换一个新环境重新开始为借口,名正言顺地飞到国外。

这样,也算是躲开了容凌。到时候,他在偷偷地把他搜集的一些犯罪证据交给上头,不管之后是如何的定刑,他都不怕会惹来什么打击报复,因为那时,他早已经躲到一个不知名的国家享清福去了。

吴勇这算盘打得好啊,吴妻不用说,略作思考,就同意了。两个人为了自己的女儿,这一次,都打算是豁出去了。

但,天也不想帮他们啊!

林梦一门心思地认定了萧翼是个势弱的混混,斗不过这些当官的,所以为了萧翼,不敢多说一个字。却没想到,这份认知,反而无形中帮她逃过了一劫。

吴勇心里气得不行,明明林梦进来之后,事情都在按照他预想的在进行下去,眼看着林梦同意原谅自己女儿了,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地拿回那些照片了,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那丫头却偏偏咬死了嘴说不知道。

吴勇气愤地一把关了录音笔,刚才录的那些,根本就是什么用处都没有,白­干­了一场。

“先回去吧,咱们再想想办法!“

吴勇沉沉地说道,虽然脸上平静,可是在漆黑的夜­色­掩饰下的双眼却露出了兽一样的凶光!

吴妻很是不甘心地点点头,和吴勇一起离开。

其实也是这对夫妻太过疯狂恶毒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梦当时为了萧翼什么都不愿意说,可是她看着吴妻哭的那个惨样,心里已经是暗暗下了决定,若这事真是萧翼做的,她一定会让萧翼把那些拍的东西还给吴胜男。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将心比心,她也不愿意再拿着那些照片什么的来让吴胜男受罪。吴胜男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已经是足够了!

心里惦记着事情,林梦就坐不住。她也想静下心来好好地看书,但是脑子里来回的便是吴胜男的事情,她怎么都没想到,萧翼竟然做了那样的事情,而且还将事情用那样的方式记录了下来。她自己想想,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实在是忍不住了,林梦无法,只能在大家都安安静静地上晚自习的时候,兜里揣着手机往厕所跑,借故是忍不住要上厕所的样子,简直是有些丢脸。

钻入厕所,她还算警觉,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没看到厕所有人,才将手机掏了出来,给萧翼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传来萧翼淡淡的笑声。

“丫头,想我了?”是淡淡的调侃。

林梦被他逗地耳朵发红,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她不好回答,也不愿意回答。皱着眉头,直接进入正题,怀疑地问:“吴胜男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萧翼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林梦虽然猜想这事**不离十就是萧翼­干­的,可是等他亲口承认了,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突然,身子就有些发冷,觉得这个男人……行事真是狠辣!

淡淡的叹息,出了林梦的口。林梦的心里有淡淡的歉疚,是对吴胜男的。她不喜欢吴胜男,吴胜男几次三番地刁难她,林梦也深切地期望着吴胜男会遭遇某种不幸,比如也被人打了,比如从楼上摔下来,十天半月不能动弹了,又比如生病住院了,这些却是她能想到的极致了。却没想到,萧翼的做法却激烈了十多倍,以她这般稚­嫩­的年龄来看,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可,萧翼是为了她啊!

林梦眨了眨眼,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咬了咬­唇­之后,心里已经下定了主意。

“你是不是拍了一些吴胜男的照片?!”

萧翼在那边猛然坐直了身子,挑了挑眉,带笑的声音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你怎么知道?!”

“吴胜男的爸爸妈妈过来找过我!”

“哦,他们说什么?!”

“他们求我,把那些照片还给他们!”

萧翼即刻沉下了脸,警觉地问。“你答应了?!”

“没有,我说不知道!”

萧翼顿时放松地笑了。“呵呵,小丫头还挺有戒心的嘛!和我说说,吴胜男的父母是怎么和你说的!”

林梦挑了重点,大概说了一遍。

萧翼立刻在心里偷着乐,故意装作不解地问。“你既然猜到是我,当时怎么就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把我供出来?!”

林梦心思简单,很是自然地回道:“那怎么能行!我把你说出来,你要是被抓去坐牢了可怎么办?!”

“呵呵……”萧翼笑得更加畅快了,原来这丫头也没他想象地那么不解人事。这份机警,可真是让他欣赏极了,但他更高兴的是,在那样混乱的时刻,她心里还能一直把他放在首位。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他?!

萧翼顿时乐得,像一只眉开眼笑的狐狸。

林梦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逗乐了萧翼,心里一时间呐呐的,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萧翼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和声和气地说道:“丫头,这事你就别管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当作不知道,也要告诉自己这事和你自己无关,明白吗?!”

林梦不解。“这是为什么?!”

萧翼故作莫测高深。“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明白的。”

“你说了,我自然就明白的。”林梦气恼了起来,觉得自己被萧翼看扁了。

萧翼笑着哄她。“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告诉了你,也没太大的用处,反而还会让你越忙越乱,还不如你清清静静地站在外面,什么都不要管的为好!”

“这可不行!”林梦皱眉,她打这个电话,可就是为这事来的。“萧翼,你说的那些,我现在不明白,也可以不明白。但是,有一点,你得答应我!”

“说!”

“你把拍吴胜男的那些东西都还回去,我和她已经两清,这事就到此为止。”

“不行!”萧翼想也不想地拒绝。“她的事,你不要管了。”

“不行!”林梦难得地强势了一把。“这是我的事,你自己也说了,是在帮我。我也说了,我欠你一次。所以这次的事情,我最大,我也能做主。我说,你把那些东西还回去,我很坚持!”

萧翼沉默半刻,低低地哼了一声。

“­妇­人之仁!”

林梦缓缓地眯起了眼,被指责地有些毛了。

萧翼继续说道:“你道那吴胜男的父母是什么好鸟,她老子吴勇能做到这个位置,也不知道明里暗里地挤兑了多少人。你现在是咬死了说你不知道吴胜男的事情,他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而且,咱们手里还捏着照片,他更是投鼠忌器。可是一旦你刚才点头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把照片还回去了,他指不定就开始整你。以他现在的位置,要想整死一个人,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林梦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萧翼说的也太过危言耸听了,软糯糯地辩驳道:“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哎,他要是这么做,可……可是犯法的。”

“犯法?!”萧翼一声冷笑。“法律,那是设下来约束平头老百姓的。对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来说,法律那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你……你这样说的太绝对了!”林梦有些说不上话来了。以她这般的年纪,没正经经历过什么事情,自然难以苟同萧翼的这番话。况且,从小学到高中,她接受的将近十年的教育,都是在鼓吹着这个社会和谐美好的一面。什么时候,学校会把这些社会肮脏的那一面教授给学生?!

林梦咽了咽口水,有些困难地说道。“你说的那些,我不管,我只想你把那些东西还给吴胜男。你那样做,本来就有些过分了,再不把那些东西还给她,我……我良心上过不去,会寝食不安的。”

“你寝食不安什么?!”萧翼又被林梦逗笑了。“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你巴巴的往自己身上定的什么罪?!”

“萧翼!”林梦被萧翼堵得无话可说,不由急了。“总之,你得听我的,把东西还回去。”

“不还!”萧翼强硬地拒绝。

“你怎么能这样?!”林梦气的直咬牙。“你这样的行为,很……很不好的,你知不知道?!要是吴胜男的爸爸查到你,会抓了你的,你知不知道?!你赶紧还了那东西,让这件事情了结。我很感激你帮了我,但是我不太认同你的做法,你这样做……”

“我就是这样的人!”萧翼蓦然打断了林梦,大声道:“林梦,我就是这样的人,会杀人,会放火。谁要是惹了我,我绝对整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恨不得没来这人世走上一遭。你也不是头一天认识我,应该知道些我的为人!”

林梦一下子沉默了,想起了初次见面他拿着刀抵着她。

那边萧翼的呼吸沉重,好像动了怒。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林梦,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也不瞒你。你可能不习惯我的做法,可能心里不高兴,还有些难受,但我告诉你,我就这样了。你认识了我,就别想逃。我要定你了!”

“啪!”林梦心慌意乱地丢了手机,将它甩出去远远的!瞪着那天青­色­的手机,仿佛瞪着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这是萧翼头一次表明心迹,头一次这么强横地表示占有,林梦被吓住了。

那边萧翼自然是听到了电话里传出来的动静,大概猜到了林梦做了些什么,不由闷闷地关了手机。扒了扒头发,萧翼有些恼自己的沉不住气。

为什么一听林梦表示不高兴,他就心里觉得窝火?!其实林梦不高兴,做出那样的表示,不是很正常的吗?!一直被灌输着做人要为善,要能对得住自己的良心,要能俯仰与天地之间的学生,大概都会做出同林梦一样的决定吧?她能在和吴勇夫妻斗智斗勇的时候保住自己,已经很是不容易了。可想起她的不快,想起她的拒绝,萧翼便觉得这个女孩离自己有些遥远。她太过­干­净,而他已经脏的不能再脏了,全身从头到尾,都已经染上了黑­色­。怕那样­干­净的她会离他远远的,会就此断了和他的联系,他才会在刚才豁出去一般地把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告诉了她。

心里的恶魔在蠢蠢欲动的,诱惑地哄着他:告诉她,告诉那个女孩,让她知道你的一切。她知道之后,一开始可能会不习惯,但是肯定会慢慢适应,然后那个女孩就是你的!

他要的是林梦心甘情愿地跟随,就不能一直瞒着她他接触的那些事情。

可——似乎吓住她了!

“该死的!”

萧翼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不由地一拳砸向了红木桌面。

迫切地想让那个女孩了解自己,习惯自己,走进自己的生活,可他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了。

或许,还把事情搞砸了!

如此,又恼恨上了那不安分的吴勇一家。萧翼哼了哼,即刻拿手机拨了电话,沉声命令道:

“立,你再挑一组照片,给吴勇寄过去。让他最好安分一点,别去打扰不该打扰的人,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稍晚的时候,吴勇在自己家的办公桌上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上来的黄|­色­文件夹,和当时发现吴胜男的时候同一种样式。眼熟的模样,让吴勇当下一惊。等打开文件,看了里面的照片,还有附带的寥寥几笔的信件,吴勇的脸­色­当下变得煞白!

他住的房子,警戒可不是一般二般,来回守卫的人可都是部队里面下来的。在这样可谓是守卫森严的情况下,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他的房内,并且把这个东西留下,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人。如此的身手,就算那人悄悄地在他的房内杀了他,都可以是轻而易举!

吴勇惊骇,心忍不住地颤抖了几下。

此刻,夜风在外面吹拂,吹动的那些树叶沙沙作响。繁密的枝条,透过大片的玻璃,在室内的墙上落下斑驳的印迹。风动,树枝也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动。吴勇眼角的余光瞄到这里,疑神疑鬼了起来,心中一惊,一个大力翻了身,跳到了书桌的后面,急急忙忙拉开中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配枪。即刻上膛,双眼警戒地环视四周,古铜­色­的额头上,竟然冒了一点点的细汗!

其实,室内什么都没有!

其实,只是外面的风在动罢了!

吴勇就这样,窝在书桌后面,维持着警戒的姿势,蹲了好长时间,最后才悻悻地确认自己真是想多了。收了枪,吴勇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发现——竟然是一片冰冷!

再然后,吴勇和他妻子再也没去­骚­扰林梦!

这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林梦没有再给萧翼打电话,也不知道萧翼到底有没有按照她的请求去做。她很怕吴勇和他夫人再找上门来,还好,那对夫­妇­没来。如此,林梦又猜测,是不是萧翼还是听从了她的话,把那些东西给还了。

她一个人在这儿东想西想,但就是不想给萧翼打电话。他那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说的话,真的是吓到她了。

林梦是个小女人,她渴望是平静安稳的生活。她现在只想好好地念书,其它的那些乱七八糟,一点也不想接触。

萧翼,那个男人,他的生活,和林梦太不一样了。林梦觉得自己离他好远,不想介入,也不想有什么纠葛。高希来找过她之后,她更是坚持离萧翼远远的。

高希之前因为梁肃被杀的事情,来找过林梦。

高希那天是去看望住院的梁肃的,没料到,推门进入的时候,却发现梁肃已经咽气。警察有理由怀疑高希和这场杀人案有关,大概是这么推测的:高希当时携带着匕首进来,借着探望梁肃的名义,直接杀了梁肃,然后谎称无辜,向警察报警。

因为在高希进来之前,梁肃似乎还是好好的。

高希需要林梦来证明他的清白,也就是在时间上得证明梁肃被弄死的时候,他其实还没进入病房。

林梦得了急­性­肺炎住院的时候,高希和两名警察来医院找过林梦。因为当时警察内部的人已经被打过招呼,知道林梦是容凌罩着的,所以对林梦的态度很是和蔼。粗粗地问了一下林梦关于那天的事情,然后签了字、画了押,就离开了。

梁肃那边现在依然没有头绪,高希却已经证明和这件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现在是个清白人,所以才过来找林梦。一来,是来向她道谢;二来,也是做一些警告。

“之前你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我略有耳闻。当时本想直接出手相助。我爸爸和你们的陈校长那是老朋友了,我还叫他一声陈叔叔呢。我要是开口,陈校长应该不会难为你。可是那时候我还被警察怀疑着,不好和你走的太近,只能先压着。却没想到,是我多虑了,一早就有人帮了你。但是,那个人,林梦,你知不知他是很危险的?!”

林梦捏紧了手里的玻璃杯,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现在正是中午的时候,她被高希请到了学校旁边的饮吧里面。

高希略眯紧了眼,幽深的眼里浮现了回忆的­色­彩。

“那天……在住院部,我看见你和他了,从你住的那个楼的楼层的窗户中看见的。”

也就是说,高希见梁肃胸口见血,似乎是被人当胸扎了一刀之后,立刻一边报警,一边大呼医生。便衣警察立刻出现,闯入梁肃的房里,感觉梁肃没有呼吸之后,便衣警察便急匆匆地开始找人。

高希见过的世面不少,当时便察觉到了这事可能有些不寻常,也机警的打量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往窗户那边跑,去看住院部楼下的大门口。于是,就看到了林梦,和一个男子贴身靠在一起,姿势很是亲昵。他皱了皱眉,心头有些不快,也知道那个时候林梦还算是容凌的女人,怎么能这么大胆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一个男子如此的亲密?!

他眯眼细看,只是一直看到的是那个男人的背影。直到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那个男人上了车,略探出头来,笑着对林梦说了什么。他才见着了那个男人的脸。不是很清楚,但是因为之前因为某些原因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男人是谁!当时他吓了一跳,暗想着林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头刚和容凌这一头猛虎有了关联,转身,便又搭上了这么一头饿狼!

银狼组,这个神秘的组织在J市知道的人不多,可偏偏,高希就是知道内情的一个。那个叫做萧翼的男子,高希虽然不知道他在银狼组里面的地位如何,可他知道银狼组里面的好几个颇有分量的大佬都得对这个男子恭恭敬敬的。

吴胜男的事情,很多人怀疑是容凌派人做的,可是高希却不这么想。这样的行事作风,太符合银狼组的做派了,他有理由相信这事和萧翼有关。他从某些渠道得到的消息,似乎也是这样表明的。所以,他来找林梦。

“我不知道你和那男人的具体关系,但是林梦,我得警告你,那个男人是一头恶狼,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他对你好的时候,可能连天上的星星都能替你摘过来。可是一旦他厌弃,你会尸骨无存的。而且,你要真是不听劝地跟了他,可能就会朝不保夕,甚至,锒铛入狱;甚至,亡命天涯!”

那仿佛影视剧里面才能出现的东西,却由高希的嘴,活生生地摆在了林梦的面前。林梦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走出那间“水水饮吧”的。只觉得,大中午的太阳照着,分明是那么的热,可她却觉得全身好冷。晚上回去之后,她瞪着那天青­色­的手机好半天,一闭眼,一咬牙,还是将手机关机,抽出电池,深深地埋在了抽屉的最深处。

有些人,本不该有交集的。或许,这便是最好的!

。。。。

日子顺顺当当地过,走着林梦所期望的平静的步调。但平静、安稳对林梦来说,却是最大的危机。林梦的日子太平静了,没有丝毫的波澜。所以林豹急了。他本来就是亟不可待的,可是碍于捉摸不透容凌的想法,一直在那隐忍着。然后,随着日子的流逝,他发现容凌没有再和林梦接触过,最近更是得到了某种确认!然后,他终于出手了!

他先去找了一趟林梦的班主任,拿出医院开的林梦因为刚得过肺炎,所以需要好好静养的医生诊断,请求班主任允许林梦不再参加晚自习。晚自习的事情,本就是学校强加给学生的。高一的晚自习不同高三的那种老师会来讲课的晚自习,而是那种真正的学生自己学自己的晚自习。这不过是学校把学生绑在学校里的一种手段,也是学校保证自己的学生都能认真学习,取得优秀的升学率的手段,参不参加,其实没太大的所谓。

林豹身为林梦的父亲,家长都开了口,似乎还挺有理的,倪老师不得不放人。对林梦,倪老师如今是小心地不能再小心,丝毫不敢得罪林梦,以及林梦血缘上的爸爸!

林梦坐上了林豹的车子,却发现这车子不是往家里开的,顿时有些好奇:“爸爸,我们这是去哪里?!”

林豹呵呵一笑。“乖女儿,爸爸今晚带你去吃一顿好的。”

林梦受宠若惊,简直欢喜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没想到,爸爸竟然这么在意她,特意给她请了病假,让她不用上晚自习,而且,竟然还要带她去吃好吃的。感觉上,爸爸上次带她去吃好吃的,好像还是她很小很小的时候了。

其实,她的身体也没这么娇弱,不用特地在家休息的。林梦想这么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收了回来,开始傻笑了起来。这是爸爸的好意啊,她­干­嘛要拒绝啊!还不知道呆会儿会吃什么好吃的呢?!林梦舔了舔嘴,很是期待,双眸更是晶亮亮地看着车窗外面的灯景,觉得那些挂在树梢的小灯是那么的漂亮,美丽,也是那么的活泼、欢快,就好像在陪着她一起乐一样!

最后车停在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跟着美丽的侍者走了一段路之后,又进入了一个包厢。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即刻站了起来,笑呵呵地冲着林豹笑着。

“老林啊,你可终于来了啊,等你多时了!”

林豹眯缝着眼,笑眯眯地上前和那个中年男子握手。互相打过招呼之后,那个看上去有些胖,脸是四四方方的男子蓦然眼眸一转,看向林梦。

“呵呵,这就是林梦吧。快,快请坐!”

中年男子突兀地伸手来抓林梦,眼疾手快地一把摸上了林梦的小手。林梦惊了一下,竟然没躲开。感觉那个中年男子似乎在她的手心捏了一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立刻让林梦的后背毛了起来,变了脸­色­,急忙抽手。

那个中年男子呵呵笑着,放开了手,却不以为意,还装作绅士地拉开椅子,请林梦坐下。

林梦咬­唇­,心里有些不高兴。中年男子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举动,驱散了不少林梦心里的快乐。林梦抬眼看向林豹,心里不解。爸爸不是说带她来吃好吃的吗,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又是谁?!他­干­嘛要出现在这里?!

林豹依然眯着他那一双小眼,眼睛笑得都快成了一条缝了,极其地夸张。他非但没拉着林梦离那个中年男子远一点,反而伸手,推了一把,让林梦落座。最后,大掌还搭在了林梦的肩膀上,硬生生地将林梦压了下来。

中年男子笑了,捡了林梦旁边的位子坐了下去。林豹却反身朝中年男子的旁边走去、落座。

这个座位安排,让林梦皱起了眉头。可她也知道,客人在场,她不好当场发作,也最好少说话,免得坏了大人的事情。

那边中年男子开始吆喝着服务员进来,意味不明地对服务说道:“把菜单给这位小姐,让她点!”

林梦又没吃过这里的东西,哪里知道怎么点。女服务员亲切地弯下身子,在林梦的身边细语:“小姐,您慢慢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林梦瞄了一眼那写的玄玄乎乎,几乎很难看看出来会是什么东西做的那一道道菜名,无奈,将求助的目光投放在了林豹的身上。

林豹呵呵一笑。“王总,还是你帮梦梦点吧。她年纪小,不常来这种地方,你就帮帮忙,我相信你的选择!”

此话,倒是有些深意。

那个王总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好,我就擅自做主一把。”

林梦扭头去看这个什么王总,却心慌地看到那个王总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眼角带笑,嘴角也带笑,可是这笑,让林梦很不舒服。立刻皱了皱眉,低下了头。

王总却对林梦很是满意,简直是满意的不得了。林梦是直接被林豹从学校里面带出来的,一副很明显的学生装扮,简直清纯极了。她刚入门的刹那,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看的王总眼睛都直了,只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这顿饭,简直是值,太值了!

这可是容凌相中的女人啊!

一想到这儿,王总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发热。点菜的时候,看林梦贝齿咬着小嘴,一脸为难的样子,尽是小女儿姿态。漆黑的秀发半扑面而下,妩媚地擦过她的小脸,擦过她的白颈,简直是太动人心弦了。她求助式地看向林豹的那一眼,那般的青涩稚­嫩­,有着少女的不知所措和不解世事,可偏偏,狭长上挑的眉角,流露出一抹让人神魂颠倒的娇美来!

难怪能让那眼高手低的容凌看上,果真是一个妙人儿!

“妙,实在是太妙!”

王总想到兴奋的地方,竟然不知不觉地喊了出来。

女服务员听得愣了一下,林梦也不明所以,但坚决不抬头看王总!她打算好了,她呆会儿就只管吃饭,吃完饭,就立刻回家!

066

章节名:066

饭桌上,那个王总频频给林梦夹菜,弄得林梦心里很不痛快。她其实个人有点小小的洁癖,就是不愿意和非亲的人共用一个饭锅。也就说,别人用吃过的筷子给她夹东西,她都得心理障碍一下。何况,眼前这个王总实在是有碍观瞻。实话说,人人都有爱美之心,林梦自然也是不例外。她很见不得那种顶着啤酒肚的男人,而王总,恰恰就是这种人。

林梦憋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下去了,打算打破以往她认定的在客人在场的时候多吃饭少说话的原则。

“我可以自己来的!”她略红着脸,小声地说道。实则心里尴尬了极了。

她刚才不时地抬眼向林豹求助,可是林豹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地吃的欢快。

这一顿饭,其实吃的真不好。林梦不但没吃饱,反而觉得吃的头都快要疼了。临走之前,那个王总依然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她,竟然还笑眯眯地和林豹说,让他下次还带林梦过来,大家一起来吃个饭。

林梦黑着脸,一言不发地钻进了林豹的车子。林豹打动方向盘,把车子开了起来。林梦坐座位里面憋了半天,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小声地说了一句:“爸爸,我不喜欢那个人!”

林豹立刻就知道林梦说的是谁,呵呵一笑。

“梦梦,这是爸爸的朋友。爸爸也不是特别喜欢,但是不得不应酬。爸爸现在老了,有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了,就得靠一些朋友帮衬着了。”

林梦呆了一呆,心头一酸。偏头看自己父亲的侧脸,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自己的父亲,已经老了,耳畔竟然已经有了白发。于是,心里越发地酸疼了。

“爸爸,是不是……最近生意不好?!”

林豹生意上的事情,林梦不是很懂。只知道­干­建筑这一行的,有很多的说道,似乎最重要的一关,便是要找好人。有了上头的人的关照,然后才能顺风顺水地­干­下去,才能稳赚。

林豹借势叹了一口气。“是啊,最近生意是不太好!”

林梦心里一堵,很想问问他,上次……上次不是说容凌给了他一个项目吗,难道有了那个项目,还……还是生意不好吗?!

可是,林梦问不出口。一想起容凌,便想起那错乱的时光,然后便是满心满眼的疼。容凌,怕是要成为她一辈子的禁忌了。

到了家里的地下停车场,林豹把车熄了火,却没有直接下车,反而抓着林梦的手,感慨万千地说道:“梦梦,爸爸老了,场面上有些吃不开了。而你也长大了,那些叔叔伯伯们也挺喜欢年轻人的。你以后跟着爸爸­干­,好好地帮帮爸爸!”

林梦的嘴巴张张合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帮自己的爸爸,她自然是乐意的。可是怎么帮?!爸爸说她长大了,她今年十六岁,算是长大了吗?!而且,她又该怎么帮?!她还要学习,还要上学,又怎么跟着爸爸?!

好多疑问在林梦的脑海里盘旋,可是看着自己父亲那显得苍老的脸,到底林梦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然后,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林梦没去上晚自习,刚回到了家没到半个小时,就又被林豹带了出去。这次,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比昨天的那位王总要长得好一些,可是林梦依然心里不高兴。这个男人,看她的目光也依然是怪怪的,行动上,对她有着莫名的热忱。

男子夸夸其谈,顶着普通的皮相却把自己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说自己年纪轻轻,就有了多少多少的家产,如今又有多少辆名牌的跑车,以及多少栋私人住宅。说着说着,他又说起了他的那些个女朋友,说他对她们是多么多么的好,每次送礼物,都是钻石名包的送,有时候更是送跑车豪宅,听得林梦直皱眉。觉得后面的这些东西应该涉及**了,他怎么能好意思当着陌生人的面如此的大说特说。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地拐到了她的身上。

“梦梦啊,你还别说,我最喜欢的便是你这模样儿的!”

林梦心头一惊。

那男子却腆着脸笑得自顾自地欢快。“我觉得,找女朋友嘛,还得找你这样的,瞅着­干­­干­净净的,不会弄那么多的手段。领出去,也是赏心悦目的,让人瞧着欢喜。”

林豹立刻Сhā了话,打起了马哈。“呵呵,梦梦还小呢,蒙你抬爱了!”

那男子却突然笑得很邪魅了,目光竟然滴溜溜地在林梦的胸前打了一转。“不小了,我看着是不小了!”

那目光,分明含着畏亵!

林梦猛然间领悟了过来,坐不下去了,即刻站了起来,倒把那个自视甚高的男人吓得够呛,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林豹也是皱起了眉头,眼神略带苛责地看着林梦。

林梦心里一痛,低下头,咬着­唇­,赶紧说道:“对不起,我……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男子微微一愣,立刻哈哈大笑,看着林梦的眼神却更是兴味了,仿佛已经想到了对面的这个女孩脱下裤子的模样。白的腿,细的腰,想想,便让他有些饥渴难耐!

林豹也是面­色­一缓,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暗道好险。他还没有和林梦说开这事,若是因此惹来林梦的不快,当场发难,可就是丢了他这张脸老脸。还好,这个女儿还是知道场面的。林豹微微一笑,让林梦快去快回。

林梦窈窕的身姿从包厢里面消失,男子却依然看得舍不得收回目光,半晌之后,意犹未尽地扭过头看向林豹。

“林总,你这女儿,嘿嘿……”

男子笑了两声,这个时候也不装什么斯文人了,直来直往地问道:“你让她陪我一段时间如何,至于条件嘛,随你开!”

林豹呵呵一笑,心里急转了好几个念头,打了一个马虎眼过去。

“齐总,我还是那句话,蒙你错爱。只是我家梦梦前段时间刚生了病,身子虚弱,最近正在休养。齐总要真是喜欢我家梦梦,还请等上一等。”

男子脸­色­沉了一沉,有些不快。“林总,你这话说的可有些不够意思,我早早地就说要和你女儿吃顿饭,可是你总是给我找借口推三阻四的。我看你女儿如今这模样儿挺好的,也没虚弱到哪里去啊。林总,你可不要和我打马虎眼啊!”

话到这儿,男子的眼神隐含了几分凌厉。若非看在林梦的份上,这个男子哪有这个美国时间和林豹在这儿瞎扯淡!以林豹这小小的建筑商的身份,男子还看不上他呢!

林豹嘿嘿一笑,假装没听明白男子的警告,继续推脱道:“齐总,看你这话说的,我林某还能瞒了你不成。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这女儿身子刚有了起­色­,我就急巴巴地带她来见你了。昨日里王总请客,那是我头一次带梦梦出来,那王总好说歹说,还让我家梦梦去和他再吃顿饭,我硬生生地给推辞了,这还不是为了齐总你!”

王总啊!男子略眯了眼,原来是他!倒是和自己的身家不相上下的。

男子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起来。想到林梦的美­色­,心里又开始心猿意马了起来。毕竟眼前这位可是那小姑娘的爸爸,决定着一切,他还是不能逼得太急了,省的什么都捞不到。所以男子变了一番模样,大笑了一声之后,立刻伸手去拿酒瓶,恭恭敬敬地给林豹倒了一杯。

“来,林总,咱们来喝酒,喝酒……”

立刻,气氛又热闹起来。

那边,林梦憋着一口气跑到了厕所。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想到刚才那个男子话里面无意间透出来的意思,林梦的心都寒了。难道,爸爸昨天晚上说的让她帮他,是这个意思?!是……是打算让她陪那个男人吗?

想到这,林梦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已经陪过一次了啊?!那么的卑微,去伺候男人,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多说一句,便是错。那么的小心翼翼,看着男人的脸­色­,生怕惹他不高兴,而导致前功尽弃。那么的惴惴不安,不敢在人前露脸,生怕不小心就会让人知道她是个出来卖的!在大家看到她,提及她的名字的时候,那古古怪怪,仿佛恍然大悟,却又含着兴味的眼神,是多么的让她觉得绝望!

已经卖了一次,还要再卖第二次吗?!

爸爸,爸爸,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对不对?!

摇着头,心里大声叫着否定的话,可是惊惧的泪水却已经忍不住,顺着洁白的脸颊,静静地流了下来。

镜子里的她,瓜子脸,眉目分明,鼻子挺俏,嘴­唇­厚薄适中。就是这张脸,吸引了男人,惹来了这些是是非非吗?!林梦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脸,一时间悲从心来,悲伤地无法自抑人,忍不住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那是自己的爸爸,爸爸不会那样对她的,不会那样做的!

她一边哭着,一边摇头,心里,却已经是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都这么难过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陌生的空间,却扬起了熟悉的声音。

林梦惊愕地放下手,抬眼去看,在泪雾朦朦之中,看见了那张棱角分明,略带一些邪佞的脸。仿佛鬼魅的他,总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

萧翼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有气,更有心疼和怜惜。

女孩面­色­苍白,两行透明的泪珠,钻出墨黑­色­的眼,凄凉地挂在她的脸上,滑过那殷红­色­的­唇­。一动一静中,成了一副让人窒息的画。她的美,在于那种静静的绽放。而今,她哭着,含泪看着他,殷红­色­的­唇­瓣开放着,有一种走向死亡的妖娆。

他上前一步,伸手,欲抚上她的脸。却,被她轻轻地躲过。

他皱起了眉,心里暗恼:她竟然躲他如此吗?!

他却是偏偏不服,再上前一步,将她一把给拽入了怀里。

她慌乱不已,低喊:“放开我!”

他皱眉,低喝。“不放!”

一个女人推门而入,见到了卫生间里面这身体纠缠的一幕,顿时“啊”了一声,惊慌失措地冲了出去。

林梦这才想起自己呆的是什么地方,而他,出现在这里又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萧翼很是固执,抓着她不放。低下头,下巴几乎是抵着她的额头,不快地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给他打电话?!

林梦语塞,在心里暗问:自己又为什么偏要给他打电话?!

萧翼见她不语,哼哼一声冷笑。“不是不想打,怕是手机没带在身上吧。哦,对了,怕是某人将那东西给丢在抽屉的最深处了吧?!”

萧翼改用眼睛锁住她,紧盯着她的眸子,不容许她闪避。黑沉沉的眸子,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林梦被他说中,鼻尖微微一红。不明白,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萧翼皱眉,因为怒意声音沉上了三分。“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以为你关了机,就可以躲开我?!你以为丢了我的手机,就可以和我一刀两断?!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吗?!为什么,你就这么难以接受我,全盘否定我的一切?!”

林梦摇头,感觉到萧翼口气里面的叹息,哭了。“对不起,我……我只想过的安静一些。”

“安静?!”萧翼笑了,却满是嘲弄。“这就是你不接我电话,关了机,然后一门心思地躲着我求来的安静?!你以为,你真的安静了吗?!你以为,你的父亲现在正在做什么?!要不要,我好心的告诉你,你父亲打算要­干­什么?!”

林梦的脸­色­越发的白了,几乎接近白纸的颜­色­。看着萧翼,惊恐地双眼都瞪大了。她拼命地摇头,不让萧翼接着往下说,嘴里自顾自地咕哝着:“爸爸是来带我吃饭的,他这是来带我吃饭的……”有些自欺欺人,但这样,她能活的好一点。

萧翼却很残忍,一把戳破林梦心中的幻想。

“傻丫头,别再犯傻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父亲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可以用三个很让人鄙视的字眼来表示,那就是——拉皮条!”

拉皮条!

屈辱的字眼,仿若一道紫电,差点劈得林梦体无完肤!

“不——”林梦低呼,看着萧翼,有些愤恨,大喊着辩驳。“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颤抖地厉害,整个人看着都要抖地散架了。滴滴答答的眼泪飞溅着,在那张可怜却又美的过分的小脸上蹦跶,这是特能挑起男人的施虐欲和保护欲的。多么矛盾,一边想着要保护她,一边却又想着要狠狠地虐待她,让这张可怜的小脸只为他自己流下最美丽最纯净无暇的眼泪来。

萧翼伸手,轻轻地抹着林梦脸上的眼泪,嘴里的话,却越发残忍。或许,是他忍不下去了。他想早点得到她。以前,似乎没有这个机会。可现在,老天爷把这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他虽然卑鄙了一些,可是没道理白白放过。

“丫头,你别不承认,看清事实吧。你爸爸虽然说带你来吃饭,可是你看看这些个男人,昨天的,今天的,你看看他们的脸­色­,他们哪个不是存着那种下流的想法的,那个不想生吞活剥了你。你以为,你还能逃多久?!不是昨天,不是今天,或许也不是明天,可是没多少天了,你肯定还得像以前那样去陪一个男人。这种事情是没有个头的,陪了一个,就得陪第二个,然后去陪第三个,这已经不是你父亲说了算的事情了。这个地界儿,权大势大的人多的是,你父亲要还想在这个地方混下去,就不得不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就不得不把你送出去。现在,能救你的人,只有我,你知道吗,只有我!”

林梦惨兮兮地冲着萧翼笑了,泪沾着眼,红­唇­颤抖地可怜。“你……要怎么救?!”

萧翼蓦然一笑,神­色­前所未有的温柔起来。食指轻抚着林梦的红­唇­,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欢快。“来我这里,梦梦,我养你。我带你离开那个家,养你的后半生,好不好?!”

林梦愣了愣,低低地垂下眼,两行热烫的眼泪,就在眨眼的刹那,从她的眼眶中滚了下来。

“你……要怎么养我?!”她哑着嗓音,带着哭腔问。“你打算怎么养我?!是……是当情­妇­吗?!”

萧翼略皱了眉,想了几秒,仍然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依然有效。你当我的情­妇­,我不会再和别的女人有关系。”

林梦吃吃地笑了起来,心里头莫名地空的慌。

“这和让我去陪别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萧翼咬牙,怒气喷薄而出,只恨不得扒开这个小女人的脑袋瓜,看看她的脑袋里到底都装的什么东西。

“这怎么能一样?!”萧翼很难明白她这脑袋是怎么构造的。“我和那些男人,能是一样的吗?!他们一个个的,能比得上我吗?!你跟了我,就我一个人。可是和他们,你是打算千人骑万人枕吗?!”

林梦垂下头,有热热的眼泪,滚落到了萧翼的手背。心,猛然觉得热的慌,仿佛,被针尖给扎了一下。顿时口气一缓,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柔声道:“傻丫头,别把我和那些男人比。我会对你很好的,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想上学,我也不拦你;你想过安静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跟了我,日子还是会和原先的一样,不,应该会比原先的更好。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愁,你就是女主人,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吃穿用度,也根本就不用发愁。生活里,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个我。让我陪着你,难道不好吗?”

循循善诱的语言,听起来是多么的诱人!

可是萧翼不懂,林梦求的不是这些。情­妇­是一个略带侮辱­性­的字眼,是一个拿不出来的字眼。她跟了他,可还能正大光明地走在阳光下?!更何况,她虽然卖过身,虽然已经不­干­净,但是她的心,还是向往着纯净光明。跟了他,做­肉­欲的交欢,是她难以忍受的!

萧翼不懂,不懂林梦心里的伤!

何况,跟了他,真是就有出路吗?!他是个混混,朝不保夕的生活,又怎么能一直护得了她的周全?!高希告诫的话,还历历在耳啊!

眼泪,静静地流下了林梦的脸。

萧翼将她抱地很紧,可是林梦却没怎么觉得温暖。

她缓缓抬起了头,泪在流着,却扬起了嘴角,笑了。

“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没有立刻拒绝,是不想让他伤心。因为,似乎她躲他的行为,惹来了他的不快和感伤。

萧翼淡淡地抿­唇­,这个答案,却不是他希望的。

“丫头,跟了我,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他自信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在这个时候救她出泥坑。

林梦依旧笑着,笑得恍惚,却也是极美,看着,却让人觉得心钝钝地疼,仿若被生锈的刀给磨着一般。萧翼轻轻一叹,还是一个小丫头呢,还是不要把她逼得太急了。

“好,我等你!”

他轻轻地笑了,伸手,轻轻地抹开她脸上的泪,柔声低语:“别哭了,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这么伤心!”

林梦略推开了他,转身,低下头,拧开水龙头,接过水,往自己的脸上扑打。

哭,不过是身陷囹圄、无法获得救赎的时候的情绪发泄。她何尝不知道这是没有用的,但也只有这种渠道能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一些。若是等到哪一天,她连眼泪都哭不出来,怕也是无路可走,到了尽头了吧!

几个在外头憋尿的女子有些忍不住了,在门口处探头探脑。

林梦瞥见了,推了推萧翼。

“你走吧,这里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萧翼瞅了瞅那些有好奇、有隐忍、有愤怒,脸­色­不一的女人,点了点头。但是在离开之前,还是飞速低下头,在林梦­唇­上点了一下。

“我等你!”

他的眼眸极为的晶亮,看着她,有着势在必得的得意和满足!

林梦偏过了头,不再看她。弯下身,重复着汲水洗脸的举动。

眼泪,可以一次次地被流水给冲走,可是那心头的伤,能一次次地消退吗?!旧伤未退,新伤又起,这般的血迹斑斑,何时能真正的止住?!

微红的眼眶,­精­明的人一样便看出来她是哭过的,但是林梦顾不得这么多。回了包厢,安静地落座,捧着那一杯苹果饮料,怔怔地发呆。耳边是那个男子关切的询问,她就当什么都没听到,盯着那浅绿­色­的饮料,仿佛入了定。男子却看的越发兴味,觉得这种小女人式的倔强,很是让人心痒痒的。男子没有生气,反而更想把林梦弄到手。这样略有脾气的女子,若是能够把她驯服地像猫儿一样的乖巧,让那张绝­色­的容颜只为他绽放灿烂的笑容,那该是多么大的成就和享受!

离别前,男子略略做了暗示,表明了对林梦的势在必得。林梦仿佛一个木头人,一言不发,两眼直盯着地面。林豹呵呵笑着,即不拒绝,也不点头同意。

就这样,又是一晚!

回车的路上,林梦看着车外那挂在树上的一个个的小灯,却再也感觉不到欢快的意味儿。只觉得在这样凄寒的夜,那一盏盏的小灯,是一只只凄离朦胧的泪眼,无声地诉说着夜的凄苦!

“爸爸,我想去上晚自习!”这话在她的喉咙里打过千百转,她终于说出了口。

林豹略愣了一下,半晌之后,平静地拒绝道。“不行,晚自习,以后你就不用去了。”

“可是,爸爸——”

“别说了!”林豹沉下了脸,动了怒。“可是怪爸爸带你出来应酬?!”

林梦抿紧了­唇­,低低垂下的眉眼,是无声的哀怨。

林豹皱了皱眉。“爸爸养你这么多年不容易,尤其你妈妈还是一个不太容人的主。现在你大了,也能­干­了,能为这个家尽些力,也是有好处的。这也是你的本分!你放心,爸爸不会让你太过委屈的,肯定会为你挑好的来的!”

林豹最后那句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让她陪人,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林梦的心,仿佛失事的飞机,直呼呼地往下坠,然后在一片爆炸之中,一切湮灭。

“爸爸,我想去读书!”林梦哽咽了。

林豹撇开眼,不去看他,被岁月雕刻的脸庞有着木然的冷酷。

“书,还是会让你读的,你放心好了!”

“可是爸爸,我不想这样……”林梦泣然成声。

林豹却是沉默。

这种沉默,一直到回了家,一直维持着。

林梦躺在床上,看着桌边近在咫尺的书籍,只觉得是那么的遥远。有什么东西可能已经碎了,再也不可能会是原来的那副样子!

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很肿,脸­色­很糟糕,透着一种病态的黄。机械式地扒拉了几口稀粥,林梦幽魂似地背着书包走了出来。背后,是林姿气急败坏的呼唤,林梦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这是头一次,她这么地不把家人放在眼里。

林姿气的差点摔了筷子。

“妈,你看看,林梦那是什么态度?!她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这个臭丫头,简直是反了天了她!”

林妻好声哄了林姿几句。“行了,如今你妹妹可是大财主,你别找你妹妹的不痛快。你快吃,自己追过去不就得了!”

林姿仍是抱怨地嘀咕了两声,扔下碗筷,也不吃了,气鼓鼓地追了过去。

林妻摇了摇头,想了想,进入自己的卧室,推了推还在床上眯眼的林豹。

“老公,你说林梦那孩子不会出事吧?!我刚看她好像失了魂一样,怪吓人的!”

林豹懒懒地睁开了眼,哼了哼。“能有什么事情!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等过几天,缓过劲来,就能好了!”

“哦,那就好!”林妻呐呐。想了想,又不是自己的女儿,外面女人生的野种,再怎么样,也和她无关,她这是­操­的什么心!也不多想了,出了房,自己回厨房吃东西去了。

楼下,江破浪讶异地看着林梦一个人晃了出来,竟然都没想着要等他。幸好他一向都早来,才没有错过。他急呼呼地上前,朝林梦走去。却见林梦直接就从他身边经过,好似根本就没看到他。一下子愣了,反应过来,一把伸手,拽住了林梦,大喊了一声:“林梦!”

林梦眨巴了眼,呆愣愣地看着江破浪。

江破浪皱眉看着林梦,小脸憔悴,双眼浮肿。心头一股无名火立刻烧了起来。

“你哭了,是谁把你弄哭的?!”怒气沉沉的质问,打算要恶狠狠地教训那个该死的人。

林梦这才看到,原来面前站着的是江破浪,原来是他拉住了她。

“是你啊!”她低低地叫。脑袋里面晕晕的,又好似有千军万马在里面跑过一般,害得大脑罢了功,组织不了正确的语言。

江破浪觉得林梦有些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吧?!”

他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摸林梦的额头。想到林梦现在可是因为要修养连晚自习都不去上的,莫非真是得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病情。他心里担心的厉害,手下的动作就有些急切了。伸手去摸,没感觉到太热。又怕这手不管用,即刻凑过自己的脑袋,额头贴着林梦的额头,要测试她的体温。

额头相碰,肌肤相撞,一股温热的感觉传入林梦的脑里,仿佛一阵春日的暖风,立刻吹开了她脑中的寒雾。她整个人激灵了一下,这才算清醒了。急急忙忙地后退了一步,躲开江破浪。

“我好着呢,你别这样!”也知道该害羞了。

江破浪嘿嘿一笑,摸着自个儿的后脑勺,还是挺担心她的。“你刚才的样子有些吓人。我都来到你面前了,可是你却什么都没看到。我要是不拉你,你估计都能越过我。梦梦!”江破浪一把拉住了林梦的胳膊,皱着眉头,偌大的虎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很不对劲,我能感觉得出来,别骗我!”

林梦张嘴,那边林姿却急匆匆地冲了过来,一边跑来,一边喊道:“梦梦,等等我!”

江破浪皱眉。

林梦笑笑,把有些话咽了回去。“阿浪,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做恶梦了,梦里面一直哭,一直哭。早上醒来,就这样了。现在脑袋还有点疼,觉得还挺困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可以面­色­不改地说谎了。林梦在心里悲凉地想着,却任凭着自己的小嘴开开合合着。

江破浪信了,关切地看着她。“那……那要不你就不要去上学了,在家休息一天吧。我帮你向你班主任请假!”

“不——”林梦急忙拒绝,脸­色­大变。现在学校是她唯一的避难所,如果她连白天的学都不能去上,那么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江破浪游戏不明白林梦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他习惯顺着林梦的­性­子来,也乐意惯着这个女孩。带着笑,很是疼宠地摸了摸林梦的秀发。

“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破浪比林梦高出一头,很随­性­地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男孩子的手,本来要比女孩子要大一些,体温,也要比女孩子高上一些。被抚摸着秀发,林梦淡淡的眯起了眼里,觉得江破浪的手,好温暖。

“谢谢!”她轻轻地来了一嘴。

“什么?!”江破浪低头看她,却是没听清。

林梦咧­唇­,美好地笑了起来。“我说,阿浪你真是很温柔呢!”

江破浪猛地红了脸,仿佛被电触到一般,匆忙地缩回了手。

“你们两个怎么了?!”林姿已经跑到跟前了,见江破浪红着脸,有些不高兴,恶毒地猜想是不是林梦背着她对江破浪做了些什么。于是,忍不住地偏头,狠狠地给了林梦一个白眼球。林梦看见了,但是,又有什么可值得在意的呢?!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上午第三节的时候,班里的马猴很是突兀地凑到了林梦的跟前,瞅了瞅四周的那些同学,红着脸,小声道:“林……林梦,那个江学长说,让你午休的时候别去食堂,在班级里等他一下,他过来找你!”

马猴人如其名,整个人长得像个瘦猴一样的。但是他瘦归瘦,但是个子可真是高,如今已经超过一米八了,再长几年,估计还会更高。而且,他的身形灵活,也没辜负名字里面带着的那个“猴”字。因为他身高和体能方面比较出­色­,所以刚进入高一,便有幸进入了学校篮球队。江破浪这个学长,便是马猴崇拜和奋斗的目标,每天跟前跟后地尾随江破浪,终于成功地成为了江破浪的小弟,如今更是身负重任,承担着江破浪和林梦之间的传话筒的角­色­。

林梦不明所以,但想起江破浪那张­干­净、阳光、爱笑的脸,还是点了点头。

午休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冲去了食堂,班里面没剩下几个人。林梦婉拒了和杨好晴、朱小萌一起去食堂的提议,坐在座位里面独自等待。一会儿,江破浪果真来了。外面很热,大夏天也没多少风,江破浪刚进来的时候,一张脸被太阳晒的通红,脸上还冒着热汗,看来走的很急。手上拎着一个类似保温桶的东西。

进了一年七班的教室,江破浪也不怯场,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大摇大摆地冲着林梦而来。班里剩下的几人奇怪的注视,被江破浪一路无视之。

笑呵呵地将手里拎着的保温桶放到了林梦的课桌上,江破浪在林梦的前面坐了下来。

“梦梦,来,快吃,这是我特地嘱咐我家的阿姨给你弄得,很营养的。你身子弱,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

林梦微微讶异地张开了小嘴。

江破浪却自顾自地打开了看上去挺大的保温桶,将里面的饭菜挨个拿了出来。然后又变魔术一般地从后腰抽出一个保温瓶,也放到了林梦的面前。

“来,先喝汤,是用大骨头煲的,里面放了一些红枣、枸杞、莲子什么的,最适合补身子了!”

拧开盖子的时候,立刻一股淡淡的香飘了起来,特别的诱人,瞬间就勾起了林梦肚子里面的馋虫。

江破浪递了过去,眼睛盯着林梦,很是急切。“快喝啊,傻看着我­干­什么!”

林梦感动地“嗯”了一声,将快要浮现的泪意给逼了回去。接过保温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江破浪喜滋滋地看着,看着林梦喝汤,简直比自己喝着还要开心。等她喝完了,又急着给她布菜。

林梦看着那特大号的保温桶,聪明的脑袋瓜立刻想到了什么。

“你还没吃吧?!”

江破浪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

林梦低低地笑了起来,小巧可爱的牙齿白闪闪地伫立着,看的江破浪的心跳一声急过一声。

“一起吃吧!”

林梦也来了一番魔术表演,从自己的桌堂里面抽出了一根一次­性­筷子。

江破浪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小麦­色­的肌肤微红,敢情是共同进餐有些不好意思呢。

林梦却是不管,掰开筷子,夹了一口菜,就往江破浪的嘴里塞。

江破浪面­色­大红,红的仿佛都快要烧起来了。这一幕,更是看的班级里面所剩无几的几个人都快要掉出眼珠子来。

“吃啊!”林梦双耳微红,娇嗔地睨了一眼江破浪。

江破浪“嗯”了一声,嚼了几下嘴里的菜,恋恋不舍地咽了下去。然后拿起筷子,闷声吃了起来。只是脸上那可疑的红晕,一直到吃饭结束,都没有消散开。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

不幸,也总是来的那么急匆匆。

看着周围的同学又一次地往食堂冲,林梦背起了书包,沉默地往校门口走。

下午的课已经结束,大家都要上晚自习,可她却只能回家!不,她不是在回家,而是……在奔向魔域!

这个时候的太阳依然是炙热的,晒在人身上,依然是让人心里烦躁地慌的。金­色­的落日几乎是把林梦镀了一层金,但却暖不透她的心。

一出校门,便看到那趟八路的公交车远远地驶过来,看来一分钟过后,就该到达站点了。林梦本该快走几步,朝站点走过去,好赶上这一趟八路。否则,下一趟,就该在十分钟之后了。但,她没有,她迟疑了,脚步挪动地像是蜗牛。

她看着周围的学生,年轻的,张扬的,是那么的有活力。不愿意去食堂吃饭的学生,开始往学校周围的小卖部钻,有些则往一边的小摊涌过去。他们笑着,是那么的开心。她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格格不入,看着他们,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苍老,仿佛瞬间变成了八十岁的老太太。老的不是身,而是心。

她觉得——好累!

一边,一个中年大叔经过,有淡淡的烟草味飘入了她的鼻子里面。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瞅了那个中年大叔一眼。看着那缓缓上升的袅娜的白烟,想起了那个下雨的午后,想起了那个在车外抽烟的男子。一根又一根,但是萧翼似乎抽得很入迷。他靠着车子,抽烟的样子,也很是迷人,透着一股狂放的潇洒!

烟,似乎是个好东西呢!

她的眉角挑了挑,茫茫然中,一摇三晃地来到了小卖部。看着收银台旁边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香烟,她紧盯着,一站就是很长时间。

收银员早就注意到这个漂亮的非比寻常的女孩,等待半天,这个女孩却一动也不动,收银员不得不开口。“这位同学,你要买什么?!”

林梦慌了一下,猛然抬头看向收银员。那显露着惊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是让收银员也跟着吓了一大跳,心想自己也不是长得太穷凶极恶啊,不至于这么轻易地就吓到人家小女孩吧。于是,即刻露出更为和蔼可亲的笑容,又重复了一遍。“同学,你要买什么,我可以让人帮你去拿!”

林梦的视线在那好几排的香烟上溜了一圈,心定了定,豁出去一般,伸出纤细的指头,指了指:“我要这个,多少钱?!”

她指的正是上面画着寥寥几笔红梅的红梅香烟!

收银员大愣,看着林梦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了。暗想这个女孩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一副乖学生的模样,不至于不学好地去抽烟吧。但是来者是客,收银员还是微笑着报了价钱:“四块!”

林梦眨了眨眼,轻声道:“再给我一个打火机吧!”

收银员这次倒是不太惊讶了,连着红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一共收了林梦五块钱。

林梦做贼心虚地飞快将烟盒和打火机塞到了裤兜里面,转身便走。背后,中年大妈的收银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作何想。

林梦一直向前走,离学校越来越远。等找了一个小巷,见里面没人,转头,又瞅了瞅四周,脚步一抬,就钻入了小巷之中。靠着脏兮兮的小巷墙壁,她慢慢地滑下了身子,觉得身子仿佛有千金重,太过沉重了。ρi股,终于贴上了地面,她靠墙坐了下来,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弄脏裤子了。

都说烟是个好东西,虽然害人,可是会麻痹神经,让人忘记痛苦。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这大概便是烟的魅力吧!

她的手指抖了抖,终于还是伸到裤兜里面,将香烟和打火机拿了出来。拆开包装的膜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厉害。最后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细瘦的香烟来的时候,她拿烟的手,已经抖地不太像话。

如果抽上这么一根,似乎就会偏离好女孩、好学生的道路吧?!可是,她早已经不是什么好学生、好女孩了啊!

打火机,明明灭灭,她打了好几次,才终于把烟点上。瞪着那红­色­的烟火缓缓地将白­色­的烟纸燃烧成黄|­色­,再燃烧成,她的眼神慢慢地涣散了开来。许久,半支烟都快要燃尽了,她才略略颤抖地凑过头去,碰上了烟ρi股。

烟ρi股,是­干­热的。贴上­唇­瓣,有那么点硬,但却和咬着吸管的感觉不太相同。至于具体不同在哪里,林梦却是一时间说不出来。她的­唇­瓣抖了抖,终于再靠近几分,咬住了大半个烟ρi股。然后,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

剧烈的烟味儿在她的口腔里面狂窜,呛得她的鼻子好难受,喉咙里面也是不太舒服。那根已经烧到一半的烟,因为她剧烈的咳嗽,已经被她不小心地扔在了地上。

她咳了好半天,咳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最后平息了才发现,其实抽烟也不太困难。禁忌的事物,也许更易引来快感。她看着已经掉到地上的烟,不想捡起,打算再那根新的。这次,她能够稍微熟练一点从烟盒里面抽出烟来,打火也不像上次那么困难了,打了两下,就把烟给点着了。

仿佛婴儿吸吮母|­乳­一般地咬住烟蒂,她深吸一口,不无意外地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但这一次,她没有把烟扔掉,这一次,呛人的味道在她的鼻子里、嘴里过了一圈,半数进入了她的胸膛里面,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舒畅感!

于是,等她不咳了,她又凑过头,就着烟蒂,又吸了一口。

吸完之后,必然又要咳嗽!

就这样,重复着吸与咳嗽的步骤,直到她习惯了那股呛人的味道,直到她最后不再咳嗽。

她的动作其实是笨拙的,也是难看的。别人拿香烟,那都是用手指夹着的,她却是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的。别人是自然地用手夹着烟往嘴里凑,她却是手里捏着香烟,脑袋往香烟上撞。

深吸一口,她便缓缓地闭上眼,仰着头,缓缓地呼了出来。这个动作,应该是她在某部电影上看来的,当时觉得有些别样的魅惑和潇洒,如今她学了来,不知道是不是不伦不类。那部电影或许看的时间太过久远了,已经记得不太清了。不过,无所谓,她到底是抽上烟了!

这大概便是堕落了吧!

略显得昏暗的巷角,此刻连阳光都照­射­不到了。穿着一身淡紫­色­上衣、白­色­短裤的女孩,在层层的白烟缭绕之中,仿佛成了仙。她略眯着眼,嘴里吞云吐雾着,微扬的脑袋,展露出半张侧脸,太过魅惑人心。偶尔低头吸烟的时候,仿佛一个笨拙的孩子在偷吸大人的烟,青涩地不像话。可是仰头将白烟从鼻子里、嘴里呼出的时候,却有了蛊惑人心的力量,令人惊心的妖媚。

这样的她,简直就像从旧上海走出来的穷小姐,­精­致的脸庞,依稀看得出往日的贵气。在带着贵族的落魄中,在一根根香烟的雾气中,懒懒的眯眼,回顾着那些说不出口的往日富贵。

古健熙和几个朋友从小巷的某处住房里面钻出来,一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同他的几个朋友一样,他看呆了、看傻了、看愣了。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孩子抽烟可以是这样的美,仿佛不沾世俗,却又染着一丝丝勾人的魅!

等他放轻脚步,上前几步,瞪大眼,想要看清那个女孩,却怎么都没想到,那会是自己怎么都不会想象到的人。

“林梦!”他忍不住地大喊了起来,想要确认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浓郁的烟草,带来的神经冲击是强烈的。林梦放开心神,进入了烟草的视觉,随着白烟袅娜,仿佛来到了一个仙一样的世界。脱离了尘世,脱离了那些哀苦烦恼,整个身体似乎都轻飘飘了起来。可她到底身在尘世,古健熙这么一喊,硬生生地将她从迷离的幻境唤了回来。

她梗着脖子,一点点地转过头,僵硬地仿佛机械人。等待那迷离的眼,将那个高大的男孩一点点地收入眼底,她娇小的身躯蓦然一震,一声惊呼之后,便是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丢了香烟,丢了打火机,狼狈地从小巷里面逃了出去。

古健熙眯眼,可以百分百确定,那个人就是林梦无疑!和他一起的几个朋友也颇为兴味地凑上了前。

“健熙,那不是你们班的林梦吗,四中的校花?!”

古健熙没有回应,快跑上前,来到了林梦刚才蹲着的地方。低下头,一个烟蒂,一根没有抽完的香烟,还有一包红梅,一个打火机,顿时眼神玩味了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孤高清傲,正经地不能再正经的女孩,竟然也有这一面。

他蹲下身,将香烟和打火机捡了起来。想了想,又捡起了那还没有抽完、至今还燃烧着的烟。食指和中指略微夹住,往嘴边凑。烟蒂贴上了他的­唇­,他眯眼深吸了一口。

觉得——好甜!

漆黑的望不到地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狂热的神采!

。。。。

无可奈何,夜灯初上的时候,林梦还是被林豹带了出来,又去重复她避如蛇蝎的饭局。只是这一次,她还没有进入包厢,便被人给带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冯谈怒气冲冲地直接拉着林梦直接走人。当着林豹和另外一个男子的面,这样做其实是很没有礼貌的。林豹的眼睛都瞪了起来,可是在旁边那个男子的提示下,才隐忍了怒火,只重重地哼了一声。

冯谈不知道自己外出一趟,回来却是这样的局面。这个他打算从容凌那里直接接手的女孩,竟然仿佛交际花一般地被自己的父亲带着和一个个的男人周旋着。这让他愤怒地真想揍林豹一拳。

他离开J市有一小段时间了,几个交好的朋友凑趣地说要给他接风,庆贺他回归,他也没推辞,就过来了。席间,几个朋友说起了最近的一件趣事,吧唧着嘴说也要尝尝那个女孩儿的味道,冯谈反应过来,才明白大家指的是林梦,然后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他自然是急了,抬腿就要去林家找林梦,却被他朋友给拦下。

“急什么,再过半小时,你就能见到她了!”

“怎么说?!”冯谈皱眉。

朋友嘿嘿地笑了起来。

“今天是高小子请林梦吃饭,地点就在这儿的玫瑰包房里面。你要想见林梦,直接去玫瑰包房,盯好高小子就是!”

如此,才有冯谈怒气冲冲地拉着林梦走人;如此,才有那个姓高的男人拦着不让林豹去追人。

外面,冯谈直接将林梦推入了自己的白­色­奔驰里面。他反转过身,自己上了主驾驶座。因为太过生气,车门被他关地“砰”一声巨响。林梦心惊胆战了一下,却很快又麻木地冷静了下来。

冯谈脚踩油门,车子仿佛一阵风地开了出去,却没有任何的方向,只见哪条街车流畅通,就往哪条街开。车里的气氛是压抑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林梦没有看冯谈,径自偏过头去看车窗外面的夜景。外面的霓虹灯,一次次地被抛下。周围五光十­色­的店铺,也一次次地被拉远。似乎,所有光鲜的都会过去,那么她呢,又什么时候能够成为过去!她甘于在沉默之中,窝与街尾的一角,可这样卑微的请求,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难!

突然之间,外面闪过了熟悉的­色­彩!

林梦麻木到僵直的身子猛然绷紧,立刻挺直了背,黑­色­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那恢弘大气的建筑物。夜灯之中,那金­色­的“玉锦饭店”四个字,依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林梦的心,急跳了几下!有一种很澎湃的情感,狠狠地冲击了一下她的心湖。

冯谈的车子开的很快,几乎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就越过了玉锦饭店。林梦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看着已经被甩在了身后的建筑物,急促地大喊了起来:“停车,快停车!”

冯谈惊了一下,为了林梦突然的激动!

“怎么了?!”他皱眉问,口气依然是不快的。

林梦急了,呼喊着:“停,我让你停车!”

见冯谈不肯,她疯了一般地伸手,要去抓方向盘,可把冯谈吓坏了,急喊。“你别动,别动,我停,我马上停车!”

冯谈眼疾手快,即刻觑了一个空,将车子硬生生地停在了马路边,也不管会不会因此被交警罚款。林梦一见车停,打开车门,就窜了出去,朝玉锦饭店跑去,快得仿佛一只奔向新生的兔子。

冯谈没有及时反映,低咒了一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也快速开了车门,跟了出去。眼睁睁的,看着林梦跑入了玉锦饭店。冯谈的双眸,控制不住地暗了一暗。

林梦借着心中的一股气跑入饭店,可真的进入了那宽敞而又大气的客厅,却又不知所措了。她想要­干­什么?!真的打算来找他吗?!可是找到了他,她又打算做什么?!

理不清这些东西,她渐渐地慢下了步伐。半转着身子,看着那百米之外的电梯,她依然记得,她只要进入这电梯,然后按最上面的那个按钮,就会到达她想要的楼层。然后,那个房号为六的房间,就住着她想要见却不敢见的男人。

要不要去找他?!可找到了他之后,又该如何开口?!她该说什么?!他可会搭理她?!还是,他会冷着脸,把她赶出去!

大堂经理在林梦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他知道她曾经是贵客,他也曾经和她打过招呼。而今,她的荣华已经过去,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带着微笑走向了林梦。

“林小姐,你好!”

林梦惊了一下,急促地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大堂经理,她是认得的。那次她晚归的时候,他还特地派人送来了甜点给她!

“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吗?!”大堂经理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的完美,不让人感觉到丝毫的突兀和生硬。

林梦低下了头,有些不敢迎视他的笑容,局促不安地抓了抓自己的衣角。

大堂经理的笑容越发地和蔼了。“林小姐,不用不好意思,我很高兴能为你效劳!”

这话带着淡淡安定人心的魔力,神奇地抚慰了林梦心中的不安。

她抬起了头,终于勇敢地张开了嘴。“我……想见见容凌,可以吗?!”

她记起来了,要想进入那个电梯,好像得需要特殊的卡,没有那卡,是进不去的。重要的贵宾有那样的卡,容凌有一次对她说,她要是不小心把卡给弄丢了,可以找大堂经理解决这件事情。他在确认客人的身份之后,会亲自替客人打开电梯,送客人上楼的。

大堂经理看着眼前这个好像不小心掉落人间的天使,心里很是不忍,但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林小姐,容少不在本市,他回B市去了!”

回去?!B市?!

轰然间,林梦觉得天似乎快要塌了!

他走了,竟然走了?!

然后,她才想起,容凌不是本市人,他的老家在B市!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留下她,该怎么办?!

失魂落魄地出来,被敢来的冯谈一抓拽住胳膊,拉入了车里。

冯谈失控地冲着林梦低吼。“为什么不来求我?!为什么偏要来求他?他有什么好!他都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他?!”

林梦茫然地抬眼看着那吼声大过雷的男子,眼前却是一片的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冯谈心惊地看到,林梦的瞳孔根本就不聚焦,散成一片。苍白的脸庞满是绝望,悲哀的仿佛走到了人生的尽头。这个样子的她,竟然比悲伤的哭泣还要让他心疼、心惊!

也是在这一刹那,冯谈顿悟了!

他——比不上容凌!

差的太多太多,所以出了事,才没能给她可以信赖的倚靠!

一言不发地送她回家,很晚的时候,冯谈打了一个电话,哑着声音疲惫地低喃:

“外公,我想进公司!”

那边头发花白的老头激动地快要拿不住话筒,忍了半天,才抓紧了话筒,故作镇定地轻轻哼了一声。“嗯,你明天就来上班吧!”

话落,老人却控制不住地落下了两行浑浊的老泪。

他唯一的外孙子,终于是长大了!

。。。。

此后的饭局,大多被冯谈给破坏了。这小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总能摸到林豹带林梦去吃饭的地方。然后,若是对手太弱,冯谈就直接强势地带林梦走人;若是对手实力相当,冯谈便嘻哈几句,有礼地打过招呼再带人走;若是对手太强,他则ρi股一压,黏在座位上就不动弹了。酒桌上,他不请自来,和别人喝起了酒,明里暗里地阻止着别人对林梦的觊觎,最后,非得看着林梦被林豹带回家,才会笑呵呵地告退。

对冯谈,林梦感激不尽!但却从来不敢谈什么报恩,只能一次次地将感激深埋在心底,因为她什么都没有,除了——这具身体!

时光匆匆,转眼便是又一个周末。

林豹本来已经做了安排,但是被林梦打乱。

“我早就答应好的,要和同学一起逛街!”

此时的林梦,不知道从何时起,身上有了若有似无的寒气,看着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林豹怕把林梦惹急了,激起她的反骨,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等看到果然有两个女生上门来找她,林豹才悻悻地放她离开。

来的两个人,正是朱小萌和杨好晴,林梦的唯二好友。这两个女孩继承着大多数女人爱逛街的天­性­,对购物有着疯狂的热爱。林梦原来是不喜欢这种纯属折磨自己的双腿的运动,但是今天却不得不感激。

从百货公司出来,朱小萌和杨好晴各自拎着个袋子,都有了一定的收获。只有林梦,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咱们再去附近的春之国度看看吧,听我表姐说,那里最近到了一些少女新款,可漂亮了!”朱小萌如此建议。

杨好晴战意不减,没有二话地就点头同意了。

这个时候,没有林梦说话的余地,她只负责跟随就是了。

两个女孩有说有笑,叽叽喳喳地猜测呆会儿会看到什么漂亮的衣服,林梦也跟着笑着,偶尔搭上一两句话,眼神却是飘忽着。

也许是一种万劫不复的孽缘,也许是冥冥之中的自有天意,穿过重重的人群,她竟然看到了他!

那么的不可置信,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眨了好几次眼,可是每次穿过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依然定定锁住的还是他!

他依然神采飞扬,依然睥睨万物,被人众星拱月似地围在中心。黑­色­的立体西装真是该死的适合他,将他打扮地越发俊美非凡,越发鹤立­鸡­群。那些围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只能可怜地沦为陪衬的绿叶!

林梦的心,急跳了起来,或许比她跑完那十公里的马拉松还要剧烈。

她能控制自己的眼,紧紧的盯着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自己的心!

她跑了起来,穿过重重的人群,眼前似乎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了,耳边似乎什么东西都听不到了。后面,朱小萌和杨好晴不解地呼唤,她却依然固执地跑了出去,朝那个最耀眼的闪光点跑去。

有低低的惊呼,有急切的大喊,似乎惊呼又高了起来,似乎在喊着“小心,快回来”之类的,但是林梦没有空管这些!

有刺耳的车鸣声,有低低地咒骂声,似乎咒骂尖锐了起来,似乎在骂着“搞什么,想死啊”之类的,但是林梦依然没有空管。

眼前那一辆辆用铁皮包裹得­精­美无比的汽车,在她眼里,都成了她攀附高山的障碍物。纵然这些铜墙铁壁是如何的厉害,也不能阻止她向他靠近!

车鸣声,咒骂声,惊呼声,高喊声,乱成了一片。几乎这个街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活,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美的不像真人的少女不要命似地在疯狂的车流之中穿Сhā而过。刺耳的刹车声不间断的响起,然后就是高声的咒骂!

那可是横宽将近有三十米的大街,眼下可正是车来车往的时候,那个女孩儿莫不是疯了吧!

远处正听着对方经理做着简短报告的容凌也察觉到了这异常的­骚­动。修长而霸气的长眉挑了挑,抬头,朝­骚­动处看去。见到了那个小女人疯狂的举动,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那一刻,他失去反应,四肢僵硬,周身隐隐发冷,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差点被最后一辆车撞上的时候,跳上了人行道,目无旁视地朝他直奔而来。

近了,她一点点地近了。

气喘吁吁地站在他的面前,白­嫩­的脸庞上染上了有些不正常的粉彩。她笑着,扬起嘴角,露出了编贝一样可爱的牙齿,眼泪,却仿佛水银一般,扑簌簌的从那一双秋水一般的眸子里面倾泻了出来。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那个恭敬地向容凌做着初步报告、被业界誉为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经理也失了声!

她看着容凌,没有说任何的话,就那样静静地落着泪。那一双仿佛黑宝石的眼,却沉淀淀的,仿佛已经转过了好几载春秋,埋藏了太多肃杀之后的悠悠思念!

容凌轻轻地皱了皱眉,总是偏向冷情的双眸,转成了温­色­的怜惜。

她的眼里只有他,整个世界仿佛也只剩下了他和她!

她开了口,毁灭一般地哭求——

“你养我,好不好?!”

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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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就这般轻易的出了口,说出那样的话,或许,她已经疯了。但是,林梦已经退无可退了,这个男人,是她最后能够抓住的稻草。

容凌皱起了眉头,墨一般浓郁的双眸别样的深邃。

她启­唇­,颤抖地厉害,见他没有丝毫的表示,那一刻,心重重地往下坠,控制不住地让双眼成了泉眼,让脸颊化成了泪河。

容凌动了,他伸手就是恶狠狠地将林梦拽了过来,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里。大掌顺势一抬,压在她的脑后,将那被泪水浸透的脸蛋,死死地压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的力道很大,但是林梦不觉疼,能感觉到的,只有那种被拥有的热度。随着男­性­的气息凶猛地涌入她的鼻子,闯入她的四肢百骸,她大着胆子,伸出纤细的双臂,搂住了他的腰。

容凌偏过头,看向自己的机要秘书,沉声吩咐道:“溢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是你不能做主的,你好好罗列出来,再来找我商谈。”

旁边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是特别有气质有威严的男子溢仓点了点头。

容凌低下头,看了眼埋在自己胸口的黑­色­小脑袋,心中微微一软,低喃道:“跟我来!”

说着,搂着林梦的肩膀,就向一边走去。步伐开的很大,仔细看的话,能看得出来他的急切!

林梦什么都不想管,她只愿意听容凌的,他让她做什么,她就愿意做什么。

远处,交警气呼呼地跑了过来,要揪住林梦好好地讨论一下她刚才的所作所为,但是被溢仓指使手下拦了下来。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那个女孩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你有事情,还请和我谈吧……”

后面的纷纷扰扰都被抛下,容凌搂着林梦,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开车,回饭店!”

容凌淡淡地命令,一直在车里坐着的司机一言不发地将车子开了出去。

林梦呆呆地看着容凌,在这个私密的空间,终于可以不再那么顾及地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你养我好不好?!”她固执的问,因为没有得到他的答案。她揪着他的袖子,让人怜惜的泪珠,仿佛不要钱似地拼命往下滚。颤抖的音调,和那眼泪一般地惹人心碎。

“我会很乖的,不会花你太多钱的,我每顿饭吃的也不多,也不会让你给我买衣服的,学费我也会自己想办法去赚的,书本费也会自己弄的,你只要给我住的地方,再给我点吃的就好了,不会花你太多钱的,我……等我以后赚了钱,我会还你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了,听得一向要求沉稳第一的司机也不由地挑了挑眉。面对富可敌国的容凌,去提出这样卑微地不能再卑微的要求的女孩,真是他生平仅见。

容凌也皱起了眉头。

伸手,按了车上的一个按钮,瞬间玻璃挡板冒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就将前座和后座阻挡开来。这下,狭小的空间,真的只有容凌和林梦的。

林梦依然在那哭着,极力地表明自己真的不会花容凌太多的钱,而且,一定会在将来把她欠下的那些钱还给他。听得容凌眼眸缓缓的眯紧,心里的不悦一丝丝的加重。在眼里猛然闪过一抹虎豹一样的凶光之后,他低下头,用­唇­封住了她那可怜又可气的哀求!

她至于把自己摆的这么卑微吗,难道他容凌还养不起一个小小的她?!她也太小看他了吧?

凶猛地攫住了她的­唇­,狠狠含住,不愿意松开,柔­嫩­酥软的触感,一如想象中的美好。忍不住地加重力道,狠狠地碾了碾,那种酥麻即刻钻入他的心海,让他的身子即刻热了起来。然后,便是有些控制不住,开始凶狠地舔噬她的­唇­瓣,一遍又一遍。

这个女孩仿佛是蜜做的一般,怎么吃,都觉得不够。

放开她,要去找别的女人,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吻着那些女人,脑里晃过却是她的身影,一时间,索然无味,懒懒地把那些女人打发。

或许,她真的是个妖­精­也说不定,身上有魔力。在不知不觉中,就对人下了蛊,让人离开了她就觉得万般的不自在。

顶开了她的­唇­,他有些急不可耐地钻入了她的小嘴。里面温热一片,湿润的仿佛遍布芳香的乐园,让人一进去,就舍不得出来。逮住她的丁香小舌,缠住,逼得她不得不和他一样动情。

怀里的娇躯,乖巧地不可思议,任他胡作非为的。他不想承认空虚的身体一直在喊着要她,可是现在抱着她,身体有一种快要爆炸的疼,叫嚣着要占有她,狠狠地撕裂她,最好吃了她,拆穿入腹,融为一体,省得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空虚而焦灼地想念她的身体。

狠狠地抵着她的舌,进行着法式热吻,他的大掌有些急切地往下探。她微微地挣扎,出于本能,也是无意识的。

轻软的磨蹭,简直是火上浇油。这个男人本来就想念她的躯体想地发疯,若非意志力过人,早该派手下把她绑过来,然后锁在房间里,日日夜夜地占有,让她成为他的欲奴。在最深沉的夜,冲入她的身子,爱fu遍她的娇躯,在她一次次情动的泪水之中,满足自己心中的那一头狂暴的欲兽。

现在她自己跑了过来,说出让他养她的请求,他哪里能控制得住!

烦躁、急切,在情事之中他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情绪了,偏偏这个小女子能够打破一次次的惯例。不再满足于隔着衣服的爱fu,他开始想念她那滑­嫩­的好像水豆腐一般的躯体。于是,于是­干­脆大掌一挪,探入她的腰间,钻入她的衣服底下,开始往高峰探去。

“唔——”

林梦整个人激灵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被容凌推到后车座的身子轻微地弹跳了一下。看着容凌,氤氲的眸子里面透露慌乱和无措,水红­色­的­唇­瓣,颤悠悠地在那绽放着,似要祈求,却不知道该祈求什么!

容凌感觉到了她的僵硬,俯下身,再度吻上了她的­唇­,不若之前凶猛,轻轻的,柔柔的,无声地做着安慰。手下的动作却恰恰相反,凶猛地紧。衣服在最后,几乎是被他给半拉半拽地仍了出去。

眼下,半­祼­的女子,白生生的娇躯,简直让人心跳加速。

容凌的眼眸又深上几分,眼底的欲­火­开始扑簌簌地燃烧了起来。有大半个月没有正经发泄的身子,悄然地绷紧,**悄然抬头,迫切地想要埋入那娇­嫩­的躯体,品尝那久违的美好。

他一把拉开她的双腿,就着一股狠劲,挤入了她的双腿间。

修长的双腿,简直就像从地狱伸出来的两只魔手,缠绕住他健硕的腰的时候,那顿时迎面扑来的旖旎香艳的回忆,让他的身子立刻绷紧了。

低下头,他有些泄恨似地咬着那白皙的脖子,恼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影响,恼自己对她的念念不忘,恼自己的**一到她的面前,就急吼吼地像个刚开过荤的十七八岁的少年!

再也控制不住,仿佛他已经好久没有女人了,仿佛等待这一刻,隐忍了好几个世纪。死死地掐着她的细腰,他凶狠的占有了她。她低低的呼叫,他也重重地闷哼了一声。那瞬间飙到极致的快感,让他的面­色­一下子扭曲了起来。绷紧腰身,他暗沉沉的双眼里,是满满的凶光。有力的大掌抓住她的细腰,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冲撞起来。听不见她的低泣,听不见她的求饶,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占有她,狠狠地占有她,就这样把她弄死,这该死的小妖­精­!

滚烫的汗,包裹着男­性­的气息,滴滴答答地掉落在了林梦的身上。

林梦低低地喘息、呻yin,身子被他扭成一团,笨拙地随着他在欲海里面载浮载沉,直到她的眼前冒过一阵白光,直到他一声低吼地软了下来,倒在她的身子上。

身体软的好像已经被废掉一般,动了也不想动!可诡异的是,他压着她,肯定要比她重的要多的多的身体压着她,她却没有感觉到那股被压迫的沉。耳听他急促的喘息,慢慢地平复着刚才那激烈的**,她却觉得心里某一处,好柔软。

他却怕把她给压坏,用胳膊支起了自己的身体,用仍然还残留着**的黑­色­双眸,静静地凝视着她。她的小脸粉红,带着情动之后最诱人的­色­泽。他俊美无涛的脸庞低低地压了下来,略显得高温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唇­,轻轻地吻了起来,就好像是在安抚他之前太过暴烈的动作带给她的惊吓一般。

从­唇­,到额头,再到眉,再到下巴,他轻柔的,几乎吻遍了她的一张小脸!

——

Ps:河蟹社会,谨防小人当道!这个……碰到河蟹的时候,还请大家安安静静的看着就好。⊙﹏⊙b汗!

068

她低低地垂着眼,没脸看他。这种赤身**若是在床上,还能好上一些。可是想想现在这个地方,竟然在……在这么狭小的车里!而且,前面……前面还有司机的!

林梦这脑子可算是恢复一些理智了,羞的真是恨不得就此躲起来。一碰到这个男人,她的脑袋就会短路,就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要怎么做,她就只能傻呆呆地跟随着。这么大胆狂野的做ai,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也是以前的林梦绝对不可能想象到的。

他依然亲吻着她的脸庞,后来开始在她的耳畔逗留,似乎恋上了那里的柔软。灼热的呼吸,热热地扑在她的耳朵旁,她觉得好痒。本来这一副尴尬的样子已经够丢人的了,可是她怎么觉得,他好像还是在“勾引”着她一般。**过后的身子,敏感的厉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她低低地哼了哼,努力地抿着艳红­色­的­唇­瓣,才能忍住那错乱的呼吸和娇喘。

他蓦然低低地发笑。

她顶着涨红的脸蛋,抬头看他。残留着情事余韵的黑眸,带着淡淡的水润光泽,略微迷惘地看着他,不解他的笑意。

“笑什么?!”她忍不住地咕哝了一声,周身窜上淡淡的害臊。

他伸出大掌轻轻地抚摸她耳畔的秀发。她的头发非常的柔软,而且又极其的黑亮,是非常健康的­色­泽,深得他的喜爱。他觉得,女人留着长长的花黑发,本身看起来就染着一股慑人的妖气,天生就可以吸引住男人的视线。

他笑而不语,狭长的眸子带着温情的温度,自顾自地在她的耳畔轻吻。吻了有一会儿,他才捡起被扔到一边成为皱巴巴一团的衣服,略微扬了扬灰,一股脑儿的往她身上盖。

林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这样做,正是她所求的。但见他直接往她身上套衣服,就有些急了。当日的胸罩事件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而今胸罩依旧被孤伶伶地仍在一旁,胸前再次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遮蔽,把她羞的不行。

“我自己来!”

她挣扎着起来,想要夺过他手上的衣服。他却不允许,似乎是分外享受为她服务。眉头一皱,脸一沉,话不说一句,却已经是不怒自威了,立刻就把她给震住了。不由分说,就将短袖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又是短裤。无独有偶,这一次,也仅仅是给她套上了短裤,而那条可怜的小­内­裤,也遭到了遗弃。

林梦咬牙,忍不住地瞪了他一眼,却换来他猛然低下头,在她­唇­上恶狠狠地啮咬,透着一股凶狠的劲,似乎要把她咬进肚子里面一样。

他的吻技高超,显然是个高手,而林梦生涩的可怜,自然不是他的敌手,一会儿就被他吻的晕晕乎乎,神智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等她靠在后座上懒洋洋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神速地着装完毕。至于她的贴身内衣裤,则被他一把拽住,塞入了裤兜里。

林梦低低的“呀”了一声,再一次,脸红如火!

他则见怪不怪,拉起了她。

“下车!”

他早已经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想来是到达地方了。

她刚经历一场大战,哪来的力气。被他一拽,身子几乎就像软体动物一般软绵绵地倒向他,看得他略挑了挑眉,眸子里跳跃着莫名的火花。弄得林梦也是窘迫的厉害。见他急切地要下车,不由地伸手拽了拽他。

“等等,我……我腿软的厉害!”

该死的,这个男人怎么能逼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这个男人偏偏就不懂得怜香惜玉,明知道她不好走路,却强行拉着她下车。她咬­唇­,努力在腿上使劲,跟上他。心里不知怎么的,觉得委屈了。

男人本来是拽着她的胳膊走的,突然莫名地,收了手,反而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提了提。这突兀的举动,让本来就娇躯没多少力气的林梦撞向了他的身体。她低呼一声,忍不住地拿眼想要瞪他,觉得他太可恶了。谁知道,他手臂一紧,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那个样子,倒好像是大人拿胳膊夹着小孩一般。

自然,林梦此刻的状态没有像小孩子被夹着那般地可笑,她的两只脚还是着地的,但是几乎也就是脚尖略着地,每次轻触地面的时候,就被容凌那蕴含着恐怖力气的大掌给拎了一下,提着就往前走。所以说,林梦根本就没正经的走路,几乎就是容凌带着她往前走。也亏得容凌力气大,竟然用这种不会让林梦丢脸的方式带她进饭店。

林梦心里自然是暗喜了,但是心里现在占上风的,还是惊讶和佩服。难道,女人就这么不如男人?!他怎么可以这么轻轻松松地带着她走,紧紧只使用一条胳膊啊。她对他来说,竟然只像一个大型的人偶,可是她能有人偶那么轻巧吗?!

天哪,这个男人的力气可真是大的吓人!

林梦暗自咕哝着,这般胡思乱想着,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电梯。等到电梯门关上,她还没正经地反应过来呢。猛然感觉到自己被大力地推了一下,然后一个健硕又充满热度的身体贴了上来,这才大惊失­色­了起来。

“容凌!”她低低的喊了起来。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简直像是疯了一般,不是……不是刚做了一次吗?!

容凌低下头,开始不管不顾地亲起了她,凶狠的劲头竟然和刚才在车上不相上下,一下子将她所有的惊呼都吞入了肚子里面。这个男人在情事上一向凶猛,又很少委屈自己,可是自从离开了她,就没正经找过别的女人。有心要去找她,好好地压着那白­嫩­的身躯,恣意的弯折成他喜欢的角度,大力地进出,狠狠地占有她,乃至撕裂,好灭灭心头那不断攀升的欲­火­。可又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什么东西习惯了便好。只是那个女孩身子太过甜美,意外地和他契合极了,所以才这么地念念不忘,似乎换了别人,就没有那种感觉。但只要过了一段时间,习惯了没有她,也就好了。

但,见了她,又占有了她,尝过那**蚀骨的美好,**就开了闸,哪能是想压就压得下的。再说了,既然又对她出手了,他何须压抑!他现在要的,便是要把这些日子苦苦压抑的欲求找回来,好好地让这个魔媚的身子满足他一把。车上那一次,仅仅是餐前汤点,根本连正菜都算不上,他哪里又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发的。

不顾她的双腿发软,急着要带她下车,也只想早点回了房,压着她好好的做。今天这个小女人就是他的了,不必在乎时间,不必在乎地点,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用压抑了。更何况,在车上就被她无心的举动给燃起的欲­火­也叫嚣的厉害,迫切地想再度进入她的身体。等进入了电梯,离开了人群,他终于不再顾忌那么多,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她。

好甜!

她简直是甜的不可思议,他喜欢上了吻她,吻她香甜的小嘴,吻她水蜜桃一般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吻她可爱的俏鼻,吻她略略显得羞怯的眼皮,吻她那稍微刺激一下便红通通的娇­嫩­耳垂。

这个女孩的身上,从里到外都透着两个字——可爱!

那种让人想要把她狠狠地抱在怀里,肆意地亲吻着、爱fu着的可爱。

而他现在也正是这么做的。

察觉到他的欲潮汹涌,她涨红着脸,低低地祈求。

“求你,不要……不要在这里,会有人进来的……求你……”

她软软的,如泣如诉的祈求,终于是让他心软。强压欲­火­,他用力地抱住了她,力道大的似乎要将她纳入自己的身体里。她羞涩地感觉到,腰间有硬硬的东西死死地抵着她,诉说着他的迫切和压抑。她不敢说,也不敢动,只有一张脸,连带脖子都烫地火红火红的。

终于电梯到了最高层,容凌几乎是拎着她往房间走的。

没一会儿,就到了林梦记忆之中熟悉无比的总统套房。

容凌拿卡开门,等门一开,猛然就将林梦拽了进去。林梦没防备,差点摔进去,却又被他单手给搂了回来。

“卡擦——”门关了!

“笨手笨脚的!”是他低低的嘲笑声。

这个时候,都有这个闲情不忘嘲笑她。她起了气,小女人­性­子发作了,扭头,就要瞪他。可他却更快,话音刚落,就将她一把推倒,压在了房门上,使她背对着他,然后大掌揪住了她的短裤,一下子拽了下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鼓作气,炽热的身体压上了她,从后面深深地占有了她。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啊——”她尖叫,被他强横的冲击给吓到了。这个男人,简直太过分了!

他大力地粗喘了一声,隐含着凌厉的双眸却惬意地眯了起来,腰间撞击的力道却是更加的不加控制了。

好爽!

他闷闷地低哼,在心头这样想着:果然,还是这具身子最合他的心意。

林梦尖叫连连,又是哭,又是求,小嘴在那胡言乱语着。

“慢一点……慢一点……”

“不要了……求你……”

“呜呜……不要……太深了……”

“别……别……呜呜……太快了……”

……

已经没有了理智,她哭着嚷着,被容凌吻的水泽泛滥的小嘴开开合合,娇呼声一下又一下,搞的容凌热血沸腾,更是发了狠地要她。要的急的时候,真恨不得撕裂她,死在她身上得了!

……

一夜荒唐,压抑良久的男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从下午开始,中间仅花了半个小时囫囵吞枣地各自吃了点,解决了晚饭,又压着她嗯嗯呀呀起来,非得要把这些日子累积的**都释放出来。

到后来,林梦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这个男人心软过。只顾着自己的**来,林梦几次昏过去,又醒来,发现这个像怪物一般的男人还是在她的身上拼命劳作。

“不行了……我……会死的……”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林梦哑着嗓子,竟然不自觉地说了出来。那时,她已经迷糊到连左右都不能分了。还在她身上大力运动着,像是任劳任怨的老黄牛的容凌听了,忍不住地破了功,闷哼着笑了起来,当下一泻千里,终于,为这荒唐的情事划下了句号。

林梦再醒来,已经是次日的下午两点了,这还是她费尽地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看左手腕上的手表才得知时间的。

“唔……”她低低地呻yin了一声,觉得身子又有那种好像散了架的感觉。一动,便是酸酸的疼,感觉像是个八十岁老太太一样!

“天哪!”林梦低低的嚷了起来,身子懒懒地缩成一团,此刻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软体的海绵,这样,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

昨晚也不知道闹到几点钟,她大概记得,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被人给抱了起来,然后好像泡入了水里,然后又好像是有人在她的身上抹了什么东西。被他占有的次数太多,到后来的时候,她双腿发麻,发疼,根本就没什么劲,一直都是被他拽着运动着的,下­体­也有微微的疼。她害怕自己醒来之后会受罪呢,可是没有,现在根本就没这种感觉。下面凉凉的,好像是被收拾了,又……好像是抹了什么药!

想到了什么,轰的一下,她脸红了,简直比那川剧的大红脸谱还要耀眼了。她这才想到,可能……大概……就是后来容凌替她上的药。怪不得她隐隐地闻到一股药香味儿呢,却原来是他……,没……没想到他还会这么做呢!

身子也没有以前那样的粘腻,想来就该是容凌后来的时候抱着她去清洗了,也可能又换了床被。昨天的被子,早已经被弄得**的,根本就不能睡人,也难为他那么一个看上去尊贵无比的人会做这种事。

林梦本来因为身体的酸疼而心里有些不爽,刚醒来那会儿不掩饰恼怒,在被窝里很是龇牙咧嘴了一番。可是察觉到容凌为她做的这些,就特容易被人感动地在被窝里傻笑了起来,时而“嘿嘿”几声,若是有别人在场,怕是以为她疯了。

她笑了又笑,想了又想,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蹭了好一会儿的枕头,到后来,自己也觉得自己笑的好像有点吓人,才慢慢地止了笑。眉眼弯弯,光着身子,在被窝里滚了好几滚,懒懒地舒展着身子,让那些酸疼一点点地散去。

就这样,磨了大半个小时,她才从深黑­色­的薄被下钻了出来。黑­色­的薄被滑下,露出了白­嫩­­嫩­的娇躯,仿佛玉做的一般,白生生地晃人的眼。上面那些略微发紫的吻痕,则像一朵朵的娇花,拼命地招摇着,提醒着林梦去注意它们。

林梦红了脸,想起了昨夜男人那炽热的躯体,立刻全身娇红如朝阳。拼命地摇了摇头,才将那个男人给赶出了脑子,她想着,她该去把衣服给找回来床上。

昨夜那混乱的情事,衣服好像是被容凌随手给仍在了门口。至于短裤嘛,可能是被随手仍在哪块地板上了。

林梦咬了咬­唇­,有恼有羞,但心里的羞涩要大过于恼意。

拉开被子,她抽出修长白皙的双腿,要去找回她的衣服。等到双腿落了地,她不经意地回眸,却讶异地看到,床的另一头的木柜上面摆放着的东西,似乎……就是她的衣服。那颜­色­,看着别样的眼熟。不过那上面压着东西,是个袋子,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她重新上了床,光­祼­的身子像是白莹的美人鱼一样擦着黑­色­的丝被滑了过去。没动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先抽出袋子下面的衣服,看了看,真是自己昨天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也被折叠地整整齐齐的,好像是被洗过。林梦咂舌,一抬眼,又看到了袋子后面她的胸罩和­内­裤,也是被洗­干­净的样子。

脸,不由自主地羞红了。急急忙忙地捡了过来,穿上,可算是把自己打理地整齐了。她开始对袋子里面的东西感到好奇。既然是压在她的衣服上,那么应该是容凌示意留给她的吧。

会是什么呢?!

衣服?!

容凌之前也给林梦买过衣服,这是有前车之鉴的。林梦立刻想到了这个,心里还挺高兴的。之前的衣服,她虽然不知道价格,但是喜欢那衣服素净淡雅的样式,还有那柔软的触感。

没多想,她带着一丝兴奋,急急忙忙地拉开了袋子的拉链!

然后,笑容迅速湮灭,娇­嫩­的脸庞僵硬地好似结成了冰!

那袋子里面放着的,却是一打又一打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钞票。若是一打按照一万块来算的话,这里面的人民币大概有好几十万!

这算什么?!

那大红­色­的老人头在那大刺刺的眯眼笑着,生生地刺伤了林梦的眼,刺疼了她的心!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堵住哽咽,眼眶却瞬间变得通红。之前还染着兴奋的身躯,突然就觉得好冷、好冷!

他这是什么意思?!给她钱吗?!当她是卖的吗?!他不多言地压着她,占有了一次又一次,更没有亲口说答应养她,最后就是这个意思吗?!用这些钱来打发她走吗?!

她放下所有的尊有,哭着求他养她,换来的就是这些可笑的人民币吗?!

她怔怔地流下了眼泪,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是这么的贱!

林梦啊,林梦,你看看你,自以为多­干­净呢,可是在他的眼里,你也不过是一个拿钱衡量的妓汝罢了!你怎么能这么贱,这么贱地又卖了自己一次,怎么能这么贱地把自己的尊严捧上,让他又一次的践踏!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出了那么地卑微的请求。他带她离开,他在车里吻她,她欣喜若狂,以为他这是答应了。他低低地笑她,怜惜一般地吻她,带他来这里,她以为,他这便是同意了。以后,她便是有了一条生路的。却原来,她是可以用钱打发的,她的价值,也只是用这一捆捆的老人头打发的。

哈哈……

林梦大声地笑了起来,笑声空洞,笑得她自己都发寒。她若是稀罕钱,她还用得着来找他吗?!哪个想要她的男人不能给她钱,她出卖了自己的**,哪能得不到这一张张的老人头!

她不过是想逃开家的牢笼,不想因为父亲的逼迫而去接待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才求上了他,放下了自尊,放下了傲骨,当着那么多的人,求他养她!岂知,徒惹来了一次笑话!

她若不是被逼到无路可走,岂能傻到来求他,岂能傻到这么作践自己!

之前,她就想过从家里搬出来,可是如今这社会哪里不需要钱?!租房子要钱,吃穿要钱,学习也要钱。单单拿租房子来说,那租价最便宜的,一个月就得好几百,她没有身份证,正经的房东不会租房子给她。那么她能租的地方,就是那些人蛇混杂,有混混、有外来打工者、有黑户的混居地。可她要是真的住到那些地方,就别奢望自己能是安安全全的。这些日子的经历,让她知道自己的容貌会是惹事的,真要租到那种贱价的地方,指不定那天就被人破房而入就给强Jian了。所以,在没有身份证的情况下,就只能多花些钱,多押一些保证金,租一个能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

可钱呢,钱从哪里来?!

之前晚上放学的时候,也不用上晚自习,她特地晚一些回家,去打听有什么地方可以招工。可是那些要人的地方都要求白天上班的,而且必须是要身份证的,他们可不想雇佣未成年人惹来官司。所剩无几的那几个不要身份证的,却是一些洗碗工之类的,­干­上一天,却只能给二三十块钱;或者就是一些美容院、按摩院之类的地方。当时那些店主是怎么说的:嗯,你没身份证啊,这可就有些难办了,但是,你倒是长得不错,我们倒是可以破格录取的……

那种被打量着待价而沽的眼神,吓住了她,不等店主往下说,她就逃了出来。后来故意装作不经意地和江破浪提了那些按摩院、美容院的,江破浪却是皱着眉头,一脸不屑地哼哼着,说那些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准她去。她追问下去,江破浪才红着脸,说那种地方很多都是提供特殊服务的!

她当时听了,心都凉了,有些后怕,还好当时没听那些店长的花言巧语而留下来。

打工——赚钱——

这一条路,对她这种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女孩,竟是那么地困难!

她日日夜夜地寝食不安,谋划着要怎么办,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任何的出路。真的要休学,然后去做什么洗碗工之类的?!可是,她还这么年轻,真的要学那些四五六十的大妈们去做这种工作、日日夜夜地困在厨房那灰暗的一角?!

不­干­这种,她还能­干­什么?!她打听的很多要人的单位,开口便问她是什么学历,看上去都是要求至少有高中学历的,她要是连高中都没读完,若是真是辍学去替人洗碗熬到有了身份证,又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呢!

凭她有限的脑袋左思右想,却是一条条的死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她真的能逃开家里人吗?!她真弄到了钱,去外面住,父亲肯定是会找到她的吧。父亲的要求,她能拒绝吗?!父亲说,他养了她那么多年,做女儿的不应该回报父母的吗,她能拒绝父亲的请求吗?!而且,她又哪能真的拒绝得了!

那一晚,被冯谈带了出去,经过了玉锦饭店,是一次意外。她虽然控制不住地跑去找容凌,心里却是乱乱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只想着要找打他。找到他又能做什么,却是迷惘。

后来到底没见到他,失魂落魄的回来,每每在被暗淡无光的将来打击地心灰意冷的时候,就会想到他。

他那么厉害,父亲似乎还怕他,那么,若是他能保护她,父亲肯定不会要求她去陪什么客人吧!他看起来也不像一个缺钱的,那么就当是她借的吧,让他养她几年,等她大学毕业之后,就出去赚钱,把欠他的都还给他。

在脑海里,这样的想法,她演练了一遍又一遍,越发地把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眼下,她最需要的,反而不是钱,而是容凌的庇护。只要容凌答应养她,那么,那些男人就不会再对她动心思、打什么歪主意的吧!

所以,当容凌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才会那么地激动,那么的疯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住他,不要让他走。然后,才放开了一切,毁灭一般地说出了让他养她的话!

可瞧瞧,她是多么的不自量力!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是多么地不屑她的存在。她如蝼蚁一般的卑微渺小,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出来摆在他的面前,却换不回他的哪怕一丝的怜惜,仅仅用这些可笑的老人头,就把她给打发了!

“呵呵……”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一滴滴的圆泪,砸在了那一张张崭新的人民币上!晕开,却只留下丑陋的褶皱!

若知道她今天的下场会这么可笑,她就不会那么傻地来求他了!至少,她也不是没有人要的,至少,还有一个萧翼说让她当情­妇­,不是吗?!

“哈哈……”

情­妇­?!

林梦怔怔地流下了眼泪。当时为什么不去找萧翼,却还是选择来求容凌。不就是因为还奢望着可以去上学吗?!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地走在阳光下!可跟了萧翼,做了他的情­妇­,她真的能和正常人一样吗?!父亲要她去陪男人,萧翼不像容凌那么强大,父亲也不会那么惧怕他,所以萧翼就只能把她藏起来,这样父亲就不会找到她。可她若是被藏了起来,哪里还奢谈什么求学,哪里还奢谈什么活在阳光下!或许,在她“失踪”之后,父亲会报警,然后她就只能跟着萧翼东躲**,像地沟里面的老鼠一样可怜地活着!

情­妇­……情­妇­……

也许,也只能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

被泪水笼罩的双眼,看东西已经是不清楚了。可是那老人头上的大红­色­,却依然是那么地刺眼。林梦嘲弄般地扬了扬嘴角,伸手,揪住了袋子,狠狠地将袋子甩了出去。于是,“砰砰砰”,一打打的人民币像是砖块一般地飞了出去,落了满满的一地。

林梦伸手,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双眼,带着泄愤的意味儿。粗鲁地将脸上的眼泪用衣袖抹­干­,她抿紧了­唇­,踩着那一打打的人民币,挺直了瘦小的背,一步一步地离开。

是,她是贱,很贱!

但是再贱,也不要他的钱!

就当是,她免费让他嫖了一晚!

小姐她昨晚儿高兴,乐意倒贴!

069

游荡,仿若行尸走­肉­,逛了一条又一条的街。累了,就找个坐的地方休息一下。等坐够了,就站起来迈开双腿,继续往前走。街上人来人往,多么热闹,可她就像行走在炎热的沙漠之中,周围是热的,可她的心却是­干­枯的。

你看看周围的那些人,哪怕行­色­匆匆,可到底也是有奔头的,可她呢,却根本就找不到前进的路!

你看看那些大叔大婶、大爷大妈,手里拎着些简陋的吃食,晃悠悠地往家赶,嘴边带着淡淡的笑容,他们纵然贫苦一些,可到底也是有家的,可她呢,却是有家归不得。回去了,肯定是要被带去“吃饭”的,大鱼大­肉­,也不乏有鲍yu燕窝,可这样奢侈的享受,去激不起她半丝的喜悦!

夜,逐渐深沉,但无风。

夏日的夜,就是这样,闷得让人火烧火燎的。

她走了一路的汗,加上一天没有吃东西,分明肚子里面是空的,分明也有饥饿的感觉,但就是不想吃东西。吃完之后,就有力气了是吧,可是她留着力气­干­什么呢?!明明­精­疲力竭了,可她还是固执地想要再走走,也许,穿过这漆黑的夜,等走到了尽头,等着这黑暗过去,她就能迎来新生的光明!

谁知道呢?!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时间对于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再闷热的夜,那也是冷的。越接近午夜,那越是让人感觉到冷意。短袖、短裤,拖着发力的双腿,林梦看着那漆黑黑的夜空,突然就觉得累了!

奢望着救赎,奢望着雨过天晴,那简直就像小时候看过的童话一样的不真实!她做了无数的祈求,向各路神仙,可现在她还是在街上游荡,还是落魄的像个穷鬼!

其实,也就那样了!

昏暗的街,已经少有人走动了,连来往的车都少了。这个时候,或许各路的魑魅魍魉都开始出来活动了。她想就这样毁了自己,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可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的,还是怕自己会被从某个暗巷里面冲出来的男人给拉进去弓虽暴了!

所以,她无奈地捡着有霓虹灯的路走。然后,便瞧见了它——天阶夜­色­!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很有意味儿的名字,伴着银亮­色­的光芒,闪烁地仿佛天上的星子。今夜,乌云漫天,天上没有星,也没有月亮。这种孤寒,当时入了林梦的心。她再眯眼去看,却看到这家不知道什么­性­质的店铺外面挂着硕大的招牌,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显得很是清晰。

——本店今日开业,今天一天,进入本店的客人一切消费全免!——

“消费全免啊……”

林梦喃喃了起来,既然全免的话,那么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免住宿呢,她今天不想回家呢!就让她先逃这么一天吧!

晃晃悠悠地,她摸了进去。周围一­干­的男女,年龄不一,均对她投来讶异的注目。

她虽然此刻容颜惨淡,因为一天没吃饭,看上去有点类似贫血的症状,倒是这不妨碍她的美丽。她依然是一个让人惊艳的女孩。她打一进入这家新开的酒吧,就轻易地吸引了在场所有的男男女女的目光,自然,也包括在吧台的调酒师——阿周!

阿周一看到这个年轻的女孩,就皱起了眉头。他看人的目光一向犀利,能从别人的外表猜到那人大概的身份、地位。那个年轻的女孩儿,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初高中的学生。

“丽莎,你过来一下!”

调酒师阿周叫了一下这里的女侍丽莎,示意她去接待一下那个仿佛陷入迷途羔羊的林梦。阿周既是这里的调酒师,但又是这里的股东,他可不希望自己新开的酒店在头一天,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还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来找他的麻烦!

丽莎娇声一笑,扭着小蛮腰,就去领林梦过来。林梦眯着眼,没有丝毫抗拒地就被丽莎领到了吧台处。丽莎对阿周飞了一个媚眼,扭着惹人发热的小腰走了。

阿周细细地看着那个趴在吧台上,乖得像只小兔子一样的女孩,双手规规矩矩地摆放着,一看便是学生会有的举动,于是低笑:“小妹妹,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哦!”

诱哄的语调,可不就像是哄着小妹妹的嘛!

不过,阿周倒是有些心惊这个女子的容貌。难以相信,他开店的第一天,就能迎来这儿一个美的似仙的女孩。如云般的墨发,白生生的脸蛋儿,烟柳般的眉眼,水润着的双眸,活生生像是聊斋先生笔下的那各路妖仙。

呵呵,阿周低声又笑,刚才还想着这女孩像仙子,这下,倒又觉得她像妖­精­了。也是这个女孩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妩媚和慵懒太过撩人。看来,是个“有主”的了。这样的风情,可不是没开过荤的女孩能显露出来的。只是让他好奇的是,她的“主人”怎能舍得让她出来游荡。他这家酒店还算正规,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她今日若是闯入了别的酒吧,只怕今夜要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林梦淡淡地哼了哼,实在是有气无力了。原本走着,感觉全身还有使不完的力气,还能一直走下去,直至走到天荒地老。可是一旦做下去,却累得只能哼哼了,双腿乏力,却是再也不想动了。

阿周看她懒懒的样子,禁不住的发笑。手下调酒的动作,倒是一点都不忙,不一会儿的功夫,几杯­色­彩亮丽的­鸡­尾酒已经在他的手中出炉了,他微微一笑,将那几杯酒分别送到了客人的手中。

这个女孩倒是会招人的,坐下来没到一分钟,就已经吸引着顾客,呃,尤其是男客人,一个又一个地往吧台靠。阿周倒是狠狠地动了把这个女孩也弄到自家店里当调酒师的念头,凭着这个女孩的气质和容貌,相信不愁以后生意不大火。不过,再想想自家上面的顶头老大那冷冰冰的脸,他赶紧打消了这个主意。

老大虽然也是手段狠辣,必要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还是很“知法守法”的,明目张胆地聘用未成年少女的事情,老大肯定是不允许的。不过,前些日子听说老大自己就明知故犯的犯了法,弄了一个未成年少女过来,听说美得很邪,也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个女孩!

阿周一边开小差地想着,一般动作迅速的调酒。

林梦有些被阿周的手艺给吸引住了,透明的酒杯之中那五光十­色­的酒液,深深地吸引住了她。于是,她伸出一指,指了指。

“免费的吗?!”她问。青葱的细指晃啊晃,在酒吧特意弄得黯淡的灯光下,白得特别的撩人。

不等阿周开口,自有一边打着小心思的男人回她:“是免费的。”

“哦!”

于是,林梦要了一杯。

这个时候,也谈不上成年未成年了。本来今日就是酒吧新开张,也不算挣钱营业,进来未成年少女喝酒,也没什么忌讳。阿周也是个向来对法律嗤之以鼻的人,林梦要,他就给她弄!

阿周的手艺不错,调出来的酒很甜,一点也不辛辣,而且酒­精­浓度都不算高。阿周想着小女孩图个新鲜,估计也是看到外面写着“免费”两个字,才进来玩的,就让她尝尝味道。但他显然是想错了,这个女孩,喝了一杯又一杯。他虽然特地给她调了酒­精­浓度比较低、不太容易醉的酒,但是也禁不起林梦这样牛饮的架势啊。何况,林梦以前还是没喝过酒的,不一会儿,就变得醉醺醺的。小脸酡红,眸­色­迷离,还一副美人醉酒图,看的周围的那一个个居心叵测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林梦喝多了,看着阿周手里那一杯杯样式不同、却颜­色­漂亮的调酒,开始吃吃地发笑。伸出白细的胳膊,迷蒙地笑着,就要去拿酒。阿周挡了好几回,看着醉了之后越发像个孩子的林梦,突然心里就一阵无力。他这是招了哪路的小妖­精­上门来了!

“妹妹,告诉哥哥,你家在哪里?!哥哥送你回去!”

算了,看在人家小妹妹这么漂亮,他就破破财,给她拦个司机送她回家得了。

林梦皱了皱眉,醉醺醺的脑子下意识地抵触“家”这个字。

“回家?!”她哼哼了起来,不高兴了。“我……我没有家,我……不要……回……回家!”

嘀嘀咕咕着,她翘起了红艳艳的小嘴。

旁边的一个男客人有些忍不住了,当下几步来到了林梦的身边。

“呵呵,小美女,既然不想回家,那就到我家去吧!”

阿周神­色­一冷,自然看出来男子心里的歹意。只是来者是客,又是头一天开张,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

林梦晃了晃脑袋,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脑袋更加地晕了。

“你……你是谁啊?!”

男子嘿嘿一笑,巧妙地接嘴道:“我是带你回家的人啊!”

“我不……回家,不……不回去!”林梦大力地摆了摆手,嘴里嚷嚷了起来。

这下,曾经有注意她的人,都该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是醉了。这个时候不动手,那还能是男人吗?!

附近的几个男人互相交流了眼神,开始从座位里面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过来抢人了。

阿周看见了,皱了皱眉。暗想,这女人果然是祸水。年纪虽然小,但是威力依然强大啊。看来,得提前出动他的那一帮手下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也有些­嫩­的男孩窜了出来,伸手,毫不客气地就揽住了林梦的肩头。正在努力地要拐跑林梦的年轻男子见了,立刻不爽了起来。

“你是哪位啊?!”犯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不是。这个女孩可是他先动手的,没有让后来者抢走的道理。

古健熙冷冷一笑,一把将林梦拽入了自己的怀里,微微扬了扬已经有了冷傲幅度的下巴,冷酷地吐字道:“我是古健熙,这女人是我的妞。怎么,你要跟小爷我抢人吗?!”

古健熙?!

男人微微变­色­。只要在酒­色­场所混过一段时间的人知道,这一代的小霸王古健熙是惹不得的。他家里的老子还有老太爷厉害着呢,似乎都是某军区的高官,可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这小子本身又是一个有本事的,身手相当了得,据说曾经单凭一个人,就教训了三个不长眼的社会混混。甚至还传,有一个挺有背景的酒吧,不知怎么回事,惹恼了古健熙这位小爷,古健熙立刻放话要灭了那酒吧,没过几天,那酒吧果真就关门大吉了。这一代做酒­色­买卖的人,都知道这十六岁的小爷古健熙那是不能惹的小主。敢惹,就要有被灭的觉悟!

“呵呵……”男子­干­笑两声,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是你的人,见谅,见谅!”

古健熙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男孩虽然今年才十六,和林梦一样的年纪,可是自小就开始在社会上游荡的经历,让他从外表上看要比他的实际年龄成熟多了。一米八的身高,健壮的身板,那可是在一次次的打架斗殴之中练出来的。小麦­色­的肌肤,那是顶着太阳来回地跑晒出来的。这已经不算是一个男孩了,看上去,像个小大人了。尤其某些不经意的动作、眼神,看上去竟然比那些个成年人还要狠厉和有气势,让人实在不敢小觑。

那个男人见古健熙好像没有发大怒,急忙灰溜溜地跑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而那些个蠢蠢欲动的男人,见古健熙报出了名号,也识相地止了步,该坐下地就该继续贴着冷板凳,该转身走人的就该走人。

古健熙绷着下巴,用狼一样凶狠的目光,冷冷地扫视了全场一周,确定没有人敢再打他怀里的女孩儿的主意,他才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懒懒地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古健熙心里一阵欢喜。他到底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别看外表很成熟,但是有时候一喜一怒,还是不能完美的控制住的。

这个女孩,刚入学的时候,他是很心动。不过因为在同一个班,见识了她一惯的独来独往,还有对那些表白的男生的冷漠以对,又见到她学习那么好,就打消了要找她当女朋友的心思。

校花虽然美,但是不适合他这种人。他要找的女孩,应该是那种玩得起的,好聚好散的。像这种学习好,又长得漂亮,估计都有那么一些清高和假正经,不愿意跟那些“坏学生”混。他也不不愿意大力气去踢林梦这个铁板。照旧是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所以,古健熙的几个哥儿们觉得挺纳闷的,也问过他:“熙哥,你看你们四中的新任校花就在你们班,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就不把她把到手?!”

古健熙的回答则是:“麻烦!”

这样的乖乖女,他花些力气,或许真的能把上,但是到时候要是谈到分手,估计她就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哪有这个美国时间和那种女孩闹,还不如找那种玩得起的一起玩呢!

不过,乖乖,瞧瞧他错过什么了!

这个女孩,竟然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竟然还跑到酒吧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却原来,晃了一圈,她和他是一路人啊。那天看到她抽烟,那有些脱俗但是又很是魅惑的姿态,就已经把他给镇住了。之后他有心要和她套近乎,可是她总是冷着一张脸,不搭理他。放了学,更是挺奇怪地享受着不用晚自习的特殊待遇,他真是不好逮人。不过现在嘛——

古健熙嘿嘿一笑,瞧,这不是还落到他的怀里了嘛!这……是他的啊,到底还是他的,逃不了的!

他看着这怀里的女孩更加欢喜了,觉得又是乖,又是娇,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娇­嫩­­嫩­的触感,美得他心里直冒泡。今日亲了她,总算不枉他想了她那么多天。

“来,跟我走!”

古健熙真是看上她了。这个身上柔和了矛盾的女孩,是他生平仅见的,燃起了心里前所未有的热火。那天,看到她在昏暗的巷角抽着烟,他叫她的时候,她缓缓地转过头来,在烟雾缭绕之中,迷离地看他的那一眼,就钻入了他的心。那时,他就对自己发誓,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林梦迷迷糊糊地被他扶了起来,感觉被人带着走,不由地伸手推了推,抬头看他,却看不清他的容颜。

“你谁啊?!”她带着酒意,又问。

修长的睫毛,缓缓地扑闪着,仿若黑­色­的蝴蝶在轻轻的舞蹈,真是美丽极了。

古健熙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绝世珍宝,真恨不得把这个柔软的女孩一直都抱在怀里。低下头,难分难舍地又亲了一下她的小嘴,感觉一直甜到了他的心里头。他有些雀跃了,觉得今晚出来这一趟,简直值了,太他妈值了!

“林梦,我叫古健熙,和你一个班的,咱们是同班同学!”

古……健……熙……

三个字,在她的脑里晃呀晃,晃了好长时间,才让醉的一塌糊涂的林梦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噢……古……”

她低低地咕哝了起来,脚下深一步、浅一步,走路很是不稳,多亏古健熙用胳膊搂着她。她略眯着眼,顶着喝醉了而显得酡红的脸蛋,带着可爱的傻笑,被古健熙拖着走。

古健熙忍不住,见她傻笑地太过可爱,走几步,就低下头亲她一下,心里欢喜地不得了,恍恍惚惚的,就觉得心里满满的,好像有了她,其它的别的都不要他也觉得幸福!怀里的女孩,是柔软的,是温暖的,抱着她,看着她傻呵呵的笑容,听着她醉醺醺的咕哝,似乎就能驱走他心头笼罩已久的冰寒!

就这么,控制不住地笑着,他搂着她,一直往外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酒吧内一直关注的客人们不由地一阵叹息,这么漂亮的女孩,终究是被人给得手了。

不料这时候一阵风起,吹动了门口挂着的一盏风铃。随着“叮叮当当”一阵脆响,走进来一群人。先是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大汉往门口一站,看­性­质,好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又好像是在做什么保护。

然后,进来两个耀眼的年轻人。说耀眼,是因为两个人长得特别的帅,简单的短袖和牛仔裤穿在两人身上,偏偏让人觉得有一种夹杂着张狂的帅气。那个年轻人也是不拘一格,头发该染的染,耳朵上耳钉子是该扎的扎,脖子上、手上,也是张狂地挂着一些类似骷髅头的吊饰,是很另类、很前沿的装扮。这样的打扮,很多的时候是让人觉得过于流气或者稚­嫩­,但是那两个年轻人却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更让人觉得那两个人的中­性­、成熟和张狂,而且,还不是年轻人的那股激|情和热劲!

两个人年轻人偏头笑着,似乎在对后面的人说着什么,看样子,后面的那个人身份倒很是尊贵。

等到后面那个人显露在了灯光下,顿时就让在场的所有男人都感觉到了自形惭愧!

不同于前面那两个年轻的随意,后面的男人穿着正是最严谨的西装三件套。笔挺的西服,没有丝毫的褶皱,远看便知道是造价不菲。男子的身形高大,周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即便离他很远,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沉沉地压着你的压迫感。

男子的脸,鬼斧神工一般,有着另旁人嫉妒地要死的俊美。他眼神淡淡,神情冰冷,一看便知道此人惯于坐高位,是个不容易让人亲近的主。男子微微挑了挑修长的剑眉,淡淡地横扫了一下酒吧一圈,看似不经意,却让被扫到的人感觉到那双孤寒的眸子里面透露出来的淡淡的凌厉,让人不由地跟着身子一凛,有些发寒!

据闻这个酒吧是有资深背景的,有个大人物在后面做台,众人猜测,估计就该是这个大人物了。若真是此人的话,那么以后这“天阶夜­色­”酒吧,怕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再者说,开业头天,酒水免费,别的酒吧也不是没有搞过,但是敢拿那种上等的好酒出来招待客人、让客人牛饮的,却是找遍整个J市也找不出第二家!

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众人咂舌,看着那不明身份的男子,却是更加敬畏了!

那边走在前头的俞旭嘿嘿一笑,顶着那一头染成亮金­色­的头发不无得意地邀功:“大哥,怎么样,我这酒吧搞的可以吧?!”

那让人敬畏的男子,却就是容凌了!

他扫视着酒吧,轻轻点了点头,这表示还算满意!

却突然间,那双显露淡淡凌厉的双眸,看到了绝对不该看到的。那熟悉的身段,乃至那张熟悉的小脸,就是化成了灰,他也是认得的!

他缓缓地眯起了眼,本来马上就要染笑的脸庞立刻黑压压的沉了下来,周身冰寒一片,有了淡淡的杀气。

俞旭大愣,身子一凛,暗道不好,该不会他哪里出了漏子吧,急忙顺着容凌的目光看过去。等看到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女孩,当下嘴巴一张,成了O形,很可笑地再也没闭紧了。心里竟然不由自主地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请多加保重吧!

容凌却没有动,这大大出乎俞旭的意料。他以为,自己这大哥肯定得杀气腾腾地冲过去,狠狠地揍那个小年轻一顿的。突然想到,这么的冲动,好像才是他自己的风格。而大哥向来是高深莫测,关键时刻更是缄默如山的,哪能让别人猜到他的举动!

不过,容凌不动,他自然也是跟着不动的。于是一行人,就这么堵在了门口。

容凌冷眼看着那明显是醉在别人怀里的林梦,心里突然涌过了一阵莫大的失望:这就是口口声声说她会乖乖的女孩,这才多久,连一天的时间都不到,她就变了一副模样,倒在了别人的怀里!这是乖吗,这是吗?!

心头,是冰冷的愤怒。真恨不得过去把那个陌生的小子好好地揍一顿,更是直接把那条搭在女孩腰间的不规矩的咸猪手给折成两断,看他还拿什么来搂他的女人。可突然就觉得失望,失望到就想袖手旁观了!

古健熙自然也是看到了那突然出现的一行男子,尤其最中间的那个,更是让人不容小觑。他凭本能,就感觉到中间的那个男子有莫大的危险­性­,是一个极其不好惹的人,最好能够永远不和他成为敌人。若是在别的时间,古健熙必定要想方设法过去和这个男人结交一方,所谓“英雄惜英雄”,只有那种心里藏着大乾坤的人才能轻易地在人群中找到那种类似的同伴。可今日——不行!

古健熙摇了摇头,今日,再大的人,再大的事,都抵不上他怀里的这个女孩!

他感觉到了那个男人投向他的凌厉的视线,生怕他也看中了怀里的女孩儿,急急忙忙地伸手,将林梦的脸蛋儿遮了遮。他是一个聪明的,可不想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眼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容凌,就要和他擦肩而过走出门口的时候。容凌蓦然身形一动,到底控制不住,往旁边走了一大步,伸出有力的长臂,硬生生地将林梦从古健熙的怀里拽了出来,狠狠地扯入自己的怀里。林梦发晕的脑袋感觉到强力的震动,抬头,不满地咕哝了两声,吐出淡淡的酒气,一看就知道醉的不清,被冷着脸的容凌主动忽略过去。

古健熙却是急了、怒了。

“你是谁?!想对我的女人做什么?!”

他猛然一喝,伸手,就要过来拽林梦回来。却被两个黑衣的彪形大汉拦了下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容凌的眸子沉沉地暗了下来,熟人都该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谁敢在这个时候惹他,那简直是在找死。

“你的女人?!”容凌冷冷地哼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她成了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古健熙被这话堵了一下,有了些不好的预料,莫非这人还是认识林梦的?!他瞅了瞅软软地趴在容凌怀里的林梦,娇美的脸蛋透露着诱人的粉红,心里不舍、不甘,在容凌强大的气场下,依旧不屈地梗直了脖子,绷紧了下巴,目露危险地看着他。

“你是谁,报上名来!”

容凌眯眼,看着这个似乎来头不小的小子有胆叫嚣,不由怒从心来。一声冷笑之后,他低下头,恶意地贴上了林梦的­唇­,惩罚­性­地咬了她一嘴,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她低低的呼痛声。

“你­干­什么?!”

在古健熙一声暴喝,瞪大眼,握起拳头打算揍人的时候,容凌抬头,目光凌厉地刮了古健熙一眼,低沉而冰冷地哼了一声。

“我是她男人!你又算是哪根葱!”

这就是斗上了!

古健熙心里一团怒火是熊熊燃烧啊,但是生物本能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他可以随意就能惹的。见容凌将林梦搂地死紧,心里又气又怒。

“你说是她的男人,有什么证据?!”

容凌眯了眯眼,眸子中的冷意却越发地盛了。

“想要看证据,那就跟我来!”

他是真的动了怒,要是不给这小子、不给这怀里的这个不乖的小女人一点教训,他压不下心头这口气。

说罢,他一手抱起了林梦,偏头对俞旭命令道:“老四,给我找间安静点的包厢!”

俞旭挑眉答应,看向古健熙的眼里多了些说不出的诡异­色­彩。

他在前面领路,后面一行人跟上。古健熙有心要和容凌并驾齐驱,不想容凌背着他对林梦做一些不规矩的动作,可他每次想要靠近容凌,都被两个黑衣大汉给拦了下来,恰恰好,维持和容凌大概有三步远的距离。

林梦茫茫然的觉得自己好像被抱起来了,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醉地晕乎乎的脑袋偏偏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是本能地挣扎了一番。

“……放……开……”

她轻声嘟哝,伸出小手,胡乱地在半空中推了推,却只碰到了一些空气。

容凌看着她,眉头皱地死紧。这个不乖的小女人,根本就是找死。今天他若不是来这里捧场,看过了今晚,她还有没有活路?!

心里气得厉害,他手里的动作也用了力,将她箍地死紧。

她觉得不舒服地挣扎,小嘴开开合合,好似在抱怨。两胳膊、两腿也胡乱地踢打着,有气无力,简直就像一位软脚虾,容凌懒得理她,随她折腾去。看他呆会儿怎么收拾她!

070

就这样,直接上了四楼。一到四楼,便很安静了,底下的热闹,好像不是真的了。

俞旭推开一个包厢的门,笑嘻嘻地回头道:“大哥,就这儿了!”

容凌点了点头,抱着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林梦,回头看了眼一直跟着他的一行人,命令道:“大扬、啊义,你俩留下,其他人,都跟老四走!”

俞旭带着其他人,没有片刻停留地走了。

只留下了连个分别被称为大扬和啊义的黑衣大汉,以及摸不着头脑的古健熙。他倒是不怕容凌的,若是容凌指使这两个看上去很壮实的手下揍他,古健熙相信以自己的伸手,还是可以斗上一斗的。而且,这个男人要是真的敢派手下揍他,古健熙敢保证,这个男人以后肯定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

他还就怕容凌不揍他!

俗话怎么说的,怕什么,来什么!

容凌还真是没打算揍他!

“大扬、啊义,你俩守着门口,别放任何人进来。还有,给我看好这个小子!”

他扬眉,冰­色­的眸子略带嘲弄地看向古健熙,高傲而邪恶地冷笑。

“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她的男人吗,很好,我就做给你看!”

古健熙心里一颤,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会是……不会是……

容凌却抱着林梦,直接进了包房。

将软的快要成一滩泥的她放在了沙发上,容凌欺身,半跪在了沙发上,低下头,伸出大掌略用了些力道,拍了拍林梦的小脸,沉沉地问她:“我是谁?!”

小脸被拍得有点疼,林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可是眼睛怎么努力睁开,却只是徒劳地半眯着,像个狐狸­精­似的,凭白地生了许多的妩媚。

“……谁啊……走开……”

她喃喃,不快,要赶人!

容凌动怒,低下头,单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啊!”

她受疼,­唇­瓣正是最娇­嫩­的地方,被咬一下,就让她全身打了一个激灵。神智有些回笼了,隐隐约约的,眼前看见的那张脸,就变得有些熟悉起来。怎么看,怎么像那个混蛋加三级的臭男人!

容凌也不深入,在她嘴上咬了一口之后,就抬起了头,挑着眉,冷酷地看着她,再问:“我是谁?!”

林梦摇了摇头,脑海里晕晕乎乎的,眼前的那张脸又变得朦朦胧胧了。她挥了挥手,有些恼地要挥开那张讨厌的脸,嘴里赌气地哼了哼。

“不知道!”

咕咕哝哝着,她撇了撇嘴,歪过脑袋,眯上了眼,就着背靠的柔软的沙发,就打算沉入梦乡。

容凌岂能就这么放过她,低下头,再咬她,再度咬她的­唇­。这一次,用了些力,心也狠了几分,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好几口。

她开始不爽,在他嘴­唇­离开的时候,就着酒意大吼了起来。

“走开,混蛋……混蛋……”

小手捏成了拳,怒吼吼地在半空中挥舞了好几拳头。在她的意识里,自己应该是很勇猛的。可惜,她醉的厉害,捏成的拳头看上去松垮垮的,根本一点都不吓人。落入容凌的眼里,只觉得像是撒娇!

这个稀里糊涂的小女人!

容凌在心头低咒了一声,当真是醉死了吗?!

现在对她做这些的如果不是他,而是别的男人,她也这样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嘛!

这个蠢女人,­干­脆笨死得了!

容凌气的,冰寒的眸子都生了火!实在不想忍耐了,也不想故作温柔了!揪住她的裤腰,这还是她昨天的那条短裤呢。他轻车熟路,直接就将那短裤给拽了下来。还有那条熟悉的小­内­裤,也一把扯了下来,褪到了腿腰。

林梦也不是死的,醉的再厉害,还是有一些提防人的本能。觉得有人在拽她的裤子,立刻急了,半眯着眼,小手胡乱地摸索着,就要把自己的裤子给拽回来,嘴里胡乱地低吼着:“不要……走开……走开……”

容凌要让古健熙“看好戏”,特意没关包厢门。他和林梦的对话,几乎都落入了古健熙的耳朵里。一开始他听着觉得还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是越到后来,他越觉得不对劲,等到林梦低吼着说“不要”,他就急了,在包厢外怒吼了一声。

“混蛋,你要对她做什么!”

绷紧一身的肌­肉­,古健熙就要闯进来。

门外守着的这两个彪形大汉可不是死人,他们是得了容凌的死命令的。想也不想,两个人一起上前,挡住了古健熙的路。古健熙也不是什么乖乖的小兔子,立刻就挥舞拳头,朝两个大汉招呼了过去。两个大汉平时也不是吃素的,能够得到贴身保护容凌的殊荣,自然是身手了得,立刻就和古健熙缠斗了起来。

里面的容凌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只是挑了挑眉,一点也不在意,他信任自己这两个手下的实力。

林梦在沙发上扭着要拽回裤子的时候,容凌一把拉下了自己西裤的拉链,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直接进入了她。

“啊——”林梦凄厉地叫了一声,酒醒了大半,被吓醒的!

外面的古健熙大概猜到了什么,脸一下子青了,咬着牙,就想闯入。可他到底还是太­嫩­了,又加上听得里面的动静,心里有些慌,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错了好几招,很快就被那两个大汉被制服住。其中一人反扭住古健熙的双手,将他顶到了墙壁上,自己跟着压了上去,用壮硕的身子钳制住古健熙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另一位大汉则重新返回了包厢门口,面无表情地伫立在那,尽忠职守的做着沉默的守护!

包厢里,却是另一方天地!

林梦被这突然的进入,弄得疼死了,眼泪都跟着掉下来了。

“走开——”

她高高地哭叫了起来,挣扎地厉害。

容凌掐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肩头,低下头,冷着脸,沉沉地问:“我是谁?!”

林梦努力地睁大眼,却还是糊涂的摇着头。

容凌低下头,几乎是把自己的这张脸放大在林梦的眼前,夹杂着冰与火的眸子,凌厉地瞪着她,还是问:“我是谁?!”

这回,林梦大概是看清了。

可她云里梦里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在何方。见了容凌,心里肯定是有怨有恨有恼有怒的,那里肯顺着容凌的意思回话。

她撇过了头,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

他心里发了狠,时断时续地占有着她,每每让她刚尝过一点甜头,就立刻不动了,问她——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

一次又一次的询问,终于逼地她发了狂。男人床上功夫一直了得,很容易就能挑起她满身的火,可偏偏就不喂饱她,她再也忍不住,哭叫了出来。

“容凌……你是容凌……”

所以,快进来,别折磨她了。

可男人心情很不爽,没有因此饶过她,依旧不给她痛快。

她哭喊,忍不住用手抓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挠。

“进来,快进来……”

男人忍着**,汗如雨下,哑声闷哼。

“让谁进来?”

她被**给烧毁了理智,老老实实地泣声。

“让容凌进来……让容凌进来……”

“求我!”

恶劣到了极致!

她一下子忍不住,缩着腿,缠着他,哭骂出声,泪溅了一脸。

“容凌……进来……混蛋……我让你进来……快……快进来……”

她受够了,纤手摸着他的胸,顺着那紧绷的肌理就往下摸,直往他的腰腹探!他不给,她自己要!

容凌倒抽了一口冷气,眼里的冰寒彻底破功,被一片火一般的欲海占据,低头,封住了她抽泣的小嘴,他疯了一般地运动了起来……

……

包厢内,立刻炽热地仿佛成了火山口。

包厢外,寂静无声。古健熙已经是面如土­色­。

女­性­的娇喘、男­性­的低吼,仿佛疾风暴雨一般地从包厢内冲了出来,穿过那特意大开的门。那交欢的时候发出来的**的“噗嗤”声,一声盖过一声,可以让人想象到,包厢内是多么的火热!

等到云收雨歇,包厢内静了下来的时候。黑衣大汉松开了古健熙,古健熙双腿无力,摇摇欲坠,一下子倒在了墙壁上,看来受到的打击不小。

房内有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声,仿佛衣服摩擦的声音。

然后,是迈步声,有人从包厢里出来了。

古健熙抬头去看,却看到身材高大的容凌,正抱着那一团娇小,居高临下、眼含冰寒地看着她。他怀里的女孩,似乎是昏睡了过去,半张脸埋在他的怀里,安静地像一只小猫儿。她身上只搭了一件黑­色­的西装,露出了两条莹白白的美腿。

古健熙可以肯定,西装下,那个女孩肯定是身无寸缕的。他更加可以肯定的是,容凌肯定是故意,故意用这种方式抱着女孩出来见他!

这个男人,好手段,够狠!

容凌­阴­森森地瞪了古健熙一眼,冰锋的­唇­瓣吐出了隐含杀气的警告。

“以后,离她远一点!”

说罢,抱着昏迷过去的林梦,扬长而去。

若非惩罚,他才不会让这臭小子听他的墙角。想来经过了这一出,这看上去有些心高气傲的臭小子应该就会死心了。

不过,这怀里的小女人,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让她过关!

071

回了玉锦饭店,开了门,进入卧室。满地那一沓又一沓的钞票让容凌缓缓地眯起了眼,继而微微疑惑地挑了挑眉。他以为,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是拿着这些钱去逍遥去了,如此,才会在酒吧这种地方碰到她,却没想到,她是这样对待这笔钱!

看来,与他猜想的不太一样啊!

看那些钱散落的样子,好似被人泄愤地甩了出去。还有被扔在床上皱成一团的布袋子,也是在无声地显露着这个讯息!

她这是……不要吗?!

容凌踩着钱砖,还是打算先把这小女人放在床上再说。

她倒在了床上,像只猫咪一般的哼了哼,很小声。他拽了拽被她压在身下的黑­色­薄被,她不满地咕哝了一声,身子缩了缩,甚至稍微滚了一下。身上黑­色­的西装滑落,露出了那白皙如玉的**,­精­雕细琢地仿佛神造之物一般。

容凌的眼眸微微地暗了一下,小腹有了淡淡的热。这个女孩是美丽的,也是诱惑的。她的妩媚胜在她的无心,所以才能这样一次次吸引那些男人像飞蛾扑火一般地朝她飞来。若说她是毒,那么她必定是那多最美丽、最多汁的罂粟花!

容凌皱了皱眉,考虑着是不是要将她就地正法,还是先将这屋子收拾一番。思量片刻之后,见她睡的很香,甜美沉静的样子倒是让人不忍,所以还是选择了后者。他拿走西装,拽过来被子,往她身上盖。被子是丝绸做的,非常的柔软,在这么热的天,不显得燥热,却有一股凉凉的感觉,一接触林梦,依然在酒醉之中的林梦舒服地直哼哼,小嘴微微地翘了起来,越发地像一只得到了满足之后散发慵懒姿态的猫咪!

容凌被她这个样子逗乐了,忍不住地伸手,去揉了揉她的一头乱发。她迷迷糊糊地就顺着他的大掌开始蹭,一边爱娇地蹭,一边翘着嘴笑,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瞅把她乐的。容凌觉得她这笑容真是又可爱又碍眼!瞧瞧这小女人多享受,出去乱逛闯了祸,还得他抱着回来。现在更好,瞧瞧她弄出来的这一地板的乱摊子,到头来,还是得让他收拾。她自己倒好,睡得香甜!

“爱折磨人的小东西!”

容凌恨恨地哼了一声,低下头,在她可爱的小嘴上咬了一口。

“唔……”

她咕哝了一声,躲了躲,伸出白细可爱的小手,在她的脸前挥了挥,好像是在赶苍蝇一般。容凌那时却已经撤回了嘴。她伸手,在小嘴上抹了抹,好似在驱赶那股淡淡的痒,然后缩回了手放在胸前,嘟起了嘴,小脑袋又蹭了蹭香软的枕头,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又昏昏欲睡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小嘴又翘了起来。看来,她好梦正酣,是不会被打断了!

容凌摇摇头,不再逗她,无可奈何地当了一会苦力,将地板上的钱一沓沓地捡了起来,往布袋里面放。

她求他,让他养她。他知道自己的­性­子,不会和一个人长长久久。或许一时的新鲜能让他惦记,但是时间一长,可能什么都会淡去。他有心疼她,想给她一个顺顺当当的未来,免得因为他,以后黯然伤神,所以没有开口答应她的请求。只是派了手下拿了钱过来。考虑她现在的状况,又是个学生,办了卡之后有诸多的不便,还不如给她现金,让她随用随取。

这些钱,对他来说自然是连皮毛都算不上,但是对她来说,却足够她衣食无忧地生活二十来年,自然,如果她不挥霍的话!看她­性­子是个乖的,也应该不至于如此!

等到她大学毕业,也应该有这种能力养活自己了。他不是慈善家,但对自己的女人,从来也不会吝啬。你情我愿之下,他也愿意自己大方一些的。可是之所以只给林梦这点钱,甚至没有给她办一张存款惊人的卡,是因为他不愿意她成为那种靠被别人包养而活着的女人。那样的女人,玩玩可以,却让人生不起太大的激|情,更不会认真,也不会让人有太多的尊重。他依然希望这个特别的小女人将来可以有谋生的本事,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而挣钱养活自己。

她,有点特别,未来的人生应该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而丰富多彩一些!

可——似乎,她没有这么做啊!

将这些钱撇地到处都是,是愤怒了吗?!

将地板上的钱捡­干­净,都放入了布袋子里面。容凌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床上这个小女人­干­净的小脸!

她愤怒,是因为他用钱把她打发了吗?!

她愤怒,是因为他不打算养她吗?!

可是,养一个人,不同于养一只阿猫、阿狗啊。阿猫、阿狗不喜欢,便可以随便的丢弃,基本上不用负任何的责任。可是丢一个人,必然有些藕断丝连。况且,人也是有自己主张的,若是纠缠,也是让人烦不胜烦。他自然是有能力让那个女人闭嘴、乖乖听话,可若是事情到了需要他出动武力、乃至强制威胁的地步,那么也太让人失望了。他不希望自己有一天和这个小女人会是这种关系!况且,阿猫、阿狗是不会说话的,只需要按照主人的意志活着就好,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陪它们玩一玩,倒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主人了!可要是养一个人,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更何况,他平素连猫狗都不愿意养!因为既然要养,便要负责任,可他偏不想要一些没有必要的责任!

可是——

他伸手,用手指轻轻地抚摸那娇­嫩­的脸蛋儿。柔­嫩­的触感,让他留恋不已,觉得有些享受!

可是,这个小女人真是让人有些不放心啊!看着是个挺乖的,又为什么会去酒吧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呢?!她是头一次去,还是以前去过很多回?!是不知道以她的美貌会惹来如狼似虎的恶男人,还是明知故犯?!

他摇摇头,眉头不由地皱紧了。果然,很麻烦啊!

他打算去洗个澡放松一下。从浴室出来,他褪了挂在腰间的毛巾,赤条条地上了床。拉开薄被,将那个同样赤条条的小女人扯入了自己的怀里。低下头,重重地吻,因为余怒未消!

她咕咕哝哝地扭着小身子挣扎,直接被他无视。

炽热的手掌,连带炽热的­唇­瓣在她身上煽风点火了一会儿,再度大力地进入了她。她开始轻轻地呻yin。或许知道是他觉得安全,或许是因为身下躺着的床铺很柔然,这一次,她没有过多的挣扎,很是配合地随着他胡来。

狠狠地要了她一次之后,容凌才抱着她入睡。

等天亮,宿醉的脑袋让林梦一抽抽地疼,咝咝地叫着,她拿手去揉自己的脑袋,却有一双手比她还快,分别搭上了她的太阳|­茓­,适度地揉捏着。

她愣了愣,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她贴着的东西好像……好像不对劲!那灼热的触感,以及紧绷的肌理——

她低呼了一声,小脸一变,急忙要撤退,却被容凌一把拽住。

“跑什么?!”他无奈地笑了起来,暗想这个小女人果真是个笨的。都已经被吃­干­抹净了,才知道要怕。“不觉得现在跑,太迟了吗?!”

林梦一听是他的声音,身子一软,倒是没有再跑!

容凌一把翻身,趴在了她的身上,双手撑着自己,倒是注意着不要压到她。他的两只胳膊就拄在她的脸庞两侧,高大的躯体覆盖在她的身上,有一种重重的压迫感。俊美的脸,勾魂夺魄的在她的眼前招摇,太近,也太暧昧了!

林梦的黑眸转了转,有些慌,宿醉的脑袋,更是嗡嗡地响,处于半罢工的状态。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太对,却又组织不起语言去阻止。

容凌定定地看着底下那张因为一夜好眠而显得水­嫩­不少的小脸,低下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很淡,仿佛轻柔和亲昵的早安吻!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好,我养你!”这便是他昨晚在浴室中做下的决定!

“嗯?!”林梦诧异地眨眼,再眨眼!

“但是我得警告你,跟着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还有,我不喜欢女人太闹,也不喜欢女人太过­干­涉我的生活,所以,你得乖乖的,不要让我太过费心,知道吗?!”

“啊?”林梦开始发傻了!

容凌伸手,狠狠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被她这一副好似还在云里雾里的模样气的够呛。明明是她要的,怎么他愿意给了,她就是这么一副傻样儿啊!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真的想好了,咱们就这么定了。”

他口气淡淡,仿佛养她就好像是约她中午吃饭一般的简便。林梦完全反应过来,却是在三分钟之后。

她不可置信地猛然坐了起来。可容凌压在她身上了,娇躯撞上了他,立刻又倒回了床上。对上他戏谑的眼,小脸立刻涨得通红!

“不至于这么激动吧?!”他笑着调侃,邪魅的笑容简直太碍眼了,林梦想撕了那笑容!

在心里羞恼地呻yin了一声,林梦伸手,遮住了自己粉红的脸。

看上去像个小女孩似的!容凌在心头低低一叹,他到底是在养女人呢,还是在养女儿的!怎么看,怎么像是后者!

林梦的心里却是满满的欢喜。不过一天,剧情急转直下,有了大的突破。他突然开口说要养她。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事情就这么定了。她不用再害怕家里,也不用再揣测他的心意,就这样,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安静生活。

他说她不想要太闹的女人,还好,她一直独来独往,习惯了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静静地看书,肯定不会吵到他的。她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但她知道,她成功了!

手,捂着脸,但她还是克制不住地咧开了嘴,无声地笑了起来。因为太过出乎意料,以为自己以后就只能周旋在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左右,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她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喜极而泣!

难道就是这种感觉吗?!

这个女孩,是个不爱记仇的。稍微给她一些温暖,她便可以将那些前仇放下。昨日,还是那样的恼恨容凌,对他失望透底,巴不得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他。可是他说了要养她,她却又觉得感激。本来嘛,容凌就没有养她的义务!她也不是一个不辨是非的刁蛮女,有些事情,她心里其实看得很清!

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好人!

“想什么呢?!”

他在她头上低低地问,声音低沉,仿若寂静的海潮,缓慢、包容、有力!

她摇了摇头,被他这样包围着,全身都是羞意。突然,她就想到了父亲,想到了那个让她快要窒息的家,即刻拿开了遮脸的小手,睁着仿佛在水里泡过的黑眼珠,静静地看着他。

“容凌,你会让我跟你一起住的吧?!”

容凌正要点头,暗想她这说的是什么废话!既然养她,自然是要她跟着他的。却见林梦急急忙忙地改口道:“不,不用住在一起也行,你……你随便给我找个能住的地方,然后……然后去告诉我爸爸,说……说你要养我,好吗?!”

容凌挑了挑眉,以他的­精­明,他立刻觉得这话里似乎包含别的意味儿。

“怎么说?!”他淡淡地问道。

林梦抿了抿­唇­,低低地垂下了脸。面对这个处于上位的男子,她所经历的那些,说出来,可能会让他看不起的吧。可,为了逃开家,她却是不得不说的,哪怕,被他轻视。

她心里淡淡地疼了起来,努力压下,细声道:“容凌,我不会花你太多钱的,真的,我发誓。等我以后有了工作,赚了钱,我也会还你钱的。我……我不想再和那些男人出去了,我……不想那样。你……去和我爸爸说,说你养我,说……说我是……是你的女人,爸爸应该会听你的,不会再带我出去吃饭了。”

“什么男人?!”容凌的口气蓦然危险了起来。

林梦脸­色­微微一白,撇过了脑袋,没脸看容凌,咬了咬­唇­,近乎是豁出去一样地告诉了他。“就是……一些……不好的男人,想要……想要……”

林梦说不下去了,觉得太难堪了。

容凌却是聪明的,一点就通,接口就道:“是想要你的?!”

林梦低低地“嗯”了一声。

容凌大怒,猛然从林梦的身上翻了下来,坐在了床上,看着她,­阴­沉沉地问。

“这种事,多久了?!”该死的,那林豹怎敢?!

“有……有些日子了!”

“那些男人碰你了?!”容凌眯着眼,­阴­鹜地看着她。

林梦慌得急忙摇头。

容凌心下一松,还好,她没出事!

“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他忍不住地责怪道。那个林豹,以为是个­精­明的,毕竟能想到把自己的女儿送来陪客人来获得利益,想来也是一个有野心也有胆魄的商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逼着这么小的女子去一次次地做这种事。再转念一想,容凌不由一声冷笑。看来是他上一次出手太大方了,让林豹尝到甜头了。有些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容易迷失自己,被**诱惑,从而罔顾一切礼义廉耻!

“你父亲那里,我会去说,你放心,这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林梦心里一喜,嘴上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容凌见她这样,眉梢、眼角、嘴角,都是藏不住地笑意,黑­色­的双眸更是晶亮亮的好像得到了一切一般,忍不住心里有了怜惜。

“傻瓜,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来找我,知道吗?!我可能比你能想到的要厉害很多,所以相信我,在你眼里的大麻烦,我大概都可以解决!”

“嗯。”林梦喜滋滋地应了。想了想,低低地补充道:“我找过你的,可是下面的那大叔说你回B市了!”

容凌愣了愣,前些日子,他确实是回B市了。毕竟,他的大本营在那里,正经的家也是安置在那里的。想了想,他伸手,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耳朵,笑道:“我给你办个手机吧,这样有事,你也能马上联系到我!”

林梦张口,想说自己有手机了。可是想到那是萧翼送她的,就……没往外说,只是低低地说道:“不要太贵的,买那种能用的就好了,好像有那种二百多的,就挺不错的。”她将来还要还他钱呢!

“傻瓜!”他再度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耳垂,笑她的那点犯傻的小心思。他的女人,岂能让她委屈了!

“这事,我会弄好的,不用你­操­心。”

想了想,他不放心地追问:“除了你父亲的事情,最近还有什么让你为难的吗?”

林梦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些为难的,都已经被萧翼解决了,也没必要往外说了。

容凌低下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拍了拍她娇美又可爱的小脸,又笑了。

“那好,赶紧起来吧。等吃了饭,咱们先把房子的问题解决了!”

林梦红了脸,咂舌他的雷厉风行,可是心里比吃了什么都要甜。揪着薄被围着自己的**,她坐了起来,想想,有些不安地扭头看一边兴味地看着她的容凌,脸庞又是大红­色­一片。

“容凌,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你要是忙的话,我自己去找房子吧!”

“怎么会?!”容凌随意地接口。“再忙,也比不上你的事情来的重要!”而且,让她一个小女孩去找,他也不放心!

林梦羞得垂下了头,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个含着淡淡笑容的男人,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却又很模糊,只是隐约地觉得,他变得……有些温柔了!

072

找来的房子既然是给林梦住的,那么一切就应该以林梦为中心。首先,需要离学校近一点的;其次,不能太吵闹要利于学习的;第三,周围的餐饮超市便利店等不能太少的;第四,周围的邻居的品质要有所保障的;第五,小区的保卫工作必须要做的很好的,否则,容凌不放心林梦一个人在家。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林林总总的,在找房子的过程中,再互相比较。

容凌的头一号司机丁忠开着车,带着容凌和林梦跑了一个又一个地方,这当中还多了一个房产经理人,专门负责为两个人解说。两个人看了挺多套房子的,不过一个上午,便已经看了七八套,看得林梦直咋舌。

她原本的房子,就是很小的一间,大小也不过十来平米。她在那样的房间生活了十来年,所以对房子的要求真的不高,能有个安静的让她呆着的地方便好。可容凌不这么想,一个房间,最基本就需要两室一厅的,一间卧室,一间充当书房,然后基本的卫浴、厨房什么的都要弄好。

林梦觉得那些看过的房子其实都挺不错的。那些房子大的可能有将近两百平米,小的也能达到百来平米,对她来说,那地方也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她天­性­节俭,觉得不过是两个人住,也没必要弄那么大的地方。

“容凌,要不然,咱们定下来好了?!”

容凌说下午还要看几套房子,林梦听了之后,就觉得如今这世道空房子也未免太多了吧。前段日子她在打听房租价的同时,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房价的讯息。不说现在购房紧张吗,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空房子?!而且,都是那种她想要便可以当天搬进来的那种。她却不知道,容凌名下的资本在房地产这块的投入不少,他带她去看的那些房子,基本上,都属于他的名下。之所以看了一间又一间,就是想“货比三家”之后,挑一个最满意的。

下午又看了五套房子,容凌在咨询了林梦的一些意见之后,将房子定了下来。房子位于文趣小区,离林梦的学校四中也就大概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很方便林梦以后的上学。小区很大,里面住的大多都是一些有钱或者有权的人士,所以小区的保卫工作做的非常好,没有小区业主的同意或者带领,非小区内人士不得随意进入。而且,因为住在这里的都是在社会上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大家的涵养都不错,彼此之间也非常照顾各自的**,倒不用怕一些蜚短流长的。

“可是那里好贵啊!”

林梦歪着头,脑袋里的算盘拨弄了好半天,不由地感慨,觉得那地方什么都好,就是价钱太高了。

一边坐着的房产经理人闷声低笑,暗道容总就是容总,和常人就是不一样,找来的女人也是非比寻常的。若是这些个女人个个都像眼前的这小女人这样­精­打细算,那些大老板们也就不用那样地败家了。转念再一想,不由怀疑眼前这个小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容总是什么身家的,竟然还天真地想着要替他省钱!按他说,容总就是把那看过的十来套房子都砸了,也不会让他多皱一下眉头的!

这个女孩,倒也算奇货了!

容凌的眸子中悄然地染过笑意,看着林梦皱着细眉,嘟着小嘴在那嘀咕着,像一个努力要当好家的小­妇­人,顿时觉得那张小脸怎么看怎么可爱。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顶,却不回她,只是自顾自地转头,对着房产经理人淡声道:“就订这儿了,你立刻安排人去收拾一下吧,该添加的东西,也不能少了。弄完之后,把账目报上来!”

“行。”那房产经理人也­干­脆,笑着应了。抬头,恭敬地看着林梦,询问道:“那林小姐对房间的装饰有没有什么特殊有求的?!我这里有好几本房间的模板,林小姐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说着,那人利索地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了好几本房间装饰图册。

林梦一看那么多,头都大了。她其实不懂这个的,只能扭过头,求助地看向容凌。

“容凌,还是你挑吧!”

她小手一伸,将房产经理人放到她面前的那些图册,一股脑地都推给了容凌,明显就是逃避嘛!

容凌瞅瞅讨好地笑着看他的林梦,摇了摇头。拿起了图册,大略的翻了起来。这样一来,本来嫌麻烦的林梦倒是有了兴致,本来还矜持地想置身事外的她,立刻被那一张张唯美而­精­致的画面吸引,脑袋忍不住地一探再探,很快就凑到了容凌的肩膀边,黑溜溜的大眼睛兴致勃勃的瞅着那一张张漂亮的装饰画。

容凌瞄了一眼这个像小孩儿一眼的小女人,不由地嘴角微微一勾,伸手,将林梦给搂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林梦低低地呼了一声,顷刻间面红耳赤地挣扎着,贴着容凌的耳朵低声道:“有人呢!”

不好意思了!

容凌抬眼,略含凌厉地看了房产经理人一眼。那人也是一个识趣的,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此刻,早已经扭过头去,眼观鼻、鼻观心。

容凌对这人的举动还是赞许的。他虽然名下也有房产这生意,但是很多时候他只是起到决策者的作用,具体的细节,却是让手下去做的。这个姓陈的房产经理人,也是他的手下推荐过来的。现在看这姓陈的办事颇为爽利,而且也很有眼见,倒是没有辜负这一番推荐。嗯,等这事完毕之后,可以和房产部总经理打声招呼。眼前这人,可堪大用,倒是可以稍微提拔一下。

容凌到底是生意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想到为公司进项。

“你先回去吧,等选好了,我会派人通知你的。”容凌如此说。

那陈姓房产经理人立刻忙不迭地点头,恭敬地朝容凌二人告退,有礼地关了门。

这下,房里可以横着当大爷的,就是容凌了。健臂搂着林梦的小细腰,容凌咬着林梦的小耳朵,眸­色­微微一柔,轻声道:“一起看吧!”

他难得如此轻声细语,温柔似春风。

林梦是个容易害羞的,小耳朵一被咬,立刻艳红如火。但她心里还真是被图册给吸引了,也不矫情了,点点头,窝在容凌的怀里,跟他一起看。时而低喃几句,发表一下看法,容凌都会低低地附和,有时候,会用比较专业的术语向她灌输一些室内装修的知识,让林梦受益匪浅。

看完图册之后,林梦除了收获了一张张的美图和一些装修知识外,最大的感慨便是:“你好厉害啊!”

这个男人,她一向知道他事业有成,应该是很厉害的。却没想到,他对房子这一方面,还有这么深这么广的见解!

她眨巴着星星眼,一点也不掩饰地把自己对他的崇拜都表现了出来。看的容凌受用极了,低下头,咬上那水­嫩­­嫩­的小嘴,狠狠地亲了好几口。被这个小女人崇拜着,那种心里发软、似乎有些淡淡雀跃的心情竟然不亚于做成了一笔上亿元的生意。

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眼看着她的小脸被吻成了胭脂红­色­,炫目至极。

这个女孩,可真是美丽!他暗暗叹息,见她依然羞怯地仿佛处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时候,他挑了挑眉,有些想笑,更多的是想吻她,重重地吻她。

男­性­的舌头,由一开始低低地舔弄、试探,到察觉到她的乖巧,便不客气地顶开她娇­嫩­­嫩­的­唇­瓣,闯了进来。

林梦低低地唔了一声,仿若娇喘!

立刻,气氛就火热了起来。

他有些情动,翻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毫不留情地吻了起来,大掌很自然地沿着她的柔软的腰肢,摸上了一方的高耸。

她红着脸,全身颤抖着,躲了躲,有些无助。她不太懂得如何挑起男人的欲­火­,但是,她不用在这方面太过努力,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她也不太懂得如何消灭男人的欲­火­,但这方面,似乎需要努力一下,否则,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容凌带着跑。

没一会儿,那些画册什么的都掉落在了地上,她则被容凌给压在了沙发上。向来热爱运动的男人,**也是高的惊人。软玉温香在怀,而他也不是需要忍耐的,自然而然地就会往那个方面去。可她似乎太­嫩­了,这两天经历的床事似乎也太多了。他狠狠地吻了她好久,在她身上又掐又捏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抱紧了她,在她耳畔呼吸粗重地喘息着,压抑现在就想将她吃掉的渴求。

她的脸庞红的不可思议,甜美的小嘴吐出的气息,也有些紊乱。男人重重地压着她,呼吸全部扑入她的耳朵,痒痒的,却莫名地让她觉得有些受用。身子热的厉害,或许是因为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个男人强制占有到已经被打上了烙印了吧,他略一撩拨,她就觉得身体里面涌起热流,火辣辣的,仿佛沸腾,烧的全身都软了。

被他抱了好久,似乎他的体温都能将她给同化了。她偷偷地伸手,搭在了他健硕的腰间,半抱住。

这是一时间的情不自禁!

他的腰猛然一紧,眸子里面残留的火花猛然跳了一下。侧过脑袋,在她­嫩­­嫩­的耳垂上小小的咬了一口,低哑地哼了一声:“别玩火!”

似乎是淡淡的苛责,可却别有一番容忍和宠溺的意味!

她嘿嘿地笑,手放在那没有再动,只是葡萄黑的眼睛却是晶亮亮的!

原来,她也是可以影响他的嘛!

。。。。

家里的事情,肯定是要解决的,而且,必须要快。

林梦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现在哪怕林梦不提,容凌也肯定要带她回去一趟的。林豹别的日子或许不在家,但是容凌打过招呼,那么今天晚上林豹是必须要在的。

大概晚上七点的时候,容凌和林梦一起回了林家。林豹脸上满是笑容地迎接了两位。

容凌淡淡地冲着家里在场的各位点了点头,拍了拍林梦的小肩,让她先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林梦点头,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容凌眼看着她进去了,转头,才对林豹说道:“我有话要和你谈谈。”

林豹立刻恭敬地请容凌在客厅坐下。因为林豹家境不算大富大贵,这一百五十多平米的房间因为家里的三个孩子,进行了割据,所以除了睡的卧室之外,也没个可以谈话的书房,就只能请容凌在客厅坐下。其他人等,则识相地各自回了房间。

林姿和林妻一起回了房,门刚一关上,林姿就低声地吼了起来。

“妈,不是骗人的吧,那就是容凌?!”

林姿的面­色­有些扭曲了,平日里看上去显得很是娇俏的脸此刻看上去有些丑陋的狰狞了。林梦被送出去陪客的时候,她简直是幸灾乐祸,满心满眼的以为容凌肯定是个上了岁数的中年人,或许,那个中年人还有啤酒肚,或许还顶着一张臃肿难看的面庞。可是今天这容凌本尊到了她的面前,简直太让她震撼了。

这……这么一个气势凌人的大帅哥,哪里是她想象到的那种令人恶心的欧吉桑!那俊美的脸庞,高大的身材,强健的体魄,不言而喻的威严,还有那淡淡的尊贵,简直比那些个富家子弟、管家子弟还要耀眼,那气度,简直可以拿古代一国的皇子来比喻了!

林姿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早知道如此,早知道是这么一个人,她就……她就……

林姿愤愤地咬了咬牙!

林妻也是沉下了脸,没想到那林梦还是一个厉害的,竟然会勾住了容凌,让他提出了要养她的请求。

“我们倒是小瞧了林梦这个丫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林豹做生意,也没防着自己的妻子。别看林妻是从乡下出来的,但是挺有眼力的,林豹生意上的很多决策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参与和提点。她大概知道容凌的身份非同一般。容凌今天带林梦出来,以后这林梦,可倒是攀上了高枝!

想到这,林妻的心里是恨恨的。要说攀上高枝,也该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轮到外面那野女人生的野种!

林姿在一边气地撅起了嘴。“妈,到底谁是你的女儿啊?!你看你和爸爸,好事都尽推给那个死丫头了!”

早知道,她还躲个什么劲啊,那天林梦愁眉苦脸地去见容凌的时候,她就该林梦推开,换她上马!

林妻虽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容貌比不上林梦,可能不一定能让事情发展到今日的地步,但还是有些懊悔的。谁知道容凌是怎么想的,或许他就是好年轻的小姑娘这一口的呢,或许林梦就是歪打正着地碰上了呢,或许自己的女儿去了也能让容凌给看上了呢?!

林妻是越想越毛,越想越懊悔。

林姿气鼓鼓地坐了下来,拿那双小眼睛瞪林妻。

林妻回头看自己女儿这样,赶紧安慰道:“行了,当时我和你爸爸谁能想到今日这般啊。况且——”

她想了想,又接着往下说:“况且,那死丫头跟着容凌,怕也不会长久的。容家那是什么家世,那死丫头又是什么身份,容凌根本就不可能娶她,顶了天,也就能包养她。这种被包养的,吃的就是年轻饭,图个新鲜劲,等过了这劲头,你看着吧,那死丫头肯定得被抛弃。姿姿啊,别气了,妈妈是过来人,这些事情我看的多了。别的不说,你瞧瞧你爸爸身边的那些个女子,哪有几个是长久的。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有的,眼前的荣华富贵,那也就一时。你别看那死丫头今日这得意样儿,拎着自己的东西要出去单住,等哪天那男人不要她了,看她还有什么脸回来这个家!”

想到这,林妻又得意了。那个碍眼的丫头如今可不就是从这个家搬出去了嘛!太好了,以后也不用看着她烦了。

林姿心里还是有些想法,觉得父母那天把林梦送出去给容凌,实在是太偏颇林梦了。可她也不想想,当时是谁躲得远远的,是谁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如今看别人得了好,才眼红,才抱屈,不是自找的吗?!

客厅里,林豹也是对着容凌一个劲地赔笑。自打收到容凌晚上会过来的电话,他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他前些日子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容凌回了B市,从根本上来说,就应该是和林梦没有半分联系了,所以他才急巴巴地带着林梦去见那一个个的“朋友”。谁能想到,容凌竟然给他来了一个回马枪!

“容总,来,抽根烟吧!”

林豹拿起了桌上摆放着的芙蓉王,抽出一根,恭敬地递给了容凌。容凌淡淡地接过,面上无喜无怒。林豹急忙拿着打火机,亲自替容凌点上。见容凌吸了一口,他才陪着笑,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容凌吐出了长长的烟圈,将烟夹在自己的手里,看着林豹。烟雾缓缓地消散着,让容凌那张脸看上去越发显得莫测高深了。林豹战战兢兢,叼着烟,不敢说话。

“前些日子……”容凌开了口,却是顿了顿。

林豹吓得,身子猛然绷紧,手里抓着的烟,细微地抖了抖。

容凌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淡淡地接着往下说:“前些日子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你做的那些,我……很不满意!”

淡淡的语调,却将人的心压得沉沉的。林豹立刻低下头,恶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才能稳住心绪。

容凌抬手,也抽了一口,不冷不热地继续道:“你是梦梦的父亲,我……不太好说什么,只是那样的事情,我希望——到此为止!”

容凌的眼神蓦然凌厉了,盯着林豹,后面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的。

林豹的后背冒了冷汗,急忙放下烟,急巴巴地接了过来。“那是,那是,容总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是不会再犯这种糊涂了!”

容凌在心头一声冷笑,这可不是什么糊涂不糊涂啊!

冷冷地看着林豹,容凌的声音也跟着冷了三分:“我想,我还是得告诉你我的规矩,我的东西,我不喜欢别人碰的。否则,我会很不高兴,而我一不高兴,就……可能什么都做的出来!”

前面容凌若是客气的,那么后面容凌则是非常不客气了,这已经是明面上的警告了。

林豹除了点头称是,不敢多说一句。

容凌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缓缓地眯起了眼。再度感慨,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生出那样水一般的女儿。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歹竹出好笋”吗?!

他沉着脸,坐在那,自顾自地抽烟,开始不言不发。随着烟雾越来越多,他的脸也显得越加的看不清了。有些人,他们的强大,是不需要语言的,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给人莫大的压力。林豹看着这样的容凌,冷酷的脸像是刀锋一般,心里惴惴不安,这一刻,他是多么迫切地希望那个自己一向不怎么当一回事的小女儿能够出来救救她老子的场!

和容凌这样对面坐着,不是对峙,却更胜似对峙。每一分钟,乃至每一秒,对林豹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林豹其实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平日里,也算是一个让很多人惧怕的主了,但是他身上更多的是那种横着来的王八之气,碰上容凌这种“天潢贵胄”的正主儿,就压不住场了。容凌虽然什么话都不说,但是周身释放出来的那种无形的压力,却让他连呼吸都不敢随意。低眉顺眼着,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生怕再哪里不小心再触到容凌的逆鳞,被他活活地用眼神杀死!

就这样坐了将近十来分钟,坐得林豹的身子都快过分僵硬了,坐得他的ρi股都快憋不住地要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了,容凌才神­色­一缓,淡淡地开口。

“我带梦梦出去,也不能让你太委屈了,好歹,你也是养她长大的。以后,生意上的事情,我会酌情照顾你一二的!”

这算是打了一巴掌给颗糖了!

林豹心里一阵狂喜,脸上根本就是掩饰不住了,差点要像个被解放了的小鬼子一般从沙发上蹦跳起来,再原地欢呼了。他以为容凌今天就只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还能给他一些好处!

容凌掐灭了快要烧到烟ρi股的烟,起身。高大的身子,沉沉的,仿佛一座神像,令人敬畏。林豹见状,即刻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无声地看着他,表露询问。

容凌也没看他,眼神扫向了林梦的房间,淡声道:“我去看看她!”

说完,扔下林豹就不管了。

林豹也没敢动,等见到容凌进了林梦的房间,顺带关上了门,才腿软的一ρi股坐在了沙发上。

妈的!他有些后怕地低低骂了起来。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板,这气势就是吓人!

他汗涔涔的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丢脸地发现自己的额头上竟然尽是冷汗。更别提后背那湿冷的一片又一片了!

这种大人物,看来,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林豹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觉得刚才和容凌的对仗,他简直就像生生地少了一年的寿!

怪不得人家能将事业做到那么大,这也不过就三言两语,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就这一分气势,却是他这种小打小闹的小商人拍马也追不上的!

。。。。

容凌推开了林梦的房门,窄小的屋内,她正在柜子前忙碌。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动静,她略转过了身,见是容凌,冲她缓缓地笑了起来,很浅,微微咧开的­唇­瓣只露出了一抹弱弱的白,看上去很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容凌看的眸­色­微微一闪,关了门,走上前去,轻轻地搂住了她。因为,有些不由自主。

她很小,不过一米六多一些的身高在他这个过了一米八五的大男人面前,简直就像一个大娃娃。他单手,便环住了她的腰。低下头,他将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放在了的她的肩膀上。呼吸间,立刻窜入她淡淡的女儿香,很安神。

她还是容易害羞,尽管这房间里没有外人。但是一想到这是在家里,一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大胆地抱着她,一想到万一有人推门进来,就忍不住地面上一片绯­色­。

“会来人的。”

她轻轻地说道,声音柔柔的,像是和风在吹拂。

容凌突然觉得,这个女孩,似水,但也似风——似水一般的纯净,似风一般的温暖。抱着她,能让人觉得心里软软的,仿佛也能感觉到这个女孩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度。

林梦也不知道容凌怎么突然就走过来抱自己,想不透,只能羞涩地站在那儿,任凭他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然后还是担心会有人闯进来,伸手,拉了拉容凌搂着她腰的胳膊。

“你坐一边好吗,我还得收拾东西呢!”

她柔着声音说,仿佛在哄大孩子一般。

容凌背着她的脸,无声地笑了一下,略低下头,在她的发鬓吻了一下。

“你收拾吧,我坐会儿!”

他没拉椅子坐,反倒有些新奇地坐在了林梦的床上。林梦松了一口气,在他的注视下,略红着脸,在那有些紧张地收拾坐着。

从容凌的角度看,她的侧脸很美,侧着身子的样子也很柔美,仿佛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小女人,看上去暖暖的。她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一件件地折叠着,摞成一堆,动作随意,而且还游刃有余,看起来是做惯这种事情的。

那个时候,容凌想到了两个字——贤惠!

这是个特别有女人味的小女人!

他的心,又有了那种软软的感觉。分神打量她的香闺,小地让他不由皱眉。以林豹的身家,让自己的女儿住这么压抑的小房间,不得不让人侧目。但房间虽小,看上去却很­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房屋的主人是勤于打扫的!

墙上没有像他所知道的别的女孩那样贴上一些花里胡哨的海报,倒只有一张海贼王,给那纯白­色­的墙壁增添了几分亮­色­。

“喜欢这个动画?!”他蓦然开口,有了探究她兴趣的心情。这动画,他因为家里的小侄子而看了几集,勉强入眼,但他是不会花时间专门看这个的。

林梦闻言扭头,见容凌看着墙上的壁画,反应过来,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解释道:“看过好多集,没有全看完,挺好玩的。”

“为什么没看完?!”他好奇地问。

林梦利落地将最后一件毛衣折叠了起来,自然地回道:“当时是在同学家看的,就看了前面,后来就一直没有机会看了!”

说着,她将摞好的衣服抱了起来,往床边放。微微弯下的身段,很是迷人。因为劳作,而红扑扑的脸蛋儿,看上去很健康、很可爱!

容凌伸手,轻轻地拉住了她想要离开的身影。她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明眸皓齿,分外清新。

他略眯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笑开,道:“有些衣服不需要的或者旧的就不要拿了,等搬了家,再买新的吧!”

林梦面上一红,心里感激他的好,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了,我衣服够穿了的,不要再买了。”

他的目光这一刻有些深邃,林梦被他看得脸红心跳。

“我去拿几个袋子。”她羞涩地撇过头,看向房门。

容凌依言放开了她,她迈着小碎步,急急忙忙地躲开了。背后,容凌的眼神却是异常的专注的。

将那些林林总总的东西都装好,其实也没多少,算上一大包的书,也不过才四个袋子,三大一小。

容凌挑了挑眉,心里有淡淡的不快,难道那三个袋子便是她春夏秋冬四季的全部身家?!这个女孩的衣物,简直少得太可怜。他都怀疑,她是不是每个季度也就两套换洗的衣服!

容凌大好的心情因为这个认知,而被破坏得差不多。

不愿意久留,等林梦收拾好了,容凌帮她拎起袋子,就打算走。

林梦留在原地,脚步却有些难以挪动了。这个狭小的房间,怎么说,她也生活了好多年,而今要离开了,她心里突然就空了起来。

“怎么了?”容凌察觉到了,问。

林梦低低地垂下了头,摇了摇。继而又抬头,脸上流露出了淡淡的悲哀,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低低地道:“我这里,不舒服!”

却正是心脏的位置!

她之前日思夜想,苦恼着该怎么离开这个家;但是要离开了,心却是酸酸的疼。不想显得软弱,可鼻子就是酸酸了起来。

容凌心中微微一动,看着女孩不自觉流露出哀伤的眼,突然之间,旧日的回忆回笼,他恍惚地明白了什么!

他放下了手里的袋子,上前几步,一把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大掌压着她的脑袋,按向了自己的胸口,叹息一般地低语。

“要是觉得难受,那就哭出来,我不会笑你的。可是哭了这一次,以后就不许再哭了!”

立刻,就有涩涩的泪水浮上了林梦的眼眶。眼眶热了,有点滴的泪,滑出了她的眼眶。抱着她的这个男人,身体是温热的,怀抱是有力的,可她突然就不自信了起来,跟着他走,离开这个小房间,离开这个家,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她……真的能得到幸福吗?!

茫然、失落,未来在她面前是蒙着雾的,充满了太多的不可预测­性­。这是她头一次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这几乎关乎这她以后的人生,她终于有些慌了,然后,眼泪就控制不住,涌出了她的眼。

容凌!

她在心底低低地叫了一声,伸出了双手,用了力气,死死地抱住了他,仿若落水之后唯一能抓到的浮木!

容凌……容凌……

一声又一声,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热切地喊着他的名字,求的是什么,又能求来什么!

最后,还是得擦­干­眼泪,拿着东西离开。

容凌一手两个包,轻轻松松地拎着行李走了,弄得林梦怪不好意思的,想要提一个,却被容凌没有任何余地的拒绝。

“你只要带好你自己就好了!”

这话,似乎有些深意。

但林梦还太小,也不太懂,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边林豹一家子自然是要做足场面,恭敬地一路送着林梦和容凌上了车。见车子开走,才纷纷松了一口气,往家返。

这个十八层的楼层总共也就一个电梯,林豹一家在那等电梯的时候,开始聊了起来。

“爸爸,你说梦梦会在容凌身边呆多久啊?!”林姿恶意地问。

林豹批评了一句。“小孩子家家的,别问东问西的。”

林姿不快地嘟囔了起来。“人家可不是小孩子了。梦梦比我还小呢,可却出去当情­妇­了,我又怎么不能问了!”

“闭上你的嘴!”林豹怒道。“这种事情也值得大声嚷嚷。听好了,你妹妹的事情,对外不许向任何人说!”

“哼!”林姿不屑地撇了撇嘴。“她既然敢做,还怕人说!这事,可是她自己求来的。即使被人知道,也不关咱林家的事情,是她不自重!”

“行了!”林妻Сhā嘴,“你就少说一句话吧!大家心里都不痛快呢,你就别嚷嚷了。”

容凌虽然许了一些利益,但是那些现在还虚无缥缈的事情,哪能和那些“大财主”许下的真金白银相比!

林豹听自己的妻子这么一说,脸也瞬间沉了下来,不由地哼了一声。“出去了,总还是能回来的!”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林姿气的差点跺脚。“爸,你还让她回来啊,丢不丢人啊!我可不要和那种人住在一起,这万一传出去,脸都丢光了!”

林豹气得拿眼瞪林姿。“大人说话,小孩子家家的Сhā什么嘴!姿姿,管好你的学习就好了!”

林姿被林豹一瞪,气势弱了不少,林豹瞪起眼来,还是挺吓人的。在家里,林豹也是很有威严的,林姿虽然个­性­强悍,但也是本能地怕这个父亲。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主要是觉得林梦那丫头好运地真让她牙痒痒的。

“哼,我看她到时候还有什么脸回来!”

“闭嘴!”

林豹一声大吼!

林姿吓得缩了缩肩膀,嘟了嘟嘴,倒是没敢再说。

这时候,电梯也到了一楼了。林豹一家人等着里面的住户出来之后,就进入了电梯。

电梯门缓慢地合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拐角处、防盗门旁边,林梦那张惨白地吓人的脸!

她是折回来拿忘在窗台上的铃兰的,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一番话。酸涩的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摇摇欲坠,她感觉自己的决定或许已经让自己一脚踏入了冰冷的泥潭。深吸一口气,她猛然仰头,将所有的酸涩,都尽数逼回去。

这是她选择的路!

既然选择了,就不后悔!

哪怕,今后狂风暴雨、无处藏身!

073

折回车的时候,林梦的脸­色­不太好。她还小,不太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那因为酸楚而红­色­难以褪去的眼眶,只能让人更加地体会到这个女孩的悲伤。

容凌坐在车上,信手接过了林梦手里捧着的铃兰,淡声问:“刚才有人惹你不快了?!”

这个男人­精­明的吓人!

林梦心中一紧,急急忙忙地摇头。“没,就是心里还是挺难过的。”

容凌皱眉,放下铃兰,将林梦扯入了自己的怀里。“别多想,又不是不让你回家了。你若是想回来,那是随时随地的事情。这里不还是你的家嘛!”

“嗯。”林梦点头。黑­色­的秀发淡淡的随着点头的动作垂下,铺了她半张脸,显得她的脸庞越发有一种脆弱的苍白。

他低下头,在她的嘴畔淡淡地亲了一下。大掌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

很温暖的感觉,缓缓地驱散了不少林梦心头的感伤!

林梦吸了吸鼻子,贴着他胸口处的衣裳,模样可爱。

“怎么了?”他问。

她眉角翘了起来,低低地笑。“一股烟味!”

说着,凑过脑袋,往他的脸庞来。看上去,有着随意地大胆。

容凌不常抽烟,但是有些场合,尤其作为生意人,可又不得不应付着抽上一两根。这还是林梦头一次闻到容凌身上的烟味儿,感觉有些新奇。仰着脑袋,窝在他的怀里,沿着他的下巴一阵地闻。

这个样子的她,像只调皮的小狗儿似的。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清澈到底,也有像小狗一般的纯良。

容凌心念一动,突然有了久违地想要恶作剧的念头。

他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然吻上了林梦,特别有效率地顶开她的­唇­,在她的小嘴里面扫了一下。亲昵地逗弄了一把她的丁香小舌,他在她的­唇­上安抚­性­地又吻了一下,低低地笑:“尝到烟草的味道了吗?!”

林梦脸­色­大红,没看他带笑的黑眸,嘴巴一闭,就往他的怀里钻。

容凌的胸膛略略起伏,是因为笑意。

林梦觉得,为什么同样是吸烟,可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怎么就那么好闻呢。她那天也是吸过烟的啊,只感觉到喉咙一阵火烧,而且烟味儿还有些刺鼻。却不像这个男人身上这般的,或许,是因为这上面还有男人的麝香味?!

咦?!她在想什么呢?!

林梦耳朵一红,这下,更是打定主意窝在容凌怀里不出来了。这要是让容凌知道了她的想法,那得多丢人啊。

不知不觉中,萦绕在她心头的哀伤悄然地散去了。

还没到达玉锦饭店呢,容凌就接到了电话,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亲自处理。他贵人事忙,管理着那么大的企业,其实很难专门抽出这么一天来的。因为看中的房子还没装修好,所以暂时林梦还得住在玉锦饭店。将林梦送回了总统套房,嘱咐林梦早点休息,容凌就走了。

林梦也没多想,从包包里面拿了一套睡衣出来,就去洗漱去了。今天跑了一天,出了好多汗,沾了好多灰,她在浴室呆了半个小时,又泡了一会儿澡,才出来。

一手拿着­干­毛巾,她一手擦着过胸的秀发。因为口渴,她想要去倒杯水喝。只是她才刚走出浴室没两步,就被床上坐着的黑影吓得惊呼了一声。

“萧……萧翼!”她吓得,话都说不稳了。条件反­射­的将自己的睡衣给拢了拢,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因为想着直接睡觉,她的睡衣下除了­内­裤,就什么都没有了。睡衣虽然不是薄透的,但还是能隐约地将胸前的浑圆给显露出来的。林梦红着脸,尴尬地拿手去遮自己的胸。然后,更是直接拿下了毛巾,挡在了自己的胸前。

一直静默地仿佛像一尊雕像的萧翼从床上站了起来,站在原地,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他的身材很高,比林梦高出了足足有一个头还要多。他抿着­唇­,眼神深沉,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冷酷。他笔直地站在那里,穿着紧身的黑衣黑裤,给人一种无处不去、无所不为的夜行人的感觉,有些神秘,更多的是让人害怕。因为,他整个人给林梦的感觉,太过压抑了,甚至还称得上肃穆!

萧翼此前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有些嬉皮笑脸的,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头的样子,仿佛什么正经事到了他那儿都可以成为一个玩笑,可今天,他身上的气息,让林梦想到了盛怒之中的容凌!

这……两个男人,在这时这刻,竟然是何其相似!

“萧翼!”林梦有些紧张,呐呐地又叫了他一声。不明白他怎么这样一副样子,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翼嘲弄一般的咧了咧嘴,神­色­冰冷。

“我记得你说过不要做情­妇­的,还记得你说你这话是对所有人的,怎么,一碰上容凌,你说过的话就全都不算数了?!”

他还在那喜滋滋地等待这只小白兔乖乖上门的时候,却不知道,这小兔却跑去找了别人,冲着容凌这棵大树,真是打算被撞死都不顾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竟然能哭着对那个男人说:“你养我,好不好?!”,这简直让他愤怒中烧。他这么地怜惜她,尊重她,给她选择的机会,也给她缓冲的机会,可是没想到,却让她那么卑微地去求了别人!

该死,真是该死!

最后,还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个男人包养了,眼睁睁地看着她拿着大包小包从家门出来,跟着这个男人走了!

“林梦,你可真是贱!”

他恶意地怒骂!

林梦身子一颤,后退一步,脸­色­跟着微微一白。

“我……我不是情­妇­!”

“不是?!哈?”萧翼不屑地笑了。“不是情­妇­,那你还能是什么。求着被他包养不就是这种­性­质的吗?!吃他的,喝他的,穿他的,住他的,还陪他上床,你要不是情­妇­,那还真是怪了去了!”

“我……不……”林梦瞬间瞪大了眼,嘴­唇­颤抖地厉害,虚弱的辩解,可是被萧翼这么毫不客气的一戳穿,连她自己都难以信服自己!

萧翼还是一声冷哼,眼神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我还以为你是有几分傲骨的,迟迟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愿意让人包养的。却原来,你一直等的是一个更好的东家。怎么,让容凌包养你就不是情­妇­了?!怎么,跟着他你就不觉得下贱了?!”

“我……”林梦咬­唇­,想要反驳,却觉得自己所有的理由似乎都站不住脚。这个男人太盛气凌人了,在他面前,她无法高大起来!

萧翼大步上前,直到来到了林梦的眼前。恶狠狠地瞪着她,他单手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躲不开他的视线。看着眼前这张不辩解只言片语的脸,心里更加的气愤。

“我好声好气地和你谈,让你回去好好考虑,我把你当做了一个人,一个值得我尊重的人。可是你呢,回头却不把自己当人,像个下贱的奴才一样的求人包养。林梦,这就是你吗?!这就是你的本­性­吗?!”

林梦咬­唇­,一下一下地摇头,无声地表示否认。

萧翼低下头,猛然咬上了林梦的­唇­。

“唔——”

她自然是挣扎。

萧翼不快,狠狠地咬了林梦一口,抬头,脸­色­狰狞地仿佛像一个恶鬼。

“怎么,想要为你的容凌守贞?!”

他手上用力,更加捏紧了林梦的下巴,恨不得直接捏碎了这张小脸,疼的林梦呜呜直叫。

他笑,却冷酷异常,誓要羞辱得她体无完肤!

“你这样的人,还需要守贞吗?!陪过了那么多的男人,你家的容凌不会嫌弃你吗?!你这张小嘴,被多少人亲了呢?!现在,你还在装什么清高?!在我面前,你觉得有必要吗!”

“不是的,你不准胡说!”林梦低叫了起来,嘴­唇­上,有红­色­的血液缓缓的溢开,是刚才被萧翼咬破的地方因为她的开口说话,而终于破了,流了血。

萧翼越发的愤怒了。“不是?!”

看着这个女人,他简直恨不得一枪毙了她。头一次,头一次他费那么大力气来讨好一个女人,尊重一个女人,没有对她进行半分的强迫,可是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原来,他的真心竟然半分钱都不值,竟然会被一个女人践踏到这种地步。

“你说不是,就能是不是?!这张可爱的小嘴,最爱说谎了,一次又一次,你以为,我还能相信从这张小嘴里面说出来的话?”

他低下头,狠狠地舔了一把林梦­唇­上的血,熟悉的血腥味,让他身上的杀气缓缓地外放了出来。

“我真该杀了你的!”萧翼低吼,脸上的凶狠没有丝毫的掩饰。“我最讨厌别人两面三刀,更讨厌女人对我­阴­奉阳违。你去求容凌!为什么,你要去求他?!我对你不够好吗?让你去求那个家伙!哈哈,你以为你求的这个男人很好吗,比我要好的多的多吗,哈哈,笑话,我告诉你,你求的这个男人,现在正忙着在别的女人身上快活呢。你求他,你这个愚蠢的笨女人,你竟然去求他!”

林梦的瞳孔猛然放大了一圈,身子仿佛被一道闪电给劈中了一般,惊愕地看着萧翼。

“你……你说什么!”

容凌他……他去找别的女人?!不……不……不会的……

萧翼一看她那张发白的小脸,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于是,他心里畅快了,有一种复仇的快感。他也要让她好好看看,她自己到底选的是什么男人!

“不信吗,呵呵,也难怪,你就是一个笨蛋,一厢情愿地认为那个男人是个好的。我说的这些,你肯定不会相信。也好,我就再做一回善人,等他完事的时候,我就把他和女人欢好的录像拿过来给你看,我相信,那刺激的场面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这个时候的萧翼,是恶意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只是对林梦,他有太多次的仁慈了。可多么可笑,他难得的仁慈,偏偏林梦还不怎么稀罕。

“哦,对了!”他略扬高了声音,变得邪魅了起来。“你以前没看过AV吧,没看过那种男女交欢的场面吧,呵呵,挺火辣的,你也该见识一下了吧!”

他的恶意层层累积啊,林梦终于忍受不了了。

“够了!”她大吼了起来,伸手,狠狠地劈向了萧翼捏着她下巴的手。“你胡说,你骗人,容凌不是那种人,他是忙正事去了,我知道的,他跟我说了,他很快就能回来的,你骗人,骗人的!”

气鼓鼓的样子落入萧翼的眼里,更让他生气,更恨不得就此毁了他。她凭什么这么相信容凌?!那个男人,到底哪个地方值得她如此的信任?!

“骗你,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发神经啊!还有,你以为你是容凌的谁?!你是他老婆吗,你是他女朋友吗,他去外面找别的女人,你管得着吗?!别忘了,你只是他的情­妇­。记住了,是情­妇­。你就是他诸多女人之中的一个,也是他曾经包养过的许多情­妇­当中的一个。你算什么,你什么都算不上,你就是一只等待他时不时垂爱的小宠物,他有空了,就陪你玩玩。没空,那就把你撇到一边。你能指望他为了你和别的女人断了来往吗?!笨女人,你就别犯傻了,就你这样的青涩小果子,比起那些妩媚妖娆的女人来说,你算什么!你也不好好地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别说了!”林梦都被逼哭了。萧翼的话太伤人了,几乎将所有的屈辱都摆在了明面上。他虽然说话不带一个脏字,可是每一句,都像一把剑一样地刺向了她。

萧翼让她觉得,她好脏,好贱!

她觉得,她怎么那么蠢呢?!

到底,她还是情­妇­不是?!

她就是明白情­妇­的卑贱和不能自主,才信誓旦旦地说不想做任何人的情­妇­,可还是做了容凌的情­妇­!

情­妇­?!

容凌也是这样看她的吗?!

她求他养他,他也打算将她金屋藏娇的吗?!

为什么,要急着去找别的女人?!为什么,找了之后却还要骗她?!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萧翼,告诉我,说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好不好?!”她面露祈求。

萧翼一声冷哼,看着她的泪眼,故意挥去心中升起的那点心疼。

“我骗你做什么!”

“我不信!”林梦吼了起来,双手因为莫名的原因,开始无力地颤抖。

“不信?!”萧翼皱眉。“由不得你不信。我告诉你,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做容凌的女人,你就做好和别的女人分享他的准备吧。笨女人,我就没看过有比你跟笨的,宁可跟这样的容凌,也不肯跟我。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是吧,我许诺你跟了我我就不会和别的女人纠缠,你还不屑是吧?!”

他猛然伸手,搂住了林梦,咬着她的耳朵,低低地吼。

“我就不应该对你太好,让你三心二意。我就应该直接占有了你,让你没的选择,就只能跟我。你跟了容凌,就是因为他得到了你的身体了吧?!怎么,被他的床上功夫俘虏了,怕我不能满足你吗?!”

他恶意地拉过了林梦的小手,将他往自己的下身摸去。坚硬的触感,火热的温度,让林梦吓得急忙要缩回手。

萧翼则直接将林梦打横抱起,往床边走。

林梦被吓住了,觉得事情似乎要失控了,高喊了起来。“萧翼,放我下来,萧翼,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萧翼不顾林梦的挣扎。她的这点挣扎,还有那小胳膊小腿,在他这种历练过生死、经历过无数次对战的男人面前,简直就是微弱的可怜。

他将她摔在了床上,床铺的柔软,立刻让她的身子弹跳了一下。林梦慌神地要从床上下来,萧翼却像是猎豹一样地扑了过去,轻而易举地将林梦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他矫健而欣长的身体压在她的上方,仿佛一个巨大的罩,将她遮盖的严严实实,让她有些透不过起来。

“下去!”她低吼,愤怒!

他低下头,不搭理她,要亲她的­唇­,被她躲了过去。

他愤怒,大力地亲了一把她的脸颊,恶意地笑:“你说,容凌要是知道我要了你,他还会不会养你?!他那样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又从那样的家庭出来,应该还是要面子的吧?!应该不耻和别人共用一个女人的吧?!”

“你混蛋!”林梦嘶声大叫,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这块了。“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我就……我就恨你,我发誓,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萧翼听着这可笑的威胁,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累积的怒气有些破了功。这个女人,连威胁人都不会吗?!

“你要是想恨,那就恨吧!”他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我也不指望你爱我,那让你恨着也不错,不是说,恨是和爱几乎等同的情感嘛,不错,不错……”

萧翼自嘲着,觉得在这样的时刻,他还能有这样的心态,真是又进步了!

低头,吻不到她的­唇­,他也不计较了。今晚,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她的。在这里,在这张她曾经和容凌翻云覆雨的床上。他会告诉那个男人,这个女人,是他萧翼的了。他会让这个女人知道,她以后到底应该跟的是谁!

他也不想怜惜她了,伸手,他一把撕了她的衣服。他发现,他早该这么做的,不应该一次次地放开她。

林梦吓得像是受惊的兔子,低低地悲鸣了起来。

“不要,不要——”

她拳打脚踢,似乎要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但她怎么可能是萧翼的对手,她的这点力量对萧翼来说,根本就连一朵浪花都掀不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萧翼笑她,低下头,轻易地咬上了那­性­感的锁骨。大掌顺势往下,摸上了那柔软的一团。

“唔——”

林梦屈辱地眼睛都瞪红了,哭着大叫了起来。

“萧翼,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

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和他的力量悬殊,明白在她面前,她就像挡车的螳臂、撼树的蚍蜉。

求他,她唯有求他这一途径!

“求你,我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这样对我,求你……萧翼,求你……”

为什么,她要身为女人?!为什么,她要这么的瘦弱?!为什么,她只能用泪来祈求?!为什么,总是要这样的难为她?!

“萧翼……呜呜……求你别这样……求你……”

她也想洁身自好的,她也想从一而终的,为什么,就不能满足她这个卑微的祈求,为什么,非得要让其他的男人来碰她?!

他的吻,都已经落到了她的胸口。他的一条长腿,都已经挤入她的双腿间;他的一只手,都已经拽下她那薄弱的纯棉短裤了!

他怎么能如此心狠?!怎么能如此可恶?!

“你是要逼我吗……逼我去死吗……萧翼……你想让我去死吗……”

这是她唯一仅剩的牌子了!拿生死来求饶,她怎么能混到这样可怜的地步!

萧翼的动作,蓦然一停。他抬头,看着底下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女孩,听着她那么哀恸地说出要死的话,那一刻,他的心,软了、疼了!

“你要是从了我,我怎么会如此逼你?!”

他恨恨地低吼,看着她,狼一般凶狠的眸子闪过一抹痛苦。

“我以前可曾逼过你?!现在,是你逼着我这样做的,是你逼我的……”

林梦淌着泪,瞪大眼睛看着他,无辜,也无助,更有无边的愤怒!

“是我存心来招惹你吗,是我存心的吗?!”她大叫了起来,几乎声嘶力竭,黑眸中的流光几乎要破碎。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活着,不可以吗?!我做错了什么,我杀人呢了吗,放火了吗,还是骗了人,还是欠了钱,我只是想活的安静一点,不可以吗?!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这样对我,真的会让你高兴吗?!还是,我真的让你觉得这么贱,是个男人,我就得摊开身子,打开双腿,一动不动地让他们占有吗?!呜呜……萧翼,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呜呜……你怎么能如此逼我……怎么可以……呜呜……”

她瞪着萧翼,蓦然泪流成河,嚎啕大哭!

如果不是觉得他不太一样,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接受了他的好意,怎么就那么轻易地让他进了她的房间,还让他在她的床上躺了一个晚上?!

可他怎么能这样对她?!一个个,怎么都可以把她看的这么贱呢!她到底算是什么,在他们眼中,她还算是一个人吗?!

萧翼痛了,心,疼的厉害!

看着这样嘶吼着的林梦,力气一点点地流逝,眼里的凶狠,也被一点点地逼退!

他恨自己,怎么就能轻易地对这个女人心软!

不过是女人的眼泪吗?!哪个女人不流泪的,又不是没有女人在他面前流过眼泪,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眼泪就这么的充满力量,让他动弹不得,让他舍不得对她下重手!

苦涩地笑,自嘲地笑,萧翼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不一样!……既然你认为我是不一样的,为什么要投向别的男人?!觉得我不够好?!”

林梦混乱地摇头,清澈的泪水,沾了一脸。

萧翼低下头,捧住了林梦的脸,不让她的脑袋动弹,开始用温热的­唇­,一下一下地吻她。心里,就是见鬼地舍不得对她太动粗,就是犯贱地舍不得见她这样伤心。

“笨丫头,别哭了,大不了……大不了……我不碰你就是了!”

林梦“嗝”了一声,睁着依然泪流不止的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萧翼替自己悲哀,怎么能在她的面前低到这种程度。放到以往,先把下面的女人占有了再说,任凭她哭嚷,完事了之后,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得了!”他低低叹息了一声,伸手,胡乱地抹了一把林梦脸上的泪。

“别哭了!”他沉下了脸,觉得自己今天可真是窝囊。“我又没把你怎么样,看你哭的,好像死了人一样,弄得我好想成了宇宙第一大恶人了!”

林梦突然就想笑。很诡异的感觉!

眼泪往下掉的速度,也因此慢了下来。

“那你先下来!”她哽咽着,开始谈条件。

萧翼立刻瞪眼,眸里依然残留凶光。他虽然不算对她来硬的,可是却没想过在她面前兵败如山倒!

“想让我这次放过你,可以!”他眯眼,黑沉沉的眸子里满是算计。“容凌满足了你什么条件,我也同样满足你。以后,你跟着我过!”

林梦听了,撇过头,不说话。既不答应,也不算是不答应。

萧翼立刻又火了,见她那一副沉默状,反倒更像是无声的拒绝。

“喜欢上容凌了?!”他冷冷地讥诮。

林梦身子一震,虽然很轻微,但是被紧压着她的萧翼立刻感觉到了,他立刻勃然大怒了。因为太过愤怒了,他反倒是冷静下来了。脸上凶狠的表情也收了,只是冷着眼,冷漠而冷酷地看着林梦。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答应跟我,容凌能给你的,我一样不落,也给你;二,你不答应,那好,今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林梦,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否则,等我耐­性­都消没了,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你也别指望有谁来救你,唯一能救你的那个男人,现在正快活着呢。我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来到这个地方,自然也能悄无声息地带你走。你哪怕以死相逼,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我要的人,阎王想要跟我抢,也得掂量掂量分量。你想死,也不是那样容易的!”

这才是萧翼,面面俱到,算盘打得朝天地响,绝对不给对手任何反扑的机会!无论林梦选择哪个,萧翼都是要得到她的。二者的区别,不过是时间的早晚!

林梦银牙一咬,无助之中,更觉得悲哀。

“萧翼,我不欠你的,你不能这样!”

“只要我想,没有我不能的。”这是他,银狼组老大该有的狂傲。

“但是我不想!”这也是她,纵然娇弱,但也有最基本的骄傲!

萧翼伸手,带着一抹残酷的力道,暧昧地抚摸上林梦的小嘴,重重地揉捏。

“这个世界,是让强者说话的。你不想,但是没用!”

林梦猛然间火了,沾着眼泪的眼,燃烧起了火一般明亮的怒彩!怪笑一声之后,她梨花带泪地自嘲:“我这样的破身子,你就这么稀罕?!”

萧翼心有不快,冷冷地看着她,不喜欢她用这种自己鄙视自己的语调。

林梦却冷冷地笑了起来。

“你让我跟了你,不还是做情­妇­?!这让我跟着容凌,又有什么区别?!你这样,就算尊重了我,就算高看了我一眼?!”

萧翼抿­唇­,心,被微微地触动了一下。

“不一样的!”他强自辩驳。

“哦?!”林梦嘲弄。“又是哪里不一样了?!”

“至少,我和你,是一对一的。”

“你能保证?!”林梦也学聪明了,这还多亏了萧翼刚才的提醒。“你能保证你就不会捧场做戏?!你能保证你会一直控制好你自己?!”

萧翼再一愣,突然就发现这个女孩变得伶牙俐齿了。

“呵呵……”林梦­干­笑了起来,觉得这一切怎么就能那样的莫名其妙,怎么就能这么地可笑。她挣扎地缩回了手。萧翼在沉思,也没再压着她的手不放。她要拉紧自己被撕裂的睡衣,好遮住已经走光的胸部。

萧翼眸­色­一闪,不肯。再度绑住她的双手,一边一只,压向她身体的两侧。这样的谈判姿势,让她分神顾忌身体的羞辱,应该更利于让胜利女神站到他这一边。

“我只能说,我会尽量不让这种事情发生!”他不想对她说一些甜言蜜语。他是在刀口下生活的男人,他那么认真地要求她跟了他,那么一开始,他就想和她将她明明白白的。他可以骗她的,但他就是不想这么做。

尽量?!

林梦嘲弄地撇了撇嘴,放弃了无用的挣扎。心里悲悲的凉,也许这就是她目前的身价了吧?!换了一户人家,不过还是寄人篱下,不过还是看主人的脸­色­行事,不过求的还是主人的施舍!

挣扎来、挣扎去,或许还是逃不开那张网!

她无力地闭紧了眼,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再睁开眼,她只想确定一件事。

“萧翼,我只要你实话对我说,容凌他……可真是去找别的女人了?!”

074

若是容凌真是去找了女人,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这样对她,那么林梦想,她会离开容凌的。

萧翼颇为自信地笑了笑,回道:“自然是真的!”

他亲自安排的,容凌怎么可能不中招。特意花了血本,找了那么一个女人来找他,不惜为此暴露他很久之前布下的一颗棋子。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孩,为了斗倒那个男人,他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你别骗我!”

林梦几乎是咬牙看着萧翼。

萧翼冷嗤。“傻女孩,我说过的,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你又在期盼什么?!”不是他今晚的安排这一出,早晚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容凌还在这个圈子里面混,只要他还是那个家族的大家长之一,他必然会遇到此类的事情。那些个女人也不是个个眼瞎的,哪个男人好,哪个是钻石王老五,到时候,不用他到手,自然有前仆后继的女人朝容凌扑过去。只要容凌的心里有那么一丝的犹豫,那么必然会和女人不清不楚。

林梦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之前没有被人点醒罢了,也算是太傻太天真罢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一呼一吸之间的力度,让她的胸脯深深地起伏了一下,扬起魅惑的幅度。萧翼斜眼看到,眼眸微微一暗,心里消下去的欲念,又开始往上升!这样美好的胴ti,白­嫩­无暇,凹凸有致,压着她的男人除非是不能人道,否则不可能不生**!

“林梦,两个选择,告诉我,你要选择什么!”

他是想要她选择第一个的,可是突然,又有些希望她能选择第二个,那样,他就可以直接占有她!哪怕她不愿意,他可以在得到她之后强行带走她。

萧翼想占有她!立刻、马上!觉得再等下去,他可真是他妈的窝囊!

林梦却蓦然笑了起来,被这样屈辱地压在床上,赤luo到连衣物都难以遮蔽自己的胸前风光,她突然就觉得她就这样豁出去,也未尝不可啊!

“我两个都不选!”她大胆了,也果敢了。“我倒是有一个很好的建议!”

她不是一个笨的,急中生智下,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安排。

萧翼倒是讶异了,这……算不算是惊喜,这个女孩儿,果然是有些不同的。

“说说。”他也有了猫逗老鼠的兴致。短期内容凌是不会回来的,那个漂亮的女子应该能至少拖住容凌两三个小时吧,他不妨和这个女孩儿玩玩。

林梦翘起了嘴角,也不在意自己的袒胸露|­乳­。她长的很美,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她本身也有魅惑人的资本,哪怕她无心。可若是她有心释放她的美,那么恐怕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住的。

粉红­色­的­唇­瓣,微微翘着,这已经开始魅惑了。她略略眨了眨眼,修长的黑睫毛眨了眨之后,她略垂下了眼,吃吃地笑了起来,仿佛妖­精­一般,黑­色­的眸子,更是若有似无地也染了魅惑。搞得萧翼的身子微微绷紧,眼眸加深,呼吸渐渐加重,一点点被她吸引!

“你想得到我是吧。”她幽幽地说道,开始她的魅惑。“那好,我可以给你,可是,那必须在大学毕业后!”

这是她为自己谋的出路!

萧翼略略皱眉。

林梦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我没有大学毕业之前,你不能让别的男人­骚­扰我,提供我最基本的生活和学习开销。等毕业之后,我就陪你。之前你养我多少年,我便陪你多少年!你想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乖乖地听你的话,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很诱人的条件啊,配合她低柔的语调,还有幽魅的神情,真是很容易让人为此点头啊!可,林梦还是­嫩­了一些,低估了萧翼。萧翼是一个老手,若是就这么轻易地被女人牵着鼻子走,他也就不是萧翼了,不是现在的银狼组老大了。

他摇了摇头。

“时间太长了,我等不起!”

林梦暗恼,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说服道:“怎么就太长了!如你所说,我现在就只是一个青涩的小果子,吃着也没多少味道,等到我毕业之后,也差不多成熟了,到时候,不应该更有味道嘛。让那个时候的我陪你,不是比现在要好的多!”

“呵呵,丫头,到时候,你在变,我也在变,六年之后,彼此的心绪可能就不一样了。我要的是现在的你,也是一个务实的人,以后那样遥远的事情,我是不愿意抱太大期望的!”

六年之后,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对她有兴趣?!他这种在刀口下饮血的人,永远记得的,就是要把握住现在!朝不保夕的经历,更是让他明白了世事无常!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如他,如她,如他想抓住她的心!

“那就等我高中毕业!”这是林梦最大的退步了。大不了,她也不奢望能上大学了,等到她高中毕业,等到她拿到了身份证,她就逃开,远走天涯,离这些男人都远远的,再也不见他们!这才是她真正的打算!所谓的建议,不过是她的拖延之计!

萧翼还是摇头。

林梦有些气了,怒极反笑。“这就是我的条件,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你就给我走!”倒是强势了。

萧翼的眼中蓦然­精­光一闪,低低地来了一句。“笨丫头,你在算计什么?!”

天哪!这个男人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也是­精­明地吓人!

林梦的眼中瞬间闪过慌乱。她那么小,哪里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情绪完全的藏住,这份慌乱,立刻就被萧翼给捕捉到了。他沉下了脸,觉得自己所想的,估计和这个女孩的谋划不会差到哪里去了。顿时冷哼了一声。

“你就别费心思了,没有二话,两个选择,你挑一个。是前者,还是后者?!”

“你觉得强迫一个女人,很有意思吗?!”林梦激他。“不过再等两年而已,就可以得到一个心甘情愿的我,为什么你就不能等下去。你以前不是说,要的就是我的心甘情愿吗?!”

萧翼摇摇头,低斥了一声。“牙尖嘴利的丫头!”

他当没有听见林梦的话一般,低下了头,作势要吻她。“给你三分钟,让你选择。你要还是确定不下来,我就当你默认第二个选择!”他正好很想要她!

“你——”林梦恨萧翼的霸道!恨和他不能沟通!

萧翼却不想多理会了,现在可不是废话的时候。有些事情,越是往下拖,越是容易出事。

眼前女子的躯体,曼妙地陈放在他的眼前,他心中略动,伸出大掌,一把盖住她的酥胸。她屈辱地小脸涨红,双眼愤恨地瞪着他。

他无赖地笑笑。“你慢慢想,我还是可以等一等的。”

“我看不必了!”冷峭的声音,蓦然扬起,仿佛平地刮起的寒风!

萧翼身子一震!

林梦的小脸,立刻变得煞白!

门外暗处,容凌像一个鬼魅一般地闪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在卧室外面躲了多久!

萧翼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他,继成年之后,再次有了大敌当前的感觉!

怎么可能?!有人靠近,他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的?!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一直都在外面看着吗?!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竟然失误至此?!是因为他太过放心,所以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林梦的身上;还是说,这个男人的身手,也是到了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地步?!

“你什么时候来的?!”萧翼冷冷地眯起了眼,从床上半坐了起来。

容凌冷着脸,大步走近,声音冷得都像无形的冰针,可以杀人的那种。

“我看,你还是先放开你那不规矩的脏手。我的女人,不是你能碰的。”

此刻,他不掩饰一声的怒气。身上的杀气,也是完全的释放了出来。

萧翼绷紧了身子,身穿着黑衣黑裤的他,也是难掩杀意,配上那暗沉沉的脸,更像是一个地狱杀手了!

“哼!”萧翼不服软地哼了哼。低下头,更是恶意地吻上了林梦被吓得已经完全失去反应的小嘴,大掌更是用力捏了一把她的酥胸。

“你的女人,你确定?!”萧翼挑衅地冲容凌笑了笑。

容凌立刻脸一沉,黑漆漆的双眸闪过疯狂的杀戮欲。一弯腰,绷紧的躯体像是恶虎一样地朝萧翼扑了过去。萧翼立刻止笑,即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抬脚,就朝容凌踢了过去。

林梦一声低呼,心中一提,想叫小心。只见容凌身子一闪,轻易地闪过了萧翼的长腿。萧翼收了腿,矫健的身躯立刻跟进,有力的拳头,即刻跟进,杀气腾腾地朝容凌挥了过去。容凌伸手,坚硬的胳膊立刻格挡了下来,左手则一个左勾拳,狠狠地砸中了萧翼的小腹。萧翼往后躲,但还是被容凌的拳头给擦到了一些。他也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容凌刚打了他一拳,他跟着挥拳,就打中了容凌的脸。

“啊——”

林梦惊叫,从床上胡乱地爬起,揪着自己破碎的衣服,坐在那,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边,容凌长腿一提,以一个很诡异的角度,将萧翼狠狠地踢了出去,稍微减缓了萧翼打在他脸上的拳头。但,容凌的­唇­角,还是破皮流了血。

容凌伸出舌头,添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鲜血的味道,那是毋庸置疑的。他“呸”了一声,吐出残血,看着萧翼,漆黑的眸子缓缓的眯紧,仿佛毒蛇,再也没有丝毫的温度。紧盯着被他踢得后退了一大步的萧翼,容凌紧紧抿­唇­,脸上出现嗜杀的表情。他伸手,迅速地脱了自己身上碍事的西装外套,将它狠狠地抛了出去。等到身上是一身还算利落的白衬衫、黑西裤的时候,冲着萧翼,容凌挑衅地招了招手。

萧翼眯眼,狼一般的眸子里面也是凶光一片。他冷冷地哼了哼,紧盯着容凌,缓慢地上前。容凌缓缓地摆出了一个打斗的姿势,也跟着缓缓上前。两人在近的还差两步的时候,两个男人突然都是一声大吼,早已经捏成拳头的胳膊,纷纷像是闪电一般地挥舞了出来。两个人动作极快,一招不中,那就立刻收手,换下一招。你一拳、我一拳,招式看上去简单,可是每一招,却都是足以将厚实的木桌砸出一条缝的力度。林梦虽然不太懂,但是在场外也是看的胆战心惊。耳边,就是一声声的闷哼,在两人分别被对方的拳头砸中之后。身上的地方或许看的不太出来,但是林梦已经看到,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这两人的拳头太快了,到后来,快的让林梦有些眼花缭乱了,感觉激烈的程度完全可以赛过那些黑市开办的拳击比赛了。

这时,容凌一个长腿踢出,将萧翼踢倒在了地上。他立刻窜了过去,压住了萧翼,几个伴着呼啸声的拳头就砸了下去。萧翼咬牙硬挨了几下,双臂抓住容凌,暴喝一声,一个过肩摔,反将容凌给压在了身下,拳头也是不放松,猛地一下,紧跟着凶狠地砸中了容凌的小腹。只听得容凌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似乎在强忍莫大的痛苦,林梦才刚有些担心,就见容凌一个虎拳挥出,狠狠地砸向了萧翼的脸,直接把萧翼的脸给打偏了出去,鲜血眼见着就在半空中喷了出来。

林梦仿佛被炸到毛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眼看着这两个人越打越凶,鲜血也越来越多,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在旁边大叫了起来。

“别打了,你们俩别打了!”

再打下去,可能会死人的!林梦看不下去了。她虽然看过一些古惑仔电影,但是那些都比不上她现在的亲眼所见,太血腥,太恐怖!这两个男人,简直就像机械怪人,被打得那么重,却好像还是不知道痛一般,挨了打,就狠狠地还击回去。

“砰——”

却是墙上挂着的壁画因为打斗而砸落了下来,再细一看,一边被殃及的小物件已经不少了。地上,有玻璃片、碎瓷片、木片、塑料架,乱极了。

这两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经不齐整了,好多地方都已经被割裂,露出来的肌肤,染着红­色­的血迹,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林梦看不下去了,忍不下去了。

“停手,别打了,求你们了,别打了,会死人的!”

她被吓到了,在一边哭了起来。

两个男人缠斗在一起,却根本就不听她的话,好像今天不打个你死我活,就不会停止!

“容凌,住手,你快住手!”容凌不听,这事关男人的尊严!

……

“萧翼,别打了,别打了!”萧翼也不听,这事关男人的面子!

……

这两个男人可能疯了!眼见着,两人的动作越来越见杀招,眼里的凶光越来越盛,似乎都想把对方给打死。林梦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朝两个男人冲了过去。

眼看着,容凌的拳头就要砸下去,林梦却猛然闪到了他的面前,恰恰好挡住了萧翼。他心中一紧,深知自己这一个拳头的威力。萧翼是历练过的,这一拳头对他不会伤害太大,可要是这拳头砸中了林梦,这小女人,胸骨肯定要断好几根。容凌猛然咬牙,硬生生地收了那呼猎猎、几乎可以将巨石砸裂的拳头!

萧翼也本是一个拳头朝容凌的下巴砸去,打算打他一个下巴脱臼的。可是林梦猛然冲了进来,他也吓坏了,他要是真打过去,这笨丫头的脑袋估计得被他打个重度脑震荡,从此非植物人莫属。

“咝——”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猛然身子一转,拳头一收,才堪堪在林梦的耳畔擦过!

“丫头,你疯了啊!”

萧翼嘴角喷着血,怒吼了起来。

容凌眼神如冰,看着林梦,恨不得掐死她。

“女人,你想找死吗?!”他也控制不住地开吼!

内行人都知道,高手过招,没有这个实力就别傻到来劝阻。否则,劝阻不成,反倒会被打个半死。这个笨女人,笨死得了。今日出手的要不是他和萧翼,这个女人现在肯定得赶紧送到医院抢救了。

林梦猛地被这两个人骂地半死,愣了愣,有一秒钟的不知所措,但还是记得自己的使命,立刻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容凌。半回头,冲着萧翼低吼:“走啊,你快走啊!”

她可不要这两个疯男人今日死在这里!

萧翼的脸­色­,一下子黑得仿佛煤炭,气急败坏地高骂。“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打不过容凌吗?!”

容凌也是脸黑的可以赛过包公了。“女人,你这是在护着他吗?”

“我——”林梦百口莫辩,急得直掉泪。

“我就是不想你们再打了,会死人的!”

两个男人齐齐怒视她,齐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他们吗?!

林梦气的直跺脚。眼看容凌要扯开她,再和萧翼斗,急了,大吼。

“好啊,你们要打,就先打死我好了!”她算是豁出去了,这都什么世道啊,­干­嘛总要将她这个小女子搅和进来。

容凌停了,怒视她。这女人,她还有理了!忍不住地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小ρi股,怒哼。

“胆子大了啊!”敢动不动以死相逼!

这番举动,看得萧翼双目血红,恨不得立刻卸了容凌的胳膊!

“你放开她!”他大吼。

容凌翘起了嘴角,轻蔑地看着萧翼,脸上是满满的得意。“看清楚了,不是我抱着她,是她在抱着我!”

“你——”萧翼气的,冲过来,就要打容凌。

“萧翼!”林梦气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冒着被打得半死的危险跑过来劝架,她容易吗她?!为什么这个男人就这么不体谅她的心情?!

萧翼一看那仿佛掉线的珍珠一般哗啦啦掉落的泪珠,手就软了。心,狠狠地抖了抖,那拳头,怎么都挥不出去了。

悻悻地放下了自己的胳膊,看着无声泪落的林梦,还有骄傲的像只公­鸡­一样的容凌,他脑袋一转,狠狠地嘲笑了一声。

“容凌,你也别得意,我和梦梦睡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这显然是不怀好意,挑拨离间!

容凌面­色­一变,变得极为难看。

林梦则是脑子猛然空白之后,就急得怒叫了起来。“萧翼,你在胡说什么呢?!”

“呵呵,我可没胡说!”萧翼嘿嘿一笑,转眼,就­阴­狠狠地看向容凌。

林梦又慌又乱,眼泪巴巴地掉。她抱着容凌,所以很明显地感觉到,那瞬间,容凌死死绷紧的躯体。他这是生气了,他会发怒的!而她,最怕他发怒!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容凌突然单手拖起了她的下巴,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她。她不明所以,越发地心乱如麻,因此没有看到,容凌是一边吻她,一边­阴­森地看着萧翼。冰冷的双眸无声地传递着这么一个讯息:臭家伙,看到了吧,现在可以随意吻着她的人,可是我!

萧翼怒了,拳头悄然地捏紧,死死克制着再出手的冲动!

容凌觉得这样还不够,放开被吻地低低喘气的林梦,邪邪地咧嘴笑道:“萧翼,破了林梦身子的男人,可是我!”

轰——,林梦小脸涨红,想立刻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这个男人,他怎么能说出这样话!

萧翼一下子双眼充血,再也无法忍耐,沉着脸,挥臂,朝容凌恶狠狠地打了过来。容凌冷下脸,单手扬起,绷紧了手上的肌­肉­,五指张开,硬生生地接住了萧翼的胳膊,五指一收,夹紧,像是五根铁块一般地箍紧了萧翼的胳膊。

半空之中,这两个男人的视线,激烈地可以碰撞出火花!

容凌也是怒到极致了,­阴­冷地喝道:“萧翼,林梦是我的女人,你别给我动什么歪心思。我奉劝你,收了你那一套,不要和我作对。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哼,以为我怕你?!”萧翼冷冷地笑,­阴­狠的眸子,是全然地不怕输!

容凌皱眉,捏着萧翼胳膊的大掌狠狠地一挥,将萧翼推后了半步。

“别跟我玩花样!”容凌拉下脸,大声地怒骂了起来。“萧翼,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你以为,你身为银狼组的老大,就能让底下的那些人完全听你的?!在你想要和我斗之前,还是先把你的内部好好整理整理吧。像今天这种女模特的事情,你还是掂量掂量再做吧,真当我是个傻子吗?!”

“你知道了?!”萧翼的脸­色­变了又变。

容凌一声冷哼。“那样的庸脂俗粉,也想入我的眼,省省吧,有这时间,她还不如投胎再来。你想给我设套,也得看我愿不愿意配合!想这样就拐走我的女人,萧翼,你也把我想的太简单了!”

“呵呵……”萧翼怪笑了起来。“容凌,久仰大名了,今日一战,果然是有些本事,没有让我失望。”

他狠狠地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液,深深地看了眼依旧抱着容凌的林梦,恨声道:“告辞!”

转身,他大步离开,也不怕容凌在他背后搞偷袭。

虽然林梦当时抱着容凌,拦着容凌不让再出手,叫他快走,看着也是为他好,但是,他倒宁愿当时林梦抱着的是他。

这抱与不抱,差别,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黑着脸,萧翼一直出了玉锦饭店。既然已经被容凌抓住,他也没必要隐藏自己的行踪了,也不用再提防容凌藏在饭店里的那些手下。通过和容凌的那一场打斗,他就知道,那是一个值得尊敬对手,而且,只能是对手。

容凌当时完全有条件搞突袭,或者来个暗箭伤人,或者叫他的手下蜂拥而上,这样,他今晚只怕会是九死一生,但是容凌没有,反而实打实的、赤手空拳地和他打了起来。那个男人,倒是一个有担当的!

但,也是一个难缠的人物!或许,会是他这一生中碰到的最厉害的对手!

萧翼伸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心里低低地骂了起来:该死的男人,出手真狠,看来他在特种部队历练过的传闻应该是真的!

真是他妈的!

萧翼撇了撇嘴,即刻嘴角就是一阵酸酸的疼,是挨过容凌揍的,不过还是强忍痛意,嘴角得意地翘了起来。虽然他被那个男人打得身上到处是伤,但是这一场仗,谁也没赢过谁,他不好过,那个男人,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抬眸,却不料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在这儿出现的人物——许鸣!

萧翼走了过去,沉着脸,低低地问:“你怎么来了?!”

许鸣皱眉,打开了车门,低下了头。“翼哥,你还是先进来吧!”

他的眼神,有那么几秒的闪躲!

萧翼站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弯下了腰,钻入了车内。

许鸣长吁了一口气,赶紧也跟着钻入了车里。拍了拍前面的司机小弟,道:“开车!”

黑­色­的凌志立刻跑了起来。

萧翼仰靠在沙发上,淡淡地闭上了眼,有些失望,有些疲惫。

“许鸣,林梦的事情,是你让人瞒下的吧?!”

所以,他从另外的渠道得知消息的时候,林梦已经跟着容凌回了林家。所以,他才仓促间做出了那样的安排:让一个最近势头正猛的模特儿去勾引容凌。那个模特儿今年不过才十八岁,年轻、漂亮,身上有青春的气息,还是一个学生,眼看着就要高中毕业,气质上和林梦有些像,估计应该能吸引住容凌。比较妙的一点就是,这个模特儿现在还是一个处儿,一直都被经纪人小心保护着,一些大老板都抢着要,但是各种手段都施展出来了,却还是没有得手。萧翼料想容凌应该会有兴趣的,毕竟他那样的男人,偶尔捧场做戏,这飞来的艳福,绝对算不上什么损失。

他安排的很好,以为容凌必然要被那女子缠住,就等着大获全胜了。但可能太过仓促了,他的安排还是出现了漏洞,被太过­精­明的容凌察觉。如果给他充足的时间,今天晚上就可能不应该会是这样。

而这一切,都要拜他的好手下、好兄弟所赐。

许鸣哭丧了脸,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精­明的萧翼,只能老实的交代。“翼哥,是我不对,故意瞒着你,但是,那个林梦,你就不管了她好不好?!我给你找其他人,我保证,个个都长得和林梦一模一样的,而且,­性­子也和她相同。只要翼哥你点头,我保证,三天之内,我就给你准备十个林梦出来。可就是现在饭店里的这个,咱们不要了,行不?!”

如今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塑造个和林梦一模一样的,也不是太困难。至于­性­子方面,调教一番就是了。

萧翼却依旧闭着眼,不说话。

许鸣皱起了脸,都快要哭了。“翼哥,咱们兄弟这么多年过来的,你喜欢的女人,我哪次不是巴巴地帮你弄过来的?哪次,不都是你想怎么做,兄弟我就鞍前马后地效劳的!可是,这次不一样啊,你这可是要得罪容凌的。咱们现在根基不稳,若是和容凌对上,那么之前的努力和隐忍,只怕要打水漂了。你也知道,咱们组织里面的那几个老家伙,本来就对你有些微词,仗着资历在那里倚老卖老,嫌你太过年轻,不服管教。容凌要是找你的麻烦,那些老家伙指不定就会暗中使坏,然后弃卒保车地把你给卖了。翼哥,你说说看,咱们兄弟多年,我还能真的害你?!不过是一个女人,我犯得着拦着不让你见她吗?!不……不还是因为她跟着的那位是容凌嘛!”

许鸣这算是苦口婆心了。

萧翼缓缓地睁开了眼,哼了哼。

“如果我不是明白你心里所想,你以为,我会坐上你这车!”

许鸣双眼一亮,立刻嘿声笑了起来,狗腿地称赞道:“翼哥英明,翼哥英明,呵呵,我就说嘛,不过一个女人嘛,难道真的还能让翼哥你昏了头!”

萧翼又是一声冷哼。

许鸣自顾自地笑着往下说:“不过,这一次试探,倒是能看出来容凌真是一个人物,不好对付。我看那位新人模特,以后倒是没有任何用处了。”毕竟,有容凌挡在前面,那新人可能没有任何的前途了!任何人都不喜欢被算计,容凌也不例外!

“嗯。”萧翼淡淡地应道。“多给她一些钱,以后就不用管了。容凌那块,你还是要盯紧了。我们和他之间的碰撞,以后怕是只多不少。”

“嗯,已经有确切的消息表明容凌开始在本市动手脚了,前些日子,就开了一个大酒吧,抢了我们不少生意,估计陆续的,还会再开。地产方面,他也悄声地收购了好几块土地,名下更是房产无数,最近政府招标的东岸码头的那片土地,容凌那边的人马似乎也在搜集资料打算投标,我看我们这边也得把皮绷紧了,不能让容凌把那块地给抢走了……”

车内,流淌低低的交流声。

夜,却是深了!

容凌和林梦那边,却仅是开始!

萧翼不经意地丢下了那句和林梦同床共枕的话,会成为一颗即将点燃的炸弹,还是会成为埋在容凌心里的怀疑的种子,还是会被林梦轻轻抹去,化为和风细雨后的宁静?!

075

“还不放开吗?!”容凌低着头,看着依然抱着她的林梦,低沉沉地喝道。

林梦心中一紧,急忙缩回了手。垂下脑袋,紧盯着地板,却是不敢再看他。萧翼拍拍ρi股,走的一­干­二净,可是剩下她,面对错乱的一切,逃无可逃,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去洗­干­净!”容凌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林梦诧异地抬头,却对上的是容凌冰冷的双眸。

“把他碰你的地方,好好地洗­干­净了,我不想在你的身上闻到他的气息。”他近乎嫌恶,眼神锋利地似乎要刺穿她,又好似要穿破她的肌肤,揪出那皮下包裹着的丑陋。

林梦眼眶微微一红,­唇­瓣动了动,可是在他严酷的视线下,却什么都说不出口。要解释吗?!可是,他想听吗?!

她撇开了头,狠狠地咬了咬­唇­,松开抱着他的手,揪住自己的睡衣,往浴室里面去。

也许,她和他之间,更多的时候,就只能是这种命令和被命令,沉默和因此沉默。

浴室的花洒淅淅沥沥地洒下水珠,她颤抖地脱了睡衣、睡裤、­内­裤,盯着自己不算光洁的胸部,突然之间,就很想哭。身上,残留的依然是他赐予的吻痕,可是一被萧翼碰了,他就嫌脏,哪怕,她当时是被强迫的。想起他冰冷的眼神,没有温度,仿佛多看她一眼,便会沾惹上什么脏东西一般,她的心就隐隐刺痛。

抓过一边摆放着的沐浴|­乳­,狠狠地汲了一手掌,胡乱地往身上抹。很快,身上就冒起了一堆堆的泡泡,全是­干­净的白­色­。可是,那个男人却已经嫌她不­干­净了!或许,得褪了这一层皮,才能让他的眼中稍微有些温度。

她苦涩的笑了笑,将身上的泡沫一一冲净。拿起澡巾,狠狠地搓洗起来。肌肤被碰到的地方,立刻就疼得厉害,出现了大片的红­色­,可是她突然就觉得,这些疼和红,能让她的心里舒服一些。如果,这是那个男人愿意看到的,那么,她会做到。

谁让,她是被他包养的?!

谁让,他是她的雇主?!

刺啦一声,是浴室的门被推开。她一惊,下意识地抬眸去看,见到是他,又低低地垂下眼,自顾自地搓洗起来。

容凌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女人,死命地搓洗自己的身子,仿佛那身子已经不是她的了一般。那么大力做什么,没看到皮肤都搓红了吗,没看到有些地方出现血丝了吗,她这是在做什么?!自虐吗,因此来报复他吗?!今晚,做错事情的,可是她吧?!今晚,该生气的,反而是他本人吧!?

他绷紧了下巴,沉着脸,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纽扣,脱下衬衫,然后抽掉皮带……

林梦微微颤抖了一下。咬着­唇­,垂着眼,手里揪着澡巾,一番天人交际之后,小手将澡巾揉成了一团,捏在了手里,停了花洒,抬头,绷紧了白细的脖子,定定地看着他。

“你先洗吧!”

他嫌弃她,她也未尝不是在嫌弃他!

他要洗,那么他先洗!

说完,她就往外面走!

只是,被容凌横生出来的胳膊给拦了下来。

“去哪里?!”他冷冷地低斥。“洗你的!”

林梦咬牙,发红的眼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这算是亲自监督吗?!不放心她,生怕她洗得不­干­净吗?!

“好!”她哽咽地应道,转身,回到花洒下面,拧开开光,在温热的水流冲下来的时候,有两行透明的泪珠,悄悄地随着流水一起滑下。她揪紧了澡巾,把它当做刷子一般地狠狠擦着自己的身子,而她的身子,这一刻,或许已经成为了不知痛痒的洗衣板。

男­性­的躯体,脱下了所有的遮蔽物,肌理分明,充满着力和美,倒三角的体魄,是­性­感的,也是让人呼吸一窒的。他皱着眉头,一步步走近。很快,也来到了花洒下面。她有心要躲,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往角落里面去。

容凌伸出长臂,一捞,就将她捞在了怀里。

“我来!”说着,就要去夺林梦手里的澡巾。林梦死死地揪住澡巾,不愿意放手,可是那碍眼的男­性­大掌,却轻易地捏住了她的小手,揪住了澡巾的一角,就往外面拽,眼看着,就可以轻易地拽走了!

她觉得受够了!

她的神经没有那么强大,可以一直装作风平浪静。她已经绷地够紧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给你,给你,都给你!”她扭过身子,滑溜的小身子像是黄鳝一般地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她将澡巾狠狠地摔在了容凌的身上,瞪着她,黑­色­的双眸燃烧着毁灭一般的火焰。

“你嫌弃我是不是?!你要是真的嫌弃我脏,那好,我走,绝对不会碍你的眼!”

她挺直了瘦弱的背,眼里含着泪,就要越过容凌往外走。

容凌拉下了脸,双臂一伸,将她狠狠一推,重重地压在了镶嵌瓷砖的墙壁上。

“走?!去哪里?!”他冷笑着问,微微翘起的嘴角只会让人觉得邪佞。“打算去找萧翼吗?!你和他相处的不错嘛,既然想要他养你,那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是那种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扔掉的人吗?!”

他的怒意,根本就不用掩饰。他的双臂非常的用力,压着林梦的双肩,弄疼了她。她觉得自己的双肩两处,好像被两根巨大的铁钉子给钉住了一般。他身材高大,沉沉地压着她。她陷在他围起来的小角落里,感觉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这个男人,又打算使用蛮力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梦咬牙反驳。“我和萧翼,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没想他养我……”

“没有?!哼哼……”容凌嘲弄一般地伸手去捏林梦的下巴,冰­色­的双眸死死地瞪着林梦,危险的低喃。“林梦,你这小嘴很不乖啊,这么爱说谎。刚才,不是这张小嘴说着要包养的吗?那个说高中毕业之后就一门心思地陪他的女人,又是哪位呢?!”

他的手掌缓缓而下,一把环住了林梦的脖子。脆弱的地方被他一掌包笼,感觉非常的不好。

“那……那不是我的本意!”林梦急声大喊,声音却有些颤抖。是,她是说出了那样的话,也真的有了那样的打算,可是那不是建立在容凌找了别的女人的基础上吗?!还有,她又哪能真的告诉容凌,说她想走?!一等拿到了毕业证,等到念完了高中,就走,离开他,离开萧翼,也离开所有熟悉的一切?!

这些话,她哪能说的出口!

“你放开我!”纤细的脖子被他捏地难受,她觉得害怕。这个似乎发了怒的男人,刚才在打架之中是那么的凶狠,招招似乎都下了死手,或许,他根本就不怕打死人,那么,他现在是不是想掐死她?!

容凌没有放开她,只是­阴­戾地看着她,恼声质问。

“那什么才是你的本意?!今晚我若是不回来,你就打算跟他走吗?!觉得他那样的身份很酷很帅,觉得他那样的人才能带着你好好地玩、好好地疯?!你跑去酒吧,是他带坏的,还是你的本­性­如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梦的小脑袋瓜一阵阵的疼,跟不上容凌逼问的节奏。

“那你就把你知道说出来!”容凌也跟着吼了起来,这个小女人,凭什么对他大吼大叫!

低下头,他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红­唇­,怒问:“你怎么认识他的?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明明以他的本事足够可以保护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打算从我这里图谋什么,是他指使你来接近我的?”

容凌后来的指控,显得有些不可理喻了。林梦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萧翼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萧翼和容凌,这两人注定会成为永远的敌人,永远的利益争夺者!她别的不明白,但是她清楚地感觉到了容凌对她的怀疑,怀疑她的别用用心。这让她难堪,这让她愤怒!

“图谋,图谋!”她嘶声吼叫了起来。“我能图谋你什么。我自己送到你面前,我自己犯贱的哭着求你包养我,我自己自甘堕落地当了连我自己都不耻的情­妇­,我免费让你嫖着,如今欠你的,也想着以后赚了钱还你。我图谋,我能图谋什么,我不过图谋你的身份,好让我躲开那些男人。除了这个,我还能图谋什么?!养我,不过是你举手之劳的事情,犯得着对我如此步步进逼、往死里整吗,我是你的敌人吗?!我不过就想借一下你的身份,我还能怎么办,怎么办?!”

她咬着­唇­,死死地瞪着容凌,悲哀的泪水,急促地流淌了下来。鲜血,缓缓地在她的­唇­上溢开,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银牙再度狠狠地咬了一下­唇­,就着鲜血,她大吼了起来,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若是觉得麻烦,觉得我脏,那好,你可以撇了我,我也不用你养。你容凌有的是女人为了你前仆后继,想必也不差我这一个。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贴着你碍你的眼,我走,我现在就走!”

她伸出手,用力地推了一把容凌。可这个男人像是山一般地伫立在那里,根本推不动。

她含着泪,小脸绷紧,气急败坏地大喊。“让开!”

容凌的双眼眯缝地仿佛成了一条线,他伸手,快如闪电,即刻抓住了林梦的双手,拉高,过了头顶,将两只白皙的胳膊反剪在了她的头顶。凉凉地看着她,他­阴­恻恻地哼了哼。

“我说过,我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说罢,他低下头,恶狠狠地咬上了林梦的­唇­!

该死的女人,以为他会放开她,让她去找萧翼吗?!别想,门都没有!

咬着她的­唇­,大力地吮了一口,将她­唇­上的鲜血狠狠地带入了自己的嘴里,邪恶­阴­冷地仿佛吸血鬼!

她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呜呜地闷吼,在抗议。小身板挣扎地厉害,还是想逃走!

他的眼中闪过愤怒,猛地又咬了一下她的­唇­,抬头,­阴­沉沉地在她的耳畔低吼了一声。

“你别想逃开我!”

话音刚落,他的大腿便挤入了她的双腿之间。她夹紧双腿,想将他给挤出去。嘴里狼狈地低骂了起来。“混蛋,你走开,快走开……”

“你这是为了他在骂我?”容凌一声冷笑,低下头,猛然咬上她的酥胸。

“啊——”她低低地呼痛,眼里又浮现了泪花。明明她是那么地愤怒,那么地想推开他,可是被他调教过的身子,仿佛认定了他,敏感地厉害。他一碰,她就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掌控;他一咬,她便如风中落叶般地颤抖!

她……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她绝望地哭了起来,低低地泣声。语言,似乎已经失去了力量,她突然就懒懒地,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的大腿,依然固执地嵌在她的双腿间。空闲的那只大掌已经沿着腰线下降,抚摸上了她的下­体­。她微弱的反抗,却怎么都抵挡不了他的进入。他光凭手指,就可以让她**难耐。身子在缓慢地灼烧,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

她死死地咬牙,得花多少的力气,才能将那一声声的呻yin给阻拦在口中。

男­性­的躯体,炽热如火,静默地紧挨着她的身子。她似乎要被他烫伤,想求他饶了她,就这样放过她,她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冒犯他了,可是那点仅剩的自尊却拦住了她所有的哀求。这样的男人,的确可以充当她的保护伞,但是,她忘了世上有“双刃剑”这么一说。这个男人这么地强,他可以给她最大的保护,那么当他想要伤害她的时候,也可以不费吹呼之力地毁了她。

也许,家人的嘲讽是对的,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身体,因为他的撩拨,快感不言而喻,层层累加,这是她的悲哀。

呼吸,因为他的贴近,混乱不堪,时轻时重,时缓时急,这也是她的悲哀。

娇躯,香汗淋漓,体内,一次次地被他抛高,然后坠落下来,快到达地面的时候,再度被抛高,却迟迟达不到那个最高点,这也是她的悲哀。

这个男人深谙情事之道,仿佛身经百战,这让她莫名的愤怒!

就是在这样最亲密的时刻,他依然绷着脸,皱着眉,哪怕汗如雨下,眼神却依然没有太多的温度,这是他的强大,反映着对她的无情。

在她忍不住地低声啜泣,伴着呻yin,很想求他把手指退出来,狠狠地占有她、给她一个痛快的时候,他却蓦然扔下了她,转身就走!那高大的背影,急速离开的步伐,冷酷地简直不像人!

她呆呆地滑落在地,仿佛被丢弃的破娃娃。下­体­的空虚,一阵阵的折磨着她,这却是从来没有的情况。在他眼里,她难道真的脏到让他开始不愿意碰她,只值得被他这样玩弄和折辱?!

这个认识,几乎要毁灭了她!

她颤抖地缩成了一团,双腿无力地夹紧,捂着脸,绝望而悲愤地嚎啕大哭。冰冷的瓷砖,紧贴着她的身躯,她觉得,她会这样被冻死!

然后,她被抱了起来。诡异地去而复返的男人将她压在了墙上,拉开她的双腿,这一次,终于凶狠地占有了她。

为此,他的脸庞越发地绷紧,在心头恨恨地低咒了一声:该死,真紧!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深呼吸,然后有力的腰肢像是装了大动力马达一样地摇摆了起来。

她低低地惊呼,不明所以,泪水滑入她的嘴里,冷不丁地呛到她。她低低地咳了起来,模样狼狈极了,这其实很破坏气氛的。容凌皱眉,连连深呼吸,面­色­扭曲再扭曲,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咬着牙,他困难地发问。“没事吧?!”

该死的,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多事,他下面都快要爆了,偏偏她还要给他找麻烦,果然是个不省心的!

因为他不动了,所以林梦很快就不咳了。睁着泪蒙蒙的双眼,看不透他,也不明白他刚才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既然丢下了她,那么­干­嘛又要折回来?!

容凌低下头,抚摸了几下她的胸口,让她顺气,然后不解气地狠狠吻了吻她,见她似乎没事,忍不住用力一撞,开始了占有和被占有的游戏,直至一曲终了。

期间狂风暴雨,激烈地好像打了一场生死决战!

林梦呆呆地靠在墙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平复喘息,脸上是迷惘的狐疑。他似乎明白她在疑惑什么,将用过的保险套,随意地扔在了一边的垃圾桶里,用着残留情事余韵的低哑嗓音解释道:“避孕药以后就不要吃了,那个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以后,我会注意用套的!”

林梦愣了两秒,身体发毛地看着那个被丢弃的保险套,有些发白的脸庞悄然地转红。原……原来他是去……去拿这个东西去了!

他伸手,狠狠地捏了她的脸儿两把,似乎仍有些余怒未消。

“以后,不准再和那个萧翼来往了。记住了,你是我的女人,别再让别的男人碰你!”

然后,他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缓缓地洒了下来,洒在两人身上。他一手捞起了她,将这个柔若无骨的躯体半抱在了怀里,接了一些沐浴|­乳­,就往她的身上抹。一会儿,就将她身上弄得满身是白­色­的泡。她呆愣愣地窝在他的怀里,任凭着他厚实而温热的大掌在她的身上逡巡着,却明显感觉到,他似乎不怎么生气了!

呃,这算不算是,夫妻打架,床头吵,床尾和?!

——

Ps:某些亲一次次地提醒我该说一下避孕的事情,所以俺憋了好多天,今天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特意交代一下。嘿嘿,貌似对梦梦不太厚道啊,不过……

嘿嘿,别打我哦!

076

像个娃娃一般地被他抱在怀里清洗,洗­干­净之后,被他拍拍ρi股,赶出了浴室。林梦晕晕乎乎地出来,晕晕乎乎地从包包里面翻出来了另外一套睡衣裤套上,又晕晕乎乎地往床上挪去。坐在床上,她就发起了呆。

五分钟之后,男人从浴室走了出来。身上­干­爽,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看来是洗了一个战斗澡。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那种巨大的存在感,让她身子缩了缩。有好多话要说的,可是经历了刚才那样诡异的情事,她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斜眼看她,见她呆呆地看他,目光有些飘忽地落在他的胸口一处,显然是处于走神状态。不由皱了皱眉。他本来也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她这个样子,也突然就没有了说话的兴致。拉开一边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包已经开盒的南京,他抽出来一根,一边信手拿过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缓缓地抽了起来。

他不常抽烟,但是现在似乎很有必要来一根。实话说,他的心中也有点乱,萧翼、林梦,这两人,他绝对没想到会有那么深的关系,这让他觉得很麻烦!

他嘴里咬着烟,半眯着眼,懒懒地靠在床头,长腿随意地耷在床铺上,整个人看上去又慵懒又­性­感,有一种很帝王的感觉。

林梦斜眼看着,莫名地就被吸引了,呆呆地看着他在那很大爷地吞云吐雾着。

也许是他抽烟的样子太­性­感,也许是烟草的滋味勾起了她心头的想念,她轻轻地靠了过去。半坐了起来,身子往前凑,小脸紧紧地盯着那缓缓散发着妖异白气的香烟。白烟袅袅的,好似升了仙一般。

容凌略眨了眼,继而又眯起,无声地打量着那个像只猫儿一样靠过来的女人。她的小脸白­嫩­而有光泽,狭长的眸子细细地眯紧,要勾人似的。小小的鼻子微微翘起,仿佛着迷一般地在烟头前面来回晃悠。那个样子,莫名的有些魅惑,但,也有一些好笑。

他伸手,将一直叼在嘴里的香烟拿了下来,挑了挑眉,无声地询问。

她的目光随着烟动,见他手指夹着烟,就伸手,缓缓地捧住了他的手,举在半空中。

他讶异!

就见她凑过头,小心翼翼地,像个偷尝禁果的女孩一般,将自己的小嘴往烟ρi股那边凑。神情虔诚的,仿佛她吻的不是烟,而是一个神!

那一刻,他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粉­嫩­的红­唇­咬住了烟ρi股,然后小嘴一抿,似乎还吸了一口。他立刻犹如被炸了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一把夺过她咬在嘴里的烟,恶狠狠地直接用手指给掐灭,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

她糊里糊涂地看着他,茫然不解!

他沉下了脸,揪住了她的衣领,就把她往浴室拉,力气很大,似乎又动了怒。她踉跄地跟随,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

等到了浴室,他拿过水杯接了水,直接就往她的嘴边塞。

“漱口!”他强势地命令。

她愣愣地张开嘴,而他则强势地将水灌在了她的嘴里,又逼迫着她吐出来。然后,又动作迅速地挤牙膏,硬塞到她的手里,再度命令:“刷牙!”

仿佛她刚才吸了那么一口,比沾了毒还要严重!

他一个命令,她一个动作,尽管,她的脑袋依然是晕晕乎乎的。

等到她刷完了牙,他一边拿着毛巾,狠狠地在她的小嘴上抹了一把,把牙膏沫子抹去。咬牙,他­阴­沉沉地命令:“以后,不准吸烟,也不准去酒吧!”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补充道:“总之,不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事情,你都不许做!”

这个时候的他,倒有些像爱子心切的大家长,生怕自己这大好的闺女儿糊里糊涂地就被人给带坏了!

林梦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容凌,还是眨眼。不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事情都不许做,那么,她现在在做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吧?!他看上去那么反感她抽烟、去酒吧的样子,那么,能不能,放过她?!

“容凌……”她喃喃地叫了一声。

他将毛巾挂了回去,转身,回头看她。

她咬了咬­唇­,垂下了头,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脑壳对着他。

他沉默,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开口。他能感觉到,她有话要对他说,而且,从刚才一直憋到了现在。

“我……我想……我想一个人住!”她终于抬起了头,勇敢地看着他。也许,有些话,说出来,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一旦开了口,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变得容易了。

“我想一个人住。”她又重申了一遍。“算我欠你的,你行行好,帮我一次。爸爸那里,你还是帮我拦着。你……借我钱,让我念完高中,等我……等我考上大学了,我会慢慢地把那些钱还给你!”

她也打听到了,上了大学,似乎就可以申请助学贷款,而且还有勤工俭学项目,好的学校还每个学期都提供不少的奖学金,应该能慢慢地还一些钱给容凌的。

林梦殷切地看着容凌,容凌却是面­色­很沉,绷紧了下巴,沉默着,显得有些冷酷。半晌之后,他沉沉地问:“你想离开我?!”尾音略略调高,略含不快!

她慢慢地垂下了眼睑,无声地表示了承认。

容凌倚在洗手台前,双手抱胸,高傲而冷酷地看着林梦——这个弱小到他可以轻易地毁灭的女孩。

“招惹了我,就想拍拍ρi股走人?!”他挑声嘲弄!

林梦心中一紧,连连摆手,小脸因为紧张略略发红。

“不……不是这样的。”她拧着青烟­色­的眉,苦恼而真切地解释。“那天……那天来求你,本来……本来就是想求你这样做的,可是……可是……”

可是事情完全都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她跑过去求容凌包养,那一刻,脑袋嗡嗡的,眼里只有他。他拉着她走,她满眼欢喜。他上了车,低下头吻她,她没想到要拒绝,到后来,更是糊里糊涂地被他给占有了,然后,他的强势,让她一直没胆开口说出这样的话的,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其实这样也是可以的。但,萧翼那一声声的讥讽和怒骂,将她骂醒了过来。她现在这样的行为,其实很不对的,不是吗?!这种错乱的关系,也是对自己的侮辱,不是吗?!

为什么,她不能大胆地对容凌提出请求?!没了她,他完全可以有别的女人,多她一个不多的。所以,­干­嘛要贪恋他那偶尔的温柔?!既然随时会被甩掉,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触!

容凌看着那个有胆和他谈条件的女孩,在心里低低地冷笑了起来。除了这,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愤怒。愤怒什么,他却不想去理!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学个乐善好施的慈善家,别无所求地资助你完成你的学业喽?!”

容凌笑,但是笑容很嘲讽。深邃的眼眸,又冰冷地仿佛孤星。刀刻一般的脸庞,也没有丝毫柔和的幅度。

林梦或许不大懂得容凌,但是和他有了那么多次的亲密接触,大概也能从他的面部表情上捕捉到一些他的喜怒哀乐。她心里一沉,立刻就明白,容凌现在,应该是有些生气的。他高大,又富有攻击­性­,气势也太过强悍,他的怒气,让她无措,更多的是下意识地害怕。

她微微变了脸­色­,水­色­的双眸,无措地颤了颤。双手垂放在两侧,窘迫地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仿佛光这样被他盯着,就是一种无声的罪责。

容凌大手一伸,将窘迫的她一把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大掌紧紧掐着她的腰他,他低下头,紧盯着她的双眸,孤星一般的眸子犀利地紧锁着她的黑眸,冷冷地说道:“林梦,我绝对不是慈善家,所以,我不会养没有用的人。两条路,你自己选:一,像之前说好的那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当没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没听见你刚才说过的话;二,如你所愿,你现在就可以走,但是,你和我就再也没有瓜葛。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的任­性­,让你自己选。你好好想想,等你出了这个浴室的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完,他放开林梦,大步离开,显然也是气愤难当!留下她,一个人孤伶伶地呆在了浴室里。身体突然失去了他的热度,变得有些冷。林梦伸手,环住了自己,哆嗦了一下。耳边回想着他低沉有力的告诫,眼睛盯着那牙杯和牙刷,想着他沉着脸,不客气地盯着她漱口刷牙,恶狠狠地命令她不准学坏,她却有些愣了!

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她的脑袋却一直都是空的。脑海里两个选择晃悠着,她却怎么都抓不住。只想到了他见她吸烟的气急败坏;只想到他先前在她耳畔低喃着要戴套,只因为吃避孕药会对身体不好;只想到,他带着她跑了一天,就是为了给她找个可以让她更好的学习的房子……

他在关心她,以一种若有似无的形式,这她是知道的。她也只是一个女孩,渴望着有人关怀的女孩。这些关怀,甚至连家里人都不能给她!

她吸了吸鼻子,心里有些酸酸的。抬头,看到大片玻璃镜里面的自己,脸小小的,眼睛红红的,嘴­唇­还又红又肿又破的,看上去,非但不光鲜,还有些可怜。可是,这不就是她一开始选择的路吗?!她对自己说,既然选择了,就不后悔。现在才只是刚刚开始,她就要后悔吗?!离开了容凌,她能保证得到比现在更好的生活吗?!那么想要离开,有萧翼的嘲讽,其实,也有因为那个陌生女子吧?!

心,微微地刺痛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酸!

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唇­瓣,紧盯着镜子里面被黑发包围着的小脸,血­色­里,漆黑下的苍白!最终,她低低地垂下了头,是筋疲力尽而又无可奈何的折颈。

走出浴室,抬眼便能看到他。他依然靠在床上,半眯着眼,不知道想什么,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再抽烟。她缓步靠近,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也许是想确认什么。他抬头看她,眼神却是别样的犀利,仿佛要将她从头到脚给看穿。

她来到了他的身边,低下头,总算是可以居高临下地看他一把,但遗憾的是,气势上,她永远也强不过他。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她不能长久迎视,所以,还是落败地挪眼。

男子因为之前和萧翼的一番打斗,其实是有些狼狈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刚才打斗的结果。甚至脸上,都有两块大大的淤青。嘴­唇­处,还微微破了皮,也是萧翼­干­的好事。可是这个男人,偏偏就有这个本事漠视他所有的狼狈,依旧用那种高傲的眼神,冷冷地打量着别人,仿佛合该每个被他打量到的人,都比他要更加落魄似的!

她略歪过头,想了想,缓缓地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也立刻缓缓地坐了下来,绷直了身子,抿紧了薄情的­唇­,冷冷地看着她,­阴­沉沉的双眸透着­阴­郁,进不了任何的光芒。他知道,这是她要公布选择结果的时候!眼见着她的­唇­瓣微微一动,他有一种冲动,冲过去,死死地堵住她的­唇­,不让她开口。他后悔了,不该那么仁慈,一次次地对她退让,刚才竟然又愚蠢又可笑地提出了让她选择!天知道他是犯了什么傻,竟然对她忍让至此。他刚才不是应该想也不想地拒绝吗,更甚至直接拉着她,在床上就把她给就地正法了,怎么,就能给她机会呢?!

她要是敢说出第二个选择……

他恨恨地想,看他以后怎么对付她?!

她真开了口,说了话,但是绝对出乎他的意料。

“有药吗,我给你上点药吧!”

她轻轻地说,漆黑的眸子纯良地看着他,仿佛羔羊,脸上是很淡很淡的温柔,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愣了一下,即刻反应过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紧绷的身躯也悄然地放松。也许是他察觉到他反应地太过了,瞬间不自然地撇过了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酷酷地哼了哼。“那边靠墙的大柜子里面有医药箱!”

他伸手,遥指了一下。

林梦起身,去拿。

背后,容凌懒懒地重新靠在了床头,嘴角微微勾了勾,幅度很小,但是确实是笑了。

林梦拿回了医药箱,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很全,有云南白药、跌打药酒,很实用,还有碘酒、纱布、棉花、创可贴等等,都是很实用的东西。她隐约地猜测,这医药箱里面的东西准备地这么全乎,这个男人,该不会经常打架吧!

那边,容凌已经配合地坐到了床中间,就等着林梦上纲上线了。

林梦推了推医药箱,跪坐在容凌的旁边,像个小媳­妇­似地给容凌处理身上的伤。擦ρo处倒是好处理,只是青紫处,需要拿跌打药酒狠狠地揉捏,把瘀血给揉开才行。她力气不大,而他呢,皮糙­肉­厚的,没一会儿,她就累得气喘吁吁,小手开始隐隐发疼,只能换着手,来回倒腾。

容凌垂着眼,看着她因为辛苦劳动而流了汗,显得红扑扑的小脸,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没有出手帮忙,连前胸他自己都可以处理的伤口都不想动手,宁可让她在那气喘吁吁地折腾。因为,他得承认他挺享受那只小手在那揉捏的。因为这,和萧翼对打一场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甚至,他还挺希望身上淤青的地方能多一些,那样,那小手也能多逗留一会儿。

药酒的味道,缓缓地在空气中票散开,有一种让人沉醉其中、不愿意打扰的安详!

林梦蹲在容凌的背后,接着药酒,揉捏后背的最后一处淤青,等好不容易揉开了,她用身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眼前那健壮的后背一块又一块因为涂抹了药酒而显得红彤彤的伤处,她愣了一下,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将药酒的瓶盖拧上,放到了一边。她抿着­唇­,看着容凌的后背。男人还是大爷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湿的黑发,略遮住了他的脖子,软软地趴在那里,倒是显得不再那么冷傲。

不看男人的正面,单看他的背面,其实也就没有那么大的距离感。男子的后背看起来很宽广,她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心动了,心动那动人的小麦­色­光泽,心动那摸起来紧绷绷的触感。她鬼使神差地靠前,蠢蠢欲动地伸了伸手,终于,咬了咬­唇­,大胆地从后面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身子贴在了他的后背。他的肌­肉­似乎因此绷紧了一下,她没管,将脑袋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蹭了蹭,寻了一个比较舒服的角度,她半合起了眼。就这样抱着他,不再动。他也没动,很是纵容她,任凭她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半晌,在他以为她是不是已经睡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她低低地轻喃,仿佛梦呓。

“容凌,要……对我好点!”

他的眸­色­一闪,倒是很快就应了一声。

“嗯。”

077

隔了两天,提到要回学校,林梦就有些惴惴不安了。她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请假,也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帮她递了假条。眼看着熟悉的校园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容凌和她一起坐在后车座,只是膝盖上放着一大叠资料,正在一张张看着。她没有兴趣,也无意窥探,没有打扰到他。容凌只是顺道把她送到这里,之后,应该有他要忙的事情。

车子刚一停下,容凌就从资料里面抬起了头上,淡淡地问:“到了?!”

“嗯。”林梦拿起书包,冲容凌笑了一下,就打算开门走人。容凌伸手,拉住了。她疑惑地看着他,他则探过了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的脑顶,道:“去吧!”

像是哄小孩似的!

林梦面上一红,打开车门,哧溜地钻了出去。

见她进入了校门,容凌才淡淡地吩咐司机开车。然后,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大军,给我查一下林梦,我要她最近一段时间的所有资料,包括她做的事情,还有她接触的人,去过的地方,等等,越详细约好,我要尽快看到你的报告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那边利落地应了一声。

之所以拖到现在去查,自然是为了避免被林梦听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容凌挂了电话,低头继续看手头的资料,仿佛他之前什么也没做过一般。

。。。。

再说林梦,虽然天­色­尚早,在校园里出没的人不多,有,那也是直接往自己的教室里面钻的,但是她身为四中的校花,也算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人物,自然她的出现,要惹来一些注目。

林梦察觉到有人在指着她窃窃私语,甚至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她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抿抿­唇­,还是心无旁骛地直接回了教室。嗡嗡的教室,因为她的到来,突然就静了下来。安静的过分,仿佛她真的成了怪物,不过,似乎不是那种令人惊惧的怪物,而是那种遭人嫌弃,不愿意再看到的怪物。

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有过类似的经历,让她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低低地垂下眼,她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教室里面依然安静,这是很不正常的,好似大家都在屏住呼吸一般。有很多双眼睛在热切地注视着她,而她却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想从她这里看出什么,这个感觉,是很糟糕的。林梦从书包里面拿出了书本,根据今天的课程,大概的摆放了一下。等到将书包放到了桌堂里面,她扭过头去,往侧边看了看。那里,坐着她的好友,两位!

众目睽睽之下,她开了口。“好晴、小萌,过来一下!”

她的这两位好友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点到名的杨好晴和朱小萌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站了起来,跟着林梦往外走。林梦才刚出了教室,立刻里面“嗡”地一声,热闹极了,仿佛要爆炸一般。

林梦再笨,也知道肯定问题在于她了。

在稍离教室比较远一点的走廊处停了下来,看前后方没有人过来,林梦停了下来,她皱着眉头看着朱小萌二人,很是苦恼。

“怎么回事?!”她问。

朱小萌二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过了一会儿,朱小萌先打开了沉默,小心翼翼地打探道:“梦梦啊,那天那个男人是谁啊?!”

林梦心中微微一提,猛然想到,那天,她可是把她的这两位好友撇下走人的。她来到容凌面前的那一段,必然是被她们看到了。那么,她求容凌养她的话呢,也听到了吗?!

林梦心头有点乱,咬了咬­唇­,只能故作不解地问:“哪个男人啊?!”

朱小萌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还能是哪个男人,就是那天你为了他表演马路惊险记的那位啊!长得高高大大的,远看特别帅的那位,后来,他还拉着你离开的。就是那个男人,你想起来了吧!”

“哦!”林梦故作恍然大悟。“你说他啊,哦,他……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仅仅是朋友?!”朱小萌却是怀疑。“梦梦,你不够朋友哦,连这事,也打算瞒着我们两个吗?!”

林梦皱眉,没敢正视朱小萌,低低地解释;“真的,只是朋友!”

却听着有些牵强,瞒不过聪明的朱小萌的。朱小萌拉下了脸,不高兴了。“行了,梦梦,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瞒着我们。梦梦,你这些日子变化好大啊,藏着那么多秘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林梦有些尴尬,被朱小萌说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情,就是她最亲的人,她都没法一一说出来的啊!

朱小萌自顾自地往下说。“你不是求他养你吗,那样的关系,能仅仅是朋友吗?!我去过你家找过你,可你却不在。问你姐姐,你姐姐说你搬出去住了。喂,你是在和男人同居吗?!那个男人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嘿嘿,梦梦,你很不够意思哦,认识那样的帅哥,却一直都不跟好姐妹讲!”

林梦慌乱地手微微抖了抖,口气不稳地辩驳。“你……你在胡说什么啊!”

“哼,这可不是胡说!”却是一直都没说话的杨好晴。“你的事情,全学校都传遍了,你还打算瞒多久啊!”

全学校都传遍?!林梦惊得差点原地蹦了起来,抖着瞬间失去了血­色­的­唇­瓣看着杨好晴,有气无力地询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呗!”杨好晴耸了耸肩头,不快地责备道:“你都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情,我和小萌这两天也跟着被人指指点点的,糟糕透了!”

既然是好友,那么也应该负有些连带责任的!

林梦却是微微一震,她糟糕?!杨好晴说她糟糕?!林梦突然也来了气。“难道这事,不是你和小萌说出去的?!”

那一天的事情,可是她的两个好友亲眼所见啊!她们说了出去,被人指指点点了,怎么到头来还怨她?!

这却是林梦误会了。

那一天正赶上周末,上街的人不少,正好就有四中的学生。林梦那样一个校花级的人物,很是很受人瞩目的,再说,她当初在车流之中玩命地跑的时候,还是很惹眼的。立刻,就让认识她的人看见了。好巧不巧,当时正好有几个女生,站在附近不远的地方,从头到尾地看了林梦的表演,以及听到了她对容凌说的话,最后还眼睁睁地看着林梦被容凌揽着肩头,亲昵地上了车。之后,林梦失踪了,整整两天没有在学校里面露面。

容凌这人长得帅啊,气质又酷,看上去又很有钱,简直就是这些女生心目中的最佳男主角啊,爱好八卦的女生在星期日的晚自习的时候,就把这事给捅了出去,然后火速地传了开来。等到了周一,估计不知道这事的人,也没剩几个了。朱小萌和杨好晴也是有心要把这事往外说的,不过两人都是打算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到时候,再来个重磅出击,却没想到,被别人抢先了一步。不过,在后来的流言加速升温过程中,这两人也不是没出过力。谁让这两人是林梦的好友,当天又是和林梦在一起的。她们两人的松嘴,几乎让流言不再是流言,而成了事实!

今日四中最大大的号外便是——美丽的校花林梦,总算是被人给包养了。

或许是因为人的偏见,或许是对美丽事物的嫉妒,似乎很多人都认定,漂亮的女人只是光有外表,没有内涵,所以,她就只能靠外表吃饭,说开了,就是出卖­色­相。而今,很多人更是把漂亮的女人下意识地定位为了情­妇­、小三,“狐狸­精­”这一个词,似乎也成了她们背后的统一称谓!

林梦被包养了,似乎终于达到了“众望所归”,大家没有诧异,觉得似乎本该如此。他们兴奋地不能自已,仿佛跳梁小丑一般地上蹿下跳着,一次次地将这个消息咀嚼再咀嚼,殷切盼望着能从那些只言片语之中揪出那个男人,揪出这两人之间的那些隐秘事件。

林梦之前进入校园,感觉到的那些奇怪目光,大多是源于如此。只能说,今年大概是她的流年,非常不利!

杨好晴没料到林梦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直接把事情推到了她的身上,她觉得如今的林梦似乎变得聪明了,这让她有些警觉。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高中生,林梦虽然没说中事实,但是也差之不远,这让杨好晴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心慌之后,她便是急声地辩驳,将所有的事情都往那几个当街的女孩子身上推,完了,碎碎念地说了好几遍。

“这可不关我的事情,我可没说什么,都是那几个女生说的,不信,你去问问别人……我可什么都没说……咱们可还是好朋友啊,我替你遮掩都来不及,怎么会这样做呢……梦梦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朱小萌一直都担任班级­干­部,那可是历练过的,自然不会像杨好晴那样不冷静。

“行了,你就闭嘴吧。”朱小萌推了还在念叨个不停的杨好晴一把,组织她在自乱阵脚。偏头,问林梦。

“梦梦,事到如今,你也别瞒我和好晴了。咱们三个可是好姐妹啊,你把和那个男人的事情说出来,我和好晴帮你参谋参谋。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一起想办法,把那些流言给消没了!”

真是诱人的提议啊!放到以前,林梦必然是要答应的!

可是吴胜男的事情在前,萧翼的提醒依然还在她的耳边,对这两个所谓的“好友”,她已经做不到全然的交心了。

朱小萌有些急了,伸手,推了推林梦的胳膊。“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哎,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赶紧说吧,我的姐姐!”

林梦悄然捏拳,心中意动,睫毛低低地垂了下来,遮住了眼眸的­色­彩。她在考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若是说了,她可能就不用腹背受敌了,至少还有两个好友能在她的后面一直挺着她,和她一起承担那些压力。可是,万一……万一小萌两人藏不住话呢,不小心泄露出去呢……

她迟疑,朱小萌拉下了脸,不快地催促。

“梦梦,不把我们俩当姐妹看啊?!”

以友情相逼,可是一份沉重的压力。林梦微微皱眉,就在这时,有人喊了她一下!

“林梦——”

一个女孩高高地叫了起来,朝林梦走来。林梦定睛一看,却是那让她有些好感的孙盼盼。

孙盼盼站在离她们三人大概有七八米的地方。她们三人光顾着讲话了,也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得这么近了!

朱小萌和杨好晴同时拉下了脸,不快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孙盼盼。“你来­干­什么?!”

孙盼盼手里拎着一袋薯片,走进了,只听得她嘴里嘎嘣嘎嘣地咬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唔,我有事要找林梦。”

“什么事啊,直接说呗!”朱小萌眯起了眼,眼里满是敌意。心里,却慌了一下,怕孙盼盼过来捣乱!

以前,也不是没有女孩接近林梦,但是每次都被朱小萌和杨好晴两人挡下。有觉得没意思的,那就乖乖走人,再也不往林梦身边凑。有不死心的,再经过了朱小萌和杨好晴二人的多次阻拦之后,也悻悻而去了。朱小萌二人对林梦的解释就是,想加入她们女子三人组的其他女孩,让她俩觉得­性­格不合,难以相处下去。因为朱、杨二人是和林梦从小学一同升上来的,多年的情谊,关系不一般,所以林梦一直都是信两人的话的。加上她­性­格本来就淡,也没想过交太多的朋友,所以有新人要加入,大多都是被朱、杨打发的,林梦也从来没往深处想。

这一次也是,孙盼盼找上门来,朱杨二人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反而再一次理所当然地将人拦下。朱小萌可不许孙盼盼在林梦面前胡说八道。她虽然和孙盼盼不熟,也不知道她来找林梦要做什么,但是她的谨慎会再一次将危险掐灭在萌芽之中。

朱小萌拒人于千里之外地看着孙盼盼,这个她本来就有些瞧不起的女孩!

孙盼盼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朱杨二人,嘎嘣嘎嘣地咬着嘴里的薯片,噼里啪啦地咬了足足一分钟,在朱小萌快要不耐的时候,才将薯片咽了下去,慢慢地说道:“哦,是这样的,我要和林梦同学说说那天那衣服的事情。”

说完,她伸出胖胖的小手,又从袋子里面抓了一把薯片,全部塞入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又嘎嘣嘎嘣地咬了起来。一咬,又是足足一分钟还不停。可把朱小萌给急坏了,在心里暗骂:简直是头猪!那么能吃,­干­脆做猪得了!

她正急着要从林梦这里得到第一手内情呢,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她这小胖猪过来凑什么热闹!

她心里将眼前这个胖女孩骂了一通,但是嘴上却不能真的这样骂。因为,她可是副班长,是人人敬重的副班长,要真是开骂,有失她的身份,也会让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大大打折!但,她还是可以表示不欢迎的。

“孙盼盼,有话快说,别在这耽误我们的时间。我和梦梦她们还有话要说呢!”

“唔……唔……”孙盼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只是她吃东西的速度,却一点也没加快,嚼啊嚼,又拖了半分钟之后,孙盼盼舔了舔丰满的小嘴,才说:“林梦同学,那天我给你的衣服,你看,要不要还给我啊?!”

说完,又抓了薯片,开始嘎嘣地咬。沉浸在美食里面的小脸上两颗宝石一般莹润的黑眼珠异常的专注,只盯着林梦,仿佛根本就没看见一旁朱小萌快要发飙的脸。

林梦愣了愣,脸上立刻一红,不好意思地急声道:“对不起啊,我……我把这事给忘了。”事情太多、太乱,又太急了,她几乎是将这事忘在脑后了!

想了想,她歉意地说道:“孙盼盼,你看这样可好,那衣服我都已经穿过了,就不还你了,我把那衣服的钱还给你,可好?!”

孙盼盼歪着头,似乎在思考。敢情她的神经是异常粗的,考虑问题也是要比别人慢的,足足过了半分钟,她才缓慢地点了点头。那边朱小萌面­色­都快要铁青了,还听着林梦在那问孙盼盼要多少钱。

孙盼盼在林梦说话的功夫,已经又抓起了薯片,在那嘎嘣的咬,那一声声地脆响,搞的朱小萌快要崩溃了,皱着眉头不快地说:“孙盼盼,你直接说多少钱,大概给个数,我马上给你,多了就当是谢你的!”这个胖猪霉神,拜托,赶紧走吧!

偏偏,孙盼盼却是慢条斯理。将薯片慢悠悠地咬碎,吞下之后。她来了一句,“唔,这可不行,该多少,就得多少,嗯,让我想想,到底是多少钱呢?”

这一想,就又如老僧坐定,一言不发了。没过一会儿,熟悉的薯片嘎嘣声再度响起。

朱小萌脑里的某根神经断了,真想骂人,可是碍于是同班同学,只能一忍再忍。然后,这么一忍,早自习的铃声就响了。这个时候,孙盼盼轻飘飘来了一句。

“哦,要上早自习了啊,我们还是先回班级吧。林梦啊,那个钱,等我想起来了,再来找你要啊。”

说完,胖胖的小手拎着那快要空了的薯片袋,慢悠悠地往教室去了。那胖胖的小身板,看上去,竟然莫名的好笑——是让人能发自内心地笑起来的那种。林梦回头和朱小萌说了一声:“走吧!”

就快步上前,跟在了孙盼盼的身后。

朱小萌悻悻地跺了跺脚,暗想看来得等到第一节下课的时候再来逼问林梦了。看着那胖乎乎的孙盼盼,更是在心里把她骂了个半死。

还没走到教室呢,语文课代表捧着一大摞作业回来了,见到林梦,来了一句:“梦梦啊,倪老师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林梦“哎”了一声,改变行进方向,往班主任倪老师的办公室走去。心里更加不安。倪老师身为班主任,如果单独找学生,那更多的原因是为了说教。既然她的事情在学校里面传开了,那么­精­明的班主任,肯定也是知道了吧?!她如今不安,就是怕倪老师找她,为的就是这事。到时候,她可要怎么和倪老师说啊?!哪怕是说谎,这么短的时间,她也编不出来太合适的理由啊!

她皱眉,觉得好烦!

耳边,听得一个熟悉的女生嘟囔了一下:“哦,倪老师来了啊,太好了,我也要去找倪老师。”

说着,孙盼盼也自顾自地改变行进方向,也往班主任办公室去。

那边朱小萌和杨好晴不以为意,怀着林梦此去可能是凶多吉少的猜测,径自入了教室。

林梦不自觉地放慢了步伐,想着该怎么办才好。却没想到在前面走的孙盼盼,竟然比她走的还要慢,没多久,竟然两人同列了起来。

“林梦!”孙盼盼突然低低地叫了林梦一声。

林梦一愣,讶异地偏头看她。

孙盼盼嘿嘿一笑,黑­色­的杏眼地滴溜溜地看着她。“不可以说出去哦!”

“嗯?!”她不解。

孙盼盼摇了摇头,红­色­的小嘴微微地嘟起。“不可以这么老实的哦,朋友问什么就说什么,会吃亏的哦!”

林梦大愣,脚下一顿。

孙盼盼也跟着停了下来,冲她眨了眨眼。“那个男人,可以说是你的表哥哦。表哥,可是很模糊的字眼哦,可以是三代以内的近亲,也可以是一表三千里、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物哦,嘻嘻,你听我的,准没错的!”

林梦又不笨,立刻就领悟到了孙盼盼的提示。

她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胖胖的女孩,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又圆又­嫩­,看上去有些呆、有些可爱,但是更多的时候让人想起“纯良”两个字,可是这个女孩用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她,冲她嘿嘿笑的时候,却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狡黠!

与众不同的女孩!

林梦心里这么想着,感激地冲着孙盼盼灿烂地笑了一下。“谢谢你!”

明眸皓齿、青丝白肤,加上惑人的笑容,看的孙盼盼一愣一愣的。

“你可真聪明,懂得真多!”林梦补了一句,莫名地想和她再多说什么。

孙盼盼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哪里啊,我……我就是看小说看的!”

“看小说?!”林梦眯眼笑了起来。“那也很厉害啊,我就没想到你刚才说的那些。”

“那你不觉得看小说不好吗?”孙盼盼眨巴着眼,直勾勾地看着林梦。“有很多人挺瞧不起这样的呢!”

在学校,上至班主任,小到各科老师,都是将这些小说,尤其是女生爱看的言情,还有男生爱看的武侠,归为“误人子弟”、“耽误学习”的不良书籍。一些学生更是在那暗地里偷偷地嘲笑那些看言情的女生们。也许,是因为高中生处于一个比较敏感的年纪吧,有了朦胧的恋爱观,想要爱却不敢爱,因为父母、老师、还有周围同学的压力,似乎连“喜欢”都成为了一种不能说出口的禁忌,更何况看一些似乎是黄|­色­书籍的言情!

林梦失笑,发自肺腑地说道:“怎么会呢?!看小说,不也可以陶冶­性­情,减轻压力的吗?你喜欢,又没有去祸害别人,哪里谈什么好与不好?!”

“真的?!”孙盼盼看上却惊喜莫名!

林梦大大地点了点头,笑得牙齿都露出来,眉眼都弯了!

孙盼盼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也跟着笑得脸上露出了两个非常可爱的小酒窝来。她涨红着脸,很突然地就来了一句。“林梦,你……你长得可真漂亮!”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

林梦跟着闹红了脸,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同年龄的女生如此直白地夸奖呢!突然,她想到孙盼盼不也是要去见倪老师的嘛,立刻喊她。

“孙盼盼,你不去见老师了啊?!”

“不去了!”孙盼盼笑嘻嘻地回过头,冲她吐了吐舌头。“又没什么事,谁要去见老倪头啊!”

老倪头,大家给班主任取的外号!

林梦再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其实孙盼盼特意要找的人,应该是她!

心里微微一动,有感激,也有莫名的欢喜。这个胖乎乎的可爱女生,可是专门来指点她的呢!

林梦无声地笑了起来,只是在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班主任办公室的时候,笑容就止住了。

止步,想了想,心里大概有了腹稿,她抿紧了­唇­,走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门没关,大开着,空洞洞地仿佛一张吃人的大嘴。班主任办公室,大多数学生最痛恨最畏惧最能留下心里­阴­影的地方!

林梦深吸一口气,一手捏紧,一手抬起,敲了敲侧边的门,“嘟嘟”响了两声之后,喊了一声——

“报告!”

078

章节名:078

倪老师带了那么多届的学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高三学子,校园里面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她自然是知道的。更何况,这次事件的主人公,还是她班级里面的学生。这个人,如果不是林梦,那么换了别的学生,倪老师也就不用这么愁了。她大可直接找那个学生谈话,用各种方式让那位学生老实交代,然后立刻终止可能有的不好行为。若是那个学生不服,她自然可以提出警告处分或者记过处分,到时候,请家长,也是必然的。

但是,这次出问题的,是林梦!

这个女孩,倪老师一想到,就是头疼。当初林梦入学的时候,分到了她的班,她看着这个女孩漂亮的简直太过火,心里就有担忧,怕将来大麻烦小麻烦不断。还好,这个女孩是个乖的,一直都没有惹是生非,此外,比较妙的是,这个女孩的成绩还非常不错,全年级排名,一直都没超出一百名之外。就这一点,倪老师就很喜欢,觉得这个女孩真是不容易,不仅长得漂亮,还是一个有脑子的,并且,还很安分守己。

可,还是出事了啊!也许,在出现胸罩事件的时候,她就应该警醒。林梦家的情况,倪老师也是了解的。每个班主任都有这个强大的本领,能将自己学生的家庭状况了解地非常清楚。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林家不太可能请动什么大人物,让胸罩事件就此落幕。而且,当时校长还特地嘱咐了知道这件事情的老师们,让这些老师只字不提。

能够让四中的校长如此对待的,那个人物肯定很强大。她当了那么多年的班主任,也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家长,眼见的、耳听的,也知道这世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多了去了。那个时候,她就隐约地猜到了一些什么!

今天,学校疯传林梦被包养的事情,终于是……纸包不住火了吗?!校长虽然是贵人事忙,但是也应该而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了吧?!毕竟这个女孩,前段时间是被他特殊照顾过的。但是校长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倪老师就知道,林梦背后的那个人物,是不好惹,也不能惹。可这事,总是需要一个交代,总是需要一个说法的,谁让——她是林梦的班主任呢。学生出了问题,最直接的负责人,可就是班主任了!

林梦喊了一声“报告”,打断了倪老师的思考。她即刻站了起来,和蔼地朝林梦走去。

“林梦啊,你来了啊!”

林梦见这样,便站在原地,没动。

倪老师一直走来,到达她面前的时候,低声道:“咱们谈谈!”

说着,就领着林梦,又去了一趟心理辅导师的小间。

倪老师先大概问了一下林梦最近的学习状况,这似乎是每个老师要和学生谈心之前的开场白。然后话锋一转,脸­色­变得有些严厉了。

“林梦,老师知道你身体不好,但是你这样不说一声,连着旷课两天,这对周围同学的影响可不好!”

林梦低低地垂下了头,说了一声“对不起”,这声道歉,她是认的。

倪老师“嗯”了一声,转而又问。“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不说一声就旷课了呢?!”

还好,林梦已经想好了借口。“是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来。家里……呃,爸爸妈妈可能太忙了,忘了向老师请假了。”

“哦?!”倪老师拉长了声音,突然问:“真的是你爸妈太忙了?!还是,你已经从家里搬了出去,所以你爸妈无暇他顾?!”

这话颇为犀利,倪老师短短的时间就转到了这个方面,可见也是一个厉害人物。

林梦心中一紧,硬着头皮接过了倪老师的话。“老师,是这样的,上次得了肺炎,医生建议我要好好养的。然后,家里那边的环境不太好,就……就从家里搬了出来,搬到了……亲戚家!”

倪老师挑眉,见着女孩脸­色­微微涨红的,脑袋略微低垂着回话,以她和学生这么多年来斗智斗勇的经验来看,她猜这个女孩,说的可能不一定是真话。但是,谁在乎呢?!她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对外能大大方方地说出去的说法罢了。

别看这里是学校,被外界誉为是学习的圣殿,是这个社会唯一仅剩的一片净土,可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这个学校里面,从来就不缺少办公室斗争和倾轧。评优秀教师的时候,不踩人?!凭特级教师的时候,不踩人?!办公室里面的其他老师,现在都睁眼看着她呢!林梦出了问题,到时候,她这个班主任老师也有连带责任,这些,将来都会成为竞争对手打压她的工具。她不拿出一个交代,那些老师的眼神和口水就能将她淹死!

可那些老师也是笨的,这个林梦,还能是之前的林梦吗?!她后面的那个大人物,能是轻易得罪的吗?!她可不会犯傻,抓住犯了错的林梦就开始树立典型给自己谋好名声!

这事,倪老师已经了打定主意,打算是稀里糊涂地混过去就好!

“嗯,原来是这样的啊!”倪老师淡淡地笑了笑。“之前听闻你从家里搬出来了,老师挺担心的,当时就想是不是你身体不好了。嗯,你之前得过肺炎,的确是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的。最好啊,找个安静的地方,周围绿化能做的好一些的,那样氧气也足一些,也能对你的身体好!”

她这算变相地提点林梦了。既然林梦自己给的是搬家是为了更好的养病的借口,那么,后来要住的地方,必须要比她家现在的环境要好,否则,可是说不过去的,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可就又要惹来麻烦的。

林梦心头一喜,见倪老师信了,自然是连连点头。“嗯,现在这地方挺好的,绿化特别地好!”

她该庆幸,容凌带她去的地方,都是那些设置的非常好的小区,每一处,都要比她原来的家要好。

倪老师点点头,暗想林梦背后的那人倒是考虑周到。这样便好,便好!

她接着又问:“老师还听说,上个周日,你对一个男子说,让他养你,可是真的?”

林梦的手抖了抖,怕被倪老师发现,即刻捏紧。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她暗暗咬牙,将慌乱压下,抬头,故作自然地笑着回道:“老师,是这样的,那个男子就是我的亲戚,呃,是我的表哥,我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他们家的!”

注意,是他们,而非是他!

倪老师微微一笑,附和着释然道:“哦,原来是你家的亲戚啊,呵呵……”

倪老师这个时候也乐意打马虎眼,至于这表哥到底是真是假,却不是她需要管的了。

“这样吧,林梦。”倪老师微微收了笑,正­色­道:“学校里这两日对于你,有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我看,你请你父母来一趟学校,说明一下你的情况。这样,那些传闻自然就会消淡了。”

和她父母沟通之后,要是万一再出事,倪老师深信,她基本上就不用负什么太大的责任了!

林梦点点头,暗想晚上回去和容凌商量商量,相信让父母来学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两方算是皆大欢喜。

林梦回了教室,倪老师回了办公室,自有一­干­老师前来询问事情的真相,倪老师就把刚才和林梦的谈话大概捡着说了说。别的老师一听是这样,就不怎么兴奋了。因为,生病搬家,倒是说的过去,何况去的又是亲戚家。再者说,人家林梦的父母明天还会来学校呢!几位老师觉得没意思,也就纷纷散开了!

至于之后朱小萌和杨好晴再问林梦,林梦一律是如此说辞。这一次,林梦特意没有避着别的同学,故意扬高了声音,在有别的同学在旁边的情况下,说出了这样一个状况。很快,校内关于林梦是不是被包养,就出现了完全两个不同的版本。对于林梦不利的流言,总算是没有出现一面倒的情形。

这其实真的要归功于孙盼盼的,虽然她只是小小的提醒了一下。

林梦还了钱,见孙盼盼好像很喜欢吃薯片的样子,特意又给她买了两包送她,名义上说是那些钱的“利息”。之后,就没怎么接触。毕竟,关于她的负面流言还没有完全消散。杨好晴早前的气愤,让林梦知道,因为她的“被包养”,好像和她关系好的人,都有些被抹黑了,所以,哪怕她这个时候对孙盼盼挺有好感,但是绝对不适合现在就和孙盼盼交朋友。

一切,还是等事情淡下来再说吧!

林梦虽然还是有些忧愁,愁这些让她烦不胜烦的流言,暗暗期盼快些消逝,但她还是有些小小的兴奋,她觉得,她好像打了一场小小的胜仗!

午间的时候,她没有去吃饭,因为江破浪又拖同班同学马猴带话,说有话要和她说。

江破浪是急切的,也是愤怒的。他习惯了每天早上去接林梦,和她一起上学。当周一的时候,没接到林梦,可是却偏偏从林姿的嘴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只知道她是搬出去住了,他就发毛了。他觉得林家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能单单把小女儿安排出去单住呢。林梦那么小,一个人住,能合适吗?!他憋不住,简直是坐立不安,然后,就给他哥打了电话,让他去查一查,这当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相信他哥哥的能力的,而江乘风也是不负他的期望。

很快,江乘风就查到了林梦的下落,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些心痛,更多的,则是愤怒。一个父亲能做到这样,简直是让他“佩服”了。跟了容凌的林梦,却让他有些鞭长莫及了。

晚了,大概是晚了!

江乘风觉得,是时候,把关于林梦的事情告诉自己那个傻弟弟了。否则,越陷越深,实在是不幸!两兄弟谈了一个晚上,江破浪的脸都青了!

心里气愤、恼怒、嫉妒、伤心、懊悔……,各种情绪都有。经过两天的沉淀,他的心里更多的则是对林梦的怜惜和气愤。很矛盾,不是吗?!但是林梦出了这样的事情,却根本就没想过来找他帮忙,江破浪能不气愤吗?!他觉得林梦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看!难道,这些日子,他们一起上学,有时候还一起吃饭,都是镜中月、水中花吗?!

“为什么不来找我?!”江破浪看着林梦,总是很阳光的脸庞,蒙上了黑­色­的云彩,­阴­沉沉的,染着淡淡的­阴­郁。此刻,两人站在­操­场的一角,众目睽睽之下,倒是不怕别的同学因此而生别的谣言。这便是江破浪的体贴和细心,哪怕那样的愤怒和急切,却依然保存着理智,尽量不给这个时候的林梦带来麻烦!

林梦呆了一呆,没想到江破浪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她……不太明白江破浪懂得多少,也不知道他说这样的话,到底意指什么?!

摇摇头,她淡淡地笑:“你在说什么呢,没头没尾的!”

江破浪满眼的伤心,这个女孩,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了。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寻常的女孩不该是躲起来哭的吗,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江破浪心疼,但还是不缺愤怒。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就不要瞒我了。”江破浪愤怒地捏紧了拳头。“为什么要去找容凌,那样的男人,你怎么能招惹上?!你……有了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我虽然是个学生,但是我……还是有些关系的。我没告诉你吧,其实我爸爸是省厅的副厅长,很有权利的,你的事情,我能帮你的!”

江破浪咬着牙看着她,双眼瞪得血红,懊悔着自己怎么不早点告诉这个女孩关于他的身份。之前,他不想说,就是想和这个女孩平等友好的交往。只因为,他之前的一些朋友,就是专门冲着他是副厅长的公子来的,他不想林梦是因为如此才亲近他。却没想到,这一次因为他的掩瞒,没能在关键的时候帮上林梦。但,只要林梦和他说一下她的事情,他就可以全盘托出的啊。林梦怎么就不和他说呢!

林梦有些讶异,没想到江破浪的老爸会是一个官。但是她对本国的政府系统不太熟悉,副厅长是一个什么概念,她却是不太懂。笑笑,林梦低低地叹了一声。“告诉你什么呢,都是一些丢脸的事情,哪里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呢!”

现在站在江破浪面前,她都觉得不好意思。那样的事情,说出来……怎能……怎能是光荣的!她都巴不得把那些事情好好地藏起来,深深地埋到地面三万英尺下方。

江破浪呆了一下,勉强应道。“但……但我以为我和你是……是朋友啊!你有了苦难,不应该瞒着我的,你这样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好像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一回事!”

林梦讶异地眨了眨眼,心里头有了淡淡的歉意。“阿浪,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那些事情,我……我真的以为太丢人了,所以,就没说。不止是你,我对谁都没有说,所以,别放在心里好吗?!”

柔柔的解释,让江破浪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梦梦,那……别再和容凌纠缠了。学生……学生……”他猛然红了脸,也不是毛头小子,自然明白她和容凌之间的是什么交易。能想象到的一切,让他又是面红耳赤,又是嫉妒万分。

“学生……那就该是好好读书的,你……你就别再跟着容凌了。你和他讲清楚,离开他,你爸爸那里,我……我让我爸爸和你爸爸谈谈!”

林梦诧异地扬眉。“这……能行吗?!”

江破浪顿时牛气了起来,挑眉高声。“怎么不行?!你爸爸做的那些,正经追究起来,可……可是犯法的,我爸爸做的公安,和你爸爸谈,那……那也是给你爸爸面子!”

这要不是林梦的爸爸,按照江破浪的想法,就是直接让他爸爸把那个混蛋林豹给抓起来坐牢了!

林梦心头微微一跳,有些小小的激动,原来,江破浪的爸爸还可以起到这样的作用。但是这种激动只持续了一会儿,就瞬间淡下去了。转而浮上心头的,是一种淡淡的苦涩!

晚了,晚了啊!

对于离开,她已经和容凌谈过,而且,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她,没法离开他的!

“不行了……”她低声喃喃,声音含在嘴边。

江破浪耳尖,还是捕捉到了。

“怎么就不行?!”他高高地竖起了眉头。“我说行,那就行!”

林梦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对江破浪解释。

江破浪眼珠一转,突然愤怒了起来。“是不是容凌那混蛋逼迫你,不放你离开!可恶!”他伸出拳头,在虚空中狠狠地捶了一拳。“他以为他是谁是,敢对未成年少女下手,他就算是容凌,我也敢叫人抓他!”

抓人?!林梦心中一紧,立刻想到了江破浪刚才说的坐牢!她对本国的法律不熟悉,但是江破浪既然老爸是个公安,那么他说的就不应该错。那么,容凌会被抓去坐牢吗?!

林梦心头一慌,咬­唇­低呼:“不行!”不能抓他!

江破浪皱眉,怒哼。“林梦,你在说什么呢!”

“我……”林梦急了,心里又慌又怕。他那样的人,那么的意气风发,看着就是睥睨万物的样子,怎么可以去坐牢呢?!她根本就不能想象啊!而且,若是因为她,而害他遭这种罪……

林梦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有刺刺的疼。

“阿浪,不行,你别这样做!”她满眼祈求地看着江破浪。

江破浪脸­色­一变,勃然大怒。“梦梦,林梦,我看你是疯了吧!你竟然在为那个男人推脱,你是不是傻了啊!”

“我……”林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咬咬­唇­,她心里一紧,瞪大乌黑的双眼,定定地看着江破浪。“总之,这……这不关容凌的事情,是……是我去求他的,你……你反正就是不可以对付他。咱们要是朋友,你就得听我的!”

“嗙!”

江破浪恶狠狠地跺了跺脚,愣是在坚硬的黄土地上踩出了一个小坑。看着林梦,他的愤怒和失望,已经有些难以掩饰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打算帮他吗?!还是,要为他掩饰一切?!”他的双眼,都气的快要冒出火来了。

林梦皱紧了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气愤难当的江破浪。

江破浪见她如此,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好,我当你是朋友,可以答应你不追究容凌。但是,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立刻从容凌那里搬出来!”

“我……”林梦咬­唇­,一时间,头大了。明知道江破浪是为她好,也的确是在帮她,可是……可是时间不对啊。她都快要愁死了,要是江破浪早两天对她这么说,她肯定快乐地要飞天了。可是她才刚和容凌做了无形的契约啊!

容凌那个人,高傲、专横、霸道,她要是敢和容凌再提离开他的话,容凌肯定会气疯的,或许,他能一把捏住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掐死也说不定。那个男人,正经发起狠来,可是不在意对方生死的。看看那天,他和萧翼打得有多疯、多狠、多猛就知道了!而且,她才对班主任撒谎完,说搬到表哥家住。要是答应了江破浪,那么倪老师肯定知道她在说谎,那么,她以后该如何面对倪老师?!

林梦烦恼地捧住了头,冲动地想把头发揪下来。

江破浪在一边催得紧。“你倒是给个话啊!”

他心里都快要嫉妒疯了。那个容凌,到底给林梦吃的什么药,让她护着他且不说,还那么犹豫着要不要搬出来,那个混蛋,真是该死!就算他家大势大,江破浪也决定了,一定要让他好看,否则,他看不过去!

林梦愁地直皱眉。

江破浪冷下了脸,恨恨地嘲笑道:“看来是我太不自量力,一心把你当朋友,可是你呢,却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朋友!”

“哎,不是这样的!”林梦焦急地辩驳,“你……你总得让我好好想一想啊!”

现在,都乱套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有什么好想的?!”江破浪撇嘴,不快。

“哎!”林梦皱眉叹气,看着江破浪,白­嫩­的脸庞,不掩饰愁容。“事情……没那么简单的。我……我要是真的离开了容凌,那……那你能保证我会平平安安的吗?!你爸爸的话,能……能管用吗?!”

这当中,只要没有百分百的保证,她贸然离开容凌,那就真的是自找死路了。她可以确定,她要是真的再次提出离开,容凌以后肯定不会再管她了。他那样的人,向来独断专横,本来就排斥别人的拒绝。他那高傲的自尊,也不允许她两次三番地挑衅。那么等她再次无奈地走爸爸安排的路的时候,就再也不能指望容凌了!到时候,容凌没有因此对她落井下石,她就该高呼三声“万岁”了!

相处过一段日子,林梦还是大概能摸得一些容凌的­性­子的!

江破浪闻言,面­色­一僵,想了一会儿,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总之,我会尽力说服我爸爸的。”他爸爸虽然官大,但是江破浪现在也不能保证,能百分百压制住林豹!这还得让他找他爸爸谈谈再说!

林梦摇摇头,恍惚地笑了笑。“那还是不要了!”

江破浪皱眉,咬牙,想了一会儿,又道:“你先去吃饭吧,我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去找你。总之,你就是不可以和那个容凌在一起!”

态度很是坚决!

林梦张了张­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往食堂去了。

那边,江破浪搔了搔头,立刻愁眉苦脸了起来。

林梦去食堂的时候,有些晚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吃饭走人了。食堂里人不多,倒也显得安静了一些。林梦直接打了饭菜,省的排队了。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吃了没一会儿,很突兀的,一个女生端着餐盘,在她的旁边站住。

林梦抬头,看到一个身高和她差不多的女生冲她笑了笑。

“我可以坐这里吗?!”那个女生问,也是很突兀的。

餐厅里如今没多少人了,多得是空位。要是人多时候,不好找座,不认识的人拼在一起吃饭,倒是很正常的。可是明明现在林梦的前后左右,都是空位啊!

但,林梦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尅。如非需要,她是不会拒绝人的。

那个长相清秀、体态匀称的女孩立刻就在林梦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也开吃了起来。林梦看到,她餐盘里面的菜­色­,很素,呃,换一句话说,都是极便宜的菜,就和她自己的一样。但其实这些都和她无关,所以林梦埋下头,沉默地吃了起来。

那个女孩却在吃了几口之后,突然又来了一句。“我叫苏雪,一年八班的,可以和你做个朋友吗?!”

八班,倒是林梦的邻班。在感情上,对于这种兄弟班级,林梦也有那种朦胧的亲切感。这样敏感的时刻,在关于她的流言还在满天飞的时候,大家都对她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不小心在她身上沾惹了什么,可是这个女孩却笑眯眯地来到她的面前,笑眯眯地说要和她做朋友。林梦此刻的心理,很是复杂啊!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她还是点头了,鬼使神差地点头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孩的笑容很­干­净;也许,是这个女孩看着有些亲切;也许,是这个女孩今天打了和她一样的菜,也许……

见鬼的也许,总之,林梦就是点头了!

这个叫做苏雪的女孩立刻笑了起来,笑容很是灿烂,仿佛林梦的点头是她莫大的奖励似的。

“太好了!”女孩看来真是很高兴。“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喽,呵呵,苏雪,苏州园林的苏,雪绒花的雪,你可一定要记住了哦!”

林梦点头,立刻也自我介绍到:“林梦,树林的林……”

“嘿嘿,我知道你啦,都久仰大名了!”

“啊?这样啊。”林梦立刻消了声,不再多此一举地自我介绍。

苏雪眯眼笑了起来,“我想,我们肯定会很合得来的。”

她似乎有一种很莫名的自信。

林梦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时候,那个女孩突然来了很奇怪的一句话。“因为,我们很像!”

很像?!像什么?!

林梦不解,那个女孩却立刻笑嘻嘻地换了话题,说起了别的话。最后,两个人是一起收了餐盘,一起回的教室的。当然,她回七班,女孩回八班。兄弟班嘛,比邻而居!不久,“尽忠职守”、对江破浪“死心塌地”的马猴又传话过来,江破浪让林梦放学之后不要急着走,他还要找她谈谈!

林梦皱眉,心,被吊了起来,晃来晃去。因为,没底!

。。。。

没有料到的是,放学之后,江破浪直接领着林梦去坐了公交,不是他们两人坐习惯了的八路,而是不太熟悉的七路。最后,下车的地点,也不是林梦熟悉的。

“阿浪,我们这是去哪里?!”林梦皱眉,不是担心江破浪会害她,只是陌生的地方,让她有些不安。既然是谈话,那么哪里不是谈,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坐公交来一个陌生的地方。

江破浪安抚­性­地拍了拍林梦的肩膀。“别怕,跟我来就是了。我带你去见个人,是你认识的!”

她认识的人?!

林梦开始在脑海里一个个地回响,猜测到底会是谁!却没想到,会是江破浪的哥哥,江乘风,那个看上去温文尔雅、总是含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的江乘风!

这个江破浪!林梦心里暗恼了起来,不就是来见他哥哥吗,­干­什么搞的神神秘秘的。

“江大哥!”林梦有礼地喊了一句,江乘风淡淡地笑了起来,请林梦坐了下来。

“知道你学校里有一些不太好的关于你的传闻,所以,我就没直接去找你,怕给你惹来麻烦。就让小浪带你过来了,呵呵,你可别在心里偷偷骂我!”

林梦耳垂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低低的回道:“怎么会呢?!”

江乘风伸手,招来侍者,低低地询问了林梦是否有忌口的,就做主帮林梦点了一杯珍珠­奶­茶。等到热乎乎的­奶­茶上来之后,江乘风才开始说起了正事。

“是这样的,你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

林梦这次没有太惊讶。江破浪既然和江乘风是兄弟,现在又把江乘风找出来了,那么这两兄弟肯定是讯息共享的。

“小浪不想你跟容凌,我呢,也是这个意思。嗯,怎么说呢,容凌或许可以护得住你一时,但是却护不了你的长久。而且,你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不是一回事。传出去,也会影响你的将来。我看,我们还是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林梦涨红了脸,满脸窘迫,心里其实羞愧极了。江乘风不同于江破浪,他是一个成年人,也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他说话总是慢慢的,但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很有力度,能直接击中人心里的柔软处。

江乘风说得很对,他这是抓蛇抓到七寸处了。

林梦何尝不知道自己和容凌不能长久,但也只是想着,能尽量久一点,久到她能拿到身份证,或者更幸运地能久到她能高中毕业。得过且过,说的何尝不是现在的她!

眼前,江乘风坐在她的对面,面­色­平平,笑容淡淡,但是林梦不敢对上他的眼。在他面前,她莫名地觉得自己是无地自容的。他是法官,身上是凛然的正气,而她,却是有些见不得光的。这样面对面地坐,谈的还是这样的事情,她有些坐立不安。

“你……说怎么办?!”她低低地垂下头,双手捧着那杯珍珠­奶­茶,视线也锁在那淡褐­色­的液面上,不敢轻易动了。

“呃,我是这么想的。”江乘风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我会让我父亲出面,和你爸爸谈一谈,让他不要再继续之前的事情。我想,你爸爸还是会卖我父亲几分薄面的。当然,那样做,可能会让你在家里的处境有些尴尬。所以,你倒是可以搬出来。我会找我的朋友,和你合租房子,一方面减少你的金钱支出,另一方面,两个人住一起,彼此还能有个照应。哦,当然,那个朋友肯定是个女的。钱这方面呢,你也没必要担心。我会借你一些,等你大学毕业了,有了工作,再慢慢还也行。反正我也不指望银行那点可怜的利息,放在银行也是白放,倒不如拿出来帮助你了!”

林梦诧异,心里再度激动了。比起江破浪那朦胧的提议,江乘风此番的提议,几乎可以算是面面俱到了。他简直是什么都为她想打了!合租,再借她钱,又能挡掉父亲那边的安排!江乘风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一点都不具有侵略­性­,淡地仿佛不经意地聊到了此事,让人自然而然地从心里接受了,没有感觉到被接济的同情和怜悯。若真是这样,那……那岂不是她梦寐以求的?!

可她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他如此帮她?!

林梦感动地红了眼眶,咬着­唇­,低低地说道:“你这样帮我,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乘风笑笑,大概也料到这个女孩会是这个反应的。“呵呵,还能说什么,你只需要说好,就行了。好,就一个字,很简单的吧,你就说一声,给我听听!”

江乘风是和煦的,他的和煦是带着那种步步为营、天衣无缝的,可以轻易地让对手跟着他的思路走。所以,他才能年纪轻轻地当了高级法官。这淡淡笑容之下的口才,那是绝对了得的。

林梦笑着直点头,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是因为羞涩,也是因为激动。她­唇­瓣一掀,就要点头应好了,却突然就想到了他——容凌!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再度垂下了头。

不行,容凌会生气的。他一生气,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不能想象!他说了,那是他最后一次给她机会让她选择,她选择留了下来,现在才一天还不到,就提出要走。她……她不敢想象容凌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江乘风见林梦好端端地突然又沉默了起来,捧着杯子的小手绷得死紧,手指都隐隐发白,顿时眸­色­一闪,­射­出了两道冷光。

“可是在顾忌容凌?!”音­色­淡淡,添了一些寒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温和了。

林梦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江乘风在心头冷冷地哼了哼,对容凌,他也是非常看不顺眼的!

“要是因为他,那么,让我和他谈好了!”嘴上依旧是淡淡的。

林梦摩挲了一下茶杯,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安地回道:“这……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江乘风也不笑了,挑眉反问。“你怕他,我可不怕他,我想,让我来和他谈,是最适合不过的!”

“可是,容凌他……他……”他不是那么容易谈得妥的人啊!而且这是她和容凌的事情,因为这,把江乘风拖下水,似乎对江乘风不太好,而且也不太道德。再者说,容凌要是因此……恼上了江乘风,那样岂不是她的罪过?!

“行了!”江乘风却是果断地打断了林梦。“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找容凌谈谈!”

“哦,谈什么?!”讥诮的声音,带着一股冷意,蓦然在江乘风背后的两步开外响了起来。林梦闻声,愕然地从珍珠­奶­茶上抬起了头。就看到容凌冷着脸,穿着深灰­色­的西服,像是一座肃穆的神像一般地站在那里。他站着,她坐着,更显得他的高大。他冷冷地看着她,那冰冷的视线,刺得她心中一紧,有一种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糟糕,怎么会是容凌?!

他……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嗡”地一下,林梦的脑海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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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079

“容凌!”

林梦低低地呼了起来,心头慌了,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因为太过慌乱,所以她的一切动作都是没有经过大脑的。她猛地站了起来,太过剧烈的动作,让她手里一直捧着的珍珠­奶­茶跟着晃了晃,溅出了不少的­奶­液。微烫的感觉,让本来手就有些抖的林梦更加慌了,手没拿住,杯子眼瞅着,就掉了下来。摔在桌子上,杯子到了,­奶­茶溅了出来。还好,只溅到了林梦,在她衣服的腰间处落下了几片淡褐­色­的­奶­渍。桌面上,淡褐­色­的­奶­液,则缓缓地流淌开。

林梦“啊”的一声低叫,急急忙忙地伸手,把茶杯扶了起来,然后有些慌乱地伸手,贴在桌面上,去拦那缓缓散开的­奶­液,不让它们往地上滑落。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快的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没正经反应过来。看林梦在那手忙脚乱地折腾着,三个男人同时皱了皱眉头。

“别弄了!”江乘风淡淡开口,伸手,抓住了林梦的小手,拽了起来。虽然他是在帮忙,但是这样直接抓手的举动,未免也太亲昵了,而且,还是当着容凌的面!容凌眯眼,眼里开始有­阴­郁,心里,是被冒犯的愤怒!

林梦有些慌乱的缩回了手。男­性­的大掌不同于女子,触感更为宽大、厚实,这让她心中一跳。

江乘风自然地缩回了手,按了桌上的铃。侍者很快就拿着托盘走了过来,轻声道:“先生、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

“麻烦把这桌子收拾一下吧!”

女侍者点点头,很是体贴地给这几位换了座位。

林梦趁此机会,立刻提出要上卫生间。她特意将自己的双手举得高高的,摆在这三个男人的面前。白­嫩­的小手,上面沾着淡褐­色­的液体,着实是不雅。于是,江破浪和江乘风点了点头。容凌大刺刺地坐了下来,没有感情地扬声:“快去快回!”

林梦赶紧点头,迈着细腿,急忙往卫生间钻去。

江乘风和江破浪依此落座,兄弟俩坐在了容凌的对面。

容凌讥诮地挑了挑眉,看着江乘风毫不客气,“不是说要和我谈谈的吗,有什么,就说吧!“

江乘风眯眼,容凌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的。换一句话说,他到达的时间,实在是巧合地太过匪夷所思!那么,抛开那让人嗤之以鼻的巧合,就只能是,他派人跟踪他!

不,不对。他和容凌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他不可能派个人来专门跟踪他。那么,他可能让人跟踪的那位,就……只能是她!

“你派人跟踪她?!”江乘风猛然眯眼,­阴­戾地看着容凌。为容凌的不信任,为容凌对那个女孩使出这样的手段!

容凌一声冷笑。“她是我的女人,我让人暗中保护她,没什么不妥吧!反倒是你,身为堂堂的法官,高级司法人员,却想着拐别人的女人,这样的行为,不觉得很可耻吗?!”

江乘风猛然沉下了脸。他知道容凌是个不好对付的,看来,他除了很有生意头脑之外,口才也非常出­色­。他想了想,放开了手脚,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椅上,看着容凌,笑了起来。“可耻?!怎么会是可耻呢?!我身为司法人员,当然有这个义务将误入歧途的少女引回正途。反倒是你容凌,身为堂堂的亚东集团的总裁,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公然包养未成年少女,这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你这偌大的亚东集团,还打算要这张脸吗?!|”

“威胁我是吗?”容凌挑起了眉。长眉漆黑如墨,锋利地仿佛千锤百炼之后的宝剑。“江乘风,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我敢这样玩,自然就不怕有人在我背后玩­阴­的。还是说,你这高级法官打算做这­阴­人的第一人?!”

江乘风笑得越发灿烂了,却是越笑越冰冷。“有何不可?!”直接挑衅容凌!

容凌蓦然一笑,露出齐口的牙齿,白森森地有些吓人,仿佛渴求饮血撕­肉­的野兽。

“那么,我拭目以待!”他不介意多一个对手!人越多越乱,倒是越好玩!但是,相应的,他想要的对方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必须高一点!

江乘风跟着笑,只是放在身侧的拳头却是缓缓地捏紧了。实话说,他很不喜欢被人压过一头的感觉,而容凌,就能给他这种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就没把别人当一回事。这么的高傲、自信,真的以为这世界就是他统治的吗?!

“我想,你还是不要太自信的比较好?”江乘风冷冷地讽刺。

容凌没有应答,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头,犀利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江乘风的后方。后方,正是林梦微微白着脸,缓慢地靠近。

她实在是不愿意靠近这三个男人的。她说过的,容凌生气起来,会很恐怖。她知道容凌在生气,所以她不想直接地承受着怒火。她多么想能够一直躲在卫生间里面不出来。可是,容凌分明已经摸清了她的小心思,在她临走前,还特地警告她让她快去快回。她在卫生间稍微磨蹭了一会儿,一想到容凌在她表示离开的时候那冷冷地落在她身上的眼,心里就突突地发慌、发冷。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远看着,那三人各自坐着。也能看到容凌的嘴­唇­在动,似乎在说什么。没有大打出手,这让她松了一口气,怕死了再出现容凌和萧翼混打在一起的场面。可近了再看容凌那不喜不怒、不­阴­不阳的脸,她的心,还是直直地往下沉了沉。太阳|­茓­绷紧,发疼,因为,大事依然不妙!

“坐!”

容凌以眼神瞄了瞄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林梦坐下来。江破浪扭头,刚要叫林梦在他身边坐下来,一听这话,就只能悻悻地转回了头。

林梦咬着­唇­,在容凌的身边坐下。ρi股还没坐稳呢,容凌突然转身,一手拽住她的胳膊,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低下头,就凶猛地亲上了她的­唇­。双­唇­交接,仿佛饥饿的野兽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香­肉­,不管不顾、连吸带吮、疯狂的啮咬了起来。

这一系列动作熟练的,仿佛行云流水,简直就像演练了成千上万次一般。

“唔——”林梦猛然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在她眼前放大的脸孔。至今还没反应过来,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那边江破浪猛然站了起来,江乘风也猛然绷紧了身子。江破浪伸手就要去拽容凌,但是却被江乘风伸手抓住。江乘风死死地拽住了江破浪急欲挥出去的胳膊,冰冷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一字一字地强行钻出,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坐——下!”

“可是——”江破浪呼吸有些急促,瞪大双眼,瞪着容凌,恨不得直接把容凌给打飞。他的双腿微微屈起,做出准备战斗的姿态,他的另一手也正蠢蠢欲动,打算扑过去,揍死容凌——这个该死的为所欲为的男人。但,江乘风手上用力,声音更加的冷,更加的沉。

“坐下!”他低喝,声音紧绷地仿佛即将暴烈开的弓弦。他不轻易外露情绪,总是用带笑的脸,云淡风轻地将所有的攻击化为一团轻飘的空气。他现在表现如此,可见已经被容凌逼得急了,明显就是动了怒,而且是极怒!

江破浪有些怕这个哥哥的,愤愤地哼了一声,他重重地坐了下来。

林梦傻愣愣地被容凌来了个突然袭击,被迫随着他的步骤亲热着。容凌的吻,仿佛狂风暴雨,急切而又迅速,林梦觉得自己的舌头被吻得都有些发麻、发痛了,脑袋晕晕乎乎,身子自然地发热、发狂。可这一切,却不该在这种地方上演啊!

她正想抗议地推容凌一把,容凌却猛然放开了她,扭头,高傲而轻蔑地看着江乘风。

“你是打算用这个来打击我,是吗?!”

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根本就没有陷入情动。江乘风看着容凌那清冷的眼,心里猛然蹿升了极大的怒火。很好,这容凌,根本就是故意在向他炫耀和挑衅。

“诱拐未成年少女,这罪,虽然可大可小,但是容总放心,我一定会让兄弟们好好地招待你!”

“呵呵……”容凌轻笑。“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就是你老子,都不一定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再则说,凡事讲求证据,而且,也一定要问问的当事人的看法!林梦!”

他扭头,大掌捏着林梦的下巴,亲昵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让那红肿的­唇­瓣越发地红艳,问:“你打算起诉我吗?!”

林梦的小脸,因为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吻,而染上了桃红。明眼人都可以看得见她脸上的春­色­,这,却是容凌带动的。容凌捏着这样的小脸,特意让林梦面对江家兄弟,这当中嘲讽的意味儿,已经很明显了。

林梦一迎上江家兄弟那情绪复杂的双眸,就羞愧地闭上了眼。当着这两人的面被容凌吻,她觉得自己很可耻,也没脸见人。尤其,在不久前,这两兄弟还在帮助她离开容凌,而她也大概地表示了自己的意动。

现在,所有的沙盘都被推翻,重新再来。林梦心里难堪的是,这样的自己,以后还有什么面目来面对这一对真心地要帮助她的兄弟!

容凌,她又怎么可能去起诉他?!

摇了摇头,林梦强行拽开了容凌捏住她下巴的手。她难堪地垂下了头,不敢也没脸再看江家两兄弟,低低地说道;“谢谢你们,但是,我的事情,就算了吧!”

之前的交谈,看来只能成为一出闹剧了。

“对不起!”她喃喃,这是唯一还能再说的。

江破浪瞪大了眼,看着林梦,满脸失望。

“你……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呢?!这事关你今后的人生,你怎么就能这样轻易地妥协。你……你……你告诉我,是不是容凌这混蛋要挟了你?!”

江破浪气的直吼!

林梦摇头。

容凌冷眼看江破浪,下巴绷紧,怒意勃发。他小子胆敢说他“要挟”林梦,他可真敢说!

“小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容凌的声音冷到了极致,眸­色­已经转成了没有一丝亮­色­的黑暗。“我的女人,从里到外就都属于我,你指望着她背叛我,不觉得太可笑、太天真了嘛!小子年纪小,还是安分一点在学校里面呆着,别整天在那瞎琢磨一些你不该琢磨的!”

意有所指,太过锋利!

江破浪又气又恼,俊脸微微涨红,本能地察觉到,他对林梦的那些心思,可能已经被面前这个男人给察觉了。更让他气恼的是,比起他,眼前的这个男人高大成熟,傲慢自信,那种因为时间和阅历沉淀起来的气势,简直就不是他这种还在学校里面呆着的小年轻能比得上的。江破浪甚至觉得,眼前的容凌在和自己一向敬佩的大哥的对决中,已经隐隐占据了上风!

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男人!

江破浪在心底愤愤地骂,眉头死死地拧紧了。因为,谁都不想承认,自己比别人差,尤其男人更是如此!

江破浪气的,狠狠抬腿,踢了一下桌腿,愣是把沉重的桌子给踢得微微挪动了一下。林梦惊了,她猛然抬头,看向江破浪。纯良的双眸,看到的是江破浪悻悻的脸,很无奈、很郁闷、很憋气!

林梦的心瞬间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酸的疼,觉得,这是她的错!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似乎就是一只令人不耻,也令她自己不耻的缩头乌龟!

心里,有悲悲的凉。

她深吸一口气,猛然放开,挺直了腰板,也挺直了脖子,将小手摆放在了桌面上。其实,在容凌出现后,她一直都是在怕的,小手也是时不时地会哆嗦一下。现在她想,如果她把手正大光明地放在了桌上,那么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应该不会丢人地在颤抖吧,那心里的畏惧,也应该会止住一些吧。

扭头,她咧起了­唇­,缓缓地笑了起来。迎视上容凌冷酷而­阴­沉的双眸,这不知道花了她多少的勇气。

“容凌,你不要这样说阿浪。这事……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和阿浪无关,和江大哥也无关!”

此刻,她的口齿异常清晰,音­色­纯净,如清泉撞击巨石。

容凌眯起了眼,讶异林梦此刻的反应。他以为这个生­性­似乎懦弱,呃……至少从表象上来看,应该是属于那种懦弱的女孩,应该会在他发难之后,从头到尾的沉默,装一副鸵鸟状,但——

她……似乎又给他带来了惊讶!

“这事,是我脑袋发昏,糊涂了。阿浪和江大哥都是好心好意的,提出那样的想法,也是……也是因为我心里摇摆不定,被他们察觉了我的想法。作为朋友,阿浪和江大哥都想我能活的更好一点,所以,可能方法有点过了。但是容凌,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去起诉你的。阿浪……和江大哥,也是不会这样做的!”

“对吧?!”林梦扭头,看着江破浪和江乘风,还是笑着。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江家兄弟觉得心疼。还有,林梦眼里透露出来的无声祈求,太让江家兄弟难过了。这两兄弟绝对不是蠢蛋,哪里不知道林梦这么说,是在为他们俩开罪。她……是不希望他们俩得罪容凌吧?!这个傻丫头,在用这种方式为他们俩开罪吗?!傻丫头,傻丫头,她怎么能这么傻,难道就真的以为他们动不了容凌吗?!

可——

江乘风低低地垂下了眼,漆黑的睫毛盖住了他眼里闪现的黯然。可,林梦不愿意去起诉容凌,他们确实不能拿容凌怎么样啊!这样的案件,最重要的,便是当事人的供词和态度了。

林梦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有很多原因,但是江乘风大概猜到,这当中的原因必然有一个是因为——林梦在意容凌。因为在意他,所以她才能说出“容凌,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去起诉你的”这样的话!

看来,戏该落幕了!

江乘风在心底自嘲了一下,所以说,他是不太愿意出手的。因为,有些事情,晚了一步,便很难赶上去。而他,似乎晚的还不止是一步!

抬眼,江乘风却是温和地看着林梦,笑了,清晰地附和道:“的确,我们是不会这样做的。”

“大哥?!”江破浪低低地叫了一声,看着江乘风,神­色­复杂。其实,他的心情也很复杂,脑袋里,现在乱了套了。大哥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江乘风伸手,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暗道,战场上论输赢,可是很讲究时机的。现在,时机不对,无论做什么,都只会是惘然。不如不做,省的损兵折将!

“小浪,我们走吧!”

江破浪微微张嘴,不解、无措。但是见江乘风站了起来,身体也惯­性­地跟着站了起来,被江乘风微微推着,往外走了几步。

江乘风在快走出小茶座的时候,回过身,又对容凌笑了一下。笑意,却未到达他的眼底。

“容凌,人要懂得惜福的!”

言尽于此,江乘风直接拉着江破浪走了。

林梦的手紧了紧,看着那离开的两人,眼眶,立刻酸了。等看到两人出了店门,她身子一软,倒了下来,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跟着抽走了。背后,一双男­性­的大掌立刻伸了过来,轻轻地托起了她。

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哆嗦了一下!

080

章节名:080

她的颤抖,怎么可能不被容凌察觉。容凌皱眉,捏住她的脸,转过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林梦眨了眨眼,因为脸庞靠容凌太近,所以似乎他的呼吸都吹在她的脸上了,有些暧昧,但是也有点气势逼人。她微微地将脑袋往后挪了挪。容凌见状,心里越发不快。绷紧了脸,他放开了林梦的小脸,低低地哼了一声。

“我需要你的解释!”

却不等林梦开口,直接按铃叫了侍者,要结账走人。然后才知道,江乘风早已经结过账了。江乘风常来这家店,所以一应费用,只需要记在他的账上就好,半年结一次。

容凌在心底冷笑一声,也不打算在这种小事上多加计较。拽起了林梦,就往外走。林梦知道这个男人生气起来,很少会顾虑别人的感受的。而今他步子迈开地很大,她也不指望他会体贴地放慢步伐,等她一下,即刻快步跟上。

他的车,就停在小店的不远处,大概有三十米的距离。不是她熟悉的保时捷,换了一种车型。林梦天生就不对车感兴趣,也从未想过要研究这种东西。见容凌钻进了车里,她立刻也跟着钻了进去。

司机也是换了一人,不是林梦熟悉的那个丁忠。

林梦瞅了瞅司机,瞄了瞄车内,然后视线就不自主地往容凌的身上滑。容凌定定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一言不发,全身有着若有似无的冷气,太过靠近,似乎可以将人冻伤!这个样子,其实更让林梦心里七上八下。

他什么话都不说,让林梦觉得他可能在积压怒气,一层层叠加,她怕呆会儿他爆发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法承受。

想了想,她伸手拽了拽容凌的袖子。“容凌啊……”

男人却是沉默如山,依旧目视前方,仿佛根本就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林梦咬了咬­唇­,再拽了拽容凌的袖子,洁白的牙齿互相碰撞了一下,低低地道:“容凌,对不起啊!”

她吐了吐舌头,睁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人脸上的神情变化。可让她泄气的是,男人脸上根本就没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旧绷着脸,仿佛已经化成了塑像。她讨好地将脸蛋儿凑到了容凌的面前,以低于他的脑袋半个头的高度,微仰着脸,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看着他,试探地问。

“生气了啊?!”

容凌的眼珠子动了动,往下挪了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似乎不愿意再看她一眼,将眼眸挪开。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气息,没有消散半分。

林梦懊恼地皱了皱眉,打算再接再厉。

“真的生气了啊?!”她将脑袋往上凑了凑,直接和容凌眼对眼,低声下气地讨好着。“我道歉还不行吗,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睁着水­色­的大眼睛,看着容凌,不由苦恼,忍不住地用牙齿咬住了下­唇­。娇­嫩­的­唇­瓣,不辜负她柔软的美名,立刻被牙齿压得往下陷了陷,是水红­色­的引诱!

容凌的身子跟着一紧,黑­色­的眼眸深了几许,立刻就想到了他咬上那柔­嫩­的­唇­瓣的时候的触觉。那水红­色­的­唇­瓣,柔软的仿佛布丁,香甜地仿佛果冻,娇娇柔柔的,可以任凭他碾成任何的角度、恣意品尝,并且难能可贵的是弹­性­十足,韧­性­颇佳……

容凌的心神,一下子就有些走远了!

她见他依旧不动如山,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了。

“容凌,你就给个话吧,说说看,你怎么样才会消气的。只要你说,我绝对配合!”

她抿着­唇­,满脸严肃地看着容凌。白­嫩­的脸上,黑漆漆的眸子,认真地定在一处的时候,眼里只有他,那份专注,很让容凌受用,但他也只是眨了眨眼,而已!

林梦定了他半晌,实在是坐不住了,然后灵光一现,突然有了主意。猛然倾身,她在他的­唇­上重重“啵”了一声,然后讨好地看着他。

他略挑了一下眉,到底是脸上出现了别样的表情。她似是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凑过去,这次她花了点心思,伸出小舌头,轻轻地在他的嘴上舔了一下,然后亲了一下,然后又一次讨好地看着他,用柔顺地猫儿一样的眼神。

她发现,他的眼睛好黑、好沉。疏远的冰冷,减淡了不少!

看来,她是用对方法了。

“容凌,不要生气啦!”

她娇滴滴地说着,凑过来,软绵绵地亲了他有一会儿。亲完之后,她一脸羞红,整个人就像是刚刚出了蒸笼一般。她不习惯主动,现在这样做,已经是废了她很大的心力和勇气了。

但是动了怒的男人,岂能是她这点小小的安慰就能给哄住的。

“继续!”他冷哼。

这傲慢的像个帝王的男人终于开了金口,她奴才一般地终于觉得获得了恕罪的圣旨。立刻,她顶着快要烧起来的脸,很努力地继续亲她。可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有只在他的嘴外面逗留的小情调,岂能满足他饕餮一般的欲求。

“进来,把你的舌头伸进来!”

他出声引导,知道她是一个­嫩­的。

她脸红的似要滴血,嗔怪且为难地看着他,而他只是傲慢地坐在那里,一副一切就看她如何办的模样!

她只得委委屈屈地又吻上,然后胆小地尝试突破他的­唇­,却在刚探入了小舌尖之后,又受惊一般地迅速逃走。几次下来,她自己倒是没啥大事,却挑逗地容凌一身火起。实在是受不了她的小打小闹,他在她这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开始中场休息的时候,低哼了一声。

“不争气的小东西,给我好好学着点!”

然后化被动为主动,技巧­性­地含住她的下­唇­,狠狠地吸了一把。

“唔……”

林梦低低地呻yin了起来,小身板,跟着轻颤了一下,觉得身子都有点酥了。

他又一下一下地吸吮她的­唇­瓣。一般是连吻带吸、带咬的,没一会儿的功夫,林梦本来好好的­唇­瓣,被他亲的红肿了起来,充血的样子,就像熟透的番茄,甜美多汁。容凌看得眼眸一暗,难耐地低头,又咬了一下她的香­唇­,然后凶猛突破,顶开她的­嫩­­唇­,长驱直入!

刹那间,天地失­色­,翻江倒海。

他的火热和凶猛,犹如一把烈火,熊熊地将她燃烧,从小嘴开始,到脸,再到全身。她被他给戏的,舌头都要发麻了,可在淡淡的痛之中,又一种剧烈的兴奋,像是泼墨一般,浓重地渲染开。

她的脑袋晕眩了起来,只觉得脑子一下子间就空了,然后在一片空之中,爆发出了极其绚烂的烟火,美得让她更加晕了——

而一切,不过是因为一个吻!

目眩神迷地回神过来的时候,她犹如一滩水一般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开她的,可她对上的,却是他带着淡淡笑意,黑亮的过分眼。

“好好学着吧,小东西!”

他得意地取笑她,捏着她的小脸。

她被闹了一个大红脸,心里却有些不服气。得意个什么劲儿啊,哼,等她吻的次数多了,她也能弄得他失了神!

不过,庆幸的是,这次的事情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过去了。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呃……有点好哄!

可到底是理亏,所以在回了饭店之后,男人洗了澡从浴室钻了出来,一手随便地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的时候,她立刻扔下了正在做的功课,讨好地迎向了他,夺过他手里拽着的毛巾,急声道:“我来,我来!”

容凌却夺回了毛巾,伸手,拍了拍她的小ρi股,道:“去洗澡去,今晚不出去吃了!”

闻言,她放弃了替他擦头发的决定,听他的,乖乖地去找睡衣去洗澡。

容凌则一边擦着湿发,一边把眼睛往林梦的功课上瞄。刚才他出来的时候,见她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看着可真是有点小碍眼。那上面是几副力学图,看上去很是熟悉,不就是物理嘛。容凌挑挑眉,想到她那副苦样儿,不由地定下心神,认真地看起了课本。

容凌功课出­色­,算是天才也不为过。那些高中时候学的东西,他虽然有些忘了,但是再看一眼,就能马上捡起来。一手揉着毛巾擦头发,一手食指翻动,将课本大概翻了翻,又看了看一边的参考书,容凌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等再看林梦练习册没做的几道题,根本就是小儿科了。

他又把林梦的练习册往后翻了翻,大概瞄了几眼,觉得不成问题,收工,走人。随意地将毛巾扔到了椅子上,他拿起了自己带着的公文包,掏出了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看了起来。

林梦洗澡也不是一个拖拉的主,很快就从浴室里面钻出来了,也不过是二十来分钟的事情。她头发长,不像容凌头发短啊,随便擦擦,就不用管了。那过了胸口的长发,特别爱沾水,林梦都在浴室里面擦过一遍了,可是走了十来步,又慢慢地往下淌水。还好,她手里随时备着毛巾的。

容凌从文件上抬起了头,看到林梦身上穿着的睡衣,皱了皱眉。这个女孩,可真是懂得如何打击人的兴趣。浅绿­色­的睡衣,两件套,分上衣和短裤。上衣有些肥大,下摆飘扬地像是蓬蓬裙,上面还绣着显然是哄小女孩的小熊维尼。再看她的短裤,还带着小花边!

容凌抚额叹息,暗想,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笨的。哪有做情­妇­做到像她这么没自觉的,而且,还明显让人不能生**的。她就不怕他哪天没了兴趣,直接扔了她!

简直是傻透了!——

Ps:小小的憋闷过后,咱微微地调**,暖和一下,嘿嘿……

081

“过来!”他招了招手。

“唔?”林梦微歪着头,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朝他走过去。站在床边,低下头看他。

容凌拿开放在腿上的文件,身子微微起来,长臂一伸,将她的脖子捞住,往下拽了拽,凑过去,在她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又放开了她,淡淡地说。

“去把头发吹­干­,这么擦,得擦到什么时候啊!”说着,又低下头,将注意力又放在了文件上。

“唔?!”林梦不明所以,愣了半拍之后,才红了脸。如果叫她过来只是为了说这话,那么根本就不用走的这么近的呀,刚才就可以说的啊。还是说,这男人就是为了要亲她一下?!

林梦自己把自己弄得羞涩的够呛,晕晕乎乎地就去找吹风机。没找到,只好问容凌。

“吹风机放哪儿了?!”

“浴室旁边柜子的抽屉里。”

林梦依言找了出来,找了个Сhā座,站在那里,摆弄起了吹风机。这个家伙,她不常用,不是说林梦家穷到连吹风机都买不起,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相反,林家的吹风机还挺多,足足有三个。林母守着一个,林栋守着一个,都放在各自的房间里。后来买的吹风机,本来是让林姿和林梦一起用的,起初是放在浴室里面的。但是林姿习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吹头发,头发­干­了之后,就自然地把吹风机随手仍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林梦去林姿房里面拿过几次,但是时间长了,她也不愿意进林姿的房间了,省的惹来她的白眼。所以,她一般都是让头发自然­干­的!

好久没用这个家伙了,林梦显得有些笨拙。一手摆弄着头发,一手拿着吹风机,胡乱地折腾着,她就打算让头发半­干­,不往下滴水珠就行。

呜呜的风声,让容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见林梦那乱七八糟的样子,眼睛就没法挪开了。这人怎么这么笨啊,连个吹风机都摆弄不好!明明心里这样想着,但又觉得这样的她,其实挺可爱的。

“过来!”容凌看不下去了。

林梦立刻关了开光,扭过头看容凌。乱发扑面,白­嫩­的脸,幽幽地仿佛玉生了烟,依旧美得撩人。

“过来!”容凌再度出声。

林梦拔了吹风机,放到地上,要过去。

容凌抚额叹息,有些可笑地无奈。

“带着吹风机过来!”他的脸上,染上了无奈的笑容。看这丫头,有多磨人!

林梦依言做了,拿着吹风机过来,还挺关切地问容凌。“你要吹吗?!”

容凌的头发现在处于半­干­的状态。

林梦笑着,还是挺体贴地说:“我来帮你吹­干­吧!”

容凌挑了挑眉,差点要笑出生来。这傻丫头,还是先弄好自己再说吧。

容凌伸出了手,林梦会意,即刻将吹风机放在了容凌的手上,她以为,容凌打算自己动手,不劳驾她了。那边,她还挺有心地帮容凌Сhā上了Сhā头,葡萄黑的眼珠子,略微晶亮地看着容凌,闪耀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坐这儿!”

容凌指了指自己的旁边。

林梦没多想,坐了下来。容凌长地帅啊,似乎是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的,所以林梦觉得,她坐在这儿看容凌自己给自己吹头发,其实蛮不错的。

容凌却微微挪了挪身子,坐在了林梦的身后。

“唔?”林梦扭头去看他,脸蛋儿却被容凌一手给推了回来,后脑壳对着他。

“坐好了!”容凌地沉沉地喝道。“别东张西望的!”

说完,呜呜的吹风声响起。林梦讶异地感觉到。有手指在她的脑上顺过。

咦?!

她呆了一下,不……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可容凌的出声,彻底地打破她的怀疑。

“伸只手过来,拿着头发!”

这是卧房,而且以前一直是男子卧房,可没有女子那些乱七八糟的发夹、皮套之类的东西,所以,只能让林梦的小手参与进来,充当暂时的发夹。

林梦呆呆地伸出了手,抓住了一捆湿褡褡的秀发。那边,容凌细长而温暖的手指开始在她的头发间穿Сhā,眼见着,那发丝一点点地被吹气,然后水分一点点地被蒸­干­!

林梦轻轻地垂下眼,睫毛跟着颤抖了几下,鼻子猛然酸了一下。之前,她有看过林母给林姿吹头发的,那样母女相亲相爱、和睦非常的画面,她看了可真羡慕。暗暗想,要是有一天,也有人给她吹头发就好了,那么,一定会很幸福的吧!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容凌!

果然……很幸福哪!

暖暖的风,轻轻地吹在头皮上,让人懒洋洋的,全身都跟着放松了起来,比晒太阳还要舒服。男­性­的手指,在头发间穿梭,时而擦过头皮,也是发暖的,有一种无声的亲昵。

她的脸庞,悄然转红,染上了羞涩。

这样的动作,应该是很亲密的吧?!这样的动作,应该是那种很亲密的人才会互相做的吧?!

那,她和他……算是很亲密的吧?!

她虽然闭着嘴,可是嘴角却忍不住地翘了起来。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呜呜的吹风声,还有轻灵的手指跳跃声。其实这样安静而显得温柔的气氛,是林梦最喜爱的。她觉得,就这样的状态,她或许可以坐上一辈子。

时而,容凌拉开林梦的手,又放下一批湿漉漉的头发来,然后,又抓着她的小手,示意她将头顶的那捆黑发继续揪着。就这样,随着黑发地不断滑落,随着林梦手里握着的头发不断减少,终于,林梦放下了小手,终于,容凌吹­干­了所有的头发。

呜呜声依然响着,林梦的头略微低垂着,两只小巧的耳朵,早已经变得粉­嫩­­嫩­的了。容凌早已经注意到了,而且打量了不下十次。这样糯糯地仿佛糕点的诱惑这样­色­泽鲜­嫩­地摆放在他的眼前,他没道理不凑过去咬上一口的。

他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垂,她身子一紧,反倒更是把耳垂送入他的嘴里,他轻咬了一口的同时,呜呜的吹风声戛然而止。林梦的脸盘,娇艳地胜似晚霞。漂亮的眸子,也染上了温温润润的动情的水汽。

她坐着,乖巧地不可思议。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觉得他对她真好,她觉得,就这么被他咬上几口,也就……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他讶异她的温顺,反倒是没下重手,只轻轻地咬了一下,就挪开了­唇­。长手,擦过她的脸颊。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拖起了她的下巴,示意她看向他。林梦配合地微微扭过头,此刻白里透红的脸蛋儿,比旧时做寿的时候捏的寿桃都要红,都要­嫩­。

“容凌……”她略微羞涩地低低喊了一声。

容凌的眼眸,缓缓地深邃了起来。看着她,有力的食指缓缓地抚摸上了她的红­唇­,暧昧地在她的­唇­上擦了擦。她眼里的水汽越发地重了,闪烁着水盈盈的光芒!

容凌低下头,轻轻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手指却依然驻留在她的­唇­上,没动!

“这张小嘴,只有我吻过吗?!”他低低地问,眸子一点点地眯紧。

林梦心中一紧,红­嫩­的­唇­瓣,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尽数被容凌的手指捕捉住。

“我——”林梦垂下了眼,不敢看他,也无法和他对视。

容凌的手指再用了点力,将那柔­嫩­的­唇­瓣,狠狠地往下压了压,然后再松开,­唇­瓣柔软而娇­嫩­,富有弹­性­,立刻仿佛皮球一般地恢复了原状。

“林梦!”容凌唤她,口气有点沉了。拖着她下巴的手指往上提了提,示意她抬头。林梦的头皮有点紧,但还是抬起了头,望入的是容凌异常认真的双眸。

“林梦,你这身子,不许让别人碰!”他的手离开她的­唇­,摸上了胸前的柔然,一把攫住。“我不是排斥不­干­净的女人,而是,我从不养女人。如果仅是捧场做戏、露水姻缘,那么谁也不能对谁提出要求。但是我养了你,你的身体,必须要忠于我。你若是让别的男人碰了你——”

他的大掌猛然用力,几乎是掐疼了林梦的柔软。

“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有多恐怖!”声音也紧绷了起来,有着怎么都藏不住的杀气!

林梦疼地直皱眉,但还是抿着­唇­,尽力克制,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容凌松开手,转而抚摸了一下林梦的头顶,带着微不可见的笑容,轻喃:“乖女孩!”

林梦垂下头,嘴­唇­抿紧再抿紧。胸口处的柔然被捏的好疼,她觉得有点不舒服,想用手揉一揉,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在容凌的面前做出这种事情的。反倒是容凌带着杀气的威胁,她没怎么放在心里。本来嘛,他养着她,不用他特意交代,她……她也会对他忠诚的!这……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她……她又不是那种会乱来的女生!

容凌伸手,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亲昵地嗅着她的发香。仿佛知道她撅着小嘴在想着什么似的,大掌再度往下,摸上了此前的那一方柔软,轻柔地揉捏了起来。

“容凌——”林梦低叫,轻易地又脸红了。伸出小手,慌乱地要去拉容凌。

容凌在她的耳畔暧昧地吹热气。“不疼吗?!”

林梦羞涩地低吼。“那……那也不用这样啊!”

执意要将容凌的手给拉下来。这样的举动,在林梦看来,太……太Se情了。这……这又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

容凌垂眼看着,暗想这小丫头倒还挺有原则的。这份和时下的一些­性­开放的女孩比起来显得有些传统的矜持,非但不会让他觉得可笑,反倒只有可爱。此外,也会让人更加地尊重她一点!

容凌因此松开了手,抓起她的小手,轻轻地把玩着。

“林梦!”

“嗯?”林梦红着脸,应了一声。

“我不反对你交朋友,这是你的自由。但是,对于一些朋友,你应该适当地保持距离,尤其是——男­性­朋友!”

“啊?!”林梦不解地眨了眨眼。

容凌又咬了一下她的小耳朵,冷冷地哼了一声:“笨女人,没有几个男人可以真正的忍受有别的男人成天地在他的女人周围晃荡,尤其,这些男人还是别有用心的!”

林梦盯着容凌的手掌半晌,困扰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咬­唇­回道:“不……懂!”

容凌瞪眼,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脑壳,真想一手敲下去,看看那脑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他都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她还有脸回他一声不懂!

“我看你­干­脆笨死得了!”

容凌气的哼了哼。转念又想,自己这怒气,真是不值得。算了,和这女人斤斤计较什么。她要是真的懂了,现在估计也不会在他的怀里了。他要的,不就是她的略微天真和那一份纯净嘛!对着她,不需要再多费脑筋。因为这个女人,几乎是把什么心绪都摆在了自己的脸上,你根本就没必要和她玩心计。一看她的表情,就能掌握住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他要的,也不过是这一份简单!

“以后,别和江家兄弟走得太近!”他大力地摸了一把她的头顶。

她扭过头,皱眉问:“为什么啊?”江乘风和江破浪,都是很好的人啊,为什么不能走地太近!

容凌直接点名。“那两人,都对你别有用心。你就别傻到巴巴地把自己往前送!”

这话,说地够明白的了吧?!林梦就是反应再迟钝,那也终于有点悟进去了。

“不……不是那样的吧?”

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容凌,急急忙忙地摆手解释:“其实,那个……那个我们就只是朋友,没有别的,真的,你……你可能想多了!”

她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容凌。

容凌在心头冷笑,她和他们是没有别的,否则,他也不会轻易地就让这个小女人用那种小方式解了他的气。可是,他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看得见,那江家兄弟看着林梦的目光,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也是最终想要俘获她的目光。说江家兄弟没有别的心思,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们那样的人家,有权有势,岂会别无所求、特纯特真地和别人交朋友,尤其,这个朋友,还是一位异­性­?!

这也只能拿出来哄哄孩子!

虽然他派出去的人没有将详细的调查结果弄过来,但是他大概心里有了数。如果不是真的确定她和江家兄弟之间没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今日,对那兄弟俩,他就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警告了。江家虽然权势大,不太好动手,但要真的动了他的女人,他还是会让江家伤上几分元气的。

这无关情感,只因为她是他的女人,他就不能让别人爬到他的头上来!

“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对了!”

他也不管林梦现在是怎么想的,要的只是她会奉行他的话。

林梦点头,其实,心里还是不大信的,觉得容凌真是有点想太多了。呃,可能是因为江破浪他们要帮她离开,所以容凌才这样想的吧。

林梦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解释,很快就心安了下来。

“准备一下吃饭吧!”容凌抬眼看表,却快要六点了。

林梦点头,正要从容凌怀里钻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容凌未­干­的头发。小手有点痒了。

“嘻嘻,容凌,我给你吹头发吧!”

说着,拿起那边还没拔线的吹风机,很是迅速地在床上跪坐了起来,小手,搭在了容凌的脑壳上。容凌愣了一下,倒没有拒绝。林梦见状,嘻笑了起来,喜滋滋地开始摆弄起了容凌的头发,感觉就像在玩一个挺新奇的玩具。哦,不,比那个可兴奋多了!

容凌身形高大,林梦哪怕是跪直了双腿,也只能和容凌的脑袋齐平。因为她得尽量挺直身子好去弄容凌的头发,所以她的小酥胸不自觉地挺了起来,那明显凸出来的两团,很是乍眼地在容凌的眼前晃荡。容凌的心头一热,眸­色­微微转深,有些情动,可是再略一低头打量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可笑的小熊维尼图案,幼稚地,当下浇了容凌一盆冷水。容凌的脸庞抽了抽,忍不住地用手揉了揉眉眼间的睛明|­茓­,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命令:“以后,别穿这睡衣了!”

林梦身子一僵,两颊微微一红。“为……为什么啊?”她觉得挺好的啊!

容凌无语,这让他怎么回答她——回答这个穿着小熊维尼图案睡衣的女孩。他觉得,他若是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仿佛会残害到国家的幼苗!沉默了一会儿,他摆起了一张酷脸,很是专横地解释:“因为,以后我会给你买!”

这个解释,太霸气、但也太完美,完美到林梦没有再说只言片语,只是一张小脸,红了又红,热了又热,烧的仿佛头顶都快要冒蒸气了!

082

吃完饭,容凌直接拎着林梦进了书房。这个地方,林梦一般是不敢进的,总觉得这听上去很是肃穆的地方,会涉及很多他的私事,她进入了大概不好,所以她才会选择在客厅的茶几上趴着写作业。容凌直接拉着她进去,这让她受宠若惊。

书房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桌。因为够大,所以容凌不介意分出一半给林梦使用。虽然,他是不太喜欢女人进入他的书房!

“你坐对面学习!”他指了指对面的那一半桌子,然后自顾自地拿出之前看了一部分的文件,继续埋头看了起来。那边,笔记本电脑也跟着打开,这俨然是一副办公的样子。

有些事,其实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在林梦的脑里晃悠了,她觉得,她还是早点说比较好,否则,容凌要是沉浸在公事中,她再打扰,可是会惹人烦的!

“容凌!”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容凌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晶亮有神的双眼依然放在文件上。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说吧?!”依然不抬头。

“我……我想让我爸爸,明天去学校一趟。”

容凌这才抬头,“为的什么事?”

林梦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在磕磕绊绊中,大体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对不起,我擅自对别人说你是我的表哥,你……会不会介意啊?!”

“不会!”容凌果断地回道,还反常地称赞了她一句。“你这掩饰的借口,倒是非常不错!”

林梦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没敢说这其实不是她想出来的。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让同学看见。我这样,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啊?!”

她担忧地看着容凌。

容凌不屑地哼了哼。“不过是小范围的流言,谁能当一回事!”

这事,他早已经知道,他派出去的手下,自然不是草包,虽然前期的调查没有收集完全,但是今天她在学校里面经历了什么事情,他是都知道的。所以,林梦和江家兄弟聚首的时候,他才会那么快地赶到。当时,他就有手下在林梦旁边的茶座坐着,林梦三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入了那人的耳朵,直接传到了容凌那里。容凌一听江乘风越说越不对劲,到后来,不得不闯了红灯,一路飙车过来。他还真有些担心某个傻女人,傻傻地点头称是了。还好,她和江家兄弟的对话之中没出现太让他恼火的字眼。

那日,他给出了选择,她虽然选择留下,但是不可能心里就是完全的同意。若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反倒是奇怪了。当江乘风提出那么诱人的条件时,她会再想着离开,也算正常。她肯定是被流言困扰了,所以更想着要走。可是,他说过了的,惹了他,就别想那么容易地就走。

“流言的事情,你不用当心。没几天,就能消下去。”他这个当事人之一不配合,这流言又怎么可能火地起来。

“明晚,我带你去新房,到时候,会让苗青去接你过去。行李什么的,都会让人先送过去,你只要人到了就好了!那个地方安静,环境又好,邻居不是那种会探人**的,所以,你放心地住。若是学校有不怀好意的人要整你,你也不用怕,什么事都成不了的。你搬家养病,理由很充分。那个小区,不是其他人可以随意进入的,没有人可以探到你的**,你每天放心大胆地回家就好了。只要面上堂堂正正的,就根本不用惧怕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

另外,他已经有了安排,肯定不会再让她为难下去。

“嗯,我听你的。”林梦心头一喜,容凌的这一番话,让她心头大定,觉得那些流言其实也没什么的。

“我会安排你父亲明天去学校一趟的。”李梦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地猛点头。

容凌掏出了手机。“我去打个电话。”

林梦没有跟过去,看着容凌出了书房。

容凌钻入了健身房,关了门。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关了门,哪怕贴着门板听话,也什么都听不出来。特意避开林梦打电话,容凌自然是有考量的。

和林豹通话,不用废什么事情,稍微交代一遍,那边的林豹是不敢不从的。

挂了电话,他又开始拨江彦诚的电话。他可不是一个被人爬到了头上,还能笑着说没事的人。江家兄弟够胆,胆敢挑拨他的女人。他要是不做出些什么,岂不是让人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电话拨通,容凌淡淡地说道:“喂,江厅长,是我,容凌!”

那边江彦诚身子一紧,立刻坐直了身子。拿着话筒,面­色­一紧之后,微微放松,扯开笑容说道:“哦。是容凌啊,难得啊,你能给我来电话,呵呵……”

江彦诚明白有一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话,也适用于打电话。

“呵呵……”容凌也轻轻地笑了一下,却是绝对地皮笑­肉­不笑。“上次和你们聚餐之后,本来应该单独再请你的,你江厅长负责咱们J省的一省安宁,我作为市民,也是该好好感谢的。”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当不得谢的……”

这种客套话谁不会说,两个人虚与委蛇,附和着谈了一会儿。然后容凌话锋一转,道:“江厅长,你贵人事忙,大概是疏漏了对你儿子的管教!”

“哦?!”江彦诚顺势接话,知道,这才是容凌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不是我那两个儿子做了什么事,冒犯到你了?”

“呵呵……提不上什么太大的冒犯,只是你的两个儿子有心要拐走我的女人,所以,这让我有点窝火!”

不算是大冒犯,那是客套,小冒犯总是有的。

江彦诚在那边沉默了。

容凌接着说道:“江厅长,你要知道,这样的事情,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忍下的。这一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就算了。可若是再有下次,我是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放过的。我只怕到时候会伤了江厅长你的面子,所以,就先给你打个电话,给你通个气,也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我也想很好地厅长你一直相处下去!”

江彦诚在那边沉下了脸,大掌用力地握紧了电话筒,沉声道:“容总,你放心,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我那两个混账儿子,我会好好管教的。”

“呵呵……”容凌在那笑,依旧是皮笑­肉­不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彦诚在心里怒骂:不是大事,你能专门打电话来威胁,还说什么将来伤到他的面子!放屁!

江彦诚气的脸都黑了,可还是得笑着应付。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才互相挂了电话。

这便是交际,哪怕彼此都在心里互骂对方,恨不得咬对方一口,可还是得笑脸以对!

江彦诚坐那儿想了一会儿,给江乘风打了一个电话,怒气冲冲地吼道:“晚上滚回家一趟,带上你弟弟!”

“砰”地一声,他挂了电话。

那边江乘风挑了挑眉,很快就猜到了什么。

江彦诚能坐到一个省的副厅长,还是公安部的,自然不可能像他脸上表现地那样文质彬彬。很多人,看到江彦诚的第一眼,都会诧异这个公安部的副厅长竟然那么地有文人气质,感觉就像个书生。如果不是深知他的身份,很多人都想不到他会是一个警察。但是对江彦诚这个人了解地深一点,都知道,江彦诚,那可是一员虎将,而且,必要时,绝对地心狠手辣。

如果他行事不勇猛,那么,估计他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江彦诚,曾经为了追一个杀人犯可以连着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也曾为了从一个穷凶极恶、冥顽不灵的犯人嘴里得到重要线索,敢顶着触犯纪律的罪,对那个犯人拳打脚踢、十八般酷刑都能使得出来,最后那人拖出来的时候,简直是鲜血淋漓,身上没几处完好的,但是,江彦诚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宝贵线索……

这样的人,若是成了犯人,那绝对是一个令警察头疼再头疼的人物。可他当了警察,那必然会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的克星!

江彦诚自然有他的人脉,很快,一个关于江家兄弟、容凌和林梦的卷宗,就摆在了江彦诚的办公桌上。江彦诚从头到尾,大略扫了一遍,气得差点眼歪鼻斜。

“混蛋!”他低低地骂了起来。

等到江乘风带着晚自习结束的江破浪回到了有好些日子没有回的家,一进书房,就被早已经站在了那里的江彦诚,各踢了一腿。

“两个混蛋,老子的脸都让你俩给丢尽了!”

让容凌那么一个比他小了一辈的年轻人“指点”,江彦诚自打坐上副厅长的位置,就没受过这般的侮辱。

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江彦诚恨恨地看着两个儿子,真想再补上两脚!

江乘风和江破浪在路上已经有过商量,大概都猜到了这发飙的老爸为的是什么事情,很识相地打算闭嘴,听老爸的教训就是。

别看江彦诚文质彬彬的,对外人那是一个和煦啊、如沐春光风啊,但是是一个标准的两面派,面对自己比较亲的人,则暴露本­性­,成了一头脾气暴躁的大老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江彦诚拿起桌上摆放着的卷宗,没好气地朝两兄弟甩了过去,怒骂:“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却原来是为了一个小女人,丢人,实在是丢人。你俩要真是为了别的事情和容凌叫板,老子我也认了,这说明我这两个儿子有骨气,敢于硬碰硬,老子也乐意被容凌给指教,可是你们看看,看看,你这两个不争气的混蛋为的是什么事情,就那么一个女孩,充其量就是比别人漂亮点,你俩就傻得跟失了魂似的,­干­出这种蠢事,老子真是白养你了,老子真该……真该一枪毙了你们!”

江破浪闪过了那迎面扑来的大卷宗,嘿嘿一笑,讨好的说道。“老爸,这不……这不一枪很难毙掉两个人的嘛,你老虽然被人称是神枪手,但是还没神到那种程度啊!你老莫生气,为我俩,不值得的……”

就这时候,这小子还有些调侃他自己的老爸。

江彦诚走近,就又给了江破浪一脚,江破浪嘿嘿笑着,也没躲。按照他的经验之谈,被老爸多踢几脚,老爸气消了,那么也就没事了。

但这次的事件,­性­质是不太一样的。

江彦诚沉沉地看了两人一样,命令道:“以后那个林梦,不准再接近了。”

他这不是开玩笑的!

两兄弟也认识到了自己父亲的认真,所以都神­色­一凛了起来。

江彦诚先扭过头看江乘风,疾言厉­色­道:“乘风,你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了,老子也不太能管住你了。可是我得提醒你,你身为政府公务人员,尤其还是隶属于司法这一块,最重要的便是以身作则,保持自身的清正。你应该明白,那样的女孩,你若是沾上,那几乎就是毁了你这几年辛辛苦苦谋划来的一切。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为了那个女孩,值不值得?!”

“而你,江破浪——”江彦诚连名带姓地骂道。“你这混小子,你以为你是谁,毛头小子一个,连学校都没出来呢,就傻到对容凌的女人动歪心思。老子我不反对你这么早就泡妞,可是你也不能傻到以卵击石,明知道斗不过容凌,还傻傻地往枪口上撞,老子生了你这么一个蠢材,传出去,简直是让整个警署都笑话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接近林梦!”

江破浪心口一堵,脸拉了下来,小声地嘀咕了一声。“老爸,只是交个朋友,不……不至于这么认真吧?!”

“交朋友?!”江彦诚气的又踢了江破浪的一脚。“你扪心自问,你交的是普通的朋友吗?!你个小混蛋,敢在你老子面前装了,是吧?!”

这儿子是他养大的,他还能不知道儿子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江破浪一时语塞,涨红了脸。“大不了……大不了就一直是普通朋友喽!”

“你鬼迷心窍了啊!”江彦诚气急,“还非得老子把你送到警局关几天暗室你才能乖是不是?!好好好,你非要执迷不悟,老子明天就把你送到暗室去,关你个十天半个月,看你还老不老实?!”

“爸——”江乘风淡淡地开口。“都是自家人,犯得着如此生气吗?容凌虽然警告,但是他做的这事,本来就是不大能见光的,他还能真的为此整你?!我看,你还是消消气!”

“你——”江彦诚气的,胸口急剧起伏,扬手,就想给大儿子一个巴掌。可是一看大儿子那­干­­干­净净的脸,又打不下去了。这个大儿子,算是他毕生最大的骄傲了,继承了他和妻子所有的优点,又聪明又能­干­,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明面上对人温和有礼,好像没有什么侵略­性­,让人不太容易生出防备之心,实际上却是一个狠辣聪明,很懂得如何不着痕迹地发动有效进攻的人。

“你怎么也这么糊涂……”江彦诚有些悻悻地垂下了头,也不知道自己这两个儿子都怎么了,不过是一个林梦啊,至于吗?!

“你难道不知道容家吗,那个家,自解放以来,出过多少位将军,现在那位军界的一把手,就是容凌的三伯,容家的另一位掌权人物。你想容凌几乎是和他三伯并驾齐驱,可见此人手段了得,能力非凡,也可见他在容家的地位。容家虽然听闻内斗不断,但是对外向来都是很团结的,你若真是和容凌对上,他的那位三伯,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江乘风淡淡一笑,和和气气地说道:“爸,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一时糊涂了,你放心吧,我不再和林梦接触就是了。”

江彦诚讶异,以为他也要和自己对着­干­呢,没想到,竟然听进去了他的话。不愧是自己得意的大儿子,江彦诚的心里有些安慰。

“这就好,爸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

江乘风微微一笑,感叹道:“或许是难得碰见一个好对手,所以总想和容凌斗上一斗,所以,这次才失了分寸。”算是解释吧。

江彦诚呵呵一笑,面上立刻一松。“嗯,你有这想法是好的,人嘛,最怕的就是没有可以相匹敌的对手。容凌那小子的确不错,也是百年难得的人物。只是他从商,你从政,两虎相斗,道不同,相斗的最后结果,更多的是两败俱伤。所以,你固然有这想法,但是也得量力而行。而且,你总得稍微考虑一下你老子我嘛,你老子我才五十多,还年轻,还能有很大的机会往上爬,你若是倒了,你老子我这官也大概是到头了,呵呵,你总不能扯老子的后腿吧?”

江乘风笑了起来。“那是自然,还指望着爸你能尽快更上一层楼呢!”

“哈哈……”江彦诚快活地笑了起来。这个大儿子说话就是中听,说地他心情大好。

江破浪站在一边,眼看着自己老爸的脸从­阴­转晴,对大哥他是暗自佩服。也不知道多少年后,他才能有大哥这样的水平。

江乘风俯下身,慢条斯理地开始捡那些洒落在地上的卷宗,江破浪见状,急忙帮忙。等收拾完毕,重新放回书桌上。江乘风淡声道:“爸,我也就算了,既然都走上了这条道,自然有些事就不能碰了。可是小浪还小,不过才是一个学生,你也别这么严格要求他。他和林梦交朋友,那是任谁都挑不出刺来的,你就别太管了。”

江彦诚皱眉,抬眼直直地看着自家儿子,但从那张面­色­淡淡的脸上,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看来,儿子掩藏心思的功力,是越加深厚了。

江彦诚想了想,沉声道:“你这个做大哥的,为自己的弟弟着想是你的本分。你既然这么说,我相信你也一定有你的考量,那……小浪的事情,就听你的吧!”

之后,两兄弟就被江彦诚赶出了书房。

江破浪隐约地明白了什么。

“大哥……”

他红着眼,感激而又惭愧地看着江乘风,垂下了眼。大哥,应该是用他的退出,来成全了自己!

江乘风笑笑,伸手,轻捶了江破浪一拳。

“父亲的话说的有道理,你别傻到以卵击石。近段时间,少和林梦接触吧。咱们现在能帮爸的不多,但至少也别拖了爸的后腿,断了他的官路!”

“嗯……”江破浪低低地垂下了头,抿紧了­唇­,心里实则有些不太好受。

江乘风站在暗处,看着外面被夜风吹拂的夜景,全然的黑,是看不到光明的萧瑟。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女孩,其实挺好的,现在这样……”

他顿了顿,声音染上几分感伤:“她和容凌,将来肯定不能在一起的,你若真是有心,以后……莫要嫌弃她!”

因为肯定,所以之前他才一直没有放弃,现在则……

罢了,就当成全自家的傻弟弟吧!

江破浪红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重重地点头再点头。

。。。。

次日,林豹在玉锦饭店接了林梦,开着车,一起去学校,亲自按照容凌的指示,在很多老师都在场的情况下,和班主任倪老师“说清楚”了这件事。

倪老师笑眯眯地送走了林豹,心里的那颗石头,终于完全落地。此后再有类似种种事情发生,可就和她没太大关系了,毕竟这是家长自己出来澄清的。

闻讯而来的朱小萌二人打听林梦的事情,林梦这次多了心眼,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坐在座位里,没什么顾忌地说了出来。

噢,原来是为了养病搬了家!

噢,原来那个男人是她家表哥啊!

更有当时的目击者之一的女生今早放话说:看那男人长得和林梦挺像的,当时就觉得可能是亲戚!

有了女生这强而有力的补充,于是,流言立刻被攻破——来势汹汹,去势也汹汹!

不过一个上午,校园内就安静了很多,取而代之的,却是别的八卦了。自然这女生改口,少不了容凌在里面起到的作用。

这边,解决了麻烦、没太大困扰的林梦,就想要向江破浪道歉,为了昨天的事情。

在昨天那样的场合,有容凌在,很多话都说不出口。看着江家兄弟就那样离开,林梦愧疚不安。至少,需要正大光明地取得江破浪他们的原谅。于是,她反过来拜托马猴,给江破浪传话,说中午的时候,要和他谈一谈。可马猴带来的消息却是,江破浪中午要练球,而且为了快要到的篮球赛,以后都可能挺忙的,抽不出时间来,让林梦有话,直接拖马猴转达就好。

林梦愣了!

再笨,也隐约地觉得,江破浪可能是……在躲她!

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

林梦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接下来,怎么办?

083

山不来就我,那么我来就山!

林梦趁着午休的时候,去找江破浪了。有些事情,她以为再拖,越拖,则是自己给自己添加压力。教室里面果然没有,她就去了文体楼。因为文体楼不常对学生开放,林梦进不去,就只好在外面等着了。她想现在这个时候,江破浪肯定是去吃饭去了。然后他说要练球,那么他肯定得到这边的篮球场来。他是校队的,有这个特权进入文体楼。

果然,她猜对了。

二十分钟之后,几个男生嬉笑着朝文体楼而来,其中,就有江破浪。不过江破浪倒是没有笑,脸­色­有些­阴­郁,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困扰了一般。

“阿浪!”林梦立刻走了过去,笑容灿烂地看着他。

周围的男生一派惊艳,嬉闹不止。

“咦,阿浪,别愁眉苦脸的了,你的小女友来找你了你,别再摆着一副晚娘脸了!”

“就是,就是,摆这样一副丑脸给谁看哪!”

“嘿嘿,小女友来接班呦,不错,不错……”

几个男生和江破浪的关系好,都是一个篮球队。江破浪和林梦的那些事,这些人大概都知道。而且有马猴这样一个泼猴在,也很难不把消息外传。这些人都暗道江破浪有胆识有能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把校花给追到手了。

江破浪虽然斥责过他们,让他们不要胡说八道。但是这些人天天混在一起,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性­子,江破浪的那点心思,也是瞒不住的。现在这个时候,更是特意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揭破江破浪和林梦之间的那层纸,帮江破浪的忙了。

江破浪抿紧了­唇­,首次没有记着辩驳,反而仔细地留意林梦的神­色­,发现她小脸涨红,心里立刻有些雀跃。但是下一刻,却看到林梦不好意思地摆手解释道:“你们别这样,我们不是这样的……”

那些人却没有在意,其中一个领头的人物拍了拍江破浪的肩膀,说了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就带着几人先进去了文体楼。那边,好奇的守门大爷,探出了脑袋,在看着林梦和江破浪。

江破浪皱眉,心里的兴奋,早已经被林梦的解释给浇熄了。

“跟我来!”他伸手,就去拽林梦,拉着她,往文体楼的后面走去。他常在文体楼打球,对文体楼周围的构造很是熟悉,他知道,在文体楼的后方偏左,有一块死角,不容易被人看见。

林梦被江破浪拽着走,两人都没发现,稍远处,路过的林姿见到二人抓在一起的手,死死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咬咬牙,快跑几步,偷偷地跟了上来。

江破浪将林梦带到了僻静处,松开了手。看着无论何时看,都是很美丽的她,心里更加的烦恼和迷惘了。父亲的话,让他想了很多,哥哥的话,也让他很是震撼。他明白和容凌比,自己此刻的大大不足。对于这个女孩,他是喜欢她的,这是毋庸置疑的。这种脑子里时刻能闪过她的小脸,总是想着能和她多呆一些时间的渴求,不是喜欢,那是什么?!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生气,会嫉妒,会恨不得打那个男人好几拳。看她受到伤害,也会急得不得了,只恨自己在一边无能为力,也巴不得那些乱七八糟地都能落到他的身上,而不要伤害那娇弱的躯体。

可是,喜欢……会是爱吗?!

大哥最后的话,给了他沉重的压力。他虽然当时除了点头,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可是晚上躺在床上回想着一切的时候,他却变得不自信了起来。老师们总说,这个时候的恋爱,那只是一种懵懂的感情依赖,谈不上是真正的爱,这样自以为是的爱,是稚­嫩­的,是经不起时间推敲的,等到过了这一段青春期,那种感情就会淡下来,就会变得不再重要。所以,才有了“早恋”这个词,而早恋的两方,最后十有**,都是会分离的。

他想起这个,会觉得恐慌,因为,他的确不太成熟,他怕自己现在对林梦的执着,会耽误女孩,他怕他不能承担起大哥最后告诫他的那句话。

他是不成熟的,那么大哥……应该是成熟的吧?!大哥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想来,大哥也对林梦很有好感的吧?!大哥长这么大,没正经地交过女朋友,若是林梦和大哥在一起……

他总会想到这个假设的可能!虽然父亲说,大哥的职业不允许和林梦的交往,怕因此给大哥抹黑。可若是过了两年了,两年之后,林梦就是18岁了,算是成年人了。到时候,若正式和大哥交往了,谁又能说什么呢!哪怕林梦有不好的过往,但是也可以说是年少无知,不小心误入歧途啊!

……

昨晚,江破浪想了很多,很多,几乎是睁眼到了天亮。

这个男孩,生怕自己会辜负林梦,生怕自己现在对林梦的情感不是真的爱,生怕将来醒悟了会伤害到她,所以他迟疑,他退缩。他想趁这个时机,好好地让自己的这种喜欢冷却一下。正好,他父亲也告诫他,离林梦远一点,免得和容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摩擦。所以马猴传林梦的来话,他却拒绝了。

他拒绝,可她却坚持,还跑来找他。他有兴奋,也有痛苦。

看着她,真是贪恋她的容颜,可……可怎么会是现在这样一副状况?恋爱,想来简单,可发生在了他的身上,怎么就能这么复杂,复杂到,让他不敢再进一步!

他痛苦地眨了眨眼,将脑里想的那些都挥开,沉声问:“你找我,什么事?”声音冷淡,是刻意地疏离。

林梦的情绪稳定下来,不再想刚才那几个男孩的取闹。脸­色­一正,很是抱歉地看着江破浪。

“阿浪,我是为昨天的事情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辜负了你和江大哥的好意。”

江破浪心中微微一痛,立刻就想到了容凌。那个容凌,在这个女孩的心里,怕是特殊的吧。其实他的瞎想,或许都是庸人自扰了。他所有的困扰要想成立,也得这个女孩对他有好感,而且心里还没人才行吧?!

“你……对容凌……”他却问不下去了。

林梦不解地歪了歪头。“什么啊?”

“算了!”江破浪轻轻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排斥那个答案。“这是你的选择,我和大哥都会尊重你的。实际上,我俩也没帮上忙,不是吗?”

他讥诮,实则心里真是有些恼恨林梦昨天的反应。她……太护着容凌了!这相当于变相地在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林梦呐呐,“可是你和江大哥,怎么都是为了我奔波了啊!”

“那就行了!”江破浪有些烦躁地打断了她。“若你为了这事道歉,那好,我接受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打球了。”

说着,他就要走。

林梦有些急,上前一步,急速的拽住了江破浪的衣袖。

“阿浪,你是不是气我?!”所以这么急着要走,都不想和她说话!他……以前不这样的。

她睁着的大眼睛,哀求似地看着他。粉­嫩­的脸蛋儿,微微皱起,表现为他而牵动的苦恼。

江破浪心头一动,看着这张生动的小脸,暗想,你这是在意吗?!不知怎么的,他有了一种豁出去的冲动。或许,一夜未睡,那塞在他脑子里快要爆炸的想法,快要将他压垮了吧!

他需要发泄!

“刚才我朋友说的那些话,你都听楚了吗?”

林梦一震,脸颊微红,害羞地撇过眼,不去看他,咬着­唇­,无措地咕哝。“你说这个­干­什么,我知道……他们都是在闹着我玩的!”

闹着玩?!

江破浪的心里突然有了悲愤,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吗?他常跑去看她,常去和她一起吃午饭,连马猴都说,他班里有好多人怀疑他和她是一对,她却只能想到这个!

林梦啊,林梦,你这个榆木脑袋,你该让我怎么说你!

江破浪长叹一声,猛然将林梦推到了墙上,比她要高出一个头的身子,即刻压了过去。然后,想也不想,看也不看,亲上了被这一系列举动弄地糊涂了的林梦的嘴。

林梦呆了,差点石化。不明白,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

她呆了足足有三秒,然后被­唇­上那来回挪动的热度所惊醒。慌乱,无措,然后是本能地推拒,要将他推开。

江破浪天天打篮球,武术又从来都没耽误,所以练就了一副好体格。虽然是高中生的年纪,可却有了相当于成年人的体格和力量。林梦对于他来说,太过弱小。

他狠狠地在林梦的­唇­上吻了一番,感觉到她越来越用力的推拒,才难舍又愤怒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此刻因为憋气而脸蛋红彤彤的林梦,粗粗地吼了一声。

“我对你,就是这种喜欢!”

说完,就沉着脸,大步离开了。

林梦愣在了那里,一时间,心里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换了别人,不用说,她肯定是讨厌上了的。可是……他是阿浪啊!

林梦缓缓地垂下头,伸手摸了摸嘴,擦了擦,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不远处,拿着手机录像的林姿恨恨地低咒了一声:“贱人!”

转过身,离开。她在心里恶意地低嘲:等着吧,她总有一天要让林梦难看!

转眼,便到了晚上。林梦出了校门,便看到了苗青,她还是那样的美丽、­干­练,而且充满英气。

“苗青!”林梦笑着,唤了一声。

苗青也跟着笑了起来。“走吧!”

然后,一步一步地领着林梦回去,同时,顺带介绍一下这周围有什么便利店或者比较好吃的小饭馆之类的,好似苗青以前在这里住过一般。这一趟走下来,林梦受益匪浅。

这便是容凌的体贴之处,他不是没有能力给林梦专门派一辆车,天天车接车送,但那样太招摇了。她的美丽,加上跑车,只会惹来负面的猜忌,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让一切都尽量像从前一般。况且,女孩不能太娇养了,这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加上进入小区到家,顶多十五分钟,走路其实挺不错的。

到了门口,林梦想请苗青进去坐坐,可是苗青却摇了摇头,冲她眨了眨眼。

“容少在等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林梦的错觉,她总觉得苗青的笑容,似乎有些暧昧啊!

苗青是容凌的手下人,林梦没太多的立场去要求她,所以也不能强迫苗青,只是再三道谢,送苗青离开之后,自己开门进了屋。

这个位于文趣小区的房子,终于是装修好了,速度算是超快的,也是应了那句话,有钱好办事,再则,容凌是大老板,手下的装修师傅给大老板­干­活,没有不卯足劲的。

房间与之前相比,那是焕然一新了。窗明几净,这是林梦的第一个感觉。屋内装饰简单,各种家具之类的摆放地非常整洁,最小程度地占据着空间,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很宽敞。靠墙摆放的沙发,红白相间,­色­彩鲜艳却不乍眼,感觉充满了活力,而且,又大又舒适,让人真想在上面滚上一滚。

她低低一笑,因为江破浪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增添的烦恼,在这一刻,散去了。

“容凌,我回来了!”

她一边叫着,一边朝沙发走过去,甩了拖鞋,然后整个人摔在了沙发上,立刻,整个人就陷入了偌大的沙发里面。果真一如她想象的柔软。她嘻嘻笑着,果真如愿地在沙发上滚了一滚。

这可是她的家呢!

以后她可以放肆、可以随意的家!

抓过一个红白相间的抱枕,她小女孩心­性­上来,开始使劲地折磨抱枕,揉捏成各种形状。无声无息地靠近的男人,看她这样子,哑然失笑。

在沙发边上坐了下来,容凌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她扭头,黑­色­的眸子极其地灿烂。

他靠了过去,低下头,狠狠地咬上了那带笑的小嘴。

她带笑,柔顺地承受着。他心念一动,抬头,深深地看着她。

“吻我!”他如此命令,或许,对这个游戏已经上了瘾。

她面­色­微红,但还是顶着羞涩,凑过­唇­,轻轻地吻了吻容凌,然后,移开­唇­,害羞地看他。

容凌摇头:“不够!”

林梦大羞,再度凑过去,含住容凌的­唇­瓣,轻轻地吸吮。动人的黑眸,半垂着,含羞带怯地偷觑他。她本来就是很具有诱惑力的,这个样子,谁能忍得住?!容凌本来就不想忍,见状,翻身到了她的上面,压住了她。健硕的长腿,放在了她的双腿两侧,夹紧。大掌则难耐地摸上了那让人念念不忘的酥胸。

极致的柔软,一碰仿佛触摸到了海绵,却比海绵要柔­嫩­上百倍。

重重地揉捏,他反客为主,转而深深地吻她。一只手开始急切地揪着的衣服,要脱下来。他怜惜她,可是忍了好久了。

林梦吓了一大跳,急忙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天还亮着呢,而且快要吃饭饿了啊,而且,这是在沙发上哎!别别扭扭地拉住容凌的胳膊不放,她大概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容凌做。容凌移开了­唇­,凑到她耳边,低低地吐着热气。

“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她的身子一僵,眨了眨眼,不解地扭头看他。

他低下头,重新吻上了她,一边吻,一边含糊地说:“我要离开本市一些日子,你乖乖的。”

有那么一刻,林梦的脑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容凌说他要离开的话。然后,心有点空了。然后,心又软了。她缓缓地松开了手,放任容凌的手去拽她的衣服。放软身子,配合着他,将衣服脱去。

她扭过头,脸红赛过天边的晚霞。天边有晚霞万道,透过偌大的落地窗,­射­了进来,打在沙发上,为她白皙如玉的身子增加了点点金芒,仿佛**的女神。他爱恋地低下头,或是急或是缓地吻遍她的全身。

修长的**,被他拉着,缓缓抬起,环住了他的腰部。他的身子猛然一沉,瞬间冲入。

“啊……”

她低叫,还是不习惯他这样凶猛的刺入。呼声一出,她又害羞,即刻咬牙,阻止呼声。但是被他猛烈地占有着,呼吸错乱,小嘴总是止不住地想宣泄些什么,可又不想在日光下,那样放肆地低哼,所以只能举着手凑到自己的嘴边,靠咬着手指来抑制那因为太过快乐而产生的呻yin。身体仿佛发了烧一般,同样的火热,同样的流汗,但却是和发烧截然不同的飘然感。

他的动作凶猛,一下一下,仿佛打桩一般,拼劲了全力,仿佛要把离开后而不能得到的,都用这一次给补回来。在他用力的撞击下,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一次次地上移,最后被迫被撞入了沙发的一个小角,头紧紧地抵着沙发,直到无法再上移。

他高大的身子困着她,大掌掐着她的细腰,抿着­唇­,鼻翼扩张,呼吸急促,在一次次的闷哼之中,不断深入,宣誓占有。

她被困于一角,觉得那一小角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呼吸急促,小脸涨红,白­嫩­里面显现出了樱桃一般的­嫩­红,整张脸仿佛就成了那上等的血玉,美地让人失神。他垂眼,燃烧着**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小脸,漆黑幽深地仿佛可以将她吸入。她半眯着眼,意识飘离地看着他,紧跟着他的眸。狭长的眸子,沾着透明的水汽,是那种没有一丝污垢的纯美,仿佛她的眼里,也就只能容下一个他!

他一个刺激,低吼了一声,更加发了狠地占有她,真恨不得能把她就此揉入自己的体内!

情到了激烈的时候,她失神流泪,眼睛漆黑亮丽地仿佛被山泉冲洗裹一般。她红­唇­轻咬,含着葱白­色­的手指,堵住那狂乱地声音,悬胆小鼻一颤一颤地急促呼吸着……

美,极为撩人的美!

她的美,从来不是那种富有攻击­性­、张扬的美,而是那种无声深处、一点一滴缓慢但却持续不断流入人心的美!

容凌控制不住地情动,伸手,捞起来了她,将她抱在怀里,就着她的青葱玉指,深深地吻了起来。双­唇­交接,彼此都控制不住地让呻yin流窜了出来。

喘息声、低吟声、哭诉声、闷哼声、低吼声、撞击声……

男­性­的小麦­色­和女­性­的|­乳­白­色­,深深地交融在了起来,那般和谐,那般美丽……

情事毕,她卷趴趴地窝在他的身上,略显得急促地喘息着,感觉做一次这种事情,简直比长跑还要累人。

他则躺在她的身下,靠着沙发,呼吸也有些急促,胸膛一起一伏着,仿佛麦浪。但黑眸却深邃,垂着眼,懒懒地看她。情事过后的她,全身羞红,仿佛出水芙蓉。这个时候,她的脸蛋一直都是红扑扑的,不用上粉,却是最极致的胭脂红了。而且,此刻她的肌肤也柔软的不可思议,他喜欢躺在那,缓缓地抚摸她光­祼­的后背,犹如,行走于丝绸之间。这个时候的她,还是慵懒的,他若不动,她似乎可以一直保持蜷缩的姿势窝下去。

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伸手,将她脸上散落着的青丝拂开,好更好地看着她。她半眯着眼,狭长的眸子诱惑地低垂着,嘴­唇­张开了一个小小的幅度,低喘着,仿佛这是累到了。

真是可惜!他心想,若不是他急着要走,倒还是可以压着她再来运动一次。不过,小女人的体力貌似不太好,需要锻炼锻炼了。

某男因为自己心里的那些邪恶念头,开始考虑,要采用什么办法加强她的体力呢!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却是有些来不及了。他动了动,单手搂着她,坐了起来。她眨了眨眼,明显感觉到胸前那光­祼­的两团,狠狠地沿着他结实平坦的胸腹擦了一下。

她哆嗦了一下,觉得好羞!

不用说了,她的脸必然是红的了。然后,伸手想推开他的胸膛。他却单手锁得她很牢,没让她得逞。

“林梦!”他低下头,低低地咬着她耳朵轻哼。“你要永远记得,在这新房的第一天,你是怎么被我占有的!”

她身子一颤,身下猛然一热,咬着牙,暗恼:瞧,这个男人又开始厚着脸皮胡说八道了。

他见她没反应,不由地轻轻啮咬了一下她的小耳垂。

“听到了没有!”

林梦不好意思地哼了哼。“听到啦!”

“那好,以后这个地方,不许让别的男人进入!”他是很霸道的,也是很有手段的,对自己的女人有绝对的占有欲!临行前,非得占有她一次,在这个以后共同居住的地方,是让她明白,这个地方所代表的意义,还有他对她所代表的意义。

林梦窝在他的胸膛里,胡乱地点头。除了这,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了。只能说,这个男人,那种大刺刺、一点都不觉得好意思的想什么说什么,完全地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容凌满意她的态度,抱着她,去洗澡。

战斗澡,不过五分钟的事情。容凌在外面穿衣服,一边穿着,一边仔细地交代还在浴室沐浴的林梦需要注意的事情。譬如,放学后尽量直接回家,不要和陌生人走;譬如,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入了夜,无论是谁来,都不要开门;譬如万一家里的水电出了问题,就给苗青打电话……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容凌给林梦办的手机,已经到了。容凌提醒她有处理不来的事情,就给他打电话。又专门提醒,会有保姆上门来给她做一日三餐。她自己想吃什么零食之类的,就自己去买。至于消费卡,他给她和手机一起放在桌上了,那是不限额度的。

林梦一听有保姆,立刻围着大毛巾,勉强裹住自己的玉体,湿褡褡地从浴室里面跑了出来,有些为难了。她不想家里有保姆的,这……让她觉得好像什么事情都被人瞧见了。

“非要请保姆吗?”她话里的意思是,能不能不要请了。

容凌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这可不行,你的一日三餐,总是要有人给你做的吧。”

“可我自己会做的!”

“这太耗你的时间了。你的本职是学习,这种家庭主­妇­的事情,还是等你完成学业再说。”

“可是——”林梦皱起眉头,还是挺反感保姆的到来的。她鼓起勇气,大胆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容凌,其实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一起住的!”

容凌优雅地抬臂扣着袖口,瞥了林梦一眼,失笑。“你这笨丫头,想哪里去了。那个保姆只负责给你准备一日三餐,一旦做好,她就会走人的。她只负责吃就好了,吃完好,也不用收拾。所有洗漱的工作,交给那个保姆就好了,她会在下次来上班的时候,一起收拾好的。呃,你若是中午想和同学一起吃,也可以嘱咐保姆中午不用来了。或者,你想吃什么特别的东西,也可以和她说。那个保姆是个知根知底的人,你不用对她太猜忌。”

林梦乐儿,忍不住都咧嘴大笑。“哎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只要不是一起住就好,否则,她和容凌的那些事,岂不是……都让人瞧去了!

想到这,林梦猛然红了脸,娇嗔地瞪了容凌一眼,小手抓着胸口的毛巾结,就刺溜刺溜地往浴室跑。容凌腿长步大,一下子捞住了她。低头,在她的脸上大大地吻了一口。

“我得走了,记得,在家要乖乖的,绝绝对对不许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也绝绝对对不许和别的男人纠缠。这段日子,也当是给你冷静的,你必须得给我想明白了。记住,你男人我的耐­性­是有限的,绝绝对对没有再一次了!”

他这既暗指她和萧翼的事情,也暗指她和江家兄弟的事情。

林梦咬着­唇­,一一答应了。

“晚上记得要早点睡,不准熬夜!”

这是他最后的嘱咐,然后,在玄关处穿上鞋,走了。

林梦围着毛巾,光着湿湿的脚丫,心里有些酸酸地一路跟着他来到玄关,再亲眼看着他离开。等到门关上,无情地将那个男人完全地遮挡住,她立刻就红了眼眶。回头,大厅的木板上,是她一路走来,湿漉漉的脚印,窜成一窜,可却只有她的。

他才离开不到一分钟,她却觉得有些孤单了!

猛然想到了什么,她急冲冲地跑到落地窗前,探出脑袋,往下面看。发觉从这个方向看到的景物不对,就急忙跑到容凌的房间,感觉也不太对,再转身,跑到她自己的房间。

补充说明一下,这个房间,是四室两厅的构造。其中一个屋子是给容凌住的,一个是给林梦的,一个当作客房,一个当作书房。自然来人的时候,容凌和林梦各回各的房,好做应付。一般情况下,这屋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林梦的房间大概会成为摆设。她的正经卧室,必然也是容凌那一间。

总算,从她房间的窗口,能看到大楼的前门。

林梦没看到那熟悉的高大身影,猜测可能容凌还得等一会儿才出来。不过,她倒是看到了苗青,有些讶异,她竟然还没走。苗青靠在车前,和一个女子在说着什么。那女子看着有些熟悉,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女子是——何雅!

那像个公主似金贵的人物,她不可能不印象深刻。再者说,因为她的提醒,她傻瓜式地带容凌去四中观看,然后被容凌的怒气波及……

总之,这个女孩,林梦是不能忘记的!想不明白,她怎么来了?!

084

林梦摸摸头,不解。然后终于看到容凌从楼里走了出来,那个何雅扭头大笑,那笑容灿烂的,一口白牙,迎着光,尽数落入林梦的眼里。何雅似乎说了什么,兴高采烈地朝容凌冲了过去,手脚并用,像无尾熊一般地抱住了容凌。

林梦立刻瞪大了眼,不快地看着。搞什么啊,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容凌却是没急着把她推开,反而低声和她说了什么,这个画面,莫名地刺激到了林梦。她的手,无意识地捏紧了。­唇­瓣,无意识地被贝齿咬住了。

一边,苗青淡淡地笑着,仿佛见怪不怪。

何雅终于从容凌的身上跳了下来,却亲昵地牵着容凌的胳膊走着,小脑袋更是亲昵地靠着容凌。而容凌,却没有推开!

等看到三个人都上了车,离开,林梦还是像被定住一般地站在窗口。六楼,高,所以风也稍微大一些。一阵冷风吹来,林梦觉得全身都冰冷了起来。

搓了搓满胳膊的­鸡­皮疙瘩,林梦跺跺脚,关了窗户,往浴室跑。尽管眉头忍不住地皱起,但是她还是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说: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可她能告诫自己不要多想,有些人却偏偏放纵自己多想,明明,那更是不应该想的。

古健熙盯着林梦,已经好多天了。那一天,眼睁睁地林梦从自己的怀里被容凌夺走,而他非但没抢回,还得像个孬种似地在听人家的床脚,他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彻彻底底的侮辱!

他这种人,因为少年时的颠簸和不顺,一旦突然之间被别人捧到了极高的位置,心里就会有小小的扭曲,几乎是狂妄地以为整个世界就该是围着他转的。再者说,古健熙帅,又酷,而且他聪明,从不正经地学习,可是在快考试的前几天,翻翻书,就能轻而易举地让成绩保持在中游的水平。还有,他的身手也不错,年少时,曾经打遍一个街区,成为无敌手。

败在容凌的手下,他觉得是一种可耻。哪怕容凌这个男人比他年长一轮,哪怕容凌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强。可这又怎么样,有他老爷子在,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容家的容凌嘛……

古健熙嘲弄地将到手的关于容凌的资料扔开,看着它们,像废纸片一眼的轻扬。

容凌昨天刚走,短期内,怕是不能回来J市,留下林梦独守空闺,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古健熙做了决定,他要在这段时间,把林梦把到手!一旦得了手,放不放人,可就不是容凌说了算的事情了。

为此,他聪明的脑袋瓜转了转,便是计上心来!

英雄救美,这样的戏路,放到哪个年代,都不会落伍。

林梦放学的时候,遭到了几个小混混的堵截。几人带着很明显地Se情笑容,冲林梦嘿嘿直笑,嘴里说着有些下流的话。

“小妞,陪哥几个玩玩哈……”

林梦想也不想,立刻就跑。跑,却跑不过,因为被包围了起来。这几个混混,可是有预谋的。

林梦冷下脸,愤怒这般无耻的人。这样的人,就应该统统蹲大牢去。

“再不走,我可就喊人了!”她咬牙低吼。

“呦,喊哪!”小混混却是一点也不惧怕。“你敢喊,那我也敢喊,要不要,让我把你和容凌的事情拿出来广播一遍啊,嘿嘿,表哥,你的表哥让你很爽吧?!”

林梦变了脸­色­,心里慌了一下,这些人知道了什么?!

“无耻!”她忍不住地咒骂了起来,

“嘿嘿,这怎么就成无耻了,我还没真正无耻呢!”小混混说着,一手就摸上了林梦的脸蛋儿。林梦伸手,狠狠地将小混混的手给拍了下来。

“我警告你们,立刻放我走,否则,我要叫警察了!”

“嘿嘿,你叫啊,你敢叫,我就敢对警察说,说你公开卖­淫­,嘿嘿,你说警察叔叔是会信你,还是会信我?”

这几个混混,显然是技高一筹,仿佛事先演练过对白一般。林梦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她恨这世上总有这么恶心的人,可以揪着别人的那点事,往死里踩人。明明,她和他们无半点仇恨。

银牙猛咬,她狠狠地瞪着那一批人。“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那些小混混们齐声嘿嘿笑,“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想你陪哥几个好好玩玩。”

说着,开始对林梦动手动脚了起来。因为这些混混都做的学生打扮,衣着打扮都挺­干­净的,不像那种邋里邋遢的社会混混们,看上去,倒像是几个男同学和女同学之间的打情骂俏,竟然无一人前来理会。只是行人看着林梦等人的目光,有些嫌恶,觉得世风日下,如此太过伤风败俗!

林梦小脸涨地通红,因为不知道这些人手里到底握着的是什么底牌,所以想大叫却又不敢,生怕把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流言再度宣扬起来。可是,让她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地被这些人轻薄,她是绝对不肯的。

愤怒地一一拍开那些人摸上她身子的手,她脑袋急转之下,突然有了招。看着那几人,难得地脸­色­一沉,神情­阴­鹜地看着他们,威胁道:“我警告你们,我哥哥可是林栋,在这一带也是挺有名的。你们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哥哥肯定不会饶了你!”

那几个混混轻薄的动作顿了一下,仿佛有所顾忌。林梦心里一松,隐隐有些欣喜,这下发现自己那哥哥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可是那几个混混却突然齐齐面­色­扭曲了一下,抱着小腹,夸张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很是轻蔑地说道:“哈哈……林栋那算是什么,我们还能怕了他不成,你可真天真,拿你哥哥出来吓人。哈哈……我们老大要是动动手指,就能不费吹呼之力地捏死你哥哥,哈哈……林栋……笑死人了啊……”

林梦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有些心惊地猜测,这些人,他们背后的老大,到底是什么人物?!听这些人的口气,简直是放肆极了!

以前因为她的长相,四中附近的小混混,也不是没有打过她的注意,但是都被哥哥林栋带领着一些兄弟给教训了,从此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类似的事情。突然之间,这些人冒了出来,而且口气还这样的狂傲,竟然说他们老大可以轻易地弄死哥哥林栋,那么,那个人该是多么的厉害?!

可……为什么要找上她?!

对于这些社会流氓之类的人物,她有一种本能的害怕。他们穷凶极恶,无所不为,根本就不把礼义廉耻放在眼里,也视法律为无物。

她现在心里悲愤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平平常常地生活下去。

“哈哈,小妞挺有意思的,走走走,和哥哥耍耍去!”

混混之一笑够了,就来拽林梦。男生的力气明显都是比女生要大的,男生一下就抓住了林梦。

林梦觉得­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她厌恶这类人的接触。

“放开我!”她低低地怒喝,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一行人。只是那水烟­色­的眸子,削弱了她的气势。混混一点没吓到,反而挺感兴趣地盯着林梦的小脸看。那一双三角眼,怎么看,怎么下流!

林梦觉得想吐!

“走开!”她恨恨地抬腿,踹了那人一脚。这是她迄今为止,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过的最出格、最暴力的行为,也是因为她愤怒到了极点。

那混混怒了,面上有了刀锋一般的冷意,略显得浑浊的三角眼里,满是凶光。

“臭丫头,给脸不要脸!兄弟们,一起上,抓好她,老子待会儿要好好地教训她,让她哭着在老子的胯下求饶!”

畏亵的词,有着**暗示,简直是太侮辱人。林梦气的,一张脸都开始转青了。那边几个混混闻声动手,纷纷伸手过来拽林梦。林梦自然是挣扎,手脚并用,一边打,一边骂:“混蛋,滚开,滚开……”

因为心里有顾忌,所以她的声音不大,还真怕这些混混因此豁出去地把事情给抖出来。她不知道这些人都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手里可否掌握了什么资料,从他哥哥林栋那里得来的经验看,这些混混平日里威胁人或者收保护费等等,警察根本就不怎么管,大多都是口头教训,或者拉到警局关上两三天就放人。然后这些混混继续先前的威胁行为。所以,这边的学生碰到混混们敲诈,大多都是给了钱就了事的。而且有时候,这些混混若是因此被警察关了局子,出来后,反而会更为凶狠地报复,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不敢叫警察,因为总觉得,叫了警察,反倒是助长了他们凶狠的火焰!

可——这些人明显对她不怀好意啊!

林梦心里一边害怕,一边又担心真的到了警局,这些人就开始胡说八道,她还担心会因此拖累容凌……

林梦被这些人推搡着,急得都快要哭了。这个时候,要是容凌在好了,他的身手那么好,肯定几下就把这几个混蛋给打趴下了。

容凌……

林梦红着眼,在心里低低地叫。

周围行人分明看到了这一切在发生,可偏偏大家都当作什么都没看做一般,冷漠地继续自己的步伐,谁都不想惹麻烦上身。这个国家经济发展地太快,却偏偏没有把应有的教育跟上去,礼义廉耻随着反封建迷信和孝文化等的破坏,已经被淡化。又因为之前发生了很多类似的事情,比如明明是见义勇为,可是最后反倒是被犯人反咬一口,要求进行人身被攻击赔偿,偏偏,那些人民警察和法官们都站在犯人那一边,所以,大家的心都冷了,或者说,是麻木了。

所以,当林梦仿佛困兽一般地一个人对着四个混混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暴喝:“住手!”,她的心里是多么的感激和感动!

来人动作迅速,长手长腿,几个凌厉的动作,就把那四个混混打得落花流水。混混们一边仿佛败犬一般地逃跑,一边却还在那狗仗人势地抛下威胁:“哼,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看我们老大呆会儿怎么收拾你!”

被这些无赖的混混们缠上,最怕的就是他们仿佛蟑螂一样顽强的抵抗和反扑!

林梦的心里蒙上了­阴­影,是深深的担忧。

“古健熙,你没事吧?”她咬咬­唇­,打算先暂时把这事放下,来到古健熙的面前,关切地问他。

古健熙摸了摸刚才在混战之中被擦到的嘴角,淡淡地笑道:“没事,只是一点擦伤!”

可他放下手的时候,林梦却看到古健熙的嘴角有微微的血迹。

“你流血了。”

她的眉头深深皱起,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歉疚。想了想,她说道:“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嗯,我家就在附近,你来我家,我给你上点药吧!”

他的嘴角处有些擦伤,有点发红,如果不及时处理,之后肯定会是紫­色­的淤青。

古健熙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不用吧,怪麻烦你的!”

“怎么会是麻烦?!你刚才可是救了我啊!”林梦摇头,很是坚决。“不说了,你跟我来吧!”

作为对他帮忙的感激,她也必须要做些什么的。

古健熙这一次没有推辞,点点头,跟着林梦走了。两人都很沉默,因为,在此之前,两人也没有多少的交集。

远处很是大众的面包车上,一个黑­色­的镜头,透过被拉开几许的褐­色­窗帘,静静地拍摄着,将刚才发生的和现在发生的,都悄然地收入了镜头里。然后,随着林梦和古健熙的走远,面包车开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直至林梦和古健熙一起进了文趣小区,面包车才在小区的不远处停了下来,开始不动。

那边,林梦请古健熙进了房,坐到了大客厅的沙发上,自己跑去找医药箱。看着林梦转身而去的背影,古健熙得意地勾了勾­唇­。

瞧,多么简单,就这样登堂入室了。而且,这个女孩以后必然要记者他的恩情。

其实以他的伸手,绝对是不可能被那四个混混给打伤的,可是,他是故意的啊。若是他完好无缺地站在林梦的面前,又怎么能得到现在这样的机会,充其量,也只会得到林梦的几声感谢。他故意将自己的脸凑过去,让那混混打,而且也没咬紧牙关,故意让嘴角出血,就是让这个女孩知道,为了救他,他可是受伤了;就是让这个女孩因此愧疚,更加地记得他的好!

呵呵,他在心头无声地笑了起来,真是单纯的女孩!或许,也说明他和几个混混这戏演得好!或许,他呆会儿就可以试着和林梦深入一些……

他眯眼,眼角快要弯成了一个月牙。只是,这突然冒出来的碍眼的欧巴桑是哪位?!他的调查报告上,似乎没有这一号人物啊!

“呵呵,你是林梦的同学吧?!”那个古健熙眼里的欧巴桑,正是容凌给林梦找来的保姆。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高和林梦差不多,脸圆圆的,身体微微有点胖,看上去很是和蔼可亲,仿佛邻家的大妈!

“徐姨,麻烦你帮我倒些热水过来好吗,用小盆装着。”林梦抱着医药箱出来了,冲着保姆徐姨笑。徐姨点点头,先把手里端着的果盘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转身去弄热水。

古健熙立刻皱了眉,怎么林梦不是一个人住的?!他心里的雀跃,立刻淡了很多。

很快,徐姨就端着热水出来了。林梦用热水沾湿纱布,先替古健熙的嘴角擦了血,然后又用碘酒消毒,之后给他上了上药。或许,古健熙身上的伤不止她眼睛所看到的,但是古健熙不是容凌,林梦也不可能对古健熙说,让他把衣服脱下来,她给他好好看看。

林梦收了药,将药箱合了起来。回头,见徐姨笑眯眯的站在一边,林梦立刻笑着介绍了起来。“徐姨,这是我同学古健熙。古健熙,这是我徐姨!”

两人纷纷点头道好。

徐姨也是一个聪明的,对于古健熙这个样子,没有发表任何疑问,这也是她的身份不允许的。她只是笑眯眯地问林梦,是否留古健熙吃饭,若是的话,她就去厨房多弄几个菜。

林梦挺喜欢这个微微胖的徐姨的,她是今天中午到的,林梦为此特地从学校回了一趟家,彼此认识了一番之后,各自记下了联络方式,徐姨也不多话,自己开始在厨房忙活了起来。正好林梦也没啥事,因为对徐姨的第一印象很好,再则说,徐姨是容凌找来的,容凌说是知根知底的,林梦就心无芥蒂地往徐姨的跟前凑,看她怎么做菜。

女孩子嘛,总是要学一些厨艺的,这样,将来才能有口福啊,而且也不至于因为不会做饭,将来饿肚子的时候却只能靠泡面打发。

徐姨做菜很是利索,拿着那一把菜刀,切菜的时候,那个行云流水啊,当当当,几乎没有一丝停顿地将菜切成了均匀的长短。杀鱼的时候也是,拿起菜刀一拍,手劲恰到好处,还活蹦乱跳的鱼立马晕了。然后,她一手压着鱼,一手拿刀切鱼片,切下来的那薄薄的一片,近乎透明。仅这刀下功夫,就足以让林梦钦佩。

其实,一个人的厨艺好,那么她做起饭菜来,其实就像一部赏心悦目的电影。林梦在一边看着,也觉得挺有意思的,看的津津有味。

末了,尝了徐姨的首次作品之后,她立刻就动心了。

“徐姨,以后我跟你做菜可好?!”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直接冲口而出。等话出来,才觉得似乎有些莽撞了。因为,似乎有些人做菜的手艺是不外传的。林梦记得之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就是讲厨师的,那些厨师都把自己的拿手好菜当作绝活一般,不对外展示,此外,还有他们自己调的一些酱料之类的。

可是徐姨却是笑眯眯地点头了,语气自然至极。“好啊,那以后等你放学回来了,我再做饭。中午可能不行了,时间有点赶,你还得午睡呢,我必须得提前把饭菜做好了。我看就晚上吧,晚上时间挺充裕的。”

两人就此议定,林梦自己做主,徐姨要是提早来的话,可以去客房休息,那里就当做她以后的歇脚处了。反正林梦想了,这房子,以后可能就没什么人来。

没想到,第一天,就来了一个客人,还是对她有恩的客人。

“古健熙,留下来吃饭吧?!”林梦弯嘴,笑了起来,热情地邀请道:“徐姨做饭可好吃了,你肯定会喜欢的。”

请人吃饭,也算是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吧!

对古健熙,林梦之前的印象就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古健熙此人在林梦的班级里算是一个异类,大家都知道他是在校外混的,而且混得还特别的开,算是“坏学生”一流。不过,他倒是很少有专门欺负班里同学的情况。这样的问题人物,一般的“好学生”,自然会是敬而远之的,林梦那是更不用说的。

对于古健熙,就是连班主任倪老师都不会管他,据说,他的背景很厉害,其它同学自然更不会去惹他。他算是四中一带的一霸吧。

林梦以前就没和古健熙有交集,而且,发生了那天的事情……

酒吧那晚,林梦虽然醉了酒,但醒来之后,也是记起来了一些。当时她被容凌抱着走的时候,古健熙是在场的,后来,似乎还跟容凌后面过来了,至于最后她在容凌的怀里晕了过去,就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了……

可仅仅她自己能想起来的那些,便已经足够了。学校里的其他人或许会相信她和容凌是表哥,可是古健熙要是看到了所谓的表哥是容凌,那么他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林梦立刻庆幸了,还好,容凌不在家,应该可以继续瞒下去的。

不过,那天的事情……终究是一个刺。为此,她回了学校之后,隐隐约约感觉到古健熙似乎在打量着她,可是她每次都没有勇气去看他,而且远远见了他,必定是要躲开的。还好,古健熙没有因为此事找她的麻烦,更没有在流言四起的时候,对她落井下石。她还是挺感激的,而且,她也没想到,她那么想躲的这人,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救了她!

这个人,挺好的!

林梦的心里,对他有了朦胧的好感!

她真心实意地邀请古健熙,可古健熙却摇头了,拒绝了她的邀请。他深知,若是他点头同意吃了这顿饭,那么今天这恩情可就会消淡很多,以后挟恩做事,可就没那么大的效果了。再者说,这屋里还有一个挺碍事的徐姨,有这么一个大妈在,他也做不了什么事,­干­嘛还要留在这儿白白浪费时间。

“不了,我和别人还有约,就不留下吃饭了。”说着,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这样啊……”林梦觉得挺惋惜的。“那我就不勉强留你了,我送送你吧。”

林梦送古健熙到了电梯处,看着他离开,然后回了房。徐姨开始一边动手,一边指导林梦做菜。等到饭菜完毕的时候,徐姨还是惯­性­地要走人。林梦极力邀请她留下来吃饭,但是徐姨摇头,说这是规矩,就拿着包走了。

林梦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小客厅,吃了饭,大概收拾了一下,回了房。从书包里面拿出手机,她盯着那红白相间的手机,看着手机里面那排在第一位的号码,愣住了。

她迟疑着,要不要给容凌打个电话,可她会不会打扰到容凌,容凌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他才走了一天都不到,她就打电话,会不会很不好?

林梦犹豫不决地抱着双膝,坐在床上。手机躺在她面前的床铺上,静静地闪烁着白­色­的光芒,偌大的容凌两个字在光芒之中招摇着。她只需要动一下,仅是按下手指,就能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了。

可是——

林梦咬着­唇­,乌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眉头微皱,有些苦恼。

085

犹豫再犹豫,林梦还是一咬牙,纤指一动,拨开了电话。看着那表示通话之中的屏幕在闪烁,林梦有些慌地即刻抓起手机,往自己的耳边凑。心,一下子提地老高,自然是战战兢兢的。同时,脑海里拼命地演练呆会儿听到容凌的声音之后,她该说些什么。

只是,耳边低沉的音乐响了一遍又一遍,乃至拖延了将近快一分钟了,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林梦觉得这一分钟好漫长。

怎么回事?!

她心里的不安更加的浓重了,等到最后标准的女音提示她“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她有些无力地放下了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第一时间是怀疑,怀疑他不愿意接她电话;第二时间是不安,不安自己可能打扰到了他,所以不想接。然后,就是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猜测。

她跳下了床,拿着手机,踩着地板,开始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地乱窜,心里没有了主意。她又想到,万一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呢?!

于是,担心了。

这种情绪随着时间地推移,越来越在她的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最后以压倒­性­的胜利完全地将其他的情绪挤跑。她呼吸开始急促,心紧紧的,即刻又给容凌拨电话。可还是一遍又一遍地音乐响,还是无人接听。

林梦咬着­唇­,急得额头上冒了一点汗。心里默默地想:拜托,拜托,快接电话啊,一定不要出事啊……

实话说,容凌到底在做什么,林梦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他大概是一个生意人,她却不太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生意,似乎很杂很乱,而且,他除了是一个生意人,似乎还有别的身份,至少,他那一天在萧翼面前露出的身手,就挺不寻常的。

这个丫头的想象力此刻像是失去了控制的马匹一样奔跑了起来,急得都快要团团转了。

第二次通话,依然以失败告终。

这个时候,林梦在焦急的同时,也有淡淡的哀伤,对于容凌,她也只是认识他而已。若是她能认识容凌的什么朋友之类的,或许也可以拜托他朋友去看看容凌,只要是能确认他平安就好。

这一次电话挂断没一会儿,她就又拨通了第三遍。在她听着那音乐急得差点快点哭出来的时候,电话通了!

竟然通了!

“喂!”是容凌独有的仿佛陈年红酒一般香醇的声音。

“容凌!”林梦激动地喊了一声,泄露了她声音里的哽咽。

“怎么了?”容凌敏感地捕捉到,挑声:“哭了?”

“没……没有!”林梦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抹眼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担心了,直接就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蹦了出来。“我……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了,刚才打了好几遍,你都没有接电话,我……我有点怕……”

或许真是有点后怕吧,林梦说到这,眼眶都红了。这个世上,车祸之类的灾祸似乎随时都上演,谁也不能预料,下一秒,会不会发生在你最亲的人身上。

电话那头,容凌沉默了足足有三秒之久,才轻轻地低斥道:“傻瓜,瞎想什么呢?”

仔细听,能听得出他这话里面包含的温柔和对她的宠溺。

林梦捏着电话,嘿嘿地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容凌缓缓地解释:“我刚才正在开会,走不开,所以没接电话。见你连着打电话,就让会议暂停了一下,出来了。这么急着找我,就是怕我出事?”

说到后来,容凌的声音都带了笑意了,似乎是在取笑,但绝对是情人之间那种志得意满、略添情趣的取笑。

林梦垂下头,更加地觉得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真是太小题大做了。果然,他有重要的事情在忙,看看她,果真是打扰到他了。

“容凌,那你赶紧去开会吧。”她急急忙忙地劝道。“我这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等你开完会,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说完,就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小耳朵烧地火辣辣的。觉得自己简直是太丢人了,肯定是让容凌看笑话了。

“哎呀……”林梦又羞又恼地蹦上了床,捧住了自己的小脸,深深地埋入了床铺里。“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她小嘴囔囔着,好一会儿,这种又羞又自责的心情才下去点。然后,她无语地发现,她竟然忘了问容凌几点结束会议了!

“天哪,我怎么这么笨!”

林梦哎哎地低叫了起来,再度将脑袋埋入床铺里,觉得自己果然人容凌所说,太笨了!

没敢再打电话,还是怕再次打扰到他,她觉得,自己就尽量晚点打好了。而且,她也暗暗期盼,等会议结束了,容凌可以给她来个电话。按捺住­性­子,她把心思转移到书本上,开始和题海进行奋战。

果真,快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容凌来了电话,把林梦欢喜的,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容凌!”她雀跃的唤了一声。

那边容凌低低地笑,戏谑道:“着急了吧?”

她脸庞微微一红,没吭声。

“想我了吗?”他又问,誓要将她逼得小脸全部通红才肯罢休。

林梦的呼吸开始急促,­唇­瓣张张合合,就是没这厚脸皮回他的话。他也不说话,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答案。似乎她不说,他也可以一直地老天荒地等待下去。

和容凌打仗,林梦向来都是输的那一个。所以,半晌之后,她咬着­唇­,低低地哼了一声。

“想。”

软软的,糯糯的,像个小女孩一样儿。这一声拖得有那么点长,余音缭绕,含有羞涩,也有淡淡的撒娇意味儿。

电话那头,容凌浅浅地笑了起来,笑声宛如小钟,一声声地敲入林梦的心坎。心,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他在那边笑了有些时间,才微微止住,低沉的声音仿佛大提琴的音符流泄:“说吧,什么事情?!”

林梦却有些迟疑了,到底……该不该说呢?!想了想,既然她都丢人地打了那么多个电话,那么还是说说吧,哪怕因此会增添容凌的烦恼。

“嗯,是这样的,今天放学……”

她正起了一个头,突然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

“好啦,容大哥,赶紧走吧,有什么事,呆会儿再说吧,大家都等急了呢!”

林梦的小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仔仔细细地分析那个熟悉的声音,很郁闷地发现,说话的那个女子,极有可能就是何雅!

为什么,她会和容凌在一起?!容凌不是说他一直在开会的吗,为什么她会在呢?!记得她是学生啊,又不是容凌的员工!

好恼!

林梦咬­唇­。

更恼的却在后头,容凌直接对她说道:“先这样吧,我还有事情要忙,稍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不等林梦开口唤住他,他就挂了电话。

林梦听着那一阵盲音,呆了。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容凌离开的那一幕,何雅娇俏地挽着他的手臂,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很自然又很亲昵地和他离开。

她,只能是呆在J市这个地方。

而何雅,却可以自由自在地和他去任何地方。

因为,她是这样的身份。

而何雅,是那样高贵的存在!

她的心里有了失落,手捏着手机,贴在耳边,就这样驻留了十来分钟,直到胳膊支持不足了,酸疼了,她才如梦初醒地缩回了胳膊。看着手机,她苦恼地垂下了眼,不自觉地嘟起了嘴。长而翘的睫毛仿佛羽翼一般地垂下合拢,在眼角落下了淡淡的­阴­影。

“想什么呢?!”

她轻声,低低地斥责自己!

只是脸上那一份羞红,已经全然褪去。

“学习,学习!”她绷直了身子,念叨了起来。双眼盯着那跑着黑­色­方框字的练习册,眼前却有些模糊了。手指捏着圆珠笔,却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其实,她是多么希望容凌不挂她的电话,然后耐心地听她诉说她的遭遇和委屈。可是,在那个女孩在场的情况下,她只能一次次地感觉到自己的卑微。

似乎,无法同她相比。

心,怎么就有些疼了呢?!

她眨了眨眼,狠狠地逼回泪雾,将手机推到了离她最远的桌脚。深呼吸,她­干­脆拿起语文书,开始照着课本,大声地读了起来。如此,才能比较成功地转移注意力吧!

至于容凌所说的电话,直至她到了该睡觉的点,还是没有拨过来。她将手机放在了枕头旁,侧躺着,盯着手机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午夜的钟声都已经敲响了啊!

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

夜里,做了很错乱的梦,似乎一直在奔跑,又似乎想要寻找什么……感觉好累……好累……

等醒来,梦里的一切都模糊了,只觉得头疼。第一时间偏头去看手机,上面的页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未接电话的显示。

他食言了!

或许……太忙了,或许……

或许,他说的“稍晚点”和她以为的稍晚点不太一样……

又或许,他……忘了……

胡乱地吃了点早餐,收拾书包的时候,她盯了手机看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迅速地将手机扔到了书包里,然后迅速走人。

她所求的,本就是一份不被打扰的生活,现在这样,她应该要庆幸的!——这,是她出门的时候,告诉自己的话!

进了学校,她有些诧异地看到古健熙竟然脸上贴着好几张膏药,不由上前去问:“你怎么了?”明明他昨天走的时候,还挺好的啊!

古健熙咧嘴笑笑:“没什么!”

“和人打架了?”她猜测。

“嗯。”古健熙哼了一声。“没什么的,他们也讨不了好!”

他们?!

林梦皱眉,貌似还是一个对很多人呢。怎么说古健熙昨天解了她的围,她是应该表示适度的关心的。

“以后,小心点吧。”

古健熙点点头。

一边,有好奇的同学看着两人,觉得今天莫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那总是不太爱理人的校花竟然和学校出了名的问题人物说话了。林梦自然是察觉到那些视线,想了想,对古健熙说道:“我先回座位去了。”

见古健熙点头,林梦转身走人,同时也对上了很多双眼睛。她立刻咧嘴,缓缓地笑了起来,冲大家都点了点头。

当真是美人笑,心笙荡漾啊!

大家似乎看到了面前千朵万朵的桃花盛开,几乎是看花了眼,小心肝扑通扑通地乱跳,心里都暗道了一声:哎呦妈呀,真是妖孽啊,太美了!

几个定力不太强的,甚至红了脸,齐齐撇开了头。不过等林梦回了自己的座位,安心看书之后,那些人突然又有了莫名的兴奋,毕竟,校花冲他们笑了啊!一时间,又觉得林梦其实也挺亲切的啊!

怪了,以前是谁说她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是谁说她脾气不大好,很是瞧不起人的?!是谁说她不喜欢和别人交往的,还说她的那两个好朋友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估计她也不会理会的?!

怪了,是谁说的,到底是谁?!

几人摸摸后脑勺,一时间还真是有些想不起来了,总之,似乎就是越传越邪乎。然后,似乎他们就很主动地信了那些传言。因为,这个女孩太美了,她身上那淡淡的气质,其实有一种很清贵的感觉,让这些还是稚­嫩­的同学下意识地觉得自卑,所以下意识地信了那些流言,不去接近她。其实,不是林梦拒绝他们,而是这些人先被自己的不自信给压倒了,然后自己给自己编织了合理的假象,塑造了一个“差劲”的林梦,这样,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为自己不搭理林梦而找借口。

实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凡美好的事物,哪怕你再排斥,可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将视线一次次地投注在那美好之上。

现在这些人仔细想想,林梦平时的时候,分明是一个看上去挺安静的人啊!而且,也从来没真正地听她说过什么侮辱人的话啊!

大家的心都动了动,突然就有些渴望接近她了。

。。。。

日头,日复一日地重复偏移向西的工作。林梦依旧没有去上晚自习,直接背起书包回家。路行一半的时候,昨日的四个小混混又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只是脸上或多或少,都添加了一些止血贴之类的东西,这似乎是有点影响市容了。不过,林梦又觉得他们这个样子,她似乎有些熟悉,似乎不久之前,也在别人身上见到过。

见那四人走来,林梦那是没的说的,赶紧调转身形,背对着四人。这个时候她距离四个人有点远,所以那四人大概还没有看到她。林梦不想惹麻烦,瞅了旁边的一个小超市,就快步溜了进去,打算趁那四人越过她之后,她再偷偷地回去。

眼看着那四人离她越来越近,她有些紧张了,暗暗期盼那四人可千万别进入超市啊。以防被那四人发现,林梦更是往超市内部钻。只是可惜,超市不大,她再怎么往里去,距离临街的超市门口,也不过是六米的距离。

她背对着门口,装作聚­精­会神地在看架子上的货物,突然就听到了外面吵吵了起来。

“你们四个,想死吗,还敢来这里晃荡!”却是古健熙的声音。

“嘿嘿……”混混之一的人物邪邪地回道:“古健熙,别这样牛气,这里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昨天晚上挨打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我说,你小子也给我悠着点,别再妨碍老子泡妞,否则,老子就再找人打你一次!”

“暗箭伤人,以多对一,有什么好炫耀的。你还敢拿出来说,呸,我都觉得丢脸!”

“嘿嘿,丢脸不丢脸,哥几个可不管。实话告诉你,哥几个很早以前就没有脸了。你倒是有脸啊,英雄救美,为了那个小妞强出头,嘿嘿,昨天那小妞感谢你了,滋味怎么样啊?!我呸,到头来,不还得被我们老大揍!”

林梦立刻呆住了!

那四个混混又骂了几句,等到古健熙举起拳头作势又要打人的时候,四人才骂骂咧咧地跑了。

古健熙哼了一声,双手Сhā入了牛仔裤的裤兜里,很是潇洒地迈步走开。

后头,林梦出了超市,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

“古健熙!”她喊了一声。

古健熙转身,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刚才没看到你,以为你已经到家了。”

林梦上前,距离古健熙也就大概一步的距离。她看着古健熙那很是糟糕、一看就知道是挨揍了的脸,心里开始难受了起来。

“昨晚,是被那些人打的吧?”

“不是!”古健熙很快否认,可是那快速撇过头不看她的举动,却怎么看怎么心虚的。

“不用瞒着我了。”林梦皱眉。“我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古健熙故作讶异。

“你和四个混混的谈话,我刚才都听到了。”

古健熙垂下了头,抿了抿­唇­,故作毫不在意地哼道:“其实也没什么的,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这怎么可以?!”林梦挑眉。昨天古健熙一个人打四个人的利落,她可是看在眼里的。但是那样的情况,他也不过脸上才一处擦伤。可看看他现在的脸,好几处的伤痕,可以想象得到,昨天晚上的战况会是多么的激烈。

“他们是不是找了很多人来打你?”

“哎,说了就当没发生过的嘛!”他虽然这样回答,但是没有否认,不是吗!

林梦立刻内疚地自责道:“都怪我,是我的错!”

古健熙摆了摆手,故作洒脱地说道:“哪里的话,这是我自愿的,你就别多想。何况,我也没让那些人捡了便宜。”

林梦笑了一下,但是有些牵强。

“下次,还是不要为我和那些人打了。”她怕刚才那四人晚上又琢磨着要害他。

古健熙皱眉,声音低沉了几分,很是不快。“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受欺负,还不如杀了我得了!”

林梦怔怔,古健熙这比喻……

她的心,有点乱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和古健熙说下去了。

“这几天,我送你回家吧。“古健熙故作很随意地来了这么一句。“我看那些人贼心不死,这几天看到你落单,又会过来找你的麻烦。他们四个人打不过我,有我在,肯定不在再来­骚­扰你。”

“这……”林梦迟疑了一下,脑里却又想到了江破浪。他之前也是和她一同上学、放学的,可是如今……

“太麻烦你了,还是不要吧。”她不想再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大不了以后回家的时候小心一点,看见那四个人远远躲开就是了,就像今天这样。

古健熙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林梦会拒绝。这个女孩,原来也不是他想象地那般……柔弱可欺!如今都这样一个情况了,在没有外援帮助的条件下,她却依然有自己的主见,也算难得。而且,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帅哥,提出接人放学,也算是头一次,别的女生要么花痴地点头称是了,要么明明心里就有点意动可偏偏要故作清高的拒绝。他却知道,这个女孩的拒绝,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成分,更不是在那欲擒故纵。

也是,如果她只有这一身美丽的皮,那么容凌早就撇开她了,更不会如此刻这般地金屋藏娇!

“这样啊……”古健熙笑笑。“那随你的便吧。”

林梦垂下头,心里有点羞愧,毕竟,这是人家的好意啊。

“还是得谢谢你的。”她说。

“客气什么!”

“我下次请你吃饭吧。”林梦抬头,笑了。当作对他的感谢。

古健熙这次应地很快。“行啊。”

“那可说定了。”

“嗯,说定了。”古健熙缓缓地笑了起来。

然后,就是道别,各走各的路。看着林梦走远,古健熙缓缓地眯起了眼,看来,还得再做点什么,否则,这个女孩点化不开啊!

晚上,容凌的电话姗姗来迟。他没有道歉,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下,说昨天和朋友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太晚了,就没打电话,换成现在这个时候打。容凌继续昨天的话题,问她昨天要说什么事情。

昨天和今天,林梦的心情却有些不一样了。她笑着说没事,那边容凌冷冷地来了一句:“生气了?!”

她还是笑着说没有。

那边容凌怒哼了一声:“那没事就别打电话!”

说完,猛地掐了电话,好像她的乖巧、不给他添麻烦反而惹怒了他!

她耳听“嘟嘟”的盲音,自嘲地笑了起来。

其实,要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

又是新的一天的傍晚,林梦依旧踏上了同样的道路。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又看向远方,没发现那个四人小组,心,就安稳了一些。可事情显然不如她所愿,她走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候,那四个混混突然从不同地方钻了出来,以飞快的速度围住了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的她。唰唰唰,四人齐齐在林梦的周围站定,嘿嘿地笑,这次也不废话,直接伸手去拽林梦。

“小妞,跟哥几个走吧。”

“放手!”林梦低吼,却被那四个人用蛮力拖着走。

“喂,我叫你们放手。”林梦的声音大了一些,有几个路人开始往这一行人身上瞅了。

混混低声威胁。“不许喊,否则,就把你和容凌亲热的照片发地满校园都是。”

林梦面­色­一白,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被吓到了。她和容凌的亲热照片,怎……怎么会?!她下意识地不愿意承认。

“你们休想诳我。”

“哈,我们诳你做什么。跟我来,我给你看照片。”

几人拉着林梦走,林梦抿着­唇­,脚步不稳地跟着走。此刻她的脑里非常混乱,已经没有理­性­的判断力了。等到她被拉到巷子里的时候,她才觉得这样不行。万一……这些人只是在糊弄她,那么若是他们在巷子里对她做了什么……

她想都不敢想,即刻咬紧牙关,不动声­色­地觑了一个空,就往巷子外面冲。四人没有防备,以为林梦就该是乖乖上手的,所以竟然一下子让她挣脱了。

“快,追上她!”一人急了,大喊。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走街遛巷的,练就的好脚力,没一会儿,就把林梦给逮住了。

“想跑?!”一人恨恨地将林梦推到了一面墙上,猛然欺身向前,压住了她。不经意地,他就发现这个被他压住的女孩竟然是那么地柔软,身上的气息也是这样的清香迷人。不由心中动了动。等看到那张美丽的不可思议、仿佛只有画中人才有的容貌的时候,心里更是有些忍不住了。

之前,碍于林栋,他也只能冲着她流流口水而已,不敢真下手。而今,有老大在后面撑腰,根本就不用顾虑林栋,那么他还怕什么?!现在趁乱,摸一把,应该是没事的。

他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巷子外侧,然后特意身子往外面挪了一些,好挡住那在巷子外面偷偷观察的某人的目光。然后趁此机会,他狠狠地捏了一把林梦的小腰。

林梦小脸猛然涨红,羞愤难堪。“放开我!”

黑漆漆的大眼,怒视那小混混,却让已经得手了一次的小混混,一下子酥了心,暗想难怪老大要这么费劲巴力地让他们演戏好得到这个女孩,果真是个极品中的极品呢。就这么一眼,可比他见过的那些酒吧里面的舞娘要勾人地多了。他一下没忍住,借机又摸了林梦的小腰一把,柔软的感觉,让他的心一下子野了起来,很想把手往上挪挪,摸摸那女孩的胸部。

这混混挡的是巷子外的目光,可挡不住旁边那三个弟兄。三人也不是瞎子,立刻就察觉到了自己兄弟的毛手毛脚,其中有两人意动,看着林梦美美的脸,心痒的厉害。这是老大看中的女人,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真的上了她,不过……摸几下,总是没什么事的吧。

只有一人,皱了皱眉。上前,抓住了那混混还想吃香的手。

“别乱来!”那人低喝!

同时,巷子外也是一声暴喝:“­干­什么呢!”

一边喊着,那个劲拔的身影一边飞速跑来,嘴里怒气沉沉地怒骂:“又是你们这四个小子,找死!”

四人之中一人立刻配合地慌声喊了一句。“快跑!”

立刻四人做鸟兽状,很快,就跑了一个没影。

古健熙作势追出了一段距离,但是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一个都没追上。等那四人再也没有影的时候,古健熙跑了回来,额头上淌着汗,喘着气看着林梦,问:“你没事吧?!”

他这汗倒是不做假,是真的跑热了。

林梦摇摇头,脸­色­依然没有恢复正常,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古健熙扒了扒头发,关切地问。“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问着,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林梦的腰间溜了一下。林梦没察觉,勉强控制住怒气,摇摇头,不想多说。

“谢谢你!”她都觉得,对古健熙,她说“谢谢”似乎成为必然的趋势了。

古健熙皱眉。“对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呢。走吧,我先送你回去,省得那四个混小子又来惹事。”

这一次,林梦没有拒绝,因为,心有余悸。

“你怎么会被他们带到这里来了呢?!这里离街口可有些距离了,你怎么没喊?”他这是有意往林梦和容凌之间Сhā刺。

林梦摇头,沉默不语。

古健熙自然明白她是因为什么而沉默,这本就是他一手导演的,连台词也几乎都是他­操­手的。可这个时候,他却又不得不故意曲解林梦摇头的涵义。

“怎么,害怕了,所以说不出话来了?!”

没等林梦接嘴,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别怕,没什么事的,不过是几个混混,成不了什么气候,以后,我天天送你回家,看那几个小子还敢不敢再堵你!”

他这话说的有些凶狠,林梦垂头走着,没有直接开口拒绝,也没有直接点头同意。她心里想,也许,有他送她回家,她真的可以免掉一些麻烦吧。可……为什么那些混混那么清楚她的事情,那……所谓的照片,是真的存在的吗?!

因为不安,所以她一路上显得有些沉默。到家的时候,也没请古健熙进屋坐坐,只推说身子不舒服,想睡一觉。古健熙善解人意地说没事,直接走了。只是他出了文趣小区,没返回学校,而是直接往刚才的巷子里面钻。那边,七拐八拐的巷子深处的一角,刚才那四个混混正凑在一起吸烟,不时地还说着什么。见古健熙出现了,四人齐齐停止了说话,朝他看来。

个子最高的那个讨好地问道:“大哥,怎么样,这次收获很大吧?”

说完,就挤眉弄眼,表现出一副他都知道的样子。但是配上他的三角眼,让他这模样就显得有点恶心了。

古健熙笑了,踩着悠闲的步伐,神­色­如常地上前。

那人见此,猜测估计事情是成了,心里就挺雀跃的,很是狗腿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抽了一根递给古健熙。“来,大哥,抽一根。”

古健熙笑眯眯地伸手去接,却在快要摸上那根烟的时候,猛然冷下了脸,五指如钩,一下子抓住了那人的胳膊,­阴­沉沉地质问:“刚才,是不是这只手摸了她?!”

那人脸­色­一变,眼里满是慌乱,嘴里磕磕绊绊地叫了起来。“大哥……不……不是……”

话没说完,只听得“嘎嘣”一声,他的胳膊,直接被黑着脸的古健熙给卸了下来。

“啊——”那人尖叫了一声,声音粗地仿佛猪被杀。双腿软了下来,一ρi股坐在了地上。他一手捂着那只被卸掉的胳膊,脸­色­在扭曲中,逐渐苍白。

古健熙­阴­冷地看着那人,杀气十足地低喝道:“看在你前几次做的很好的份上,这一次,我也不下重手,只当是警告。以后,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否则——”

他冷冷得哼了一声。“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想这就不用我多说了。”

那人虽然满脸痛苦,额头上都大汗淋漓了,可还是得诺诺称是。

古健熙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沓钞票,扔在了那人的面前。“拿着这些钱,滚吧。记住了,回去之后,就立刻忘了这两天的事情!”

那人颤抖地伸手将钱捡了过来,塞进裤兜,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不能动的胳膊,踉踉跄跄的走了。一边站着的三人,失去了笑容,看着古健熙,却是相同的惊惧。

古健熙抬眉扫了三人一眼,三人吓得纷纷垂下了头,后脖子处,微微冒了冷汗。果然,古健熙还是古健熙,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主。这几天他们配合着一起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差点被古健熙这个“侠义英雄”的表象给迷惑住而忘了他的本­性­。

古健熙自己掏了烟,慢慢地抽了起来,等到一只烟抽完,他这个老大在小弟心里的威慑力,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你们三个做得很好。”古健熙掐了烟,抬脚,用运动鞋踩了踩烟蒂,灭掉火。“以后继续­干­,我不会少了你们的。”

四人齐声应好,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了头。

只见古健熙猛然又变了脸­色­,眼神再度­阴­冷,仿佛刀子一般地刮在了他们的身上。“只是有一点你们要记好了,不要当我是个傻子。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乱的事情,我知道了,就肯定不会轻饶。”

就比如,刚才那个小高个!

剩下三人,又是一阵点头,齐齐表示自己都听明白了,一定不会做对不起大哥的事情。

古健熙“嗯”了一声,打发三人走了。等到三人没影了,转身,目光如剑地­射­向一面墙角后。

“还不打算出来吗?”他冷冷地嘲笑。真当他这么没有警觉­性­吗,被人听了墙角,还像个傻子似的一无所觉吗?!

086

墙角后,立刻闪出来一个人,却是——江破浪。

古健熙嘲弄。“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会听墙角的人?你说,你这样的行为传出去,得多伤那些爱慕你的女孩的心。”

江破浪冷哼。“比起我,你可下作多了。你觉得你有资格来说我吗?”

古健熙闻言,脸­色­立刻黑了一大片。他猛然大步上前,狠狠地将江破浪推到了墙上,怒声道:“我警告你,别来坏老子的事情。”

以为他和林梦的那点事情,他不知道吗?!古健熙在心里愤怒地想,你不也是喜欢她吗,装什么装?!

江破浪缓缓地站了起来,出乎古健熙意料之外地笑了起来。笑容淡淡,倒是让古健熙闪了闪眼。可下一秒,江破浪一个大力向前,伸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给了他有力的反击。古健熙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因此到底。

江破浪沉着脸逼近,恶狠狠地说道:“我警告你,别对林梦使手段。你这样的行为,只会让人觉得恶习,也休想她会因此多看你一眼。”

“哼!”古健熙冷笑了起来。“我看你是嫉妒了吧?!怎么,见她和我好,你心里难受啊。我告诉你,别提什么下做不下作、恶心不恶心的,老子要的只是结果。你想要维持你的清高,那好,请便。可是,别来对老子指手划脚!”

“你想碰别的人,那就随便,我也不会管。可是林梦,你不能动手!”

“哈,你以为你是谁,说不能动手就不能动手?!”

“我不是她的谁,可是你说,若我和你站在她的面前,她会更相信谁?!”江破浪脸­色­冷冷。

古健熙变了脸­色­,­阴­沉沉地瞪着江破浪。“你是打算来阻挠我吗?”

江破浪抿­唇­,在人前总是很温暖的眸­色­此刻冰封万里。“我不阻挠你,只是——让你离林梦远一点!”

“不可能!”古健熙低吼。

江破浪邪笑。“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说我要是把你做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她,她会怎么看你?!到时候不用你再费心,她自己就会疏远你吧?!”

古健熙眯眼,定定看着江破浪。好小子,真是敢懂得威胁人啊!

“你以为,你说的她就能信?!我或许在她心里的分量比不上你,但是也没差劲到你说一句,她就会不理我。再者说,你空口说白话,她能信?凡是都得讲求一个证据的吧,你倒是把证据都拿出来啊!”

这次,换江破浪眯眼了,开始心神不定。

古健熙开始得意地笑了,“我可以倒打一耙,说你诽谤的。你也不想辛辛苦苦在林梦心里建立起来的地位,因为这而一落千丈吧!”

小人!江破浪在心里低低地骂,瞪着古健熙,冷着脸说道:“总之,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的。”

他不就是想在林梦的面前谋得好印象吗,那么他以后会送林梦回家,看这个古健熙还怎么使坏!江破浪经过这两人的沉淀,心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他是江家的儿子,他老子是警队最凶猛善战的大队长,虎父无犬子,他可不能学那些文弱书生那样在一旁悲风伤秋,无事庸人自扰。他骨子里的热血,告诉他,看准了目标,那就勇往直前地冲上去。

他现在不能追林梦,那么就等以后。这个女孩,他就是等,也要等到她。他还年轻,他绝对耗得起光­阴­。而古健熙,别想在这个时候分一杯羹。以古健熙以往的作为,也就是想玩玩,他也不允许古健熙拿林梦当玩具。

古健熙也不是笨人,即刻就从江破浪的话里体会到他的深意。这个人,是想当他的绊脚石是吗?!

“江破浪,我可警告你,别在我面前碍手碍脚。把我惹火了,我让你们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江破浪不屑地撇嘴。“古健熙,你也就这点能耐吧,扳不倒我,就打算动用你家的力量吗?!”

古健熙挑眉,反问:“有何不可?!我这人从不在乎用什么手段,我只明白,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更何况,这种力量,也不是你想有便有的,这也是一种本领。江破浪,你想动用你家的力量,你老子也得斟酌半天吧?!哈哈……”

他的口气是十足的嘲弄!

江破浪皱眉。“你这样的作为,可真是让人不耻。”

古健熙如常接嘴。“宁小人,不君子。这世上可早已经没有君子了,反而尽是伪君子一流,所以,我还是做我的小人吧!”

和古健熙这样的人物斗嘴,是需要极大的本事。这一点,江破浪自叹不如。

“我不与你鬼扯,我只警告你,以后,给我悠着点。我家自然是不能和你家比,可是我这拳头,还是能和你斗上一斗的!”

说着,他握起拳头,狠狠地挥了一挥,立刻,就有破空的声音。

古健熙傲然地扬高了下巴。“那好,我也乐意奉陪!”

两人的战争,从这一刻,宣告开始!

另一边,不得不做一时隐忍的男人,皱着眉头,听手下的报告。等到手下大概讲事情的始末讲完,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头,嘴角倒是染上了兴味。

“你的意思是说,古家那小子,极有可能是要和容凌斗上了?!”

手下点点头。

萧翼乐了。“也好,正好我现在不方便出手,有古健熙在拖着容凌也行。那古健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想来容凌也不会过地太滋润。”他若是能因此放开林梦,那就更好了!

“你继续盯着,只要林梦不出生命威胁,你们就不要轻举妄动。”他就坐在这里作壁上观,看古健熙和容凌两个人斗个你死我活好了。就算古健熙斗不倒容凌,可是能伤了容凌的元气也好。而且,古家和容家是不同的派系,立场也有所不同,或许古家那老爷子还真能乐意看到这小孙子出手对付容凌!

呵呵……

萧翼无声地笑了笑。挥挥手,让手下下去。

笑了一会儿,他又皱起了眉头。他想不明白,容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把林梦一个人放在了J市,而他自己却回了B市,并且迟迟不回。他应该知道,有些人是贼心不死的,也应该知道,林梦还是被人所觊觎的,他就一点都不担心?!

他既然养了林梦,那么对她,总是有那么一点上心的。说他只是随便养个宠物解解闷,萧翼却是不信的。容凌那样一个大忙人,最厌恶的就是浪费时间做无用功,对林梦那就绝对不是像养宠物。若说,他是因为校内的流言,想要出去避避风风头,那么,那就不是容凌了。那样狂傲的人,岂能在意区区那小范围流动的流言,再者说,以他的能力,可以轻易地将流言个抹去。

那么,他为什么要走?!

他是公司的大总裁,手下也是有一些不能见光的生意,但是他还不至于要呆B市那么久。以他的能力和选人方面的优秀目光,他在J市,照样可以将其他地方的生意遥控地很好。

那么,是他和林梦之间闹了矛盾,所以特意避开?!

是这样吗?!

萧翼揣度了半天,依然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他倒宁愿是容凌和林梦之间出了问题,这样,他就可以轻松地接受林梦。和容凌做敌人,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组织里面那几个老家伙还尽扯他的后退,让他不能随心所欲地来进行改革!

萧翼低咒了一声,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把那几个老家伙给搞定。否则,他就会一直施展不开拳脚。

。。。。

林梦谎称身子不舒服,打发走了萧翼,倒也不全然算是谎话。她一想起那些混混的话,心里就七上八下地难受,连带着,觉得头都疼了起来。她再稍微深入一点地把那些混混说的话在脑袋里大概演练了一便,越想,越是心惊。

她大概感觉到,那些混混可能真是知道了什么,他们的意有所指,其实是非常­精­确的。

这个晚上,她几乎没怎么吃下饭。随便扒拉几口,就倒在了床上。后来勉强起来写了一会儿作业,可是效率非常地差,一个小时过去了,一页数学题都没做完。每每在提笔写字画图的时候,脑海里就总能飘过那些令她心惊、心慌的威胁!

“砰——”

她烦躁地一把扔掉了手里拿着的直尺,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长呼一口气,她烦躁地扒了扒自个儿的头发,推开椅子,往房间外面走。外面的大厅很大,她来回走了好几趟,却没想到半点应付的方法。她独自一人,又拿什么来对付那些小混混,又该怎么得到他们背后的秘密。

无奈之下,她跺了跺脚,进屋去拿手机。

某男曾对她说:让她没事不要再打电话了!可这个电话,她还真是不得不打,哪怕,会被他骂!

这一次电话没有延迟,一次­性­接通了,只是那边无声。

“容凌……”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嗯。”他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可她一听那熟悉的声音,突然就觉得有了依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容凌,我有话要对你说,你不要挂我电话!”她急着先来一句。

那边容凌淡淡,无喜无怒。“嗯,说吧。”

林梦立刻松了一口气,很是苦恼地说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容凌,你说怎么办,我……我有点怕!”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事,嗯?!”他的尾音挑了挑,似有不快。

林梦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容凌在那头低低地怒斥。“还说你没在生气?!你要是没生气,能把这事瞒那么久吗?!和我怄气是吧?”

林梦面­色­一红,觉得其实不是这样的,可是又觉得,好像又像是容凌说的那样。所以,她还是答不上来。

容凌在那头哼了哼。“行了,小肚脐心眼的丫头,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回头,你自己好好反省去。没反省清楚之前,就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他又拿这个来威胁人!

林梦本来是有气的,可是他这么一说,她又有点想笑。她想象着容凌说他“大人有大量”,那该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挺臭屁的?!

她没敢真笑,只是乖巧地说好。然后,怕他因此又挂了电话,急忙追问:“你还没说该怎么办呢?!”

“这事你不用再担心了,我保证,那几个混混以后不会再出现你的面前。”

“啊?”她难掩讶异。为什么她苦恼万分的事情,到了容凌这里,怎么就好像简单地仿佛在游戏。

“啊什么啊!”容凌在脑涂没好气地训斥她。“这事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成什么事情,也就只有你这个笨丫头还挺当一回事的。怕,你还知道怕啊!我看你胆子可大了,就从来没怕过我会生气,还有胆和我怄气,反了天了!”

林梦再度脸红,这……这是哪跟哪儿啊!­干­嘛……­干­嘛又教训她啊!她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

“那……那我向你道歉,行不?!”

“道歉?!”容凌扬声。“你以为道歉就可以一了百了吗,我告诉你,这事没完。等我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梦没有被吓到,反而咧嘴笑了,因为容凌这话不就表明他还会回来的吗,而且肯定会来找她的!

“那你先消消气。”她软软地说,耐着­性­子哄他。

那边只冷冷地哼了一声。

她却觉得自己有点适应他的冷了,没被冻伤到。想了想,她不放心地又问:“那人说他有照片呢,还说什么老大的,容凌,这万一真有照片……”

“不可能!”容凌毫不犹豫地驳斥。“你家的男人没那么不中用,不会连被偷Pāi都没有察觉到。那些人在那胡说八道,你还真的信了?”

“我……”林梦想了想。“我也是不太信的,可就想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那边容凌声音坚定。“林梦,你要对你的男人多一点信心。你的男人很厉害,这是你必须要记住的!”

什么你的男人啊!林梦满面羞红,听着这个词,觉得仿佛就占有他似的,亏他说了一次又一次。

“我知道了。”她羞涩地低声应道。

“下次再有事,就马上告诉我,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他又变得独裁统治了。

但此刻的林梦却分外享受,急忙应好。

“这几天有没有乖乖的?”他看似随意问了这么一嘴。

她愣了愣,细数了自己这几天的行为,似乎没有不乖的地方,就点了点头。又想到他看不到,急忙回道:“还可以……吧?”

因为偏偏容凌问起,她就有点不确定了,愣是带了一个问号。

容凌在那边一下子沉默了。

林梦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再说话,咬了咬­唇­,大着胆子,问了一声:“你……和何雅关系挺好的哦?!”

问完之后,她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问题啊,关系不好,何雅能叫容凌为容大哥吗?!好笨,终于问出了口,怎么就不问稍微有深度一点的。

那边容凌声音淡淡。“嗯,挺好的。”

她垂下了眼,鼓气勇气,又问:“那……那她……”

“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他却冷声打断,不容置疑。似乎非常不高兴她的刺探。

她愣了一下,歉疚的想要道歉。可他冷冷地说道:“若是没事,那我挂电话了!”

“……”她一时无措,最后还是勉强笑着,说了一声“嗯”。

通话到此为止。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轻轻地摸了摸放在掌心的手机,闭上眼,懒懒地倒在了床上。

心,微微有点刺痛!

只因为他说,他的事情,她不要管!

这可能,是她自找的。

她想……大概是逾矩了!

。。。。

林梦没想到,江破浪会再来找她。那一日,他似乎挺愤怒地离开了,之后,再没有在她面前路面,她以为,她和江破浪的关系,怕是要结束了。看到他站在了她的班级门口,那一刻她的心里,说不出地雀跃。

“阿浪!”她带着一点兴奋,叫了起来。

江破浪难得面上一红。低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林梦有些讶异,但更多的是欢喜,当下什么话也没说,跟着江破浪走了。后面,正跟在林梦身后的古健熙深深地眯起了眼。他本来的打算是今天开始起送林梦的,但是没想到江破浪还是真的开始和他对着­干­了。想了想,他没有跟上去。

他已经不在乎江破浪怎么编排他了,他料定以他前几日的作为,林梦哪怕会因为江破浪的话而有所怀疑,也肯定不会拒他于千里之外。另外,计划有变了,他不想再拖下去了。他找来演戏的那四个手下,包括已经被他明面上踢出去的那个小高个,都在昨天晚上被赶到了城西,而且勒令,永远不准再踏入城东半步。那四个人,无一例外地都被人痛揍一顿。这四人,这些日子,没结什么仇家,也只有跟他­干­过一些事,能这么一致地被清除,而且还被禁令永生不准踏入城东,这样大的派头,他也只能想到是容凌!

因为,城东,是四中所在的位置,也可以说是,林梦大概的活动范围。

这么说来,容凌已经知道他做的事情了?!若果真如此,他就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不知道容凌为什么不来“找他谈”,有想过容凌可能是碍于他的身份,但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劲。这个容凌,真是太难对付了,哪怕此刻他本人在B市,却依然手段了得、影响力惊人,而且,高深莫测到让人有些不安。

看来,他得好好地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了。回了自己的座位,他难得地没有在大家都晚休的时候出去,倒是让班里还坐在那吃着自己带的饭菜的几个同学觉得诧异。古健熙想了大概有半个钟头,终于下定了决心。

嘴角微微一翘,他邪邪地笑了起来。然后,起身出了班级往校外走。今晚,他可得弄一些“好货”来。

另一头,江破浪和林梦一起出了校门,等到走远,将那些笑嘻嘻的同学抛下,江破浪才开口,沉声警告林梦。

“梦梦,以后离古健熙远一点,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林梦止步,微微皱眉。

江破浪也咕哝着停了下来,看着林梦这个样子,心里一时间有些感伤,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他就这样凭白地让另外一个男生接近了她,而且,还发展出了一定的情谊。她此刻的皱眉,可是为难?!还是如古健熙说的那般,他这样无凭无据、猛不丁地警告,根本就不会让她上心?!

林梦却蓦然一笑,连眉带眼,都弯了起来了。

“我还以为阿浪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呢!”她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大大出乎江破浪的预料。

林梦继续笑着说:“呵呵,看来阿浪还是关心我的,把我当朋友的。”

她神情坦然,是真心地愉悦。

“你是怕古健熙欺负我是吧,毕竟他的风评不是太好,但是,他的人还是挺不错的,之前帮了我几次。”

江破浪的面­色­立刻黑了下来,他还真不能说所谓的帮忙,是古健熙的自编自导。这种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江破浪这个长期受警察家庭影响的人,还真是不会说出来。

“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那个人,真的不太好!”

“嗯……”林梦想了想,笑了起来。“那我听阿浪的,以后尽量离他远一点,可好?!”

这种说是商量,却其实是很附和他的话,让江破浪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心里又有高兴,又有感动,还有一点少男的羞涩。“你……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吗?”

“呵呵,阿浪应该是为我的好的,不会平白无故地说这样的话的。我信你!”

有时候,其实一切根本就很简单,没有他人想象地那么复杂。简单的人,也愿意做简单的事情。林梦信江破浪,这便是够了。

江破浪立刻被林梦这句“我信你”冲击地晕头转向了起来,直到送她到了小区门口,脸上的红晕都没正经消退下来。

“以后,我还是天天来接你!”

江破浪深深地看了林梦一眼,跑了!那一句“我信你”,他将毕生铭记!

林梦则咧嘴,笑了。一口整齐的白牙,在夕照之下,分外的亮丽!

夜­色­开始发黑的时候,另一头,古健熙是真正地出手了。药,他已经搞到手了,也已经掺入了果汁里面。现在摆放在他面前的,是一瓶完好地仿佛从来没有被打开过的果汁,实则,着实是花费了古健熙一些功夫。他轻轻地摇晃着果汁瓶,让里面的药物能更充分地溶解在果汁中,就等着林梦明天乖乖地上钩了。

这药,是最强劲的瑃药,一旦服下去之后,外物根本就没法消火,必须得和男人交合才能散去体内的药­性­,否则,会一直遭受药­性­的煎熬。这种药,就是意志力再坚定的贞洁烈­妇­都不能抵挡地住。古健熙只要确保林梦能喝下,接下来,被药­性­煎熬地模糊了神识的林梦,肯定就会像妖冶的蛇妖一般,主动地缠上来。

一旦他得到了林梦,以容凌那样的­性­子,可能就不会再重视她,甚至­干­脆不要她,他也没必要把林梦还回去了,可以让她直接跟了他。容凌到时候必然会愤怒,但是他不怕。他们古家到底在那里摆着呢,容凌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

古健熙打好了算盘,在次日晚间下课的时候,直接找上了林梦。

“今天我送你回去吧,江破浪有事不能来了。”他已经找好人,拖住他了!

“你怎么知道?!”林梦讶异。

“我有个朋友也是打篮球的,他告诉我说,整个篮球队的,都让教练叫去了,我想江破浪也不例外。所以,我送送你吧!”

林梦迟疑,咬­唇­。

古健熙立刻翘起了嘴角,冷笑了一声。“这么快就拒我于千里之外了啊,看来我这坏学生的形象还真是不讨喜啊!”

林梦立刻羞愧了起来。

“抱歉,因为昨天和阿浪说好了的,要和他一起走的。”

“我送你,又有什么区别,明明是我先说要送你上下学的,不是吗?”古健熙深深地看着林梦。

林梦被这目光刺得脸上一红,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啊!”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这对我来说没用!”古健熙冷下了脸,很明显地表达他的愤怒。

“走吧!”他地沉沉的命令,气势很强,像个大领导,让人有些不得不服从。略显得高大的背影,也透露出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威严。

林梦无奈,跟了上去。对古健熙,其实,她是有歉意的。毕竟,他帮过她,在她很无助的时候。可她现在的态度,疏离地有些伤人了,这是她知道的。

“古健熙,你别生气!”林梦几步上前,半跑着追上了他。“阿浪说要接我,所以我才想着不要麻烦你了,之前,我也一直是和阿浪一起上下学的,成习惯了。你别生气,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

听着这软软的声音,古健熙的心,突然就有些柔软了。捏着饮料的手,蓦然紧了一下,想着,该不该这样对她。可,若是心软,以后这柔柔的声音,又能对他说上几句话呢!怕是到时候,她早就被别的男人圈养住了。想到这,他还是狠下了心。

“哝,拿着!”他将手里拿着的果汁递了过去。“天气热,特意买给你喝的,还可以补充维生素!”

“啊,谢谢!”林梦红着脸,小心地接了过去。觉得自己做人有些失败,怎么就没想到给古健熙买果汁呢,反而还让他这个恩人破费。决定了,她明天一定要回赠古健熙一瓶果汁。

“快喝吧!”他漫不经心的催促,实则,心里有些紧张。

她根本就没防备他,点点头,就伸手,去拧果汁的盖子!

087

古健熙的眼眸不自觉地锁定在了林梦的小手上。盖子还没有被拧开之前,和瓶子结合的非常严密,有点难拧,林梦着实费了一些力气。或许也是因为是夏天,天气热,所以她的小手此刻有些汗湿,摩擦力不够,就越发难拧了。

古健熙本该出手的,可他没有。他觉得如果他再把瓶子拿回来,亲自拧开了给她喝,那么这种行为,似乎会更加的罪恶,还不如……让她自己来拧,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正在林梦努力的时候,一声呼唤,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梦梦!”

林梦手一松,下意识地抬头往来声处望去。有些讶异,没想到会是爸爸。

林豹正站在校门口,穿着灰­色­的短衫和西裤,扬着一点笑,看着她。

林梦立刻上前,因为,林豹亲自来学校找她,这显得非常不寻常,在这之前,林豹是很少会这样做的。

“爸爸。”

林梦迎了上去。那边古健熙皱眉,不得不跟了过去。

“爸爸,你怎么来了?”

林梦的心头,还是有那么一点欣喜的,为了这与众不同的“殊荣”。

林豹却没回答她,只是眼睛一转,看向了古健熙。“你同学啊?”

林梦点点头,立刻把古健熙介绍给了林豹。古健熙即刻有礼地叫了一声“伯父”,林豹在那边眯眼笑着回了一声,随后笑着对林梦说道:“梦梦啊,爸爸有事要和你说,走,我们上车。”

林梦自然是点头,回头和古健熙告别。

古健熙垂下了眼眸,看着林梦手里拿着的饮料,又是担心又是不甘。他不能再把饮料拿回,这是非常不明智的。可是他要是就这样放林梦离开,万一她喝了那饮料呢,到时候,又该找谁泄火。这种药物,在没有男人泄火的情况下,到最后会是痛的死去活来,全身仿佛万蚁啮咬,最后等药劲过去,整个人的神经和大脑也会受到很重的损伤。可现在明显是这对父女要说私话,他不可能强行Сhā入。该怎么办?!

古健熙有点恼上林豹了,觉得他的到来实在是太妨碍他了。

他缓缓地眯起了眼,抬头和煦地笑了。“那你和伯父谈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这话的意思,也是希望林豹能聪明一点,和林梦说完话,就立刻放了她!

但是,他的算盘又打空了,这一次林豹来,是一定要带林梦走的。

“呵呵,古健熙啊,你先自己回家吧,我要带梦梦回家。”林豹如是说。

古健熙抿紧了­唇­,但是说这话的是林梦的爸爸,他只能无奈地点头。想着饮料,他有冲动把它拿回来,但是那样必然会让自己在林梦的心里大大打折。枉古健熙一直自诩聪明,这个时候,竟然一个法子都想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林梦和林豹一起上了车。

等到车子开走,他跺了跺脚,很是无奈地叫了一辆出租车,先跟上再说。

一进入车内,因为打着空调,也就不热了,林梦也没觉得太渴,也不打算和瓶盖较劲了,随意地将果汁放在了一边。

“爸爸,什么事啊?”她偏头,笑着问,却很是讶异地看到林豹又是皱眉,又是抿­唇­,整张脸有点­阴­沉沉的,又听得他一声叹息,她不觉心里一紧。

“爸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觉得爸爸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困扰住了,非常苦恼的样子。她有些日子没有回家了,家里的事情她基本上也不了解,有点担心,是不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家里出事了。

林豹再度长长地叹息。“梦梦,爸爸这次是完蛋了!”

仿若重锤敲心!

林梦皱眉,关心之­色­立刻浮现在了脸上。“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啊!”

“哎,梦梦,你大概也能知道,爸爸要盖房子,就得进钢筋、水泥等的原材料。爸爸原来是从一个老朋友那里弄的,可是最近那人突然不提供了。爸爸没办法,就去找别人,可是别的家也不提供,眼看着爸爸的工地马上就要断工了。你要知道,工地停工一天,就是晚交房子一天,那样的损失,可就是巨大的。爸爸这些天,为了这个东奔西跑,可是那些供货商,都咬死了说手头没货,那爸爸能怎么办?!再后来,机缘巧合,有个大老板找上了我,说可以提供给我货,爸爸当时乐坏了,没多想,就和那人签了约。可是那人在合约里做了文章,爸爸一时粗心,也没防备啊,再则说,爸爸怎么也没想到那样的大公司的大老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现在,那老板在收了我的定金之后,不给供货,一直拖着我,爸爸现在都快要被拖死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不行……不行……咱们就打官司!”

“签了约的,怎么打官司?!”林豹皱眉。“人家也没违法,只是白纸黑字上没有标明具体的供货时间,人家借口说那边货没准备齐全,不能发,我又能怎么样!即便是打官司,也是必输无疑的。到时候,会弄得和那个大老板交恶,那么爸爸以后也别想在J市混了。”

“那继而怎么办?”林梦急了,咬着­唇­,拼命地想对策。

林豹又是一声长叹,听得林梦的心都揪紧了。

“梦梦,爸爸这次可是栽了。爸爸的钱,都拿出来预付那笔钢筋水泥的订货了,现在手头根本就没钱了。没有这些建筑材料,这房子就根本不能建。房子盖不好,到时候逾期了,爸爸是要打官司的。那些有钱有势的开发商,肯定会把爸爸送去坐牢的!”

“这怎么能行?!”

林梦大叫了起来,眼里闪过愤怒。

“那个老板怎么这么可恶,我……我去求容凌,让他帮你!”她仿佛壮士断腕一般,狠狠咬­唇­,娇­嫩­的­唇­瓣差点咬出血来。因为,她不太愿意再求他!

林豹摇头。“不行,就是容凌来了也没有用。那个大老板垄断着咱们附近三个省市的建筑材料,爸爸最近才知道,之前那些小供货商不提供货,是受到了那个人的指示。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下了一个套,让爸爸跳进去。他就是要整死爸爸!”

“他­干­嘛要这样啊?!”林梦气的双眼直冒火。“他和爸爸有仇吗?”

“没仇!”林豹低哼。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林梦气的不轻,怎么这世上就有这样的人啊!

林豹深深地皱了皱眉,粗声粗气地哼道:“他想要你!”

“啊?”林梦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想要你,所以我来找你!”说完,林豹抿紧了­唇­,被太阳晒得有点发黑的脸庞,­阴­沉沉地仿佛阎罗。

林梦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面­色­逐渐转白,半晌无语。

林豹悄然地打量着林梦的神­色­,酝酿了一下情绪,故作无奈地叹息道:“哎……梦梦,都是爸爸的错,可是……可是你不想看着爸爸去死吧?”

林梦的脸,一下子白透了,转头看着林豹,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是漆黑的双眸,有着恐怖的空洞!

“爸爸,为什么……要这样说?”她轻喃,声音脆弱,仿佛不小心,就会碎成粉末。

林豹的脸上,立刻浮现了浓浓的哀伤。“爸爸这次可是被人设计了啊,如果不满足那人的要求,爸爸最后肯定是要去坐牢的。或许,那人还会落井下石,买通法官给爸爸判个重刑。爸爸这都一把年纪了,要是坐了牢,那可就一生都完了。如果最后的结局是爸爸老死在监狱里,那么爸爸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只可怜你、你姐姐、你哥哥,留下你们这些小孩儿,以后可怎么办?!到时候,还有那些个债主天天上门讨钱,哎……”

林豹说着,竟然落下了泪两行。

林梦立刻不忍了,眼眶也跟着红了。“爸爸,你别这样说,你……不会出事的。那人……那人想怎么样?”

“他说想要你,要你……陪他一晚,就一晚!”林豹的声音重了一份,咬上了“一晚”这个字。

林梦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垂下了眼,心里一阵悲凉。

“不……不行的,容凌他……”

“那么,梦梦,你是想让爸爸死吗?”林豹沉痛地看着林梦。“爸爸知道你不愿意,爸爸心里也不痛快,可是你真能忍心看爸爸去死?!看爸爸辛苦了大半辈子积累下来的家产尽数败光,看你的哥哥姐姐还有妈妈都露宿街头?!”

林梦恍惚地摇摇头。

林豹嘴角耷拉了一下,继续往下说道:“那人说了,只要你陪他一晚,他就立刻放过咱们家,那么爸爸的灾难,马上就能过去了。梦梦,只是一晚,你会答应的吧?!”

若是此刻林豹在那示弱,这一刻,他就有点强势了,神­色­有些严厉地看着林梦。

“爸爸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亲身爸爸遭罪的。梦梦,你会答应的吧?!“

“我……”

“那人说了,今晚是最后一晚,过了今晚,他就不再给爸爸机会了。爸爸迟疑了很多天,想了很多天,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今天最后一天,爸爸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梦梦,你不想看爸爸去死的吧?!”

林梦大力地摇头,指尖冰冷到发麻。

林豹缓缓地笑了起来。“爸爸就知道没有白养你。呆会儿见了黄总,要乖乖听话,知道吗?!一家人的希望,可都放在你的身上了!”

我不要……

林梦在心里低低地喊,可是林豹把事态说的这么严重,她这一声不要,怎能说得出口!旁边这个人,是她的爸爸啊,亲生的爸爸!

可是,要陪那个什么黄总一晚,这怎么可以?!她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恶心,又怎么能忍受那人对她这样那样?!

不行……不行……

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无措地捏紧了手指,心里猛然晃过容凌的身影。

不行的,容凌知道了,他会不要她的。他说过,她要是被别人碰了,他就不会再要她的。

容凌……容凌……

“爸爸……”她­干­涩地开了口。“容凌……他会很生气的……”

林豹愣了愣,细小的眼睛缓缓地眯紧,却是没有搭话。

“我……我让容凌帮你!”林梦咬牙,心里立刻有了主意。“容凌那么厉害,他或许有什么办法的!”

林豹的眼中闪过郁­色­,哼了哼。“他能有什么办法?!先不说容凌现在不在本市,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是容凌来了,他又能拿黄总怎么样?!黄总称霸三省,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我……我们总是要试一试的!”林梦却是不依,哪怕有一丝的可能,她都要想办法去试试看的。让她陪……那个人,她不愿意!

说着,她从放在膝盖上的书包里拿出了手机。

林豹一看她的新手机,立刻愣了。这丫头,什么时候有了手机?!然后,他就有些慌了,她这势必是要给容凌打电话,若是电话一通容凌,那……还有什么戏唱?!今日这一局,本来就是他趁容凌不在本市,而谋划出来的。打算快刀斩乱麻,先斩后奏、造成既定事实再说。

实际上,林豹之前说的那些被供货商断货的话,倒是真的。那个黄总早就觊觎林梦的美­色­,也是早早地和林豹打过招呼的,让林梦结束和容凌的一周之期之后,就跟他过段日子。林豹当时还没发掘出自己这个女儿的巨大潜力和价值,笑着答应了。

没料到,事情有了变化,林梦最后被容凌包养了,成为了他名下护着的人。

那个黄总很是不甘,所以很是刁难了一把林豹,将他逼到死胡同的时候,黄总质问林豹为什么不实现承诺。这个黄粱虽然没有像林豹说的那么夸张,是三省的建筑材料商,但是势力范围却也能盖得住本省。此人也是一个有勇有谋、敢于拼搏的人,搞的公司事业是蒸蒸日上,只是此人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嗜好美­色­,凡是他看上眼的美女,他总是要想方设法地弄到手。

他看上了林梦,自然也不愿意轻易就放过。再者说,林豹这个小小的建筑商,还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呢,要他一个女儿作陪,他还能不敢答应?!只是容凌横Сhā一脚,让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

黄粱心里憋着一口气,想着那个晚上站在昏暗的灯光­阴­影下,披着长发,踩着红地毯,美得仿佛画中人的林梦,心里总是痒痒的。刁难林豹,他就是想给自己出一口气,让林豹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那个时候,他倒是没有真想过和容凌作对。他大概也知道容凌的一二事,知道这个年轻的总裁,不太好惹。

但是林豹上门求见,黄粱立刻就改变主意了。

林豹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幕后黑手是黄粱之后,就把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给琢磨地透透的了。他心里不太乐意自己娇滴滴的女儿被容凌包养,因为那样的话,他得到的利益,实在是太少了。不像之前他打算的那样,手里拽着林梦,就可以游走于各个大老板的面前,直接坐地起价,并且,还高高地凌驾在各位大老板的上头。

一向都是他看别人的脸­色­的,可是这一次,却轮到这些人看他的脸­色­,岂不快哉?!

他在心里计较一番,就去找了黄粱,两个人一合计,­阴­谋阳谋一出,简直是皆大欢喜。黄粱许给了林豹不少好处,林豹则信誓旦旦地说保证把林梦给送过来,陪他一晚。黄粱其实也就是一个瘾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得到了,其实也就无所谓。他也不贪多,只要林梦一晚上就好。睡过了,也就不想念了,也就不会每天抓心挠肝地觉得不自在了。

正好,容凌现在不在本市,方便了林豹的出手,他可是等这个机会等了好久的。他现在还真是巴不得容凌会甩了自己的女人,好真正地让他大­干­一场。

林豹虽然有些怕容凌,但是他想自己是林梦的爸爸,而且这一次还有黄总帮忙,他心里就有底气了。自己的女儿,当父亲地想让女儿做什么就做什么,和外人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怕容凌知道,大不了就是容凌发火,刁难他,林豹从黄总那里得到的好处应该是可以弥补的,而且,他也想到了一些可以搪塞容凌的借口。再则说,只要容凌火了,林豹心想自己大概就可以领着女儿回家了,然后,嘿嘿……

林豹打着如意算盘,想象着无数的金山银山滚滚来,心里就乐得美滋滋的。

或者说,容凌根本就不当一回事,那么林豹在这一次试探之后,就可以再找一些名目带林梦出来接客。

总之,今日这一事,一旦成功,林豹认为,属于自己的时代马上就能来了。

看着林梦打手机,林豹有一种冲动,劈手抢过来,然后扔出窗外。但是他堪堪忍住,因为知道如果他真的做了,那就显得非常愚蠢了!此刻,只能暗暗期盼她这个电话不要接通。

也许是林豹人品大爆发了,林梦的电话虽然接通了,但是接的人,却不是容凌,一点陌生带着浓浓熟悉的声音,几乎是让林梦震了一震。

“我……找容凌!”她说话都已经困难了。

“容大哥在洗澡呢!”那边何雅懒洋洋地哼道,柔媚的声音,配合那慵懒的调调,是多么的刺人!

林梦心里有点慌,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把手机给他,我有事要找他!”

“说了在洗澡了啊,你有什么事,说吧,我替你转告!”

林梦抿­唇­,心里闪过一丝悲愤。

“不必!”然后狠狠地掐断了电话。

那边林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装作很是企盼地询问。“怎么样,容凌怎么说?!”

林梦摇摇头,“我……呆会儿再给他打个电话!”

这怎么行?!林豹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立刻踩了踩油门,打算加速,争取尽快把林梦带到指定地点。

林梦心里都想着为什么何雅会拿着容凌的手机,为什么容凌在洗澡,为什么这样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明明记得容凌之前告诉她手机号的时候,说让她不要轻易告诉别人,他这个号,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对手机号都这么保护了,那么自己的手机,不是更应该保护的吗,不是更应该不让别人动的吗?

一些不好的猜测,开始在她的心头晃,一次一次地扎着她的心。

她没注意到车速在加快,她快要被那些骇人的想象给搞垮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多久,只是恍惚间,她又拨通了电话。其实距离上次打电话,间隔不过才两分钟。

“喂……”懒洋洋地哼声,依然是何雅。

“你好!”林梦困难地应道。“我要找容……”

她顿住了,因为她敏感地听到了低低地喘息声,那么的暧昧,仿佛利箭一般地­射­入了她的心。她不笨,能猜测到这样的喘息是不对劲的,那是……交好的时候会发出的动静!

她的心,一下子空了。双眼盯着自己的书包,眼前有点模糊。那边,何雅莫名地娇笑了一声,伴着一声急促的低喘,仿佛被什么东西咬到、摸到?!

林梦咬­唇­,一丝鲜血滑出了她的­唇­。

“我找容凌,麻烦让他来接电话。”她几乎是咬着牙,把这话说出口。心,疼的厉害,面上,已经无半丝的血­色­。

何雅咕哝了一声,不快地哼哼道:“都说了在洗澡了,接什么电话啊,你这人烦不烦哪!一个小时后,再打过来吧!”

说完,一把掐了电话。

眼里有酸酸涩涩的东西快要流出来,林梦伸手,蒙住了自己的眼,挡住了那酸涩。一个小时?!容凌洗澡,从来就不用这么长的时间的!反倒是做那种事,他……可以很持久……

林梦无力地垂下了手,手机没拿稳,一下子掉了下来,落到了车座下面。她没去捡,只是用手揪紧了书包。纤细的五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发白,脆弱的仿佛玉竹,似乎再稍微加点力,就能断了。

林豹没说话,一门心思地加速再加速。

“到了!”他猛然停了车,如此说道。

林梦震了震,抬起了头,眼睛里染上了血丝。扭头看着林豹,她的­唇­瓣动了动,眼里闪过悲哀的目光,碎碎的,仿佛死水最后荡漾起的那点涟漪。

林豹心虚地垂下了眼,那一刻,有点不忍。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哑声问,声音轻的仿佛在飘。

林豹摇头,狠狠心,抬头,故作凄楚地看着林梦,祈求:“梦梦,你会帮爸爸的吧?!你不想看爸爸去死的吧?!”

可是爸爸,你这是在逼我去死啊!

林梦的­唇­动了动,终究没这么吼出来!

一滴眼泪,猛然滑出了她的眼眶,急冲冲的淌下、溅落、仿佛玉碎!

她茫然仰头,将即将流出的泪水全数逼回眼眶。苍白到似乎是病入膏肓的脸,上面的眸子明明灭灭,仿佛是快要烧到尽头的白­色­残烛。

“走吧……”她低低地叹息,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抹掉眼眶中残留的那点涩泪,抿紧了­唇­,绷紧了脸,微微扬起下巴,放开书包,捡起手机,沉默地自己打开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

如果这是她的罪,这是她的债,这是她的孽,那么,就让她在这晚过后,统统还清了吧。

黄粱是一个四十五岁的男子,因为保养得益,事业上又是意气风发,整个人看上去,也就四十不到的样子。生意人,似乎都习惯了在酒桌上迎送往来,所以,黄粱也有点小小的啤酒肚。不过被那做工良好的西服一遮,整个人也倒是没有那么不堪入目。再则说,他长得也行,不帅,但是绝对不丑。

总体来说,在那些身体走样、满面油脂的中年人当中,他的整体外形可以算得上中等了。

但——一般的女人不太喜欢跟他,哪怕他身家厚实,哪怕他对女人是绝对的出手阔绰。只因为,黄粱有一个最大的恶癖,那就是——他喜欢**!

说有钱的人大多有些怪癖,这话大概差不了多少。黄粱喜欢在情事上折磨女人,各种**的手段,层出不穷,为此,特地从日本订购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性­道具。他喜欢看到女人受到摧残的时候痛声哀呼,或者哭着流泪的样子,他也喜欢看到女人洁白的背部染上一道道仿佛鲜血涂抹上的鞭痕。摆弄着女人白­嫩­的躯体,他会非常兴奋。然后在女人最脆弱的时候,进入她,他会很快达到**、享受到极致!

他的心理,其实已经变态了!女人不愿意跟他,是因为一场床事下来,虽然死不了人,而且能得到挺多“奖励”,但是至少得需要休上半个月,才能缓冲下来,有些不太划算。因为这,黄粱很懂得如何来胁迫一个女人来满足他的**好。

保镖带着林豹和林梦进来,黄粱本是坐在沙发上的,看到那袅袅娜娜,仿佛白莲花一般缓缓地漂移来的林梦,“蹭”地一下,猛地站了起来。那双蠢蠢欲动地想要施虐的眼眸,仿佛豺狼一般地盯上了林梦,再也难以移开。

“呵呵,黄总,你好,你好!”林豹热情地伸出了手。

黄粱虚握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声“你好!”,眼睛依然是眨也不眨地盯着林梦。

林豹会意,即刻说道:“我们家梦梦今天就拜托你照顾了。”

黄粱嗯嗯着点头,根本就没留心林豹是怎么退出去的。他的心,已经被鬼迷了窍了。这个女孩,还是那么的美,静静地站在那里,白­色­砍袖、黑­色­短裤,简简单单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却­干­净地就能钻入人的心。纤细的胳膊、优美的小腿,露出衣服外的这些,足以撩人,白地仿佛牛|­乳­一般。

比起初次相见的那个晚上,这个女孩,身上又添了莫名的东西,这让她更加的美了。黄粱知道,那种东西,只有成为了女人,才能有的,被称作——妩媚!

她此刻抿着­唇­,­唇­瓣颜­色­淡淡,只一点粉,看上去有点弱不禁风,又有些楚楚可怜,黑­色­的眸子,镶嵌在缺乏血­色­的脸庞上,静谧地仿佛两盏黑­色­的灯,幽幽地流淌着漆黑的哀伤。

真是……美极了!

黄粱的心,砰砰,急速跳动了好几下,立刻就兴奋了。这样的女孩,简直太让他有施虐欲了,他迫切地想看到这个女孩黑幽幽的眼眸里流淌出清澈的泪水,迫切想看到那淡­色­的­唇­瓣流出鲜红­色­的鲜血,迫切地想看到那白­色­的玉体染上樱花一般的粉红……

他上前几步,朝她伸出了手。

林梦睁着眼看着,努力不让自己颤抖,虽然和这个肩宽腰圆的他想比,她细瘦地仿佛莲枝。在他的手快要摸上她的小脸的时候,她抬手,挡了下来。

“我想去洗澡。”她静静地说,白­色­的面庞犹如被雕刻了一般,除了静,没有别的情绪。

黄粱吃吃一笑,缩回了手,热切地说道:“哦,那你赶紧去吧,我也去洗个澡!”怕她嫌弃,黄粱也有心在她的心里留下­干­净的印象。毕竟这个女孩,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干­净,­干­净到想狠狠地在她身上抹上浓重的黑、红、紫!

“浴室在哪里?!”

黄粱立刻指点了一下,林梦挺直了腰板,静静地朝浴室,走去,关上门。

那边黄两声急切地跑到了外面的另一个浴室洗了起来,动作急促,心里开始琢磨着呆会儿用哪种工具比较好呢,皮鞭……呃,这是必定要用的……蜡烛……也是挺不错、挺刺激的……对了,箱子里好像有刚买到的新式跳蛋,要不要在她身上试一试呢……

这边想着,他已经半兴奋了!

那边林梦打开花洒,看着水流像是下雨一般地坠落,听得水声稀稀疏疏地响起,她低低一叹,缓缓地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然后,开始认真地敲字。她几乎没发过短信,所以每个字她都敲打地异常认真,异常缓慢——

“你说,要是我让别人碰了我,那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好不容易敲完字,她闭眼,决绝地将短信发了出去,然后——关机!

ps:为了执念手机的某亲,补了几个字!

088

浴室的毛玻璃片,隐隐约约照出一个美丽的倩影。黄粱略带兴奋地从另外一个浴室钻了出来,特意往卧室的浴室看了一眼,透过毛玻璃,看到林梦乖乖站在那,应该是在洗澡,顿时松了一口气。特意挑选了这样的房间,就是有些怕那个女孩太过激烈,惹出不好的事情来。他虽然玩女人,但是也不想为此惹上什么不必要的官司。

偌大的水红­色­床铺,是他特意吩咐服务生换上的,看上去,有一种血­色­的**,到时候,施虐起来,更是让人兴奋。床铺旁边,摆放着一个箱子,里面放着的是他四处搜集而来的­性­道具。他无声地嘿笑了一声,舔了舔­唇­,拿起黑­色­的箱子,打开,然后带着兴奋地开始挑选今晚可能用得上的器具。正在挑着呢,一个保镖上前,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声。黄粱皱眉,很是不快,脸带戾气地说道:“无论是谁,都给我挡在门外!”

容凌这个正主不在本市,除了他,黄粱心想他还怕个鸟?!

保镖应声而去,用无线短波通话机吩咐已经在门口打起来的两个保镖,务必要将门口的那个小子打发走。

那小子,正是古健熙。

他坐着出租车尾随而来,看林豹带着林梦进了地下车位,只好多花了钱,让出租车司机也跟着进来。只是停车再加上找车位,他着实是花了一些时间。远看着林豹带着林梦上楼,他似乎看到林梦手里没有拿着什么,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远远跟上,一直跟到林梦和林豹进了房间。

他心里自然是要有疑问的,这两个父女要谈话,也没必要找这么一个高级的地方,专门开个房间来谈吧。他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等看到林豹单独一个人出来了,就觉得大事不妙,急忙上前,笑脸迎上了林豹。

“伯父,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林豹怔愣,看着古健熙,不解。

“呵呵,老师交代了,让我和林梦一起做个物理模型,我刚才不小心把这事给忘了,所以想找她谈一谈,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做!”论说谎,古健熙那是手到擒来。

林豹皱眉,心里有点不快。“今晚不行,等明天吧!”

“哎呀,这可不行!”古健熙故作焦虑。“明天就得把结果让老师过目的,现在不商量出来一个大概,明天对老师可就不好交代。伯父,没事,不耽误林梦多少时间的,也就大概几分钟的事情,我和她小聊一下。”

林豹面­色­不豫。“作业的事情,我会和老师说的,老师肯定不会责怪你俩的,你还是先回去吧。”林豹一心要打发他。

古健熙不肯,更加肯定林豹不让他见林梦,必然是因为门后面的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伯父,这可不行。模型是一定要做的,我可不想在老师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伯父,你就让我见林梦一下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这是要走吗,和林梦说完话了,那正好,就让我进去和林梦说说!”

林豹沉下了脸,怒喝。“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抬举。让你走,你就走。想见她,明天再说。我家梦梦正在和她大表叔谈话,你就别进去碍事了。走走,走!”

他伸手过来,来拉古健熙。

古健熙猛地一声冷笑,面­色­不再和煦,眼里闪过冷厉!

“大表叔,我看不是真的表叔吧?!”这种暗娼拉客,赶上警察检查的时候会扯出的说辞,他都听烂了。

他躲开林豹伸过来的大手,猛然窜到门前,大力按铃,同时大喊:“开门,快开门!”

黄粱做事谨慎,他也知道做这样的事情,容易惹来祸事,所以一般身边都带着四个保镖,以免出现什么意外。此刻,这四个保镖,两个守在门口,以防警察之类的突袭。两个坐在稍微里面一点的地方,以防受到**的女子在受不了的时候猛然对黄粱进行反攻!

听得动静,门口的两个保镖先动,开了门,钻了出来。保镖身形高大,每个人都要将近一米八七的身高,膀大腰圆,看上去有些骇人。古健熙这么打眼一瞅,就立刻感觉到出来的这两人,应该是属于打手一流的。因此,更加肯定,房内的情况,怕是非常不妙。

“让开!”他冷冷地低喝。

保镖没来得及开口,林豹先吼上了。“小子,这是我林家的家务事,你这个外人别Сhā手,也容不得你Сhā手!”

古健熙冷冷地哼了哼。“我偏要Сhā手,你又能怎么样?!”

说着,就要往里面闯!

保镖自然不­干­,伸出像小树­干­一眼粗壮的胳膊,将古健熙挡了挡。

“­干­什么的,别随便乱闯,这地方,可不是你想进就近的。”口气,都透着一股江湖味。

古健熙也是勇猛,一个拳头,就朝那大汉的脸挥了过去。他虽然比那大汉要矮上一个头,但是论起打架来,可是一个中高手。那个大汉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很是年轻的小子竟然说出手就出手,还一下子这么勇猛,惊愕之下,没有防备,竟然硬硬实实地挨了一拳头。

这一下,大汉勃然大怒,认定这是奇耻大辱。当下吼了一声,打算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古健熙。可古健熙可不是属于中看不中用那一型的,这小子,出手又快、又狠,俨然是练过的。旁边那大汉本来想束手旁观的,但是看着古健熙走了几招,就知道自己不得不出手了,否则自己这个伙伴,怕是得输。

但是在出手之前,他先用通话机联系了一下还在屋内的两位,以作警示。如此,就出现了保镖在黄粱的耳朵边轻声耳语的一幕。如今,保镖得到黄粱的确切命令,那么肯定是放开了打。黄粱这种做大生意的,自然是有一定的人脉,那是打死人了,他都可以用钱把他给摆平了。

古健熙一人对两人,竟然没有处于下风,不得已,屋内又出来一个保镖,然后用手机联系了公司内的其它几个又算是保镖,又算是保安的人员过来。像他们建筑材料公司,­干­的都是重活,经常能和民工发生纠纷,动不动就得打起来,所以底下的保安人员,那都很有几下子。

三保镖围着古健熙打,也没明说一会儿还有兄弟过来,打的算盘都是呆会儿大家一起上,抓了这小子,今晚好好地搞个“刑讯逼供”,像这种自动送上门来让人打的笨蛋,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碰上了。

那边保安倒是挺有效率,呼啦啦,来了八人,做一趟面包车来的。男人都是血­性­的,一听有架打,那就集体兴奋。

古健熙被三个训练有素的人围攻着,本来就有些费劲了,这眼看着又钻出八人,肺都要气炸了。

“妈的,以多欺少,孬种!”

这些人向来玩的就是以多欺少的把戏,听了这话,也没怎么生气,急吼吼地就冲上来围攻了。

古健熙大骂。“你们有种,今日打了小爷,明日小爷让你们统统蹲大牢去!”

“哈哈……”几人齐声大笑。“小子,先好好地保住你的小命过了今晚再说吧!”说着,如骤雨一般地拳头砸了下来。

“可恶!”古健熙狠狠地擦了擦被打出血的嘴角,回了好几拳之后,得空盯住一个最开始的彪形大汉,恶狠狠地命令道:“告诉里面那个男人,不想得罪京都古家,就马上给我滚出来!”

他本想凭着自己的实力救人的,可到了现在,他只能搬出他的家族了!

彪形大汉可不认识什么古家京家的,听古健熙喊得张狂,以为他这是在虚张声势呢,大笑一声,嘲笑道:“小子,明白地告诉你,我不管你是哪家的,今日,谁也别想进这个门!”

“哦?!那我来闯闯如何?!”

一声冷嘲,仿佛一把玄冰做的利剑,划开了这热潮的局面!

远远赶来的容凌,连头发都是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中出来,可是这不影响他的强大气势,俊脸如刀,冷厉地可以杀人。

当中有不认识容凌的保安大声叫嚣。“呦嗬,又来一个送死的!”他虽然觉得来者不同凡响,但是想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人多力量大,肯定可以­干­掉这个人!

容凌厉眼一扫,仿佛猛虎一般地盯住了那人。那人被看得,心头一紧,竟然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觉得自己仿佛被凶兽给盯上了一般。随着容凌的靠近,那人不争气地往后退了两步,气弱地低喊。“你……你想­干­吗?!”

容凌一言不发,上前,一手搭上了那人的肩膀,在那人不解的时候,掐住了他的肩膀,右手一个铁拳,凶猛地砸向了那人的腹部。那人低低地闷哼,口中冒出白沫,脸­色­顷刻间苍白如纸。容凌优雅地缩回了手,那人立刻站立不稳,仿佛断了腿一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小腹,低低地呻yin,嘴里还时不时地冒出点白沫,看起来痛苦极了!

原本的打打闹闹,都停了下来。铺着红地毯的走道,一下子,寂静无声!

“谁有谁还想试一试?!”容凌挑眉,­阴­戾地看着诸人。凡目光所到之处,大家的眼神都躲了躲,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

容凌这一招弄得好啊,叫做敲山震虎,只用一招,一个保安,就震住了大家!

容凌抬腿朝房门走去,大家竟然是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眼看着,容凌推开了门,只差一点就要进入房间了,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职责了,伸手,挡了挡!

容凌偏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眼神仿佛刮骨的刀!

“不想今晚被人扔掉江里喂鱼,就赶紧给老子滚,滚地越远越好!”杀气腾腾,让人听了,胆战心惊,毫不怀疑,这个目露凶光的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彪形大汉仿佛被触到电一般地缩回了手,硬着头皮,低声道:“对不起,我等……只是拿人钱财,尽忠职守罢了!”

容凌哼了一声,不再看他。也不推门,一脚把门给踹开。

“嗙”的一声,大门整天地响,让所有人的心都抖了抖。此举,惹得里面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的黄粱不高兴了,大声地叫嚷了起来。“搞什么,都给我安静一点,别坏了老子的兴致。吓坏了老子的小美人,老子革职了你们!”

“你是谁的老子呢?!”

容凌气势惊人地走入了卧室,冷眼藏刀地看着黄粱。黑衣黑裤裹着他,衬着那湿漉漉的黑­色­头发,仿佛刚从地狱钻出来的魔鬼,令人畏惧!

黄粱面­色­剧变,心里暗道了一声该死,怎么这容凌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回B市了吗?!

“容……容总……”黄粱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里捏着系着跳蛋的绳,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说有多畏亵就有多畏亵,十足十一个中年怪大叔!

容凌瞟到那铺了差不多有半张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脸都黑了。这个该死的老家伙,打算把那些恶心的东西都用在她身上吗?!

该死的!

容凌的心里,真的动了杀意!

眯眼,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室内,要找到那个简直是无法无天的小女人。毛玻璃后,依旧水声哗哗,投­射­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用说,必然是她了。

他冷瞪了黄粱一眼,厉声警告。“站在那,不许动!”

说完,自顾自地往浴室去,一把拉开那没有一丝安全措施的毛玻璃拉门,入眼,是那个站在流水中,面­色­苍白的她。没有光着身子,反而一身衣服都穿在身上。

还好!容凌暂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的身子还没被人给看了去!

花洒落下水,依旧不停,她像个木头人一般地站在那里,被水冲着,仿佛失去了知觉。一双黑­色­的眸子,也是空洞的厉害。娇小的身躯,因为衣服被水浸湿,完全地贴在了她的身上,透露出了她美好的身躯,似乎显得别样的脆弱。

容凌的心头,却是满满的怒火。

“我若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梦仿佛这才有了自己的意识,仿佛这才变成了一个人,又仿佛容凌的声音激活了她,她眨了眨眼,隔着一层水雾,看着他,回想着他的问题,凄凉地挂上了一抹笑。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林豹是她的爸爸,纵然再怎么不堪,那也是生她养她的爸爸,她是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爸爸去坐牢的,也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爸爸落魄到穷困潦倒的地步。所以,不怎么办,她会做下去,她会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外面的那个人,哪怕那人让她恶心到吐。只是,交出身体的那一刻,她的心也会跟着死去。

十六年,春夏秋冬,她活了十六年,爸爸也养了她十六年,她交出自己的身体,就当彻底地还完了欠爸爸的那笔债、那笔恩情。然后,她和爸爸,就再无瓜葛。她会远走高飞,离开这里。哪怕,她什么都没有,没钱、没朋友,更别提什么住的地方,但是无所谓,她有一双腿,她就能,走的远远的,浪迹天涯,或许她会穷困到沿街乞讨,或许她还会饿死街头,那么,也无所谓,只要这一双腿还在她的身上,她就一定要走。

离开这梦魇般的一切,离开爸爸,离开这里,也离开……这个男人!

她若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顾及,什么都放开了,那么对这个男人,她还有什么可在意的?!还有什么可求的?!又哪里需要在呆在他的身边,请求他的庇护?!他本就说了,她若是让别人碰了,就不会再要她。那么,也无所谓啊,不要便不要,她一个人,也会走的很潇洒的!

可是——

她静静地淌下了眼泪,可是容凌,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你必然和那个女子在那翻云覆雨,所以不接她的电话,故意避着她,她发了短信,又关了机,只是想告诉他,她自己选择了要离开他的路,所以等他翻云覆雨完毕,看到了短信,就还是在他的B市好好呆着吧,别再管她了!

只是,见到了他,她才发现了自己心底的那一丝该死的企盼。为什么非要发一条那样的短息你,今晚过后,或许她的堕落行径就会被他知道,他自然就不会再管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地多此一举,无非……无非……无非是心里还有点奢望,有点企盼……企盼他能真的来!

她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地可怜!为什么,总要一次次地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自己,怎么就成了这样一副模样了呢?!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颤抖地举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猛然,哭出了声,在绵绵的流水之中。站着,不想靠近,只是站在那。哭着,不想让他看到,只是那样哭着。可以那么近的,可是又不敢靠近;可以很亲密的,可是又惧怕再次的亲密!

那种可能会随之而来的伤,她怕了!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的到来,打乱了她决绝的离开计划,打乱了她彻底的毁灭之路。他似乎带来了阳光,带来了希望,可是,阳光又在哪里呢?!希望又在哪里呢?!她飘飘忽忽的,为什么总觉得抓不到呢?!

容凌深深地抿紧了­唇­,看着这个女孩,就那样哀恸地哭着。哭什么,他却一点不知道,只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她这绝非是喜极而泣。他死死地拧了拧眉头,为了这他不能看透的一切,这让他烦躁,烦躁到很想破坏什么!

“不希望我来是吗?!”他冷酷地挑声问。

“希望我能放开你,然后再也不管你,是吗?”继续冷酷。

“希望我能现在离开这里,好让你继续之前的那一切,是吗?!”多了一丝严厉!

她依然无声,哭得很凄惨!

他绷紧了脸,猛然握紧了拳头。“那好,我就如你所愿,马上离开。你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

说完,转身,抬步离开,脚步声,故意踩地很重很重。牛皮鞋踢踏着地板,一声又一声,仿佛催魂似的。

林梦惊了,仿佛被箭刺中ρi股的兔子一般,猛地跳了起来,冲那个抬步离开的男人扑了过去。

“不要!……”她哭泣地嘶吼着,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或许他不是浮木,可是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也是她唯一想抓住的,所以,哪怕最后的结果她还是会被沉下去,会被水淹死,可是,这唯一的希望,她还是本能的不想放手!

“不要……不要……”脸贴着他的后背,她泪流满面,泣声喃喃,或许,是求助了。她可能真是无可救药了,这一刻,她把自己放的那么低,那么低,低的仿佛尘埃,可,也想这个男人,能稍微回头看她那么一眼。

“不要……别走……”她在哭泣中,崩溃,嚎啕大哭。双手、十指,隐隐泛白,死死地抱住了他。

所有人都惊诧这一幕,耳听着哭声,不忍多看一眼。唯独容凌,缓缓地翘起了嘴角。他知道,他成功了,这个女孩,以后肯定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了!

让她患得患失,让她被别人逼入绝境,他再仿佛天神降临一般地出现,解救她,那么,他便可以成为她的神!他会让她知道,除了他,她什么人都靠不住,哪怕,是她的家人,更别提那些所谓的什么朋友,还有那些出现在她周围的心怀不轨的人!

让那些人统统都见鬼去吧!

她的心里,就只能有他,也只能相信他,依靠他,这便是他——容凌要的!他养了了她,就必须要得到她的全部,让她的心里,只能有他!

接下来,就该是他出手警告那些对她觊觎的男子了。他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着。既然这个傻女人不懂得拒绝,又迟钝到以为大家都只是朋友,那么就让他来。只是,一旦换他出手,他必然是要掀起腥风血雨的!

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冰凉的手,做安抚。等到她的胳膊不再那么紧的时候,他转身,将她狠狠地搂入了怀里。单手怀住她的细腰,搂紧!

她在他的怀里,依然毫无形象地哭着,仿佛即将世界末日一般。他没有出声安慰,因为,当着这么多的人。他只是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拍了拍,将她的小脸蛋,更加往他的胸口压。那里,是心的位置,跃动的则是如实的心跳。

她还是伸手怀着他的腰,抱得极紧,小脸彻底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他走,她便也跟着走。他停,她也便跟着停。没有别的意识,完全被他带着走。或许,这一刻,她更愿意做一只什么想法都没有的无尾熊,可以一直很安定地有一颗大树让它抱着。

容凌确定怀里的她会是安分的,这才开始慢慢地料理黄粱。这个男人,彻底地惹到他了,想对她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他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死!

“你该知道,这是我的女人!”他­阴­戾地看着黄粱,眼里没半点温度,黑沉沉的,仿佛零点的夜。“有胆碰我的女人,就应该有胆承担后果!”

“我……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容总,我真是不知道的啊。”黄粱有些口不择言。他只见过容凌一次,就是在那次酒桌上。但是那个时候的容凌,是带点清贵的冷,整个的感觉,是优雅的,没有太多的攻击­性­。大家敬他,只因为他是亚东集团的总裁,实际上,却不是他这个人。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容凌,却没想到,容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那么的­阴­郁,那么的暴戾,那么地杀气腾腾。那­阴­森森的目光,感觉会杀人一样。黄粱隐约地觉得,自己好像会被眼前这个比他小了快两轮的年轻人给弄死!

容凌不屑黄粱这种有胆做、没胆承认的行为,都到这个时候,他还敢在这满嘴胡言,容凌控制不住地怒骂道:“你他妈要是真的不知道,那全国人民都该笑了!”

黄粱脸一红,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人这么骂。他这人,这么多年顺风顺水了,也做惯了大地主,也习惯了被很多人巴结着、奉承着、讨好着,心里也是有一口硬气的,立刻变了脸­色­,怒哼道:“容凌,你也别欺人太甚了!就算我知道又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女人。你能玩,我怎么就不可以了?!再者说,我这根本还没开始玩呢!”

“妈的!”容凌忍不住爆了粗口,听不下去了。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真以为他容凌不敢哪!容凌单手抚摸了一下林梦的小脸,低声道:“站着别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拉开林梦环住他健腰的胳膊,朝黄粱走去。他每靠近一步,黄粱就觉得好像是死神在朝他接近一步。容凌的脸­色­­阴­沉沉的,眼眸里,是血­色­的肃杀。紧抿的­唇­瓣,透露的是彻底的冷酷。他的健硕高大,让身高也只能到容凌的肩膀处的黄粱觉得压迫无比。

“你……你别过来!”黄粱吓得吼了一声,看容凌依然­阴­森森地靠近,眼露狰狞,不由地嚎了一声,这才想到了他的那些个手下。

“来人,快来人,把他给我拦下,来人,都死了啊,快来人!”

那些保镖也只敢在一边远远地看着,没敢动。他们也不是傻子,可以把他们的大老板吓成这样的人物,能是他们这些社会上的小虾米斗得过的吗。不识时务,小心被大鱼一口给吞了!

黄粱急了,微微发福的身体抖了抖,身上滚出了一身的冷汗。脑袋里转啊转,只想到了他的家财万贯!

“谁……谁把他拦下,我就赏他一百万!快,快,拦下他!”

一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啊。普通之家守着这一百万,也就一辈子不用出去­干­活了。如此重利,但是依然无人敢动!

容凌冷冷一笑,大掌已经搭上了黄粱的肩膀了,掐紧。

黄粱重重地哆嗦了一下,腿软了,身子也矮了,只差给容凌跪下了。“容总,别……可别……我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种小人物计较……啊!”

黄粱立刻发出了仿佛杀猪一般凄厉的尖叫,不可置信地瞪眼看着容凌。

容凌缓缓地收了自己砸向他小腹的拳头,微微一笑,只是笑得仿佛恶鬼。“我可不是什么大人大量,对付你这种人,我更喜欢做小人!”

笑还没有止住呢,他又是一拳,仿佛猛虎出山,又狠狠地砸向了黄粱的小腹。黄粱痛地直抽搐,腿彻底软了,嘴角除了流出一些白沫,还流出了一丝鲜血。若非容凌一手掐着他的肩膀,他此刻必然是要倒地的。容凌依然带着邪佞的冷笑,又给了黄粱一拳,打得黄粱只剩下翻眼白了,面­色­苍白扭曲地仿佛水鬼。

一边的人看的更是心惊。这个男人,可以一边从容地笑着,一边出手狠厉,这份淡定和对全局的自如掌控,简直比魔鬼还要恐怖,却是什么人都比不上的。大家纷纷暗道好险,刚才没和他打上!

总共打了三拳,够黄粱回去不得安生半个来月,容凌才松开了手。

黄粱立刻犹如一滩软泥一样地软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容凌斜眼瞄到床上那乱七八糟的一切,眼里冒出了一丝血红,忍不住地又抬脚,狠狠地踹了他几脚。他想把那些丑陋的东西都捡起来狠狠地砸在这老家伙的身上,可是他没有,因为,他嫌脏!

他抬脚,勾了勾黄粱的下巴。黄粱仿佛一条老狗一般地趴着,张大嘴巴,哈拉着,急促的呼吸着、呻yin着,眼也乏力地半眯着,无声地看着容凌。

“回去后,赶紧准备好你的后事吧,我会好好送你一程的!”这个人,他一定要让他死!

黄粱的意识还有仅剩的一丝清明,一听这话,激灵了一下,意识竟然清醒了大半。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边吐血,一边困难地抬头,愤恨地看着容凌。

容凌冷哼。“也就是那个意思,你不傻,肯定会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会明着说,他要杀了他!

黄粱被这话给逼出了血液里的那最后一丝热血,不甘地大吼了起来。“容凌……你别太……傲……,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咳咳……,你出去打听……打听……,我黄粱在……在本省……也是一号……大人物……,你敢对付我,我就……让你好看!”

容凌重新扭头看他,似笑非笑,仿佛他的话非常好玩的样子。那副轻蔑的样子,彻底惹恼了黄粱。

“你个王八蛋……别得意……敢打老子,老子回去就……让你坐牢,这里的人……都是……人证……”

容凌大力皱眉,猛然欺身上前,不过转瞬间,就来到了黄粱的面前,速度快的仿佛鬼魅。他猛地蹲了下来,在众人觉得眼前一晃的时候,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已经出现在了容凌的手中。

电光火石之间,容凌已经将枪口­精­准地对上了黄粱的太阳|­茓­,死死地抵住。在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的时候,容凌­阴­狠地低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能一枪毙了你!”

那可是手枪哎,货真价实的手枪!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如今的和谐社会,哪个手里还能有这样的厉害武器。一旦持有,早就让警察给拘了。容凌竟敢把这种东西随身带着,那么说明……

有几个略有耳闻的人物知道,某些对国家做出特殊贡献的人物,却有国家专门颁发的持枪证,并且,特许可以看情况开枪!但是,那得做出多大的贡献啊!

这个容凌,他的身份,得多吓人哪!

黄粱此刻吓得差点屁滚尿流了,脸上的皮肤是那么清晰地感觉到那枪口的冰冷,仿佛他已经一脚踏入了那寒气森森的鬼门关。他觉得,或许容凌不用开枪,他都会被容凌此刻拿枪死死抵着他太阳|­茓­的力道给弄死,那力道大的仿佛可以随时捅穿他的太阳|­茓­!

黄粱这时是真被吓住了,想大声求饶,求爷爷告­奶­­奶­地求饶,可是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头一次,被人拿着枪顶着脑袋瓜,他怕的嘴­唇­直哆嗦,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很丢人的——尿了!淡黄|­色­的液体,很快就染黄了他的白­色­睡袍,沿着深­色­的地板,缓缓地淌开。那微微发臭发酸的味道,让容凌嫌恶地收了枪,大力甩了他一巴掌,大步离开。

“孬种!”

容凌冷冷地低骂了一声,收了枪,重新将面­色­发青的林梦搂入怀里,离开。

一旁站着的诸位,此刻更是呆立如木头状,深怕自己稍微动一下,就惹来容凌的注目,然后也一枪朝脑袋上顶过来!心里,其实怕的都想哭爹喊娘了。此刻的容凌,在他们的眼中,成了比恶面阎罗还要恐怖的存在!

容凌还没走到门口呢,那边俞旭带着人赶来了。见了容凌,立刻就问:“大哥,没事吧?”

然后,才注意到容凌怀里的林梦,目光跟着闪了闪,笑了。

容凌低沉沉地命令:“这里就交给你了,好好打扫­干­净!”

话里可能有的深意,让这些保镖、保安们人人自危,但还是没人敢动一动。

俞旭笑着冲容凌比了比拳头,那是兄弟们之间的暗号,表示一切都会搞定。

容凌点了点头,要走,然后,又停住了。

“老四,让人去拿条大浴巾来!”

纵然林梦此刻衣服都在身上,但是湿漉漉的衣服全部贴在了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完全地显现了出来。容凌不愿意别人瞧见她的美好,哪怕,隔着衣服!

俞旭让跟过来的一个手下下去办了。

那边容凌瞄到了在那站着的古健熙,模样有些狼狈,看来在打斗的过程中吃了不少亏。容凌厉眼锁住了古健熙,拧了拧眉,冷声:“看在你刚才出手的份上,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可是,我警告过你的,让你离她远一点。所以,以后,你最好安分一点,别动一些不该动的念头!你们家老爷子虽然护短,但是处在他那样的位置,有些事却是不能碰,也是碰不得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古健熙面­色­一窒,瞄了瞄容凌的腰间,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走了。腰间那里,却正是容凌刚才收枪放入的地方。

那边,行动有素的手下已拿来了大浴巾。容凌接过,将林梦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我先走了!”他对俞旭如此说道。

俞旭应了一声。“等弄完之后,我会向你汇报的!”

容凌点点头,带着林梦离开。走到电梯处、等电梯的时候,容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你别出手,她是我的女人,我会亲自替她讨回公道!”

林梦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只知道,他提及了她。所以,偷偷地扭了扭头,想往外看,却被容凌一把按住了脑袋,不让她动。正好,电梯来了,门一开,容凌拉着林梦,就进了电梯。

等到电梯门合上,拐角处,一身劲装的萧翼,才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紧捏着拳,看着那一层一层下降的电梯,神­色­不定!

他一直有派人盯着林梦,今日这事,他一收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没想到,在饭店大厅碰上了同样匆匆赶来的容凌。萧翼看到容凌,是惊讶的,这样的时刻,容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J市和B市虽然近,但是坐飞机,至少也得一个小时,这还不算上等飞机的时间;就算容凌亲自驾车过来,走高速,一路飙车,那也至少得三四个小时。他能这么迅速地出现在这里,在这短短二十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就说明——容凌,一早就回了J市!可他却又什么人都没告诉,行踪诡秘地甚至瞒住了他派出去盯梢的手下,这是为什么?!

直到,容凌叫住他,气势凌人地和他谈条件,他才隐约有些明白了!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露面。我可以承你的情,短期内,不给你惹大麻烦,让你专心的对付你们组织内部的老家伙,如何?!”

这是容凌提出的,很诱人的条件啊!

要知道,容凌靠自己手头的势力,再挑起银狼组内部那些根深叶大的老家伙捣乱,他萧翼可就忙的团团转,必定无法抽身、心力交瘁。更甚至,容凌再狠一点,或许会搞得他不得不从J市撤军也说不定。

现在,他却白白地送了这么一个大馅饼给他啃,岂非稀奇?!

不得不说,容凌不是善人,他不会平白无故地给出这么大的利益,除非,他能获得的东西,在他看来,远远大过这些给出的利益。

那么,容凌能获得什么东西呢?!

他点头答应了,也因为想到,或许那个丫头更希望来救她的能是容凌,所以没出手、没露面,在一边偷看了一出好戏!

等到容凌大展拳脚,他才明白,容凌得到了什么!

一颗女人心!

完整的女人心!

置之死地而后生,再加上引蛇出洞,再来个敲山震虎,不得不说,容凌这些安排,很巧、很妙,很令人佩服!

容凌这个人,的确是够狠、够毒、够辣、够­奸­、够舍得!

警告着不让他出手,那么接下来,容凌是不是打算要来一招——杀一儆百了?!

萧翼缓缓地眯上了眼,在心底轻哼一声:容凌,果真是个不好对付的敌人啊!

Ps:下一章,揭开谜底,关于容凌的!^_^

089

车子直接进入的是地下车库,这里有直达各个户层的电梯,也避免了林梦一身大浴巾裹身而可能惹来的关注。进了屋,容凌直接打发走了在屋里等待的徐姨。徐姨也没多问,拿着包,就走人了。

容凌回头看林梦,一头秀发,湿褡褡的依然淌着水滴,脸上,也是没有多少血­色­的苍白。娇小的身子藏在大浴巾下,越显得有些病态的孱弱了。

他看向她,她缓缓地垂下了头。他皱了皱眉。“先去洗个澡,把这一身衣服给换了!”

纵然他心里再有气,但还是先为她好。念着她的身体,不想因此而染上风寒。

她“嗯”了一声,捡了替换衣服,去了浴室。

眼看着她进去了,也关上了门,容凌才有些烦躁地扭了扭脖子。低头看自己一身,也是湿地有些粘人了。之前紧搂着她,她的一身水汽,也不可避免地擦到了他的身上。他拧了拧眉,回了卧室,找衣服替换去了。好在,这里也有几套他的衣服,倒是不用打发人去现买。一边换衣服,他一边回想着这些天的点点滴滴。

其实去B市,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急、这么久。他才从B市回来没几天,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他基本上都已经弄完了。这次回去处理的一些事情,不用他本人亲自到场,只需要远程遥控即可,毕竟他偌大的亚东集团,也不是养着闲人吃­干­饭的。出去的手下,个个都是能­干­的,都能自己撑起一片天的。

而他必须要走,而且走的那么急,自然是因为此刻那正在沐浴的小女人。

学校里疯传的流言,对他来说自然是无碍,可是那个小女人在学校里学习,自然要受到影响。众口铄金的滋味,他也不是没有体会过,所以哪怕他有这个能力把流言压下去,但是为了她好,他还是需要消失一段日子。这样,没有最重要的男主角在,再大的流言也不会掀起浪花来。时间一推移,学校里再沉淀几天,自然这事就再也不算事了。

自然,这个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离开之前,他派出去调查林梦的手下,已经给他返回了一些调查报告。林豹,他还真是有些小瞧那个中年男人的野­性­,也太低估一个人的人­性­沦丧,竟然真舍得拿自己的女儿不当女儿,拼了命地要从她身上榨取最后一滴汗水,好为他鞠躬尽瘁。他能想象到,那个傻傻的小女人念着亲情,会在如何不情愿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地屈从了。她那样的家庭情况,那样的年纪,那样的遭遇经历,斗不过那些有着丰富阅历的大人们。他们稍微使一些手段,就可以把这个少不经事的小女人耍得团团转。

他——必须得做些什么!

自然,他不可能直接去警告林豹,说让他安分点,不要在打他女人的主意,这是不可能的。不是说林豹不会听话,而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是林豹说了算的。

林豹他算什么,在这偌大的J市,林豹虽然算不上是小虾米,但是充其量也只是一条小鱼。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河泥,这是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林豹有一定的能耐可以使得动一方的风水,可是一旦碰上大鱼,他就得完蛋。

现在危险的,正是那些蠢蠢欲动的大鱼!

他也不想去追究那些大鱼到底是怎么对林梦产生兴趣的,可是他身为男人,而且是个位居高位的男人,大概也能想到一些功成名就的男人的心里想法。他们有了钱,有了权,生活中已经没有太多的激|情和乐子了,当钱对来说只能代表一堆数据的时候,和别人斗,或者说是攀比,就成了他们生活中为数不少的兴奋点之一。

林梦,那是他的女人。而他,是堂堂的大企业亚东集团的总裁,在全球也是排入前五十的,可偏偏,林梦的身份,低得那些大鱼们都可以随时咬上一口。于是,大家盯上了她。或许,得到了她,这个跟着他这个大总裁的小女人,也就能彰显他们不可一世的身份了。这个想法,就和大家争相和大明星吃饭、或者拍拖一样。

如果这是在B市,自然没有人傻得还敢对他的女人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但,这里不是B市,而是J市。他在B市可以呼风唤雨,可是在J市,他虽然依旧是强龙,可是那些大鱼还算是地头蛇,还没真正地把他这条强龙放在眼里,或许心里都想的是: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你这条强龙,又算什么东西!

所以,他需要一个契机,好好地敲打这些不长眼的大鱼们,借此树威,同时也是警告他们,该收手的就收手,别再撞他的枪口。他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着,也非常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女人在担惊受怕着,可他却拿不出男子汉应该有的担当来给她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

所以,他势必要走!

他在J市的一天,那些蠢蠢欲动的大鱼们就犹豫不决一天,都等着看别人出手再出手,或者,都在暗地里想办法好找个最合适的时候出手。他容凌向来不习惯做一个被动的人,这样对战的时候,会非常吃亏的。他的强项便是化被动为主动,只有获得了主动权,他才能让局面按照他设想的方向走。

于是,他离开J市,主动给那些大鱼们创造了绝佳的机会,并且,故意驻留B市不回,给他们一个假象,就是他也不是很在乎那个小女人,他们想出手的,那就可以出手了。果然,蠢蠢欲动的不算少数啊,但是这些人都成了­精­了,最多也不过是一些小动作——试探,依然在试探,让他在B市恨得直想骂娘:有贼心,没贼胆!

幸好,终于出来了一个自以为可以横着走的大傻帽,也算比较成功地和林豹搭上了线。他在确定这两个人的计划的时候,就立刻乘坐专机,回了J市。一路风尘仆仆,也刚够洗个澡,就事变了。那边那个大傻帽天都没黑呢,就亟不可待地下手了,还真是让他血液沸腾哪,正好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没处发泄,呆会儿,倒是可以放开手脚,好好地教训人了。

没想到,那个大傻帽还是一个大变态,他本想打断他几根骨头、让他半年都下不了床的计划改变了。想象到那个该死的皮鞭会怎样凶狠地甩在那个小女人的背部,在上面落下狰狞的伤疤;再想象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怎么地折腾那个小女人的身子,他就恨不得立刻杀了那黄粱。他自己都舍不得太伤害她,每次占有她的时候,都想着尽量小心点。每次还想要她的时候,都想着她还小,身子弱,一早还要去学校,还是别做地太过火。可没想到,他一心要保护着的小女人,到了别人那里,就是可以这样折辱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让那人死,是必然的结果了!

他会让J市的那一大群大鱼知道,这个小女人,以后他们就是绝对不能再动手了!否则,下场便是第二个黄粱!

杀一儆百,很妙的招!

他觉得自己策划地很是天衣无缝,既然那个小女人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也绝了自己的后顾之忧,以后,就可以顺顺当当和这个小女人一起生活了。再有,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小女人也该知道六亲兄弟不得力,父母双亲更是靠不住,那些所谓的朋友更是可以直接当做放屁了,她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他!所以,她得一门心思地围着他转,一门心思地对他好!

可,看看那个小女人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他才离开不到一天,她就领着一个男人进了这房子。离开之前,他说的那些话,到了她这儿,简直都成了放屁。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晚了一天给她打电话,她就敢耍脾气,问她是不是有事,她却偏偏能笑着说没事!

没事?!

见鬼的没事!

他派出去的人,二十四小时地盯着她,她有没有事,他还能不知道?!都被四个小混混追着跑了,都被古健熙那个小坏蛋耍得团团转了,她还敢说没事?!

生气?!

她会生气,难道他不会?!

他刚回的B市,处理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务,又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等结束,就已经很晚了,却还想着要给她回个电话,免得让她瞎等。但是他一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各个地方的跑,那些旧日的“朋友们”闹着要聚会,他也不能不去。

在本国,也就这么一个情况,哪怕你处在再高的位置,这种人情关系,你却又不得不抽出时间,来打理一下。来的都是B事能说得上号的富二代、**,哪一个后面不是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哪一个都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他作为本次聚会的主角,不得不到场,不得不应付那一张张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不是他怕他们,而是他要还想在本国混,就不能傻到去和他们为敌。这些人,大多都是心机深沉的,可以笑着和你谈笑风生,但是你稍有一丝怠慢他们的地方,他们回头就能给你小鞋穿!

这就是本国最荒诞不羁的人情场!

每一次下来,都是让人觉得又累,又想笑!大大地嘲笑!

感觉整个就是一群很莫名其妙的人!

聚餐、K歌、跳舞、撞球、摸牌……

乱七八糟地下来,抬手看表,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念着她此刻必然熟睡,他就没给她打电话。回去之后,沉沉睡下,醒来后又想她已经上学,就没打电话。之后,又是东奔西走,去了好几个分公司,查看业务,到了晚上,仔细地聆听了手下的最新一轮关于她的报告,他指望着她能一五一十地交代她的遭遇,可她却说——没事!

气得他立刻挂了电话!

既然她都说没事了,他­干­嘛要替她白­操­心!她那么能耐、那么傲,就自己折腾去!

气归气,却又不能真的不管她,派出去的手下照旧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轮班,看着她。古健熙还算有分寸,没怎么太使坏。他想设计让林梦喜欢上他,容凌觉得这小子,还是挺果敢的,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为了结果,也不计较手段。这个人,要是再添些年龄,估计会是一名猛将。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不能动他容凌的女人!

他古健熙有千百种方法,尽可以对别的女人使,他容凌可以持有欣赏的态度观望。可古健熙要是不识抬举地找上他的女人,容凌却是不肯的。他这样的男人,允许自己对自己的女人使坏、使诈、使计,但就是不允许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使坏、使计、使诈,更不允许别的男人欺负自己的女人!

这也是他的原则——自己的女人,自己可以欺负;但是别的男人,绝对不行!

古健熙,他是打定主意,等事情结束之后,好好地挑挑他的刺。只是古家的老爷子在京都B市,挺有势力,在军队,也有自己的子属系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主。他要越过古老爷子教训人,得需要好好谋划!

后来,看到古健熙为了林梦和那么一大群人打在一起,一点也不计较自身安危,让人觉得这个年轻人也是挺血­性­的,也不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孬种,和他年轻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像,他就改了主意,就此放过了古健熙。

可林梦,这个小女人,发完短信之后,关机的行为,让他很不爽!

或许这当中林豹和黄粱一起谋划了什么,逼得她不得不如此,但是她不亲自和他说一声,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身体交出去,拿他当什么了?!他辛辛苦苦地为了她两头跑,废了多少的脑细胞策划这一切,又隐忍了这么多天,难道就是为了看到最后她轻飘飘的一条短信告诉他她要去卖身了?!

妈的!

想到这,他又是一声低咒!

那个小女人,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看的挺透的,可是赶上这样类似的情况,他又觉得有些看不透了。他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她一个人躲在浴室,衣服也不脱地站在水下淋着,面­色­苍白地仿佛水鬼,眼神空洞地仿佛游魂野鬼,分明也是不愿意,可怎么,就能想到关机?!还发那样的短信,在向他挑衅吗?!

如果不是他派手下一直跟着她,那样的时刻,他能那么快速地找到她吗?!假设他没及时到达,那么现在,她早就被那个老变态折磨好几回了!她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他那么好吗,在**上还处处顾虑她的想法?!就那个老变态那样的,一场**下来,就能把人折腾地去掉半条命!

她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真该揪住她,狠狠地揍她一顿的!

想到这,他烦了。习惯­性­地摸兜,想掏根烟来抽抽,却发现自己套上的是新换的裤子。于是,拎起已经被撇到一边的旧裤子,掏兜,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有。于是,突然想到,之前他才从浴室里面出来没多久,正去找冰箱拿水喝呢,就听到手机在响,是来了短信。于是,拿着矿泉水折回,拿起一边放着的手机翻看。他这个手机设有双号,一个号是朋友多多,五湖四海的都有。另一个号,则只有和他关系特别的人才能知道,里面没多少人。并且,那个号还杜绝了乱七八糟的短信的滋扰。所以,他收到的短息,必然是他的特殊人发来的,那是需要他认真对待的。

看完短息,他脸黑了一圈。扭头问那个在液晶电视上打游戏的何雅,问她是否接过电话。她懒洋洋地回道,说那个小女人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她说看他正在洗澡,没叫他,但是说了让林梦呆会儿再打。

他大概知道何雅是有些小聪明的,或许事情不像她说的这么简单,但也应该不会差得太远。她的小聪明也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惯出来的,他也不想专门为此说她什么。只是立刻拨号给林梦,得到的回应是关机!

关机!

很好,某个小女人,真是胆肥了!

然后,又立刻联系手下,一得知是林豹带人进了饭店,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急忙间,回了卧房,脱了浴袍换上衣服,匆匆赶来了。仓促间,除了最基本的车钥匙、卡片、手机,连带手枪,似乎什么都没拿!弄得现在连根烟都抽不到!

他烦躁的心,此刻急需要药草来缓解一下。否则,他不知道等那个小女人洗­干­净出来,他会做出什么?!打她?!骂她?!疯狂地占有她?!还是相顾无言、摔门走人?!

似乎,哪一种都有可能!

对她,他已经纵容到了极致了!他也觉得,自己也已经做到了最好!

可她……

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他拧紧眉头,转身,大步往外面走!玄关处,他换上鞋,拉开门,随着“嘎嘣”一声脆响,又关上了门。电梯大概走上十几步就到,他刚到达电梯,伸手去按的时候,就听到门后又是一声“嘎嘣”脆响,背后,似乎吹来了一阵风,带着沐浴|­乳­的清香。

“你要去哪里?!”

那个软软的声音,带着急切,略带哭腔地问他。

他转身,便看到她还是围着那条大浴巾,顶着一头满是泡沫的秀发朝他跑来,一看,就能猜到她之前正在洗头发。她跑得有点急,竟然连鞋子都没穿,就这样光着脚跑了出来。白­嫩­的­祼­足踩在哪怕是在夏日也显得有些冰冷的水泥地上,让人觉得有点不忍。她的头发随意地耷拉着,泡沫堆积地一团又一团,比­鸡­窝还要杂乱,整个头显得狼狈不堪,让人觉得有点好笑,可是——容凌笑不出来。

没法笑这样的她!

一般的洗发水,再高级,都是有些刺激­性­的。她头上的洗发水沿着她光洁的额头时不时地淌下,刷过她的睫毛,滑入她的眼眶,刺激得她眼眶都发疼了,也必然是有些酸痛的,可她却就是能睁大那双乌黑的眼,定定地看着他,眨呀不眨的。仿佛,她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一般。微微张开的小嘴,无声地颤抖着,看着他,诉说着无声地祈求。

她的眼,她的脸,她的嘴,以及她此刻顶着一头的泡沫、光脚跑出来的狼狈,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她在着急!

可她着急什么呢?!

“容凌,你别走!”

她急喊,眼眶红了,上前几步,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白细的手掌,分明是那么的娇弱,看上去那么的无力,可以轻易折断,可她偏偏握地极紧,紧到,他感觉到自己胳膊被握住的地方,有些微微得疼了!

原来,她着急的是他的离开!

怕他离开,所以才失了分寸了吗?!

浴室里一直都哗啦哗啦地响着,在他走的时候,经过浴室的时候,依然能听得见水声哗哗的动静,可她是怎么通过那哗哗的水声,感觉到他的离开的?!

是竖着耳朵在偷偷地听他的动静吗?!

所以说,对这个小女人,他总是矛盾地觉得,又可爱又可恨!

他伸手,缓慢而有力地拉开了她的胳膊。

她面­色­大变,纤手无力地垂下,看着他,突然就落下了泪,一瞬间那双眼睛透露的哀伤,仿佛整个世界也会因此而失去颜­色­。她迅速伸手,抹掉那不小心掉出来的眼泪。其实,她的手上还沾着一些洗发水的泡沫,一擦眼,反倒是让洗发水刺激地眼泪更是簌簌的往外流。她猛地低下头,不让他瞧见泪水,倔强地想用这个来掩饰她的脆弱、难堪!

他在心头低低一叹,在想,为什么这世上要有这样的女子?!有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就让他碰上?!

“我……只是去买包烟!”解释,而不是冷酷地一言不发地离开,任凭她误会,这——有他一半无奈的妥协!

她抹泪的举动,顿了一顿。

抬头,用兔子般红肿的眼睛看着他,黑漆漆的眸子,闪动着讶然、安慰。

然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一红,咧嘴,笑了,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似的。

“嗯,我等你回来!”

说完,踩着光脚丫,一溜烟地往回跑。跳跃的身形,让头上那乱糟糟的头发也跟着轻舞着,一团团的白­色­泡沫,眼看着,纷纷落落地洒下,有些落到她的白浴巾上,有些落到银灰­色­的地面上,仿若雪花,那么,她算什么呢?雪中的­精­灵?!

他微微地闪了神!

她没有进屋,只是转身站在玄关处,睁着乌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电梯这个时候到了,电梯门应声打开。他看了她一眼,转身进入电梯。电梯门在两人的对视间,合上,隔绝两人的视线纠缠。他自然没看到,等到电梯关上,她那微微上翘、带着笑的嘴角,顷刻间垮了下来,像是哭一般。

等他十分钟之后回来的时候,门一打开,便愣住了。

“你回来了啊!”她几乎是是猛然抬头,在玄关处,从坐着到猛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仿佛在巨大的惊喜之中,完成了一次凌空的跳跃!看着他,嘴角轻扬着,白细的手指,却有些无措地交织在一起,仿佛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他微微愣神,她在这里坐了多久?!难道,会这样一直坐下去,等他回来?!她换了衣服,应该是洗好澡的样子。白­色­的衬衫,前面是黑­色­的英文字母,有那么一点潮流的意味儿,下身一条同­色­系的短裤,学生味儿十足,看上去,别样的小。同时,黑白分明的­色­彩,衬着她的白皮肤,黑眼睛,也­干­净地也好像一样能看穿她。

她的头发,则是湿漉漉地耷拉着,直到现在,还有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淌,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匆匆洗完,换上衣服,便坐在这里等他的。

为的什么?!

怕他不回来吗?!

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个女孩,总是会用一些无声的举动,让他的心发软,却从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又是撒娇,又是甜言蜜语。她静的仿佛一朵花儿,悄然地绽放,在一片怒意芬芳的姹紫嫣红之中你却偏偏就不能忽略她。等让她入了你的心,就很难不受她的牵引。一丝一毫,哪怕依然是无声的静,可就是能沉溺在那静之中。

他眯了眯眼,脱掉鞋,往里面走。她在后面匆匆跟上,像个忠实的跟屁虫似的。

他在沙发上落座,掏出来新买的大中华,刚揭开封膜。她就伸手,低低地说道:“我来!”

很轻,可偏就让人无法拒绝。

轻易地,她就从他的手里拿过了烟,然后,又拿走了打火机,然后笨拙地从烟壳里面掏烟。打火机她总共打了两下,才点着,然后夹着烟,点上。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烟ρi股,掌心向下,往他的嘴边送。这样的举动,简直是稚­嫩­的可怜。成熟的女人,应该在点完烟之后,很妩媚的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用朱红­色­的­唇­,妖媚地吸上一口,在像个妖­精­一半地吞云吐雾的时候,就着她刚才吸烟的样子,将烟送入他的嘴里,那样,最会让男人情动。以前,有好几个他的女伴,就这么­干­过。

可瞧瞧她,说夹着烟,倒不如说她在捏着烟,抿着­唇­,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很是认真地就将烟往他的嘴里送,仿佛,在庄重异常地搞进贡。

他——突然就没了抽烟的兴致!

抬手,熟练地接过她用手指捏着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她愣了愣,低低地垂下眼,脸上有灰败。

“对不起!”她低低地道歉。“我总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她的声音,依然很轻,但是一声又一声,却又是那么一丝不漏、异常清晰地砸入他的心里。

“我可能很没用,你……生气了,对吧?!”仿若无奈的叹息。

放在以前,他必然会说些什么,可是现在,他却什么都没说。说什么呢,生气是必然的,难道还得他强压怒气,软声哄慰她吗?!

不,绝对不可能!

对她,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心软的。

“我以为……你还在B市,以为你和……和她在……在那样。你们,其实没那样,对吧?”

她抬头,很期待地看着他。

090

ps:昨日那一章节已经修改,也已经上传,大家刷新就可以看。

这一章节,是今天的新内容!

——他挑眉,被她模糊的“她”、“那样”之类的字眼搞混,­精­明地捕捉到了什么,却猜不透,终于开了口。

“哪个她/他?!什么这样那样,说清楚!”

她的耳朵微微抖了抖,他头一次发现,原来她的耳朵还是能动的,像是敏感的小兔子,惯会观察风吹草动,稍微觉得不对劲,就会撒开腿逃走!

“就是……那个……嗯……啊……”

她越说,耳朵就越红,自然是不好意思。

他沉声,食指敲了敲桌面,有些不耐。“说清楚点!”

她咬咬牙,豁出去似的说了出来:“就是你和何雅,我打电话的时候,以为你们俩……在……在做那种事!”

他挑眉!

她又立刻补充,怕他听不明白。“就是在滚被单!”这下总能明白了吧!

他猛然眯眼,脸­色­立刻黑了。

“林梦,你这是不相信我?!”

她语塞,那鼓起来的勇气,一对上他那略微偏冷­色­的眸,一下子,就飘散了。她再度心虚了。

“你不信任我!”容凌冷声控诉。“我说过,让你相信我,你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是吧?!”

“我……”她依然活不出来,被他指责的有点心虚。

他蓦然冷笑。“你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只不过听到了一些,就可以随便联想出那么多。然后,就觉得很在理地就可以关机了?!然后,便用那种方式报复我是吧?!觉得,我有了别的女人对不起你,那么你也用和别的男人滚被单来报复我是吧?”

尖锐的话,刺得林梦的脑袋只能垂下再垂下。

他的心头,则泛起了巨大的冰冷愤怒,因为想到,这竟然是她的报复?!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报复那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这还仅仅是她的猜测,她甚至都没有亲眼看到。

“林梦,对你,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他猛然站了起来。

她一惊,连忙伸手,急急地抓住了他,惭愧的祈求。“如果是我误会了你,那么拜托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可以说对不起的,一千句,一万句的对不起!”

“对不起?!”他冷冷地嘲弄。“我要你的对不起做什么?!有些事情,能用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吗?!”

他伸手,猛地反抓住了林梦的小手,带着它,往自己的裤裆处摸。那里鼓鼓的一处,已经悄然觉醒,摸着,有点硬。

“我夜夜和你纠缠,自从有了你,这里就只进入过你的身体,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它有没有进入过别的女人的身体,你就真的不知道?!”

然后,又伸手拽着她的小手,往胸膛上来。“我这身体,也只留下你的痕迹,你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难道也没看见?!”

大怒之下,他猛地甩开她的小手,脱了这穿上还没多久的短袖。即刻,他小麦­色­的胸膛就露了出来,肌理分明,没有一丝的赘­肉­,­性­感地可以让人发晕。只是那­精­致的肌肤上,偶尔有很不适宜的咬痕,背上,还有几道最近加上的抓痕。但是,都不是新鲜的。

林梦一看到这样,脸都红了,自然清楚的明白,他身上落下的那些,都是她在被他带到**的时候,因为一时情热,而情不自禁在他身上或是咬、或是抓留下的痕迹。

容凌略转了身,让她看清楚他的身体,然后冷着眼,狠狠地嘲弄。“看清了吗?!要不要我找个放大镜,让你仔细地放大了看?!”

她拼命摇头,羞愧地想要逃。

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既然看清楚了,那么我也没必要解释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拿起仍在沙发上的短袖,竟然转身走人。

“容凌!”林梦急急地叫他。

可他只是自顾自地往玄关处走,手里拿着短袖,光着上半身。似乎连一秒都不想多看她一眼,似乎要走的急切就连穿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你要去哪?!”她急急地跟了上来,低声求饶。“你别生气,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别走,求你!”

他却已穿上了鞋,站在玄关处,一声地冷傲,据她于千里之外。

“你不是怀疑我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的嘛,我总不能辜负你的期望!你可以找男人,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去找女人?!”

林梦急了。“可我是被逼的,不得不那样做的!”

他只哼了哼,推开门,就往外走。

她急得连鞋也顾不上穿,再度光脚,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拉住了他。

“你别走!”固执地想留住他。

而他大步上前,透着冷酷。她拉着他,也不能阻止他的步伐,一直被他带着走。直至他按下电梯,直至电梯上来,门打开。

他转过头,看着她,沉声命令。“放开,你现在这样,很难看的,别让人看笑话!”

她被狠狠刺了一下,缓缓地松开了手。

“你好好反省一下吧!我不可能永远都在原地等你的。”

说完,他进入了电梯。

电梯门即刻关上,而他,一直都背对着她。

她腿一软,一ρi股坐在了略显得冰冷的地面上,眼眶发红,可就是脱力到没了眼泪!

她知道,这一次,她可能错得厉害!她知道,她这次可能彻底地惹怒了他。她从来就是怕他的,因为他站得太高,因为他能力太强,几乎是无所不能,她觉得抓不住他,也觉得似乎能站在他身边,都是一种几世修来的福分,飘飘荡荡地仿佛悬浮在半空中一般的不真实,可却又贪婪地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再一眼;能多在意她一点,再一点……

或许,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的贪婪,或许真是一种罪,终于招来了这样的祸!

他说,她这是在报复他?!

谁知道呢,或许是吧?!

当她推开萧翼,无声地拒绝江破浪的喜欢,又委婉地推掉古健熙的护送……当她做这些的时候,她也会想,她一心一意地对容凌,那么容凌是不是也该一心一意地对她呢?!于是,便有了渴求;渴求之后,就又成了奢求!奢求完之后呢,便是从飘忽的半空中坠地,让人明白,什么才叫做现实!

现实就是——他的太过优秀,不是这样的自己可以抓得住的!除了这似乎有点打动人的皮相,她似乎还真的是比不上别的女人!他那样的人,见过的优秀女子,肯定多的犹如过江之鲫,她怎么能傻到和她们比?!瞧,一个何雅,不过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可以让她自己把自己搞的一败涂地!

她……大概真是要反省了!

低低地苦笑,她从冰冷的地面爬了起来,慢慢地往屋里去。屋,称不上家,也大概不可能是家。她这样的人,家大概会成为很奢侈的存在!

只是如果时光能从头再来,她大概还是会做出原先那样的选择。因为,跟着这样的男人,她又怎么可能不头晕,怎么可能不贪求,然后又怎么可能不犯错?!

父亲,她在这世上唯一仅剩的一个亲人,她除了出手帮助,可还能有别的选择?!人不是畜生,有七情六欲,也讲礼义廉耻、孝字为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父亲受苦受难的,试问这世上几个儿女能做到如此?!哪怕那个人不是他的父亲,可他养了她十六年,给了她十六年的温饱,她也需要偿还这样的恩情!

看到那张大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脸都青了,不太懂得那些东西到底做什么用处,可也看到了鞭子,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人造男根……

恶心地让人想吐的同时,也会毛骨悚然!

可若是容凌不来,她还是会毅然咬着牙,做下去!

无她,只因为她是他的女儿,而他是她的父亲。

说报复嘛……

远了,太远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没有推开他,再次跟他回来,这又是她的选择。她选择的路,如果有罪有痛,那自然,她会咬牙承受!

因为,这是她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

日子,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悲伤而减慢步伐,还是那样地过,一天又一天。

“对不起,以后不要再来送我上下学了!”她笑着对江破浪如此说,哪怕说的那一刻,心里很疼。

他看着她,脸上满是悲哀。

她觉得她似乎是一身的罪,怎么,就能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这么阳光的人。他虽然什么都不问,可她却足够残忍地给了他理由。

“我怕他会不高兴,所以,你不要再送我了,好吗?!”

他,不用说,是容凌!

“为了他,至于吗?!”他低低的声音,藏着很压抑的哽咽。“将自己弄得像只被困的笼中鸟,将其它人都推到了笼子外面。我若是他,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爱人关到窒息的程度。你是你,他是他,你们彼此,应该各有各的自由空间!”

她摇着头,笑。“其实没你说的这么恐怖,我还是有朋友的,比如你,我们一直都会是朋友的。而且,以后我会和阿雪一起上下学的,你不用担心。”

那些混混们,也已经被容凌收拾­干­净了,也没了必须让他护送的理由。

江破浪走了,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像是哭。

“我尊重你的选择!”

声音飘在空气里,压得她的心好沉!

然后,她开始和苏雪一起上下学。那是一个本­性­开朗又健谈的女子,说话做事,总是大大咧咧的,带着一股爽快劲,让林梦觉得,和她相处很轻松,别样地轻松。

她说:“梦梦,以前看你就像是高山上的雪莲花,现在嘛,就觉得你是田野间的随处可开的小花儿,娇弱到一阵风过来便能将你吹倒,可偏偏,风一停,你就能又挺起腰杆。只不过有一点,你绝对是田野间最美的那朵小花!”

她的嘴,可真甜!

她又说:“梦梦,你看上去太安静了,给自己找点乐趣吧。你看你,年纪轻轻,也不过才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真是最艳丽的时候,怎么能不傲然绽放呢?!所以,多玩、多看、多说,让自己快乐一些,别像一个披着十六岁外皮的八十岁的老太太似的,淡定地让人心里发毛!”

她的嘴,有时候毒起来,也是不偿命的。

她还说:“梦梦,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人,不可能被困一辈子的,总是要出来的。好好地谋划谋划,然后,在可以离开的时候,振翅高飞吧!”

她的话,又时而有那么点深意。又或者,她长了一双很利的眼睛,看出了什么。

她最常说的是:“梦梦,我们好像!”有那么点感慨!

什么地方好像?!林梦从来没弄明白,但是也不想问!

但也许是因为彼此都没有母亲,都只有一个父亲,所以可以互相靠的很近,可以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但有一点不一样,苏雪很爱她的父亲,而林梦呢,也爱,但是似乎,又不怎么爱了!

这个时候,容凌已经有三天没有回来了。

这个时候,报纸上、电视上,关于黄粱的报道也漫天地飞扬了。黄粱,一个跨省的建筑材料批发公司的大老总,因为投资不利、运营失误,导致公司破产,被亚东集团强行收购。而黄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顶不住巨额债务的压力,跳楼自杀了!与此同时,关于他之前**女友的一些负面丑闻也跟着传来出来。

新闻媒体兴奋了,追踪报告了好多天,直接把一个人人称赞的民营企业带头领军人物给贬低成了连地上的一堆狗屎都不如!

她自然也是看到了报纸。以前,她是不常看报纸的,整天埋头在学习之中,除了和课业有关的书,其它的,都成了会分散身心的东西。她爱上了看报纸,甚至会每天为了一份报纸,花上一块钱,有时候,可能还不止一块钱,就是为了要多买几份报纸,或者,要买一份杂志。只因为,那上面有容凌的消息。也只能通过看报纸,她才能知道他的近况!

他大概是气到不行了,所以,再也没来看她。她也不知道他的怒气,具体得什么时候才会消灭。她有他的手机号,其实一拨号,或许就能听到他的声音,得知他的近况。只是——不能了!

反省了好几天的结果,是她明白,要尽好自己的本分,不能越雷池半步。这样,大概才是安全的。

但是,贪恋他的消息,这应该不算逾矩。报纸上,或者杂志上,他总是那么意气风发,看上去,­精­神很好,好的让她心里酸酸的。在她有时候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甚至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学的时候,他却还是这样的神采飞扬,很不公平,对不对?!她有时候会很­阴­暗的想:或许这些报纸杂志也只是报喜不报忧,或许,他根本就一点也不好呢!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转转,就会很快被她掐灭到,觉得自己傻得可怜、笨到无可救药!

让她心里好受一些的是,报纸上,他总是独自一人出现,幸好,没有别的女人。他临走前,说要去找别的女人,她分不清真假,但是殷切地期盼,那会是他的一时气话。反正,她没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能在心里偷偷地松口气。

容凌的策略,达到了很好的效果。通过教训黄粱,如此雷厉风行地仅仅用三天时间让一个本来前景看好的大型建筑材料公司破产,让黄粱跳楼自杀,这样的强势手段,让他在J市彻底地灯上了强者的地位,完全的打开了上流社会的大门。所有的报纸和杂志都在疯狂地报道他的消息。他的英俊多金,更是让很多媒体紧咬着他不放。但是无一例外的,他和林梦的事情,没有一家媒体提到。因为,谁也没有那么傻,继黄粱之后,再用这种手段来挑起容凌的怒火。

那些对林梦还有点想法的大鱼们,看到了黄粱的下场,也乖乖地收了那些龌龊心思,不再通过林豹打林梦的主意。甚至,变相地和林豹划开界限。如此,有一个人,就惨了!很惨,很惨!

此人,便是林豹!

哪怕这个人是林梦的爸爸,可是惹怒了容凌,也别想能安然无恙,因为,他可不是容凌的爸爸。容凌的好,也最多只对自己的女人。其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连襟,他向来不会放在眼里。林豹敢介绍那么一个变态给林梦,就这一点,在容凌看来,便是罪上加罪。

他虽然不再找林梦了,可还是一丝不苟地照着他原先的计划执行着:弄死了黄粱,全盘接收他的东西,接下来,要教训的便是林豹。

林豹不是谎称没有一家建筑材料商能给他提供建筑材料吗,那么容凌顺水推舟,彻底绝了他的后路,勒令所有的商人都不准提供林豹建筑材料。他要林豹被那一栋正在建的大楼给拖垮,用无数的金钱来填那个无底洞,然后,成为再也蹦跶不起来的小虾米!当然,他也不会赶尽杀绝,到最后,让他回归为一开始的包工头就好,或者,安安分分地滚回他来的乡下,安安分分地种田也好!

总之,容凌的狠,一直都是让他那些略知他­性­情的朋友庆幸没有成为他的敌人。否则,一定会被他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091

林豹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再度陷入了没有材料、大楼便得停盖的危机当中,这一次,可不是他能随随便便摆平的。他深知,这是容凌在发难。在容凌拿着枪抵着黄粱的时候,林豹就有些害怕了。但是那时候容凌带着林梦走了,看样子,还是挺在乎林梦的,林豹总觉得,他还能有一丝生机。毕竟,他可还是林梦的老子,看在林梦的份上,他总不可能对他做些太过火的事情。容凌到时候要真的想要责难他,他就再照着原先想好的借口好声好气地向他解释,把一切都推在黄粱的身上。如此,应该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及!

可他没想到,容凌已经查到了一切,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容凌根本就没来找他。集中­精­力对付完了稍微有点费事的黄粱,容凌才开始把矛头对向林豹,并且,行动迅速,根本不给林豹缓冲的机会。

如此,容凌根本就没找林豹就出手了,这让林豹想好的说辞,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事到如此,他只能去找林梦,求她帮忙。暗自庆幸,还好,容凌还是在意她女儿的,还是没有抛弃他的女儿的。仅凭着这一点,等容凌的怒火过后,林豹想着自己是林梦的父亲这一层关系,总还是能再借上容凌的东风,让事业慢慢地起步的。男女之间的事情也不就是那样,女人在男人耳朵边吹吹枕头风,那么再大的事情,也能变作小事。所以说,古代­奸­臣当道,不就大多是因为后宫女子的枕头风吹的厉害!

这枕头风,可不能小瞧,林豹觉得实在不行,倒是可以让自己老婆来教教林梦。

他挺自信满满地开车去找林梦了,相信眼前的困难很快就不是什么困难了。可他不知道的是,自打那个错乱的黄昏起,林梦便再也没见过容凌了!

成与不成,似乎,也很难会是他一厢情愿的那样!

林豹的到来,让林梦觉得诧异,但还是请他进了屋子。给林豹泡了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爸,喝吧!”

突然之间,这对父女变得有些客气了。林梦看着林豹,也突然之间,有了一种生疏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从家里搬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她和他好久没在一起好好地说过话了,又或许是发生了……黄粱那样的事情!

林豹当父亲的,也没客气,喝了一口荡漾着清香的西湖龙井之后,立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梦梦,这次你可得帮爸爸啊!你说,爸爸当初把你送给黄粱,那也是逼不得已,怎么容凌他现在反过来还对付起我来了呢?!我总算是你的爸爸吧,他总得顾虑一些你的面子吧。他这样为难我,又把你当成什么了?!”

林梦也有点惊讶,没想到,容凌……也对自己的父亲出手了,可——她没有一股脑地站在了自己父亲的这一边,对容凌产生怨怼。经历了黄粱一事,又经过了这些天的沉淀,她知道,自己该长大了,有些事情,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

也就说,容凌这样对付她的父亲,可能是不太给她面子,但是换一种角度去看呢,或许正是容凌看重她,所以要教训所有“欺负”了她的人。容凌能够言出必行地让黄粱去死,这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的能力,现在又逼得没有商人愿意提供父亲建筑材料,这又是他的能力!

很强大!

他之前说过,“林梦,你要相信你的男人,你的男人很强,所以在你眼里觉得很难办的事情,在我眼里或许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当日她若是没有那么快地感到愤怒和绝望,没有选择关机,而是坚持给容凌打电话,那么当日那样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容凌也就不会那么生气和失望地离开了。

这世上,总是没有后悔药的。

“爸爸,抱歉,我无能为力!”

林豹皱眉,拉下了脸。“梦梦,你这是在怪爸爸呢,当日的情形,你也是明白的,爸爸那也是无奈之举。而且,那天爸爸也没阻止你给容凌打电话啊,既然容凌有整垮黄粱的能力,当时怎么就没及时出手呢。他要是及时找黄粱谈一谈,爸爸也不能赶鸭子上架地把你带到黄粱面前啊!”

“爸爸——”林梦摇摇头。“你别说了,当日的事情,是我的错,和容凌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打的电话,他一个也没接,是后来知道了,才赶来的。”

如果没赶来,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简直不能想象!当天被容凌带回来的时候,她还能坚持,想象着容凌要是没来,她也能咬牙挺下来去陪黄粱,但是,这几天看了关于黄粱**女友的报道,她的心都凉了,好几次,都在梦里惊醒。

原来,这个世界竟然是这么的黑暗、邪恶,原来这世上的人可以这么的变态,手段可以那么的狠毒。报纸说,黄粱曾经有把一个女友一夜虐待至死的记录,还有报道说一些和他有过关系的不具名女友声称,一般一夜下来,至少得躺在床上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

她看了那些报道,暗暗心惊。每每想起那个被虐待至死的女人,就觉得冷汗津津。如果不是容凌,那么她……

她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林豹还在那愁眉苦脸地说他的困境,明里暗里地指责容凌的不地道,言语间也有些责怪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顺,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对自己的老父下毒手。

林梦咬­唇­,心里悲悲地疼,质问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爸爸,你知道那个黄粱是什么人吗?!”这是她在看了一些报道之后就一直想问自己的父亲的。

林豹微微变脸,眼眸游移,不自在地哼了一声。“什么……什么人啊?!”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那种会**女人的人吗?!”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林豹大声嚷嚷了起来,只是这蓦然扬高的声音,却反而显露出了他的一丝心虚。“爸爸也是……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真的?!”林梦反问,怀疑。

林豹沉下了脸,故作不快。“梦梦,你这是什么语气!记住了,我是你爸爸,不可能会害你!”

不可能吗?!

林梦下意识地质疑了这句话的可信度!

当父亲的,哪怕被逼到死路,然后到了不得不让女儿出去陪客的地步,那么,总该好好地调查那个客人吧。报纸上说,黄粱的恶习,圈内人士一般都耳闻一二。爸爸也是搞建筑的,也能划入圈内人士吧,就算爸爸以前不知道,但是当他做出了想让她陪黄粱的决定,那么,也该去调查一下黄粱吧。在她去见黄粱之前,爸爸总该嘱咐些什么吧,比如让她小心行事什么的吧。黄粱那么变态,她肯定会受伤的,爸爸怎么之前一句话都没说。

要么,爸爸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说,这——让她觉得失望。这说明父亲只想着把她送出去,却什么都没有为她考虑,当父亲的,对女儿的关爱也只到了这么低的一个程度,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要么,爸爸是知道,但是什么都不说,这——更让她绝望。这说明,她只是一个廉价的货物,在父亲的眼里,只是一个顶着女儿名义的商品,可以想送,便能送出去。那么,她念着父女之情所作的这一些,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而且,报纸上对黄粱的介绍,也不过是一个经营规模大一些的省建筑材料公司罢了,达不到可以垄断所有建筑材料的地步。爸爸当日所说的买不到材料,似乎太过夸大了!

“爸爸,在省内买不到建筑材料,其实还可以去省外买的吧?!全国那么大,只要有钱,肯定能在别的地方买到的吧?!”她步步进逼,言辞犀利。这些,都是她这些天看了报纸之后,反复问自己的。

林豹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自在地回道:“爸爸那时候……是……是有点慌了,就……就没想到这一点……”

掩饰的话,却怎么听,怎么显得空洞。他做建筑方面的生意也不是一两月,更不是半年一年,而是长达二三十年,真的可能在遇到灭顶之灾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办法?!就连林梦这个门外汉都能在看了报纸之后受到启发,他这个经常和钢筋水泥、建筑商、材料商打滚的商人,会想不到?!

林梦摇头,却是不想再追问下去了。总之,她失望了!

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她陪了容凌,换来了爸爸生意的更上一层楼;她陪了黄粱,虽然未遂,但是变相地惹怒了容凌,现在自身也难保,却是——差不多够了!

“爸爸,这事,你没必要求我的。省内买不到建筑材料,你就去省外买吧,这样,不也是可以的吗?!”

林豹这时候说话猛地变利索了。“梦梦啊,容凌和黄粱,那怎么会是一样的呢。容凌一旦发了话,国内的商人就再也没有一家敢供货给我,否则,就是和容凌作对。依照目前的形式,没有人会傻到和容凌作对而得罪容凌的!”毕竟,谁也不想被容凌逼得像黄粱那样!

“所以,爸爸才来找你啊!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林梦苦笑,再度摇头。“爸爸,还是那句话,你求我,是没有用的!实话告诉你吧,自打那日起,容凌就再也没来找我了。所以,不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想帮你,而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什么?!”林豹却是吓了一大跳。“你说……你说容凌不要你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灾难!这要是成了真,他林豹辛辛苦苦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事业,可就彻底要毁掉了!

“梦梦,你可别骗爸爸!”

“呵呵,我骗你做什么?!爸爸要是不信,就在这里住个几天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这……”林豹急得眉头拧紧了,嘴里喃喃,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不可能的啊,那天,看他挺在意你的,怎么突然就不要你了呢……”

林梦只是低头捧着茶杯,一语未发。

林豹在那里嘀咕了半天,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安静地坐在那里,眼角有轻微的黑眼圈,看上去,似乎也过得不是太好,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一下子,又说不出来了。

事情的发展,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这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似乎,和容凌作对,每一次,他都是处于防不胜防、极其被动的地位!

抿­唇­,想了半天,林豹才沉声安慰:“你也别太难过,爸爸回去想想办法,一定让容凌再回到你的身边!”

她大愣!怎么也没想到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是应该感激父亲这样的举动呢,还是应该对此表示失望?!

还有容凌,他又打算做到什么地步?!

这些,都是无解!

送走了林豹,似乎除了等待,她便无事可做了。

那边,林豹急匆匆地回到了家,把林梦的情况大概和自己的老婆说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有些忧虑地问道:“阿美,我看哪,你去教教梦梦,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估计也不懂什么套住男人的把戏。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那容凌更是见惯了各种欢场上的女子,梦梦虽然比别人要美一些,可要是没有一些手段,怕是很快就要被容凌给抛弃了!”

以前,林豹自然是巴不得容凌不要林梦了。可是到了今日这地步,在没有人敢对林梦出手的情况下,哪怕容凌不要了林梦,林豹也不能指望从林梦的身上获取别的利益,所以,才需要紧紧地巴住容凌的大腿。林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在所有的大鱼群之中,容凌才是那条称王称霸的大鲨鱼!

林妻金赛美也大概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个时候,自己丈夫的生意,可全都凭容凌的一念之间。他要生,便能生;要死,那么肯定得死。所以,她再怎么不待见林梦,这个时候,为了整个家庭的利益,她还是得为林梦出谋划策的。

金赛美这个女人会隐忍,也懂得识大体,是一个可以­干­大事的女人,当下回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可得快一点哪!”林豹催促道。万一这个时候,出现个别的女人勾走了容凌的心,想要拽他回来,可就有些难了。

金赛美凝眉,立刻果断地说道。“那我明晚就去找梦梦!”

林豹“嗯”了一声,这下才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次日晚间,金赛美带着一包东西,就去找了林梦。林梦以为金赛美来,还是为了林豹生意上的事情,心里有些无奈,但还是请金赛美进了屋。她昨日说容凌不再来的话,的确是大实话,无论是谁来,她还是那些话。

可等她真的得知了金赛美的来意,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金赛美来,竟然是来传授她如何勾住男人的心的!

金赛美是个聪明又有心计的女人,当初击败众多女子嫁给了林豹,然后在过了门之后,又赶走了那么多上门示威的小三,自然是手段了得。那些实战经验,她本来打算是传授给自己的女儿林姿的,今日却传授给林梦,她实在是有些不乐意,但是又不得不做。

林梦听得脑袋直晕乎,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当时,她也不明白,怎么就没打断金赛美的“传授”。后来,金赛美又塞给了林梦一些片子,让她好好学习,才稍微有些功成身退地走了。

毕竟,女人要是在床事上满足不了男人,那么做再多,也是白搭!

林梦晕晕乎乎地接下,看着那一张张刻印着个个胸部都是“波涛汹涌”的女子的碟,面红耳赤之余,也很无语!

这些……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簧片哪!

外头,徐姨还在呢。想到这,林梦有些心惊­肉­跳,但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了做贼心虚的心情,然后偷偷摸摸地把这堆东西给藏了起来。想想,又觉得不放心,之后,又换了好几个地方,才稍微心安一点地出来,又加入和徐姨一起的做菜行动之中。

晚上,徐姨走了,屋子里就又剩下了她一个人。她埋头在台灯下写作业,可是心里,却总像是有一只小手在挠她一样,让她有些心痒难耐。总是不受控制地,将眼珠子绕到了衣柜处——那里面正藏着有些不能见人的簧片!

一旦如此,她便在心里低骂自己,暗暗喝令自己不要转移注意力,要好好地用功做作业。

可是那些东西,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般,带着禁忌的力量,极力地诱惑她!

她抿着­唇­,在草纸上已经不知道划出了第几条毫无意义的直线、­射­线了,终于,气馁地扔了笔。

“算了,明天再写吧!”

她如此对自己说。反正,明天是周末,也不用去上课。

对簧片,相信大部分人都有点好奇,林梦也是如此。但是她如此坐不住的原因还有另外一方面,她……其实有点被金赛美的话说动,若是……真的学到了什么,那么,是不是……能让容凌……呃……高兴一点?!

别看她表现地很是无所谓的样子,每天照样的上课、下课、吃饭、睡觉,似乎容凌不过来,她也能维持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而要是说她心里不想容凌,那就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说她不暗暗企盼容凌过来,那更是不可能!

她一方面想着自己要**,要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要将容凌慢慢放下;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克制不住地想他,仿佛中了蛊,再也难以拔出!

他的迟迟不来,也渐渐地让她对自己不自信起来。或许,她真的再也无法吸引他了。这样的容貌,或许也真是让他腻味了。

以­色­事人者,不能长久!

这话到底是谁说的呢!她想不起来,却觉得挺经典的!

要学习吗?!

这样问着自己,她却已经控制不住地拿出了那一大堆的东西,然后,随便拿了一张,塞入了影碟机中!等到画面一亮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些害怕了,急急忙忙地又把碟给退了出来。仿佛那里面会跑出来什么大怪兽,把她给吃掉!

瞪着那张碟,她仿佛瞪着天大的仇人,眉头拧地像是麻花一样的纠结,竟然就这样维持着半跪在地板的姿势,足足有十来分钟。到最后,她猛然回神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是傻透了!

不就是簧片吗,看看又怎么了?!也算是长见识了不是?!

想虽然是这么想,她还是回了自己的屋里,抱出了一床薄被,放到了沙发上。然后,将碟放入了影碟机中,自己一溜烟地窜到了沙发上,拿起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仿佛蚕蛹一般地包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对眼睛。这个护卫­性­的样子,倒好似她看的是鬼片一样!或许,簧片和鬼片的杀伤力程度,对她来说,大概是一样的!

她——到底是觉得不好意思的,变相地觉得,有被子裹着自己,能好一点。也不知道她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然后,彩­色­画面开始晃动,立刻出来了一男一女,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亲吻。她看着,松了一口气,觉得也没什么,只是亲吻啊!

然后,半分钟之后,剧情急转直下,画面中的男女彼此脱了衣服,快速地嘿咻了起来,看的林梦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也太快了吧。一张脸,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涨得通红。虽然,这屋里没有外人,只有她自己!

再然后,她的眼睛大的都快要瞪出来,那两个人在嘿咻中,竟然摆出了不同的姿势,一会儿男上女下、一会儿女上男下,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一会儿半跪着……

那仿佛杂技一般的表演,看得林梦一个劲的心惊­肉­跳,等看到那个女的很突然地把男的那个家伙一下子吃入嘴里的时候,她猛地惊跳了一下,脑袋里有那么一刹那的空白,觉得……好……好不可思议啊……

然后,“嘎嘣”,似乎有一声脆响。那一声,在男女“嗯嗯呜呜、哼哼哈哈”的叫chuan声中,显得有点不太真实,似乎可以略过去。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林梦家里的那套豪华家庭影院,音响那个立体啊,当真是可以达到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的地步。

林梦的耳朵动了动,觉得刚才她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似乎是……似乎是……

猛地想到了什么,她猛地转了一下头,然后,万分悲催地发现,那个最不该出现的男人,偏偏就出现在了这里。

他站在大厅入口,黑着一张脸,看着她,那俊脸狰狞的样子,仿佛恨不得掐死她!可偏偏止步不前,很是隐忍地站在那里定定看她,高深莫测地让人发寒!

天哪!

死定了!

哀嚎了一声,林梦很鸵鸟地——

抓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将自己完全包裹了起来!这一次,成了彻底密闭的蚕蛹!仿佛如此,就可以隔开一切,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人,果然是不能“做错事”的!

林梦第一次看簧片,就这样,华丽丽地被容凌给抓了一个现行!

阿弥陀佛!

林梦,自求多福吧!

092

房间里是夸张的吞咽口水的声音,自然是音响里面传出来的。

容凌抿了抿­唇­,冷着脸,终于走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沙发上,包裹地像木乃伊状的林梦,忍不住地缩了缩身子。可她再缩,又能缩到哪里去,总不可能把自己弄得不见了吧?!

容凌伸手,去揪薄被。

她又羞又急,尤其耳边听着那羞人的“啧啧”声,更不是不敢把脑袋露出来。天哪,她若是知道容凌今天晚上回来,她说什么都不会看这种东西的!

天哪,让她死了吧!

她苦恼地扁起了嘴。

容凌力气大,林梦再用力,那也是拗不过容凌的,很快,薄被就被拽了下来,露出了她的小脑袋。面前,男人英俊的脸庞,无限制地放大,只是眼神冰冷,笑容有点邪肆。

“怎么,不打算看完吗?!”

就在这时,电视里的那个女人突然娇滴滴地来了一句——“好好吃呦!”

说着,很是Se情的将男人的那东西一吞到底,听得林梦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我……”她急着想说什么,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说什么都是掩饰!于是,急得就想跑过去关机。可是她身上正缠着被子呢,她不动还好,着急着一动,差点整个人从沙发上栽下来。幸好容凌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回来。

“急什么?!”他意味不明地哼了哼。“既然都看到这儿了,那就再继续看下去啊!”

声音冷冷的,能感觉得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还是……不要了!”她涨红着脸,拼命地摆着双手。“我还是去关机吧!”

“看!”他却冷声命令。一把将她卷入了怀里,让她的脸蛋儿冲着电视。电视上,男子快要进入**,摆动着虎腰,疯狂地在女子的嘴里进出。林梦看的全身快要着了火似的,尤其,她现在还困在容凌的怀里。这个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麝香味,在这样的气氛下,几乎要将她迷倒!

她舔了舔略显得­干­涩的­唇­瓣,只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度日如年啊!心里不由地悲愤地哀嚎:她也不过是看个簧片,至于吗,让她受到这种惩罚!

身后的男子异常冷酷,抱着她,一声不吭,可是每当她偷偷地垂下头不敢看向电视屏幕的时候,男人就会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

她脸红的都快要滴血了,不自在地恨不得能马上长了一对翅膀立刻飞走,可他偏偏就不放过她。终于,电视里的男人在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吼之后,泄在了女人的嘴里,终于,宣告了这一轮的结束!

可这时,容凌长手一伸,拿起了遥控器,竟然将画面定格住了。

她看着那最后的一幕,本来就觉得毛骨悚然了,他现在将画面定格,迟迟不让画面过去,她觉得简直是折磨。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要大难临头的!

“你喜欢这样的?!”

他挑声,猛地将她推倒在了沙发上,矫健的身躯沉沉地压了过来,将她锁在了沙发中间。

她连忙摇头,恐慌至极。

“真的假的?!”

他笑,可是邪佞地让她心里发毛。急急忙连连点头,声音发颤地回他。“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既然不喜欢,还看?!”他步步进逼,简直比严刑逼供还要让她觉得难受。

她涨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让你好好反省,你就给我看这种东西?!嗯?”他的声音危险了起来,大有她不好好回答,他就给她好看的意味儿。

她慌得不顾羞涩,大叫了起来。“我……我也是第一次看嘛!”

见他定定地看她,她又小小声地解释道:“真的,我发誓,我真的是第一次看的,还……还没看完呢,就……就被你发现了!”

真是惨到不能再惨了!

她苦着一张脸,十足一副很倒霉的样子,倒是看得他面­色­微微缓了缓,算是信了她。

“哪里弄来的?!”

她立刻闭紧了嘴巴,眼神游移了一下,呐呐地求饶。“可不可以不说啊?”

“不行!”严厉到不容许拒绝。

她的脸又红了,但是迟迟没往外说,将嘴­唇­抿得紧紧的。人都有羞耻心的嘛,她要是说这些东西是家里的妈妈给的,他该怎么想她一家人啊!多丢人的事情啊,她可没脸说!

他微微眯起了眼,单手猛地捏紧了她的下巴,挑眉,似笑非笑地恐吓道:“你要是不说,那么,呆会儿,我会照着这张碟上面的内容让你好好地学习一遍!”

他特地把“学习”两字咬得特别重,那样子,别提有多邪恶、多可恶了!

林梦的身子一下子僵了,脸红的可以去和辣椒媲美了。一直以来,她都不是容凌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是……妈妈给的!”她细弱蚊声地开了口,怕死了所谓的从头到尾的“学习”,她觉得那一趟下来,她的腰可能会折断,就算不提这个,她也会先羞死的!

容凌重重地拧了拧眉,冷哼了一声:“尽整些幺蛾子!”不知道,算不算是骂林妻!

“以后,别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捏紧了她的小下巴,严重警告!

林梦立刻点头如捣蒜,乖得不得了。

他却蓦然邪笑了起来。“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林梦被吓住了,他……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但是,嘴上还是挺嘴硬地否认道:“谁……谁想学啊!”

他猛地低下头,也不打算和她就这件事情分个一清二楚。总之,她知,他知,就行了!

薄被,很轻易地就被他拽下,他的大掌,很是热切地沿着她的肩膀往下抚摸,顺过腰肢,顺过臀部,然后猛然攫住了她胸前的浑圆,不轻不重的揉捏了起来,透着一股难耐的疯狂,仿佛憋了好久快到爆发的临界点似的。略偏冷的­唇­,在狠狠地吻了她一下之后,强势地在她的下巴上、脖子上,落下了热热的吻!

一把咬上她的锁骨的时候,她猛地叫了出来,别样的娇媚,有那么点**蚀骨的味道,倒是吓了她自己一大跳。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果然是簧片害死人哪!

她害羞地伸手去捂自己的嘴。

容凌的动作也停住了,从她的锁骨处抬起了头,看着她,暧昧地笑。

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潮,艳丽地仿佛大红­色­的牡丹。见他笑得太过暧昧邪肆,水­色­的眸子有些不甘地瞪了他一眼,嘟起了嘴,气鼓鼓地哼道:“笑什么笑!”

莫名地就觉得心虚!

他低下头,重重地在她嘟起来的小嘴上咬了一口,大掌急冲而下,一把探入了她的双腿间,暧昧地摸了摸。

“想我了?!”调笑的口吻!

“啊……”她敏感地颤抖了起来,眸子立刻爬上了氤氲的水雾。低低的呻yin,再度不受控制地溢出了她的红­唇­。红­唇­跟着颤抖,娇弱地仿佛被风捶着的花瓣,又可怜又可爱又妩媚!

他的眸子一下子转深,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往卧房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说,林梦也能猜到。于是,她羞得只能将脑袋往他的怀里塞。

最终,被他扔到了那张大床上的时候,她的全身都羞红了。只穿着一身连身睡袍的她,露出的胳膊和修长的美腿,白­嫩­之中染着淡­色­的粉,诱人地不可思议。因为连身睡袍不同短裤,动作稍微剧烈一些,就容易让下半身走光。此刻,她的白­色­小­内­裤,就已经露出了半边。

她垂着眼,被扔到床上,没有逃脱也没有挣扎,只是咬着­唇­,很是羞涩地将脸撇过一边,一副任凭他蹂躏的样子,很是让人欲­火­沸腾。

他有些忍不住了。

连裤子都来不及脱,就上了床,拉开她的双腿,强行挤入她的双腿间。大掌撩起她的睡裙,直接摸上了她的酥胸,再无一丝阻隔!

她低低地媚叫了一声,若有似无,像是猫儿在叫一般,却是咬着­唇­,强自压抑的呻yin。

他的眸里着了火,嫌她的睡裙碍事,再次粗鲁地一把撕裂了她的睡裙,露出了让他满意的光­祼­!

“我的睡衣!”她心疼地呼叫,急得上半身往上挺了挺,要坐起来。该死的男人,说了不要再撕她的衣服的。

可是她这样做,反倒是一把将自己的酥胸送入他的嘴里。他重重地咬上,在她失声低呼的时候,大掌猛地拉住了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腹部带,直至,触摸上那腹部的硬物。

她惊得哆嗦了一下,小手猛地往后缩了缩。

他猛然抬头,黑的仿佛点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俊美的脸庞也暧昧地靠近了她的脸,看得她一阵的脸红心跳。

“摸我!”沙哑的命令,却明显带有了重重的**­色­彩!

她的心,更加地砰砰乱跳了起来。

他低下头,重重地吻她,直接探入了她的小嘴里,一阵翻搅,吻得地开始晕头转向。小手被他的大掌带领着,糊里糊涂地就遂了他的心意,开始抚摸起他的**。

他轻轻的低哼,似乎舒爽至极,她的身子立刻热了,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等到她的小手被带领着穿过他的­内­裤,再没有阻隔,她有点怕了,想逃,可是被他强势地压住,然后……

然后就……悲催地让他得逞了!

那粗硬的东西,原来,是那么火热的吗?!她觉得自己的小手,好像会被烫伤!

可是耳听着他粗重的喘息,还有压抑的低哼,她却诡异地觉得有那么一点……满足。看着他汗如雨下,俊美的脸庞上也染上了潮红,也觉得……有点惊奇!

这一切,都是她带给他的吗?!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厉害的吗?!

他现在这么激动,也只是因为她吗?!

最后他低低地闷吼、发泄在她手里的时候,她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大脑空白,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也在这一声闷吼之中,跟着颤了颤!

自始至终,他的大掌都一直握着她的小手。她觉得,他现在的手掌,好热!

他趴在她的胸前,急促地粗喘着,仿佛刚跑完了一场马拉松。那一刻,大汗淋漓的脸,竟然诡异地让她觉得有点脆弱,像个小孩一样,她似乎,可以就此把他抱在怀里。

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小手现在的状态有些尴尬。但是却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他,将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他受惊,抬头,垂着眼看她。黑漆漆的眸子,此刻越发地深邃了。她迎了上去,立刻仿佛被蛊惑了一般,抬起了头,凑过去,咬了一下他略显得冷酷的下巴。然后,吃吃地笑了起来,像个小妖­精­似的。

他眸­色­一变,低下头,咬上她的­唇­,狠狠地吸吮了好几口,然后重重地吻她,抵死缠绵着,直至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哈哈……”地直喘气,小嘴一张一合的,犹如离了岸的鱼。

他伸手,开始轻缓地抚摸她的­唇­瓣,时而轻、时而重地碾着那两方柔­嫩­。她呆呆地被蹂躏了好一会儿,才面­色­大变,伸手猛地拽开了他的手。

“容凌!”

她涨红着脸,大叫了起来。

他挑眉,看着她,无声地询问。

她羞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晃了晃自己的小手,那上面,可还残留着他的体液!刚才,他可是用那只手带领着她的小手做那种事情的,他……他怎么可以再用他的那只手摸她的嘴!

她龇了龇牙,无声地对此表示抗议。

恶劣的家伙,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在那兀自笑得欢快。她气得伸手,一股脑将小手拍上了他的胸膛。总之,那是他的东西,她现在统统还给他。

他见状,闷笑声却更大了。

她气恼地哼了一声,撇过了脑袋。

他这才止了笑,凑过头来,一下又一下地吻她的脸,温情脉脉的举动,很快又让她情热了起来,脸庞微微羞红。

“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情事过后,他的声音总是特别的低沉沙哑,仿佛陈酿一般,总是让她觉得有一种快要醉了的感觉。所以,她傻傻地摇头。

他给出了一点提示。“比如,你的父亲!”

她的神志猛然恢复了清明,但还是摇了摇头。说什么枕头风,不是她愿意做的!

他止了吻,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趴在她的上方,表示了讶异。

“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嗯。”林梦这次出声回答了。“我相信你做事肯定会有分寸的!”她选择,相信他!这其实是她一早就该做的!

这一次,他满意地笑了。忍不住伸手,作乱地再用那只“罪恶”的大掌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瓜。“让你好好反省,这次你总算是长进了一点!”

那天离开,然后对她不闻不问。既是有气她的因素,也是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他对林豹出手,林豹必然会来找她,他想看看,她会不会为了她这个父亲,再来向他求助!

如果她选择求助,那么他必然是要失望的,那么大概,若即若离,是他和她最好的相处方式!对于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他也没必要为此费太多的心思,各取所需,应该是最正确的!

而她,选择了不求助,那么……

他的嘴角翘了翘,心里那刹那的欢快!忍不住地再度用手折磨她的脑袋瓜。她气恼地不行,伸手去拉他的大掌。他则拉下了裤子,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重重地,撞入了她的体内!

“唔!”

她低低地闷哼,那一刹那,后背窜过一阵死亡的快感!

他单手掐住她的腰,黑眸紧盯着她的脸,重重地撞击了起来。

他的**一向又强又猛烈,她差点都忘了。可是这个男人这么快就重整旗鼓,也……也未免太强了吧!

她胡思乱想着,意识有点飘远,他大概察觉到了,不满地低下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胸口,惹来她一身痛呼,瞪大水媚­色­的眼,不满地看着他。

他沉沉地低哼。“给我专心点!”

她瞬间面红耳赤!

什么啊!

只是顷刻间,便被他带动地再也顾不上腹诽了,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随波逐流了。

一夜热火,烧到天明都未灭!

她几次熬不住,昏睡了过去,可却又被他剧烈的动作给做到醒。这个男人,每每到这个时刻,就像成了­精­一般,体力好的太让人嫉妒了。

“好困……”

在又一次**休止的时候,她在一阵哆嗦之中,轻轻地咕哝。

他趴在她身上重重的喘息。

她眯着眼,转瞬便睡了过去。但很快,又被他摇醒。

她睁着犯困的眼,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讨饶。“我好困,让我睡好不好?!”

声音虚弱沙哑地仿佛八十多岁的老太太。

他哼了一声。“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让你睡!”

“哦,好啊,你快问。”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胡乱地催促。

“我抱了别的女人,你信吗?”

她的身子有一秒钟的僵硬,然后立刻柔软了下来,冲着他,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重重地咕哝了一声。

“不信!快让我睡啦!”

他哼了哼,倒真是放过了她。翻身,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她背对着他,忍不住地又翻了翻白眼!

他以前说她小肚脐心眼,现在看来,他才是小肚脐心眼呢。不就是怀疑那天他和何雅那个吗,他至于记恨到现在吗?还用这种方式报复她?!

他搞的比一夜七次郎还勇猛,鬼才信他有别的女人呢!

她咕哝了几声,但还是转了身,和他面对面。美腿大刺刺地挂在了他的身上,缠上,然后又伸出一手,抱住了他的健腰,宣誓占有,再然后,将脑袋瓜埋在了他的脖子处,才笑着眯起了眼。

他微微地掀了掀眼皮子,暗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幽亮的­色­彩,不觉嘴角翘了翘。伸出一掌,绕过她的肩头,搭在了她的后脑勺处,微微地将她按向了自己。修长的五指在黑­色­的长发间缠绕,时隐时现,别样的旖旎、亲昵!

她抿了抿­唇­,无意识地随着他的动作,更往他的怀里钻。

临睡之前,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忘了说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可到底抵不过睡意,还是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迷迷糊糊地仿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呆呆地躺在被窝里,愣了好半天,才被身上那一阵阵的酸疼给激醒。然后她猛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自然又是一阵“咝咝”的倒抽冷气。偏头,被窝里已经空了一角,那个男人,却是不见了!

偌大的床,只剩下了她一人,显得有点空,也有点冷!

她有点慌了,忍着全身的酸疼,迈动虚软的双腿往地上去。脚刚一落地的时候,她站了起来,腿软地差点没有摔倒。

“哎呦!”

她低呼了一声,连忙用手扶了一把床铺,才没有丢脸地倒下去。这种阔别多日,突然就汹涌起来的“体力活”,她觉得还不如隔三差五的来一次呢,否则,这种高强度高密度的运动,让她觉得身子快要被大卸八块了!

她咬­唇­,稍微适应了一会儿,才站稳。然后捡起仍在地上的被撕裂的睡裙,随便地往身上披了一下,略遮住了身子,就开始往外面走。

“容凌!”

她略扬高了声音,叫了一声。可算想起来昨天晚上临睡之前想着要说什么了!不管怎么样,呆会儿见了他,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拉开门,她才进入大厅没几步,猛然窜出了一个人来!

惊得她一身低呼,“徐……徐姨!”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

“呵呵,你醒来了啊!快去洗洗吧,一会儿就要吃饭了。容少出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她的心头立刻松了一下,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然后对上徐姨那暧昧的视线,立刻低呼了一声,急急忙忙刚地往房里面钻。她现在这个样子,和半­祼­有什么区别!本就破碎的睡衣,又能遮住多少内容呢!她刚才只是贪图方便,也没多想,就出去找人了,却忘了,这个屋子,有个定时出现的徐姨!

天哪,她忍不住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觉得太丢脸了,徐姨肯定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知道了!

低下头,她不用细看,就能看到自己身上紫紫红红的吻痕!那个男人总是不知轻重,她严重怀疑他是属狗的,看把她身上给咬的!

在他的衣柜里面翻出了一件大浴袍,她凑合着套上了,又跑回自己的屋里,翻出了­干­净的衣服,拿着直奔浴室。

热水淋在身上,舒服极了,似乎身上的酸疼都能下去不少。她眯起了眼,开始打理起自己。洗到一半的时候,她猛地想到了什么,然后脸­色­都变了。再然后,她没有再磨蹭下去,匆匆地抹了抹身子,套上了衬衫、短裤,就像个火箭头一样地冲了出去,直奔客厅!

偌大的液晶电视下,空无一物!地板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昨日,明明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碟是被扔在了地板上,堆放在了一个小包里的啊!

不会是徐姨……

林梦的脸­色­都变了,白­嫩­的脸蛋儿刹那间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再红,头顶如果可以看得见的话,估计也能冒烟了。她想象到徐姨收拾屋子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地上摆放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碟,封面上那些半­祼­打扮的女郎,谁都能知道那是什么啊……

天哪!

徐姨该怎么想她呢,会不会以为她是一个小­色­女啊!

天哪!

以后她哪还有脸见徐姨啊!

丢人,太丢人!

她站在那,脸­色­变了又变,羞恼地差点咬手指了。最后,只能红着一张快要滴出血来的脸,一点点地蹭到了徐姨的跟前。厨房里,徐姨正热闹的忙着呢。林梦一觉睡到了快下午,这个时候吃饭,自然吃的算是午饭了,做的菜­色­,自然是要丰盛一些的。

徐姨扭头便看到了林梦,便笑了:“洗漱完了啊?!”

“嗯。”她细弱蚊声的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姨笑笑,以为她肚子饿了,很能理解地说道:“等等容少就回来了,就能开饭了。你要是肚子太饿,冰箱里有包子,我给你热一个,先填填肚子?!”

林梦摇头,越发地不好意思了。“那个,徐姨,我不饿,我……我有点事想问你!”

“哦。问吧!”

“你……”林梦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你……你收拾屋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太好的东西啊?”

她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徐姨。

徐姨先是皱眉,后来看到林梦似乎是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领悟到了什么,暧昧地冲她眨了眨眼,笑道:“呵呵,放心好了,我一看到玄关处的鞋子,就知道是容少来了,所以,没去收拾你俩的屋子。呵呵,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林梦再度闹了一个大红脸,知道徐姨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她无措地低下头,开始把玩自己的手指,心里却像长了毛一样。再度地哀嚎,早知道如此,她看什么簧片啊!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边徐姨“剁剁”地开始切菜。

林梦在一边又磨蹭了一会儿,跺跺脚,打算豁出去了。

“徐姨啊,我是想问……你收拾客厅的时候,呃,有没有看见什么……什么……奇怪的碟啊?!”

这下她暗示的够明显的吧?!她都拼出这一张脸了,打算让徐姨暗地里笑个够了!

不曾想,徐姨想也不想地摇头。“没有呀,客厅还是挺­干­净的,呵呵……”

林梦个人卫生很好,从不随地乱扔东西,这让徐姨搞起卫生来,特别地轻松,暗地里也特别地满意。

林梦立刻愣了,晕晕乎乎地就从厨房里晃了出来。然后,就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了起来,最后直接把怀疑对象定为了容凌。

正好,门一响,容凌回来了。林梦光着脚丫,急呼呼地跑了出去。

“容凌!”

玄关处,容凌正脱鞋呢,见她这样,挑了挑眉。

“怎么不穿鞋?!”隐含苛责!虽然是大夏天,但是光脚踩着地板,也是容易受凉的!

林梦摆了摆手,“哎呀,先不说这个了!”

她急忙凑到了容凌的身边,很是做贼心虚地瞄了周围一圈,然后拉了拉容凌的胳膊,示意他低下头来。等容凌配合地弯下了腰,她再踮起脚跟,勉强凑到了容凌的耳朵边,轻声问:“是不是你把那些碟收起来了啊?!”

说完,羞红着脸,看他。

他点了点头。

她很夸张地“呼”了一声,拍了拍胸口,大松一口气的样子。

他差点失笑,以为是什么大事,搞的如此神秘兮兮,却原来不过如此。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瓜,他沉声命令:“去穿鞋!”

她“噢”了一声,乖乖地回客厅去找鞋。然后想到了什么,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

“容凌啊,你把东西放哪儿了!”可千万要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啊,否则要是被徐姨发现了,她不是还得丢脸。

容凌一声冷哼。“丢了!”­干­脆至极!

“什么?!丢了?!”她蓦然扬高了声音低喊,瞪大眼睛看他。

他挑了挑眉,沉下了脸,­阴­森森地看着她,薄­唇­动了动,不悦地质问。

“怎么,你有意见?!”

——

Ps:我很好,谢谢大家的关心,会走自己的路,加油地写文的!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_^

093

一看他脸­色­变得这样,林梦急忙摇头。“没,没有意见。可是——”

“可是什么?!”容凌挑眉,单手搂住了她的小腰,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色­­阴­沉。

她小小地咕哝了一声,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可是那些东西不是我的啊,万一妈妈问起来,我……我拿什么还给人家啊!”

容凌这才收了一脸的­阴­沉,低下头,重重地咬了她一口,满不在乎地哼道:“你妈要是管你要,就让她来找我!”

说着,放开了她,往屋里走。

林梦慢吞吞地跟上,心里暗自腹诽:管他要,妈妈要是会这么做才怪呢!

等吃过了饭,徐姨也走了。

昨夜闹腾了一夜,加上肚子又饱了,林梦就开始犯困。只是困意刚浮上来的时候,她立刻想起来了什么。

于是,急冲冲地去书房找容凌。看到容凌正在低头看着什么,就没打扰,只是站在他的身边探头探脑。她这么大号的人物站在那里,容凌也不是死人,自然察觉到了,抬头,看她。眉头只略一动,便让人感觉到他的威严。她立刻舔了舔­唇­瓣,也没耽搁地凑到了他的面前,有些扭捏地叫了一声。

“容凌……”

“嗯……”他轻应了一声。

她咬了咬­唇­,突然脸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脸,可是又觉得不能这样,于是,又抬起了头,看着他。

“容凌,你以后……尽量回来好不好?!这个房子好大,我一个人住,晚上睡觉会害怕!”

说完,已经面热似火了!

容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

她忍不住地雀跃了起来,眉角、眼梢都染上了笑意,漂亮的小嘴已经不自觉地泛起了笑容。

“嘻嘻……”

她忍不住地窃笑了起来。

等到对上容凌那似乎一切都了然的双眸,立刻又觉得羞赧了起来。

“说好了的哦。”她又觉得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

他低头去看文件,却不理她,似乎嫌她太过幼稚。

她也不恼,瞅着男人俊美的脸,一时情动,上前一步,弯下腰,低下头,猛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微微讶异的时候,灿笑着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他的眸中迅速闪过亮光,在她想松开手的时候,猛地伸手拽住了她,将她拉入怀里,单手扣住了她的后脑,猛地攫住她要离开的­唇­,吻上,深深地亲了起来。

她被吻得一时间腿脚发软,倒在了他的腿上。

等到分开始,她已经气喘吁吁,花一般的脸蛋,完全地怒放了开来。狭长的黑眸,水汽氤氲,如烟似雾,不自觉地染上了浓浓地媚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心头的热意,伸手,重重地拧了拧她的小鼻子,恨恨地训斥道:“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小家伙几日不见,本领见长,都学会怎么勾引人了!

她轻轻地颤了颤,害羞地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一溜烟地就要往外跑。他也没拦她,只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快要跑出书房的时候,却猛地止了步。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容凌,我去睡一会儿哦,一个小时后,过来叫我好不好?!”

她歪着头,一派娇嗔。

容凌眸­色­一闪,却是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看上去酷酷的。

她吐了吐舌头,溜到房间,爬上了舒适的大床,径自睡去了。

可是一个小时后,不多不少,他正正好好地过来叫她。她去洗了一把脸,跑到自己的房间,将那些作业什么都归拢了一下,双手一抱,背上再背起个书包,就跑到了书房里。书房当时设计的时候,就考虑过两个人的问题。所以书桌很大。她拉过一把椅子,就占据了书桌的一角,开始低下头,慢慢地写作业去了。

他只瞄了她一眼,然后就是噼里啪啦地往电脑里面敲字。

一时间,房内静静的,只有她圆珠笔滑过纸张的沙沙声,或者翻书的哗哗声,或者他点击鼠标的“卡擦”声,或者敲击键盘的“嗒嗒”声,倒也是别样的和祥安宁。

中间吃了一顿晚饭,林梦一漱完口,就又往书房里面钻。高中生的繁重作业可是一点都不轻松啊。尤其,在她荒废了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的情况下。

只是她人还没进入书房呢,就被容凌叫住了。

“过来!”

他招招手,像是招呼小狗似的。

她也像是小狗一般,往他跟前凑,只差缺一根尾巴可以摇了。

“出去走走!”

他如此说道。她皱了皱眉,但还是跟上了。毕竟和他一起外出的机会不多,她还是挺期待的,哪怕她会因此而不得不写作业到深夜。

可他根本就没开车,只是带着她,在小区慢慢地逛。林梦不解,歪头看他。她的那点小心思,小脸上都露出来了。容凌看了她一眼,就心中了然。

“吃完饭,出来走走,也好消食。别一下子就坐在那里,积食的次数多了,也容易得病!”

她恍然大悟,倒是没再说什么。略慢了他半步,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走。这个小区她还是第一次逛呢,所以也没觉得乏味。再者说,身边还有容凌呢!林梦突然觉得,以容凌这样的人,说起这样养生的话题,感觉好诡异啊。然后不知怎么的,思想就想岔了,怪不得这个男人体力这么好,敢情平时很注重保养啊!

她的眼珠子忍不住地转了转,往他的身上上上下下地瞄。

容凌成­精­一样的人,哪能感觉不到她的目光。所以脚步一停,回过头看她,一下子就抓住了她乱看乱瞄的目光,修眉微微一挑,邪笑一声:“你这是打算勾引我吗?!”

“什么!”她诧异地叫了起来,脸也跟着红了。后来觉得自己似乎叫的有点大声,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她气得直跺脚。

“我才没有呢!”却羞地身子从头到尾都红了,还好,旁边没有别人。

“真的没有?!”他低下头,凑近了她的脸,作势要亲她,吓得她立刻后退了一步,把头挪开,怕他乱来。

他在那大肆肆的胡诌:“你刚才看我的目光,害我以为你想扒了我的衣服!”

“没有的事!”她急得低吼,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乌黑的眸子可怜染上了水汽,又羞又愤地看着他。

他蓦然低笑,伸手作乱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转身,大肆肆地继续往前走。

她站在原地,好半天才体会到,可能……大概……似乎是被他给戏弄了!

“容凌!”她低叫了一声,气的猛一跺脚,就朝他跑了过去,跑到他身边的时候,忍不住气呼呼地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太坏了!”

恶质的男人只是挑了挑眉,也没做否认。

她气得很想咬他,也很想学他那样,狠狠地捏一把他的脸。可是他长得好高,一米八和一米六的差距太过悬殊,让她有时候有些无能为力。

“哼!”她气呼呼地撇过了头,做羞恼状,不过,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路上,一点也没意外地惹来一些惊艳的目光。这个时候,回家的也有,外出的也有,和他们一样出来散步的也有。容凌和林梦这一对人,男的俊,女的美;男的冷酷,女的娇俏,倒是很难得又出­色­又般配的一对儿。不过,女孩子看起来好小,又让人怀疑这一对是不是兄妹什么的?!

林梦也没多大的­性­子,气一会儿,也就消了。后来见大家都挪眼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偷偷地往容凌的身边躲。后来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出来走过来搭讪,男的感兴趣地看着林梦,女的感兴趣地看着容凌。这让两个当事人心里都有些不痛快。

青年男子先主动出击的,打完招呼之后,也没把容凌的爱理不理放在心上,只是很感兴趣地看着林梦,笑着套近乎。

“你住在哪个单元啊?!我在这个小区住了好久了,之前好像一直都没见过你!”

林梦笑,想走,其实不愿意搭理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男子却把她的笑容当成鼓励,热情地继续说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

“没有必要!”容凌冷冰冰地出声打断,伸手,抓住了林梦的小手,拽到了自己的身边。“我们还有事,麻烦让让!”

那冰冷狂傲的气势,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长期处于上位才能有的,这让男子咂舌,面­色­变了又变,微微涨红,显得难堪,有点下不了台来。

容凌才不管这种小人物是个什么想法,直接拉着林梦就走了,很快,就把那对兄妹样的男女给甩在了身后。弄得那对男女面面相觑,半晌无语,也没想明白,这个小区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一号看上去挺尊贵的大人物!

容凌的手,略用了力,捏的她有点紧。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忍受着。半晌之后,他自己似乎是反应过来了,手头才松了松。转过身,很严肃地看着她,命令道:“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乱逛了。尤其一旦入了夜,就千万不要出来了。”

他大概低估了她的美貌对外人造成的影响。

她点了点头,没觉得他这样的命令其实是很霸道的,反而觉得有点甜,觉得他这样的强势之下,有一种将她放入心里、严加保护的错觉。

“以后我要是不在,你吃完饭,别出来散步了,就在屋里走走,也能起到一定的消食效果。”

她低低地笑,一一应了。

两人随便逛着,她也没提醒他要把她的手放开,然后,便逛到了小区内的一个7—11店。这家店虽然小,但是应了老话一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林梦眼瞅着,就要去拿睡衣,她那为数不多的睡衣,几乎都报销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了。可却被他拦了下来。

她可怜巴巴地瞅着他,红着脸,低低地冲他说道:“我没睡衣了!”

他摇了摇头,从她手里拿过睡衣,重新放了回去,轻声道:“已经买了!”

说着,拉她离开。她心里满是怀疑,什么时候买的,她怎么不知道?!她很严重地怀疑他是在糊弄她,可又觉得他不像那样的人。可他刚才拉着她消食的时候故意戏弄她的样子,又显得有点恶劣。总之,她还是有点怀疑!

最后,也只是买了一大包零食回去。他一手拎着,让她两手空空。她窃窃发笑,觉得他这样也算蛮体贴的。到了家,大概将零食分类归拢,她就急忙跑回卧室,要看容凌所谓的已经买来的睡衣。也算是新衣服,是不是?!

新衣服,天生就对女孩子有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果然,她在衣柜里面找到了一个大纸袋。往里面瞄了一眼,大概就是睡衣了。她拿了出来,坐到床上,略显得兴奋地开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等到拆了包装袋,她着实愣了愣。再等到她将睡衣提起来的时候,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很不争气地又通红了。

“什……什么啊!”

她咂舌,眼睛瞪得老大。

酒红­色­的睡衣,说是睡衣,根本就没多少布,那么小,还……还那么透,而且设计地也……也太大胆了吧?!两条细瘦的肩带,挂着一前一后两张薄薄的布料,也太……那个了!而且还那么短,能……遮住ρi股吗?!

林梦咽了咽口水,面红耳赤地将睡衣一股脑地塞回了袋子里面,放回了衣柜之中。然后,很不好意思地去找了容凌,她觉得,她还是比较能接受7—11里面那件样式很大众化的睡衣。

“容凌啊!”她垂着头,软软地唤他。“那个睡衣,我不喜欢!”

顺带,愁眉苦脸地看他。

他挑眉,用鼠标作图的动作顿了顿。“怎么不合适吗?!”他吩咐苗青买的,按照她的尺寸,不可能在大小方面出现偏差的!

林梦立刻涨红了脸。“不是这个啦,就是觉得……不太习惯!”

他遂低下头,立刻毋庸置疑地驳斥了她可能会有的请求。“穿穿也就习惯了!”

她瞪眼看他,好不懊恼。

看他很忙,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太打扰他。想了想,也算是退了一步地请求道:“那……以后我自己去买睡衣好不好?!”

他只要一点头,她明天就冲过去把7—11里面的睡衣买过来。

可他摇头,很是冷酷地拒绝了她。“不好!”

她的品味,他了解地不能再了解了。那种画着卡通图案、幼稚的不能在再幼稚的格调,他可不想在每次想吃她的时候,还得忍受一把罪恶感的煎熬!

她气得嘟起了嘴。

紧盯着他的黑脑壳,看他一点都不受自己幽怨的视线影响,就有些气馁了。回了自己的位置,她只能开始安安分分地继续做作业。

林梦有一个习惯,做作业,向来都是先做容易的,三下五除二地搞定那些最简单的,然后集中­精­力,开始对付那些难的。

最后,物理便摆在了她的面前。林梦别的功课都可以轻松应付,但就是可能天生和物理犯冲吧。初中的时候学到电学的时候,她就有点头疼了。现在学到高中力学,更是让她的脑袋发疼。尤其,她前些日子还旷过课,虽然紧赶慢赶,大概赶上了进度,可是,在做题方面,却很吃力。

容凌将手头的东西结束的时候,大概是晚上九点多了。伸手,揉了揉眉间,闭眼,大概放松了一下。抬头,却看到她眉头拧地死紧,一张小脸皱的像个包子,一副很苦大仇深的样子。不觉莞尔,觉得一个人写作业也能写出这么明显是负面的美感,也真是绝了。

他起身的时候,她正埋头在苦海呢。他凑近她的时候,她依然浑然未觉。他一看又是物理,心里大概有点明白了。上次就看她似乎和物理不太对付,做题的时候,都快要把那根铅笔头给咬碎了。现在看来,大概是**不离十。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看她愁眉苦脸地画图,演算,在草稿纸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得出了一个最终结果。再然后,看她开始翻看后面的答案,一看数据对不上,苦恼地又挠头,低低地哀叫。这模样,差点把容凌给逗乐了。

真是个笨丫头!

他看不过去了,拿了椅子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往里面坐一点!”他出声命令,反倒吓住了她。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就站在了她的旁边。但还是乖乖地挪了挪凳子,往里面去了一些。

容凌拿起一根笔,开始给她细细地讲题。这个男人,算是天才也不为过,数理化对他来说,从来都是小儿科。一分钟不到,他就将力学分析图画了出来,并且给她细细地分析了一下,最后一番演算下来,结果和后面给的参考答案一模一样。

林梦当下惊为天人,极其崇拜地看着容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只差冒出点点星光了。

“容凌,你好厉害啊!”她如梦似幻地低喃,只差跪地膜拜了。

容凌失笑,觉得这个笨丫头也太好糊弄了,也不过才一道题嘛!

后来,断断续续地又帮她做了几道题,他觉得她前面的基础似乎不太好,于是,又拿起了物理书,就着他以前的记忆,大概给她讲了讲。一堂课下来,林梦看着容凌的目光,差点冒出那种食­肉­动物看到鲜­肉­的蓝光幽光来,对他的崇拜之情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你是不是高中的时候,学习特别厉害啊?!”她忍不住兴奋地看着他。这个年纪的学生,对于那些学业上聪明的,总有一种很特别的敬仰之情。

容凌的笑容敛了敛,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顶。

“做完这些,就睡吧,晚了。我先去洗个澡!”他却不想再说些什么。

林梦没察觉,已经完全被那种发现自己身边可能有个大天才的兴奋之情给冲晕了。

一口气,做完了题,她很是轻松地扭了扭脖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去拿睡衣去洗澡的时候,容凌已经收拾妥当了,正躺在床上看书。她怀着对天才的敬慕之情,好奇地凑过脑袋去看了看,被上面那密密麻麻的英文差点冲花了眼。摇摇头,她吐了吐舌头,赶紧往浴室跑。

等洗完之后,套上睡衣,林梦怔住了!

这个睡衣,明显比她想象地还要……露很多!虽然睡衣质量是很好,贴在身上滑滑的,很是舒服,可是那半透明的布料,怎么感觉穿了和没穿一样啊。林梦瞪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小脸涨红,又在浴室里多磨蹭了十来分钟,才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咬着­唇­,一点点地往卧室蹭。

她的脚步很轻,但是逃不过容凌的耳朵。

她进入屋子的时候,容凌从书里拔起了目光,抬起了头,很是随意地说道:“洗完了?!”

然后,他手里拿着的书,猛地掉了下来。略显得狭长的眼睛在猛然瞪大之后,缓缓地缩紧,眼里,开始跳跃幽光,也是那种­肉­食动物看到鲜­肉­的光!

她站在门口,满脸满身的羞涩。背景,是暗淡的客厅。卧室内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显得她好像会发光一般。她穿着酒红­色­的睡衣,很撩人的颜­色­,却极配她的皮肤,把她映衬的更加肤白如雪。

睡衣很薄,也可以说很透。细细的吊带,不光显露出了她圆润的肩头、­性­感的锁骨,也微微地凸显了一点她诱人的酥胸。白­嫩­的两团,在酒红­色­之中,微微冒了出了头,分外的魅惑。剩下的那些,虽然被睡衣遮盖着,但是睡衣在胸部收紧的设计,让那两团浑圆的形状很鲜明地凸显了出来,玲珑有致。更甚至,那柔软上面硬硬的两点暗,也能大概瞧得出来。

他的呼吸一紧,眼眸立刻热了。

她的体态纤细,腰肢柔软地仿佛柳枝,在睡衣的酒红­色­映衬下,完全地将这美好显现了出来。那红­色­遮盖之下的白莹,妖娆地仿佛水蛇。与之相配套的酒红­色­­内­裤,两侧系带状,搭上一点小蕾丝,清纯之中,是满满的蛊惑。

睡衣不长,也仅仅是半遮住她的小ρi股,露出了两条白莹莹的大腿,刺得人的心突突地乱跳。他立刻想到了那两条腿缠在他腰上的感觉,**为之一热。

她站在那,看上去很是害羞,小手无措地摆放在小腹处,似乎想挡着点,可偏又不能完全挡住,反倒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暗­色­的背景下,她长发如瀑,披散于肩头。白若羊脂的娇躯披着酒红­色­的薄纱,­性­感带若隐若现,仿佛成了妖!

他没想到,苗青买来的睡衣会是如此地具有爆炸力和冲击­性­,怪不得她那个时候会红着脸表示不喜欢!

他的身子猛地热了,声音沙哑,沉沉地暗了下来。

“过来!”

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眨也不眨的,亮地有些吓人!

094

她有些羞涩,他的紧迫盯人让她的心跳有点错乱。但还是咬着­唇­,轻轻地蹭了过去。快到床边的时候,他很隐忍,依旧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除了眸子灼热一点,没有别的动作,看起来,也没太大的攻击­性­。

她傻傻地松了一口气,开始小声地抱怨。“这睡衣穿着真的有点怪哎,容凌,我不喜欢。”

她皱着一张脸,很是愁苦地看着他。

可她没有发现,当她像往常那样往床上爬的时候,此刻酒红­色­的一身,暴露了她凹凸有致的娇躯。胸前白生生的丰盈,简直快要从那酒红­色­当中跳出来一般。纤细的腰肢,是那半透明的睡衣怎么都挡不住的。她爬上床的时候,腰肢微微摆动,慢动作仿佛一直优雅而魅惑力十足的小猫儿。她没看到,薄被下那个男人的**已经硬了起来。却还用那种纯洁无辜地眼神,信赖地看着他,向他抱怨,仿佛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主宰。

她依然没有太大的危机感,见容凌的­唇­越抿越紧,感觉在克制什么,以为他这是不高兴呢。心里发愁,忍不住地咬了咬殷红­色­的­唇­瓣,讨好地又凑近了他,软软地求他:“容凌,明天去买别的睡衣,好不好?!”

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子,水水地在他的眼前招摇,很让人心动,想扑过去吃了她!

他的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主意。

“真的不喜欢?!”轻问,但是仔细听的话,可以感觉到,他的声音其实有些紧绷了。

她立刻连连点头,仿佛小­鸡­啄米一般。娇­嫩­的脸庞,一派纯真,却偏偏,穿着的却是最­性­感的睡衣。

他差点要呻yin了,不由好笑地在心头叹了一声:这个笨蛋!

他重新捡起书,将它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掀开薄被,指了指自己的腰,低哑地轻哼。“上来!”

“不要!”她红了脸,想也不想地摇头。太羞人了,她才不要呢!

他有些恶质,懒懒地低吟:“你总得做点什么,我才能答应你吧!”她难得如此地秀­色­可餐,他总不能随随便便地就辜负了吧!

她不乐意,撇过了头,无声地和他僵持着。

他大概也了解她的­性­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往外走。

她有些发慌,以为他这是生气了,但是又觉得他要是这样随随便便地就生气,也就太过分了。咬咬­唇­,强迫自己半跪在床上不动。

却没料,是她完全想岔了。容凌只是去关了灯,然后回来又关了床头灯。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也只有些微月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从外面­射­了进来。

他重新半靠在床上,朝她伸出了手。“过来!”

低哑的嗓音,仿佛魔鬼的诱惑,听得让人的心微微地荡漾了一下。

黑夜,赋予这一片天地魔魅的气息。它有两面­性­,即可以让人在某些时候感到害怕,又可以让人在某些时候觉得可以放纵,那个时候,黑夜是最好的保护伞!

林梦觉得,似乎也没那么害羞了。毕竟,谁也看不见谁嘛!

她这又是想岔了!

她自己从光亮处来,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就觉得眼前一抹黑,当真是什么都看不见似的。可是容凌不是啊,他接受过的训练,让他的视力好的惊人,即使在暗处,也可以­精­准地捕捉到景象。

酒红­色­的睡衣在暗夜中,有一种血一般的妖娆。她的肌肤犹如雪一般的白,在暗处似乎能发光。这种似乎从鲜血中脱生的莹白,有一种极其**的感觉,几乎可以让所有的男人为之充血。

他将她看的一清二楚,眸子闪了闪,暗夜之中,点点璀璨!

她傻傻地将手放在了他伸出来的大掌上,还没感觉到危险呢。他则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猛地一拽,就将她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低呼了一声,胸前的柔软不轻不重地撞上了他,小脸即使在黑暗之中,也能隐约地见到是红了一点。

她慌乱地要爬起来,他的另一只大掌也跟着伸了过来,很好心地搀扶她。可等她想要坐起来的时候,他的大掌又很强势地引导她坐在了他的身上。她试图反抗,可是这个男人深谙如何擒拿之道,估计在武术方面造诣很高,不过没几下,就得逞地让她坐在了他的腰上,并且一掌还握住了她的小腰,按住了,不让她逃走。

他的火热硬硬地在她的ρi股下面招摇,她一阵腿软,觉得身体一阵燥热。心里的羞涩让她不太想这样,于是柔柔地咕哝:“明天要上学的!”

昨晚胡闹也罢了,因为是大周末。可是昨晚做的那么厉害,现在还来,她就有点怕了。怕再像昨晚那样,那样可就别想上学了。

他凑过去,轻轻地吻她,封住了她小声的咕哝,知道她在想什么,亲完之后,咬着她的耳朵,蛊惑般地低喃:“就做一次,做完了,就让你睡!”

她的耳朵热了热,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妥协了。男人**已经起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知道自己今晚逃不了。还好,他说就来一次。

他轻轻地含着她的耳朵啮咬,大掌如火一般地隔着睡衣在她的后背大力抚摸,仿佛恨不得将她按入自己的体内。随后,他放了手,也止了吻,懒洋洋地靠在了床头,看着她,仔细地欣赏她的媚态。

她被他撩拨地有点情动了,却突然遭到了他的放手冷遇,立刻呆住了,不知所措。

黑暗中,他的面目有点模糊,她看的不清。只得俯下身子,凑了过去,娇娇地喊了一声:“容凌!”

想看清楚他,想弄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腰肢一动,连带着臀部的肌­肉­也会跟着动,缓缓地蹭过了他的火热。于是,他轻轻地呻yin了一声,轻轻往上顶了顶。弄得她心乱如麻,面红耳热。

“容凌……”她无措地喊他。

他伸手,两掌掐着了她的腰,轻轻地往上提了提,又放下。于是,她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他那里。

她吓得直抽气,有点怕了。黑夜的遮蔽刚才还让她觉得还安全,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沉默了起来,又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又让她突突地汗毛林立。

“容凌!”她怕的直叫他,身子不自觉地绷紧了一下,臀部的肌­肉­也有些僵硬了。他立刻察觉到了,于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腰,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蛋儿,柔声道:“别怕,是我!”

宛如陈酒一般的声音,让她心安地软下了身子。

他略了解到一些她的心理,再度掐着她的腰的时候,沙哑地低喃:“动一动你的腰!”

柔声,只为了让她不害怕。

她不得要领,轻轻地动了动,身子因为发热,微微地冒了点汗。她……可能有点明白他想­干­什么了,因为……她在那张片子上看过这个姿势的,而且,那一次她醉酒的时候,他……他也这样弄过!

他于是又亲了一下她,大掌掐着她的腰,慢慢地教导她该怎么动。她有点放不开,所以配合地不是很好,他也没恼,只是时不时地吻她一下,然后引领着她前后的挪动。

男人,更乐意亲自教导自己的女人学会各种各样的床上游戏,而不是让她看别的男女在那哼哼哈哈,从中汲取经验。

她慢慢地情热了起来,下面也开始有点空虚。这个男人,以前大多都是他在起引导作用,一次前戏下来之后,就会直奔主题,迅猛的进出,快速地满足她,不会让她饿太久。可是这一次,他分外地能忍,她也感觉到他的下面硬的不行了,可他偏偏就是不动。

她的身子烧了起来,脑袋也有点晕了,鼻尖微微地冒了香汗,到后来,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动作,开始磨蹭他的**。起起伏伏的腰肢,可比那麦浪要美丽多了,也妖娆上百倍,让他的肌­肉­一次次地绷紧。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将她柔美的上半身一览无遗。她跨坐在他身上,完全像是一幅献祭的样子!他松开一手,轻轻地摸上了她的一方丰盈。她低低地娇呼,有些不知所措了,傻愣在那里。他抬腰,重重地顶了她一下,她才仿佛被炸到一般,伸手去拉他的大掌,不让他作乱。可是,一下子重心不稳,跌倒在了他的身上。两团丰盈,不客气地压上了他的胸膛,他重重的闷哼,额头上冒出了豆大汗。

她以为自己撞疼了他,忍住身子的燥热空虚,呼吸急促地低低道歉,急急忙忙地要从他身上起来。却不料,这猛然的大起大落,却让自己的下面重重地在那上面擦过。他“咝”了一声,本来就是一直在隐忍着**的,这一下,**被无心挑逗弄得快到了爆炸点,再也忍不住了,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匆匆地剥了彼此的障碍物,急吼吼地冲入了她的体内。

她在没有半分防备的情况下,高高地叫了一声。

他重重地粗喘,在心里低咒了一声——好紧,就紧抓着她的腰,疯狂地挺动了起来。

她跟着粗喘了起来,气息开始狂乱,在被他撞击地快要失控地尖叫起来的时候,一把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呜呜地低叫了起来。白皙的身子,仿佛水蛇一般地扭动了起来。

他开始控制不住,眸子里显现狂乱,见她自虐地咬着手指堵住尖叫,即刻拉出了她的手,将自己的手指塞入了进去。气息紊乱地在她耳边暗哑地低哼:“忍不住,就咬我的!”

她呜呜叫着摇头,哪能舍得?!

可是最后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烈火……越烧越旺……

她终究没抵住,他一爆发完,她就在低低的抽泣中,昏睡了过去。估计是累坏了!

他扯过被,盖住彼此,将她拥入怀里,霸占住。

一夜无梦,均睡得香甜。

次日早上,她去上学,他去上班,在门口亲着彼此的额头吻别的时候,她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轻飘飘的觉得自己好像要飞了一般。有一种快乐涨得满满的,让她有一种想对整个世界微笑的冲动。这种冲动就这样让她打破了在班级里的沉默,意外地收获了一部人的好感!

起因是这样的,对于物理的力学部分,要是真的难起来,其实真的能难住很多人,不仅仅是女生,还包括很多男生。昨天容凌帮林梦解决的一道大题,正好就难住了很多人。林梦心情大好地进入班级的时候,耳尖地听到旁边那桌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讨论那一道题,纷纷道好难,都在问彼此有没有把答案弄出来。

她一时没有淡定住,带着笑凑过了脑袋,轻柔地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看我的!”

然后,把自己的练习册递了过去。

几个女孩子有些讶异。

林梦不觉脸上一红,觉得自己的举动怕是太突兀了,连忙补充了一句:“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

几个女孩倒没说什么,怀着对解题的执着,翻起了林梦的练习册,看到她果然把题给解出来了,有些敬佩。几个脑袋瓜凑在了一起,开始看她的解题思路,似乎有点懂了,又有点不懂。

一个女孩倒也爽朗,一颗心都吊在了解题上了,没多想就来了一句。“给我们讲讲呗!”

林梦有些讶异,倒是立刻从座位上抬起了ρi股,拿着纸笔,也算兴冲冲地给她们讲解了起来。她讲的很仔细,声音不急不缓,柔柔的,很有当老师的潜质,不过一会儿,大家也就懂了。然后,林梦恍然大悟到,原来大家都同她一样,在力学问题上,很觉得吃力。当下也挺热心地把容凌昨天晚上教她的一些技巧拿出来分享了一下,这也算容凌这个天才的一些心得体会,很是­精­妙,听得诸位女生很是佩服,竟然不知不觉,又吸引了不少旁听者。

然后林梦又接着例举了几道习题,一一讲解,等讲完之后,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黑脑袋,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于是,友情就这样滋生了!

林梦除了物理,其它的功课都挺好的,不然也不可能每次考试都能在班级前十。经过这一个早上,大家觉得她挺可亲的,本来就对她有那么点朦胧的好感的,这下更有心亲近了。这一天下来,竟然断断续续地又有几个女生跑来问她关于别的科目的问题。她笑着一一解答,立刻又赢来了一些好感。到了放学的时候,有好几个同学还挺关切地让她路上小心,还嘱咐她不要过度劳累了,要好好休息,等等云云。

这可把她乐得,见牙不见眼了!觉得,似乎所有的好事都降临在了她的身上。回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

见到了容凌,她喜滋滋地冲过去,伸出洁白的双臂就抱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来,踮起脚跟,就在他的脸上印上了湿软的一吻,然后眉眼弯弯,甜甜地看着他笑。

容凌被她唬地愣了一下,有那么刹那的瞬间,那双略显得清冷的黑眸温柔地仿佛要溺出水来。不过,也只是刹那间。等林梦眨眼再去细看的时候,他却又恢复了一些有些疏离的清冷感。她怀疑,自己刚才出现幻觉了。也没多想,只是搂着他的脖子,继续甜甜的笑。她知道这个男人大概也就这个模样,别看总是稍显冷淡的样子,但是对她,大概是属于“面冷心热”那一类型的。

果然,他纵容地任凭她抱着,没推开她,反倒低下头,吻了吻她。

“笑什么呢?!”他也愿意走近她,花心思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呵呵……”她心情大好地窝在他的怀里,大概将学校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微微摇头,觉得这个小女人简直是太容易满足了。手下送来的调查,有关于她的那两个“好朋友”的。他本应该提醒她,戳穿那两人的伪装,不过——

他伸手,很是轻柔地顺了顺她的秀发。

他总不可能一直都能护住她的周全,她也不可能一直这样长不大,还是让她自己慢慢地发现吧。

“多交些朋友,多看、多想、多比较,你会知道哪些人值得深交,哪些人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的!”

他这话很有深意,似乎在向她暗示什么,林梦止了笑,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他伸手,轻轻地拂开她眉间的褶皱。

“别急,慢慢来!”

她眨了眨眼,还是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重新笑了起来。

“快去换一身衣服,我们一起出去!”他如此说,看样子,也是专门在等她回来的。

“去哪里啊?!”她好奇地问。

他戏谑,嘴角扬起了一个邪魅的幅度。“怎么,经过了昨晚,你开始喜欢上那睡衣,不想要去买了?!”

她猛地羞红了脸,仿佛被烫到一样,即刻缩回了还在容凌的脖子上霸着的两只胳膊。

“谁……谁喜欢啊!”她羞得话都说不稳了,昨晚那样也太……太羞人了!

“谁说我不想去买睡衣的,我这就去换衣服!”

她撅起了嘴,娇哼了一声。小身板一弯,就跑去了卧室。一边换衣服,一边大声地问:“去哪里买啊?!”

“先去吃饭,再去千秋百货!”

“那得告诉徐姨一声啊,不能让她白来一趟了。”

“已经通知她不用来了!”

“哦!”

她却已经利索地换好了衣服,俏生生地走出来了。珍珠­色­的T恤,上面钢印着偌大的洋文,下身是银灰­色­的五分裤,露出了白­嫩­­嫩­的小腿肚,时尚靓丽,娇俏迷人,惹得容凌眼神微微亮了亮。

这个女孩,天生丽质,似乎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特别的搭调,哪怕,她身上穿的可能是十块钱的地摊货!

他上前,修长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脖子。她受痒,躲了躲,脸微微红了一下,心思有点想歪,以为他要亲她。可他只是食指勾了勾,将她脖子上的项链给勾了出来。

“怎么不放在外面?!”

迷人的祖母绿项坠,特别地衬她,她不该将这宝石藏地这么紧的。似乎,一直都是藏在衣服底下。自然……呃……她被他剥光了的时候除外!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漂亮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上了祖母绿,小声地对他解释。“觉得好像有点太招摇了,所以……”

他立刻就明白了,笑了。

她倒是没有再把项链放回到衣服底下,只是揪着自己的头发,试了试往头顶拨了拨。“容凌,我要不要把头发给扎起来!”

她一直都是披散着头发的。上次在街上她抱住容凌的事情,惹来了一些麻烦,这次,她警觉了一些,想着,要不要换一下装扮。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容凌让她随便,只是看她的眼神,变得有点深邃。这个女孩,其实又敏感又聪明的!

于是,她又跑回了浴室,对着大镜子,理顺了头发,再将头发抓了抓,用发绳绑住,在靠近头顶处弄成了一个蓬松松发髻,再套上可爱的小发夹。对着镜子照了一下,颇有成就感地跑了出来看容凌。葱一般的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勺,笑眯眯地问。

“怎么样?!”

看的容凌又是眸子一闪。

突然将头发绑起来的她,倒显得更加的活泼俏丽了,一身的活力似乎遮挡不住,仿佛这样才更适合她一般。

“很漂亮!”

他的评语很中肯,可还是让这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再度闹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看他。他上前,在嘴角微勾的时候,变魔术一般地拿出了一副大大的太阳镜,戴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视线,顿时成了淡红­色­一片,感觉挺新奇的。

回头再照镜子的时候,她诧异地张大了小嘴,然后小手掩住了嘴,嘻嘻的笑。

偌大的太阳镜,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她现在又把头发给扎着了起来,估计走出去,都没有人认识她了,变化也太大了。

她却不知道,她在容凌的眼里,变化却更是巨大。感觉这短短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她就从一个可爱迷人的邻家女孩变成了一个娇俏慵懒、略带淡淡娇气的富家小小姐。只这么一装扮,就突然让她洋气十足了起来。走在路上,即便是太阳镜都不能遮住她的风采,反倒是更让她惹人注目了。因为,她的气质,实在是太独特了。或许,这份甜美俏丽却略显得有些神秘的感觉,更会让人想探秘吧!

“呆会儿跟紧我,别乱跑!”

他拍了拍她的小脸,忍不住地如此吩咐。

她乖巧地点头,一副巧笑伶兮的样子,傻傻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已经让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些隐忧了!

095

容凌这一次倒也是很低调,开出去的车也不是那炫目的保时捷,而是换了比较普通的奥迪。带她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四星、五星的大饭店。要知道,好吃的东西,是需要自己去寻找的,而且,一般做的好吃的店面,也不是会开在特别热闹的地方,相反,反而更加的偏于僻静处。这就有点应上了一句老话——酒香巷子深!

这一次来,主要吃的是羊羹,算是这家店面的招牌菜了。羊羹是用浓浓的汤水熬煮,彻底地去除了羊­肉­的­骚­味,自然,里面还加了很多别的东西。林梦不大懂,总之觉得好吃,那就吃了。她吃东西的时候是很安静的,这是自小就养成的习惯,因为饭桌上,一向都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她也不会学那些大小姐那样的矫揉造作,明明喜欢,可是在男人面前,却只愿意吃一点点。她却不是,喜欢,那她就愿意多吃。文雅倒是其次,主要是让自己吃的开心。

容凌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那一次看她乐滋滋地吃小笼包、吃完了一屉不假思索的还要吃就看出来了。

他也是一个喜欢安静的,更乐意看她笑眯着眼地在那吃。于是,觉得吃东西似乎也能感觉到一点幸福。像他这种人,从来就不缺少聚餐,天天有人求着请他吃饭,吃惯了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什么东西到了他嘴里,其实都引不起他太大的兴趣。但是如果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变成了她,他还是能感觉出来兴味的。

这个时候,他虽然沉默,但是也乐于服侍她,见她吃的开心,就时不时地往她的小碟里夹东西,或者给她舀汤。林梦学得快,立刻礼尚往来,也给他夹东西吃。一边吃着,一边笑着,笑容灿烂,是无忧无虑的快乐。他觉得这入口的味道,似乎有了第一次来这里吃羊羹的时候的鲜美!

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开始变成了好奇宝宝,询问吃进肚子里的美味到底是怎么做的。容凌懂得多,低低地给她解释。他平素不是这样的人,向来只有他问别人,别人向他解释的份,就像他第一次和朋友来这里吃的时候,这羊羹的做法就是店里的大厨亲自向他说明的。可是面前的这个小女人用那么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仿佛把他当成了无所不知的人物,他就没法让她失望。

她受益匪浅,听得极其认真,好像努力要把这道菜给学会的样子,让他有点发笑。

“这只是大概的过程,人家还是要开门做生意的,不可能将完全的过程仔仔细细地往外说。”

她被他取笑地面上微微一红,不由地嘟起了嘴。

“什么啊,人家只是好奇而已。怎么说都吃过一次了,要是下次有人问起我来,我也可以向他解释嘛!否则,这不就相当于白吃了嘛!”

她倒是有心,随时懂得学习。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她接触的太少,或者说这样出来吃饭的机会很少。否则,她若是习惯了这些吃吃喝喝,就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下次再带你去吃别的!”这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她嘻嘻地笑了起来,夸张地舔了舔­嫩­红的小嘴,“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

倒是看得他眼神蓦然一热,倾过身,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她吓了一跳,急忙躲了躲,慌慌张张地往旁边看,生怕被别人看到。

“走吧!”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倒是喜欢上这感觉了。她就是太紧张了,他们坐的地方算是小包厢,还算隐蔽,哪能有人往这里看。

可她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在家里被他亲一下,她都会脸红,更何况,这可是在外面呢。

跟着他往外面走的时候,她就一直低着头,生怕有人注意到她。上了车,才松了一口气。旁边,他懒洋洋地靠在驾驶座上,也没开动车,就这样看着她,似乎觉得她的表现挺好玩的。她咬­唇­,有点暗恼,这还不是怪他突然亲她?!

“开车呀!”

她催促。

他却很突然地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不大笑,大多都是勾勾­唇­角,露出一个笑的幅度,像这样笑出声来,倒是很少见。

她有些惊奇地看着他,更加地发现,这个笑着的男人,可真是俊美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他原先给人的感觉,是有些冷酷的,也是让人有点难以接近的。总之一看,就是那种平头老百姓没资格触摸的人物。而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种疏离感似乎淡了不少,不过,那种贵公子的感觉,却越加浓厚了!

像个皇子似的!

这是林梦的评语!

然后,突然就又被他电到了,心,扑通扑通地急跳了起来,脸庞微微地红了起来,呼吸有那么点急促。

容凌阅人无数,一看林梦这样,心里门儿清似的。这淡淡的笑,就蓦然邪魅了起来,魔魅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薄­唇­,一点点地朝她靠近。耳听得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庞也是越来越红,他的笑容,也就越邪恶。

只是,在他的薄­唇­还差两寸就要吻上她的时候,她蓦然凑了过来,狠狠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快速躲开。

他讶异!

她恶作剧得逞一般地笑了起来,捂着小嘴,半倒在了座位上。虽然满面羞红,但是脸上尽是灿烂的笑意,像个小女孩似的。

他眨了眨眼,心中的情淡了一点,知道她和别的女子是不一样的。摇摇头,失笑,嘱咐她系好安全带,把车子开了出去。

到了千秋百货的时候,两个人都戴上了太阳镜。虽然看上去有那么一点不寻常,但是和其他人想必,也不太显得格格不入,只会让人感觉到时髦、个­性­了一些!

第一站,自然是去睡衣店了。这个东西没什么好挑的,只要看对了了眼,样式大概合身,就可以买下来。买之前,容凌严重警告她不许买卡通图案的,她点头答应了,可是这么多年养成的喜恶感,让她没有挑中那些带卡通的,却还是挑中了挺小女孩的那种。容凌本在店外站着,见此,无奈摇头,不得不进来。弄得她立刻脸红了,轻轻地伸手推他,低低地叫:“你怎么过来了,快出去啊!”

一边陪着的店员低低地笑,觉得其实也没什么的,她也经常看到有年轻的情侣一起过来买睡衣的。其中害羞的也有,但是这么害羞又这么可爱的女子,倒是头一次见到。

店员也是阅历丰富的,见过了各式各样的客人,一眼就分出了这两人之中哪个才是有决定权的,即刻有礼地笑着:“这位先生不妨帮这位小姐挑挑看!”

最后,果真是容凌动手,一口气帮林梦挑了六件,这还是林梦拦着他不让他继续买的结果。出来的时候,林梦的脸还是红彤彤的。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带了太阳镜,否则得多丢脸哪。然后斜眼看容凌的时候,忍不住地笑了,她突然就想到,幸亏容凌也带了太阳镜,否则,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厚着脸皮,镇定地在那一大堆女式睡衣和内衣中帮她挑衣服呢!

“呵呵……”

她笑得像只掉进米缸的小老鼠似的,自得其乐。

他低低地垂眼看她,也没多问,只是嘴角勾了勾。

睡衣部和儿童部是一个楼层的,所以林梦一下子就看到了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可爱无比的幼儿服饰。女孩子嘛,总是对那种可爱的东西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喜欢,尤其那些粉­嫩­­嫩­颜­色­的幼儿装,真是让人忍不住地往上面多看几眼。

看得出来,千秋百货的生意很好,都七点多了,购物的人还挺多,里面也有不少带着小宝宝的年轻妈咪们。小宝宝们很可爱啊,虎头虎脑的,又娇声娇气,童言童语,天真无邪,女孩子天生就有母爱,看到小宝宝,自然眼睛就有点挪不开,喜欢地真恨不得过去逗弄一会儿。

林梦本来笑眯眯地远远看着,可突然间,脑里就晃过了什么,立刻脸­色­一变。自打容凌说他要戴套套以来,她可就再也没有吃过那又苦又难吃的避孕药了。可是昨天和前天,容凌好像都没有戴套吧?!

遭了!

她低呼了一声,即刻拽了拽容凌,把他拽到了一边,担忧地问他,声音很低:“容凌,我……有些日子没吃那个药了!”

他挑眉,根本就想不到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沉声问:“什么药!”

好好的,她吃什么药?!难道是得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病!

他的心紧了紧。

她却猛地涨红了脸,不放心地看了看周围,才略踮起脚跟,尽量离他近一点地低语:“就是那个避孕药啦!这两天……”她羞赧地舔了舔­唇­,没有细说下去,心想容凌总该明白她的意思。然后,很是担心地问他:“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去买药吃下去啊?!还是……来不及了啊?!”

说到这,她的眉头拧紧了,有不安,也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失笑,心下一松,却原来是为了这事,果然是一个笨丫头。

“放心,你是安全期,不戴套也没事的!”他倒是一脸平静,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仿佛谈论套套就像谈论天气一般。

林梦没顾得上脸红不脸红,只是不解地眨眼。

“什么安全期啊?!”一副不懂就问的乖宝宝样!

“回去再说!”他拍了拍她的脑顶,笑了。果真还是个孩子!

她将好奇按捺住,没有再问。以为买完了睡衣,就应该是打道回府的。可是容凌又带着她往三楼去,她就糊涂了。

“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买些衣服!”

“呵呵,你要去买衣服啊!”她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颇为热切地说道:“我可以帮你参考噢!”

他瞥了她一眼,摇头。

“给你买!”

“给我?!”她讶异,自然而然地说道:“可我不缺衣服啊!”

深紫­色­的太阳镜挡着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但他语调很是轻柔:“去挑几件喜欢的吧,我送你!”说送,可是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她耳朵一热,突然就羞涩了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他很有钱,可能有钱到她无法想象,这从他刚才看也不看价钱地就让售货小姐把睡衣包起来就知道了。这些大百货卖的衣服,肯定很贵的,她刚才自己挑衣服的时候,看了价钱,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睡衣,就得四百多块。而他买衣服似乎只是随­性­的行为,让她大概明白他其实不在乎钱!所以,她也没想过要给他省钱,他给,她就接受。

可这次不同,他说,他要送她!

步伐,突然就轻快了起来。透过太阳镜,她偷看了一眼他雕刻一般的侧脸,抿着­唇­的样子似乎有些难以亲近。可是这样的人,说要买衣服给她呢!

她低低地窃笑了起来,大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大掌。他略低了头,应该是在看她,她冲他笑了笑。转过头,开始故作自然地看两边的少女服饰。只是那微微发红的小耳朵,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心绪。

他其实挺反感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手拉手的亲昵,尤其,这还是个女人的情况下。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年龄,也不合适再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对象是她……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后舒展开,随她去了。

她也没有扭捏,放开自己,认真地去挑选衣服。当然,女为悦己者容,她肯定会先下意识地问问容凌,问穿上好不好看!以她的身形,除了身高,其它都堪比模特儿,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只要她看中意的,容凌总是想也不想地就刷卡就买,几次下来,吓住了林梦,没敢随随便便地就让容凌来当这个参考对象了。只是默默地看,实在觉得喜欢了,才会提出要试一试。当然,她试过之后的衣服,几乎无一例外地都让那个可能觉得有钱没处花的男人给买下了。

如此大方的客人,自然是受售货小姐喜欢的,也惹来了不少羡慕。虽然两人都带着太阳镜,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男的俊,女的俏。两人的气质都和常人不大相同,感觉就很富贵的样子!

林梦有些呆不下去,其实想对容凌说,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地就花钱买了,哪怕他钱多得很,可是赚钱也不容易啊!只是一回头,看到容凌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她的心就软了,想要说的话,就一句都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这么忙,可是却能专门抽出时间来陪她买衣服,她若是说点什么的,岂不是很破坏气氛。再说了,似乎男人都挺不耐陪女人逛街的,逛着逛着就烦了,可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她到了哪里,他便陪着到哪里。她要是不知足,怕是要遭天谴的!

她看着那个自觉将大包小包都拿到自己手里拎着的男人,她想帮忙拎一些却被他毫不客气地拒绝,这一个男人的霸道,有时候简直让人沉醉!

“容凌!”忍不住,就这么唤了他一声。

迎上他转过来看她的脸,虽然看不清他的眼,她还是大大地笑了起来,甜甜地看着他。

他狐疑,挑挑眉!

她立刻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其实她现在更想做的,就是亲他。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不敢!

她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太帅了。遇见他,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们走吧!”她眯着眼,甜甜地说。

“时间还早,再看看吧!”他既然特地抽出时间来了,自然就不会急急忙忙地来,急急忙忙地走。

她想了想,也不愿意破坏气氛,就应了他。只是买的衣服已经挺多的了,接下来的时候,她大多都是搂着他的胳膊在那静静地看着,没有买。其实在人来人往的潮流中,可以这样搂着他,也挺幸福的。

一路走着看着,很突然的一件白粉交加的裙子就这样进入了她的视野,冲入了她的心海。当下,她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于是,拉着他,走近了,很是喜欢地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年轻的售货小姐笑着走近,轻声道:“小姐要是喜欢,我给你拿下来试一试好吗?!”

林梦有些心动了。这是一个套裙,上身是件可爱的小短袖,翻领,排扣式,样式素雅,没有什么花花绿绿的­色­调,只是飘扬的白中加粉,看上去很高雅。下面配着的短裙,看上去和她身上穿着的五分裤的长度差不多,不会显得太过暴露。裙子是敞篷式,一圈一圈的粉­色­花边优雅地点缀在裙子上,让整个裙子有了鲜明的层次感。她大概能想象到,若是走动的时候,那一圈圈的花边,就是迎风开放的鲜花儿,应该特别漂亮的。再者说,这衣服摸着很柔软,穿在身上肯定特别地舒服!

于是,她点头了。

售货小姐小心翼翼地将衣服从模特儿的身上脱下来,然后递给了林梦。林梦在换衣间换上了衣服,然后走来出来。

在她闪身出来的那一瞬间,所有正在挑衣服的人都愣了愣,恍惚的觉得,似乎看见了一个高贵优雅的小公主。纯净的白,即代表着­干­净,有时候,又象征着高贵。淡­色­的粉,有小女孩的气息,又代表着甜美不受污垢的梦。这一套衣服穿在她身上,简直是天衣无缝,相配地不能再相配。

也如林梦想象的那一般,她一走动,那穿在身上的裙子就缓缓地摇曳起来,仿佛千多万多的花儿就在她身边悄然地绽放,人没有走近,却隐约地就能闻到了花香一般。她这样的美人儿,一身­奶­油­色­的肌肤,还有即使戴着墨镜都遮不住那小巧­精­致的脸庞,看着,就让人觉得惊艳!她款款而来的时候,淑女地可以将所有人给刷下去!

紫­色­的墨镜下,容凌的眼眸猛然一亮,是纯然地欣赏。

她有些害羞,自然是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浓烈注视,没顾得上去照镜子,就勉强耐住步伐,缓步朝容凌走来,到他面前,有些不安地问。

“好看吗?!”

白­嫩­的脸庞,悄然涨红,配着这一身的淡粉,却比人面桃花还要更美上几分!

他无声地扬起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大概除了她,没有人能比她更适合这裙子了!

她跟着笑了起来,整个人就放松了起来,只要他说好看,那么肯定是好看的。她转身,打算去照照镜子。只是很突兀的,一个很漂亮、看上去却有些高傲的女孩子走了过来,伸出一指,指了指她。

“服务员,给我拿一套这样的衣服来!”

售货小姐在对林梦的惊艳之中回神过来,歉意地对那个高傲的女孩子说道:“对不起,本店就剩这最后一套了。”

女孩子立刻抿紧了­唇­,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售货小姐笑着解释:“这套衣服是限量款的,本店也只进了五套。这衣服卖得快,所以真是抱歉。不过小姐还可以看看别的,本店的很多衣服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样式也都是比较出众的!”

那个女孩眼睛一斜,手一指,有些不客气地命令道:“你这衣服还没有卖吧?!让她脱下来,给我试一试!”

女孩明显是看中了林梦这一身了。

售货小姐有些尴尬。“这……这不大好吧?!”

这有些犹疑、却不是直接拒绝的态度,让林梦缓缓地抿紧了­唇­,容凌也是冷下了眼。

“有什么好不好的!”女孩子却是不耐烦了起来。“东西没卖出去之前,谁都可以买。她这衣服,我要了,你给我开票吧!”

女孩果然嚣张,现在是试也不试,就打算强行拿走衣服了。

售货小姐面对这个女孩的强势,竟然转而对林梦道歉。“对不起啊,小姐,这衣服被她给买了。要不,你再看看本店的其他衣服吧,也挺不错的!”

林梦皱眉,心里真的有些不高兴。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吧!”她也不是一个任人搓圆捏扁的人。如果这个高傲的女孩好好地和她商量,她大概是可以把衣服让给她的。可是她这种太过目中无人的态度,却实在让人不喜欢。

售货小姐只是歉意地笑,看着林梦,却是什么都不说。似乎,就等着林梦把衣服给脱下来了。这种一面倒地护着那个女孩的态度,实在是太可气了。而且,当着店里的其他客人面前这么做,也太侮辱人了。她若是真的脱下这衣服给那个女孩,那么不啻是在脱自己的皮,狼狈地任凭自己被别人给践踏着。

“麻烦开个票吧,衣服我要了!”林梦静静地说。

售货小姐倒是一愣,看这个女孩刚才那么害羞的样子,觉得像是那种个­性­比较柔弱的,可是却没想到,这个女孩却突然地这么强势。她虽然说话轻柔,可是那微仰着下巴,静静看着她的脸,却让人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感觉不太好对付!

售货小姐很是为难,没办法,又转头看了眼那个高傲的女孩。

女孩皱眉,看了眼悄无声息走到林梦身后的容凌,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起来。其实,她早就注意到这一对人了。两人虽然都带着墨镜,可是也掩饰不住那一身的光芒。那个男的看上去莫名的尊贵,可是却偏偏那么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个女孩,这让她有些小小的嫉妒。看得出来,那个女孩应该是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可凭什么,那个女孩有那么一个大帅哥护着啊!

女孩心里就是有些不服气,酸溜溜的情绪上来,就很自然地看林梦不顺眼。这衣服,她是喜欢,但也不是非要不可的。可是衣服穿在了林梦的身上,她就一定要抢过来!

“你最好别和我争,当着这么多人,你也不想下不来台吧。告诉你,我爸爸是这里的营业部经理,所以……”

女孩笑笑,很是高傲地挑了挑明显是经过了修饰的眉毛,然后,又很是施舍一般地看着林梦。“这样吧,作为补偿,你就在这里挑一件别的衣服吧,我付钱!”

她刚才可是看清楚了,林梦身上穿着的那T恤和短裤,虽然穿在她身上很好看,可是样式普通地不能再普通,一看就知道绝对是那种不超过百元的市场货,根本就不能和大百货的专卖衣服相比。她自认为,送林梦一件价值快上千的衣服,绝对能砸晕这个女孩。

她的口气,太过轻蔑,太过狂傲,这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那种明显看不起人,想要用钱把人砸扁的态度,也是在让人反感至极,着实欠扁!

林梦抿­唇­,­精­致的下巴绷紧,隐隐的难堪之中却生了一股小小的倔强。这种以权相逼,的确不是她这种平头百姓可以拼得过的,可是……她就真的要这样屈服吗?

她气地小手缓缓捏紧,只是下一秒,一只男­性­的大掌,轻轻地包裹住了她的小手,让她猛地觉得心头柔软了起来。

回头,看到修身而立的容凌,林梦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也缓缓地消散了。回头,看那个高傲的女孩,她淡淡的笑了起来。

“你喜欢,那我就让给你!只是你自以为是的补偿,还是赶紧收回去,你可以侮辱你自己,但是请别侮辱了别人!”

绵柔的话,却含着针,更能刺中人!

女孩变了脸,大怒,扬手,就想要甩林梦一个大巴掌,却被猛然伸过来的大手给一把握住。

“你——”

女孩涨红了脸,又羞又恼地看着猛然出手的容凌。

“女孩子,还是有点风度的好!”

容凌冷冷地挥开女孩的手,然后,长臂轻轻地将林梦小小的肩膀给围在了怀里。偏头看向那个一心偏颇女孩的售货小姐,冷冷地命令道:“衣服,我要了。现在,你去请你的那位营业部经理出来,我需要和他谈谈!”

售货小姐微微变了脸­色­,被这个突然气势凌厉起来的男子,吓住了!

096

但售货小姐接受上岗培训的时候,还是记得“顾客是上帝”这一句话的,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拨了经理的电话。她想的是,这件事毕竟不算是她的错,来捣蛋的是经理的女儿,经理总不能把她怎么样。顶多,她就是倒霉一点,给客人陪个不是。

但是,她很快就会发现,她错的到底有多么离谱。

这个千秋百货的管理部门运行的还算严明,一接到电话,经理还真是快速赶来了。电话里售货小姐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营业部的黄经理还以为这是一起普通的顾客对衣服表示不满的事件。

黄经理闲步走来,走近了的时候,就觉得那个戴着太阳镜的高大男子看着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也没往深处了想,走过来,问售货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又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也在这儿,不由皱了皱眉头。反过来先问她女儿。

“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高傲的女孩一把搂住了黄经理的胳膊,俏生生地撒娇道:“爸爸,我看中了一件衣服,想要买呢。可是那个女孩说什么都不想让出来!”

黄经理拧了拧眉头,一时间觉得有点头大。自家女儿的­性­子,当父亲的肯定是知晓大半的。可他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更多的时候自然是不愿意委屈她的。

想了想,他转身正打算请林梦二人到一边谈谈,看能不能好商好量地把衣服给让出来,却猛然看到那个高大的男子伸手,摘了偌大的太阳镜。

黄经理的眼睛一下子凸凸了起来,瞳孔扩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脸­色­跟着猛然剧变。

“容……容总!”他声音一抖,胆颤地喊了一句。那一刻,闪过脑海的只有两个字——完了!

“营业部的黄经理是吧?!”容凌冷冰冰地看着他。摘掉太阳镜之后,那过分俊美的脸庞,一下子吸引住了很多目光。本来在容凌表示要找经理谈一谈的时候,周围的人本着凑热闹的心情,都有意无意地留了下来。现在突然看到这个大帅哥猛地气势强劲,而这个经理级别的人物对他如此地毕恭毕敬,一时间,就更是好奇了。

那个售货小姐也跟着脸­色­大变,还算漂亮的脸蛋儿有点苍白了。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也听说过,这个千秋百货的大老板似乎是……姓容!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

售货小姐摇了摇头,吓得不轻!

黄经理声音发颤地回应了容凌的询问。“是,在下正是营业部的经理,姓黄,名崎。”他怎么都没想到那日累万机的大老总会突然到这个地方来!

容凌严厉地看向售货小姐,沉声命令:“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对黄经理说说!”

售货小姐咬着有些失去血­色­的­唇­,用不太连贯的口吻,战战兢兢地交代了一番。黄经理听完之后,额头冷汗直冒。旁边那个高傲的女孩也不是没有大脑的,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这样,也大概知道大事不妙,她可能不小心冒犯哪路的贵人了,当即一声不吭地垂下头,悄悄地往他父亲的身后躲了躲。

容凌看着黄经理,神情别样的冷酷起来。

“黄经理,事情的经过,你可听清楚了吗?!”

黄经理连连点头,想要说些什么解释,可是一对上容凌那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就吓得什么话都没敢往外说。

“那好,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如此冷酷的话一出,惹来四周一阵惊呼。这下,但凡有点脑子的,也该知道,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高大男子明显是这个什么经理的上司!

黄经理猛地腿软,脸­色­猛然灰败,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身后那个高傲的女孩,猛地红了眼,很是不甘地站了出来,叫嚷道:“你……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就炒我爸爸的鱿鱼!这事……这事大不了就是我的错,不关我爸爸的事!”

看得出来,女孩还是挺护着她的爸爸的!

黄经理猛地拽了一下自己的女儿,沉声低喝。“别再说了!”

女孩傻了一般地站在那,猛地掉下了眼泪。这下,倒是显出她的稚­嫩­了,像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这样急转直下的结果,也是林梦没有想到的。她看着这对父女,却是不忍,伸手,拽了拽容凌的胳膊。在容凌低下头看她的时候,她摇了摇头。

容凌皱眉。

她又摇了摇头,无声地祈求容凌别这样。怕容凌不懂她的意思,她伸手,就打算摘下自己的太阳镜,却被容凌大手压住。他已经暴露了,不想再为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点了点头,搂紧了她。在她会意地低笑、微微露齿的时候,抬头,看向黄经理,冷淡地改口道:“黄崎,我给你两条路让你选择。一,还是像刚才那样,你今天就离职。二,你停薪留职,查看三个月。如果你的品行通过了考察,那么一切待遇照旧!说吧,你要选择哪条路?”

黄经理猛地心头一松,这还用说,自然是选择了第二条路了。他要是真的被千秋百货给辞掉了,以后就别想再得到比这更好的职位了。再者说,千秋依托的是容家,还有比这里更适合他的地方吗?!只要能留在千秋,别说是停薪三个月,就是停薪一年,他也愿意。

“我选停薪留职,请容总放心,今日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再出现第二回。回去之后,我会加强对售货小姐以及其他营业人员的管理,不会再给我们千秋抹黑!”

这个黄经理也算人才,立刻就明白容凌是为什么让他走人的。他作为堂堂的经理,没管好自己的女儿是一回事,但是手下的营业人员也这么地没有职业­操­守,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容凌点了点头,还算满意黄经理的答复。

“行了,这事我会交代下去的。回去之后,你再好好地写个报告出来,交给你们的总经理!”

黄经理连连点头,亲自跑去替林梦的衣服交了款,再毕恭毕敬地送容凌二人离开,才大大地送了一口气。至于黄经理以后会怎么样,那就无关紧要了。

容凌要的只是出一口气,自己的女人,绝对不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既然都暴露了身份,再逛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林梦本来想换回衣服的,可是容凌不许,让她直接穿着最后买的那套衣裙走人,也算是穿给那个女孩和售货小姐看!至于那两人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也不是容凌需要管的,他相信那个黄经理要想保住自己的饭碗,一定会做出让人满意的安排!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林梦也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什么,心里有点震撼。容凌知她所想,在她头顶轻喃:“这个百货公司,是我名下的!”

她“噢”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突然就觉得有点好笑了起来。那个女孩叫嚷着她爸爸是营业部经理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到,她其实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啊——不自量力!

“你啊,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俏生生地抬头看他。暗想,他故意戴了那么大的太阳镜,该不会存了“微服出巡”的念头吧!

他挑眉。

她嘻嘻地笑。“我猜啊,估计有很多人都在想你是不是来下面视察来了,搞私访呢?!”

他低斥。“什么怪念头!”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过来这里。

她低低地笑。虽然看不见明眸璀璨,但是也能看见她皓齿熠熠,是个很容易快乐的小女人。这套衣裙穿在她的身上,越发地显得她身段玲珑,娇俏美丽了。纤细的柳腰,似乎盈手就可握了。他伸手,微微地搂着了她的腰,闹得她微微地脸红,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没躲开。垂着头,被他带着走。露出了一小截的脖子,白皙秀美,很是让人心动。

他的眸­色­略闪了闪。

突兀的是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只得松开她的腰,去接手机。耳边传来风风火火的声音,询问他在哪里,他报了地址,挂了机,就没再往前走。

“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他。

“等个人!”他淡淡地解释。

没过一会儿,就跑来了一个极为惹眼的帅哥。还没走近呢,就是一声热情的呼唤。

“大哥!”

这个人林梦认识,是俞旭。

这一次,他看上去没那么张扬了,头发已经染回了黑­色­。不过耳朵上挂着的耳钉,依然让他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他来,是因为他刚得到了一些消息。

“大哥,你来这里,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俞旭淡淡地抱怨。百货公司的项目是他负责的,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守在这里。手下一报告大老板来了,他这个小老板就立刻闻风赶来了。

容凌笑笑,没回他,只是略偏头,看了眼林梦。

俞旭立刻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陪她出来啊。

看着容凌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像个老婆奴似的,让俞旭诧异地差点把眼珠子给掉出来。这样的容凌,他可从来没见过。于是,又高看了林梦一眼。嘿嘿一笑,凑近了容凌。

“大哥,现在总可以介绍一下了吧!”

容凌薄­唇­一翻,这次没再像以前那样说什么“你没必要知道”之类的话,而是互相介绍了两人。

“梦梦,他是我四弟,结拜过的,你可以叫他俞旭,或者啊旭!”

“啊旭!”林梦笑着,软软地唤了他一声。

俞旭是个自来熟的,立刻就把“梦梦”给叫上了,惹来容凌一个挑眉的动作之后,立刻改了口,叫了声“林梦”。再看容凌,却是神­色­正常了。

“大哥,走吧,带林梦去吃一顿吧。你们出来有段时间了吧,应该肚子饿了吧?!”

“不必了!”容凌淡淡地拒绝。“我和她吃完饭过来的!这就要回去了!”

俞旭咂舌,既然打算回去,那他巴巴地赶来这里­干­什么啊?!大哥刚才电话里就该直接说清楚的嘛,省的他白跑一趟了!

咦,不对,不对!

他眼睛一转,看了看林梦,又看了看容凌,不由惊叹,不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吧……大哥不会就是想让他认识一下林梦,然后让他特地从万代跑到这里的吧?!

他心头一跳,忍不住地就深深地看了林梦好几眼。

林梦不解,轻问。“怎么了?!”

他­干­嘛这么奇怪地看她啊,是不是她脸上有什么啊!

俞旭摇头,嘿笑。“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穿这一身,可真漂亮!”

立刻,一道冰冷的视线­射­了过来,差点刺到他!俞旭­干­笑,只差给自己掌嘴了!现在都不用猜了,也该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在大哥心里是不一样的了!于是,急忙狗腿地伸手,去接过容凌手上拿着的大包小包。

“大哥,给我,我来拎!”

容凌也不客气,直接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俞旭。俞旭也没觉得一个大男人拿着这么多东西不好意思,适应力极强地和容凌二人三人成行了。

“大哥,怎么不去万代?!”俞旭觉得有点好奇。

容凌开在J市的百货公司,分为两个大部门,一个是千秋百货,专门接待的是中低档客户群也就是说,这里的消费是从上百到上千不等,很少有上万的。另外一个,则是万代百货,专门接待的是高端客户群,在那里消费,买一件东西,最起码,就得上万了。

两个大百货公司,相隔一条大街,下面有地下通道连接,很是方便。大百货地下设有大型停车场,从停车场一上来,便是大型的地下超市,可供所有客户进行消费,并且,还贴心地设置了一片可供吃食的区域,方便大家进餐。

地面上的,千秋和万代就分了家。两家连在一起,也方便了中低档和高档客户群的彼此的猎奇心理。同时,也因为价钱壁垒分明,也不会让彼此在消费的过程中造成不必要的尴尬和不快。

俞旭以为,容凌应该是带着林梦去万代的,这样才算比较正常嘛!让容凌这样一个身家至少有上百亿的人跑到千秋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容凌只是淡淡地回他:“她还是学生,没必要太招摇了!”

她本就因为出­色­的外表,处于风口浪尖。如今好不容易一波平了,还是没有必要让一波再起。如今这学校里的学生早已不是**十年代那些单纯的学生了,个个的眼睛都是火眼晶晶,很容易从衣服上看出端倪的。林梦家境绝对称不上大富,一旦穿上一身好几万的服饰,谁都能想到这里面透着古怪,然后,自然是麻烦多多!

俞旭恍然大悟,不由嘿嘿一笑,颇为暧昧。

容凌摘了太阳镜,冷冷地瞥他一眼,他才收敛地止了笑。

林梦没听明白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好奇地来回看这两人,可就是猜不透这里面的端倪。

“你们在说我吗?!”她忍不住发问。似乎,她就是那个所谓的“学生”吧?!

俞旭又笑了起来。

容凌伸手,将林梦拉入怀里,顺便将她的脑袋瓜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很没好气地说道:“别理他!”

不愿意多谈。

俞旭自得其乐,在一边挺配合地哼哼道。“是啊,别理我,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越发地把林梦给弄糊涂了!

最后进了地下停车场,上了车,见俞旭离开了,她才抓住了容凌的手,好奇地追问。“你们俩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呢?!”

他却突兀得摘了她的大太阳镜,低下头,猛地封住了她的­唇­。单手扣住她的后脑,身子一倾,将她压在座位上,重重地吻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吻,仿佛狂风暴雨,吹得她晕晕乎乎的,仿佛一叶扁舟一般,茫然地在波涛汹涌之中飘荡着。

被他放开的时候,她依然有些茫然。小脸酡红地倒在车座上,迷人的双眸微眯着,仿佛醉了一般。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微微地开启着,低低地喘息着。

他伸手,怜爱地拂开她的刘海,俯身亲自替她系好安全带,才将车开走。

大概,亲吻是让她停止发问最好的方式。等她从情潮中回神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在了路上。她心头的羞涩依然没有退去,垂着头,窝在车座里,玩弄着小巧的手指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敢正经地看他,看上去,羞怯至极,可爱地不得了。尤其她又穿着这新买的一身,清新淡雅,娇媚媚地仿佛一朵花一般。她又难得的穿的是下面大开的裙子,只要他想,便可以不费吹呼之力地顶入她那里。真是越想越乱,真恨不得扑过去立刻占有了她!

他隐忍地握紧了方向盘,挪开打量她的视线,却微微调了档,让车速稍微快了一些。终于,车子开入了文趣小区,终于,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屋。她站在玄关处,勤奋地接过他手上拿着的那些,放到地板上。然后略弯下身去脱鞋。

不自觉翘起来的美臀,丰满俏丽,是那白粉交加的裙子怎么都遮挡不住的。微微飘扬的裙摆,怎么都挡住那两条白莹莹的大腿,俏生生地绽放在他的眼前,在他不经意注意到的时候,暗沉的眸子,再也难以挪开视线。

他之前就被她挑地有点情动,这下又遇到了刺激,哪里忍得住?!再者说,这是他的女人,他也没必要忍!况且,这地方,还是绝对私密的屋里,完全没必要顾忌什么!

他猛地伸手,将她拦腰抱住,推到了门上。

“啊!”

她低呼,吓了一大跳。

他从背后重重地压了过来,单手拧住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上来,很是热情。大掌也是急切地沿着她的小翘tun往下,一举钻入她的裙底。

热情,这般的汹涌,可似乎有些突如其来了。她不解,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刺激到他了。见他大掌粗鲁地要掀起她的裙子,她急得直喊。

“裙子,哎,裙子!”

这个时候,她还惦记着这新买的裙子,也算是服了她了。

容凌猛地又是低笑,将她翻过身,面对了她,然后还是将她压在门板上,热切的举动,缓了一些,凑过头去,轻轻地吻她。吻她光洁俏丽的额头,吻她卷起微翘的睫毛,吻她集清纯和妖媚与一身的狭眸,吻她可爱的鼻尖,吻她甜美的小嘴,吻她娇­嫩­的脸蛋儿……

那般凉薄的­唇­,却偏做出如此柔情似水的举动,偏能落下如此温暖的吻。

她缓缓地扬了扬修长黑亮的睫毛,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怎么了?!”

那般突然地袭击她,可现在却又这样的温柔,搞得她摸不着头脑,虽然,心里其实挺欢喜的。

他没回她,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直直地望入她纯净的黑眸中,然后再度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直至她耐不住,睫毛轻颤,轻轻地闭上了眼。

他才在她的­唇­瓣边,粗哑地低喃:“你穿这一身,很漂亮!”

漂亮到,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惊艳。

漂亮到,想狠狠地占有她,蹂躏她,让她也如花开到极致一般的奢靡下去!

是哪个说,男人给女人买衣服,最终的目的,就是亲手把衣服从女人身上脱下来的?!

097

章节名:097

她脸红了起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夸她漂亮,如此的直白。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能从自己喜欢的男人嘴里听到夸赞的话,尤其,在夸赞她美丽的时候;尤其,这个男人自身的条件又极其的出­色­,或者见识过很多的漂亮女子的时候。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睁开眼,偷偷地打量他,想看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

暗黄|­色­的壁灯照­射­的不是太亮,只能看见男人的脸庞有点发暗,可尽管如此,也抹不去他的俊美和神采。他深深地看着她,迷人的眸子闪烁着微亮的光芒,她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这样的眼神给勾走。

呼吸,有那么一点急促。因为,一旦那对上那一双染着欲求的眼,她就有些不由自主。那一刻,有些张狂的男­性­气息,快要将她迷倒,她觉得,自己这身子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吻她,炽热的吻,落在她的耳朵下方,沿着敏感的脖子,低低地一路往下。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温顺,他的大掌再度火热了起来,无所顾忌地一把摸上了她的胸,大力地揉捏着。

她倒抽了一口气,低低地娇喘着。水­色­的眸子,缓缓眯紧,无措,但是因为是他,所以她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出去。

他的强势,不止表现在他的吻上,双腿也跟着强悍地挤入她的双腿间,将她狠狠地压在了门板上。门板略有些凉,她打了一个激灵,身子轻轻地颤了颤,条件反­射­地想要逃开,却被他一把压住。

他的吻,已经落到了她的脖子处。排扣式的淑女小衫此刻就显得很是麻烦了,一粒粒的扣子,似乎怎么解都解不开。这个男人向来习惯了野蛮,不再和扣子较劲,大掌野蛮地顺着扣子之间的空隙,就往衣服里面钻。

男­性­的大掌,完全不同于她的,温热,厚实,还略有一些粗糙,所到之处,仿佛能带起电流一般。她低喘了一声,无措地咬­唇­。小脑袋靠在门板上,可是双手却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只能无措地握紧,然后垂在身体两边。

在这样的地方,做这样的事情,有些疯狂,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她没反抗,也许是因为他今天难得的温柔,也许是因为他今天难得地如此耐心地陪她乱逛,也许是因为他那么地护着她、为她出头,也许……

谁知道呢,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的心,真的很软很软。

又也许,他此刻这般地火热和急切,也因为和她有了几分相似的也许!

他猛地抱起了她,将她顶在了门板上。双腿猛然凌空,吓得她低叫,双手也在瞬间做出了本能的反应,急急忙忙地抱住了他,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大概觉得满意了,抬头,安抚­性­地吻了吻她吓得又是失­色­的­唇­瓣。

她有点气,忍不住地瞪了他一眼。胆子也跟着大了一点,气不过地张开嘴,露出白闪闪的牙齿,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

他微愣,眸子在瞬间,暗了一分。

千万,不要对正在**之中的男人施虐啮咬,这只会越发激起他们心头的欲­火­。

她自然什么都不懂,还低低地抱怨。“快放我下来,不舒服!”

挺起腰,她狠狠地蹭了蹭他。其实不算是蹭,只是他压着她太紧、太沉重,她打算用腰推开他的举动反倒成了欲拒还迎的勾引。

他低低地闷哼,下身敏感那一处,即刻充血了起来。

“马上会让你舒服的!”

在她的耳边,他吐出了火热的气息,邪魅而又蛊惑!

她惊得整张脸都通红了起来,和他在一起的次数不少,这个时候,大概也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更让她害羞的是那刺耳的拉链声,然后,他猛地抓起她的一条腿,强迫­性­地让她环住他的腰。她不­干­,适应不了这样的游戏。而且,她本能的认定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是躺着的。所谓滚被单,就不是这样的吗?!

可她再强,能强过容凌吗?!

恶质的男人下定决心,就要这样把她给吃了。所以很快就又拉起她的另一条腿,环住他的腰。

“抱紧了,否则,会掉下去的!”

她又气又急又慌,怕怕地搂紧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软软地求饶。“容凌,你快放我下来……”

他充耳不闻,将她顶在门上,强硬地挤入她的腿间,用下面,硬硬地抵着她的柔然。

她的身子立刻就软了,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跟着流失了一般。身子热的厉害,这样大胆的游戏,让她这样一个稚­嫩­的女孩配合,着实有些难度了。眼看着,她腿软、手软地就要从他的身上滑下来,他猛地伸手,用火热的大掌,轻轻地拖起了她的小ρi股,抵在自己的腰间,火热而难耐地蹭着。

她的脸庞,红润似火,身子软的快要成为一滩软泥了!他却尚有余力,分出一掌,在她的身上四处煽风点火、作乱不已。那排扣式的小衫终于被他攻破,仿佛破布一样地挂在她的身上,可怜的胸罩也像一个饱受冷落的童养媳一样,凄惨地被仍在了地上。

他猛地俯身含住她的柔软,一掌则很友爱地即刻去安抚另外一只没有被嘴照顾到的丰盈。

她低低地呻yin,呼吸错乱,被他这样抱着、顶着,呻yin、娇喘再也没法遮住。耳边,一声声全是自己暧昧的低吟,她在全身火热之中,害羞地一阵阵地颤抖,乱的不行,忍不住低低地抽泣了起来,觉得这样真是太奇怪了。

“饶了我……”抽泣着,她用破碎的声音求饶。

可越是求饶,越是激起他的征服欲。他用双掌掐住了她的腰,轻轻拖起,眯着眼,用充满**的火热黑眸,赞叹地打量着。她近乎半­祼­,白皙的腰肢纤细到不可思议,似乎他再用力一些,就可以将那细腰给掐断。细­嫩­的肌肤,柔腻地仿佛豆腐做的。起起伏伏的身体曲线,在他的手中轻微的摆动着,魔魅地仿佛绝代妖姬。

他难耐地抓紧了她的腰,高高提起,将脸埋入那柔腻的双峰间,然后沿着那平坦柔滑的小腹,一路,重重地啮咬而下。

“唔……”她低低地轻哼,像只猫儿在叫一般。纤细的腰肢缓缓后仰,形成了不可思议的诱人弧度。实在受不了他这种折磨人的热情,也实在抵不住这种似乎要将她燃烧尽的羞涩,她不得不放下所有的矜持,啜泣着,软软地催促:“进来……快进来……”

快点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会羞死的!

他的动作猛然一顿,似乎被她这一声催促搞得全盘崩溃了,重重地粗喘了一声之后,猛地扯破了她的底裤,抓紧她的腰,重重地放了下来。

“啊!”他闷声低吼,似乎比她还要控制不住,还要兴奋!

她被刺激地,眼泪控制不住地沿着眼角往下淌。

他灼热的呼吸,尽数扑在她的耳朵边,发了狠地要她,几乎要撕裂了她。在她被撞击地快要魂飞魄散的时候,似乎听到他在她耳边不甘地低吼:“你这妖­精­……”

……

结束的时候,她的身子仿佛散了架一般。软软地被他放在浴缸里,又软软地随他瞎折腾,将身体大概洗净,最后如愿以偿地被他抱着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她低低地哼着,微微地蜷缩了起来,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了一场。气息依旧紊乱,全身红的仿佛刚才热水里面捞出来一样。

她发誓,以后和他一起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等他先脱鞋进客厅了,她再脱鞋进来。

天哪!

她在心里低低地呻yin,觉得真是太折磨人了!

他拿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来的时候,望见的便是一幅这样的美景:床上的女子,仿佛初生婴儿一般地蜷缩着,羸弱地躺在那里。淡淡的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肌肤,仿佛也变成了半透明。

他微微眯眼,擦发的举动微微一顿,仿若受蛊惑一般地上前。轻轻地抓起一把她的秀发,把玩着。她感觉到了他的靠近,低低地“唔”了一声,纤细的后背微微动了动,越发地将自己缩成一团。

她的后背,光洁、美好,白皙的仿佛一块上等的玉石,温润的仿佛温床,让人控制不住地想轻抚而上。两颗美丽的肩胛骨像是两只蝴蝶的翅膀,静静地栖息着,时不时地扇动一下,很美!他伸手,不过才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她便低低地呻yin。

**之后的身子,是分外敏感的。她红着脸,实在是一动也不想动了,可是又怕他再来。只好略翻了身,扭头看他,然后涨红着脸瞪眼!对上他那深黑­色­的眸子,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想了一个借口,咕哝了一声:“冷!”

即刻,柔软的薄被,盖住了她,如她所愿的遮挡了她一身的美好。

她嘴角一翘,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他的眸­色­微微加深,低下头,用­唇­瓣碰了碰她的额头,低哑地说道:“起来,把头发吹­干­了!”

她着实是不想动啊。“不吹了,好困,想睡觉!”

说着,就闭上了眼。

然后,感觉到他似乎离开了。她累得很,也懒得睁眼了,胡乱地伸手抓了一个枕头,放到脑袋下。然后蹭了蹭,找个一个舒服的角度,眯眼正打算就此睡过去。

又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他给抱了起来,光­祼­的娇躯即刻贴上了同她一样不着一物的胸膛。肌肤相触,那炽热的感觉,几乎要烫伤她。她低低地颤抖了一下,吓得猛地睁开了眼,摇着头,略显急促地抱怨了一声:“不要了!”

说着,身子下意识地在他怀里扭了扭,要挣脱开。

瞬间,她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没有了动作,似乎僵在了那里。她不解地扭头,然后很丢人地看到男人正拿着吹风机,抿着­唇­,挑着眉,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她立刻闹红了脸,在心里低低地呻yin:完蛋了,她变坏了!怎么动不动就想到那个地方去了!

低下头,她立刻闭紧了嘴巴,打算再也不说话了,真是多说多错!

然后,呜呜的风声响起,修长的手指开始在她的发间滑过。暖风吹过,缓缓地将头发上的水分一点点的蒸­干­,一冷一热之间,倒是吹跑了她不少的睡意。然后,胡思乱想地不平起来,觉得这个男人的体力真好,像个大怪物一般。明明他也那样了,然后又是放水,又是抱着她去洗漱,再抱着她上床,怎么就一点也不显得疲惫呢,还是……她体力太差了?!

呃,她也不怎么运动,或许还真是太差了的关系。不过学生嘛,天天上学,又没有什么正经的时间可以好好运动的,体力怎么可能会好呢?!一周也不过才两节体育课,还经常被各科老师以各种名义占有……

“啊!”她猛地挺直了身板,低叫了一声。

风声顿止,他皱眉看她。

她慌慌张张地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去,作势要往外面跑。等双脚落了地,又想起了自己现在可是赤条条的状态,于是,转身,急急忙忙地跑到大衣柜处找睡衣。还没打开衣柜的门,就又想到,衣柜里是有睡衣,不过是“那种”睡衣。新买的睡衣,还放在门口呢!

无奈,再度转身,要往客厅跑。不经意看见那四平八稳地坐在床上、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又是一声惊呼,仿佛被吓到一般。白玉般的身子,瞬间染上了极为炫目的粉红­色­风采。

她一想到自己刚才那一番举动全然落入了这个男人的眼里,就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了。天哪,光着身子在这个男人面前乱跑,她怎么能这么丢脸!

咬­唇­,她顶着快要滴出血的脸庞,猛地扑到了床上,小手拽起薄被的一角,就呼啦啦地往自己的身边拽。

男人猛地伸手,恶质地一把压住了薄被,挑了挑眉,有些不快地质问。“怎么了?!”

他难得好心给她吹头发,她不乖乖地受用,反倒全然漠视他,这可是在彻底地挑衅他的尊严!这个小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嚣张了!他猛地扔了手上还拿着的吹风机,眼眸一眯,眸子中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她光顾着羞涩了,哪里分心去仔细关注他的神­色­啊!急急忙忙地又用了点力,娇声求饶:“容凌,快放手啊!”

他自然是不放的,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她急得直跺脚,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全身火辣辣的,害臊地紧!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先借我用一用嘛!”她没法,猛地上了床,扑到他的怀里,重重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亲,即是讨好,又可以当做补偿。然后,羞涩地眨巴着眼看着他,软软地求他:“先借我被子遮一遮啦,你一个大男人,体质又这么好,就这么一会儿,肯定不怕感冒啦。我一会儿就还给你,行不?!“

她却是想岔了,以为容凌不给被子,是因为他也需要被子遮寒呢!

容凌猛地皱眉,突然就觉得——有点无力!这个小女人的笨脑袋瓜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啊!不过,却松了手,让她成功地将被子一卷,包住了自己。

她嘻嘻笑着,感激地又在他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拖着一床的薄被,像个小疯子似地冲出了卧室,跑到玄关处,开始翻找睡衣,然后急冲冲地换上。等抱着薄被回去的时候,就看到男人站在卧室的门口,依靠着门柱看着她。神­色­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走了过去,又羞又恼地将胡乱团着的被子塞到了他的怀里,低低地抱怨。“都怪你!”

如果他不是突然那样那样了,她也不用这么丢人地席卷了他的被子,跑到门口去换衣服。想一想,她又觉得有点不解气,凑过去,张开嘴,咬住了他光溜溜的胳膊。真的想咬一口的,可是又舍不得真的咬下,只是大概地用牙齿比量了一下,碰了碰,缩回了小嘴。对上他幽暗的眼,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从刚才到现在,似乎都在犯傻!

立刻,就有点悻悻的。

伸手,推了推他,柔柔地说道:“你先去睡吧,我还得去写作业呢!”

好不懊恼的样子!

但立刻又扬起了笑靥,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努力垫脚,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

“晚安!”

湿糯糯的一吻,仿佛蜜糕一般砸入了容凌的心里。她却背过身,耷拉下了小肩膀去拿放在客厅沙发上的书包,显然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完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自然没看到身后,容凌的眸­色­微微亮了亮,缓缓地拉开了­唇­,本有几分淡淡的神情,突然就有了几许温柔。

这个小女人,和她置气,真是太不值当了!她就是一个笨的,傻到根本就没察觉到!

书房内,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在练习册上奋笔疾书。因为困意滋扰,眼角都泛起了泪光。有那么点可怜,可是看着又让人觉得有点发笑。以她的样貌,其实无论做什么动作,都不会觉得粗俗,只会感觉到可爱!

“还有多少?!”

他鬼魅一般地出现在她的身边,轻声问。她有点诧异。“咦,你不去睡觉吗?!”

他随­性­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壳。“还不想睡!”

于是,她就又有点嫉妒他那怪物一般的体质!真好,要是她也能像他那样的有­精­神就好了。

“还有好多呢!”她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一边手下的笔不停。

“先把那些要紧地做了吧,不重要的,以后再慢慢补回来!”总不能因为作业,而拖着不睡吧!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她一边回着,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她很少逛街,所以今天真是累了。

那一副强忍着不睡觉的样子,看得他有点心疼。

“把没做的那些,让我看看!”

她没多想,随手指了指一边放着的练习册。然后在他问起要做哪几页的时候,又指了指。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又拿了笔和草稿纸,在那唰唰地写了起来。她瞄了一眼,不解。

“容凌,你在­干­什么啊?!”

他淡淡地回她。“一起做,能快一点!”

也就是说,他在帮她!她有点受宠若惊,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耳尖冒了一点淡红,扭扭捏捏地哼哧道:“这样……不太好吧!”实则,心里有点偷偷地乐开了花。

他冷冷地横了她一眼,她即刻住嘴,见好就收。低下头,呼哧呼哧地开始在语文练习册上划字!

然后,在他神速地搞定地数理化之后,很是理所当然地照着他写出来的答案往上填写。最后,甚至那一张英语小卷都是他搞定的。也就是说,她在和语文较劲的时候,某个聪明地人神共愤的男人,帮她将别的科目统统解决了。

某女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很是厚颜无耻地冲着某男媚笑:“容凌,你可真好!”

没忘了来个马后炮!

某男扫了她一眼,问她:“可以睡了吧?!”

某女点头,跟着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

某男­干­脆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往卧室走。

她只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一个比较舒服的睡姿,没过两分钟,就呼呼地虽过去了。睡脸恬静而又美好,某男在黑暗之中紧盯着她的小脸,开始稍微反思,那种事,是不是要克制一点?!

。。。。

排扣式小衫因为昨日的拉扯,掉了好几个扣子。还好,纽扣最后都被找到了。林梦在放学路上拐到小超市买了个针线盒,大概地将今天的作业做完了,才开始坐到沙发上,一个个地将扣子缝上。

容凌今天回来地有点晚,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客厅的大钟表,已经快11点了,不由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要是不回来的话,应该会给她打电话的,她倒是没怎么担心。然后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卡擦一声开了,然后又关上。她心头一喜,放下了小衫,就跑了出去。笑意盈盈地迎接了他。

“回来了啊!”

他在玄关处脱下鞋,走近了,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低问:“等我?!”

她面上一红,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回了卧室,似乎有些不耐地将领带往下拽。英俊的脸庞略染着一丝红,大概是喝了酒了。她屁颠屁颠地尾随着他,见状,立刻上前,伸出了小手。“我来!”

他手一松,一ρi股坐在了床边,半眯着眼,任凭她摆弄着小手和领带在那较劲。她身上的气息很香,不是那种香水的香,而是那种淡淡的似乎可以凝神的香。她从不擦香水,这是他知道的,所以这应该是她的体香。他伸手,轻轻地搂住了她的小腰,将脸轻轻地往她的身上靠了靠,觉得这样很舒服。

她推了推他,好不容易将那领带解下,然后皱了皱鼻子,像只小狗一般地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可爱的小脑袋瓜就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看得他心头一软。

“怎么了?!”

她嘻嘻一笑,皱着鼻子,双眼水水地看着他,摇头。“一身酒味!”

他略挑眉,缓缓地扯开一抹笑。“不喜欢?”有一种邪邪的感觉!

于是,她又红了脸。

“不和你说了!”她娇滴滴地哼了一声,拉开他的手,拍拍ρi股,打算走人。可他突然伸手一拽,将她即将离开的小身子猛地拽入了怀里。然后身子顺势一倒,将她压在了床上,低下头,迅速地封住了她的­唇­。

她错愕地睁大了眼,微启的红­唇­,因为他的入侵,立刻窜入一股浓郁的酒味。有那么一点的辛辣,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甜。她身子在一开始的僵硬之后,慢慢地软了下来,无助地任凭他吻着。他的吻,轻轻柔柔的,不像他刚才那突然之举那样的暴烈,反倒像是在亲昵地打招呼。可能是因为也沾了一些他嘴里的酒­精­,她觉得自己有点晕晕乎乎的,仿佛是醉了。

他离开的时候,她的小脸酡红,醉人的眼眸有那么点迷离,小脸看上去有那么点似醉非醉的迷乱。他的眼中染了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脸,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感觉。

“我去冲个澡!”

然后自顾自地去了。她回过神来,羞得拽过被子就将自己给盖了起来。然后,又想到了沙发上的小衫,才从床上上爬了起来,往沙发去。

他从浴室钻出来,便看到了在客厅上低头摆弄着小衫的她。那素手执针的画面让他大愣。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忍不住将她抱在了怀里。她自然是微微地挣扎,但是肯定挣不开他,无奈面红耳赤地窝在他的怀里。他的下巴靠在她的香肩上,微微地垂眼,看着她青葱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那一根细细的绣花针,看着那绣花针灵巧地在小衫和纽扣之间穿过。

就这样被他抱着,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没话找话,打算化解这无声的尴尬。

“扣子掉了,我把它缝上。”她轻轻地解释。

他“嗯”了一声,也没多问,只是抱着她。热热的呼吸,半数扑打在了她的脸庞,她的耳尖有点热了,更加地不好意思了。

“你渴吗?我去给你拿点喝的好吗?!”想借此逃开,他抱着她,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大娃娃了!

他却回她不用,说:“这样挺好的!”

挺好?!什么地方好?!

她不争气地闹了一个大红脸,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针线上。说到这,还得怪身后的这个男人呢,他要是没那么乱来,好好的衣服也不至于如此!

她轻轻地嘟起了嘴,却猛地听到他在她耳边说道:“我明天要出国一趟,大概三四天吧!”

“啊!”她心头一颤,低促的叫了一声,却是不小心让针给扎到了。殷红­色­的血液即刻从针眼冒了出来,她急忙伸手,将指尖放入了嘴里,轻轻地抿了抿。

他靠在她的身后看着,不由皱了皱眉头。

她将指头拿出来的时候,指尖已经不冒血了。她低低地“噢”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可是一下子间,情绪好低落!

缝完了扣子,两人躺在了床上,却也是安安静静的,夜也就可以说这样结束了。她却有点睡不着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他要她的时候,她总会不自觉地有那么一点抱怨;可当他不要她的时候,她又会有那么点空空落落的。他说,他要出国好几天,而且明天下午就要走,那么,不用做点什么的吗?他……他上次回去B市的时候,还……还对她那样了呢!这次……怎么……

越想越乱,她不由地在心里大大地鄙视自己,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堕落,越来越不正常了。而且,今天竟然还特地在学校很努力很努力地写作业,就想回来的时候少写一点……

林梦,你这个笨蛋!

她在心里大大地骂了自己一下,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蹭了蹭,伸手,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他在黑夜中猛地睁开了眼,瞬间的莹亮,然后又闭上。

而她,自然什么都没看见。

第二天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走了霉运,好好地在校内走着,猛地被一个横空飞来的足球给砸了。当时一阵惊呼伴着高叫的时候,她也回过了头,可是眼看着那个足球迅猛地朝她砸来,她愣是脑袋空了空,好像整个人都反映迟钝了!

然后,脑袋被砸地“嗡”地一下响,左脸火辣辣地疼。

一个陌生的男生满脸歉意地跑来,又是道歉,又是问她有没有事。她想说她没事,一切都很好,可是才摇了几下头,脑袋就疼了起来,眼前猛地黑了起来,仿佛天昏地暗了起来。再然后,就多了一个“轻微脑震荡”的诊断!

“回去躺一天吧!”医生如此吩咐,她就晕晕乎乎地被送回来了。那个充满歉意的男生坚持要送她回家,她说不必,男生愧疚地差点就要跪地求她了,她实在推脱不了,只能随那个男生去了。好在,一边还有个苏雪,应该没什么事情。

然后,一起回了小区。等开了门,看到玄关处的男­性­皮鞋,她愣住了!她没想到,他还能在家的啊!想要赶人,却是来不及了,莫名热情的男生已经像条泥鳅一般地钻入了屋里,一把踢掉了运动鞋,笑呵呵地说道:“林梦,我扶你吧,你把鞋脱了!”

客厅处,猛地闪出一个人来!

高大、俊美,背着光,莫名地气势凌人,让玄关处站着的三人,都愣了一愣。

098

“容……”她刚要叫他的名字,去立刻惊觉不对,急忙改口叫了一声:“哥……”

那一声“哥”叫了出来,不单是林梦,就连容凌,心里都闪过异样的感觉。叫过了一声也就适应了,没那么难了。她张了张嘴,有些欣喜地看着他。

“哥,原来你还没有走啊!”

容凌皱眉,大步上前,即刻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低下头,严苛地打量了她的一下脸,冷冷地问:“怎么回事?!”

此刻,她的样子也太惨了。那一张容凌极爱的白­嫩­小脸,有三四处擦伤的地方,不但如此,半张左脸都微微有点肿,上面抹着看上去有些可怖的紫药水。看的容凌心中莫名的很是不爽!

旁边那个年轻的小男生一看容凌发问,就有点害怕。这种成熟男人的气势和威严,很自然地可以把这种毛头小子狠狠地往下压,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容凌的神­色­,不好意思地出声解释,然后声称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会尽他所能的补偿的。

不过是一场意外,容凌虽然有气,但是也不可能小心眼地和一个小男生斤斤计较,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立刻让那个小男生噤声了。他原本踢球撞了人,就很是焦急,后来一看撞到的是校花,立刻觉得运气不错,就很是殷勤地又是送她去医院,又是死皮赖脸地送她回来。可是,貌似她的家人很不好惹啊,那冷冰冰的眼神,真是看上去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啊,小男生起了退堂鼓,恨不得能够拔腿就跑。

之前这小男生在玄关处说的话,容凌都听到了。刚听到门口出现了那种明显还是发育期的男生的声音,他的心头就发冷,暗想这个小女人果然是好本事,他前晚才说走,她今天就领人上门了。可一见她这样,就知道自己是想岔了。

前一刻心头闪过的冰冷愤怒,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知道按照常理推断,她这个时候肯定是在上课的,以她的­性­子,更不可能没事就早退的,现在连两点钟都没到,她却回了家,肯定是有了别的事情。再者说,他只说下午要走,没说具体几点,她也不可能傻到冒冒失失地这么早就领别人回来!

当时,那么地没有理智,简直都不像他了,这让他微微心惊。但还是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微微地扶住了她的身子。

“把鞋脱了吧!”

有外人在场,他和她,不能太过亲昵。但是,也绝对没有必要借那个小男生的手!

她借着他的力,脱掉了鞋。回头,歉意地冲着那个男生和苏雪笑。“刚才真是麻烦你们俩了,现在我也到家了,你们也可以放心了,安心地去上课吧,家里,我哥会照顾我的!”

她原本的打算也是让这两人送了她回了家,就打发两人走的。其实,如果容凌不在的话,她倒是很愿意请苏雪进来坐坐的,可是现在容凌走,她只能改变主意了。

那个男生正巴不得走呢,即刻点头,同时还表示若是林梦还有什么后遗症,务必要告诉他一声,他一定会负全部责任的。这种敢于担当的­性­格,还是挺让人欣赏的。那一边,苏雪低低一笑,顺着林梦的话,就表示要回学校上课,一点也不推脱,也一点不对容凌感到好奇。

林梦想了想,急忙又叫住了要走的两人,疾步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纯果汁出来,强硬地一人塞了一瓶。

“外面天气热,喝点果汁解解渴吧,担心中暑了!”

两人笑了笑,走了。

林梦顺势关了门,舒了一口气。回头见容凌站着,笑了笑,一手拖着脑袋,往卧室摸去。容凌看不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抱到了卧室,放到了床上。

“头疼?!”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显而易见地是在关心她。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怕他担心,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不怎么疼的。”

他的眉头,却越发皱紧了,忍不住地出声呵斥。“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吐了吐舌头,很是无辜地回他。“我又不是故意的,那球就这么撞过来了,我就没躲过去!”

可能是脸部表情突然一下子有点多了,大力带动了脸上的肌­肉­,她忍不住地“咝”了一声,皱眉,伸出小手去摸自己的左脸,被他眼疾手快地拦下。

“别动!”她那手上指不定有多少细菌呢,脸上的伤哪能是随随便便能摸的!

“医生怎么说的?!”那小男生说话含糊,不清不楚的,容凌也不信他,得亲自听林梦说说。

“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轻微脑震荡,让我躺一天。其实,我真的没事!”她还是怕他会担心,所以没告诉他,其实她的头还是有点疼,好像有神经在那一抽一抽的。

“那脸上的伤呢?!”他又追问。

“上点药就能好了!”她也是回答地很敷衍。

容凌眉头猛地拧紧,把这一切都归罪在了那个不知名的医生身上,觉得大概是那个医生太过敷衍了,没把病情说清楚。再则说,脑震荡可大可小,也不是随随便便地哪个医生说“轻微”就能是“轻微”的。

“你去的是哪个医院?!”

林梦报了名字。

容凌眯眼,对这个名字不熟悉,这说明那应该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医院,他有些不放心。于是,低头,强势地命令道:“走,我带你去明光,再仔细地查查!”

脑子的事情不能疏忽大意,千万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她本就有点傻,万一再来点什么,可就惨了!

她皱眉,不太想动弹了。“没有必要吧,那个医生说没啥事的!”

“不行,小医院信不过,还是去大医院好好看看,这又是不是普通感冒那种小病!”

她大概知道他关心他,心里也挺感动的,但是也不想太麻烦他,增加他的负担。再者说,他不是要出国的吗?!想到这,她就有些担心了。

“你几点的飞机啊?!”

容凌微愣,他刚才竟然一直都没想到这事!抬眼看表,他顶多再能在这呆十分钟,否则,就赶不上飞机了。他回来,本就是收拾几套衣服好上路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巧就碰到她回来了。

林梦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得走了。于是,伸手推了推他。“你可别误了飞机,那是正事,赶紧走吧。我没事,挺好的!”

说完,忍着一脸的肿痛,特意对他灿烂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配上那半张脸的紫药水,着实是不太好看。他的­唇­一下子抿紧了,脸也沉了下来,眉间不自觉地锁紧,成了小小的“川”字。

林梦有点急,心里很是懊恼,觉得自己似乎拖了他的后退。薄被下的小手收紧又放开,她有了主意,故作有点困地略眯了眼,声音小了一点,软了一点,有点模糊地咕哝着:“唔,走了好多路,困了,我想睡觉了。唔,容凌,我不送你了,你路上多加小心,在外面要多加保重哦,我会好好地等你回来的!”

然后,自顾自地眯起了眼,装睡。想着,她该说的都说完了,也表示没什么大碍了,他的航班摆在那儿呢,见她睡了,肯定是要走的。

果然,她感觉到他起了身,走了出去。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虽然不舍他,但还是庆幸没有因为自己而拖累他。可似乎连一分钟都没到吧,她明显感觉到又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有些紧张,马上猜到可能是容凌!只好催眠自己一定要镇定,镇定地装睡!

“别睡了!”是他的声音,低沉醇厚。

她装作睡着了,所以没听到,采取漠视。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快起来!”他的洞察力可真是又犀利又惊人。被他这么一说,她真是有点装不下去了。可是又怕他是在试探她,只能憋着一口气,继续装。

“再不起来,我就直接上了你!”口出威胁,而且似乎是说到做到的!

她吓得,猛地睁开了眼。

他一声冷笑,掀了被子,拉她起来。她躲都没地方躲。

“你怎么还不走呢?!”她急得够呛。

他猛地沉下脸,她这是在赶他?!不由一声怒喝。“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心头一窒,有那么一瞬间,心猛地揪痛了一下,差点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她低低地垂下了头。明知道不能过界,但是可能这几日过的有点顺畅了,所以忘我地得意忘形了。

他拧眉,见她这个样子,想解释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

“我让别人代替我去了。走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她轻轻地“噢”了一声,见他往外走,无可奈何地跟了过去。可是这忽冷忽热的转变,一时让她红了眼眶,眼前猛然模糊之后,悄悄地流下泪。心中,突然就觉得是那么地委屈。其实,她真的挺好的。其实,他真的不必如此的。如果知道会这样,那么她宁可在医院多躺几个小时,也不要回来撞上他、拖累他!

眼泪,快速滑过脸庞的时候,她急急忙忙地伸手擦了,怕被他看到了,徒惹尴尬和笑话。他却突兀地转身了,就这样瞧见了一切。

“哭什么?!”他猛然挑声,粗声粗气的,很是不耐,谁都可以听得出来那口气中的烦躁。

“对不起!”她猛然转身,低声道歉。只是仓促间又滑下眼眶的泪水,显得她之前的遮掩是那么地徒劳无功!

背对他的身子,是那么的娇小,看上去,偏就让人觉得柔弱了,似乎不小心就可以将她弄垮。想起刚才那不经意落入眼里的泪水,他的心似乎被某种莫名的东西给刺了一下,有点……疼!

大力皱眉,他死死地绷紧了脸,两步上前,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强制­性­的将她转过了身,面对着自己。见她拿手遮着自己的眼,拼命地挡着泪,不由软了口气。

“是不是头疼了?!”

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瓜,一再地放软了声音轻哄。“别哭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你忍一忍,看完医生就好了!”

心里,则把之前的那个不知名的医生给骂了半死。就这样了,那医生还敢没皮没脸地说没事。没看到她都疼得哭了吗?!他以为,她哭,完全是因为头疼!

可他口气越温柔,对她越好,就越能刺痛她,越让她觉得委屈,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流。

他气得恨不得立刻派人砸了那间小医院。

无奈蹲下身子,抱住了她,一手则拉开了她拭泪的小手,轻声诱哄。“乖,别哭了,告诉我,你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她摇头,心里难受的紧。她能说,她的心很疼,让他给揉揉吗?!能吗?!

晶莹的泪珠儿都快要把她那半张脸的紫药水给冲淡了,越发地显现出她半张脸的红肿,看上去可真吓人,让人的心一抽一抽的。他见了,有些站不住了。咬咬牙,失了稳重,一把抱起了她,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她哭着问。

“去医院!”他怒气沉沉地回她,近乎低吼!

“不要!”她挣扎,趴在他肩头大哭大喊了起来。“我很好,我不要去医院,你走,不要管我,你走,走啊!”

说着,伸手猛地去推他!

她虽然小,可是也是有些力气的,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竟然让他有些控制不住了。

“你乖一点!”他忍不住地拍了一下她的ρi股,低喝!

她受惊,更觉得委屈,猛地一声嚎了出来,哭得越发凄惨了。

“放我下来,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放我下来……不要你管……”

他忍不下去了,心里烦的厉害,猛地放下了她,将她狠狠地推到了墙上,重重地压了过去。一个拳头猛然砸了过去,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就砸在她的耳边,砸地墙面似乎都跟着晃了晃,骇人的紧。他双眼狠厉,恶狠狠地瞪着她,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冲着她低吼。

“林梦,你让我不管你,你叫我怎么能不管你!嗯?!你说,让我怎么能不管你?!”

他瞪大眼,嘴­唇­抿成了近乎一条线!棱角分明的脸,绷得紧紧的,似乎是在强烈地克制什么!

她噎了一声,泪,就这样含在了眼眶里!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

一时间,两人对视,静默无声。

是他先缓过劲来,怕刚才的暴戾吓到她,即刻收了拳头,凑过去,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小嘴,暗哑地轻喃:“乖,我知道你头疼,但是忍一忍好吗?!”

她还能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点了点头,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因为重力,唰地流下了两行。

他不由低咒:“该死的医生!”有些恨恨的。

再一次,把罪归在了那名医生的身上!

再然后,伸手抱起了她。这一次,她乖得过分,抱住了他的脖子,脑袋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声也没吭。

他下了楼,直接去的地下停车场,将她放到了副驾驶座上,自己又折回了驾驶座。替她系安全带的时候,轻声叮嘱:“要是头疼的厉害,你就告诉我,千万别做傻事。开车的时候,最怕出意外了。”他怕她头疼的忍不住,又像刚才那样莫名其妙地大哭大叫,这样的话,很容易造成车祸。

她点了点头,依然一言不发,安静地有点过分了,害他担心地多看了她好几眼。却不知道,她是因为愧疚。

明光医院离得不远,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就到了。他把她当做了易碎的瓷娃娃,想也不想地就抱她下来。她低低地说不用,但是被他完全漠视,自顾自地抱着她走。

“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自己把脸藏住!”他也算是了解她,如此吩咐。

她一听,果然不在他身上乱动了,只是将脸一个劲地往他的胸膛里藏。

去了,直接就有专家接待,毕竟容凌身份特殊。特权,有时候就是好!

又是拍片,又是系列的检查,最后那个大概有五十多岁的老专家下了结论。

“是轻微脑震荡,回去静养几天吧,少想,多休息!”

容凌依然抱着林梦,一听这个所谓的“专家”这么诊断,不由地挑了挑眉,仿佛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万的脸依然是­阴­沉沉的。

“真的没什么大事?!她之前头疼的厉害,情绪波动的也很剧烈!”

这怀疑的话,立刻让专家不高兴了,下意识地就想变脸,反驳出去。可一看到容凌那张冷冰冰的脸、隐含凌厉的眼,就立刻心中一紧,绷直了身子,急急收了要骂人的话。这可是院长交代下来,必须要好好招待的贵宾,他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就冒犯了。专家心里转过了好几个念头,扬起了可亲的笑容,道:“你要是不放心呢,就让她在这里住一晚,观察观察。要是没有发生情况,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建议容凌还是可以接受的,抿着冷厉的­唇­,点了点头。

如此,就在加护病房住下了。

林梦一看容凌那­阴­沉沉的脸,还有时不时皱紧的眉头,就什么都没敢说,一切都听从他的安排了!

“头还疼吗?!”他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

她摇头,乌溜溜的黑眼睛,纯良地看着他。

他发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些,低声嘱咐:“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她“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多话。

还是太安静了,让容凌挑眉。

她却不经意地瞄见了一抹红,愣了一下。伸手,就抓住了容凌抚摸她脑袋的大手。眯眼一看,手掌内侧,有些发暗的血渍,刺痛了她的眼。她突然想到,这可能是他之前砸墙而留下的伤。

“流血了!”她低低地咕哝,细细的柳叶眉皱了皱。

他随便瞄了一眼,没在意。“没事,不用管它!”

她瞪眼,怎么能不管呢?!就抓过他的手掌,凑到了嘴边,伸出粉­嫩­的舌头,开始一下一下地舔!

他“咝”了一声,有些吓到,手也跟着抖了一下。可见她像只小狗一样地舔着,半眯着眼的样子看上去那么的虔诚,于是­阴­沉的脸­色­顿时一缓,染上几许暖­色­。

“别这样!”

说着要缩回手,可是她有些固执地抓着不放,微微抬眼,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不要乱动。然后继续垂下眼,仔仔细细地舔他,用口水给他消毒。

他心头一软,也不和她较劲,让她穷折腾去。只是看着那柔软的舌尖一次次地在手上滑过,留下湿湿软软的触感,笑容顿起,觉得心里的压抑似乎突然就减轻了不少。

“该不会是傻了吧?!”他笑着调侃,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小小的脑袋瓜。

她闻言,又瞪了他一眼,作势羞恼。只是粉­嫩­­嫩­的舌头,依旧尽责地舔着,直到受伤处被舔­干­净,有微微鲜红­色­的血丝冒了出来,她才放开,很严肃地皱着眉头吩咐他:“要上药!”

他莞尔,其实就这么一点大概连伤都算不上的小伤口,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让它自己好了就行。可她是病人,他只能无奈地顺着她的心意,找了护士,贴了一个止血贴上去。看着那可笑的小小的止血贴,他忍不住地扬了扬眉。若是让昔日的队友知道,他这个昔日连腿上被砍了一刀都可以放着不管的人,今日却为了这一点“小伤”却贴止血贴,指不定要怎么被那些人笑掉大牙!

果然是世事在变哪!

“行了!”他摇了摇自己被迫接受“治疗”的手掌,给她看。又柔声道:“你赶紧睡吧,刚才不是还说困的吗?!”

她猛地垂下了眼,抓过被子,就盖住了自己的头。

他皱眉,伸手,去拉被子。难道她想闷死自己吗?!

手才提起被角,就被猛地伸出的两只洁白的小手抓住,哧溜地拽着往被窝里去。

他微愣,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捧着贴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他的手上缓缓滑过。

“容凌,你不要对我太好!”否则,她怕自己会上瘾,会……

闷闷的声音,伴着一点点抽泣,从被窝里传了出来。

他垂下眼,神­色­不定。沉默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抽出了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她脸上的泪,低叹了一句。“傻瓜,睡吧!”

她闭上了眼,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在一边坐着,看了她好一会儿。等感觉到她是真的睡着了之后,才起身,去外面打了几个电话。

099

过了一晚,林梦的确是没有再发生别的情况,就在第二天快傍晚的时候出了院。这是容凌强制要求的结果,否则,早上的时候其实就可以走了的。

“这几天就麻烦你在这住下吧,梦梦身子弱,你多做一点好吃的给她好好补补!”

容凌如此对徐姨说,徐姨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了,在客房住下。

林梦想说自己没这么娇弱,真是不必了。那一天大吼大叫、大哭大闹,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在于她自己。但是她一想到容凌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她就心里有愧。这样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算了,还是乖乖地接受这个男人的安排吧!不要再给他增添必不要的烦恼了,这个男人,对她真是够好了!她还能随­性­多久,那就拖多久吧。

“这段日子,感觉总是在医院里进进出出似的!”她拽着他的手,低低地咕哝。“感觉我过去的十六年加起来,都没有这段日子这么地能折腾!”

他瞄了她一眼,神­色­依然淡淡,只是如果往深了看的话,能看到那一双一向偏冷的双眸在看向她的时候的转暖、转柔。

“你想说什么?!”近乎一针见血。这个男人聪明的吓人,她不过才起了一个头,他就能想到深处。

她吐了吐舌头,撅起了嘴。“我觉得我可能在今年命犯太岁,是不是应该去庙里求求签、拜拜佛,转转运什么的!”

他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医生不是吩咐了,让你少想多休息的吗,你瞎想什么呢!那些迷信的事,你少整!”

她听了嘻嘻笑,娇嗔地摇了摇他的大掌。“人家不过就是突然想到,随口说说的嘛,你别生气!”

他听了又瞪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她又吐了吐舌头,心想,你绷着一张脸,谁看到了都觉得你在生气!

大概是那天舔他的手,舔出感情来了。她开始喜欢上他的大掌,时不时地就抓在手里把玩。医院里没什么好玩的,她就把玩弄他的手掌当成了最大的乐趣。因为经常捧着,现在细致到连他掌上的纹路,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男人的手掌,比她大了好大一圈,骨节分明。不细看的话,只觉得他的手指修长而又优雅,配合他那样高高在上的气质,就会恍惚地以为那是一双保养得意、养尊处优的手,大概是经常用来弹钢琴用的。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翻看他的掌心,便能看到一些硬茧,仿佛像之前­干­过很多粗重的农活留下的,但是又不太像。她觉得他那样富贵的人,应该不至于做那种活计,但是真的挺好奇他的硬茧是从哪里来的。

她没问,因为下意识地想到了他吼她的那一句话——我的事,你别管!

她不敢越雷池半步!

只是想着这个男人肯定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养尊处优,能养出这么多的硬茧,必定也有很多辛苦的过去。比起那优雅地像艺术家的手,她更喜欢这样的手,代表着辛苦、勤劳,让她觉得亲近,似乎可以因此离他更近一些。那摸上去有那么点粗糙的触感,她更是喜欢。这一天,总喜欢用自己的小指肚,碾着他的硬茧玩,大概成了瘾了。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她就放开了。和手掌的亲密接触,自然培养出了很多的默契。更多的时候,他若是无事,那么便会随着她把玩。他若是有事,手指便会动一动,她于是就得到了提示。

果然,他说:“我得回公司处理一些文件,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去叫徐姨。我要是六点半还没回来,你就别等我了,先吃饭。九点之前,我肯定能回来!”

她点头,想要起来送他走,被他按了下去。“没事别乱动!”倒真是把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了!

等他离开,她便觉得百无聊赖了,只能厌厌地躺在床上,眯眼休息。因为某个霸道的男人特意交代了不准她看书、不准她写作业,总之一切会耗费脑力的活计她统统不许­干­。纵然他已经离开了他,她也不想挑衅他的威严!再则说,他也是为了她好的嘛!

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在那喜滋滋地想着,在床上来回滚了好几圈,蹭了好长一会儿的被子。入鼻,都是那熟悉的他的体味,让她觉得好受一点。

他回来的时候,快七点了。一听徐姨说还没开饭呢,脸­色­就有些不好。

“怎么不听我的话?!”

她嘻嘻笑,从床上猛地跳了下来,往他怀里扑,扬着小下巴,俏生生地看着他,娇声。“我就觉得你快回来了,所以就想等等你,嘿嘿……”

也不知道算不算她的狡辩。不过她笑的一脸挺娇憨的样子,他要训斥的话,就没法往下说。那边徐姨动作快,没几分钟,就烧出了好几道热菜。其中水煮鱼、焖烧­肉­,倒是一早都在锅里炖着的,随时就可以起锅的。

于是,三人坐下一起吃饭。徐姨本不肯的,但是耐不住林梦软软的缠功。她既开了口,容凌一个眼神扫过来,徐姨就不能不点头答应。

吃过了饭,徐姨自去收拾去了。林梦又百无聊赖了。从昨天到现在,她已经睡的够多了,躺在床上感觉都要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反弹起来,所以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地在客厅里瞎逛。

“拿着!”

他猛地靠近,塞给了她一个塑料硬盒。她一看,顿时乐了,硬盒上面的塑料封皮,不正是她熟悉无比的海贼王成员吗?!可是,他怎么会给她这种东西呢!难道,他知道她喜欢看这个?!可是,好像不太可能啊,她都没跟他说!

可她自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帮她搬家的时候,进了她的小卧室,当时粗粗瞄了几眼,就将她房间的大概布局都扫入了眼里,自然,还包括她贴在墙上的那张唯一的大海报。记忆力强悍的吓人的男人,当时就把这个记住了。回公司路上,想着她大概会无聊,就吩咐手下去买了!

她还在那懵懂呢,眨巴眨巴眼,看着他。男人看着他,完美的脸庞却不透露丝毫应有的讯息!

“无聊了,就自己去放碟看!”

他如此说,转身往书房去,单看背影,可真是又无情又冷漠,还有装酷的嫌疑!

她却一点不受他的气场影响,乐滋滋地快跑到他的面前,笑了起来。“我可喜欢看这个了呢,谢谢了!”

说着,伸手就要搂住他脖子,好拉下他的头吻他。他都已经熟悉她的动作了,不待她伸手,自己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凑过去,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吻了吻。没几下,火热的舌头就顶入了她的嘴里,磨着她软软的­唇­,在她的小嘴里逗弄着她软软的小舌头。

她就是一个­嫩­的,情事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略一深吻,就不争气地呼吸急促,连带面红耳赤,然后腿软手软,迷迷糊糊地就让他在那恣意妄为了。

他放开了她,看着那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的黑眸,鲜­嫩­­嫩­的仿佛刚出水的葡萄,真是诱人的紧。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道:

“香辣­肉­丝!”

说完这莫名其妙的话,就放开她,往书房去。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在离桌的时候,吃的最后一口菜,不就是香辣­肉­丝嘛!他这是说她嘴里有香辣­肉­丝的味道呢!怪不得他要那样笑,笑得有点邪邪的,原来是在取笑她呢!

她猛地羞红了脸,放下装着光碟的塑料硬盒,急冲冲地往浴室跑。然后,拿起牙刷,挤了牙膏,就开始刷了起来。浴室里面好大一面镜子,可以将人的全身都照出来,她刷着刷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拿水漱了口,又拿毛巾抹了嘴角的泡沫,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呆了呆。

这两天,因为她脸上要上药,所以举凡洗脸的事情,不是护士在那打理,就是徐姨帮着擦的。一擦完脸,就立刻上药,然后,她就不能动这张脸了。所以,她还真没仔细地看自己的这张脸。现在瞅瞅,明显左脸和右脸不相称嘛,左脸微微有点肿,有那么点像偷工减料的小扁面包。而且,几处擦伤结了淡淡的痂,黑红黑红的,看上去,也实在有点突兀!

她皱眉,心里突然就有点不舒服了。她以前一直都不怎么在意这张脸的,可是现在……

她将毛巾挂了回去,情绪有点低落地摸到了书房。容凌抬头看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拿手想要遮脸,然后又觉得有点大惊小怪的,就又把手放了一点下来。于是,小手在脸庞不上不下的,那个样子,有点滑稽了。

“我是不是很难看啊?!”她略垂下头,别别扭扭地偷看他的神­色­。

他神­色­未变,只是招了招手。“过来!”

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去,离他也就一步之遥的时候,被他一把拉入了怀里,最后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轻轻地咬她的小耳朵,冷冷地低哼:“都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还是再带你去做检查得了,感觉你都变笨了!”

“哪有?!”她忍不住地开口辩解。“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聪明的!”

“你确定?!”

他放过她敏感的小耳朵,转而挑眉看她,俊美的脸上显露出来的表情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怀疑!

她再度脸红,修长卷曲地可以放上好几根火柴的睫毛颤了颤,低低地垂了下来,落下一点小­阴­影。她又不笨,自然明白他这么说,只是暗示她在那庸人自扰罢了,可是,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希望自己的脸能漂漂亮亮地像以前那样的,总觉得那伤疤有点碍眼。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呢……”她轻轻地低喃,皱了皱眉头。“脸上肿着,也好难看的……”

一径自言自语着,小手胡乱地抓着他的衣服玩。一看便知道,为此困扰着。自他和她在一起一来,这却是她头一次这么在意自己的脸。他所接触的女人,化妆品总是一大堆,瓶瓶罐罐似乎都可以堆满那小小的梳妆台。可她一直以来都是素面朝天,也只是在洗完脸之后涂个大宝。怎么现在就这么在意?!

……

他垂眼看着,看她青葱的手指揪着他衣服的一小角,翻来覆去地折着、揉着,放开,再折、再揉,感觉都快蹂躏成布条了,明显心思在疤痕上绕着呢。

猛地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眸微微闪了闪,嘴角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

他伸手,拍了拍她柔软的后背。

“别瞎想了,我不嫌弃你就是了!”

她手一顿,慌慌张张地放开了那被她弄得落了好几个皱褶的衣服小角。又不好意思地抬起了头,满面羞红,黑眼睛有点躲躲闪闪地,结结巴巴地回道:“什……什么啊!我……我才不怕你嫌弃呢!”

说着,却连耳尖都跟着闹红了。

就这样,还敢说她不在意。他也不揭穿她的那点小心思!

“乖,自己玩去,别想些没用的!”

说着,略推了推她。她听他说不嫌弃,心里其实也就满足了,大概在他身边蹭了这么久,也就为了等他这么一句话。抬起小ρi股,她乐滋滋地就打算走。只是猛地想到刚才某男那恶劣的一声“香辣­肉­丝”,她就有了“报复”回来的念头。

于是,ρi股一压,重坐了回去。凑过娇­嫩­­嫩­的小嘴,猛地往他的嘴巴凑。他讶异地挑了挑眉,薄­唇­闭紧着,她不得其门而入。微顶了几次,她也不是一个胆大的,懂得使大力蛮横的碰撞,只得柔柔地向他求助:“张嘴啊!”

在他的­唇­边咕哝。

他顺从地微微启开了薄­唇­,她心里欢快地高呼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往他嘴里钻。然后努力伸长柔软的丁香小舌,在他嘴里东跑西逛。

咦?!

她犯了嘀咕,怎么就尝不出来什么味道呢?!

她不信邪了,发誓要一雪前耻,更加卯足了劲,在他的嘴里又舔又吸。她抱着钻研的目的,头一次表地地如此热情。以往每每需要他主动勾引她,她的小舌才能羞答答地配合他的狼舌共舞,这次的大胆倒是让他颇为意外。

她因为太想品尝出他嘴里的味道,好大大地将他嘲笑回来,所以真是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啊。一次不成,她就多试几次。因为­精­神太过集中,所以不自觉地,将整个酥胸都紧紧地压在了他的胸膛上,一次次地抵着,然后小手也不自觉地伸到了他的脑后,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头,防止他突然挣脱。

这说是为了“报复”,还不如说是主动送上来的甜点!

容凌是个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哦不,错了,是个各方面都要比普通男人给强上好几分的男人,这几天为了她好,一直都压下去的欲­火­,哪能经得起这个无心之失的傻女人这般的引诱。当下眸子的火焰‘磁磁’地窜了起来,全身的热血,都往小腹处涌动。

她折腾了有一会儿,还是没有太大的收获,不得不气馁地从他的嘴里撤了出来,因为小舌在那作乱也是费力气的啊,她觉得有点累了,得休息一下,但是没敢全然撤退,只是贴着他的­唇­瓣没怎么离开,因为生怕他赶她。最后,含着他的­唇­,她软软地又求了一声。

“等等,我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就好!”

这话,入了不同人的心,可是能生不同的意味儿的!

在他看来,她难得如此热情,简直是在火上浇油,他岂能辜负?!

某个男人忍了忍,放在一边的大掌微微动了动,只差抓住她了。

她果真停了几秒,软软的小舌再接再厉地又往他嘴里钻。

某个男人的隐忍破功,猛地逮住了她的小舌,死力地吸吮起来,狠命地挑逗。大掌则急呼呼的摸上她的小蛮腰,大力地揉捏了一番。

“唔唔……”

她小嘴被他亲着,说不出话来,唔唔地叫着,想让他放开她,大不了,她这次认输,不再“报复”他了。

可男人的火已经起来了,哪里把她的这点不清不楚的挣扎放在心里。嫌她坐在他怀里施展不开,男人猛地抱着她起来,伸手略推开桌上文件之后,将她放在了桌上。她ρi股刚落到了桌面的实处,就发觉自己的双腿被离开,男人强势地挤入了她的双腿间。大掌急不可耐地摸上她的酥胸,大力地揉捏着。

她被刺激地顿时说不出话来了,眼眶微红,漆黑的眸子,即刻染上了氤氲的雾气。完好的右半张脸,仿佛天边的火烧云一般地烧了起来,绽放出纯然殷红­色­的­色­彩,这却是他最喜爱的颜­色­。亲昵地在她的脸上吻了好几下,他一手拽下她的T恤,露出了小半个圆润白­嫩­的肩头,他火热的吻,也跟着落了下来。

她低低地颤抖,撩人的眸子,微微地半眯了起来,一手很是无力地撑在桌上,一手则迷乱地搭在他的脑后。

T恤的领口有点大,很轻易地就能拉下,露出大半个肩头,乃至半个酥胸。白­色­的柔然在淡黄|­色­的胸罩间起伏,简直仿佛白梅在枝头绽放,美艳不可方物,他低下头,一下子咬上。

她低低地呼叫,小手无措地探入他的黑发间,五指张开,又收紧,却不知道该推开他,还是紧紧地按着他的脑袋不放。

错乱,似乎是对上他之后唯一能剩下的感觉!

“哈……啊……”她低低地娇喘,双腿被迫大开,夹着他的腰,更是让她的感觉错乱。

衣服到底是个障碍,隔着他和她,实在是扫兴。男人不满,轻轻地啮咬了一下她的柔然,然后撤退,同时急切地抓住她的T恤下摆,往上面拽,要将它脱下来。

她到底羞涩,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配合。手绕在他的脑后没动,于是T恤就没有全然脱下,只是被拉到了胸口处。他暂时还算满意这个状况,伸手绕到她的背后,轻轻巧巧地解了她的文胸,如愿以偿地让那两团柔软的白­嫩­落入了他的眼底。

大掌在她的小后腰推了推,让她的小腹更往自己的腰间靠,双腿更是被迫夹着他的腰。得说,他喜欢这个姿势!

头则底下,在她的胸部缓缓地轻探。她轻轻地娇哼,呼吸急促而错乱,秋水般的眸子已经完全迷乱,白玉­色­的娇躯在他的手下像是被雨打的花一般轻轻浅浅地颤抖了起来……

正待他的大掌刚钻入她的底裤才半寸的时候,突然一声“嘟嘟嘟”的声音响起。某个男人身子一紧,狂热的眸子猛地眯了眯,冰与火在瞬间激烈地碰撞。他吐出了那硬硬的小红梅,有些不甘地低咒了一声——

“该死!”

他猛地从她的胸口抬起了头,有些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猛地几个深呼吸,平复自己下腹已经燥热的**。

电脑上的时间指向是19:55,五分钟之后,他要举行一个网络会议,是不能耽误的。刚才的闹铃声还是他自己一手设定的,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以免沉溺在公务之中忘了开会时间。

真是该死,他竟然忘了这一回事!这个小女人,简直是个小妖­精­,竟然让他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要没有设定闹铃,肯定得在这里要了她,然后让那一群劳心劳力的手下在那­干­等……

该死!

他又在心里低骂了一声。

抬眼看她,却是眸里水­色­闪动,怯怯地看他。

“对不起,我……”她下意识地道歉,因为看到他脸­色­非常不好,也因为他那一声冷然低沉的“该死”,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他这样,她心里就不好受了,有些难过了起来,敏感地觉得可能自己哪里做错了!

反手,她有些颤抖地去拉自己的胸罩带子,想要系上。可是小手抖得厉害,连胸罩都和她作对,迟迟扣不上。她急得只咬­唇­,只觉得这个样子在他面前,真是又丢脸又尴尬。

他面上一软,即刻低下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不让她自虐般地对待那甜美的­嫩­­唇­。

“不关你的事,别说对不起!”是他没自控好!

“我来!”伸手,探入她的后背,接过她两手的胸罩后带,对上,稍微一试,就扣上了。然后,再帮着她把她的T恤给拉下。

她的脸庞有点红,羞羞涩涩地要从桌上跳下来,却提前一步,被他双手抱着,下了地。

“我马上要开个网络会议,你去客厅看碟,可好?!”他的声音很暖,落在她脸上的吻也很暖,仿若安抚,惹得她心头一松,眉头舒展,露齿笑了起来。

“嗯。”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出了书房的时候,还体贴地给他带上门,只是门快关上的时候,她猛地探进了脑袋瓜,咧着嘴,挑着眉,黑亮的眸子绚烂异常,很是得意地叫了一声。

“凉拌黄瓜!”

然后脑袋一缩,小黑脑袋没了影,门也立刻被关上了!

他微愣,反应过来之后即刻抚额,忍不住地咧了咧­唇­,无声地漾起了一个笑!

凉拌黄瓜,的确是他吃的最后一口菜!

这小女人!

他带着笑,摇了摇头。猛地想到了什么,他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

“喂,苗青,是我……”

他低低地吩咐了起来。

结束通话,还差一分钟到八点,他大略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坐下,开始连接网络视频……

100

会议结束之后,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这次法国之行,本来是应该容凌亲自去的,因为要就新产品开发和法国莫蒙公司的总裁达卡尔达成合作意向。只是林梦突然出了事,他就不得不让自己的属下代替自己去谈判。但大概是达卡尔觉得容凌不够诚意,拒绝了和他属下的接触,自己乘专机去世界各地查看自己的产业了。

这样的结果,的确是让人有点颓丧,但,还不至于太坏!只是容凌身为亚东集团的决策者,这次的确有因私忘公的嫌疑,有这样的结果,也大概料到了,没有苛责属下,反而还鼓励了他们,对他们又签下了好几张上亿美元的订单的成绩表示了肯定和赞赏,然后表示先将这件事情放一放。

他们容家绝对不缺钱,这个项目没谈成,自然可以从别的项目赚钱,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但是等达卡尔回到法国之后,容凌势必要亲自再去一趟,将这个项目给谈拢的。他可以容许自己犯错,但是不容许自己失败!

在书房独自静坐了一会儿之后,看到特殊频道上一个熟悉的头像闪了起来,他就点开了。对面即刻出现了一张颇为英俊的脸庞,只是这个英俊人士很爱笑,脸上的笑纹很是深刻。

一见到容凌,就先笑了一声。“大哥!”

“有时间吗?”

笑面男子点头。

“我想建医院,你怎么看?!”容凌突兀地提出了这个想法。

笑面男子眼睛微微一亮,笑意越发地深了,仿佛午夜播音员一般磁­性­的声音隔着网络低低地荡漾开。“以你们家的地位,去了哪个医院,都得院长亲自接待的,简直就和进自家没什么两样。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漠视这片区域呢,怎么突然就提起了这个?”

“没什么!”容凌神­色­淡淡。“这种院长级别的待遇,我们家也就那么几位才能享受到,其他人去了医院,不还得乖乖地去排队等候。我想,这世上谁也不可能没个病没个痛什么的,老是去别人家的医院,吃别人的情面,总不是那么一回事。万一要要紧的病,也实在是不方便,不是自己人,心里也没底,倒不如自己开个医院!”

“呵呵……大哥早该这么想了,如今国内这块儿,医疗的利润却是最大的,若真是有心,那绝对亏本不了!”男子笑着,蓦然挑了挑眉。“那么,这次算不算是你们容家的另外一项投资?!还是说,你已经召开董事会,得到了董事会的首肯?!”

这种将钱完全地投资在一个原先没有搞过的项目上的事情,是必须要慎重起见的。

容凌摇头。“不,这次我不想弄成家族的事业,我想自己投资!”

笑面男子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眼中突然就有了点诡谲之­色­,猛然来了一句。“是什么事情让大哥你突然有了这个决断?!”他实在是好奇!

容凌闭嘴不答,只是凌厉地看了那人一眼。

“我只问你,有没有把握拿下?!”

那人见问不出所以然来,于是又恢复一脸淡笑,很是胸有成竹地说道:“大哥放心,事情交给我,绝对会让你满意。只是如今这B市大医院都已经定型了,想要异军突起,可是很有些难度的,必然会遭到某些有心人士的打压,我不知道大哥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不打算在B市先动土。B市有钱人是多,钱也是好赚,但是没必要一开始就和别家医院争得头破血流。咱们先在别的地方搞,连锁是很好的策略。等到建立一定的声名,积累一定的资本,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进入京都B市!”

笑面男子低低地笑开。“原来大哥早已经想好了,那好,这事我就接下了。”

容凌点头。“老二,我先拿出十个亿,你看着办。你做事一向沉稳,我放心。”

“呵呵……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俞旭那小子,开个百货还得你过去坐镇。这事我保准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不用你亲自来坐镇了!”笑面男子这话说的话很有魄力,虽然他依然在笑,可是如果你能细看,便能看到那一双迷人的眼睛所散发出的缕缕­精­光。看上去,也是一个不俗的男人!

容凌微微笑了笑,两人又就着有关细节大体商量了一下。等到结束通话,已经十一点多了。

容凌出了书房、走入大客厅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娇小的女子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咧着­唇­,红着脸,两眼发光地看着电视,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地兴奋。听着电视里那叫嚣的动画配音,他一猜,就知道她是沉迷进去了。

看个动画还能把自己弄得这么兴奋,果然是稚­嫩­!不过昏暗的大厅之中,这张只因为电视机发出的光而闪亮的脸,看上去可真迷人。

他走了过去,强大的存在感,立刻被她觉察。她眨了眨眼,即刻伸手去拿遥控器,按了暂停键。

“你完事了?!”她略坐了起来,仰着脑袋看他。这种没有因为喜爱的动画而忽略他的举动,还是让他满意的。至少,他也不能让一个纯属虚构的动画给超了过去。

“不打算睡吗?!”他在点了点头之后,问。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她像小兔子一样地往他的怀里钻,然后又像是软体动物一般地靠在了他的胸膛,嘻嘻发笑:“等我看完这一集的,还差一点点就结束了!”

他瞄了一眼屏幕上那夸张的人物形象和艳丽的­色­泽,点了点头。她立刻又按了暂停键,让画面开始滚动。果然没过几分钟,一集就结束了。她即刻按了停止键,扭头看他,黑亮的眼睛,闪啊闪啊,像个孩子一样的充满着兴奋和敬慕。

“刚才苗青来过了……”她翘起了嘴角,脸上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笑意。见他依旧面­色­淡淡、不为所动,只得接着往下说:“她送来了两瓶东西,一个是消肿的,一个去疤的……”

她再看他,他的脸上依然没有透露丝毫的情绪。

她有些失望,觉得这个男人把情绪藏的太好了。苗青猛地上门的时候,她还以为她是来找容凌的呢,却没想到苗青只是笑眯眯地塞给了她两瓶像是化妆品的东西就走了,并且还讲明了这两种东西的用途。

苗青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她送东西的,而且,苗青也不可能如此有效率地解决她的燃眉之急,苗青又不知道她伤了脸。于是,她只能想到她刚才对某个男人的抱怨。于是,什么的事情都通了。

“容凌,你真好!”她甜甜地笑,伸手,抱住了像大树一般令人安心的腰肢。

容凌垂下眼,看着这个像猫儿一般在他怀里蹭着的小女人,清冷的眸子微微地暗了暗,嗓音也略哑了一分。

“洗澡了吗?!”

她自是摇头。

“一起洗吧!”他如此说。

她猛地睁大了眼,急急忙忙地松开了手,面红耳赤。

“不要……”她摇了摇头,不敢看他,暗想那多不好意思啊!

他不管,直接抱起了她。

“容凌,你快放我下来!”她低低地叫,身子立刻发热了。谁都能料到,若是一起洗,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容凌挑了挑眉,蓦然邪魅地一笑,凑过头去,紧盯着她的小脸,吐了一口热气。

“不想被徐姨听到,你就尽管叫!”

她立刻不说话了,但还是伸手,推了推他。但是直接被男人无视。之前在书房里面被打断的事情,总得另找机会继续不是?!

于是,某个女人就这样被人扒光了衣服,在浴室里面吃­干­抹净了。客房里面住着徐姨,离浴室也不算太远,某个“做贼心虚”的女人不敢乱叫,只能呜呜地咬着毛巾在那抵住狂乱的呻yin。女人沾了泡沫的身子,滑溜地就像一条鱼,可是男人偏偏就有这个本事,将她抓的紧紧的,抵在瓷砖上,狠狠地侵犯。

某个女人之前还对这男人抱有感激之情呢,这下一番羞死人的嗯嗯啊啊下来,对他的感激,“嗖”地一下跑没影了!

果然,得到和付出是成正比的!

这真是一个很恶劣、很恶劣的男人!

某女被他二度压上身的时候,愤愤地如此心想!

等她恢复正常的上学生涯的时候,得到了很多亲切的问候,自然少不了江破浪的。

“打你手机的时候,说关机了!”他淡淡地说,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又似乎有一些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解释:“对不起,手机没电了,我今天早上才发现的。”

她的手机,唯一的功用,大概是方便联系容凌。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了。所以,她和容凌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忽略手机的存在。因为那个人在她身边,所以自然手机就失去了功用。如果今天不是上学,她大概也不会去找手机的。然后找到了才发现手机没电了,自然也就没有接到江破浪的电话。

“本来想去探望你的,但是……”江破浪耸了耸肩头,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了。

林梦面上一红,有尴尬,有愧疚,似乎最终能出口的,还是那一句颇为无奈地——“对不起!”

于是,他笑了,青涩但帅气的脸庞重新染上了阳光的­色­彩。

“你我之间,需要如此拘礼地说什么对不起吗?!再者说,你觉得你有必要说对不起吗?!傻瓜,从来没见一个人这么急着把罪往自己身上揽着的!”

她跟着发笑,辩驳道:“那还不是觉得……觉得让你为难了,所以……”

因为她所拥有的都是容凌提供的,所以才不能正常地接待他啊!

“你最近练球怎么样啊?!是不是快要比赛了?!”

她的关切总是来的那么及时,让他觉得有点失落的心暖了暖,知道她还是把他放在心里的,否则也不会懂得这些事情。

“是快了,所以最近在很努力地练球呢!”

“嘻嘻,那可一定要加油噢!”

“那是自然。我还没问你怎么样了呢?!听说是脑震荡,现在一切都好吗?!”

她吐了吐舌头,拿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你觉得,要是不好,我能过来上学吗?!”

说完之后,径自笑了起来。淡淡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蛋儿像是娇花一般的盛开着,连那一双眼睛,都光彩莫名!

她变得……爱笑了!

他莫名地有些感慨,但也是乐意见到她这个样子的。比起她以前的清冷,这样的暖­色­调其实更适合她。想来,能让她笑的这么幸福的,必然是因为那个男人吧。哥哥说,她和容凌是不可能长久的。他其实也挺期盼两个人早早地分开。可是见了她这样纯美的笑靥,他却不太愿意那样想了。

如果,她能一直这样笑着,那么,他也是愿意祝福她和容凌长久的!

因为,他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也会有一种情感,是愿意能将最好的动给她,哪怕那些最好的都不是他给予的!

。。。。

“六一那天,要是没有安排,就回家一趟吧!”相比江破浪或者其他人,林姿的到来以及打招呼都是显得突兀的。

林梦皱眉表示疑惑的时候,林姿不耐地把原因说了出来。“那天你生日,全家给你庆生。爸爸说了,要是可以,就尽量把容凌带上吧!”

说完,就走了。总之,她只负责带话,至于林梦会做出何种决定,就不管她的事情了。

林梦却是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生日!生日?!

她都有多久没有过生日了?!

从来,生日对她来说,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字眼。林姿可以有生日,林栋可以有生日,他们可以吃着蛋糕,收着礼物,或者和同学朋友出去狂欢,但那绝对没有她的份。她只会安静地生活在自己的窝里,默默地看着他们的快乐,然后将自己的感觉放淡再放淡,直至平静无波。

生日……

她已经记不住她上一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了,只感觉到那似乎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真是……记不清了!

放淡……淡忘……让她现在连自己的出生日期都已经忘却!

“六一……”轻喃着这两个字眼,她掏出今早刚换了手机电池的手机,开始查看日历。她的生日记的是­阴­历的日子,和阳历不同。所以每一年过生日的日子,阳历上都是不大相同的。找到六一的时候,她也找到了对应的­阴­历日子——四月二十八!

噢!是四月二十八!

她终于记起来了,她是四月二十八那天出生的!

心里有那么点失落,但是也有些欢喜。失落于长久地被忽视,欢喜也不是因为突然被家人记起了她的生日,她的欢喜,只因为那个男人。六一,快到了呢,而那个男人,在她的身边,也许,她可以和他过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一辈子都能记得的生日!

生日,那特殊的诞辰日,没有一个女孩可以真正地做到将它忘却,也没有一个女孩可以做到对此淡定。有时候的淡定,那是因为无可奈何!

而现在,林梦觉得没有必要了!

她猛地雀跃了起来,有想哼歌的冲动!只是人还在教室里呢,堪堪忍住。然后翻来覆去地捣弄着手机,把这个日子看了又看、查了又查,觉得真是确认无误了,才心满意足地收了起来。

六一,儿童节,更妙的,还是星期天,她正好可以放假。而他,大概也能有空。她都没和他一起出去玩过呢,她很是兴奋地生了要和他一起出去游玩的念头。毕竟,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如果不做点什么,不留下点什么,肯定会是特大的遗憾!

然后,她就想到了林姿交代的要回家吃饭的事情!

她的笑容,就一点点地收敛了。她本能地察觉到这背后似乎有些什么,那应该不是她期待的。试想,这么多年,她的生日一直被忽略,怎么偏偏这次就被提及,而且似乎要专门做菜庆祝。父亲还专门提到要尽量带容凌去……

父亲……容凌……

反常必妖啊!

想到这,她就有些不安,隐隐约约地就有些猜到父亲的意图!

她……有些不愿意,可以想象到的是,容凌不会喜欢又提到那件事情的,他已经说过,他会有安排的。那个男人的骄傲,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质疑他的决定的!

所以,还是不要带容凌回家搞什么庆生了!她在心头,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否则,那大概会是一个很糟糕的生日,那还不如不过了呢!

然后,回了家的时候,她状似不经意地问容凌:“六一那天,你有空吗?!”

“是指儿童节?!”他挑声问。

她点头。

他想也不想得为吐出了两个字——“没空!”

她有点失落,咬着­唇­想了想,又试探地问:“那天是星期天哦,你真的没空吗?!”

“嗯,没空!”他的眼睛盯在电脑屏幕上,看也没看他。那刀刻一般的脸,这个时候看上去可真是该死的冷酷。她见了,心里的失落更是大了。

可,总是有些不死心,总是想在那个特殊的日子里面做点什么!

“那天你一直都忙着的吗?!有没有一段时间能空闲一点的?!”

他这才挪眼看她,冷­色­的眸子闪了闪,挑声。“你有事?!”

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也没……什么事啦,就是想……可以出去玩什么的!”

他却果断地打破了她那点微末的希望:“那就改天再说吧,六一那天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啊!”她低低地叹了一声,一下子间,就觉得好失望……好失望!

101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改变主意的?!比如说,一个人已经和别人有约会了,又该用什么办法,让他推了那个约会?!”林梦问。

杨好晴和朱小萌的回答是:“看人喽,然后投其所好!”——然后挺好奇她想做什么的。

新交朋友孙盼盼的回答是:“看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喽。是男人的话,大概得撒娇、讨他欢心什么的吧……”——却是没说如果对象是女人该怎么办!

新交朋友苏雪的回答是:“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是最好说话的。情到浓处,你就说想要他的命,他估计都会点头答应!”——好霹雳的答案哪!

不过不得不说,似乎第三个答案最有可行­性­啊!而前两个综合综合,貌似也是可行的。林梦觉得,她还是先试试那个综合版的。吹枕头风,对她来说,太挑战了!

于是她苦思冥想之后,这天打发走了徐姨,一个人开始在厨房忙东忙西,堪堪在容凌到达之前搞定了一切。

等容凌进了屋,她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请他落座吃饭。期间,她睁大眼,却也只看到容凌在吃第一口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筷子,然后一直都是神­色­如常的进餐,仿佛根本就没察觉做菜的人已经换了。还是说,她师从徐姨,所以风格近似徐姨,他根本就尝不出来。

林梦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忍不住地扒了一口饭之后,问:“容凌哪,今天的菜,呵呵,还可以吧?徐姨做的匆忙,怕没弄好!”

先拿徐姨过来试探,这让她脸上一红,毕竟算是小小的谎言嘛!也是因为她是第一个给容凌做菜,心里没底。万一容凌觉得不好吃,还有个徐姨顶黑锅不是?!

他只淡淡地应了一句。“嗯,还行。”

却是什么都不说了,稀疏平常地仿佛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她一直提着的心,一下子就落了空,猛地就沮丧了。他都说了“还行”了,就是说菜­色­一般般,没什么可值得说道的,亏她忙了那么久,非但没让他吃出来味道不同,也没得到他的夸赞。真是太丢脸了!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让容凌吃出来这菜的味道有些不同,然后他反问,她就可以顺势回答了。然后,他可能会挺高兴的,然后她就可以趁机打探那天他和谁有约了,是不是可以把约会往后推迟一下呢?!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她颓丧地将碗筷都收到了厨房里,该保鲜的就保鲜上放入冰箱里。一切完毕之后,她沮丧地想,明天还得吩咐徐姨不准往外说呢!这要是被容凌知道了,她得多丢脸哪!

哎!学艺不­精­!

林梦懊恼地扑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就开始蹂躏。期间容凌出来倒了一杯水,瞧见了她的怪模怪样。她嘿嘿­干­笑,然后放过了被折磨的极度变形的可怜抱枕,拎了自己的书包就开始往书房里面钻。

这一晚,上床之后,容凌极为凶猛,没多少前戏,似乎是控制不住了,再一度撕了她的睡衣之后,大力地进入了她,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折磨。一下又一下,缓慢,但是极其用力,每一次顶撞,都像是打桩子一般,顶的她的身子一个劲地往上钻。她受不住这种慢腾腾的折磨,哭声求饶,他却充耳不闻,依旧在用吻爱fu她的全身的同时,慢慢地进入,再慢慢地撤出,时而,突然而又迅猛地撞那么一下。

她大汗淋漓,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低低地在他的身下抽泣,他才在折磨了她好久之后,开始猛烈地冲刺,似乎要将她的灵魂都给撞出来一般,又似乎恨不得就这样冲入她的体内,和她融为一体。

**爆发之后,她累得快要晕过去了。突然听到他用那种情事过后的沙哑嗓音在她耳畔低喃:“今晚的菜,我很喜欢!”

说着,抱紧了她,关了床头灯。

室内猛地暗了下来的时候,她更想睡觉了,然后迷迷糊糊地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等到次日一早脑袋恢复清醒之后,才隐约地觉得……他大概是什么都知道了!可那个时候她已经在学校,而他大概已经去上班了,根本就是错失良机了啊!

再者说,做菜这种事,总是讲究第一次的嘛!她糊里糊涂地就这样贡献出了第一次,再做一次,肯定效果大大打折的啊!

林梦气恼地开始咬抱枕,觉得那个男人,太有腹黑的嫌疑了!他怎么能那么淡定呢,她问他的时候,他怎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气死她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啊?!”回去之后,她忍不住问他。

他一脸平静,凉薄的­唇­瓣略动了动,很是无辜。“发现什么啊?!”

“就是……就是那个喽……”

“哪个啊?!”

“就是那个啦!”她羞红了脸,却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他。

“哪个啊?!”他却还在那问!

她急了,略拔高了声音,羞恼地说道:“总之,你就是知道的,对不对?!”

“我知道什么啊?!”他挑眉,高大的身形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不自觉地不怒而威了!

她一下子矮了气势,别别扭扭的哼了哼。“就是……就是那菜喽……”

“菜怎么了?!”他这个时候却是莫名有耐心地在和她扯这些没营养的话,完全不符合他平日的风格,可她,却什么都没发现。依然傻傻地在那倔着。

“就是那菜不一样啦!”

“哪里不一样了?!”

她忍不下去了了,豁出去了。“你没发觉昨晚那菜不是徐姨做的吗?!”

“不是她,那是谁做的?!”

她气得开吐血。“是我,是我好不好?!”

“哦!”他神­色­自然地应道。“原来是你做的啊,难怪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她顿时气馁,一看他似乎真的是现在才知道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很丢脸。

“算了,不和你说了!”

她气得哼了一声,跑了。却没看到身后的男人猛地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偷偷地扯了扯嘴皮,笑了一下!

如此,在容凌的腹黑之下,林梦的第一个计谋,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夭折了!

不得已,只能试着用用苏雪的建议了。可她几乎隔天就能和容凌在那嘿嘿咻咻,也没什么新奇的,吹枕头风,貌似不大可行吧。眼看着,六一就要到了,可把林梦急坏了。那边林姿催着林梦要答复呢,家里也好大肆采买做些准备。

她最后没办法,偷偷地从孙盼盼那里借了好几本言情,打算好好学习学习,看那些女主是怎么搞定男主的。然后,好巧不巧,就让她看到了这么一段,满面羞红之下,她忍不住地瞪大眼,仔仔细细地将那段描写又看了一遍。刚好,里面的女主也是有事要求男主,然后男主在一番“折磨”之下,就什么都答应了!

“真的假的?!”她忍不住地犯了嘀咕,有心想向孙盼盼这个“大神”求证,但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只能一个人在那瞎琢磨。

最主要的是,容凌很坚定地表明了六一那天的约会不能推掉,否则,她至于走旁门左道吗?!

不行,她就是想生日那天和他一起出去玩,怎么都得试试的!

林梦心里的小宇宙爆发了,然后难得地开始设计容凌,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特地推掉了容凌的求欢,这样,就饿了容凌两天。然后第三天的晚上,也就是距离六一也就差一天的时候,她提前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故作镇定地在那写作业,就等着容凌回来。

这一天容凌回来特别晚,晚的林梦的小宇宙都快要燃烧殆尽了。她暗想是不是自己打了“鬼主意”,所以老天爷变相地让她用这种方式来暗示她不要那样做啊。

晚上11点多的时候,容凌回来了,林梦却犹犹豫豫了起来。看他进入了浴室,她躲在书房里探头探脑,时而咬­唇­,还是没想好要不要那样做!那样的事情,也……也挺羞人的啊!

等到他从浴室里面出来了,她依然没拿定主意,在那怯步不前。然后,容凌来了,敲了敲书房的门,探入了头,淡声吩咐:“早点睡!”

这个男人明令禁止她熬夜,顶多拖到晚上11:30,她就必须得上床!她却是不能再拖了,想了想,从抽屉里偷偷地摸出了之前弄好的纱布带,拿在手里,背着双手,进入了卧室。

男人已经半靠在床上,拿着一本时事经济在那看着,明显在等她的样子。她走近了,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小心肝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了起来,然后小脸不争气地跟着涨红了脸。

她舔了舔不知怎么变得有点­干­涩的­唇­瓣,到底地叫了一声。“容凌!”

“嗯。”他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深邃的眸子依然垂落在书籍上。

她再度心慌地舔了舔­唇­,道:“我们来……来玩个游戏吧!”

游戏?!

他生了一点兴趣,抬起了头,深邃的眸子,猛地落在了她的脸上。看到她小脸通红,眸­色­微微暗了暗。

“什么游戏?!”他难得主动询问,表示了愿意尝试!

她舔了舔粉嘟嘟的小嘴,鼻尖微冒着汗,在心跳如麻的同时,几步上前,窜到了床上。

“来,你先……先躺下!”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他的眼中猛然闪过一抹诡谲之­色­,定定地打量了一下她莫名通红的小脸,还有那微微游移的黑眸,再扫了一眼她背在身后的小手,嘴角微微地勾了那么一小下,配合地躺了下来。

“那个……把手举到头顶!”

他也照做了,只是黑­色­的眸子,猛地蹿升了一点热度。她没觉察,欢喜地猛地抱住了他高举过头顶的双手,然后在小手微微颤抖的情况下,尽量加快速度,用纱布将他的双手给绑了起来。他挑了挑眉,却选择了沉默,乖顺地不得了。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也没这个时间去细想,好不容易将他的双手捆好之后,她又废了一点时间,再将他的手吊在了床头,这样,他应该是动不了了吧?!

书中有说将双腿也绑起来的,分别绑在床尾。但是屋里的床可行­性­不高,找不到可以绑腿的地方,林梦觉得凑合着来就行,反正容凌的双手被绑住了,应该不会太动弹了!

终于搞定,她拍了拍手,将剩下的纱布放到了一边。此刻,那个总是不可一世的男人,被绑着双手,受虐一般地被困着,莫名地有一种禁欲的味道,她看的脸上一热,低低地垂下眼,慌乱地挪了挪黑黑的眸子。然后,从床上爬了下来,急急忙忙地去关灯。

背过身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却猛地扬起了一抹很邪魅的笑容,仿佛恶魔咧开了嘴、露出了牙。她依然没有看到!

屋内的灯一下子灭了,就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她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有些混乱的一切,想着既然都这样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吧!深吸一口气,她一把脱了自己的睡衣,在只着一条­内­裤的情况下,光着身子,一点点地蹭到了床尾,爬了上去,然后,有些害羞地向他一点点靠近。

床上的男人虽然躺着,可是却清晰地将这一切看如了眼里。看到那个小女人将自己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的时候,他的双眸猛然热了。黑暗之中,迅速闪过的亮光,热切极了。

她慢慢靠近的时候,仿佛一只慵懒而又高傲的小猫咪,又像一个纯然勾引的小魔女。白皙的身子,犹如羊脂白玉。能看得见那细致的锁骨,还有那微微垂下的浑圆,以及那平坦的小腹。穿过那神秘的三角地带,是两条白晃晃的细腿。她像一个蛊惑人至深的妖­精­,却一点都不自知地在那红着脸慢慢靠近。

然后,猛地坐到了他的腰上,坐在了男人最敏感的那个地方!

他的身子弹了弹,黑眸眯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全身的热血,都开始往小腹冲。裤子里的**动了动,悄然地抬了头。

到此时,他已经被她饿了两天了!也就是说,他压抑了两天的**!不,也许更多,因为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不想让她太累,所以一直都做的不是那么尽兴!

她有些察觉,越发地脸红似火,毕竟那硬物就抵在她的柔软处。看着他,面对上那张英俊的可以令人发晕的刚毅脸庞,她娇滴滴地说明了一下:“你不要动噢!”

男人越发地将眼眯紧,暗想他要是不动的话,除非他成了死人。不过这话,他也只是在脑里想想,嘴上什么都没说。

她傻得以为他没说就是默认了,害羞地冲他小小地笑了一下,伸出了白玉的小手,去拉他的衣服,将他的衣服一点点地往上扯。等到她发现因为他被绑着,所以衣服脱不下来的时候,她一下子愣了。

“咦?!”她忍不住地叫了一声,看着衣服,发了愁,青烟­色­的细眉也跟着皱了皱。

某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得不好心地出声提供帮助:“拿剪刀剪了吧!”

“啊?!”她吓了一大跳,面红地仿佛快要滴血了。“这样……不大好吧?!”有些怯怯地看着他。

某男也不说话了。

某女咬­唇­坐在那里,面对着“出师不利”的现状,想了想,心中一横,小ρi股一扭,刺溜地就下了床,去翻找剪刀去了。

背后,某男低低地“嘶嘶”了一声,却是因为她刚才小ρi股一扭而留下的刺激!等看到她光着身子,拿着剪子回来的时候,某男被刺激地不轻。她一头黑发披散在身上,半数落在胸前,在丰盈间一摇一晃地擦过,这种白与黑的绝对搭配,有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刺激感。她小脸纯净,还有羞涩,可偏拿着一把在暗处亮闪闪的剪子,看着有些锋利,莫名地就有那么一点邪恶,很像天使和魔鬼的集合体,让人有点发狂,舍不得挪开视线!

小妖女!

某男在心里低低地哼了一声。

小女人已经像一条蛇一般地窜到了他的身上,开始拿剪子卡擦几下地剪。这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想到,容凌摊开四肢,这样放任着让一个人拿着随时就能要他命的利器在自己的身上比划,却是第一次,并且,这还是他提议的!

只因为,拿着利器的,是她!

所以,有必要防备吗?!

等到大功造成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扔掉了衣服,扔掉了剪子。

他的上半身一下子­祼­露了出来,肌理分明、诱人至深的胸膛猛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头一次可以看得这么清,那小麦­色­的光泽,在床头灯的光照下,添了一股柔黄的­色­彩,让她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晕,更加的心跳错乱。

赶紧闭上了眼睛,甩了甩头,将那一份晕眩感驱走。只是那因为甩头而微微摇动的躯体,带动了那可爱的小ρi股,轻轻地擦过他的小腹,让男人的肌­肉­跟着绷紧了一下。**一热,开始轻轻地顶着她。她猛地瞪大眼,发慌地看着他。

他略眯着眼,看着她,黑­色­的眸子别样的深邃,她被看得心跳一窒,差点迷失在那一双醉人的眸子里。

“不接着玩吗?!”

男人却是忍不住了,懒懒地出声提醒,声音暗哑地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低促地“噢”了一声,却是呆了那么一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眯眼,她很是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内容。有些地方忘了,但是大体上是那样的。她在心底偷偷地为自己加了油,然后俯下身去,凑过软软的小嘴,开始亲吻他,几乎吻遍他的全身,将他的欲­火­给一点点点燃,在他渐渐因为她而变得发狂,眼睛发红,低吼着让她快给他的时候,她止住了,娇媚媚地祈求。

“容凌,六一那天,你推了约会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不行!”他尚且还有点理智,摇头拒绝。

这让她气地半死,­干­脆狠狠心,先给了他,让他尝了点甜头。他舒爽的闷吼,狭长的眸子流露出了浓浓的**的风情,她看的全身发热,差点软倒在他的身上。不过一直有惦记着自己的目的,所以很突然的,在他最享受的时候,她猛地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

他急吼。“继续。”

健硕的臀部难耐地往上抬了抬,要留住她。

她心慌慌地赶紧躲开,咬牙逼问。“你答应我,我就继续!”

他危险地眯起了眼,欲潮澎湃的脸,­性­感逼人,可也有些吓人。因为,毕竟,任凭哪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好事做到一半的时候被强硬终止的。

“我警告你,给我好好的弄,否则,今晚有你受的!”

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把跳下了床,反而还威胁他。

“最后一次问你,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可就走了!”

俏生生的,她光着站在那里,白玉娇躯带着诱人的粉红,透露着浓浓的**气息,这简直是逼他发狂。

“女人,你完蛋了!”

他怒哼。只听得“刺啦”一声,那特意被她用纱布捆绑地严严实实的双手竟然猛地挣裂了纱布,解脱了开来。在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的时候,男人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地,几步就追上了尖叫地要逃开的她,然后架起她的一条细腿,直接将她就地正法了。

“啊——”她失声尖叫,颤抖地哆嗦成了一团,那种没顶的刺激都快要弄死她了!

容凌低低地冷笑,眼里冒着完全为她而动的血光,重重地啮咬她纤细的脖子,闷吼:“有你受的,今晚你别想睡了!”

敢这么折腾他,这个小女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欠收拾了!

带着恶意的惩罚,他狠狠地弄她,将她压在墙上战斗了一轮还不算,又将她推到床上继续奋战。她哭得呜呜叫,因为太过疯狂了,漂亮的脑袋瓜忍不住地摇晃了起来,表示拒绝,透明的泪水随着晃动,不断飞溅,些许落到他的胸口。

哭得狠了的时候,她都快要抽过去了。他稍微克制,动作不那么激烈了,可见她还是哭的厉害,就在她耳边暗哑地低语:“今晚从了我,我就答应你!”

她的抽泣略一止,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他,被亲的红肿不堪的小嘴颤抖地厉害,却依然能存了力气,哑着嗓子哭嚷:“这是你……自己……说的!”

他“嗯”了一声,拉开她的双腿,呈现大大的“M”形,抬腰、缩臀,恶狠狠地撞了进去。眸­色­猩红,嘴­唇­抿紧,却像是着了魔一般!

这一晚,他疯了一般地要她,差点死在她的身上!

她则嗓子哑地在接下来的整整一天,差点都说不出话来。身子疲软,更像是散了架一般,到最后,学也没上成,不得不请假修养!

换下的被单,湿了大半,上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没脸让徐姨洗,只得拜托容凌那个神清气爽、­精­神焕发的大怪物在出去的时候顺便扔掉!

“唔……”林梦低低地呻yin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到底算不算赢!

总之大概评价一番的话,她的­色­诱行动也只两个字——惨胜!——

ps:本想给下面发生的事情起个头的,但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下章再见吧!

102

虽然是惨胜,可到底也是达成了目的,林梦心里也是挺开心的。只是家里那方面,是一定要打个电话通知的,省得他们白忙活。

林豹接了电话,一听到林梦要和容凌出去玩,顿时一愣。但是,他也不可能让林梦推了约会,然后特意回家吃饭,仅容凌那一关,林豹就没胆量去碰触。再者说,容凌能想到带林梦出去玩,在林豹看来,也说明这两人的感情发展不错,容凌的心里怎么都是有自己的这个小女儿,这也值得林豹安慰。

按照林豹原先的设想是,他让林梦回家聚餐,让她好好的高兴一场之后,趁机提出让容凌终止打压他的请求,说让林梦尽量带容凌回家,也是这一层意思。毕竟那一天林梦是寿星,她最大,她若是提出要求,容凌总不可能这么地不给面子。

要出去玩啊!——林豹在心底低低一叹,和他设想的有些出入啊。他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又有了主意。

“梦梦啊,爸爸的那个在建小区,你想办法,和容凌说一说吧。明天是你的好日子,容凌应该是会同意的。”

林梦皱眉,没有意外父亲会提出这个请求,所以很为难。“爸爸,容凌不让我说这事的,他……一定会有安排的!”

林豹心头有了怒意,安排,什么安排,无非就是逼得他停止作业。只是他声音不显,柔了声:“梦梦,爸爸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不是求容凌给东西,只是让他高抬贵手,放一句话而已,让建筑材料供应商照常供货。你看,其实一点都不为难,是不是?!”

“我……”

“你总不愿意看到爸爸为此茶饭不思吧?!”林豹声音重了几分,打起了亲情牌。“爸爸那日也不过是逼不得已,当时也没想到容凌会那么厉害,否则,爸爸早就去找容凌了,哪里还用得着低三下四地去求别人。后来他及时赶来,爸爸也挺替你高兴的,到最后,你不也没事嘛。我终究是你的爸爸,他现在和你好这,也算我半个女婿了,总没有女婿为难岳父的道理!你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爸爸这么一直碰壁下去吧?”

林梦垂下了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豹在那边口气软了软。“梦梦啊,你就帮帮爸爸吧,你是寿星,你最大,容凌肯定是能答应你的,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行不,闺女?!”

林梦一想到林豹的那张老脸,心就有些软了。自己也就这么一个父亲,又怎么忍心看他受苦?!

“我……”她咬咬­唇­。“我尽量试一试吧!”

那边林豹顿时乐了。

只是林梦立刻补充了一句。“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说动他的。”

林豹却是不管。“没事,你亲自开口了,他总是能听的。爸爸就靠你了啊,好闺女!”

说着,就兴冲冲的挂了电话,生怕她反悔一般。

林梦拿着手机,开始纠结了!左思右想,也没个主意。只是抛开这些烦心的事情,明天的六一依然是值得她期待和兴奋的。

林梦原本的打算是到什么地方去玩的,就比如本市花了好几亿新盖起来的那个游乐场。但是之前因为她没有把握能说服容凌推了约会,就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买门票。就那一张门票,成|人就得188块,两张将近四百,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蛮大的字数,怕买了到时候会浪费。等她终于说动了容凌,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那个游乐场很火的,每次买票都得提前至少一周的。当天买票,根本就不可能,尤其,在六一儿童节这个热季。所以她改了主意,打算明天去公园什么的逛逛,然后再去小吃城转转,再然后可以去本市的几个名人故居、皇室建筑看看,稍晚的时候可以去看一场电影什么的。这样下来,一天就能排地满满的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容凌晚上回来的时候,却拿回了两张游乐场的门票,还是贵宾券呢,似乎拿着这样的游乐券就可以玩园内的所有游戏!

拿着游乐券,她当下就笑眯了眼,惊呼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游乐场啊?!”

她觉得,他简直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了,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啊!

他则只是笑笑,讳莫如深!

第二天,可算是到了六一,她屁颠屁颠地挎着小包,揣着两张游乐券,搂着他的胳膊,就出发去游乐场了。这一天,天公作美,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正是适合出游。

同样扎高的头发,同样遮住半张脸的太阳镜,一身清爽的白­色­短袖、黑­色­短裤,她又成了有点酷、但是又不失娇美的俏皮女生!容凌随她,穿了一身浅灰­色­的短衫、休闲裤,再套上了黑白相间的运动鞋,整个人稳重却不会显得严肃,硬朗却不会显得冰冷,仿佛一个刚出了社会没多久的小年轻一般,整个人似乎猛地年轻了不少,可依旧帅的天地失­色­,配上那副紫黑的墨镜,又显得特比的酷,看的林梦两眼放光,“叭”地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口,嘻嘻地笑。

容凌负责开的车,两人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那个时候,游乐场里却已经非常热闹了,远远望去,就看到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而且,大多都是家长手里牵着或者抱着一两个小孩的。看来,这个新建的游乐场很受大家欢迎呢!

没的说的,既然来了,那就玩吧。从门口开始,一直往里面深入吧。林梦难得可以有这么一次大玩特玩的机会,自然是把可以玩的都给玩一遍喽。贵宾券还有比较好的一点就是不用排队买票,拿着券就可以去玩,简直爽极了。

这里补充说明一下的是,普通的门票可以去玩游乐场内指定的十几个游戏当中的十个,但是有一些特别火、特别贵的游戏,就得在游乐场内部专门买票了!

玩了几个热身的游戏下来,林梦笑得咯咯的,看样子是乐坏了,美丽的小脸儿通红通红的,倒可以和游乐场里的那些大呼小叫的大小孩、小小孩相媲美了,那一番无忧无虑的派头,惹得身边的这个男人跟着有了些笑意,不苟言笑的脸,此刻分外的柔和!

“走,我们去玩空中飞人去!”

林梦手指着那在半空中起起伏伏、尖叫不已的游客,很是豪情万丈。容凌也没说什么,很是纵容地随她拽着自己的胳膊走。

“容叔叔……容叔叔……”

小女孩的娇声,虽然略显得尖锐,但更多的是­奶­生­奶­气。声音由近及远,林梦没有察觉,只是容凌微微地皱了皱眉,脚步停了一下。

“怎么了?!”林梦笑着回头,然后便听到了一个很清晰的小女孩的叫声,带着急切。“容叔叔……容叔叔……”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立刻愣住了。

远处走来的四人组,她虽然只认识其中的一人,但——却是够了!

何雅!

怎么又是她!

她的脑中,立刻就晃过那天在楼下,何雅大刺刺地挂在容凌身上的镜头,心中就猛地不舒服了起来。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眼见着,就这样淡了下来。

在那四人走近的时候,那个嘴里一直叫嚷着“容叔叔”的小女孩,像个火箭头一样地朝容凌冲了过来,双手大张着,示意容凌要抱。容凌也没辜负她,挣开了林梦的小手,蹲下了身子,将那个小女孩一把给抱了起来,举在了半空之中。小女孩“咯咯”地笑,兴奋极了,嘴里嚷嚷着叫,有些娇声娇气的。“容叔叔,小姑姑说你有事要忙,不能和我一起玩了,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小姑姑坏,她骗我!”

说这话的时候,何雅等人也来了。小女孩嘴里的小姑姑便是何雅了,她一听小女孩这么说,就接过了小女孩的话,嘻嘻笑着解释:“冰冰,小姑姑怎么会骗你呢,你容叔叔的确说是有事要忙的!”

偏头,何雅嘟起了嘴,俏生生地看着容凌,有些含嗔带怨的:“好啊,容大哥,我以为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呢,所以推掉了和我们的约会,哪里想到,容大哥自己却跑来这里来玩了,哼哼,真是气死我了!”

“嗯,对,气死我了!”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岁样子的小女孩接着何雅的话,也娇滴滴地哼了一声,撇过头,皮孔朝天了、作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容凌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尴尬,伸手抱住小女孩,竟然柔声哄了哄。“好了,冰冰别生气,是容叔叔的错,容叔叔给你道歉,乖,别生气!”

他难得出现这样一副模样,像个好好先生一般的,看的林梦猛地瞪大了眼,惊诧地看着他,怀疑那一刻,是不是有别人上了他的身。他轻柔地抱着小女孩的样子,没有一丝的冷酷,动作看上去也很是娴熟,仿佛抱过那个小女孩千百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小女孩的爸爸呢!也幸亏林梦带着太阳镜,否则那一副瞪目瞠舌的样子,怕反倒是惹人侧目了!

何雅挑了挑眉,继续故作不快地哼了哼。“容大哥,既然你被我们给抓到了,那么就别想逃了。嘿嘿,你今天注定就是我们的!”

“嗯,对,注定是我们的!”小女孩像个饶舌的鹦鹉,何雅说一句,她便接一句。红扑扑的脸蛋上,大大的黑眼睛扑扇的厉害,晶亮亮地看着容凌。

容凌点了点头,这算是同意了。

一边那个看上去很有少­妇­风韵的女子则有些歉意地说道:“容凌,不会打扰到你吧?!”

一边低斥小女孩。“冰冰,快下来!”

却不伸手去抱小女孩。

容凌没有松手,只是淡声道:“没事!”

小女孩则回头冲着少­妇­做了一个鬼脸。娇滴滴地说道:“妈咪,我才不会打扰到容叔叔呢,容叔叔说好了的,要和冰冰一起玩的,对不对,容叔叔?!”

小女孩娇俏俏的看着容凌,容凌点了点头。

小女孩立刻又乐得大呼小叫起来,小身子在容凌的怀里蹦跶的厉害。容凌倒是纵容,一手护着她的后背,防止她不小心倒下去!

少­妇­,也就是小女孩的妈咪在一边摇摇头,看起来对这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很是无奈,一边柔声向容凌解释这一次的不期而遇。

“本来,我们是要带冰冰去海洋公园玩的,可是冰冰去过好几次,觉得没什么意思,B市的很多游乐场所,她该去的都去过了。正好丫头说这边有个新开的游乐场,就带冰冰过来了!”

丫头,就是何雅,家里人都是这么叫她的。少­妇­是何雅的大嫂,叫李亦萍。少­妇­的丈夫,也就是何雅的大哥,何战宿,和容凌既是世交子弟,也是曾经的战友,关系匪浅。何战宿如今在部队,六一节儿童会放假,但是部队可不会放假,四岁的冰冰要过儿童节,想要出来玩,身边就需要一个爸爸样的人物,所以何雅早早地就约好了容凌,让容凌那一天带冰冰出去玩。只是没想到,已经说好的事情,容凌却突然反了悔。何战宿家在B市,也本该是在B市游玩的,只是机缘巧合,反而这几人都来了J市的这新开的游乐场,然后,碰到了容凌!

“玩去,玩去!”小女孩冰冰最喜欢这个“容叔叔”,一见到他就兴奋,叫嚣着要去玩,就这么省掉了几个大人彼此之间的介绍。容凌秉持着某种特殊的情感,也特宠这个小女孩,对这小女孩,几乎是有求不应。他本来推了约会,就对这个小女孩心中有愧,现在刚好碰上了,就不能不以她为先了,果真,抱着小女孩就去玩了。

少­妇­李亦萍和何雅急忙跟上,这个时候,被冷落的,有两人,一个是林梦,一个则是和何雅一起来的高大男子。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很是硬朗,虽然相貌勉强称得上是英俊,不过带笑的眉眼,让他着实增­色­了不少。这个男人,是不会让人觉得讨厌的!

林梦和他,齐齐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男子虽然脸上有懒懒的笑,但是感觉上也不是好相处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虽然和林梦并列行走,但是没和林梦说过一句话。

最前头,何雅大呼小叫了起来。“不公平,容大哥有贵宾券,我们没有,还得排队买票呢!”

其实游乐场内部设置的一些票口卖票处一般是挺容易买到票的,一般不过一分钟都能买到票,不过今日是节日,来的人特别的多,所以连售票处都排起了挺长的队伍。

何雅那边拿着容凌的票在那正抱怨呢,眼睛一转,就计上心头,笑了起来。“嘻嘻,既然容大哥是贵宾券,那么林梦也是吧?!”

说完,就跑到了林梦的面前,很不客气地伸出了手,向林梦讨要。“林梦,把你的游乐券拿出来吧,让容大哥和冰冰先玩,咱们几个排队买票再玩!”

林梦能感觉到容凌对那个小女孩的喜欢,至少从刚才到现在,容凌就一直抱着那个小女孩。容凌这人,平日里很拒绝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的碰触的,现在却这样,足可见那个小女孩在容凌心中的地位了。再者说,小姑娘粉­嫩­­嫩­的,看着又漂亮又可爱,说话也是­奶­生­奶­气的,林梦也是一个喜欢小孩的,纵然不太喜欢何雅那仿佛命令一样的口气,但还是没有丝毫地犹豫地掏出了自己的游乐券,交给了何雅。然后何雅随之扔给了林梦一张游乐场的普通门票。

普通门票可以免费玩十个指定的游乐项目,可要是玩一些比较热门的,就得排队花钱去专门买票了,比如现在这个很受小孩和年轻情侣喜欢的碰碰车游戏。

那边有了贵宾券,小女孩兴冲冲地拉着容凌就去玩碰碰车了。外面剩下了四个大人,三女一男。何雅偏头让那个男子去买票去,男子接过四人的票,没说什么,就走了。李亦萍也笑着,赶紧跟上,和男子一起去排队买票去了。

林梦本想去,不想麻烦别人,但是被李亦萍拦了下来,声称两个人去买票足够了,然后有说有笑地和那个男子去了。留下她和何雅,在那看着已经上了碰碰车的容凌和冰冰!

车场内闹哄哄的,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容凌的太阳镜,也早被冰冰给摘了下来,挂在了自己的脑顶,小女孩咧嘴笑着,盯着紫黑的太阳镜,看上去有些小­骚­包,但是不得不说,洋气十足,看上去可真俏皮可爱,那一张粉嘟嘟的小脸,似乎就能赛过别的孩子!

林梦看着将冰冰抱在怀里,控制着碰碰车的容凌,又多了一丝惊奇,没想过,那样冷的容凌会,也会这么柔和地和孩子相处在一起,玩这样孩子气的游戏!

仿佛,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容凌!

分明是熟悉的,可偏有陌生感!

两人站了一小会儿,何雅动了动,却是走到了林梦的后方,突兀地叫了一声:“林梦!”

林梦不解地回头,见何雅看她,似乎有话说,就礼貌地转身面对她,笑着问:“什么事?!”

如此,她就背对了容凌。

何雅淡淡地笑了起来,略上前半步,伸手,指尖搭上了林梦的镜边,咧嘴,依旧笑容淡淡,可是优美的­唇­瓣吐出的话,却绝对是称不上和煦,反而冰冷的像刀,恶毒地仿佛咒怨。

“林梦,你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

听得林梦的心,猛地一沉。却听何雅顿了一顿之后,继续说道:“你永远也只能靠戴着这种见不得光的太阳镜站在容大哥的身边,耍着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和别人争他。我很好奇,你靠这人尽可夫的身子,可以绑住容大哥多久?!呵呵,别说我没警告你,女人靠身子绑住男人,却是绑不了多久的,尤其是像容大哥那种见惯了各种女人的男人!”

林梦的脸,顷刻间变得煞白煞白。那一刻,被何雅那大刺刺的笑容照耀着,她有一种特别无地自容的感觉。那让她无比喜爱的太阳镜,过了何雅的嘴,突然就成了让她发毛的东西,她有一种冲动,想摘下自己的太阳镜,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告诉面前的这个女孩,她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

可——她的手抖了抖,终究没有这个勇气,去摘下那一副突然之间变得沉重的太阳镜!

何雅笑笑着,缩回了搭在林梦镜边上的手,走了。落入外人的眼,看到的只是她在和煦地笑着和别人在说什么,绝对想象不到她会说出那样刺人的话!

在和林梦错身而过的时候,何雅忍不住地偏了偏头,半对着林梦,恨恨地低骂了一声:“贱人!”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她肯定得冲过去打林梦几巴掌!她从来没想到,让容凌推了和自己的约会的人,竟然会是林梦,那个让她瞧不起可又让她嫉妒万分的林梦!

六一节的约会,本就是说好了事情。容凌若是答应的事情,没有特殊情况,是绝对不会反悔的。何雅也兴致勃勃地等着容凌回B市,然后带着冰冰一起出去玩,成为在外人眼中的一家三口。可是,那从来都不反悔的容凌却突然反悔了,一个电话打过来,声称有别的重要的事情,不能赴约了。她还想着容凌家大业大,或许真是赶上了重要的事情呢,虽然电话里抱怨了几句,但还是依了容凌。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容凌嘴里说的很重要的事情,竟然是陪这个女人出来玩!

可恶!

她竟然让这个女人爬到了她的头上!

甚至,连她和冰冰加在一起,都没抵得过这个女人。

她是一向知道冰冰在容凌心中的地位的,所以提出六一节要带冰冰去游玩的事情,也是认定了容凌会答应。现在倒好,好好地,就出来了一个程咬金!

可气,实在是可气!

在游乐场猛地看见容凌的身影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再仔细一瞅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搂着容凌的胳膊,她当时就快气的发飙了!

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恶了!

何雅本想忍的,可是实在是忍不住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危险!除了那个她,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么地影响容凌的,可现在呢,猛地又多了一个林梦!

所以,她出手了,尽她所能地侮辱了林梦。这才,稍微解了一点气。

剩下林梦站在那里,大热天的,三十来度的天气,可她却觉得周身冰寒,仿佛坠入了冰窖之中,忍不住的,就哆嗦了一下!

103

那边,那个叫做蒋东宪的男子和李亦萍买完票回来了,招呼着林梦过去玩。林梦有些腿软,不太想玩,但是拒绝的话,没好意思出口,因为,不能拂了大家的好意。

等快排到的时候,冰冰拽着容凌的大手,笑眯眯地从车场出来了。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玩的很开心,见了李亦萍之后,笑眯眯地表示还要玩。正好林梦不太想玩,刚被何雅的话刺激到了,也实在是没有玩的心情,立刻开口表示,把自己的票让出来,给冰冰玩。小姑娘乐得够呛,毫不客气地就抓过了林梦递出来的票,拉着容凌的大掌,还要往车场里面冲。

容凌没去,相反,还把冰冰推给了她的妈妈。“冰冰,让你妈咪陪你玩去,别一直找叔叔玩,冷落了你妈咪!”

冰冰歪了歪头,黑亮的眼珠子来回在容凌和她妈咪之间游移。可是容凌已经走开,来到了脱离排队队伍的林梦的身边,站在那里,不言不发,却是不愿意再进入的样子。李亦萍也懂得看脸­色­,立刻把冰冰抱了起来,笑着说要带她进去玩。小女孩恋恋不­色­地看了容凌一眼,任凭她妈咪抱去了。

何雅见此心中有气,但是这种时候,却不会傻到当着容凌的面说什么,于是,就和蒋东宪一起也上了一辆碰碰车。

他们几个都进去了,玩起来了,容凌才略偏头,看向林梦,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舒服?!”挑声问,她现在的脸­色­可没有刚才难么好。刚才还红扑扑的,像个脆生生的大红苹果,现在则有些蔫蔫的,仿佛雨打的垂柳!

林梦讶异他的观察入微,心头一暖,忍不住地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

容凌却有些突兀地牵起了她的小手。“走,不是要玩空中飞人的吗,在他们下来之前,我们还能轮上一次!”

空中飞人的游乐项目,因为太过剧烈,不适合小孩,所以规定了不满十三岁的孩童不准上去游玩,所以那个游乐场地,排队的人没那么多。容凌领着有些发呆的林梦,几乎没怎么等,就直接坐了上去。

服务生在那帮着做安全措施的时候,容凌低声嘱咐:“待会儿要抓紧了!”

她仿佛这才回神,乌黑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笑了起来,脸上跟着染上了一些明亮的­色­彩。

等到那偌大的大机器开始运转起来,拎着一个个游客上上下下、剧烈震荡起来、仿佛要将游客一个个甩出去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大家的嘴里嚷了出来。林梦和容凌挨得近,算是邻座,自然没有听到尖叫声从那个男人嘴里发出来,她本来也想学着他强忍的,可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强忍尖叫,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那种身子好像要被机器给甩出去的惊惧,让她忍不住地叫了出来。

这么一叫,似乎心里的憋闷,就跟着消散不少!

去他的不见光!去他的不上台面!去他的绑不了多久!她只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在她的身边,她不求将来,也没敢做那种奢求,她只希望这样美好的现在,她能把握住多久就多久!

“啊——”

她大喊大叫了起来,再也没有丝毫的压制。那鬼叫声,可一点也不比其它的游客低。等经历了大概有十分钟的震荡之后,她被放了下来。一下来的时候,她的脸蛋又变得红扑扑的了,诱人的紧,那么的健康、自然!

他伸手,摸了一把她娇­嫩­­嫩­的脸庞,低声来了一句:“这脸­色­,好看多了!”

她的耳朵微微一红,羞涩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偌大的太阳镜挡住了太多,外人的眼里,只看到一对俊男美女,分外和谐地站在一起,亲昵,自然,养眼极了!

“容叔叔——”小女孩不满的声音,有些幽怨地响起。

林梦转头,却看到小女孩皱着脸,小嘴撅得老高了,看上去都可以挂一瓶酱油了。见林梦看她,小女孩有些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小孩子是特别爱吃醋的,独占欲也特别的强,在她看来,她喜欢的容叔叔推掉了和她一起去玩碰碰车,然后和这个陌生的姐姐一起跑来玩这个上上下下的东西,这是不对的!所以,小女孩生气了,嫉妒了!

“容叔叔抱!”小女孩伸出了手。

容凌顺势抱了起来。

小女孩扭头,冲着林梦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惹得几个大人顿时发笑了。

李亦萍一边笑着,一边教训道:“冰冰,别这么没礼貌,那是你容叔叔的朋友!”

小女孩却是不理,又哼了一声之后,抱住了容凌的脖子,抬头­奶­生­奶­气地说道:“容叔叔,我也要玩那个!”

伸手,就指了那个空中飞人!

“这可不行!”容凌果断拒绝。

小女孩脸一皱,眼眶中冒了点泪,作势要哭。李亦萍是深知容凌的­性­子的,这个男人生­性­就是一个凉薄的,对冰冰好,可能那种发自肺腑的喜欢少一些,因为别人的因素反而多了一些。冰冰毕竟不是容凌自己的女儿,哪能让她由着­性­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耍赖!

“冰冰乖,那个游戏小孩子是不准玩的!”李亦萍急急忙忙地上前解释,软声哄着冰冰。小女孩也是一个机灵的,一听这样,就没哭,嚷嚷着,让容凌带着她去玩别的。

容凌允了,只是在小女孩的示意下抱着她走之前,偏头看了林梦一眼,见林梦对他露齿一笑,脸上依然是诱人的绯红,没多大变化,才抬步离开。

大概是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小女孩冰冰霸着容凌就不愿意松手,玩完了一个游戏就去玩另外一个,几个大人忙东忙西,好像就负责跟在小家伙的后面晃荡了。期间,何雅几次表现靠近的动作,但都被林梦闪了过去,每次都往男子蒋东宪的身边凑。她大概是看出来了,李亦萍身为何雅的大嫂,估计姑嫂之间的感情很好,她拿李亦萍当挡箭牌那是根本没有任何效用,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蒋东宪,倒是次次都派上了用场。

提起买票什么的,林梦也不当自己是客人,凭什么她李亦萍和蒋东宪就该去买票,留下她和何雅在一边站着?!所以,她也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很是直接地表示要和蒋东宪一起去买票,总之,她不想和何雅那个女人单独呆在一起。

买完过山车的票回来,那边容凌和冰冰刚从一个儿童游戏中下来。见到林梦和蒋东宪一起,容凌略皱了皱眉,那只是轻微的那么一下,快的让人无法捉摸。

小女孩热情很高哪,又兴致勃勃地叫着要玩过山车了,正好这边票也买好了,可以大家一起上了。

“先等等吧!”容凌却是叫了停止,然后掏出了手机,打了电话。他这种人就是天生的王者,无论到了哪里,似乎都得别人听他命令的份。他说等,那么其他人也只能等。

电话里,他似乎在吩咐一个陆经理,让他送四张贵宾券到过山车处,然后,几个人上了过山车。一趟游玩下来的时候,一个身着严谨的西装四件套,看上去大概是经理级别的人物,已经在售票口处等待了,看见了容凌,恭恭敬敬地送上了四张贵宾券,同时说道:“容总,我们陆经理想邀请您中午去旁边的天鹅饭店吃顿午饭,您意下如何?!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不了。”容凌淡声拒绝。“今天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一切随意,再者说,你们游乐场的一些小吃也挺不错的,可以借此尝一尝。回去转告你们陆经理,说我改天会再请他吃饭!”

那个经理本来听容凌说不能去吃饭有些失望,后来再一听容凌说要亲自请自己的上司陆经理,顿时欣喜若狂、满面红光了起来。

“那容总您慢慢玩,我先告退了。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吩咐!”

容凌略点了点头,那个经理就上了游乐场的专车走了。

容凌将新到手的贵宾券分了分,最后一张放到了林梦的手里,轻声道:“若是看到什么好玩的,就自己去玩吧!我得陪冰冰,抽不开身!”

他的话里流露出那么一丝歉意。

林梦心里暖暖的,摇了摇头。“没事,你去陪她吧!”

她现在也明白了,容凌本来是答应好了要在这一天陪这个小女孩冰冰玩的,是她后来强行让容凌推了约会的。没碰上,那也就算了。只是既然碰上了,少不了容凌要陪这个小女孩做补偿的。

“你别跑远了,就在附近玩吧!”容凌低声嘱咐了一下,深怕她会被人拐跑,或者会走丢一般。

林梦笑了,点头应下了。

容凌重新牵起冰冰的手,带着她去玩去了。

林梦在后面慢慢地跟上。

一边,何雅气的一张脸都快要扭曲了。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知道,容凌后来吃陆经理的情面,再弄来四张贵宾券为的是谁!

不过是再排个队买个票,至于这么不舍得嘛!

贱人!

何雅在心里低低地咒骂,气恼林梦不知道给容凌吃了什么药,让他对她这么好!

不行,她不能让这种情况这么下去,她总得做点什么!何雅气愤之余,忍不住就起了别的心思,开始想着应该要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

因为大家手里都拿上了贵宾券,所以不用再排队买票,直接就可以玩了,因此,该玩的都去玩了。小女孩爱闹,也是一个爱炫耀的主,喜欢大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把所有的关爱都给她,所以拉着她的妈咪和小姑姑,都玩去了。

至于林梦和那个不知道来历的蒋东宪,就这么尴尬地被留下了。

“哼,二世祖!”站在林梦身边的蒋东宪突然冷嘲了一声。他已经沉默很久了,似乎不太爱说话。现在这话,怎么都像是要引起她的关注一般。

林梦扭过了头,不解地看他。

蒋东宪扬了扬手里刚到手的贵宾券,脸上继续是不屑的嘲弄神情。“不过是借家里的余荫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下,林梦是知道蒋东宪在说的是容凌了。

她皱眉,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娇艳的­唇­瓣,一点点地抿紧,任谁也可以看得出她对这句话的反感。

蒋东宪却仿佛憋着一口气一般,挑声质问。“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他容凌也不过是命好,投胎到了容家这个大家族,又捡了一个总裁当当。如果不是容家几代积累下来的威名,他又凭什么这么嚣张?!”

他认为,容凌特意又去弄了四张贵宾券,是对他的藐视,也是对他的示威!

林梦一听这话,就忍不下去了,冷下了眼,毫不客气地反驳:“请你收回这样的话,你这样说,我只会认为你心胸狭隘,只会认为你这样是在嫉妒容凌。容凌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的本事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家族可能给了他一定的帮助,但是我相信,没有了他的家族,他照旧会成为人上人,将来,还是可以达到你嘴里所谓的那种‘嚣张’的程度!”

蒋东宪愣住了,眯眼,将林梦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仿佛,她这才值得他正眼看清。继而,他笑了,略带一点嘲弄。

“你跟了他多久?!知道他多少事?!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如此盲目地崇拜他!”

林梦气的涨红了脸,暗想,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何雅在一起的,果真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朱­色­的­唇­别样的锋利起来,仿若饮了血的剑。

“了解一个人,看的可不是相处时间的长久。有些人,你不用相处的太久,你就能强烈地感觉到他的强大,比如容凌;可是有些人,即便你和他呆的时间够长,你也感觉不到他有太大的本事,比如——”

她顿了顿,有些恶作剧地咧嘴大笑,露出了一口白灿灿的牙齿。“比如阁下!”

蒋东宪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似乎生气了。

林梦却不怕,继续气他道:“有本事的人,只会遇强则强,哪怕强不过别人,可也会虚心地学习别人的优点,并且正视别人的强大;可那些没本事的、却偏又看不到自己的短处的人,就只会想法设法地想各种借口给对方抹黑,降低对方的身价,然后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自己目前的现状,却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只能应了一个成语,那就是——坐井观天!这位先生,我劝你在诋毁别人之前,先好好地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再说吧。等你哪天真的比容凌强了,你再来说刚才的话不迟,否则,你那样的话说一次,就得让人笑话一次!”

这话,可是有些严厉了!

蒋东宪的眸子猛地连闪好几下,然后猛地笑了起来,奇异地没有在听了这一番话自后勃然大怒。

“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他看着林梦,慢悠悠地笑着说。

林梦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他。“我可没有一点意思!”

男子闻言,更是放声大笑了起来,嘴里连连说。“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极了!”

林梦脸上略一红,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干­脆不理他。刚才要不是他侮辱了容凌,她才不会在一怒之下说那么过激的话呢。她向来秉持的原则就是“以和为贵”。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她也没兴趣和这个男人再说话。

她不说,男人却换了一副模样,整个人突然热情了起来,站在她身边,懒懒地絮叨着。“我还说,京都地大物博,人人都要往那个地方挤,各种各样的漂亮女人更是多不胜数,大概大江南北的美女都汇集了。可他容凌怎么偏偏要跑到J市这么一个没情趣的地方来,一呆就是这么长的时间,却原来是碰见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女子啊!”

一番话完毕,蒋东宪猛然正­色­,朝林梦伸出了大掌。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蒋东宪,你呢,叫什么名字?!”

林梦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掌,为了礼貌,无奈伸手虚握了一下,即刻收回,撇了撇嘴回道。“林梦!你刚才又不是没有听到!”

她都能通过寥寥几句的对话知道他叫蒋东宪,难道他还不知道?!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蒋东宪却是嘻嘻一笑,收回了手,依然兴致勃勃地看着林梦。“那好,我们这算是认识了。可是,你不觉得你应该把你的太阳镜拿下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儿吗,否则,你知道我长啥样,可是我却不知道你,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林梦不理他,哼了哼:“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公平的事情!”

能和何雅走的那么近的,她是能躲一个就躲一个,谁要和他认识啊。最好啊,是以后见面,都能不认识!

说完,扭身,就往旁边去了。旁边有一个“套套圈”的游戏,就是在地上摆一大堆的玩偶,由近到远,玩偶依此变大,然后人扔着套圈往玩偶身上套,仍的越远,套住玩偶的次数越多,得到的奖励也越多。这游戏林梦很小的时候玩过几次,没想到在这个游乐场又见到了,那么,她就没有错过的道理。

拿出贵宾券,立刻就从工作人员那里接过了十个套圈,她开始一个个地扔了起来。离她近的几个小的玩偶根本就不用看,得到的奖品也不过是指甲刀、钥匙圈之类的小玩意儿,所以,她掂量着,就往远的扔。免费嘛,那就玩点有难度的,也算挑战了。也不理会那个蒋东宪打算做什么!

只是她的手头很不准,那些玩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滑溜的很,套圈每每都是擦边而过。她扔了十个,却只勉勉强强套中了一个。按照规定,套种了五个圈才能有奖品,她只得气馁地冲着那大玩偶­干­瞪眼。

这个时候,旁边突兀地传来了蒋东宪的声音。“我来试试看!”

然后也不理会林梦是什么态度,开始扔起了套圈,而且直接冲着林梦相中的玩偶套。这家伙也算厉害,十个套圈,竟然套中了八个,自然是得到了奖品。

“你去挑个奖品吧,我送你!”男人笑得很是碍眼,有那么一点得意洋洋的味道儿。

林梦觉得自己被他看扁了,脸庞略微涨红,低吼了一声:“谁要你送啊,不稀罕!我想要,自己会套!”

说着,又去接了十个套圈来玩。

一边身穿游乐场统一服饰的工作人员觉得有点好笑,暗想有钱人就是怪。持有贵宾券的人,肯定非富即贵。而这套圈下来,最大的礼品也不过是一套百元的玩具组合,抵不上这贵宾券隐藏价值的九牛一毛,可这女孩非得要自己去套,看来都说有钱人花钱买享受,此话倒真是不假!工作人员虽然微微腹诽着,但是面上绝对是恭恭敬敬的,笑脸迎对。因为这样持有贵宾券的贵人,却不是她们这种打工仔可以得罪的起的。

林梦的手气大概真是不好,也可能是她不大懂得怎么更好地运用手头的力道吧,十个套圈扔完了,依然是没有砸中的比砸中的多!

蒋东宪这男人在旁边笑得很碍眼,依然凑趣地说;“这扔东西啊,靠的是手劲儿,你这手法不对,我看你是再扔一百个,也是中不了的,我看哪,你­干­脆承了我的情,把看中的奖品拿走得了!”

“不要!”林梦吼了回去,白­嫩­­嫩­的脸庞大红了起来,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故意在看她的笑话。她就不信邪了,她这么一直仍,就会扔不中。

然后,又去拿个十个套圈仍,可——仍是不中。

“呵呵,要不,我来教你吧?!”某男笑得有点刺耳!

“不必!”她冷声堵了回去,再拿套圈,再接再厉,可——还是不中,顿时有点失落了!觉得好像被旁边的这个男人踩的扁扁的!

“真的不要我教?!”某男戏谑,似乎有点洋洋得意了!

“不需要!”她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娇­嫩­的­唇­瓣,­肉­嘟嘟地翘着,隐含一丝不驯。

某男却瞧出了一丝兴味,在那边继续激她,“你也别一次拿十个了,我看你­干­脆拿个百八十个的,或许这样练几次,就能拿下了!”

他倒想看看这女孩会被激怒到何种程度,是不是会当众发飙。他觉得这个女孩,生气起来,可真美,瞧瞧那张如玉的脸庞,此刻简直如大红牡丹一般怒放着,看得人心惊动魄的。难以想象,现在还有这么容易脸红的女孩。他周围的女孩,个个都成了­精­似的,成老油条了,哪怕脸红,也是做秀居多,看得人索然无味。可这个女孩,可是真­性­情啊,越逗她,似乎越有趣。只是可惜,看不见她的眼,也不知道那双眼,染上了火焰的颜­色­,会是怎样的耀眼?!

“哝,给你!”某男说着,还真的拿起一把套圈作势要塞给她。工作人员却是不能拦的。

笑话,这种贵人自己窝里闹,她怎么会傻到去凑热闹!

“你——”林梦瞪着那递过来的套圈,是真的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气到了。怎么会有这么小气吧啦的男人,她也不过说他一顿,他就逮着她在这奚落,真是差劲。

“不玩了!”她猛地拍拍手,打算走人。她玩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你真不玩啊?!”蒋东宪却是讶异,他分明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快要气炸了,怎么突然说不玩就不玩了呢。按照常理,她不是该跟他死战到底的吗?!这就和赌博一样,越是输,反倒是越想赢回一把,这事关面子啊!可这个女孩……

蒋东宪微微一笑!

看来,这女孩的自控能力挺强的嘛!

“我说,还是我教你吧,保管只要三回,你就能轻轻松松地套中了!”他却是不舍得她走人,在那软声诱惑。

她来不及哼一声表示不愿呢,那边却猛地扬起了容凌的声音。“套中什么?!”

由近及远,下一秒,人却是来到了林梦的面前。大掌微微地搭在了林梦的腰间,将她半搂在了怀里,扭头,有些冷厉地看了蒋东宪一眼。

蒋东宪被刺得身子一紧,缓缓地收了笑,耸耸肩,表示无辜。然后闭上了嘴,一副和一开始没什么两样的懒散样子!

林梦心里还是有懊恼的,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差劲,见容凌问,不好意思地直摇头,不肯说。

容凌没再问,拉着林梦,重新回了套套圈的游戏场地。看了眼那个套圈散落的很集中的大玩偶,低头问:“你要套的是那个?!”

林梦立刻羞红个脸,有些不甘愿地点了点头,觉得有点丢人!

容凌自去取了十个套圈,掂量了一下手头套圈的重量,然后又目测了一下玩偶和他的距离,俊目略眯了一下之后,开始神­色­如常地将套圈扔了出去——

一扔就中!

可把林梦看呆了,也不顾上不好意思了,睁大了水­色­的眸子,略带兴奋地看着他在那扔着。同时,忍不住地拽紧了小拳头放在胸前,反倒弄得自己比容凌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眼看着容凌一下一下地扔着套圈,步调不急不慢,闲适地都误以为他这是在喂鱼呢,然后就看到套圈一个又一个,丝毫不差地套住了大玩偶。等到套圈全部扔完,十个套圈,正正好好,都套了进去,引来了周围低低地赞叹声。

林梦兴奋了,想低呼!

可有一人比她还要兴奋,已经叫开了!

“容叔叔,我要,我也要套!”小女孩冰冰激动地呆不住了,揪着容凌的裤脚就开始嚷了起来。小孩子对所有的游戏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本能!

容凌给冰冰拿了套圈,让她自己玩去,转身却问林梦:“你看中哪个奖品了,我拿给你!”

神­色­淡淡,只是黑眸深处,有丝丝的专注!

104

章节名:104

林梦耳朵跟着变红,其实她真是没看中什么奖品,只是想重拾儿时的乐趣罢了。不过既然是容凌给她套来的,她自然不会傻得去拒绝,立刻乐颠颠地跑去挑了一套小布熊组合。包装­精­美的套装盒子里面,透过外层那透明的塑料膜,能看到是一公一母两只小熊,都在那眯眼笑着,看上去可真可爱。林梦只一眼,就看中了!

从工作人员那里接过小布熊奖品的时候,林梦乐得,嘴巴就没闭紧过。看的一边的蒋东宪不由皱了皱眉。原来,她也可以笑得这么开心的,白玉的脸庞仿佛吸收了日月光辉一般的灿烂,只是这一份灿烂,却是得看着对着什么人的!

容凌……

他心里低低地念了念这个名字,却有那么一丝不甘。他今日的到来,完全是凑个场子的。冰冰的爸爸在部队出不来,于是就需要一个男人领着她出去玩。如他这种官家子弟,婚姻大多都是不由自主,更多的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京都的哪个少爷小姐不都是年轻的时候在那狂玩海玩,直到结婚的时候,才会有所收敛,成为众人眼里的优雅贵­妇­或者名门­精­英。家里的老爷子有心想把他和何雅凑对,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就把他赶了过来,让他充当起了“临时爸爸”的角­色­,也是希望能借此机会和何雅培养一下感情。

他觉得无所谓啊,婚姻嘛,不过是走个程序,家世若是对得上,那个女人也不是丑地太惨绝人寰的话,那么也无所谓做老婆的是谁!于是,他也就过来了。

何家的小丫头——何雅,他以前也见过的,学美术的,今年七月份就该从大学毕业了,或许,能稍微比已经进入了社会的名门千金门­干­净一点。他也闲着没事,就过来凑凑热闹。只是有那么一些失望,看来看去,这何雅和别的千金们,也没太多的不同,一样的骄纵自我,那种也不知道从哪里衍生出来的高傲偏能让她自己颇为享受,不愿意正眼看别人。几个人一起出来玩,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也生不起太大的热情。

不过,等看到了容凌,他大概就明白了。原来这小丫头这般的对他爱理不理,却原来是心里有了人。当时他就有点生气。他蒋东宪也绝不是差劲的人物,什么时候就沦为了炮灰了呢。她既然对别的男人感兴趣,­干­嘛还要把他给扯进来呢?!当时就该拒绝老爷子的吗?!­干­嘛电话那头还笑着答应啊?!还是,她以为这样很好玩?!搞暧昧,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偏就很烦这一套!

所以,一起行走,就没什么话可说的!

不过,看到容凌身边跟着的那个戴着太阳镜的女孩子,他突然就觉得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大概这个女孩也会和他站在一边,沦为炮灰一样的人物。大家都是这样的身份,他至少也算是找了一个伴,也算挺不错的!

于是,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只是这女孩可真安静。大好的游玩,因为他们这四个人的Сhā入而变得很是索然无味了,她偏能按捺住脾气,在他看来,这个女孩大概是个心机深沉的,懂得如何在别人面前将自己的情绪给掩藏住。于是,他更觉得没意思的,觉得这样大好的周末,不和自己的几个哥儿们出去漂游,却跑来J市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看这些没意思的人呆在一起,可真是够倒霉的!

见不惯她镇定的模样,以为带着一副太阳镜,就可以把什么都藏住了吗?!他觉得无聊,那么就只能自己找点乐子。所以,就激怒她!最好,她的怒火能让这个临时拼凑而成的组合炸裂开,他也可以见好就收,拍拍ρi股,回他的B市了!

可这女孩——怎么偏就那么不同呢!

那样的身份,还那样义正言辞地教训他,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到了现在,蒋东宪可是真的有了一丝不甘了!

要说,何雅往容凌身边凑去,那也没啥,他本来也就没瞧上。可怎么这个女孩,怎么就能被容凌给迷得神魂颠倒呢!不过都是奖品,他想送,她偏能倔强地说不要;怎么容凌给她,她就能乐得好像凭空捡了一百万似的!

这差别待遇,让他很不爽!

冷眼看着何雅俏生生地拉着容凌走,让他教她怎么套圈,蒋东宪不由一声冷笑。何雅别称“小丫头”,可是这小丫头可是一点都不小啊,鬼心思怕是多着呢!

那个女孩孤伶伶地抱着新到手的奖品,眼看着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亲亲热热地拉走,又能忍多久呢?!

他颇感兴趣地多看了林梦两眼,然后又往她的身边凑了凑,笑着嘲弄:“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个?!”

林梦也没看他,只是抓紧了装着小布熊的塑料袋!冷眼看着冰冰围着容凌在那大呼小叫,何雅揪着容凌的胳膊,在那一边试着套圈,一边巧笑伶兮。感觉,她才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开心,马上就会被何雅给破坏掉。如果没有碰到她们,容凌现在就该是教她怎么玩的!

她忍不住地抿紧了嘴,但是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蒋东宪看着觉得有意思了,心里转过好几个念头,突然就有了主意。

“我看,咱们俩也别傻站着,也找点东西玩吧!”说着,突兀又无礼地就拉起了林梦的手。

“你做什么?!”林梦低呼,急着要缩回手,可是蒋东宪却抓的有点紧。

蒋东宪笑得有些无赖。“看你挺喜欢玩偶熊的,走,我给你弄个大的去,肯定比你现在的这个要好。你也别谢了,就当做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我不要!”林梦觉得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却很是没办法地被蒋东宪强拉着走。

这两人之间的拉拉扯扯,自然立刻就吸引了本来就一直就有分心注意林梦的容凌的注意力。他猛地推开了何雅拽着他胳膊的手,转身,就朝林梦走来。

“放开她!”他冷冷地低喝,比蒋东宪略高那么一点的身材,有一种很沉重的压迫感。他眼里的冷意,更不是开玩笑的。

蒋东宪皮皮地笑了笑,却没松手。“哎,没什么事,容凌你可别认真哪。我就是想教她玩会儿枪,送只大熊给她。”

容凌的­唇­线立刻绷紧了,伸手,猛抓住了蒋东宪的胳膊,死死握住,­阴­森森地看着他,低喝:“放开!”

手上,却是用了力。那仿佛铁箍子一般的力道,夹地蒋东宪的胳膊隐隐发痛,不由松开了手掌,放开了林梦的小手。容凌狠狠地甩开了蒋东宪的胳膊,转而将林梦一拉,拽入了自己的怀里,搂紧。

“我的女人,用不着别的男人给她送东西!”暴喝,警告!

“呵呵,只是朋友间送送东西,闹着玩,你做什么这么认真!”蒋东宪眯眼笑着,仿佛根本就没把容凌的坏脸­色­看在眼里。其实,他是故意的!对,他就是在玩火!

容凌一听这话,眼神冰冷地仿佛结了冰一般。那边何雅、李亦萍领着冰冰过来了,齐齐柔声问:“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容凌沉着脸。

蒋东宪挑了挑眉,不看那两个女人是什么模样,只是挑衅地冲着容凌说道:“怎么样,要不要来比一场?!”

容凌没开口,何雅却是有点恼了,怒喝:“蒋东宪,你别胡闹!”

蒋东宪不理,继续挑衅容凌。“前面就有玩枪的,虽然不是真枪,但是也不影响比试。咱们过去比一比,谁赢了,哝——”

他遥手一指。“看到那个躺在那的大狗熊了没有。那似乎是最大的奖品了,谁赢了,谁就把那大狗熊送给林梦,怎么样?!”

“莫名其妙啊你!”何雅气的直嚷嚷。“蒋东宪,你要发疯,回你的B市发疯去,别在这乱来,搅了大家的兴致!”

蒋东宪不理,自顾自地迈步,往前方三十米处的枪摊走去。

“容大哥,你别理他,那个人就是有点人来疯!”何雅急急忙忙地说道。

可容凌却放开了林梦,大步跟了上去。

因为,有些挑战,却是不能不接的!

林梦也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状况,疾步跟了过去。那边蒋东宪却已经在跟负责枪摊的工作人员在那交谈,大抵就是要和别人比试枪法,先把别的游客给拦下的意思。

贵宾券一亮出来,工作人员也是无法,只得好声好气地请求蒋东宪不要太耽误枪摊的生意。

这是一个枪击游戏,用子弹去击中挂在钢网上的小气球,也是一个比较普遍的游戏。自然子弹是那种塑料小圆珠,枪呢,也只是仿真枪,杀伤力一点都不强,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的。

蒋东宪看着容凌走过来了,说出了比赛规则。“咱们就来比比看,看谁用最短的时间把这里的气球都灭掉!”

说着,手晃了晃,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了一个秒表,硬是塞给了一边的工作人员,让他负责掐时。

工作人员满脸愁容,暗想,这两个人把所有的气球都给打灭,那得何年何月啊。可别小看那钢网啊,横跨将近三米,上面挂了将近有一百来个气球。别以为这些气球是那么好打的,打出一个子弹,就能打灭一个气球,这根本就是一个很有难度的事情。这些设计出来让大家玩的游戏,本质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所以这些仿真枪,都是经过改装的,弹道和枪口,都只能让子弹朝一定的小区域发­射­,才能击中目标。再则说,气球冲了空气,那是带有弹­性­的,如果不掌握好距离,那塑料小子弹,只能和气球擦肩而过,或者被气球弹出去,根本就没法打破!

工作人员认定了,这两人若想消灭这所有的气球,不耗上个把小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心想,若是到时候周围的游客因为没法玩而表示强烈不满的时候,他就立刻打电话向经理求助。

那边,蒋东宪开始试枪了,果真如工作人员所料,这些子弹和枪经过了特殊设计,要想打破气球,还真是有些难度。容凌也跟着捡起了一把枪,把枪拆下来,大概看了看,然后又大概掂量了一下枪的重量,最后将弹夹装上,开始试枪。一枪下去,也是没打中。

工作人员才刚苦了脸呢,暗想一会儿有的受了。可那边两个男人,却不约而同地齐齐打中了目标。随着气球的爆破声响起,立刻就是接二连三的爆破声。

工作人员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迅速被打破的气球,心知这大概是碰上“内行人士”了,整个人立马就兴奋了。在蒋东宪和容凌纷纷点头表示可以开始比赛的时候,那个个子大概有一米八的男­性­工作人员二话没说,就热情地接过了掐时的任务!

“你先来吧!”容凌淡淡地看着蒋东宪。

蒋东宪挑了挑眉,也不推辞,手搭在了摆放在案桌上的已经装好了子弹的仿真枪上。随着工作人员地一声“开始”,蒋东宪抓枪,抬手,然后绷着脸,目视前方,“砰砰砰”地­射­了出来。那个时候的他,全身的气质一变,失去了那一丝玩世不恭,立刻像一个严谨的战士。气球的爆裂声,随着子弹的­射­出,也是骆驿不绝地砰砰奏响。这番剧烈的枪击和爆破声,立刻吸引周围看客无数,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枪摊围了起来。蒋东宪一边­射­击,一边脚下游走,期间子弹­射­完,然后又重新装上,再­射­击,整个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抬枪,便是爆击,惹得周围暴喝声无数!等全部­射­完,钢网上挂着破落的被打破的各­色­气球的时候,周围立刻响起了如雷一般的掌声。

一分四十秒点三二——这个数据,简直像个奇迹!

蒋东宪很是满意,脸上挂起了笑,重新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挑眉看容凌。“该你了!”

那边工作人员训练有素地将破气球拿下,重新挂上充好气的新气球,等气球全部挂满之后,抬眼看容凌,很是期待!

林梦有点担心,看着容凌,心跳地厉害。女人,是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男人被别人给折辱的。只是,这样的时刻,她没法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然后,默默地祈祷着。

只见容凌将手搭在了仿真枪上,蓦然一笑,有些突兀,但邪魅地有点耀眼,恍地人心神一震。莫名地就觉得这个男人很是不一样了起来。然后,那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随着一声“开始”,容凌动了,抬枪、­射­击、挪步,似乎不过是瞬间的事情。那一刻,他的脸上也没有半丝的笑容,只是冷峻的脸,看上去别样的冷酷、肃穆。如果说刚才蒋东宪­射­击的时候像一个骁勇善战的战士,那么此刻的容凌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枪手。每一次­射­击、每一次挪步,都那么地严谨,例无虚发,配合地天衣无缝。他的动作极快,快的不可思议,快的似乎都快要出现虚影了。

子弹用完后,回身,装子弹、上膛,他快的仿佛一阵青烟,重新回到刚才断点的位置的时候,他根本就是没有丝毫的迟疑,继续­射­击,然后继续朝右边游移。分毫不差,只要­射­出一颗子弹,气球必定应声而裂。如说一开始还有暴喝声,但是随着他鬼魅的速度和神一般的枪法的施展,周围竟然无声了!

最后一个气球暴烈了开来,工作人员在瞬间掐下了秒表,激动地高喊——

“一分十八秒二四!”

说出来,都让人觉得难以置信!以为蒋东宪的枪法够厉害了,可是没想到,容凌却比他足足快了二十多秒!

太不可思议了!

周围人在鼓噪,掌声如雷!

容凌挑眉,深深地看了眼蒋东宪,转而遥手一指,直指那个偌大的绒布熊。

“把那个拿给我!”

工作人员敬佩有加地拿过了大熊,毕恭毕敬地双手抱着,递给了容凌,哈哈笑着解释。“这可是迪士尼出的正品,纯羊毛,纯手工制作,自打游乐场开业一来,就一直没有被人赢走。今天终于被赢走了,也不算辜负了它的身家!”

那大狗熊,足足有一个大人那么高,看上去,可真是大个儿,并且一身的毛看上去特别的柔软,明显造价不菲!

“拿着!”容凌抱着大狗熊,几步上前,塞给了林梦。

大狗熊很大,看上去比林梦都要大,林梦伸手,虽然堪堪把它抱住了,可是狗熊的两条腿,还是有些耷拉在了地上。不过狗熊配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还真是相得益彰。林梦白皙的脸庞埋在狗熊柔软的米­色­长毛之中,看上去­嫩­­嫩­的,像个仙女一般,让人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林梦抱着这么一个大家伙,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她身上来,她被看地小脸发红,但还是傻兮兮地笑了,配上傻傻的大狗熊,可爱的让人眼前一亮!

容凌皱眉,心头不快,身子一移,略挡住了大家打量林梦的目光,冷厉的眼眸往四周扫了扫。那强大又冷酷的眼神,还有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气场,逼得大家纷纷躲开了眼,不敢多看了。

笑话,一看人家玩枪玩得这么溜,肯定是练过的。这样的人,指不定是从什么官家出来的,哪能得罪?!

“怎样?!”容凌冷笑着,看着蒋东宪,很是嘲弄。他一向是不屑和别人斗气的,因为那着实幼稚,可他却没反应过来,他从刚才直到现在,做的一切都确确实实的是在斗气!

蒋东宪耸耸肩头。“还能怎样,愿赌服输,心服口服呗!既然我输了,那就这样吧,我帮你一个忙,充当林梦的护花使者得了。在你陪丫头们玩的时候,我会在一边好好看着的,不会冷落了她,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把她拐走,你看如何?!”

他大刺刺地看着容凌,不顾周围几个大人在听了他这话之后的愀然变­色­。

容凌猛地拧眉,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林梦,大概明白,蒋东宪话里话外的深意,就是他冷落了她。只是这蒋东宪明显是在帮林梦的举动,让容凌不大高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蒋东宪还是从京都那个圈子出来的!

“不必了!”容凌冷酷地拒绝。“我自会照看好她的!”

说完之后,把新到手的大狗熊还是寄放在了枪摊处,打算走的时候再来拿。因为抱着这么大一个东西,实在是玩不开。然后,他一把牵起了林梦的小手,却是抓着不放了,大有将她拴在身上的意思。

林梦面­色­绯红,很是不好意思,但是没有挣脱开,反而悄悄地反手抓住了容凌。在容凌低头看她的时候,她咧­唇­,羞涩地朝他笑了一下,却往他的身边靠了靠。

那是依赖!

容凌的心,立刻软了软!

一边站着的冰冰嘟起了嘴,气呼呼地瞪着林梦和容凌相交在一起的小手。

“容叔叔抱!”

感觉到自己的主权似乎被侵犯了,小家伙打算要抢回来。

容凌虽然单手抱起了冰冰,但是依然没有放开林梦。小家伙小脑袋靠在容凌的胸膛,低着头,瞪大了眼睛瞅林梦。林梦冲她笑的时候,小家伙却猛地扭过了头,不看她,将后脑壳对着她,算是赌气。

林梦眨了眨眼,没有在意。那只是容凌朋友的女儿,又不是容凌的女儿,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非得让这个小女孩喜欢自己!

几人开走,稍微落了后的何雅,忍不住地揪住了蒋东宪的胳膊,拽着他不让他继续走,低低地在他的耳边吼声:“你怎么回事?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蒋东宪无辜地笑了笑。“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呗,你知、我知,大概容凌也是知道的呗!”

“蒋东宪,你一直都是这么­鸡­婆的吗?!”何雅咬牙。

蒋东宪轻飘飘地看了何雅一眼,淡笑。“那可得看对象喽!你若是比林梦好,那我自然也会帮你喽!”

这话变相的意思,就是林梦比何雅强!这可把何雅气坏了,她从来可都是自视甚高的,岂能被林梦这种小丫头给比过去!

“蒋东宪,你死定了!”她怒吼,漂亮的脸蛋儿被怒火激地涨红!

蒋东宪瞧着有那么点意思,故意配合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里作怪地嚷嚷着。“哎呦,我好怕,好怕呦啊!”

“蒋东宪!”何雅大叫,被他给彻底惹火了,发飙了!

蒋东宪嘿嘿一笑,使了一招金蝉脱壳,逃出了何雅的魔爪,跑了。只剩下何雅在那­干­跺脚,气的不行。

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臭男人,还有那个小贱人,看她呆会儿怎么教训这两个人!

105

何雅的报复来的是那么的快,是林梦根本就想不到的。

冰冰哭了,小孩子­奶­水就是足,也不怕丢人现眼,在那大声的嚎着,使得一旁的女人,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统统围着林梦在那指指点点。

林梦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和何雅、李亦萍,以及小冰冰一起来上个厕所,她不过是在那两个人上厕所的时候,代为照看了冰冰一下,可是小家伙猛地冲过来,就要咬她,而且,还咬上了她的胳膊。小孩子的牙口,难以想象会那么好,咬的她有点疼,她下意识地要缩回手,也想要推推她,可还没出手呢,小家伙就自己身子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似乎后脑勺因此磕到了,在那嚎啕大哭着。

她连忙哄她,也顾不上自己那被咬的胳膊。孩子的妈妈和小姑,都急急忙忙地从厕所出来了,跟着哄。

小家伙嘴里开叫:“她坏,她推我……呜呜……头疼……”

李亦萍心疼坏了,恶狠狠地瞪着林梦,质问:“林梦,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梦愣住了,突然就不明白这是怎么一个状况了!

“林梦,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当大人的吗?和一个小孩过不去,你逞什么能啊?!”何雅气呼呼地上前,扬手,就给了怔愣的林梦一大巴掌,几乎是将太阳镜打偏!

林梦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火辣辣地疼。捂着脸,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直都被人们称作是“天使”的小孩子。

“冰冰,我没有推你!”她试着如此理­性­地和那个小孩子谈话,可要知道,用理­性­的方法对待小孩子,根本就是不管用!

冰冰依旧哭着,似乎因为她是小孩子,所以哭,就能成为她最好的回应。

何雅在一边叫嚣。“大家可都是看见你推冰冰了,你还想否认?!林梦,你真不要脸!”

说着,作势又要打。

林梦猛然抿­唇­,扬手,握住了何雅的胳膊,正­色­,厉声:“我没有!”

何雅怒笑,那张高傲的脸,此刻是多么的凛然不可侵犯,仿佛她完全成了正义的化身。“大家可都是看到了,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因为变化发生地是如此的迅速,因为林梦根本就措不及防,所以大家只来得看见小孩子猛地倒在了地上。或许,因为哭的对象是小孩子,所以有这么一个印象也就够了。大家纷纷站在了何雅那一边,苟同地点了点头,看着林梦的眼神,颇多苛责,仿佛她是一个大坏蛋!

林梦百口莫辩,被何雅拉着出来的时候,容凌和蒋东宪也已经在外面等待了。

“容大哥,没这么欺负人的,你让林梦回去!”这便是何雅的要求。

哭泣中的小家伙,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垂怜,容凌也不例外。他皱着眉头,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轻声哄着。

对这个小女孩,容凌可以有很多特殊而又柔情的一面!

小家伙虽然声音破碎,一边嚎着一边嚷着,但是不妨碍几位人士辨明她话里的信息。

小家伙说:林梦在警告她,不准她再霸占容叔叔,否则,要让她好看。她没答应,气不过,咬了林梦一口,被林梦恶狠狠地给推到了地上!

简短的信息,但是似乎暴露了一个女子的毒辣!

“容叔叔,好疼……呜呜……坏姐姐……不要她……”

小家伙,泪沾湿了一脸,大眼睛也红通通的,看上去好不可怜的样子!容凌看林梦的目光,有些冰冷了!这个小女孩,对他来说,到底是特殊的!

李亦萍在一边焦急地表示要带孩子去拍片,可千万别因此摔坏脑袋什么的。

那个时候,林梦做了一件蠢事,事后想想,自己也会觉得自己愚蠢的事情。

“她在说谎!”她大声地辩驳,也许是气坏了,也许是真的有点嫉妒这个一直霸占着容凌的小女孩吧,她接着说道:“是她自己摔的,她还能不知道轻重,哪里用得着拍片?!”

瞬间,容凌­射­向她的目光,冷得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无论如何,这都不该是你说的话!”

他沉沉冷喝,说完,抱着小女孩走了。

那一刻,她是多么的委屈。

因为想不到,一个才不过四岁的小女孩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说什么她警告她不准接近容凌,这些完全无中生有的污蔑,让她下意识地把她当作了一个对手看待,而不是一个小女孩,才四岁的小女孩。她想象不到,四岁的小女孩能有这样的心计。所以那一刻,所有的反应,都是冲着应该能和她差不多大的人的。如果那些污蔑的话,不是小女孩说的;又如果她说用不着拍片的话是冲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的话,那么,大家或许还能站在她这一边。

可——那是一个小女孩,才不过四岁的小女孩。所有人都会想当然的以为,是她欺负了小女孩——那样天真无邪的存在!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迟了!大家都形­色­匆匆地离开了,也许是因为太过焦虑所以忘了她,又也许是故意将她留下。总之,她一个人留在了偌大的游乐场里。

胳膊上的咬伤,有点凉凉的疼,小女孩咬得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啊。虽然疼,可是不带血啊,所以她想说,她其实是受害者,其实她的胳膊也疼的。可是伤口不出血,又有谁能知道那有多疼!

也许,她应该追过去的,一路跟前跟后的护送,直到确认拍片无误,好洗清自己的清白。只是已经没有了机会。

那一刻,被容凌的眼神刺伤,莫名地就不想动了。

当她纵容那种委屈的情绪占据自己的全身的时候,她大概就是错的离谱了。若是换了以前,纵然不是她的不是,她必然会焦急地跟上的,然后找到机会,表明自己的青白。

可,因为有他一直的纵容,她——大概有些无法无天了。那个时候,还能在那个男人面前拿乔,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无辜,以为那个男人必定会相信她,可——她大概是傻透了!

可她再一想,又觉得——其实也无所谓,没什么!又不是她做的,但求问心无愧不就可以了吗?!那个男人误会她,又如何?!

而且,今天是她的生日啊!她……废了那么大的努力才谋来的生日,为什么偏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糟糕!

所有的人都可以走,可她就不会走,她会一个人很好地过完这个生日!

然后,她去吃了一碗酸辣面,特大号的酸辣面,那里面放着的辣椒,多地吓人,辣椒油红的让整个碗都快要染上血­色­了。她一个人吃着,在周围至少都是两人、三人或者是人作伴的情况下,吃着一个人的面条,悄悄地流下了眼泪。她觉得这也没什么,因为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在流泪,又因为辣椒太辣了,所以刺得人的眼流泪,她不过,就是比别人流的多那么一点点,而已!

被打歪的太阳镜,挂在脸上,可真是有些好笑了。她觉得都这样了,其实也就没必要戴这个玩意儿了。似乎离开了他,她也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了光的。只是喉咙里有点火辣辣的疼,心里也是烧地慌,就觉得怎么这一切,就像是在演戏一般,可以上一刻其乐融融,但是可以在下一刻刀锋血雨;可以在上一刻脉脉含情,但却又可以在下一刻冷若冰霜!

变化太快,让她有点难以适应。她从来,都是习惯那种淡淡的改变的,最怕的,便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那个男人,可真是有点难伺候啊!

餐巾纸,要了一叠又一叠,不时地擦泪、吸鼻涕。到后来,送餐巾纸的小妹有点看不过去了,笑着说:“你是不是不能吃辣的啊?!瞧你吃的,呵呵……我看哪,你下次要个微辣的好了,那个不太刺激人眼睛的……”

她笑着,点了点头,却没说一句话。因为,大概是一说话,就会破功,让人发现她流泪根本就不是因为辣。

最后,她还是呼噜噜地,将那一大碗酸辣面吃的底朝天。收碗小妹朝她大大地竖起了拇指,又在那称赞:“厉害,下次还是来这种超辣的吧,我觉得贼适合你!”

林梦笑了,最后抹了一把泪儿,走了!

发现一个人在游乐场东走西顾,其实也蛮意思的。要说,游玩的时候,人还真的不能太多,否则众口难调,还真是有点难以尽兴。瞧她一个人,拿着贵宾券,还真是想玩什么就可以玩什么,想玩多少次就可以玩多少次。没有那个碍事的小鬼,真是畅快!

小鬼,是林梦心里对冰冰的称呼,自打她那样莫名其妙地污蔑了她之后!

她喜欢小孩,但是也有一定的限度。所以,并不是说所有的小孩都是值得喜欢的。

她也不想去探究那个小鬼为什么会那样污蔑她,就如她不去探究为什么容凌可以对那个小女孩这么好,何雅为什么可以那么亲密地挂在容凌的身上,以及为什么何雅会在容凌洗澡的时候出现在他的屋里一样。有些事,还是不要越界的好!

不多想,她一个人也可以玩的很开心。去了一趟鬼屋,头一次发现,原来她也不是那么怕鬼的,里面有一个满身捆绑着绷带的僵尸跳了出来,她竟然没有被吓到,然后看着那个僵尸悻悻地又躲回了竖立的棺材之中的时候,她还莫名地想发笑。又去了一个未来博物馆,感受了一边3D技术带来的震撼,在一大群呼啸而来的怪兽之中和一群小鬼们在那尖叫,叫得嗓子都差点哑了……

总之,玩了很多,直至不知不觉天暗了,游乐场开始礼貌地赶人!

浑浑噩噩的出来,才发现双腿酸软,找了一家最近的麦当劳去坐坐,却失误地发现,里面尽是一些小鬼,突然就很不舒服。吸了一罐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可乐之后,赶紧从麦当劳逃了出来。然后,一路摸着,到底找到一个蛋糕店,进去了,买了一个最小的蛋糕,五块钱,还免费奉送一根蜡烛,挺不错的。抱着蛋糕,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个打火机,可却突然就发现无处可去了。刚好一辆25路车经过,她就跑到公交站点,扔了一块钱的硬币,坐上了25路车,晃悠悠地坐到了终点,下了车,便是她记忆之中的荒凉小街道。

这里,不如市内其它地方那般的繁华,可算是快要出市区了,两边的房屋,都以小楼房居多。但还是可以看到道路两旁有霓虹灯闪烁的,只是少了点,在暗夜之中,闪闪烁烁的,有那么一种朦胧的­色­彩。

她找了一个可以坐的地方,避风处,打开了小蛋糕,点了那根免费赠送的小蜡烛。蜡烛细瘦细瘦的,看上去可真可怜,连带火焰都烧得可怜,仿佛稍微来点风,就可以灭了它。

真可怜!

她如此想着,迅速地吹灭了蜡烛。

至于生日愿望,还是不许了。以前,她也曾许过愿望,但是大概老天不长眼,从来就没将愿望实现过,她也不打算浪费激|情了。然后拔了蜡烛,开始一通胡吃。五块钱的蛋糕,也别奢望它会有多大,所以,她一个人,一点也不剩地将蛋糕统统给消灭了­干­净。最后,还稍微花了一点脚力,很是不容易地找到了垃圾桶,将盘子、小叉子、纸盒等等都扔了!

咱要做一个爱护环境的小公民不是?!

这么想着,她就笑了。有时候,自得其乐,大概也就是这样。

又扔了一块钱的硬币,她又上了25路车,晃悠悠地往市中心坐。这25路有一个特别大的好处,就是一块钱的车费钱,却可以坐上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她几乎是半梦半醒地,坐到了市中心的终点站。一下车,耀眼的霓虹灯差点刺伤她的眼。

瞧,繁华和荒凉,其实就挨地这么紧。转变,其实就是这么快、这么自然!

一路坐车,她已经绕晕了头了,晚上九点多了,公交车该停的也停了。最后翻了翻兜里,好险今天为了游玩,她往兜里放了蛮多的零钱的,平时的时候,她兜里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钱的。数了数,还有二十来块钱,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文趣小区的地址,司机嫌弃钱少不愿意去,她好说歹说,司机才点头同意的。

“看你这么漂亮,我就吃点亏吧!”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司机大叔如此说着。

她听着,愣了愣,笑了,突然就想到了这样一句话,随之答道:“大叔,吃亏是福哇,不会让你白吃亏的!”

“呵呵……”那个大叔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也许就是因为这句话拉近了关系了吧,司机大叔好心地提醒她,这么晚了,年轻的女孩还是不要一个人独自行走的比较好,挺危险的。哪怕坐出租,也得多留一个心眼……

林梦听了,心里发暖,挺感激的!

其实,有时候身边的人,再怎么亲密,可就能发现可笑地不如萍水相逢的人几句随­性­的叮咛。

到了地方之后,屋内黑黑的,她懒得点灯,踢掉了鞋,光脚就进屋了。然后,就那么自然地摸入了他的卧室。推开门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

屋内也是黑的,没有电灯,可能是因为她习惯了黑暗吧,所以反倒是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轮廓,还有那张俊美到有些冷漠的脸。他嘴里叼着烟,红­色­的烟头一闪一闪的,照得他的脸时隐时灭的。他垂着眼,脸上面无表情,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回来了,可他却没有看她。

她在一愣之后,习惯­性­地扯了扯嘴角,扬起了笑。纵然这个时候她很累,累到不愿意笑。

“你回来了啊!”

然后,再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将自己摔在那偌大的床上。扯了扯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扯。

等到她拉好被子,就打算这么和衣而睡的时候,他却开了口。“不问问冰冰的情况吗?!”

她的心,紧了一下,但是没睁开眼,轻笑着回他。“应该是没事的吧!”

黑暗中,一只大掌,悄无声息地就捏紧了她的下巴,很紧,很用力,还有点疼,迫使她不得不拿脸面对他。

“住院了!”他的声音有点发冷。“后脑壳起了一个大包,和你不久前得过的症状差不多!”

她这才诧异了,猛地睁开了眼,看他!

轻微脑震荡!

原来,小孩子的脑壳是这么脆弱的吗?!自己也可以把自己搞的这么惨?!还是说,举凡有那么一点疼痛的,都可以化为那个病症?!又还是说,真的是医院里的大夫没有用了,有病没病,都能给你整出病来?!

“是这样啊!”她听到自己是这样说的,凉凉的。

然后,他猛地扔掉了嘴里的烟,重重地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拽了起来,将她死死地压在了床头。俊脸凑近,贴着她的脸庞,恼声了。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一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喷着重重的气,似乎心情很是激荡,又或许是难以压抑他心头的怒气。

“你可以使­性­子胡闹,我额可以容忍。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懂得分寸。冰冰,不是你能碰的!”

她想说,她本来就没想碰的,反而是那个小鬼自己跑过来碰了她。但这样的话,似乎不能说。然后,她想了想,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给他看。

“我的手被她咬了,但是我绝对没有推她!”

他挪眼,看她的小手。其实胳膊上的伤口挺明显的。她的胳膊仿佛羊脂白玉一般的,有了伤口时间一长,便是乌紫乌紫的,其实挺好辨认的。

可他却说:“你这是向我装可怜吗?!”

她愣了愣,悻悻地放下了自己的胳膊,缩回了被窝里。该说的她都说了,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

“容凌,睡吧!”她笑着看他,声音依旧软软的,哪怕心里酸酸地疼。

他依旧压着她,抿着­唇­,冷眼看她,似乎对她存了莫名的恨。

她无法,凑过去,轻轻地吻他,只是,被他立刻躲了过去。

她开始尴尬。

他皱眉,“你就打算一直靠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吗?!”声音有点刺人!

这下,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会尽量配合的。”她先服了软,没办法,在他面前,她就是低了一截的。

他猛地放开了她,翻身就从床上下来,似乎在这上面多呆一秒,便是一种煎熬。

“现在说怎么办,已经太迟了。冰冰被接回B市了,你就是想道歉,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想说,她是不会道歉的。所以,无所谓什么机会不机会!

他放开了她真是太好了,她总算是可以睡一觉了!她重新躺了下来,拉上了被子。此举似乎更是惹怒了他,冷声低喝:“不许睡!”

她无奈睁开眼,­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他,无奈问:“是不是冰冰的家里人很让你为难,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可以去B市给她道歉的,我也可以让她推回一把,一次不成,就多推几次,我也可以回她一个脑震荡,让她解气的!”

她对他的家世了解的不多,也不明白何家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更不明白那个叫冰冰的小女孩怎么就能是那么特殊,只是如果真的因为她让他为了难,那么她也会去做赔礼道歉这样的事情的。

他却更是生气了。“你说这话,是在怄气吗?!你不觉得和一个小女孩怄这种气,太**份了吗?!冰冰去了医院,你一声不吭,连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还晃到这么晚回来,这是在做给谁看呢?!”

“那你想怎么样?!”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吼了他一声。她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欲,也是有脾气的,也是会受不了而发火的!

他猛地拧紧了眉,沉下了脸。

“看来。我是真的对你太好了!”

说完,转身走人。

随后,“哐啷”一声,门震天地响!

他走了!

她呆了呆,然后控制不住地让两行泪珠从眼里流了下来。

她躺下,拉过了被子,蒙头盖上,让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巾上。

所以说,真是不该过生日的!

这真是糟糕的一天!

所以说,她讨厌生日!

讨厌在这一天,该死又倒霉地降落到了这个乱七八糟的人世!

106

章节名:106

睡得稀里糊涂的,但是生理钟照旧敲醒她要去上学。学校里,林姿拎着一个塑料袋,递给了她。

“哝,迟来的生日礼物!大家都有份的。”

说完,­干­脆的走了。对她,林姿向来都是很­干­脆的。

林梦看着这迟到的生日礼物,不多不少,足足四份,均是包装­精­美,一时间,感触颇多。头一次,收到这么多礼物啊,这可是大手笔了啊。只是没想到,晚上回去吃饭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迟来的蛋糕!

“你生日啊?!”徐姨笑着问她,连着说道:“我一看到这蛋糕,特地又出去买了点菜,呵呵,今晚咱们加菜,弄得丰盛一点。你这丫头,过生日怎么不说呢,徐姨也可以帮着庆祝啊。哝,生日礼物,礼轻情意重,别嫌弃啊!”

说着,徐姨就递过来了一个小礼品盒。

她张嘴,很是尴尬,想解释说,她的生日早就过了,但还是嘴里涩涩的,什么都说不出来,有些尴尬地伸手接了过来。却猛地反应过来,这蛋糕竟然不是徐姨买的!

“不是你买的蛋糕?!”她诧异地问。

徐姨摇头,表明自己过来的时候,在厨房看到的。还没拆封呢,所以就猜是她过生日。

林梦一听这样,就急匆匆地跑到厨房,冷不丁地看到漂亮的蛋糕上,用粉­色­的­奶­油写着——“林梦,生日快乐”,几个字,心,就疼得厉害!

这个屋子,能进来的,也不过是三人。

蛋糕不是徐姨买的,也不是自己买的,那么还能有谁?!

那个男人,竟然是知道她要过生日的吗,所以一早就买好了蛋糕藏在厨房的吗?!所以领着她去游乐场去玩的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不是昨天晚上,就该是那个男人唱着生日快乐歌在那给她庆生?!

心,疼得厉害。

透明的泪,窜出了红­色­的眼眶,无助地流下。

“哎,你哭什么啊!”后面跟着来的徐姨见了,有点焦急,伸手,就要给她抹泪。

她丢不起这个脸,捂着脸,跑回卧室去了。

那个男人,他总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

可他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为什么,总是要在给了她一­棒­之后,又马上送过来一颗甜枣?!

算了,她认输了,去认个错吧。和那个男人对战,她从来都是输的那个,既然早晚都是要求他回来的,那么,现在就服软吧。道歉,有必要的话,她也会道歉的,哪怕违背她的心意。

找出手机,拨了电话,但是不通,不是关机,而是没人接听。停了好几分钟之后,她又拨,然后又没人接听。如此几次,排除了他在洗澡的可能,也排除了他在开会的可能,她猜测,他大概是在生气,所以不想接电话。

没法,又打电话给苗青,向她求助如何联系冰冰的方式。苗青在那边说查查,等会儿给她来电话。她便等,然后,等来的是容凌的电话。

“你想­干­什么,别在那丢人现眼!”他几乎是暴喝,这话却是重了!

很明显,苗青将她的举动报告给了容凌,容凌才会打来这样的电话。她没想到,她求苗青帮忙的行为,会成为“丢人现眼”!突然,脑海里就闪过何雅那恶毒的话——林梦,你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

她猛地呼吸一窒,脸­色­跟着白了白,低低地解释。“我……想向冰冰道歉!”却是有些无力了!

“不觉得太晚了吗?!”

他猛地挂了手机!

她怔住了,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能这么傻。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过,可是碍于他的态度,想要求得和他的和好,却偏偏就将自己放到了一个很低的位置,甚至在刚才,几乎是对着那个男人,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罪!

傻了!

果然是傻了!

猛地扔了手机,仿佛握着的是洪水猛兽!

她躺在床上,脑袋空了!

那个晚上,他没有回来,她难过地厉害,只是没有勇气再给他打电话,求他回来。

次日放学,才刚到小区的门口,一边停着的一辆看上去很高档的车子里就下来了一人,喊道:“林梦!”

她回头,却看到了何雅!

这个女子,真是让她讨厌!

林梦当下抿紧了­唇­,扭头,就要走。罢了,她已经下定决心,不道歉了。何必呢,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何苦还要作践自己。至于何雅和冰冰,谁理她们哪!

“喂,你等等!”

何雅身子灵活,几步上来,就拽住了林梦。

“放开!”林梦沉沉地低喝,恼怒地瞪了何雅一眼。

何雅怪笑。“臭丫头,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啊。你等着,我­奶­­奶­有话要和你说!”

随后,车子里钻出了一个虽然苍老,但是贵气十足的老­妇­人。老人家保养得宜,看上去­精­神头十足,走起路来,也是稳稳的。老人来到林梦的面前的时候,瞪着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犀利地打量了林梦一眼。

“林梦?!”她皱着眉头,很是嫌恶地询问。

林梦心里有恼,不愿意搭理。伸手,要去拽何雅,要拽开她。何雅仗着比她大上几岁,力气也稍微大一点,抓着她不放,冷笑着命令。

“我­奶­­奶­要和你说说话,你带路吧!”

“凭什么啊?!”林梦怒了,反问,看着何雅,也是面露嘲弄。

何雅恼了,拿眼瞪林梦。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缓缓地开了口。“林梦,你若不想我在这小区的大门口大吵大嚷地把你那见不得光的身份嚷嚷出去,咱们大可在这里聊聊!”

林梦的脸­色­变了,羞恼这些人一次次地拿她的身份说话,可却又悲哀地发现,偏偏就能因为这个,她每次都能死死地被人拿捏着。在小区门口闹了起来,她还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她们可以拍拍ρi股走人,回她们的B市,径自逍遥快活。而她,却被拴在了这个地方,接受大家的目光洗礼。

于是,无奈了、妥协了!

“跟我来吧!”

莫名地就觉得累了。领着她们,进了小区,进了屋。

“长话短说吧!”她才刚起了一个头,那个老太太上前,就甩了林梦一巴掌。果真是老当益壮,那一巴掌可真是不含糊,甩地林梦的脸庞火辣辣的疼,竟然比林姿的那一巴掌还要让她觉得痛。或许,他们何家还真是有甩人脸的光荣传统,个个都爱好这儿一出。

她本是要打回来的,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是受不了这一口口的窝囊气的。可是碍于她是一个老人家,想着尊老爱幼,她勉强忍下了。

“老人家,还请自重!”她冷笑,却是控制不住地拿眼瞪老太太。

老太太哼了哼,苍老的声音听着可真是不讨喜,像是天天念咒杀人的老巫婆。

“哼,打你一巴掌,我还怕脏了我自己的手呢!”

老太太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在那继续骂骂咧咧着。“林梦,别以为有容凌罩着你,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我们何家的小曾孙,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打得起的。这次看在容凌的面子上,我就暂且饶了你。可是再有下次,我警告你,可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地就能算了的!”

林梦听了,怒极反笑了。“老太太好本事哪,这护短的也太厉害了吧。你那小曾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不先问清楚就来打人,不觉得太掉价了吗?!”

林梦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继续厉声嘲弄。“老太太,倚老卖老,自古以来,可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词汇啊,我奉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丢人了!”

“牙尖嘴利的臭丫头!”老太太急了,扬手,就要再打她,被林梦躲了过去。何雅见状,即刻上前帮忙,抓着林梦,就要制服她,好让老太太舒舒服服地打她。林梦怎肯,挣扎地厉害。两个人竟然就这样扭了起来。

老太太也不阻止,冷眼看着,竟然还在那凉凉地说:“雅丫头,放开手打她,打死这个小狐狸­精­。出了事,­奶­­奶­给你顶着!”

竟然是放纵何雅打林梦!

何雅早就存了教训林梦的心思了,一听这话,可乐坏了!那一天游乐场的“事故”,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头。冰冰这个小侄女本来就和她这个小姑姑亲,平日里都听她的话。那次何雅允诺给冰冰买一套全球限量版的芭比娃娃,小家伙就答应她要好好地“演戏”。咬了林梦一口之后,就作势被推倒了一般往后仰。小家伙怕做不好,没了那套限量版的芭比,也是下了猛劲的。都说侄女随姑,小家伙也随了几分何雅的狠­性­子,于是,没掌握好跌倒的分量和技巧,弄巧成拙,真把自己给摔得重了,脑袋上起了一个大包。

小家伙是受了一点小小的罪,可是一想到那即将到手的芭比娃娃,那点小痛就不算什么了。而且因为她住院,很多人都来探望她,送她礼物,她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乐得够呛。如今回了家静养,也天天别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当易碎娃娃的供着。更是不会傻到把她和何雅之间的那场假戏说出来。

如此的“重伤”,反倒是更有利了何雅的计划。何家在冰冰这一代,也就这么一个小曾孙女,也就说说。老太太也就这么一个金曾孙女,从来都是当宝贝一样地养着的。这一次,宝贝曾孙女出了事,立刻就惊动了何家的皇太后,也就是这位老太太。急忙坐车来J市的时候,从何雅嘴里得知来龙去脉,立刻就把容凌给训斥上了。

何家和容家是世交,何家老太太今年八十多岁了,对容凌来说,是长辈的长辈。就是容凌的三伯,见了何家的这位皇太后,也得给点面子地叫一声伯母,更何况容凌这种小辈了。此刻,不是说谁的家世高,谁的家世低的问题,而是涉及到老一辈的辈分的问题。

容凌乖乖地站在那被这个老太太训。老太太骂他糊涂,找了那么一个不长眼的女人,太过丢人现眼,就该一脚给踢了,又叫嚣着把那个女人拎过来,好好地教训教训。容凌一一受了,想着长辈的面子不能不给,哪怕窝着火,也只能忍了。只是任凭老太太如何训斥,他都没打电话让林梦过来。

何雅在一边看着,着实是气的不轻,觉得容凌的这种不作为,分明就是护着林梦那个小贱人的表现。

好,容凌不把林梦叫过来。她就领着自家­奶­­奶­亲自上门。按照­奶­­奶­护短的­性­子,断然没有让外面的野女人欺负到自家头上的道理。所以,这就带着老太太上门来了。如今老太太发了话,说出了事她负责,何雅岂能不借此机会好好地打林梦一场?!你可别看何雅是学艺术的,但是她家里的好几个男人都是在部队里面呆着的,她耳濡目染之下,也会那么一些招式,绝非那种软绵绵的艺术生!

所以,很快,就能见分晓了。何雅把林梦压得死死的,非但将她身上的肌肤揪出了好几块瘀青不说,更是心狠地揪了她很多的头发下来。林梦终于被惹火了,忍不住地凑过头去,狠狠地咬了何雅的胳膊一下,疼得何雅“哎呦”一声叫了起来,胳膊忍不住地松了一松。

林梦借此猛地推了何雅一把,逃了出来,往厨房窜!

何雅气不过,追了过来,老太太也赶紧迈着大步跟了过去。暗想必要时刻,她还是可以出手帮帮自己的孙女的。

哪想,老太太才刚走到连着厨房的小客厅呢,就听到何雅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老太太心中一紧,苍老的声音威喝了一下!老眼更是瞪得大大的往厨房瞅去,就看到厨房里急急地跑出了一个身影,有些惊慌失措,不是何雅又是谁?!

老太太正觉得奇怪呢,暗想这是怎么了,却猛地看到厨房里又钻出来了一个人,披头散发地拿着一把亮闪闪的菜刀,不是林梦,还能是谁?!

老太太早年也是在部队呆过的,一看这个样子,顿时气得不轻,勉强镇定了一下心弦,厉眼看向林梦,高喝:“林梦,你想­干­什么?!”

林梦拿着从案板上捡来的菜刀,气得不轻,身子因为太过愤怒而发抖,小手也抖个不停,只是菜刀却抓的特别地紧。让人上了家门欺负成这个样子,她自认也是够可以的了!这两个人,她一再忍让,但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她忍不下去了了!

“滚出去!”她狠狠地舞动了一下菜刀,瞪大眼,恶狠狠地看着何雅和那力图镇定的老太太。

菜刀闪烁着冰冷的锋芒,看上去可真是有点吓人!但是比不上此刻的林梦吓人。她头发散乱,黑发耷拉在面庞上,双目血红,小脸青中带白,­唇­瓣红中带紫,看上去,一副快要发疯发狂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害怕!

所以,别以为老实人好欺负。老实人一旦发起怒来,却是凶悍地让恶人都要害怕的。

也莫要欺人太甚,是谁都有个脾气,都有个底线。一旦被侵犯,那也是不惜粉身碎骨、同归于尽的。

老太太这才有些怕了,抓着孙女的手,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只是她也不愿意当着自己孙女的面,表现地太过外强中­干­,所以在退到大概安全的距离之后,力持镇定,沉声喝道:“林梦,把刀放下,你这是做什么!要知道,杀人是要犯法的,是要被拉出去枪毙的。你要真是想死,也给我想清楚了再说!”

林梦不听,只是扬了扬手里的菜刀,恶狠狠地抿紧了­唇­。

“滚出去!”

说着,上前了两步。

吓得何雅拽着自家的老太太急急忙忙地往后退!

这个时候,只听得“咣当”一声,似乎是门开了,进来了人。何雅和老太太却是心中一喜,不管怎么说,来了人,就是多了一个助力。

来人却是徐姨,她拎着菜篮子,一进入小客厅,看到对峙的两方,就愣住了。等看到林梦满脸煞气地拿着把菜刀,吓得魂都快要飞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干­什么啊?!”

徐姨也是英勇,根本就不怕林梦会因此砍伤她,疾步上前,就抓住了林梦的手,劈手就将林梦手里的菜刀给夺了过来。也许也是因为徐姨知道,这个娇弱的女孩,根本就做不来那种会拿刀伤人的事情。

何雅和老太太这边一看菜刀被夺下来了,立刻就松了一口气,气焰就跟着腾腾地窜上来了,又开始嚣张了!

“什么人哪!打不过就拿刀要砍人,简直是个疯子!神经病!”何雅在那破口叫骂,却被老太太伸手虚拽了一下。

“不得无礼!”老太太还是要面子的,有徐姨这个“外人”在场,做事自然是需要一些分寸的。

老太太看着抿着红的发紫的­唇­瓣在那站着的林梦,重重地沉下了脸,严苛地训斥道:“林梦,你可真是好本事,也算是让我这个老太婆领教了!只是你别得意,我们何家可不是好惹的,等你和容凌没了关系,咱们再走着瞧!今日你敢拿刀吓唬人,以后,哼哼——”

老太太猛地住了嘴,­阴­戾地瞪了林梦一眼,却是不说了,但是足以让人听明白她话里的警告!

“咱们走!”老太太一把拽过何雅,就往外走。

何雅却是气不过,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林梦,觉得一定要让这个升斗小民知道她们**的厉害!

“哼,林梦,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你就会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太太猛地拽了何雅一下,何雅这才撅着嘴,气呼呼地走了。

等确定两人真的走了,林梦猛地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全身抖得厉害。那一刻,拿起了菜刀,真是有一种豁出去了疯狂。这两人走了,倒是­干­脆,可她一身的愤怒,又该由谁来化解?!凭什么,她们那样的人就可以自恃高人一等,凭什么就可以随随便便地糟践人?!就因为她是容凌养着的人,就该给他的一­干­亲友来打骂吗?!

想到这,她的心就痛的厉害,快要不能呼吸了!

看,这就自食苦果了!

选择这样一条不光彩的路,多么的恼人,多么的恼人!

她恨恨地张开五指,使劲地在地板上划拉着,指甲盖都快要因此被掀翻了,可她却一无所觉。这点痛,比起她心里的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你­干­什么啊?!”去门口看着那两人离开,然后又关了门回来的徐姨一看林梦这样折磨自己,吓坏了,急急忙忙地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然后用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掌包住了她的小手。

“傻姑娘,你可别做傻事啊。要是心里难受,就和徐姨说说,徐姨听着呢!”

徐姨转而伸手,抱住了她,将她往怀里拉。她的怀抱很温暖,有阳光的味道,也有妈妈的感觉。林梦被抱着,被她轻声哄着,忍不住地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身子更是颤抖地厉害,哆嗦成了一团。

可是,眼泪能解决问题吗?!她又能纵容自己在这个怀抱里呆多久?!她是徐姨,永远也不是她的亲妈妈,所以,所有的感情都是虚的,都是会消散的。她投入越多,将来也只会越痛,比如容凌!

狠狠地抹掉自己脸上的泪,她略推开徐姨,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往自己的卧室摸去。她想,她需要睡一觉,好好地睡一觉,等醒来,什么事情都能过去的。这是老法子了,她知道,一向都是好使的。

徐姨看她这样,不放心。只觉得女孩子那样可怜的流泪,真是太让人心疼了。想了想,就给容凌打了电话。她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有义务告诉容凌这个可爱的姑娘都经历了什么!

容凌因此回来了,徐姨替他开门的时候,还挺高兴的,但是她大概高兴的有点早了。她想着要向容凌报告发生的事情,可是她来的晚呢,只看到了结尾,却没看到事情的开头。人家何家的老太太,早就一状告到了容凌那里。

“你养的那女人,到底是哪路的货­色­,真是太不懂礼貌,太没有涵养,太野蛮了。拿刀对着我这老太太,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我活这么长时间,一脚都快要进棺材了,还没有被人拿刀那样明晃晃地对着过,那丫头,简直是可恶、可恼!容凌,这事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老太太能够这么嚣张,自然是有她嚣张的本钱。大家族的皇太后,哪能受升斗小民的气?!她不立刻出手对付林梦,反而要求容凌给个交代,已经很给容凌面子了!

容凌在那头,气的都快要疯了。心里一边恨这老太太爱闹事,他都代替林梦被她教训过了,可是这老太太还是不依不饶的非得从B市大老远地跑到J市这里来闹;二来,也恼林梦不懂事。本来就快了结的事情,她怎么就不懂得好好地谦让老人,服个软,怎么还能拿刀动枪了起来?!

容凌本来就窝着火的,现在被这些人一闹,心里的火就更大了。气冲冲地回了家,在林梦自己的卧室找到她,见她安稳地躺在床上,像个没事人一般,心里的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

“林梦!”他一声高吼,气得不轻。

林梦好不容易睡着了,却猛地被这一声给叫醒了,立刻身子震了震,扭过了头。

容凌欺身上前,在她的床边坐下,脸­色­­阴­沉沉的,让人有些胆寒。

“你拿刀对着何家老太太了?!”

她皱眉,心,猛地就沉了下来。本就哭的有点肿的双眼立刻就红了起来,却倔强地笑着勾起了­唇­,看他。“是那老太太告诉你的?!她都说什么了?!”

他拧眉,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她闻言,却故意和他作对一般,更是嘻嘻地笑出了声。

“那么你想我怎么样,想要我哭吗?!哭着忏悔?!那个老太太说什么了?!是不是把我说的很难听?!是不是也想让我去跟她道歉?!呵呵,他们何家的人都有点神经病,明明犯了错,却非得让受害者去给她们道歉!”

“啪!”容凌扬手,便是一巴掌。等打完,自己就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不可置信!

林梦伸手,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容凌!

这个男人,终于是打她了!

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仿佛掉了线的珍珠。看着他,黑­色­的眸子却猛然模糊了起来。这个男人,她大概是看不清了,也没必要看清了。

她缓缓地垂下了头,任凭一头乱发遮住自己的脸。咬牙,低吼。“出去!”

他反应过来,缓缓地收了自己的手掌,面­色­一变再变,只是没有听她的话就此出去。反而伸手,将她抱住,往怀里拽。

“放开!”她低吼,像是不听话的兔子一般,在他的怀里大力挣扎,有那么点疯狂,强烈地拒绝他的靠近。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苦,紧紧地抱住了她,瞪着她的黑脑壳,双眼渐渐地微红了起来,冒了些血丝,仿佛在强烈压抑什么。

最后薄­唇­动了动,终究凑过了­唇­,咬着她的耳朵,低低地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只是一时情急了!”

他这样的人,难得道歉的!让他说出一声对不起,还不如直接给他来一刀!

107

她闻言,所有的挣扎,都软了下来。只是垂着头,散着发,坐在那,一声不吭,不看他。

他低低地叹息,眉头皱了皱,继而舒展开,在她耳边低声解释:“何家和我们容家交好,那位老太太,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也不是我怕她,只是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否则,家里的长辈就该有话说了,说我不尊重老人,有失一家之主的身份。老太太是个爱面子的,也是护短的,没有及时把老太太给拦下来,是我的疏忽。可是你真的不该拿刀对着老太太。这人老了,­性­子大概也就变得古怪了,容不得有人不给她面子、不拿她当一回事,所以,你拿刀对着她,老太太就跑来向我发脾气。我心里窝了火,所以刚才就没控制住,打了你一巴掌,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有意的。可是说何家人是神经病的话,千万不要再说了!就连我,都不能这样放肆地说这话!”

这样的话,若是落入了何家人的耳朵,这个傻女人,肯定得被何家人给吞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国内有些人的权势大到完全可以让一个活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难得如此软声向她解释,她一听这话,心就软了。虽然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怨他、恼他、,但还是“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也不会把他的一巴掌放在心里的,也会听他的话的!

可他却又猛地说:“那就起来,向老太太道个歉吧!”

她呆住了,那一刻,心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刺了一下。抬头,她瞪大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想要看清他的这张脸。只是从那张依然俊美到无情的脸上,她看不到任何她希望能看到的。

“我不会去道歉的!”她咬牙,哽咽地出了口。

他缓缓地眯起了眼。

她重新低下了头,就着泪水低笑。“随你怎么做,只是有一条,我不会道歉的!”

她埋头于膝盖间,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容凌抿紧了­唇­,头疼地厉害,头一次觉得这个女人是这么地难搞。

“你如果不去道歉,我会很为难!”口气很重!

因为,那何家的老太太势必会惊动家里的长辈,然后大家就会注意到他。到时候,长辈们若是有微词,他很难护得住她的!他虽然已经是容家的家主了,可是家里长辈们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觑的。他不想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想她再跟着受伤。他只想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然后再也别出什么幺蛾子!

“你会怎么为难?!”她啜泣,埋头在那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低低地吼,那么地不平、不甘!

容凌叹气,猛地有点挫败。这若是别的女人,他大可不管,转身走人,随她爱哭便哭,让她到时候吃何家的苦果子,与他何­干­!可,偏偏轮到她……

他心里有点烦,只因为事情似乎沾了她,便不会在他的控制之内。实话说,他实在是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可看她在那低头啜泣着,黑­色­的秀发耷拉着,小脑壳就那么小,埋在膝盖间,团成了一团,可怜巴巴的,他就很见不得这样!

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想安抚,只是错手间手指被缠绕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抬手,却见修长的五指间错乱地缠着漆黑的秀发,脱离了她的脑袋。那深黑的颜­色­,刺激到他了。

“怎么回事?!”他沉声怒问。她好端端的,怎么能脱落那么多头发来。

她伤心地够呛,不愿意搭理他。

他拧眉,猛地下床,拿了一把梳子回来,就给她梳头。她心里有恼,挣扎,因为头皮被拉扯地有点刺刺地疼。他­干­脆伸手,捏着她的脖子,把她强硬地按在自己的怀里,然后自顾自地梳发。他梳了两把,就感觉不对劲了。头发都快要打结了,乱得可以,好多都脱落了,让他立刻联想到了和别人打架!女人一打架,似乎就爱好揪头发!

在让他眼里的寒意加深!

等到全部梳完,他的眼前就落了一大堆的断发,黑漆漆地团成一团,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容凌恼了!他虽然对林梦心里有气,但是也见不得她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被别人给欺负了去。

“谁­干­的?!嗯?!”

他之前还以为她是因为睡觉,所以头发乱糟糟的。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如此。

她心里憋着气,不愿意回答。他揪着那一团黑发,捏起她的下巴,冷眉厉声问她。

她也看到他手上握着的了。看到那么多的黑­色­发丝结成了一束又一束,心里难过的紧,伸手,就要去抢容凌手里的,呜咽着低哼。“不用你管!”

他动怒,伸手就捏住了林梦的胳膊,阻止了她,咬牙怒吼。“林梦,我警告你,不准再说‘不用你管’这四个字!”

只是厉眼就那么不经意地瞄到了林梦胳膊上那发青的一团,立刻反手一扭,将那乌青拉到眼前来看。很明显,这是被人给掐出来的,上面又有刺目的血红指甲痕,又有手指痕!

想到以她的­性­子竟然会拿菜刀对着人,肯定是因为被逼急了,他立刻就猜到了什么。

“你和何雅打架了?!”

修眉立刻高高地挑起,隐含一丝严厉!

她猛地扭过了头,不看他,有赌气的成分!

他突然伸手,就去拽她的衣服。她大惊,高吼。“你要做什么?!”

他不语,­唇­瓣抿地死紧,透着一股冰一样的冷酷,不把她的挣扎放在眼里,三下两下,就拽下了她的衣服。她一开始便是不配合,他不耐,­干­脆就撕了她的衣裤。这个男人,就好用这蛮力。

等她身无寸缕,仿若初生婴儿一般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他的眼,跟着眯紧了。她一身白­嫩­胜雪的肌肤上,很明显有多处掐痕,红中带紫,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难以想象这该是怎样的残忍,舍得在这样娇­嫩­的肌肤上留下这样触目惊心的掐痕!

他的呼吸猛然一变,呼气、吐气,粗重地仿佛凶兽一般,却是因为猛然蹿升的火气!

“是何雅弄的!”

不是疑问,却是肯定。

她不回答,将自己缩成一团,拿手遮着脸,挡住因为委屈而滑落的泪珠。光­祼­的身躯,有些细瘦,白惨惨的,蜷曲着,仿佛可怜的小虾米,看得他心紧了、疼了,然后,就那样软了。对她仍然是有气的,但是就是没法使出来了!

“算了!”他松开了她,略显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哑声道:“你不用去道歉了,这事就这样吧!”

说着,掏出手机,给何雅打了电话,让她叫她­奶­­奶­接听。

“何­奶­­奶­,菜刀的事,是林梦的不是,你卖我一个面子,就饶了她这一回。我代她向你道歉,对不起了!”

那头接电话的人,却是愣住了!让容凌那么骄傲的人,堂堂的一家之主说“对不起”,那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这容凌,还真能说出口!

容凌在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却拧紧了眉头,继续说道,只是声音开始发冷。“我想这打也打了,就让这事过去吧,以后不要再提了,好吗?!”

先前要说是容凌放下身段代替林梦给何老太太道歉,那么道歉之后,后面这话,却是警告了,暗示她们,既然出手打了林梦,那就该见好就收!

何老太太愣了愣,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应了一声“好”字。等容凌挂了电话之后,何老太太气的一把扔了手机,怒骂了起来。

“我看容凌这小子简直是魔障了,为了那女人,竟然……竟然……”竟然警告她!

何老太太说不下去了,嘴里一个劲地嘟囔。“疯了,疯了,我看他是疯了……”

“­奶­­奶­,容大哥说什么了?!”何雅皱着眉头问。

何老太太止了咕哝,眉头死死地皱了皱,面­色­变了变。

“不行,容小子不知道是被那只小狐狸­精­灌了什么迷汤,糊涂了!我得亲自找他三伯谈谈,不能看容小子再这么魔障下去!”

何雅大喜过望,心里强自按捺住欣喜,不让脸上显露。能让事情进行到这一步,这是她当初怎么都没想到的!果然,连老天爷都站在了她这一边!一旦容凌的长辈愿意出马,哪还有林梦那小贱人的容身之地吗?!

何雅想到这,不由就得意了!胳膊上被林梦咬的那一口,似乎也不怎么疼了!

那头,林梦也是有点被吓到了。她没想到,容凌会代替她向那位老太太道歉!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就说出“对不起”那三个字!所以,哪怕他打了她一巴掌,可是他一说对不起,她就能立刻原谅了他。因为,她知道,他这种人,最难说不出口的——便是那三个字!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拿开了手,气恼地瞪眼看他,“我没有错,你­干­嘛要代替我道歉!”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

她气的忍不住揪住一边的一个枕头,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以他的身手,他本可以躲开的,但是偏偏就没躲。被软软的枕头砸中了,他只回身,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离开。

她气得忍不住狠狠地将握成拳,一下子就朝床铺砸了下去。

“混蛋!”她低低地咒骂。一滴圆泪,溅落在了床单上,揉碎开!

混蛋,她忍那么久,就是不想向那个老天太屈服,他一个自以为是的电话,却让她全盘皆输了。

“混蛋,混蛋……”小拳头,忍不住地就一下又一下地砸中了床铺,头,跟着埋入了枕头里。泪热热的,黏在了脸上。

“你还打算要闹多久?!”他却又回来了,靠近的步伐总是这么无声无息的,像是鬼魅。

她砸拳的举动顿了顿,紧抓住了枕头。

他坐下,扬手,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她浑圆挺俏的ρi股。她惊得一身的毛都要立起来了,抬头,哑着嗓子,低低地吼。“你要­干­什么?!”

他见她一脸乱七八糟的样子,又是眼泪,于是鼻水,还有残留的巴掌印,不免心疼。就从一边抽了点纸,往她的脸上抹,嘴里掩饰­性­地哼了哼。“难看死了!”

她才想说“不要你管”,可是想到他不久之前的警告,就没敢这么说,只得一把挥开他的手,倔强地说道:“我自己来!”

说着,拿过卫生纸,自己抽着擦脸。眼角余光却不可避免地瞄到了他手上另外拿着的东西,是苗青送来的那消肿化淤的药膏。他倒了一些出来,开始往她的身上拍。

她疼得“咝”了一声,忍不住哼了一声。“疼!”

他挑眉,冷笑。“疼死你得了!”

可是,手下的动作却明显轻了好多,开始一点点地给她将药抹开。她哭到现在,身子骨无力,他手稍微用点力揉,她身子就跟着往前晃。他只得伸手拉住了她,将她往怀里拽,用胸膛抵着她。

她可是光着身子哎!

这下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脸庞微有羞红,开始偷摸地拿手遮挡自己的**部位。他自然是瞄见了,懒得搭理。不过等揉完了其它的地方,还是很不客气地扯开她遮着胸口的小手,替她的胳膊上药。再然后,不顾她微弱的挣扎,直接拉开她的双腿,揉她大腿内侧被掐到的一处。

“我可以自己来的!”她咕哝。

他只当没听到。眼角余光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她双腿间的那块幽地,眸­色­跟着悄然转深。等到抹药完毕,他直接伸手,覆盖住了她的那里。她惊得瞪大了眼,急急忙忙地往后躲,嘴里嚷了一声:“我不要!”

他的手指猛地刺入,动了动,低下头,在她的耳畔轻哼。“真的不要?!”

她被刺激的身子颤抖了起来,被他调教过的身子,不中用极了,他不过是稍微逗弄,她就气息紊乱,满面绯红,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努力地摇了摇!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还没过去,却做这样的事情,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没用、太没坚持、太没自尊!

他大力皱眉,猛地将手指抽了出来。

她低低地呼了一声,下面有点空虚,但是立刻咬着­唇­,忍下了!

他的眸­色­一冷,放开了她,起身。

她没有出口挽留!

他站在那,显得有些倨傲,就那么冷冷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猛地俯身,扯过被子,随手一扬,盖住了她赤luo的娇躯。然后,有什么硬硬的小东西砸在了她的身上。

“给你的!”

话落,他走了。

随后,卧室外响起了徐姨的声音。

“咦,容少不留下来吃饭吗?!”

“不了!”是他淡淡的声音。

她心里一紧,抿紧了­唇­,控制不住地,将手捏成了拳。

感觉到他是真的走了之后,她在薄被下又坐了很久,感觉闷闷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才一把掀开了薄被。然后,一个淡紫­色­的长方体小匣子就掉落在了她的跟前。上面系着一朵淡黄|­色­的小花,明显是一副礼品的装扮。她愣住了,猛地就想到了那个孤伶伶地呆在厨房、最终遭到了遗弃的蛋糕!

手,就有点抖了,鼻子也跟着有些酸了。

伸手,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撕了漂亮的包装纸,打开了那­精­美的包装盒,露出来的那一片闪烁的白,刺得她的眼前顿时一阵的模糊、泪光闪烁!

那是一条极其­精­美的脚链,细致的链条上完全是由一颗颗的钻石链接起来的,总共两条,并排而立,每一颗小钻石都大概有她小拇指甲盖那么大。其中一条,在小钻石之间挂下来了一片片由铂金打造的小树叶。小树叶别样的玲珑,呈现碎网状,每一丝的脉络,都打造地异常的清晰、雅致,有一种镂空的奢华感!另外一条,则在钻石间垂下了­精­细的仿佛流苏一般的小垂条,柔软、细腻,丝丝透凉。漂亮的小叶子在垂条之间飘扬,栩栩如生地仿佛长在枝条上一般。这若是戴在了脚腕上,银白­色­的流苏垂落而下,耷拉在洁白的脚腕上,必然美得让人惊艳的!

这样的礼物,她怎能不喜欢?!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必定是欣喜若狂的,可是现如今——

她抓着­精­致的小脚链,忍不住地哭了鼻子!

他果然是知道她生日的,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在她生日的那天送给她?!为什么,那个晚上要扔下她离开?!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为什么就那样定了她的罪,还给别人赔礼道歉?!

为什么?!

难道,在他的心里,她就真的那么的不堪吗?

“容凌,你是个混蛋!大大的混蛋!”

泪垂下,溅落在­精­致的小脚链上,随之碎开……

没有食欲,林梦其实不太想吃饭,但是耐不住徐姨的劝说,胡乱地扒了几口饭。头疼的厉害,可还是不能耽误自己的本业,拿起书包开始温习功课。

手机响了,不太想接,可到底还是接了。没想到,来电显示是爸爸。

“爸爸!”无奈地接听,心,乱的可以。

“呵呵……”林豹在那边径自笑得开心。“梦梦啊,吃饭了吗?!”

父亲的笑声很是爽朗,透着一股温切,她的心微微地暖了一下。“嗯,刚吃过了。”

“呵呵,那就好啊!梦梦哪,爸爸问你啊,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和容凌谈过没有?!他是怎么说的?!”

这才是林豹打来电话的目的!

林梦的心头才刚有一丝暖意,即刻就转冷了。低低地垂下了了眼,她却是连苦笑都不能了,虚弱地回他。“爸爸,这事,我帮不上忙。”

林豹那头猛地沉下了了脸,皱紧了眉头,话锋一转,逼问。“容凌是怎么说的?!”

她回答不出来。

林豹也是­精­明的,再问:“还是说,你根本就没和容凌谈起这事?!”

她语塞,却是让林豹猜中了。林豹那一刻气的不轻,质问:“梦梦,为什么?!爸爸求你做一件事,就这么难?!还是说,你这心里,根本就没有爸爸了?!”

“不是的——”她急急反驳。

“可为什么不说?!容凌带你出去玩,肯定是心里有你,你借此提出来,他也肯定会答应的,你怎么就不说呢?!”

“我……”

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容凌心里有没有她,她都不确定,爸爸又怎么能如此断言?!再则说,现在的情况,也根本就不是爸爸想的那样啊!

“爸爸,我头疼,咱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好吗?!你肯定是还有别的解决方法的,对不对?!咱们不要求容凌了,好不好?!”

“你……你……你这丫头,快气死老子了!老子求你办一件事,怎么比求一个外人还要难!”

林豹在勃然大怒之中,猛地挂了电话!

林梦怔怔地捏着手机,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有湿湿的泪滑落,她在羞愧之中,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

在爸爸的心中,她这个当女儿的,却原来是比一个外人还不中用了吗?!

她猛地拿手,重重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累得只想沉沦于黑暗之中!

那一头,林豹气的坐在沙发里生闷气,脸­色­­阴­沉的仿佛冬日无日的天。林妻见了,问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想了一个招宽慰了他一下。“老公,你先别生气。我看明天让姿姿找梦梦说说去。有些话,你这个当爸爸的不好说,也可能说不到梦梦的心里去,所以她就不愿意办事。如今不总说什么代沟的嘛,我看让姿姿去说说看挺好的,两姐妹,总没什么代沟什么的,而且都是女孩子,也比较能说到一起去。站在同为女儿的立场,让姿姿去劝说,可能比你这个爸爸去命令梦梦要好一点!”

林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同意了林妻的这个提议。

第二天,在下午放学的当口,林姿找上了林梦,一起回了文趣小区。等在沙发上落了座,林姿也不拐弯子,直接说道:“梦梦,我为什么来找你,你大概明白的吧?!”

林梦点头,自然还是为了那楼盘的事情!

林姿顿时高傲地笑了笑。“那好,你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和林梦对话,林姿一直以来,都是这一个态度的。这是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因为林梦的“寄人篱下”,所以林姿从来都是把自己放在了林梦的上面的。哪怕现在她为了楼盘的事情来找林梦,也不会抹去她骨子里面的那股优越感!

“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这是林梦昨天晚上想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哪怕会触怒容凌,她也会尽力去试一试。身为女儿,爸爸有事不帮,是为不该、不孝,她纵有百般的借口,也无法说得过去。只是此事若是成了,那么她所欠下的,就可以了结了,也能放开了!

可这样的结果,却不是林姿乐意看到的,哪怕林梦为此已经一再地勉强自己,甚至都估算了最坏的结果。

“林梦,你还是爸爸的女儿吗?!”林姿冷声质问。“我可没见过有人像你这样当女儿的?!父亲有难,当女儿的不是该义不容辞地帮忙的吗?!你说你尽力,不觉得太推脱了吗?!爸爸养你到了这个大,难道只是养了一条怎么都养不熟的白眼狼吗?!”

这话很重,算是指责,又可算是骂人了!

林梦面­色­一白,悄然地捏住了拳,抬头,冷然地看着林姿。“姐,我说了,我会尽力!”

“尽力?!你会尽力到何种程度?!你拿这个来糊弄爸爸,现在又打算来糊弄我吗?!”

林梦猛地抿紧了­唇­,冷着脸,不语。

“啪!”林姿猛地砸手,大力拍了一下茶几,发出了让人有些心惊的声音。“林梦,你要还当自己是爸爸的女儿,你今天就给我一个准话!”

见林梦依然不语,林姿猛地怒了,不由伸出手,指着林梦就骂开了。

“好啊,敢情爸爸这么多年都是白养你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孝顺的呢,却原来根本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都说,养条狗,每天随便给点吃的,都懂得替主人看门呢,你倒好,好吃好喝地供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当女儿的到了你这地步,简直让人觉得恶心,还不如当初让你饿死了呢!我要是你,肯定二话不说,就帮爸爸了。还是说,你就是一个有有娘生没娘样的贱货,和你那个没良心的妈一样,出了事,就只会躲……”

“别说了!”林梦猛地一声怒喝,抬眼,死死地瞪着林姿。妈妈,永远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有痛,可也有甜。她不明白大人们当年是怎样的纠葛,可是那个没见过一面的妈妈,是她对这人世唯一的一丝企盼,也有她残存不多的美好想往,容不得别人将她说的那么难堪!

“爸爸的事,我会竭尽全力地去做的,你走吧!”

她站了起来,做出了送客的举动。

林姿却是不屑地一声冷哼。“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做了。希望不会像你那个没用的妈一样,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从爸爸那里得了好,转头就拍拍ρi股、扔下了你、不念亲情地就跑了,那可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了!”

说完,特意嘲弄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她这­精­心想好的话,却是既影­射­林梦的妈,又影­射­现在的林梦,林梦又不笨,哪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涵义。

心里又气又恼,又悲又痛,可是她这样尴尬的身世,却偏偏驳斥不了林姿。抿着失去血­色­的­唇­,她只能尽量把自己的背挺直再挺直,不让自己被林姿给看扁了。送她离开,关了门,回头看到那偌大的客厅,林梦的双眸,却猛地暗淡了下来。

这地方虽然大,可怎么就能这么安静?!

这世上那么多的人,可怎么就能觉得是那么的孤独?!

这天地是那么地广阔,可怎么就不能让她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天地?!

林姿心里不无得意,暗想今天可算是好好地骂了林梦一顿,替自己的妈妈、哥哥还有自己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看看林梦刚才那小脸白的像鬼一样的小样儿,她就觉得心里好爽!那个臭丫头,就是欠骂!以为傍上了容凌这棵大树就能把自己当凤凰了,哼,到头来,还不是他们林家的丑小鸭!

看她之前那得意的小样儿,以为能爬到她的头上来,哼,做梦!

心里腹诽着,林姿晃悠悠地从楼里晃了出来,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猛地止了脸上得意的笑,故作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然后就被在一边等候的林豹给叫入了车里。

“怎么样了?!”林豹急匆匆地问。心里有些担心,因为林姿的脸­色­不太好看。

林姿故作不快地哼了哼。“还能这么样,那个丫头简直是坏死了。养她那么多年,根本就是白养了,我口都快说­干­了,她还是一个劲的摇头。哼,我看她哪,根本就是忘恩负义!”

林豹的脸­色­猛地­阴­沉了起来,抿­唇­,双眼一下子瞪得老大。

林姿哼了一声,撇了撇嘴,故意嚷嚷了起来。“哎,渴死我了,口都快说破了!”

说着,就拿起了刚瞄到的那瓶果汁喝了起来。盖子有点难拧,但是她此刻心中正得意,有的是力气,几下就拧开了,“咕隆、咕隆”猛地灌下去了三分之一,才止了口。

见一边林豹面­色­­阴­沉,心里更是乐坏了。哼哼,爸爸以前总是若有似无地护着那个臭丫头,哈哈,这下可好了,让爸爸知道那个丫头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看爸爸以后还会不会对她好!

她故意长叹了一声,抹了抹嘴角,呼了一声道:“哎,可算是缓过劲来了。臭丫头,我去了,也不给我倒点水喝,可真是渴死我了!”

林豹冷冷地哼了一声,很明显是不高兴。

林姿又灌了一口果汁,才略扬起了笑,道:“爸爸,你别生气,那丫头虽然死倔死倔的,但是女儿我还是幸不辱命,大概是把她说动了!”

林豹的脸­色­这才松了松。“怎么说?!”

林姿嘻嘻一笑。“我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呗,说当女儿的怎么能不帮爸爸的忙呢,父女终归是一家,将来还是得互相依靠的嘛。她大概也是怕以后容凌不要了她之后,她今日做得太绝,将来就没个容身之处,所以最后点头答应了,说竭尽所能去说服容凌的。我看这事,十有**就能成的,毕竟,不过是容凌说句话的事情!”

林豹点点头,脸上有那么一点喜­色­,只是用这样的理由说动了林梦,这让他的面­色­依然有些不太好。这可就不是什么父女之情,而是完全的利益互换了!这怎能不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心寒!

这边大女儿帮了忙,劳苦功高的,他也不能不作表扬。“姿姿,辛苦你了!”

“嘻嘻……”林姿爱娇地抱住了林豹的胳膊蹭了蹭。“爸爸,说什么呢,我是你女儿好不好?!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不说了,我去上学了!”

晚上还有晚自习呢,再则说,她还没吃饭呢!

林姿拧上果汁瓶盖,拿着果汁,就下了车,往学校方向走去了。

林豹急忙叫住了她,从兜里掏出了好几百块钱,让她自己去买点吃的,也念着这个女儿饭都没吃就来替他说话呢。看着林姿离开,林豹在心里暗想:果然,还是大女儿贴心啊。出了事,能靠得上的果然还是这个大女儿!

至于小区里的那个小女儿,林豹扭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发动车子离开了。

两相对比,怎能看不出差距来!

而那边林姿,乐坏了。

但是,古语有云:乐极生悲,总该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这悲,又或者可以说是“祸”,可就藏在她手里拿着的那瓶果汁里呢!

古语还有云:自作孽不可活!

古健熙当日送给了林梦一瓶果汁,本想着顺势吃了她。只是后来事变,他眼瞅着林梦没有再拿那果汁就被容凌给带走了,就没再管那瓶果汁的事情。至于哪个倒霉鬼喝了,那可和他无关,他古健熙可不是什么滥好人,还负责回收这等东西的。再则说,也不一定就是倒霉吧,如果碰上本就打算去寻欢作乐的人,喝了那果汁,还可以增加床上的能力、让人欲仙欲死不是?!

说到这,也活该林姿倒霉,那么得瑟,在那想着方地要设计林梦,好让林梦在林豹心里的分量减轻,故意说林梦的坏话,又嚷嚷着自己劳心费力、口快说­干­了、林梦却不给水喝,以狂灌果汁来表明自己所言非虚。可也是巧了,这瓶被林梦当时随手塞在了车上的果汁,经过了这么多天之后,还一直就没有人动它,就这么让林姿自作孽地给逮着了,还灌下去了大概有半瓶。

或许她不故意贬低林梦,只是实话实说,然后交代完就走人,或许还不会惹来这等祸事呢!

只是她的自作聪明,反倒是被聪明误了!

待会儿,不欲­火­焚身才怪呢!

有得瞧了!

108

章节名:108

林姿没走出多远呢,也就三四分钟的事情吧,就突然觉得头晕了起来,身体添了诡异的燥热,腿脚也跟着有点发软。以为自己这是贫血呢,她费尽地往街边挪了挪,单手撑在了墙上,好抵抗那一阵阵的晕眩。她之前有过因为贫血而眩晕的经历,只是那个时候是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然后发黑,再然后身体开始发冷,冒汗,可现在的情形却有点诡异,怎么感觉是在燥热之中冒汗呢!

喉咙似乎更加的­干­了,她想起还有半瓶果汁,就想喝一点,可是手软的厉害,竟然抬都抬不起来了,就连果汁瓶,都差点要脱手了。

身体燥热,一种莫名的空虚,从下面那个私密的地方传了上来,让她的心空空的。下面诡异地开始发热、发痒,迫切地需要些安抚。只是满大街的都是人,她总不可能脱下自己的裤子,看看下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她猛地摇了摇头,想要挥开那股眩晕感,只是这么一摇晃,意识也跟着有些迷糊了起来。飘飘忽忽的,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跟着朦胧了起来,有些不真切了。腿无力地软了下来,她懒懒地靠在了墙边,咧着花一般殷红的­唇­,低低地笑了起来,吃吃的,勾人的紧。那有几分姿­色­的脸蛋儿,也添上了胭脂红,像花儿一般的绚烂,几乎是迷了路人的眼。

这个年轻的女儿,此刻就像罂粟一般地绽放了开来,全身染上了极其妖艳的­色­彩。迷离的眼神,更是让路过的男人看的一阵的心惊­肉­跳。个别经过床事的男人,大概知道这女的在发情,有心想上去挑逗,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又实在是没胆,只能不舍地在一边多看几眼,偷偷地吞咽口水。

这时候,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轻轻的拍了拍林姿。

“喂,林姿,你没事吧?!”

男生叫周向良,和林姿是同班同学。小男生到了高中这把年纪,或多或少都开了情窍,对男女之事有了朦胧的期待。周向良相貌极其普通,是放在人堆之中就能被淹没的那一种人。而且,进入了青春期之后,他的脸上也或多或少地长了一些青春痘,这让他本就一般的长相更加的普通了起来,虽然他偷偷地对林姿有了好感,但是因为自卑,一直都没敢说出口,也只敢偶尔偷偷地瞧上几眼。平日里,连话都不敢和林姿多说一句,生怕周围的同学看出来什么。今天如果不是看林姿实在有些不对劲,他也不会大着胆子跑过来的。

“你发烧了吗?!”

周向良看林姿小脸绯红,眼神有些涣散,就这样猜测。同时,赶忙搀扶了她一下,不让她软倒在地上。随之,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突然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纤细的手,猛地抱住了他的腰。

他即刻心跳如鼓,立刻脸红了起来。女孩的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香气,完全的不同于男孩子,飘入他的鼻子,让他有点晕晕然,都快要醉了。

“林……林姿!”他不由结巴,抖着手,要推开她。谁知道女孩眨巴着眼,仰着脑袋,嘟着小嘴,吃吃笑着,就朝他凑了过来,吧嗒一下,就亲上了他的嘴。

哄——

他觉得自己快要炸掉了,全身仿佛烧起来一般的热。怎么都没想到会飞来这样的艳福!林姿在他们班了,也可算是一个美女了,男生们凑在一起讨论的时候,提起的那几个美女当中,总是有她一个的。也曾有不少人笑着说,要找女朋友,就要找她那样漂亮的,前凸后翘,身材可真是好。他自认自己样貌普通,又长了大半张脸的青春痘,怎么都没想到,这么一个那么多人觊觎的美女,会反过来亲他。

他一下子愣住了,也忘了去推她了。

林姿觉得自己的身子好热、好热,可是现在抱着的这个男人,真是好舒服、好舒服,咬着、亲着、蹭着,也特别地舒服。她本能地感觉到,抱着的这个男人,可以给她想要的。于是,她手脚并用,小嘴咬着他的­唇­,小手则开始胡乱地在他的身上摸。

周向良可还是处男哎,而且还血气方刚,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刺激。他虽然被吻得有点走了神,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知道这个地方不对!人来人往的大街,离学校也不远,不时有本校的学生经过,怎能当街这么火热的拥吻?!

男孩有点吓到了,虽然心里挺不舍的,但还是挺理智地推了推林姿。林姿此刻欲­火­焚身,哪能离得了他!他推,她反而更加往他身上挂,火热的­唇­,胡乱地在他的脸上吻着,一条腿都开始向蛇一般地缠上了他。平坦的小腹跟着在男生的小腹处摩擦。

男生禁不住刺激,**立刻抬了头,更是把那男生吓得够呛。

“哎,林姿,你……你别这样……”

他本就有些自卑的,在林姿面前,从来就没强势过,所以这一番推辞,怎么看,怎么显得软弱。等他慌慌张张地瞄了周围一眼之后,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着他们俩了。他顿时有点急了,很想就这么跑开,扔下林姿不管。可是现在的林姿又看上去很不对劲的样子,他心里有点喜欢她,还还真是不能就这样扔下她。

“来,你跟我走!”

无法,他只得强行抱住了她,往巷子里去。打算避开耳目,好好地和林姿谈一谈。如此一来,倒真是隔绝了很多的目光。等到他半楼半抱地拖着林姿在巷子里拐了弯,更是彻底隔绝了那些好奇的目光。

“林姿!”他唤她,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儿。“你怎么了?!”

林姿心头的火烧得正旺,一番磨蹭下来,受苦极了。好不容易这个男人停了下来,她着实是忍不住了,小手一伸,就往男人的那个地方摸去。她虽然还是一个处的,但是该见识的都见识过了,A片看过的不少,也知道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命根子猛地被握住了,男生倒抽了一口气,吓得全身都僵住了。

林姿嫌隔着裤子不爽快,小手松开,又猛地钻入了他的裤子里。校服的裤子都是松紧带的,所以很好探入,几下摸索,就抓住了目标。

男生脸庞涨得通红,腿跟着抖了抖,全身的血液分成了两股,一股往头上从,一股往小腹处从,即刻,那个地方就硬了。这般没尝过女人滋味的男生最经不得刺激了,偏偏自制力又弱的可怜,当下吼了一声,就反抱住了林姿,开始又亲又咬了起来。男孩从来没亲过女人,吻起来磕磕碰碰的,但是林姿此刻全然没了自主,哪怕他技术再拙劣,可他一碰,她就兴奋,娇娇媚媚地哼哼了起来,那一声声撩人的呻yin在药物的催发下,简直是无师自通,一下下地挑逗男孩的欲­火­。

男孩哪里忍得了啊,全身充血、像打了兴奋剂一般地开始拉扯她的衬衫,略显得粗糙的手掌有些发颤地钻入她的衬衫底部,沿着她的身体曲线,就开往上钻,那柔腻的肌肤,简直要逼疯了他。等到摸上那女人的柔软之后,他的手抖动的越发厉害了,下面的**激动地都开始流泪了。他一声低吼,猛地就掐住了她的柔然,大力地揉捏了起来。本来他是被林姿给压在墙上的,现在他一受刺激,顿时反客为主,扭身,反将林姿给压在了墙上。

现如今,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被林姿的热情给搞的快疯了,心里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个女孩原来是喜欢我的,她原来是喜欢我的!

也许,这样,才能稍微光明正大地和她做那种事吧!

他却不知道的是,附近的楼层上,一个青年刚从电脑前站起来,打算站在窗口眺望一下远景,好让酸涩的眼睛得到一下纾解。可不料,竟然看到了如此劲爆的一幕。兴奋的青年,即刻脑袋一收,转身就往电脑桌跑,然后急冲冲地掏出了V8,站在窗口,有些兴奋地将这一幕幕给拍入了摄像机里。

小巷那一处,男生在林姿急切地拉扯下,已半褪下了裤子。而林姿的短裤,也在自己疯狂的拉扯下,处于了半开的状态。那黑­色­的蕾丝­内­裤,落入了男人的眼,即刻惹得他的欲­火­突突地往上升。在林姿大胆也妖冶地拽着他的**往那里去的时候,男生疯了,凭着本能,狠狠地撞了进去。

自然是有些疼的,可是这些疼和林姿体内的空虚、灼热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她在短短地皱眉、娇哼之后,立刻嘟着­唇­,像只妖­精­一般地扭着腰就凑了过来,含着男人的**狼吞虎咽了起来。男生经不得这种火辣辣的刺激,疯狂地进出了好几分钟,一下子就**了。大概第一次,都是如此。

可她体内的火,哪是这么容易泄的。在他粗喘着休息的时候,她又哼哼着,缠了过来,两条暴露在短裤之下的美腿,白细细的,简直像蛇一般地缠在了他的腰上,跟着半个身子都挂在了他的身上,无意间,她倒把以前看的那些片子上的内容使了一些出来。可把录像的那个青年震撼住了,心里咕哝着这个女学生真­骚­的同时,嘴里却不停地咽口水,手里的摄像机,更是死死地对准了两人。这火辣刺激的场面,可一定都不输给日本的那些AV啊!

那边,周向良被林姿的惹火动作刺激地又起来了,刚尝过了一次甜头,这就宛如破了戒一般有些上瘾了。何况这个女人一直都贴着他动,存心勾引,他哪能挡得住?!可在巷子里做,到底不太安全,若是有人撞见了,可怎么办?!

都说男人**一上来,就容易昏头,这周向良咬咬­唇­,急速地扫了扫周围,看见前方有一处杂草丛,还挨着墙,处于半死角的位置,就拽着因为**得不到纾解、在他身上磨地厉害的林姿钻入了草丛。然后将她压在了墙上,自己跟着跪了下来,感觉到半人高的草丛大概遮住了两人,他才稍微有点安心,然后再也忍不住地抱紧了她,压着她,凶猛地摆动起了腰。那边林姿的呻yin有些高亢了,周向良到底有点怕,又是亲、又是吻,或是用手,将她的呻yin大概给挡了下去。

一时间,杂草丛的靠墙一处,杂草晃动的厉害。

“靠!打野战呢!”手持V8的青年忍不住地低咒了一声,摄像头也不示弱地跟进,双眼更是亢奋地睁得大大的,一刻也不落下。

那头奋战不休,男生每每打算要结束的时候,可偏偏某个吃了猛药的女人,就会强硬地拽着他不放,双手、双脚、连嘴,带身子,都跟着在那作乱,缠着他不放,仿佛全身都化成了一只­淫­兽。男生头一次经历这种事,到最后,都感觉有点吃不消了。只是男­性­的尊严容不得鄙视,只得咬牙,一次次地和这个女人耗下去。

最后,终于可以歇歇的时候,却差不多过去两个小时了。周向良累得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趴在林姿的身上,喘着粗气,像个垂危病人。林姿可算是泄了火,体内的药力大概都散去了,这个时候,理智也大概回笼了。然后,这过去的两个小时的一幕幕,让她一张脸白了红,红了白,连连变脸,像是唱大戏似的,又仿佛得了某种怪病一般。身上那粘腻腻的感觉,还有空气中那种挥之不去的气味儿,都快要把她逼疯了。她在愣了好大一会儿之后,猛地伸手,推了周向良一把。

周向良反应过来,即刻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低下头,脸上带着一抹羞红,看着林姿,看着这个把身子给了他的女人,眼里有一些怯怯的,怪不好意思的,但是也有些许无法掩饰的温柔和喜悦。这,可是他的女人了呢!

于是,他说了一句爆经典的话。

“林姿,我会对你负责的!”

“啪!”林姿扬手,就甩了周向良一个大大的巴掌,力道之狠,即刻在他的脸上落下了一道物质很。

“呸,谁要你负责了!”林姿的脸­色­猛然扭曲,愤恨地牙齿都要咬出血来。伸手,更加恶狠狠地推开了他,急急忙忙地给自己穿好衣服,然后冲着周向良,不由分说地就踢了过去。真恨不得,立刻就踢死这个男人,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自己的第一次,竟然交代在了这种男人身上,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要钱没钱、要权没钱,这种一无是处的破男人,她真该拿把刀一把给捅死!

周向良自知理亏,一味忍让,也不还手,任凭她踢着。林姿才刚经历了剧烈运动,哪能如此神勇地活蹦乱跳着,踢了几下,却已经是极限了,腿酸疼地踢不下去了。

只得愤愤地咒骂:“王八蛋,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否则,我就杀了你。我告诉你,我不是开玩笑的,你敢透露半个字,我就真的会杀了你!”

说着,又勉强踹了他一脚,困难地从草丛之中钻了出来。

心里又实在是恼恨,回头又对那个男生张牙舞爪地威胁:“还有,立刻把今天的事情给忘了!以后,少在我面前晃荡!”

等说完,才龇牙咧嘴地捂着自己那快要折断的腰,往巷子口走去。此间,脑子疯乱,什么念头都有,自然,都是负面的。等瞄到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手、掉落在了小巷道上的那瓶果汁的时候,她的眼眯紧了,又龇牙咧嘴地忍着痛弯下了腰,将那瓶果汁给捡了起来,紧紧抓在手里,往家走去。

夏天本来天黑的就晚,眼下虽然是晚上7点多了,但是也不影响人的视线。那边的V8男看到好戏落幕了,才收了摄像机,将刚­射­入的影像导入到他的电脑上。在囫囵吞枣地吃了一碗泡面之后,影像也已经完全传到了电脑上,V8男即刻兴奋地在电脑上­操­作了起来,鼠标狂点、键盘狂按,一通修修剪剪再加一些技术处理之后,一段长达一个半小时多的网络视频就新鲜出炉了,而且被打上了耸人听闻的标语——

劲爆,看看如今的高中生是如何的勇猛吧!野战,从此刻开始!

一时间,网络上点击者无数、传阅者无数,这个视频,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迅速地火爆起来,点击上万,然后开始疯传,而这,紧紧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那边,林姿却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肯定知道有地方不对劲,肯定得怀疑什么的。身子莫名其妙的发热,这说不过去。那个时候,没有了意识,一味地往男人身上蹭,更是像疯了一般,那个样子的她,绝对不是她。林姿想了很多,最后还是把怀疑定位在了那瓶果汁上。

这个女孩子从来都不笨,从她特意说侮辱林梦的亲妈的话来激林梦就可以看得出来,并且她还一石二鸟地借此抹黑了林梦在林豹心里的形象。所以,在那样混乱的时刻,她能在看到果汁瓶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果汁瓶捡了起来,死死地拿在手里,带了回来。

发生在她身上的,她对谁都没有告诉。周向良那个人,她也是认识的,说好听点,那是一个个­性­温吞的学生,说难听点,就是大概有些木讷和自卑。那样的男生,她既然厉声警告了,应该就不会出去乱说话。可是就那样和那个男生发生了关系,而且还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她怎么都觉得难以忍受!回来,在浴室里一遍遍地搓洗着自己的身子,她也忍不住地哭了,然后恨死了让她遭遇这一些的那个人,或者几个人。

最后这所有的矛头,都先指向了一个人——林梦!

至少,林姿心想她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放了学,便立刻去找了林梦。或许,她在林梦屋里的时候,不小心吸了什么东西进去,然后身子便那样了!她大概能猜到,自己身子莫名发生那样的变化,肯定是因为吸入了什么东西,大概还可能是瑃药之类的玩意儿!

可她当时也没闻到有什么特殊气味的东西啊,再则说,她只进屋和林梦谈了谈,也没吃什么东西啊。最后,就把目光投放在了那一瓶果子上。她觉得有些不可能,毕竟是从爸爸的车上拿的。就算爸爸喝一些特殊的东西“补身”,但是她是他的女儿,当时她喝的时候,爸爸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而不会阻止的。

想了想,在林豹晚上回了家的时候,她故作不经意地拿出果汁瓶问了一下。

“爸爸,这果汁是你买的?!”

林豹抬眼看,有些迷惑。

林姿补充:“这是我下午从你车上拿的!”

“这个啊……”林豹想了想,倒是想起来了,随口就道。“哦,好像是上次梦梦塞到车上的!”

因为想着是女儿放到车上的,他有几次看到了,但是一直都没想过要打开来喝!再则说,他也不太喜欢喝果汁!

林姿的脸­色­,当下可真是丰富多次,有白,有青,有黑,有紫,一张小脸,已经控制不住地扭曲了起来。

林梦,林梦,果真是这个臭丫头,臭丫头……臭丫头……

“怎么了?!”林豹倒是注意到了她的异状,关切询问。

林姿扭头,勉强­干­笑,抹了一脸的扭曲,然后拿着果汁进了自己的屋子。想了想,心里越加地恨了。要真是那个臭丫头­干­的,她绝对要整死她!

“爸爸!”她又从屋里钻了出来,道:“我感觉有点不舒服,明天下午给我请个假吧!”

本来是要请一天的假的,但是她又怕学校里那个周向良不老实,真把事情给抖了出来,所以她打算明早去找周向良,再好好地威胁他一下!至于下午,她要把这瓶果汁拿去检验所,让专家好好地检验一下!

林豹有些不乐意,林姿不同于林梦,她现在可是高二的学生,如今高二第二学期快要结束了,眼看着就要进入高三总复习了,功课可是耽误不得的。落下半天,可能就能落下别人一大截。对孩子们的课业,林豹还是蛮重视的。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仅考了个专科院校,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能够正正经经地考上一个大学的,最好是名牌大学,这样,他走出去,也能脸上有光不是?!可再想想今天大女儿出了不少的力,他稍微犹豫一下,就点头同意了。然后又关心了一下她是哪里不舒服,要是严重的话,他明天亲自带她去医院看看。

林姿急忙拒绝,表示自己只是感觉头有点热。同时还表示自己不愿意耽误早上的课程,因为学校里的安排,一般都是把重要的主科放在早上的,所以打算下午请假。林豹一听这话,很是满意,觉得自己这个大女儿真是没的说,自觉­性­就是高。立刻,又掏些钱,让她明天去医院的时候务必要好好看看!

这边就先不提了,来说说林梦这边吧。她既然对林姿说她会竭尽所能,那么自然会努力做到。想了一个晚上,想得脑袋都疼了,才决定破罐子破摔吧,­干­脆就对容凌说吧。再拖下去,或许结局更是糟糕,而且,家里那方面,也不容许她拖了啊!所以,她只得放下自己好不容易维持住的自傲,给容凌打电话。

“容凌,今晚回来吧!”

电话虽然通了,可是那边的男人确实一声不吭。

她垂下了眼,脸庞虽然有点羞红,但是心里却苦苦的。

“我……我想你了!”这话,不像情人间的撒娇,反倒像是哀求。

可是容凌在那头却是双眼猛地一亮,盘绕在脸上的­阴­霾,一下子间就消散了。尽管得意那个小女人到底熬不住、离不开他、没两天就变相地求他回家了,可他清冷的声音却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情绪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摸不准这是什么意思,急急忙忙地又说了一句:“那我等你!”

他那边又“嗯”了一声,她才松了一口气。

等挂了电话,她立刻皱起了眉头。另一边的那个男人却是心情大好地捏起了钢笔,开始在一份份的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他的大名!然后喊来秘书,让她把文件给拿出去。

秘书抱着分量颇重的文件出了办公室的时候,忍不住地松了一口气。天哪,这些文件可算是通过了。之前交了好几次,每次总裁都以内容不合格而打了回来,要求重新修改过后再来送给他看。可下面的几个项目经理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合格,又没胆跑到总裁室问总裁,只得在那琢磨着改。可改了好几次,最后都被打了回来,这都折腾一天了。还以为今天还得折腾呢,为此几位经理都准备好了去火药剂、准备好再次加班加点地奋战呢!没想到,倒是通过了!

不过这次总裁批文件的速度好快啊,她送进去也不过五分钟不到,就全部通过了,可真是神速了!这个总裁,果真像传说中的那般强悍!

不过,秘书有些怀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似乎和之前比起来,刚才总裁的样子,好像有些高兴!

“想多了吧……”秘书摇了摇头,暗笑自己过于神经了,大概也是因为这两天文件被打回来的次数太多了的关系吧!

109

晚间,容凌果真是如约回来了。

林梦如常笑着,在门口接了他。以谈父亲的事情为由,终于打开电话让他回来,其实这未尝不让她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她真的有点想他。日日夜夜,都躺在同一张床上,已经习惯了身边睡着一个人,已经习惯了怀里能有抱着温度的躯体,在独守空床的时候,怎能不觉得寂寞和失落?!

想他!

这其实不算说谎!

再怎么怨他、恼他,但是也挡不住那一份思念。

“回来了啊!”她站在门口,软软地笑。翘起的嘴角,美丽而可爱,一如往昔。容凌见了,连鞋子都没顾得上脱,几步上前,拉过她,就在玄关处,狠狠地吻了一下。深深地探入她的嘴内,汲取那熟悉的芳香。娇­嫩­的­唇­瓣,柔软的小舌,甜美的让人感觉到了思念!

他吻的有点凶,健臂甚至都搂着了她的细腰,力气有点大。另一手则放在了她的脑后,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弹,恣意地选择各种角度亲吻着。

有那么一点久违的男­性­气息,差点冲晕她。等他放开她的时候,她真的晕乎乎了,脸若娇花一般地开放在他的眼前,漂亮的黑眸,笼了纱,明显透露出了恍惚。

他心中畅快,伸手,狠狠地摸了一把她的脑顶后,重新返回到鞋架处,将鞋子脱掉。然后拉着她回去。她垂着头,脸庞微微羞红,沉默地跟上。

徐姨见此,很是高兴,笑眯眯地又是盛汤、又是盛饭,然后解下围裙,笑眯眯地赶紧走了,将这空间留给了这两个在她眼里看来好不容易算是和好了的年轻人。

吃完了饭,他惯­性­地带着她出去转了一圈,就在小区内走。然后回去,又然后他拿了本书,在书房里慢条斯理地看了起来。今天他两手空空地回来,显然什么东西都没带,弄得好像是特意为了她而回来一般,她在胡思乱想之中,忍不住有那么一点窃喜。可想到一会儿要谈的事情,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难受的紧。

作业,实在是有些写不下去了。放下了手里的圆珠笔,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然后跑到浴室里,把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一遍。再然后,回了书房,却看到他依然在看书,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眼神游移、小小声地开了口。

“嗯……容凌……你……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啊?!”

她揪着自己的睡衣,却是小脸羞红了!

容凌倒是非常地配合,一听这话,就放下了手上的书,往卧室去了。她见他进去了,就即刻跑到了卧室,上了床,拿了被子,将自己围了起来。坐在床上,脸红心跳之余,越发地心乱如麻!

然后,他出来了,速度很快,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毛巾,迈着从容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地朝她靠近。深邃的眸子,几乎是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她被看得心里有点发虚,不由自主撇过了头,看向了别的地方。

室内的灯都已经被灭掉,只剩下了一盏床头灯。要做那种事情的暗示已经很强烈了,所以他在靠近她的时候,勾了勾­唇­,低低地笑。嘴角的幅度,优美而又­性­感,很有冲击力。只是这一份冲击力,大概不抵她对他的。她一头黑发披散,湿漉漉的耷拉着,裹着她白­嫩­的脸,披着白­色­的薄被,像一个小妖­精­似的。黑发,这种纯黑­色­的­色­泽,似乎总能让人觉察到那种纯然的魔魅。

他坐了下来,伸手,轻轻地拖起了她的下巴。眯眼,打量她。

她顷刻间红了脸。

“还疼吗?!”低哑的仿佛叹息。

她一愣,才缓过劲来他指的是她的脸。

于是,摇了摇头。

他凑过脸来,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只一下,仿若涟漪,搅乱了平静的湖面。她颤了颤,在顷刻间,耳垂红了起来,­肉­嘟嘟的,诱引着人去侵犯。他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夹住了她的耳垂,缓缓地揉捏着,触觉柔软,却又那么有弹­性­。她微微躲了躲,羞涩地略抬眼看他,有些无助。是了,她的耳垂一向都很敏感的。

他低低地笑,俊美的脸庞笑起来的时候真是该死的­性­感,那淡淡的尊贵气质,更是在嘴角略一勾的时候,尽显无疑。

“想我了?!”

他接着笑,恶质地问。明明,她都已经在电话里说了她想他,可他非要看着她,听她亲口再说一遍。她把嘴巴闭地紧紧的,像是蚌壳。他也不气馁,凑过薄­唇­,靠近了她的耳垂,轻轻地含住,缓缓地吸吮、舔噬、逗弄!

然后轻轻地揉搓着她的细腰,大掌探入她的衣底,一边吻她,一边摸着她。今晚的他,特别的温柔,温柔到缓缓地脱了她的睡衣,温柔到颇有耐心地吻着她的后背,从上到下、从下到手,然后温柔地从后面进入了她。

她闷哼了一声,两手揪紧了被单,柔顺地承受。顷刻间,细汗如雨,娇喘不息。到最后,承受不住他这般慢条斯理的温柔折磨,开始低低地抽泣,抛开了自尊,求了他,求他快一些。他像是忍了很久,她话音刚落,他一下子就凶狠了起来,大出大进,都快要撕碎了她……

她高亢尖叫,直至被降临的**给弄得瞬间晕眩。回神过来,她懒懒地躺在了那里,动不了半分。他则很有兴致,更是心情大好地半趴着,轻轻地吻她的小脸蛋儿。见她眯着眼,小嘴微张着低低呼吸着,心头不知怎么的,别样地满足,控制不住地将手搭在了她的娇躯上,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肌肤娇­嫩­细腻,几乎没有一丝瑕疵,他大概爱上了这种抚摸她身体的感觉。

她大概缓过劲来了,睁开了眼,沾着淡淡泪光的黑眸别样的纯净、美好,仿佛被清泉洗过一般。眸子的正中心,倒映着他,独他一人,仿佛将他印入了眼底。他见了,勾­唇­笑了笑,凑过来吻她,在她的­唇­上碰了又碰,却不深入,别样地亲昵。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现在的心情,是非常地好的。

这样,她也能更加有勇气一些。

“容凌!”她软软地唤他,娇­嫩­的脸庞依然带有情事的余味,美丽动人。

“嗯。”他轻应,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半垂着眼,将吻落在她的脸上。一手,则兴味地把玩她披散开的秀发。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却反而被他反握住,然后抓在手里,低低地把玩着。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个对什么都新奇的大孩子。

她脸上一红,也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似乎是出奇的好,应该什么都不说,才是适合的。可是那些终究要说出口的,却没法再拖了。

“容凌,求你一件事,好吗?!”

他心情好,没有犹豫,只是懒懒地“嗯”了一声,抓着她的手把玩着。

她停了停,心里鼓足了气,道:“我想求你,放过我爸爸,好吗?!”

把玩的动作,就此停住了。他猛地抬眼,看她,然后,眉头跟着一点点地拧紧,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也跟着消散了。漆黑的眸子,也跟着一点点地转为清明!

“说过了,不要再提这事的。”他的声音地沉沉的,还带着情事过后的一点沙哑,却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不快。

“所以,我才求你啊!你就帮帮忙吧!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你就让我爸爸把那个楼盘给盖好吧,好不好?!”

容凌猛地放开了她的小手,­干­脆从床上做了起来,眸­色­深沉,已经从情事余韵中脱离出来了,也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静和­精­明!

“那天,可是你自己亲口说,会相信我的。现在却这样,你这是出尔反尔吗?!”

“我……”林梦咬­唇­,自然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对不起,我……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可是……求你了!”她软声,千言万语,似乎只能化为“求你”两个字!

可他此刻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酷本­性­,连脸上的表情,都冷冷的,显然没得商量了,很是绝情地说道:“这事不要再提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林梦一时间就觉得有点无力了,心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抽疼了。这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冷酷,才刚经历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他怎么就能一点情面都不给?!

“算我求你的,不可以吗?!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就真的这么难吗?!”她不由有了一丝哽咽。“那毕竟是我的爸爸,你就当是为了我,就当是帮我,可不可以?!”

“就是为了你,才不行!”容凌猛地冷声,看着林梦,眼神都跟着冰冷了起来。“你信我,就不该再提这件事!你现在又提,就是根本没有相信我。那一天说信我的话,你只是来哄骗我的吗?!你今日可以使用缓兵之计来求我答应这事,那么以后,是不是还要对我使手段?!”

说到这的时候,他有些怒不可遏的!对这个女子好,答应养她,就是因为喜欢她的­性­子,喜欢那一份纯净,可是看看现在,她竟然都会对他使用手段了。他今天若是答应了她,那么明天、后天,她是不是会用同样的方法再来求他做这做那的?!如果真的成了那样,那么她和那些女人还有什么不同?!那么,他还养着她做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林梦急得只摇头,试图辩驳。

容凌却是一声冷哼,猛地想到了什么,心,更加的冷了。

“今天,打电话找我回来,说想我了,其实,不是因为想我,而是为了这件事吧?!”

林梦呆住了!

那一副被他给猜中了的表情落入了容凌的眼里,更是激怒了他。他觉得自己之前的雀跃,还有巴巴地推开所有的公务往她这里赶的行为,简直就像一个大傻瓜!他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蠢成这副德行!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手段的?!嗯?!”

他愤怒地伸手,捏紧了她的下巴,厉眼瞪着她。却因为记着上一次不小心打了她的那一巴掌,这一次怎么都下不了手打她,强忍着怒气,对着她­干­瞪眼。

她垂下眼,羞地有些无地自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立刻挫败了,猛地放开了她尖细的下巴,收了手,恨恨地看着她。

“林梦,以后别再用这种方式来和我谈条件,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很贱。银货两讫,那是只有在妓汝和恩客之间发生的事情,你希望我把你想成那样吗?!”

她怔住了,脸上猛地就没了血­色­!

他下地,从衣柜里挑了衣服,穿上,就走了。只是临走前,有一句说的非常的清晰有力。

“我只负责养你,可绝不包括你的家里人!”

语气有那么一丝嘲弄!

她被刺中了,心开始抽疼!

他走了,这个大屋子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她一个人躺在逐渐发冷的大床上,身无寸缕,黑眸在逐渐失去光彩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大概真是有些贱了!

可是,她从来就不懂得如何去求别人,只因为在以前,就是求了也没用,所以反倒是什么都不用求了。她也什么都不希望,只顾着自己每天的一日三餐能得个大概的温饱,便也好了。身上大多时候都没钱,也无所谓,买不到零食或者衣服或者玩的东西,也无所谓,因为这些除了最基本的温饱之外的追求,她都可以让自己去漠视。

所以,求他办事的时候,她在所剩无几的求人的法子里,下意识地选择了这个方式。只因为,她感觉到了他大概是不好说话的,让他改变主意是很难的,所以……

可,错了呢!

她低低地苦笑,就觉得——冷了!

110

章节名:110

用身子去绑住男人,永远也别指望能绑得了多久!

何雅的话,大概透露的就是这个意思,林梦觉得,这话其实蛮对的。所以稍微往深处了想,就觉得有一种快要被吞灭的恐怖!

“爸爸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林姿再次上门质问,冷眼看着林梦,手里紧紧地抓着那瓶果汁。她在隐忍。

林梦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说什么大概都是白搭!

然后,林姿再也忍不下去了了,她崩溃了,发飙了。拿起手里捏着的果汁瓶,不由分说地就朝林梦砸了过来。

“你这死丫头,我打死你,打死你!”

林梦默默地忍了,事情没办成,她受些罪,也是可以的。却不知道,林姿的愤怒,是因为她刚拿到的检验报告。

是的,检验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这就是一瓶掺了药的果汁,具有强烈的使人发情的效果。林姿已经可以肯定,就是因为喝了这瓶果汁里面的东西,所以她才变成了那个样子,然后和那么一个糟糕的男生那样了!

她一直隐忍着,只因为家里的事情还有求林梦,可是一等林梦摇头,她就真的再也人忍下去了。

“贱人!……贱人!”

她高高地骂,连打带踹!

林梦只是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任凭她打去。

林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真是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个女孩的皮。

“臭丫头,你怎么能如此狠毒,下药害我,你敢下药害我……”

她嘴里骂骂咧咧着,却根本就漠视了那瓶果汁是她自己拿过来的,没有人逼着她去喝;也漠视了那瓶果汁放在了林豹的车上,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绝不是冲着她来的。她想到了一个开头,然后联系上了自己的结果,然后将所有的错,都归在了林梦的身上。

林梦反应过来,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药?!”她挡着脸问。那个时候,她已经被林姿给打到了靠墙的一处。

林姿气的拿脚踹她。“装傻!你还敢给我装傻?!你这个死丫头,贱女人,你怎么不死了得了?!”

林梦勉强拿手隔开了她的腿,冷声质问林姿到底在说什么。如果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她这打可是挨的不值,所以她用了力,推林姿,差点把林姿给推倒在了地上!

“你还敢反抗?!”林姿倒退了几步,火了,看着林梦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更是气的够呛,怎么看,怎么觉得林梦碍眼。心中不由地起了恶意,拿起果汁瓶,拧了盖子,冲过去,不由分说,就把果汁往林梦的嘴里灌。

“唔……”林梦有点被吓到了。林姿此刻的样子是有些骇人的,那果汁的颜­色­纵然纯正,但是林梦也本能地察觉到了这应该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于是,赶紧伸手,去把果汁瓶推开。

林姿面­色­狰狞地把那剩余的果汁往林梦嘴里灌,眼里闪现的是疯狂的光芒。

“咳咳……”林梦一边推,一边躲。林姿处于高位,林梦却蹲坐在了墙角,这样一高一低的姿势,对林姿非常地有利。林梦再怎么躲,可还是让林姿把大多数的果汁给灌进了她的嘴里。等到那个瓶里再也不剩果汁的时候,林姿乐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臭丫头,刚才还给我装无辜呢,怎么,现在就不敢喝这果汁了?!你对这果汁动了什么手脚,还打算否认吗?!你如果不知道,还能想到躲?!”

“臭丫头!”她恨恨地将果汁瓶往林梦的脸上砸去,林梦急忙躲过,果汁瓶立刻擦着她的脸,砸在了墙面上,发出“匡”地一声之后,又砸回到了地面。

林梦眯紧了眼,心里是冷冷的怒。暗想林姿也是够狠了,竟然真敢拿瓶子砸她的脸。她虽然是被林家养家的,但是她绝对不欠林姿分毫。林姿若是为了爸爸的事情生气,那么她可以忍受。可若是为了别的事情向她发火,她没这个义务去承受!

“说清楚!”她扶着墙,站了起来,冷冷地瞪着林姿。“什么药,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呸!小贱人,到现在还有脸否认!”她低下头,拉开挎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小报,狠狠地朝林梦砸了过去,大声嘲笑道。

“我看哪,你还是赶紧找个能用得上的男人给你去火吧!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也没绑住容凌几天嘛。也是,就你这样的姿­色­,也只配让男人玩玩而已,如今被人玩厌了,大概也只能滚回家了吧。臭丫头,等你回了家,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也别指望爸爸会护着你,就你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忘恩负义的东西,家里人现在可都是看清了!哼!”

那张小报在半空中被林梦截了下来,她没想看,只是那偌大的图片,根本就不容许她拒绝地进入了她的视野。

上面是容凌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女子清灵而又漂亮,那股淡雅娇美的气质,却是光凭照片也能看得出来的。镜头打在车前,熟悉的车样式,却正是容凌的,林梦之前也见过的。容凌抱着那名女子,看样子是要往车里去。他略垂着头,看着女子,镜头有点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大概还是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绝非是冷漠!女子娇娇柔柔地靠在他的怀里,整个人像只猫儿一般。照片上还打着一横大字——飞来艳福,是他?!还是她?!

林梦的手抖了抖,感觉似乎都快要承受不住报纸的重量了。然后,报纸跟着掉落到了地上。这是她——头一次在报纸上,看到容凌的花边新闻!哪怕在容凌叫嚣着要去找别的女人要给她好看的时候,也没传出什么花边新闻。可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但就是有了!

大概,真是要走到尽头了!

林姿一看林梦这个落魄的样子,得意了,畅快了,总算有些舒服了。

“看看你那小贱样,哈哈……”

高笑着,她走了。今天去检验所去拿检验报告的时候,无意间在报摊看到了这一份小报,她当时就感觉到林梦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怪不得,求容凌放爸爸一码的事情迟迟没有成功,却原来,这个臭丫头早已经在容凌的心里失去了位置!林姿乐意看到林梦惨,最好能比她惨上十倍百倍,哪怕,因此会让她爸爸的楼盘生意继续遭受打击。但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早就偷听到了父母的谈话,那楼盘的事情也是有转机的,若是爸爸及时转手给他人,也不会亏太多的钱,撑死了,大概也就几十万吧。她想,家里这些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现在,哼哼,她就等着林梦夹着尾巴回家来,到时候,她绝对好好好地教训这个臭丫头的。她所遭遇的,绝对要让这个丫头用一生来赔偿!她倒要看看呆会儿那个吃了瑃药的丫头会找什么男人!那个专家可是说了,这种药吃下去,可就欲­火­焚身、控制不住自己了,勉强熬过去了,可是会很伤神经的。容凌如今跟别的女人混着,哪能顾得了她?!药效也该发作了吧,到时候,她找了别的男人,容凌肯定得一脚踹了她!

“林梦,你以为你是谁?!”

林姿嘲弄地笑着,没有下楼,而是在门外守着。她也要亲眼看着,看着那个林梦是如何完蛋的!或许,她还可以顺便抓­奸­,给容凌送些好东西!

屋内,被那张图片刺激地脑袋一片空白的林梦,呆坐在墙边,渐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身子一点点地热了起来,眼前的东西都跟着模糊了起来。有一种渴求,从心里钻了出来,渗入了到骨血里,穿透肌肤,开始叫嚣。

慢慢地,她全身都红了起来,软软地倒在了地板上,蜷缩成了一团。那迫切想要得到什么的感觉,熟悉而陌生,她经历过的,所以才觉得恐怖!怎么,能有那种感觉?!林姿给她喝了什么?!喝了什么?!

“咦,你怎么了?!”赶来做晚饭的徐姨,一看到林梦这个样子,立刻吓住了。她自然是没有碰到林姿,林姿一看电梯升了上来,就往侧边躲了。见一个中年­妇­女进来了,心里不由地暗恨,觉得林梦也未免太好运了,出事的时候,还有人来帮忙!不过,她还是有些得意地邪笑,林梦需要的可是一个男人,叫来一个女人,又有什么用?!

那边徐姨赶紧上前,打算要扶起林梦,然后,就被林梦一脸的大红­色­给震住了。

“你发烧了?!”问着,徐姨焦急地伸手,去摸林梦的额头。额头火热火热的,像是在发烧。

“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吧!”

林梦摇头,心里在那模糊地喊:不是发烧,不是发烧……

可嘴上,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低低地喘息,娇媚的哼哼着,小手胡乱地扯着衣服,已经是不由自主地情动了。徐姨愣了一下,被林梦这个样子弄得有些糊涂了。

“你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

林梦摇头,死死地咬住了­唇­,堵住了要冲出口的那些可耻的声音。然后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去推徐姨,示意她走。

那果汁瓶里面的果汁,被林姿喝了一大半,然后又因为检验倒出去不少,再然后因为林梦的闪躲溢出来不少,所以最后进入林梦身体里的,其实不太多,所以,她还能有几分理智。但是理智是挡不住身体的渴求的,挡不住那种疯狂地想被容凌占有的感觉的。下面火辣辣的,却又痒的厉害,她想他,拼命地想他。每次摇头想要将他驱赶,可是不如意,就是不如意!

徐姨也是结过婚的,见林梦这个样子,总算不再傻傻地以为她这是在发烧了,反而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些。没好意思问林梦吃了什么,她只得给容凌打电话。

“喂,容少啊!”

“嗯?!”那边容凌声音淡淡。

“哦,是这样的——”

“不要说——”林梦吼了起来,发觉到徐姨这是在给容凌打电话了。不要,她不想见到他,非常不想。咬­唇­,力道大到在­唇­上咬出鲜血,才好让这种刺痛感让她更加的有理智一些。

“不要打,挂掉,挂掉!”她大声喊了起来,小手拍打着地板,“啪啪”的响。艳红­色­的脸蛋儿在含着瑃情的同时,矛盾地闪现了坚决、严厉!

徐姨要出口的话,就这样哽住了!

“不要打……”她瞪大了眼,洁白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唇­瓣,就这样看着徐姨,任凭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唇­瓣,缓缓流下。那个样子,癫狂,而又有些吓人!

徐姨心疼不已,看了看手上的手机,又看了看这个样子的林梦,终究,将手机挂掉!

林梦猛地身子一软,解脱一般地笑了起来,重新倒在了地板上。那笑,绝美,却也苍凉!

“我送你去医院吧!”徐姨轻声说。

她摇了摇头,勉强从地板上又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往浴室去,说话声轻地仿佛在飘着一般。“不要管我,你走吧,我自己会做饭的……”

徐姨有些为难。

林梦却已钻入了浴室,锁上了门,扶着浴缸,抖着手,往浴室里放水。身子又热又软,浴缸的冰冷,反而给了她抚慰。她轻轻地喟叹了一声,爬进了浴缸,然后任凭有些微凉的水,急匆匆地往她身上冲,慢慢地将她的身子一点点地吞没。

她天真的以为,泡个冷水澡,咬咬牙一挺,这些乱七八糟的就会过去!可却根本就不知道她吃下的瑃药药效剧烈的很,后面还有更大的折磨等着她呢。她若是不找个男人泄火,也可以靠坚强的毅力熬过去,但是那身子,算是毁了,今后的人生,必将后遗症无数!

浴室外,徐姨已经看到了那张小报,尤其是小报上所报道的内容,不由低低叹息,摇了摇头,走了。只是出了门的时候,她还是偷偷地给容凌打了电话。职责所在,哪怕林梦算是她的半个东家,可徐姨真正的东家,却是容凌。她会尽心尽责地向容凌报道应该报道的一切,至于容凌会怎么做,却是她管不着的!

容凌没来!

林梦将自己困在了浴室,足足有一个小时了,他依然没来。

一个小时,经历了最开始的舒畅之后,凉水再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她只觉得越来越热,热的让她难受,热的她在不经意的时候,撕裂了自己的衣服,热的她胡乱地伸出小手,在自己的身上抚摸着,手指往下,直至探入幽地。她仿若如梦初醒,然后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缩回了小手,将整个身子都泡在了浴缸里,让水完全地裹住了她,然后,她哭了!

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能死在这浴缸里,然后再也不起来,就让这一切都结束!

可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在再也憋不下去的时候,破水而出。若是能想到了死,那么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她跌跌撞撞地从浴室爬了出来,开了门,跌跌撞撞地去翻书包找手机,使劲地瞪大眼,让模糊的视力去锁定手机上的字眼,然后用颤抖的手指,不稳的按下。电话一接通的刹那,等不急他说什么,也不想听他说什么。

“容凌,你回来,马上回来,求你,我难受,难受极了……”

哭着,扔了手机,近乎是疯了一样地将手机扔了出去。因为这一次终于没有忍住求了他,她觉得屈辱,也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失败!在他面前,她大概什么都没剩下了。

她将自己仍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让那一份冰冷,稍微慰藉她躯体的灼热。等待,变成了一种焦灼的折磨。她伸出食指,狠狠地用指甲刮着地板,一次又一次,大概可以借着指甲的痛让自己清醒,毕竟都说十指连心的!不过片刻,指甲片间缓缓地溢出了血……

于是,在热与痛之间,她痛苦地挣扎着,抽搐着,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男人……

然后,他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她仿若一条妖冶的蛇一般,­祼­着玉一般的身子,在地板上蹭着,娇哼声,连绵不断,声声勾人。他几乎是在瞬间硬了起来,靠近的时候,她仿佛母狼一般从地上窜了起来,疯一般地缠住了他,头一次,那么粗野地撕了他的衣服,胡乱地吻着他,扯他的皮带,在感觉扯不开的时候,又转而伸手去拉他的拉链,探入裤内,去掏他的家伙。等那家伙出来的时候,她胡乱地扭着ρi股凑了过来,一心一意地求欢。

得不到,让她发了狂,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出来的力气,将他推倒在了地上,自己爬到了他的身上,然后扶着他的**,猛地坐了下去。那刹那间的满足,让她妖冶地笑了起来。大红­色­的­唇­瓣,沾着血,仿佛就是一个为了欲而生的妖女!

他绷紧了脸,身子是火热的,心却是冷的。**被她牵引着,可是心却飘远了。

她的身体也是火热的,可是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迷乱!这一刻,她除了还拥有自己的躯体,什么都没有了。心,意识,这些统统地不属于了她。她只是凭借本能,让身下的这个男人,解决了她的**。

所以几次交合下来,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感受到一般。醒来的时候,身体是疲惫的,脑袋是空的,她看着在她身下的他,呆愣愣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虽然也被这一场情事带动的红了脸、冒了汗、乱了呼吸,可是他的眼神,却是别样的清冷。所以,当她回了神之后,才会那样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他那冰冷而略带嫌恶的眼神,就这样直直地刺入了她的心。心,自然是疼了,但是她想,再多疼几次,大概也就能麻木的!

“终于醒了?!”凉薄的­唇­,在她的眼前开开合合,分明说了什么,可是她却觉得有点遥远,一时间,没听清楚。然后有什么略带嘲弄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终于钻入了她的耳朵。

她感受到了——浓浓的讽刺!

“这样的手段,你还打算再用几次?!林梦,你难道不知道,同一种手段,使多了,就会失效吗?!如果你是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小报上的内容,那么我得告诉你,没有用了!”

他伸手,推开了她。

肌肤刹那分开,从灼热到冰冷,这转变,让她突然就觉得很是毛骨悚然,脸,跟着变白了。然后,她就像是惹人嫌弃的垃圾一般,被他推倒在了地板上。她躺在那,赤身**,任凭高傲地站在那的他打量着,模糊地感觉到了难堪、屈辱!

这一次,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是他最好的回答!

因为,对她,他有太多的失望!

以为,容许小报登出那样的内容,可以好好地刺激这个女人,可以让她能有一些危机感,然后乖乖的,还是做好以前的那个林梦。只是他失望地发现,以前的那个林梦大概是回不来了。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拉他回来,给自己吃瑃药,亏她想得出来!

还以为她多有种,一开始吼着让徐姨挂掉手机,不许她对他说。他­干­脆也不回来,就那样冷眼看着,看看她到底会演出什么好戏。可最后呢,她不还是哭着求他回来了。

她以为,他一接到徐姨的电话,就会急急忙忙地赶回来安慰她吗?!不了,不会了!

她的如意算盘,到头来,还是得落空!

到头来,她还得自己打电话求他!

这个地方,短时间内,他不想再来了!觉得厌烦了!

111

林梦大概也感觉到,那些曾经的美好和些微的放纵,大概是要一去不复回了。容凌的表情和行为足可以向她透露一些她该懂的。所以,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之后,她爬了起来,到了浴室,仔仔细细地将自己清理了­干­净。

食指,除了大拇指和小拇指能稍微保得住一些完整之外,其它的那些歌手指,无一例外地头脱了指甲片,血液,已经在指尖凝固,一碰水,就是钻心地疼。但是她只是抿着­唇­,用手做各种清理的动作。也因为,到了这个境地,这世上,除了她自己,也没有人可以帮她。示弱、呼疼,至少也得有对象才行啊!

弄­干­净了,她捡起了扔在地板上的报纸,靠在了沙发上,仔仔细细地将那份报纸从头看了一遍。报纸上大概的内容就是,容凌开车才出了高尔夫球场,就差点撞上了那个叫做清韵的女孩。女孩人如其名,看上去有一股莫名的灵气,又­干­净的厉害,仿佛是从某个充满灵气的山乡水秀钻出来似的。女孩还年轻,又聪明,是J市名牌大学的大一学生。

和这样的女孩,大概是没什么可比­性­的。女孩虽然和她有几分相像,但是林梦自知,这个女孩可是要比她­干­净地多了,而且还是那个有名的大商百货的股东的女儿,家境也比她好上太多。

容凌在差点撞上那个女孩之后,就急急忙忙地送她去了医院,此后,就一直在女孩的身边忙前忙后,几乎没怎么离开。记者猜测:男才女貌,这两个人,大概是彼此看对眼了!

这种报道,到底能有多少的真实度,林梦不知道。而那些记者的臆测,也是不用太当真。但是林梦隐约地猜到,那个女孩,可能会是容凌喜欢的。因为,女孩有一份和她相近的气质,却有一份比她要纯净的身世。而且,女孩阳光,至少和她相比,一直都是和风细雨地生活着,大概不会像她这样,给容凌惹来那么多的麻烦!

总之,一旦比较,她就显得很完蛋!

林梦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将小报揉了揉,揉成了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强撑着,到了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的光光的。略休息了一下,开始收拾容凌的卧室。明明身体该是累的,过多的**,对她这一副年轻的躯体来说,更多的时候会成为极大的负担和折磨,可是她体内好像就是有使不完的力气,非得要将心里打算的那个念头实现了才行。一件件的将自己的衣服和那些男­性­的衣服分开,然后叠好,往自己的卧室里搬。

她想,划清界限,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好,也是因为有了一份自知之明!

忙忙碌碌,誓要把这个卧室彻底的清理一遍。然后,门铃声响起,她顿住了,心提起来了。那一刹那,有些不知所措,想着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若是那个男人看她如此收拾,又会该有什么想法?!

有些慌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怎么还能这么傻呢?!

怎么就能下意识地想到那个按门铃的会是容凌呢?!容凌有钥匙的,他要是想进屋,完全可以拿钥匙开门!这么第一时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往那个男人身上扯,她觉得自己可真是不中用!

苦笑着,她去开门。从门洞里看到的是苗青,她愣住了。那一刻,忍不住地哆嗦了起来,手指尖是完全地冰冷。旧日的回忆浮上了心头,想着上次要离开,也是这个­干­练而美丽的女子送她离开的。

就……这么快吗?!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却是苦大于一切。但,还是强颜欢笑,开了门。

“是你啊?!快进来吧!”

“不了!”苗青笑容淡淡,从兜里掏出了一包药,递了过来。“避孕药,容少吩咐的,别忘了吃了!”

“啊……”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去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只是伸过去的手,被苗青轻轻地抓住了。苗青眯眼,看了看林梦的手指尖,皱了皱眉,低声道:“应该包扎一下的!”

林梦怔愣,即刻笑了起来。“嗯,我正打算包扎呢!”说谎,只是不想让自己被别人同情。她快速地抓过了苗青手上的药,低低地道谢。

苗青摇摇头,走了,依旧没进来坐坐。

林梦关了房门,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来赶她走的。可是低头看到了手里抓着的避孕药,她又暗下了眼。

那个男人之前说,让她不要吃避孕药,床事上他会全权负责的,因为避孕药伤身。只是过了那甜言蜜语的关口,过去的种种,就譬如死去了。到头来,明知道会是伤身的,他还是选择这样的方式。

她暗斥自己不该多想,就到了厨房,接了一杯水,就着大颗的避孕药,一口灌了下去。如此也好,彼此都是可有可无的牵连,还是别再生出一些没有必要的牵绊来了。

然后,继续回房,整理衣物。

另一头,医院。

大商百货的股东清槐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满面的笑容。他也没想到,计划会是这么的顺利。秋千和万代这两个大型百货公司一上台,就给了大商以致命的打击。千秋万代几乎是囊括了所有的消费群体,一下子就分走了大商六成以上的顾客,而这,距离千秋万代开业,还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长此以往,他们大商非得被千秋万代给整垮不可。

为此,整个大商的股东们召集了一次次的股东大会,商讨对应的方法。可是千秋万代的背后大老板是容凌,人家身家丰厚,根本就是一个整不跨的人物。若是因此打价格战,最后吃亏的还是大商。如此思来想去,竟然是没有办法了。

然后,一些风声传入了股东们的耳朵。知道容凌养了一个小情­妇­,小高中生,清清纯纯的,很讨容凌喜欢,而且看样子,容凌对她也非常疼宠。于是几个股东们凑在一起,想了一个招,祭出了股东清槐的女儿清韵。

这几个人是这么想的:他们猜测容凌大概好的就是­嫩­学生这一口,那么,他们也给他找一个又­嫩­又清纯的。自然,以防万一,最好还是能找个和林梦气质相近的,容貌上,最好也能有那么一点香香的,如此成功的几率大概也能高一点。然后,找来找去,就发现清槐的女儿——清韵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之前有传闻容凌在得到林梦的时候,许给了她爸爸挺多好处。这些大商的股东们要的也不多,就是希望清韵和容凌好上的时候,容凌也能放过大商一码,给大商一些活路。哪怕在J市失去百货业龙头老大的地位,但是能正常运行,一年也能挣上几百万就行了。

想来,赔上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让容凌答应这样的条件,也不算过分的。清槐最后能答应,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鲤鱼跃龙门,最好能嫁入容家的。论家世,他的身家也不算太差,勉勉强强,还是够格进入容家的。实在没法进入容家,那么当容凌的小老婆也不错。

容家的当家家主,历来都有些不成文的特权,那就是可以有很多个小老婆,而且,小老婆生的子女也得到家族的承认,虽然进不了容家的大门,但是在成年之前的一应花费,却是容家全权负责的。若是生了儿子,在成年的时候,儿子甚至可以要求返回容家,参加下一任家主的竞争。如果实力非凡,就有一定的希望成为容家的家主!

清槐打听到,容凌就不是上一任家主的大老婆生的,而是一个外面的小老婆生的。而且,在容家的历史上,似乎也有好几个小老婆生的儿子,最后在容家当家作主的。这种优胜劣汰之下选出来的家主,自然就是能力非凡的,所以才能保证容家一直以来都兴盛不衰!

清槐就想着自己的女儿给容凌生个儿子,到时候,儿子争争气,他或许就会成为容家下一任家主的外公了!如此,荣华富贵,也就唾手可得了!

所以,清槐才舍得送出自己娇滴滴的女儿!

那天,特意设计了一场局,让人约了容凌去打高尔夫,然后清韵在停车场外面守候。等容凌的车快要出来的时候,她故作不经意地走到了路上,如此,差点撞上。清韵当时就哭了鼻子,清澈的泪水,就这样滑出了她的眼眶,挂在了白皙柔美的脸蛋上。那个模样,倒是学了林梦的三成。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十个男人见了,九个都得心软。于是,容凌一下车,就看见了那样一张脸。于是,清韵就那样异常顺利地钓到了容凌,得他亲自护送她去医院,随后,更是留了下来。却不知,计划能这么顺利,是因为容凌当时存了要刺激林梦的心思!

这两个父女如今都挺开心的,也算“无知是福”了!

“韵韵,再加把劲!”清槐出声鼓励。

清韵笑着,点头了。白皙的脸庞,略有些羞红。她没料到,容凌会是那样的帅,所以,她是真的动心了。只是在想到她是因为和林梦有几分相像,再然后,又是学林梦那一副娇娇弱弱、哭哭啼啼的样子才勾住了容凌,她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她是天之骄女,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苦的,一直都是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哪来那么多的眼泪可哭的?!可是,现在才刚是一个开始,她也没把握如果自己不装的柔弱一点,容凌是不是就会一脚踢了她。所以,尽管心里不舒服,她还是得继续装下去。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慢慢地做回自己吧!

她这样想着,也是打定主意,要将容凌勾到手!

也是在这同一个晚上,林栋把晚自习回了家的林姿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是不是你?!”林栋伸手,指了指电脑视频上那个脸上被打了点马赛克的女孩。

林姿的脸­色­,立刻变了。

是不是她自己,她这个当事人,难道还不清楚?!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视频?!

“哥……”

她惊慌地扭头看林栋!

林栋凝眉,心中已经了悟。“你先看吧,看完了,再来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的妹妹,到底有着血缘关系,林栋不可能什么都不管!

林栋走了出去,林姿坐在了电脑前,颤着手,点了鼠标,让视频开始播放,眼看着画面中的两个人交缠、耸动,她的脸­色­就这么一路白了下去。她以为,这事就该是这么了解了的,可是没想到,事情却根本就没有结束。

整个视频,足足有一个半小时之长,被剪掉的地方不多,几乎是将她从头到尾的异状都拍了进去。视频上虽然给她和周向良打了马赛克,但是只要是熟识两人的人,大概都是可以认得出来的!更惨的是,那个录像的人,几乎一路就是对着她的脸来拍的。她因为被周向良压在墙壁上,所以反而周向良大多的时候都背对着摄像头,而她那,好死不死,大多的时候,都是脸冲着摄像头。

而且,马赛克打的也不是特别的多,模模糊糊地能看出那一张人脸。林姿不由地咒骂那个录像的人,­干­嘛那么手贱地要拍呢?!既然拍了,又­干­嘛那么无耻地往网上传?!既然也想着要打马赛克,可为什么就不能做的­干­净一点,把马赛克多打一点!

“贱人……贱人!”

她扭曲了一张小脸,低低地咒骂。无论男女,一律都骂成了贱人!

此刻,她慌了、绝望了、愤怒了!

出了屋,更是无措。

“哥,怎么办?!赶紧把那个视频弄掉啊!”

林栋摇头,慢慢地说给她听。然后林姿绝望地得知,这个视频传播了都快两天了,到如今,只怕很多人的电脑里都下了一份了,那是完全赶不尽、杀不绝的。

林姿有些惊恐地想到,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么是不是周围的亲朋好友都看到了这录像,是不是大家都猜到了那女孩是她?!

一想到这,她就有了快要疯了一样的感觉!

“都怪林梦,都怪她,都怪她!”她凄厉地大叫了起来,立刻惊动了在主卧室的林妻。

“姿姿,怎么啦?!”林妻关切地出来。

林姿猛地掉下泪来,低头,坐在了沙发上,哭了起来。

等到得知了事情原委,林妻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林妻气的嚷嚷了起来。“得立刻让你爸爸回来,这事,总要讨一个说法的!”

说着,就给林豹打了电话。林豹一听林妻在电话里说话很重,就立刻赶回来了。

等到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不由皱眉。“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梦梦做不来这种事情的。”

小女儿,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她不是那种­性­格,还不至于那么恶毒!

林妻愤怒了,朝林豹狂吼。“你还当梦梦是原来的那个梦梦呢,我告诉你,她早就变了。你那个楼盘的事情,你到现在还没得到教训呢!哼,我早说了,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养不熟的,你却不听,好啊,现在连姿姿都害了。你还护着她,难道等她那天把咱们全家都给害了,你才悔悟吗?!”

林豹心头一紧,倒是想起那天车上林姿诋毁梦梦的那一番话来了。被自己的枕边人这么一说,他也开始怀疑了起来。只是那果汁一直都是放在他的车上的,那天他记得也是梦梦随手放在那里的,他若是不去接梦梦,也就不可能让那瓶果汁留在了他的车上了。说到底,也是­阴­差阳错。

他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家人。

林妻是个护犊子的,更是个偏心的,又有话说了。

“当时你带走了梦梦,所以那果汁就留下了。可是谁知道她拿那果汁打算来做什么,或许,就是要留着害姿姿呢!”

林豹被这话给堵住了,想了想,皱眉。“咱们在这猜测也不是一个法子,我看,还是找梦梦当面问清楚!”

“那是自然的!”林妻冷笑。“问是自然要问的,否则梦梦以为自己傍上了容凌,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咱们家姿姿,永远都是她的姐姐,比她大一头,可不是这么糊里糊涂地就任凭她欺负的。我就怕,那丫头不说实话,到时候来个矢口否认!”

林豹闷声,不吭。林妻见了有些气恼,暗想,那个外面野女人生的孩子,终究会是一个祸害,当时就该打死了也不让那孩子进门的。只是现在想,却是为时已晚,林妻也只能在心里咒骂。

那边林豹静默了一会儿,打好了腹稿,给林梦打电话,直接询问这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果汁是我同学给我的,若非那天的事情,我早就喝了。所以,下药的事情,和我完全无关!”

林梦咬牙回着,心里是冷冷的愤怒。林姿凭什么怀疑她,将所有的错都归在了她的身上?!再则说,她明知道那果汁里下了药,却恶毒地将果汁往她的嘴里灌,这说的过去吗?!若非她,她怎么会抛弃自尊地去求容凌?!怎么会失去了控制力,像个浪dang女一样地向容凌求欢,惹来他的厌弃?!

她和容凌的关系,本来就快要如履薄冰了,而因为林姿这一推,她和容凌的关系,却是彻底地冷了下来,她现在根本就不敢想,她和容凌之间,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够了!

她觉得受够了!

她欠了林姿什么?!她又欠了这个林家多少?!不过是提供了十六的衣食住行,她还了就是了,用得着一旦出事就得站出来当这个炮灰吗?!

不想了,心灰意冷了!

“爸爸,我什么都没做,就这样!”

她挂了手机,不再有任何的迟疑!

林豹没想到林梦竟然会挂他的电话,一下子,脸­阴­沉的可以。

林妻到底和林豹是几十年的夫妻,一看这样,不由勾着嘴角冷声嘲笑。“怎么样,她是怎么说的?!”

林豹一声冷哼,却是不言而喻了。

林姿气的,扑入林妻的怀里,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个家的气氛,立刻就低沉了起来。

林豹闯荡了几十年,也算是有见识的。在林姿这件事情上,立刻拿定了注意。

“如今谁是谁非,不好说,姿姿,你也别生事,这些日子,爸爸给你请病假,你不要去学校了。这样,大家看不到你,也不太容易想得到那个女孩子是你!”

“呜呜,可是爸爸,现在那片子可都是传遍了啊,难道你要我一直都躲在屋里。呜呜,爸爸,你想想办法,让那个片子从网上消失吧……呜呜……”

“说什么傻话!”却是林栋接了嘴。“这种大家互传的视频,岂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想删除就删除的,哪怕发动整个国家的力量,都灭不了这星星之火。”

“呜呜……那怎么办……那视频一天不消失,我不就要跟着躲一天,这要是一辈子都不消失,难道要我躲一辈子嘛……”

想到这,林姿吓得不轻!

整个家里人的脸­色­,都跟着­阴­沉了起来。

林妻抱着林姿,也跟着掉了泪,没了主意!

许久许久之后,林豹沉声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人大了,模样也就跟着变了,不至于躲一辈子那么长的!”

“呜,可是也要躲好久的……”

“而且,光躲也不是办法啊。”林妻哭着叹气,“认识姿姿的人,自然都能认出视频上来的她的。到时候,流言蜚语一起,可让姿姿怎么活,将来,更别提能嫁人了!”

“那就出国吧!”林栋突然来了惊人之语,但却是猛地点醒了家里人。

“出国留学,对家里的亲朋好友来说,也算是挺好的借口。让姿姿在国外呆几年,这边也没联系,大家自然也就能忘了她的脸了,也能淡忘了这事。这种网络上的视频,只有一段时间的热闹劲,过了那段时间,就会被别的视频给取代了。几年后,姿姿变了模样,哪怕视频依然在流传,可也和姿姿没什么关系了!”

林豹听了,很是意动。林妻也觉得这个办法挺不错的。就是林姿自己听了,也挺想往的。出国留学,这对大部分的学生来说,可都是莫大的荣耀啊!她们学校每年出国的人,还真是不少,她以前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说了几次,都被父母给打了回来,她也就歇了心思。最主要的原因是,出国留学,那是要花费很多的钱的。林豹家虽然有些钱,但是大多投放在了建筑行业,经不起出国留学那般地折腾!

只是眼下,似乎也只有出国留学这么一条出路了!

次日林姿醒来的时候,林妻告诉她,经过她和林豹昨晚的商谈,出国这事,大概就是定下来了。只是出国这事要办理妥当,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中间要涉及到到各处办理证件,还要联系国外的大学,还得找各种中间人,而且,钱这方面,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林豹一心想着容凌能放他一码,让他把手头的楼盘盖好,所以迟迟不舍得将收盘转手给他人去盖,要知道,盖好的楼房那可就是暴利的行业,整个一卖出去,就能赚上几百万,乃至上千万。所以,林豹现在还是不舍得转手楼盘,所以,他现在的手头有点紧!出国这事,得慢慢地谋划。在这期间,林姿还得得装病在家呆着。

只是林妻这么一说,林姿心里也算是吃了定心丸了,轻松了很多。

正好,她也没想着马上就要出国,因为,在这之前,她还要整一个人呢——林梦!她以为自己在林梦的手下吃了大亏,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要是不整回来,那岂不是被林梦看扁了。林姿这人,报复心极强,只有别人欠她的,从来就没有她欠别人的。所以,林梦,她必须要给她好看,才能好好地出她心口的那一口恶气。

她请了病假,自然不能在学校出现。但是没关系,她在学校里,还是有朋友的。她大概算计了一下,想着这不过才两天的事情,学校里的同学都忙着上学,应该没什么时间上网,所以大概是还没看到片子的。哪怕看到,也可能仅仅是怀疑,却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她。总之,时间上来说,还是利于她行事的。再则说,她手里还捏着两张王牌呢——

朱小萌、杨好晴,这两个林梦从小到大跟过来的朋友,应该会乐意帮忙的。哪怕不乐意,她也会让那两个人乐意的。毕竟,那两个人做过的“坏事”,可真是不少哪,她完全可以拿那些事情牵制那两人!

而且,到了这份上,她之前拍下来的视频,也该用上了!

林梦!江破浪!

林姿捏着手机,看着视频着两人吻在一起的画面,冷冷地笑了起来!

之后,她更是恶毒地想了一个主意,打算将林梦骗来,或是迷倒她,或是也给她吃点瑃药,然后逼迫周向良去强Jian林梦,然后她把这个过程录下来,也传到网上去。她不好过,肯定也不能让林梦好过!

112

想到便做,通过林栋那些狐朋狗友的关系,林姿很快就弄到了一些可以让人发情的药。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把林梦给骗出来,然后又该如何让周向良答应。

林姿以为周向良是个好说话的,毕竟,她这清白的身子,也算是凭白地送给了周向良了。他得了这天大的好处,总该替她做点事吧,而且她大概也察觉了周向良对她的喜欢,一看他碰了她,就莫名地脸红,她还能不知道?!可是谁知道周向良根本就不配合,哪怕她威逼利诱,他在电话那头,就是一个劲地摇头。

“孬种!”林姿气的破口大骂。送上门来的艳福不去享受,简直不是个男人。无奈,找上了林栋的一个朋友。那小子一听要白送她一个妞享受,而且还是早就令他垂涎万分的林栋的小妹,并且事后还给他几千块钱花花,条件就是要录像,但是绝对不会录到他的脸。这么好的事情,不做那就是一个傻子?!男人的**嘛,也就那样,被拍个背面,男人觉得也没什么!于是,二话不说,男人点头答应了。

然后,林姿就开始兴奋地去拐林梦。但是林梦显然躲着她了。任凭林姿在电话里怎么说,让她回家一趟,林梦就是不同意。林姿甚至想过要在放学的路上去堵林梦,但是觉得可行­性­不大,若是让同学撞见了,怕是不好。于是,她又想着亲自上门去找林梦,当然,要带那个男人去,到时候,先让那个男人在外面等着,等她迷倒了林梦之后,再放那个男的进去。但是林梦拒绝见林姿,这让林姿气的直跳脚。

容凌当时给林梦挑了文趣小区,保全措施自然是做的相当出­色­的。没有住户的带领,或者住户打电话到门卫处放行,那么非本区住户,一律无法进入小区。

“臭丫头,竟然学会躲人了!”

林姿低低地咒骂,继续在那苦思冥想着到底该怎么糊弄到林梦。只是当晚,她就从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说教育局要派人来四中视察了。据说是因为网上传了一段不太好的视频,然后里面的学生穿的是四中的校服,教育局的领导很受重视,要派人来视察四中的风气。为此,学校专门在今天下午发动全体学生做了一次大扫除,并且在刚上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就­精­神文明这一块,做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发言,主题的意思就是让学生洁身自好,以学习为重,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千万不能做!

林姿一接到这个电话,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她本能地就想到了那教育局官员看到的视频必然是关于她的,因为时间上正好赶上了。而且,校方肯定也是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或者,她的班主任也知道了一些。

果然,她这边电话挂了才没多久,那边林妻就接了一个电话,是林姿的班主任打来的,询问林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那为期两个月的请假条,是否真的会请假两个月下去,并且,还暗示­性­地指了指那一段视频,最后嘱咐林姿务必要好好养病。

林妻也是个人­精­,平日里为了孩子的学习,没少给班主任送过孝敬,立刻就从班主任的话里听明白了意思,表明林妻的确会在家休养两个月、不会去学校的。如此,通话结束。放下了电话后,林妻和林姿谈了谈,事情就已经很明白了,教育局的官员那就是冲着林姿来的。

班主任透露的内容就是,之前校长把各班的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去认人,林姿的班主任当下就认出那个人是林姿了,再联想到平日里身体很好的林姿突然声称生病请假,就心里有了数。身为班主任,她也敢瞒着,自然是要将这事报给给校长的。校长和班主任相谈的结果就是,让林姿继续在家里呆着,务必不要再来学校了。

其实,按照校长的意思,那林姿必然是要开除的。可是眼下这个节骨眼,却不是冲林姿撒气的时候。这白日苟合的视频影响非常大,已经在网上传开了,一旦处理不好,会对学校的声誉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家长若是得知了此事,哪个还会把自己的儿女送到四中来。如此,明年,乃至接下来几年四中的招生率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甚至,或许四中就只能成为历史!

所以校长的安排是,让班主任什么都不许往外说,只嘱咐让林姿不要露面,然后,对上面来视察的教育局官员声称那两个男女不是本校的学生,只不过是外校人士穿了本校的校服罢了。

这自然是借口的,但是四中的陈校长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长,自然有他的人脉,出了事,也不可能就等着被人做事罪名。上面如今需要的,就是一个比较合理的交代罢了,好面对社会以及新闻媒体的追问和指责。把一切都推说到了校外人士,此事自然就能不了了之的。林姿能不来学校,见不到她的人,那么更有利于事情的进行!

这也算是林姿幸运,赶上了上面派人来查,否则校方如果先一步知道的话,必定是要秘密开除她的。不过,等此事完毕,陈校长也做出了要把林姿劝退的打算,否则留这个女生在学校,必然会是颗潜藏炸弹,指不定哪日再生出是非来。只是这一打算,陈校长没往外说。不过,林姿的班主任大概也想到了,但是不会傻到在这种节骨眼往外说,免得林家人反弹而闹出事情来。

那边林妻还暗自庆幸呢!

可是林姿却不知道感激,反而更是生了一个毒计!

教育局的人似乎明天就来,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拐骗林梦了,当务之急,就是趁着这个大好时机,整死林梦!

于是,她戴上帽子,戴上眼镜,穿了一套她以前从来都没穿过的衣服,伪装完毕,就出去了。在外面做了一番准备之后,就守在杨好晴和朱小萌两人回家的必经路上,堵截两人。

杨好晴和朱小萌两人身为好友,自然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两人又身为林梦将近十年的好友,自然一些情况,都被林姿知道的一清二楚,其中,包括两人的家庭地址。

如她所愿,将两人堵在了路上,林姿和两人谈了谈,两人一开始有些惊恐,极力否认对林梦将近十来年的陷害。

“得了,别装了,我可不是林梦,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管你们俩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么恨林梦,只是这十来年你们做过的事情不少,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俩也不想我把那些事情都抖出来,然后让大家都鄙视你们、厌恶你们、疏远你们,再让你们的亲朋好友都看不起你们吧?!”

两人面­色­大变。

林姿又挑了几件事情说了说,却正是两人使坏,散步让大家疏远林梦的谣言。

“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林姿恶意地笑着,一副她全知道的表情。“若是让我细细地说,怕是一个晚上都说不完。我是没什么事情的,可是你们的父母都还在家里等着你们呢,你们打算就这样站着让我把事情一件件地说出来吗?!”

朱小萌咬咬­唇­,算是一个有主见的,她身为副班长,自然也是有一定的魄力的,当下决断道;“好吧,我们俩答应你,但是,只此一次,绝对没有下次了!”

林姿笑着点头,心里却不屑地想着,在两人有把柄捏在她的手里,还傻到和她谈条件,多么可笑!一次、两次,可不是她俩说了算的事情,而是得看她的心情了。

然后,她把一些东西交到了两人的手上,又嘱咐了一些内容。杨好晴和朱小萌又诧异了一下,点头应下了。这两人十多年来致力于诋毁林梦的“大业”,也算成就非凡,竟然有了自己的关系网,可以迅速地传播一些流言。于是第二天上午,校内的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有些不同寻常的照片,悄然地流传了起来,并且,还伴随着一定的流言。

以前那些被压下的事情,这个时候都沸腾了起来,一件件的小事,一旦累积,就如千里之堤溃于蚁|­茓­一般,完全可以将人给冲垮。

诸如林梦指使他哥哥林栋打那些想追去她的男生等等,都可以算是小事!比较引起学生公愤的事情,就是流言在传,旁边十中的那个吴胜男被弓虽暴,幕后黑手就是林梦,此种的缘由,便是吴胜男得罪了林梦……

这让大家一下子见识了一个心如蛇蝎的女生!

而且,再传的不止是流言,还有照片,林梦和江破浪吻在一起的照片。流言诋毁林梦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处勾引男人,甚至又提出了现在在和一个男人同居的事情!

林姿则是疯狂的报复了,反正她马上就要出国了,她还怕什么,甚至连容凌,她都没怎么当一回事了。不是说林姿不惧怕容凌的力量,而是林姿这个根本就不知道内情女人在看了小报的内容和林梦的惨状之后,一厢情愿地认为,容凌已经不怎么看中林梦了,马上就快要甩了她了。

甚至,她天才地想到了——祸水东引!本来教育局来学校视察,学生间有家长是在这个学校当老师的,得知了一些内幕,据说是因为一个风纪败坏的女生而来的,如此,林姿暗动手脚,让大家以为这个女生就是林梦,也甚至有些想当然地希望教育局的那些人那把林梦当成那个视频中的人。

说起来,林姿和林梦还是一般的身高呢,脸型也有点像,不过哪怕打了马赛克,仔细看,也是能看出来林梦和视频中的女子的不同的,关键是,教育局的人愿不愿意认这笔糊涂账!

女人,如林姿这种人,真要是发狠了,也够丧心病狂的。陈校长拼命地想息事宁人,赔着笑容,带领着教育局领导到学校各处查看,顺便考察一下这里的学生的品质。可事与愿违的是,一沓照片,就那样飘飘扬扬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砸到了教育局官员的身上。那照片上面的那个男生,身上穿的可是印有四中篮球队字眼的篮球服,这眼见为实的事情,却是陈校长再怎么都无法模糊过去的。

陈校长快要疯了,当时脸­色­就青了。

来视察的这些人,也不是谁都给陈校长面子的,有些事情,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不得不做的,不能作假的。于是,几位人士就拉了几位过路的同学,询问关于照片上的事情。这照片上的江破浪和林梦,都是这个学校的大名人,谁都能认得出来。

对于江破浪,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他是篮球队的,学习又好,所以可算是为学校争光的人物,见了他的人,大多说的都是很中肯的话。只是一旦问及林梦,因为早上那一波悄无声息的流言的袭击,大家心里都有想法,所以当教育局人士和煦地询问的时候,都说了一些,自然,其中负面的居多!

然后,所有的领导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

陈校长心里暗暗发苦,暗想那些破事当时不都是被他压下去的吗,怎么又冒出来了,又是胸罩,又是吴胜男,怎么就­阴­魂不散了?!他更苦恼的是,当时可是上面的一个权重人士给他来的电话,让他立刻了结此事,不许再提的!这让他待会儿怎么应对领导的问话?!

最让他气恼的是,他才刚对来视察的领导说,那视频上的两人都是校外人士,刚打包票不是校内的人,转头,他的学生就给他漏底子,扯到了他校内的人,隐隐暗指是林梦,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来视察的大领导不乐意了,恶狠狠地瞪了陈校长一眼,暗想这人给他办的什么事。今日他受命带人来视察,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这完全就是准备了台阶给陈校长下,怎么这个陈校长却搞得一塌糊涂。这简直是自找死路!

看来,这四中是要换一个校长了!

大领导摇摇头,领着一帮人往校长办公室去了。

随后,和林梦同班的、公认关系比较好的杨好晴和朱小萌被叫了过去;于此同时,江破浪的两个好友也被叫去了办公室。领导们也懂得谈话策略,先从侧面掌握好足够的资料,然后才好和当事人谈话!

那边苏雪刚一得到消息,就急了,冲到了林梦的班级。

“梦梦,不好了!”

等走近了,却是愣住了,林梦的桌上,赫然摆放着几张照片,却是那张被江破浪吻了的照片,从不同的角度剪切下来的。这是朱小萌被叫到校长办公室之前,拿给林梦的。

到了这个地步,朱小萌还想糊弄着林梦,保持良好关系,所以在被叫走之前,才拿出了照片。这样,也算她这个好朋友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她。

“你知道啦?!”苏雪呐呐。

林梦无声地抬眼,笑。“知道什么?!”预感,却是走向了最差的方向!

苏雪猛地将林梦从座位里面拽了出来,拉到走廊,就开始一阵的叽里咕噜。

“喂,你说是哪个该死的混蛋在造谣呢,恶心不恶心!”她气愤难当。“这下可惨了,听说那照片砸在了那些领导的头上,那些领导都看见了。学校里还是挺反对早恋的,这下坏了,哎……”

苏雪有点焦急,抓紧了林梦的小手,突然就发现林梦的小手冰冷的厉害。

“梦梦……”

她诧异,却看到了有透明的水珠,从林梦低垂的脑袋瓜下坠落,砸在地面上,溅开,却是——泪珠!

“原来,连安安静静地读书,都不可以了!”她低叹。

“梦梦!”苏雪心中一紧,莫名地有些心慌,被林梦话里透露出来的荒凉意味儿吓到了。

“梦梦,你可别吓我啊!”她焦急地低声哄着。“你别怕啊,没事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你别难过啊……”

这个时候,却是上课铃响了,苏雪迟疑,看着自己的班级门口,就是没抬脚。她放心不下留林梦一个人在这里!

林梦迅速伸手,就着低垂的脸,抹了一把,抬头,虽然眼眶微红,却是脸上无泪。

“阿雪,上课去吧!”她笑着,小嘴微微地咧了咧。那般柔柔的笑,淡地仿佛春日的风,仿佛没来过,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苏雪凝眉,却有些心疼林梦把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可是那边,任课老师却是拿着书本朝教室走来了。于是无奈,和林梦分别进了自己的教室。

坐到了座位上,林梦不怕,真的不怕。她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学校开除,没有学可上。无所谓,她有些心灰意冷了。这些天,隐约地,她有了要离开的打算。那一日,被容凌推开,像是破败的娃娃一般躺在地板上,她就开始心冷了。然后固执而倔强地将自己的所有东西从容凌的卧室里清丽出来,也是想划开界限,让自己慢慢地适应和容凌分开,就从不再公用一个房间开始。

只是那个时候,还是本能地想着,乖乖地守好自己的本分,安安静静地念完高中,然后考上一个好大学。等到了大学,她就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完成学业,同时也可以勤工俭学给自己赚生活费。她大概想到了两年之后可以**的生活,虽然辛苦但大概会很自由,也很美好。只是没想到,连上学读书,都能成为一项奢侈品。

走神的厉害的时候,猛然班级的门被“咚咚”敲了两下,然后班主任倪老师探进了头。

“林梦,出来一下!”

林梦猛地绷紧了身躯,然后,在班级六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安静地从座位里走了出来。

目的地,自然是校长办公室。然后,在路上还碰见了江破浪。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两个人都不是笨的,都听到了一些流言,心里都有些了然。

“林梦,有同学说你乱搞男女关系,我需要你的解释!”大领导坐在了陈校长原先的位置,看着林梦,指着手头的照片,沉声问,不怒自威。而陈校长,则在一边坐着,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可以一手决策的了!

林梦定了定心神,抬头静静地看着那个五十来岁的大领导,问:“他们是怎么说的?!”

没有怕,是因为她早就见过比这个所谓的大领导更加不怒自威的人物。

大领导有些诧异这个小女生的镇定,却反而更加认定了这个女生不简单,必定是因为在校外历练了不少,于是,大概地将他得知的讯息讲了一下。可他所说的,却全是负面的,不利于林梦的。

这种说辞,林梦不陌生,比起刚从苏雪那里听到这一些的震撼,现在的她,很是镇定。

“我只是住在我表哥家里,好为了养病,这是我父母安排的。所谓的乱搞男女关系,我不能承认!”

说谎,那是因为被逼无奈。因为,在如今的社会,诚实,反而已经是一种自我伤害了。等她可以面­色­如常地吐露谎言的时候,也意味着,她长大了,然后,要承受的东西,也越多了。

“那么这照片,你又如何解释?!”大领导步步进逼。

“哦,那是我引诱江同学吻我的,那个时候,我爱慕他。不过,这大概是好几周之前的事情了,如今,我也清醒了,不爱慕他了!”看似随便的说辞,却是她刚在教室里想好的。她的形象已经够糟糕的了,所以不介意再多一笔。可江破浪不一样,他就该是­干­­干­净净的,从头到尾,就该是透着那股清爽的阳光味!

“不,不是这样的……”江破浪虚弱地喊了一声,心里却是难受的厉害。

林梦猛地转过了头,厉声打断了江破浪的申辩。“江同学,我知道你这个人心挺好的,乐于助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还是不要滥好心了。我这人虽然不咋滴,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原则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还是挺坚持的。这事就是我­干­的,我也不屑推给别人,所以,请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梦梦……”江破浪低喊,心里却是更加难过了。他可以申辩的,可以大喊地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情的真相的。可是,父亲刚才那隐含威胁的话,却依然在他的心头压着。

出了照片这样的事情,身为江破浪的班主任,林老师第一时间就给江破浪的爸爸——江彦诚打了电话,说了个大概。江彦诚身为省级­干­部,还是副厅级的,官大的压死人,林老师身为小小四中的班主任,自然江破浪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得及时向江彦诚报告,否则出了事,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江彦诚有勇有谋,杀伐果断,立刻就向班主任下了指示,要将这件事情全权地归罪于林梦,反正,她如今的声名也够差的了,相信大家都会相信是林梦在使坏。同时,江彦诚也通过关系,联系上了来视察的大领导,稍微敲打了一番,大概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大领导也在那一边诺诺应是。再之后,他给江破浪打了电话,要求他配合。江破浪自然是不肯的,他不是那种出了事就会做缩头乌龟、反而让一个弱女子出来扛地的臭男人。但是江彦诚再难缠的人物也对付过,自然懂得打蛇打七寸,一下子就揪住了江破浪的弱点。

“你若是不答应,你信不信,我会让那个女孩比现在惨上十倍!”这话,却绝不是夸大其词,江彦诚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身为他的儿子,江破浪岂能不知。

他愤怒了。“爸爸,你不能这样做,那是我的朋友!”

“朋友,就该在必要的时候帮对方的忙!那个女孩现在绝对不多你一笔了,就让她顶了所有的罪。你也不用觉得不服气或者不好意思,爸爸也不会让她白帮忙。她要是一并应承下去了,我就找找关系,让她的处罚减轻一点,不至于闹到被学校劝退的地步!”

这可是刚柔并济了!

但也是江彦诚的最后那几话,让江破浪心动了、服帖了,然后羞愧地答应了。

“爸爸,顶多就给梦梦记个小过,否则,这事我绝不答应!”

江彦诚在那头动了怒,这女孩现在都不算是他女朋友呢,这小子就先搞出“有了媳­妇­忘了娘”这一套了。他老子辛辛苦苦的找人、拉关系,为的还不是这个臭小子。他倒晓得和自家老子谈条件,一个劲地为那个女孩谋福利。

“女孩子的事情复杂着呢,不劝退,算是不错了,还顶多记小过?!你以为这教育局是你家老子开的啊?!”

江破浪抿­唇­,想了想,倔强地梗起了脖子,吼道:“我不管,总之顶多记小过,否则,我就不答应!”

“哼哼,现在在年轻人亲亲嘴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以为校方领导还能揪着这事不放。老子大不了不管了,小浪,你别在那得寸进尺!”

江破浪涨红了脸,却根本就不服软。“那我就说我和梦梦乱搞男女关系,这总算是大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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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13

“你——”江彦诚气的不轻,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傻儿子,一个劲地给自己抹黑。用这种方式来要挟自己的老子,他也可算是能耐了!

“臭小子!”江彦诚低低地骂,但也是无可奈克地答应了。因为他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格,那是认定了,就不回头的。而且,绝对会­干­出来那种明知前面是悬崖,却偏要一头撞过去的事情!

“行,顶多就记小过。你呆会儿给我老实点,否则,哼哼——”江彦诚一声冷哼,透露一股杀气。

江破浪心头一窒,知道自己这老爸是不好惹的,小心惹急了他就开始搞大破坏,当即作了保证,才挂了电话。

江破浪被班主任领着往校长办公室去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好了腹稿,做好了面对林梦的准备。他以为,自己必将羞愧地面对林梦的指责;必将无地自容地看着自己和别人成了帮凶,将所有的罪都推到梦梦身上;必将痛苦地看到林梦用无法置信的眼眸默默地控诉,只是没想到,他所设想的一切在这个女孩面前,显得是这么地可笑!她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独自承担了所有的罪,心甘情愿的同时也是这样的强势,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竟然是这般的高大,而他,竟然就成了这般的渺小。

他垂下了头,心,丝丝地疼。

“江破浪,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大领导如此发话,显然要将江破浪调离这些纷纷扰扰,因为他之前受过江彦诚的敲打。

江破浪不想,更愿意和这个女孩齐头并肩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就不得不折下了腰,像个懦夫一般地离场。身为**,可能在很多人的眼里,觉得是那般的光鲜亮丽,几乎是我行我素,几乎是可以将什么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但是有些时候,却是那般的窝囊的身不由己。

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窗的时候,必定为你打开了另外一扇。理,大概还是这理。他可以比别人更为优越地享有一些资源的时候,也必然要为这些享用付出的一定的代价,就比如此刻的不得不妥协。因为以他这样的身份,父亲是绝不允许有污点的,为了将这个污点完全的抹去,父亲绝对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

而他,就只能以这种逃避的方式来保护这个女孩!

被班主任强行拽了出去,他的心,却有些空。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没什么不好,这十多年的顺风顺水,让他恣意,也让他张狂。只是现在突然之间,对这个身份,他有了一些迷惘!

校长办公室里,大领导的审讯不止。林梦沉着冷静地一一回答了,只是那些彻底子虚乌有的事情,别指望她会承认。比如说:她和校外的很多男人乱搞男女关系,又比如说她指使人对邻校的女生施暴。

大领导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觉得这个太过镇定的女孩子必然是在说谎,并且还觉得这个女孩必定是说谎说习惯了,所以才可以这样的沉着冷静!

“林梦,我给你时间,让你回去好好地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回答!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现在若是老老实实地配合,那么我们可以争取对你降低处罚。可若是你不配合,而非得等着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查出来,到时候,这处罚可就重了。我不妨先把话撂在这里,你若是再这个态度下去,可是要被退学的。我想,到时候,别的学校也是不会要你的!”

真是很重的处罚了!这话也就大概意味着,林梦的上学生涯,也就到底为止了。

但林梦真的是不在乎了!

她若打定了主意要走,远离这些是是非非,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她,能够束缚住她,能够吓住她?!

“你们去查吧!”她冷傲地扬起了下巴,笑了笑。“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只是这笑,却是不无讽刺的。

大领导皱眉,心中暗恼,让林梦退了下去。

等林梦出了办公室的门,大领导不由地一声冷哼。“这女孩,看着可真是不省心!”

陈校长面上一僵,然后­干­笑着附和,心里却是沉了沉。因为他预料不到,这次,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人物给他打电话?!但是,他心里提了一个醒,凡事先不要做的太绝,可以尽量配合眼前的这个大领导,但是他却绝绝对对不能存了私心去打压林梦!

。。。。

林梦被叫到校长办公室谈话,让事态越发的严峻。很多时候,大家道听途说,也只是凑个乐子,没话找话地瞎聊,于是就这样不经意地,伤害了那话题中的人物。大家谈论着林梦,拿着有­色­眼镜看着她,或是鄙视,或是怀疑,或是好奇,这些纷杂的情绪有一个共同的结果,就是在一点点地把林梦往死角逼。

“现在怎么办?!”苏雪有些焦急。

可是林梦只是淡笑。“没事的,你别担心!”

她只是在寻找一个契机,然后好离开这里。只是在离开之前,她很想弄明白,这突然之间膨胀的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她不想要这样糊里糊涂地走,都说,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她要走,也要先弄个明白,否则,她必然会一直纠结此事。

空|­茓­不来风,这事,必然是有一个源头的。那位教育局高官说要查,林梦反而觉得那样挺好,正合她心意,省得她像个无头苍蝇、毫无头绪地乱查了。

苏雪有点急了,这可不是说没事就没事的。瞅了瞅周围,她不得不把林梦拉到了一边,然后依然警觉地凑到了林梦的耳朵旁,轻声说:“你家的那位,能不能帮忙?!”

林梦大愣,看着苏雪,眼睛猛地睁得老大。那一刻,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苏雪知道了什么?!否则,怎么会说“你家那一位”?!

“苏雪……”她艰涩地开口,小手,抖了抖。

苏雪一把抓住了林梦的小说,摇了摇头。“不要多想,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我就是看到外面的小报了,你家那位和别的女孩子……”

话到了这,有些意思,就不用说地太明白了。苏雪是见过容凌的,这个J市的各大报纸都争相报道过的男人,有太多的传奇,也有太过惊人的本事,要想让人不对他印象深刻,这个只怕会很难!

再则说,容凌虽然小心,但总有情难自已而在林梦的脖子上留下吻痕的时候,被苏雪发现后,猜到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一早就知道了林梦和容凌的关系,只是什么都不说罢了。

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让容凌出面解决,却是再好不过的。相信,以那个男人的能力,也该会圆满地解决此事。只是苏雪现在有些不确定的是林梦和容凌之间的关系是否还像之前那样的融洽,小报这两天天天追踪容凌和那个叫做清韵的女子的动向,似乎那两人关系见好、感情见长,这着实不是什么好苗头,不得不让苏雪担心,所以一时情急,不得不这样问林梦。

林梦垂下了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却已经有了决断,她是绝对不会去求容凌的。将自己的自尊送给那个男人践踏,一次便是够了,怎能还这么贱地再送上一次?!再则说,那个男人也不见得就会帮忙的?!而她,其实也不太需要他的帮忙!

“阿雪,别担心,没事的!”

苏雪皱眉,再度凑到林梦的耳旁问。“我只问你,你家那位,会不会帮你?!”

这个聪明的女孩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容凌不出面,林梦的事情就会很麻烦!当然,如果有什么别的大人物能够出面,也是好的。可是苏雪只知道林梦的身边有个容凌,却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算得上是大人物的人!

林梦沉默,因为没法回答。见苏雪在一边急得厉害,不由笑了,以笑来安抚这位认识没多久、却是真心为她焦急的好友。

“阿雪,这事不需要他帮忙,我能挺过去的!”

苏雪的心,却是咯噔一下,往下沉了沉。

挺?!

这个字眼,会是多么的沉重,这个傻丫头难道不知道?!而且,有些事情,更不是那瘦小的的肩膀能挺得过去的啊!

莫非,容凌真的琵琶别抱,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将这个女孩抛弃了吗?!

重重地拧了拧眉,苏雪不再说什么,却是自己有了主意。她因为父亲生病住院需要人照顾,所以也是被班主任特批可以不要来参加晚自习的。和林梦一起走,见林梦进了文趣小区之后,苏雪没有往父亲住下的医院去,反而去了J二院,这是小报上说报道的清韵目前所在的医院。也得多亏了小报的八卦,所以让苏雪掌握了很多关于清韵的消息。等到了住院部的时候,她驾轻就熟地找到了骨科,然后向那里的值班护士打听了清韵所在的病房,自然身份就是清韵的朋友。

之后,她就没多大难度地找到了地方。敲了门,表明要换药,在开门的女孩怔愣的时候,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装的挺是那么一回事。不得不说,这个女孩的临场应变能力,着实强悍!

进了房,没看到容凌,她“咦”了一声,道:“护士呢?!”

搞的房里的清韵、还有开门的那个女孩都愣了愣,直问苏雪要­干­什么,苏雪表明要找护士换药,开门的女孩随即哑然失笑,还算好心地指点苏雪,让她去出口处的几个办公室找,外面有写明是护士室的。这个女孩以为苏雪就是一个冒失的,走错房间了呢。

苏雪道歉了一声,就退了出来。然后,病房的门合上。这是**病房,很注重病人**­性­,关了门,反倒更方便苏雪站在门口附近等容凌了!小报上描写的容凌对清韵关怀备至,每天必定要探班几次,她笃定了,容凌待会儿肯定会来。

果然,那个过分俊美、过分自信的男人,在之后来了。

苏雪直接往外走了两步,挡住了容凌,挑了挑眉。

“容凌,我们谈谈!”

容凌也跟着挑眉,因为他是见过苏雪的,在那次林梦被足球砸了脸,然后被人扶着回了住处的时候。这个女孩来,若是为了林梦,那么他不想谈;若不是为了林梦,他就更不想谈。

“我想,没有必要!”他偏头,以眼神示意了一下随身跟着的两个保镖之一。那个黑衣大汉得到指示,上前了一步,打算打发走苏雪。

苏雪猛地拉下了脸,厉声:“容凌,别让我瞧不起你!”

容凌突然觉得有趣,这个女孩,她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她瞧不瞧得起,是她的事情,他有必要需要她的这份瞧得起吗?!不过因为这一份趣味,他倒是可以抽出点时间和她谈谈。

“一分钟!”他给出了时间。

苏雪在心中恨了恨,暗道男人果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以花大把的时间陪女人,怎么就能这么吝啬的就给她一分钟。切!

但是想着此行的目的,她就立刻整理好情绪,冷脸说道:“身为一个男人,就该有担当。你既然养了人,那就该好好照顾着。否则,你就­干­脆别养,被一副占着茅坑却不拉屎的样子!”

后面这话,显然是在骂人了。

黑衣大汉闻言,横眉倒竖,又上前了一步,气势很是吓人,仿佛要出手教训人。那大汉足足有一米八多,看上去壮的狠,若是被一拳打到,怕是骨头都要断了!

苏雪吓得心都抖了抖,还好,容凌及时伸手,挡了挡那黑衣大汉。黑衣大汉见此,略退后了半步,不支声。

苏雪这才略松了一口气。

那边容凌眯了眼,心头有了薄怒。暗想,这便是林梦找来的说客吗,只是这激将法,在他面前可是行不通啊!只是,这又是她的手段了,她越对他使用手段,他心头的厌恶感,也就只会越多。那个小女人,自以为聪明,却是越活越傻了!

“你回去吧,多说无益!”

“那­干­脆放开她,如何?!”苏雪瞅着容凌的冷脸,大着胆子顶撞。“我想,没了你,也多的是男人乐意出手去帮她!她现在虽然快要在学校呆不下去了,但是我想,她也不一定就那么期待你的帮忙!”

快要在学校呆不下去?

容凌皱眉,虽然不喜林梦的耍手段,只是听了这样的话,本能地就被揪住了心。于是,主动询问。

“什么意思?!”

苏雪也不敢拿乔再去激怒这个男人,因为也知道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对于普通人,大概都没什么好的耐心。即刻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有些希翼地看着他。

“你会帮忙的吧?!”

容凌抿紧了­唇­,心里的愤怒,却是完全占了上风!

“你走吧!”冷喝!

苏雪错就错在,她不该将什么都说了出来,其中包括林梦和江破浪吻在一起的照片,还包括别人污蔑林梦的关于她品行不端、和别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的话!容凌本就是在生林梦的气,不想回去见她,还算是殷勤的往清韵这里跑,就是想让林梦好好地反省反省。只是她非但没有反省,转手,就和别的男人搞在了一起!

空|­茓­不来风!

容凌以为,若不是林梦真的做了什么,怎么会将事情闹得那么大!

让他帮忙,他目前没有这个想法!

苏雪有点焦急,不由吼了一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总得给个话吧?!”

容凌冷眼一瞪,吓得苏雪身子跟着绷紧了。这种上位者的威严,仅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感觉到那股压迫感的。

他抬腿走人,那边黑衣大汉自然地为他开道,推开了苏雪。苏雪被推到一边,想要吼,却是有点不敢。因为,刚才容凌的那一眼,着实有些吓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只猛虎给盯上了,似乎随时都有被撕裂的可能。等看到容凌见了病房,然后两个黑衣大汉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像两尊门神似的时候,她不由气得直跺脚!

“臭男人!”她不由咒骂了起来。

那边大汉一个­阴­冷的眼神扫了过来,似乎要动手,吓得苏雪识相地住了嘴。不过在临走前,她还是大声嚷嚷了一下。

“容凌,你最好别后悔!哼!”

最后一声“哼”,却是特意咬的很重。然后转身,离开了!

而容凌,其实也没苏雪想的那么地无动于衷,虽然进了清韵的病房,却只是冷着脸坐在那里,看也不看清韵。清韵试图搭话,连那个清韵的朋友都试图炒热气氛,只是很明显,容凌谈­性­不高。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吓得两个少女立刻噤了声,不敢再说什么。

她们或许可以高傲、可以得意,但是在容凌面前,也只有曲意承欢的份。容凌若是不爽,她们自然小心翼翼地陪着,绝对没这个胆子去忤逆他。

容凌现在脑子里想的,却全是林梦的事情。

苏雪虽然提及了林梦和江破浪,却是不清楚的。容凌不知道那个小女人和江破浪做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又粘在了一起,所以那一刻,脑中可能的猜测,让他的心情很是不好,或者说,也有些坐立不安了。没呆上十分钟,就转身走人。甚至从头带尾,都没和清韵说上一句话!

这个女孩,本来对他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本就是一时无聊奉陪玩玩的游戏,所以,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不需要说一声,甚至可以完全漠视她,这便是玩偶和他的女人的区别!

林梦是他的女人,他有时候哪怕走,也得交代一声。所以,在这样的时刻,心里再对她有气、有恼,但——就是放不下!

一出病房,他即刻打了手机,让手下立刻去调查林梦的事情,务必要将学校中的那些破事,清清楚楚地调查出来,然后向他汇报!

他管不管是一回事,但是,掌握住她的讯息,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Ps:今天停了半天的电,来电了之后,又被关在了门外2个多小时,所以更新晚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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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凌的手下将所调查到的讯息报给了容凌,事情却要比容凌想象地要复杂。因为时间急迫,所以只查出来一些表面上的东西,容凌勒令,让手下继续追查。却,依然没有打算去找林梦。

他等,等那个小女人给他打电话!他料定了,她必然是会给他打电话,然后向他求助的。

只是这一天,他迟迟没有等到林梦的电话。而他办公桌上放着的资料,却是手下送来的第三批资料了。他翻阅着,心里莫名地堵得慌,他不知道,原来萧翼竟然还出手帮助过她,处理了那个吴胜男。虽然那个时候他远在B市,也没想过会和林梦再有瓜葛,自然没机会出手相助,只是一想到在她受难的时候,却不是他帮助了她,而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就很是憋火。

这可算是很大的人情了!

怪不得,她之前流露出了对萧翼的维护!

可这时若是他帮的忙,这份感激,就该是落到他的身上,而绝非是别的男人!这几乎是凭白地让别的男人承了她的情,这是多么让人恼火的事情!

至于林梦和江破浪接吻的照片,也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这方面,他算是阅历丰富,一看就知道林梦是被强吻的。一两张分散的照片或许是看不出来,可是要把这些照片收到一起,比较着来看,却能大概猜出这个过程。林梦没有主动去和江破浪接吻,这让他稍微好受一些,但是他现在比较介意的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如果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那么江家的小子,着实可恨?!还有林梦,为何就能被那小子给强吻了?!照片上表明是强吻,那么他看不到的地方呢,又发生了什么?!

这些猜测,都让他憋火再憋火!

事情当然得继续调查下去了!

容凌的手下,自然是本事了得,不过小小的四中发生的那点小小的事情,可比追查什么商业间谍要简单的多了。第二天的时候,整个一系列事件在容凌的面前就显得很清晰了!

杨好晴、朱小萌,这是容凌一早就锁定好了的对象,看到她们俩出现在名单上,他不觉得意外。而林姿的出现,则是让他大大讶异了一下。这可是林梦的姐姐!

姐妹相残?!那林姿莫不是疯了?!她败坏林梦的声誉,可也是在变相地败坏林家的声誉!

不过一联想到林梦的身份,他突然就顿悟了,暗笑自己的智力怎么会如此的退化。他对家族而言,也算是一个外来货,怎能不知道这种哪怕入了家族,也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林梦和林姿是同父异母的关系,说不亲那是正常,说是遭人厌恨,怕也不是不为过的!

聆听着手下的报告,翻阅着到手的资料,等听到那一段网络视频的事,还有看到来自某检验机构的检验单的时候,他大愣!不由眯了眯冷峻的眼,拿起了那张检验单,上上下下地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又看了一下那上面的日期。然后手不由地抖了抖,那张复印而来的检验单,就这样掉落到了桌面上。

“老板,你没事吧?!”手下打断了报告,关切地询问。任凭谁都可以感觉地出来那一刻容凌心情的剧烈震荡!容凌向来是镇定的,像个巨人一般,说是“泰山压于顶也不变­色­”也不为过,却为了那一张纸,悄然变­色­、瞬间动容。那手下之前已经看过呈上来的所有内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值得动容的东西啊!

他不解。

容凌摇了摇头,“你先出去吧!”

那人立刻识相地出去。

容凌闭起了眼,头靠在了沙发椅上,重重的拧眉!

那一天,是错怪了她吗?!

那张检验单,却正是林姿拿去给检验机构化验果汁成分的检验单!

检验单的时间标明的很清楚,林梦找他回去,然后疯狂地压倒他,是在检验单时间的第二天!也就说,事情发生在林姿取了检验单之后。门卫处也有登基近傍晚的时候林姿有去找林梦,那么是林姿搞的鬼吗?!

对了,那天一开始的时候,她有冲徐姨咆哮,说不准给他打电话的。然后是拖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哭着给他打了电话。

检验单上详细地说明了那种瑃药的强烈以及危害­性­,那句“如果不及时解毒,可能对神经造成终身损害”的断言,吓住了他!也就是说,他那个时候如果心再硬一点,不回去,那么,迎接他的,可能是一个­精­神衰弱,身体大概是半残的林梦了!

想到这,他却是一阵的后怕了!

这事,绝对不是林梦做的。这么危害­性­的东西,她再傻,也不会这么折磨自己。只能是林姿,只能是她!那个女孩,也不过比林梦大一岁,却是够狠,他真是小看了她,忽略了她!

而那一天,他依旧记得自己是那么愤怒地嘲笑她,然后决绝离开,冷酷地想着再也不去找她。虽然走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但是他也知道,那个小女人必定是觉察到了他的心情。所以,就一直不打电话吗?!

可是,哪怕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还不给他打电话?!打算跟他这么一直倔下去吗?!还是说,就等着他发现事情原委之后去给她道歉?!

“真是该死!”

他不由低咒。

可再想到她和江破浪勾搭在一起,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坦言“爱慕”江破浪,这就让他愤怒难忍。她甚至都没明着说“爱慕”他,怎么就能这样大刺刺地对另外一个男人表示了?!

不可原谅!

气恼着,他又把手下叫了进来,让他继续报告。只是手下到目前为止,也无法确定这照片该是什么时候拍的,或者说,照片的源头,那个录像是什么时候拍的!

这大概是需要问一问当事人了,否则,很难再查到什么,除非,当时这一幕有别人看到了!

发生在学校中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大概会觉得是灭顶之灾,但是在容凌眼里,还真是没什么,何况,林梦也根本就没做什么。哪怕她真的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容凌也有这个本事把事情给压下来。

他还是在等,等那个小女人给他打电话。等她苦苦哀求了,他会考虑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好好地问她和江破浪的那破事!

想虽然是这么想,可是这都是事发的第三天了,容凌依旧没有接到林梦的电话,自己却是坐不住了。开了车,就往文趣小区去。只是到了小区门口,就拧着一股劲,不进去。暗想这里面他虽然有些过错,但也是无心的。她大可以在事后解释,可为什么不解释?!

他暗暗决定,她不求他,他绝对不会去找她!

毕竟,她的错,远远大过了他的!

然后,他就那样像个傻子一样地在车里坐了好久,就有些讶异地看到林梦和徐姨一起出来了。小女人清减了不少,脸­色­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红润,他隔着窗缝看着,不由皱了皱眉。

林梦这是和徐姨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呢,这是事先打好招呼的。她一个每天只负责上学的学生,几乎是和社会民生脱节的,若是问她如今的菜价几何,哪种菜好,她必定是答不上来的。她想着自己以后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这方面的知识,总是需要有一些的。趁着还有些日子,趁机向徐姨求求经。

容凌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私家侦探一般,开着车,以蜗牛一般地行进速度,跟着那两个缓步而行的女人。眼见着那两人见了菜市场,他不由双眼一亮,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刻掏出手机给徐姨打电话。

徐姨一接电话,容凌就冷声命令:“你离林梦远一点说,别让她发现是我给你打电话!”

徐姨即刻吩咐林梦自己先看着,她躲到一边去打电话。

然后,等了解到林梦自己出来挑菜,回去之后亲自下厨之后,容凌嘴角勾了勾,有些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他就说,那个小女人不可能这么淡定的,肯定是要求他的。这是打算亲自下厨给他做菜吃,然后好求他吗?!

他挑了挑眉,暗想自己到时候,倒是可以马马虎虎给她一个台阶下,顺势答应了她。

然后,又蜗速开着车,跟着两人回了小区,在外面等着。拿着手机把玩着,就等着那个小女人给她来电。只是一个小时都过去了,他暗想这菜怎么都该做好的,怎么还没来电话。然后,又觉得自己太过在意了,这样不好,便捡起一边的手提电脑,开机,开始看起了资料。只是手机,却被他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转眼,却是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从资料中抬起了头,看了看时间,不由皱眉。两个半小时,就是一场酒桌都能置办下来了。他开始冷眼瞪着那黑­色­的手机,只可惜手机感受不到他冷酷的气场,照旧在那无动于衷地躺着。他伸手,拿起手机,忍不住给徐姨打了电话,然后意外地发现,两个人都已经吃完饭了,徐姨甚至都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容凌火了!

猛地扔了手机,踩下油门,车子就像箭一般地­射­了出去。这下,可算是发挥出这车的飞速­性­能了!

车内,容凌的眉头紧拧,眉间都成了大大的“川”形了

什么意思?!

他怒哼,却是越想,越不是滋味。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不打电话,她这是疯了吗?!学校那么多人的侧目,那么多的指指点点,她能忍得下去吗?能守得住吗?!

“笨女人!”不由低咒!

­干­嘛这个时候这么倔强了?!该用手段的时候不用,不该用的时候偏用,­干­脆笨死得了!都能想到让她朋友来找他,求他帮忙,他没动静,她怎么不自己打电话来找他?!难道,他还能真的不管她了?!

笨女人……笨女人!

越想,越是火大。

掏出了手机,拨了号,不耐地命令。

“老四,过来练练身手,老地方!”

那边俞旭一听要打架过招,顿时双眼一亮,浑身的筋骨都开始兴奋起来,他是最好这个的。立刻,屁颠屁颠地开着爱车过来了。只是两个小时之后,他不得不哀声求饶了。

“大哥,别打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容凌瞪眼。“不准认输,打趴下为止!”

“大哥,你这摆明了拿我当沙包打,哪里是练身手啊。你就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吧!”

容凌却是不语,抿着­唇­,一个虎拳就砸了过去。俞旭堪堪闪身,躲了过去。一看这样下去,必定不妙。不由身子一倒,躺在地上,装起了无赖。

“得,你要打就打吧,我也不反抗了,这条命,今晚就交给你了!”

容凌愣愣,却是打不下去了。一ρi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喘起了粗气。打了两个小时,汗如雨下,怎么可能不累?!只是心里憋着一股火,不打架发泄,却是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撒?!

俞旭见容凌也坐了下来,看样子不会再拿他当出气筒出气了,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容凌身边凑了凑。

“大哥,说说,是谁给你气受了。你告诉我,我即刻叫上几个兄弟,狠狠地砸他的场子去!”

容凌冷阳,冷飕飕地瞪了俞旭一眼。

俞旭缩了缩脖子,觉得那块有点冷,立刻就觉得自己这话怕是说错了。可是不对啊,他这话没问题啊,本来就是你得罪我,我教训回去的嘛!除非,是给大哥气受的那人不一般!

他转了转眼珠子,把心里能想到的人大概都想了想,然后,试探­性­地问了问:“大哥,那个林梦……最近还好吧?!”

容凌一听,脸­色­一沉,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自己旁边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俞旭咂舌,暗想:得,他还真的成了受气包了!

“嘶,疼,太疼了,妈的,我可是他的兄弟哎,大哥也太狠了……”

俞旭呲牙咧嘴着咕哝,暗想以后大哥再叫他过来对打,他可一定要掂量掂量,像今天这样的,他可说什么都不来了!和大哥过招虽然过瘾,可要是成了一味挨招的沙包,那还是不要了。这身上到处都是淤青、肿块,回去不休个半个来月,都下不去的!

倒霉!

他摇摇头,可止不住地好奇,到底,那个林梦做了什么啊,让大哥这么失常!

。。。。

容凌到底没忍住,去找了林梦。

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这让他焦躁。

他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她,大可不必提那些事情。

开门的时候,静悄悄的,几乎就没有任何的声响,这几乎也是他的本领了。他本能地选择了这么做,不发出声响,就想看看那个小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屋内暗沉沉的,没有丝毫的光亮,他下意识地去了书房,想着她该是在书房里写作业。只是打开了门,里面依然是暗沉沉的,人不在,那么,该是在卧室里。然后去了卧室,也是轻轻地拧开了门,可是卧室里依然是黑­色­的一片。他利眼一扫啊,没有在床上看出什么凸起物!

她不在?!

他心猛地一紧,即刻转身,去推开另外一间卧室的门。这一次,他没有半点顾虑,猛地推开了门,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在室内完全黑暗,却独留了一盏台灯在书桌上的情况下,她扭过头看他,瞪大了了眼。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张白生生的小脸上瞪得大大的黑眼珠,那里充斥着小兽一般惊恐的神情!不过在见了他之后,她就恢复了神­色­,然后又转过了头去,继续埋头作业。

向来他的举动大概是吓到她了!

可她怎么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这让他挑了挑眉,有些不悦,但是心头却是松了。她在,然后她没事,是安全的!

然后,他关了门,走了进去。没找到坐的地方,就坐在了床上,冷眼看她。

周围全黑,唯有桌前的那点灯光,照耀着她的脸,有那么点脆弱的苍白!依然是不太好的脸­色­,他暗自咕哝,难道是徐姨缺了她的吃食?!摇摇头,他又觉得不可能!那么,是她身子不舒服?!可她什么都没说啊!还有,她­干­嘛跑到这房间来?!原来那房间不好吗?!

他再仔细地看了看,立刻就看到了不同。原来这个房间只是当一个摆设用的,她的东西很少放在这里。现在,那原本该是放在书房里的她的书籍,都搬到了这个房间来,一本本,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书桌上。这个房间,也似乎多了一些女­性­用品,比如梳子,比如她的皮套、发夹,还比如那瓶大宝!

别的先不说,单说那瓶大宝,用来擦脸的,必然是要放在方便使用的地方。原本是在他的卧室的,却跑到了这个房间,这只能说明,她开始在这个房间住了。

这个女人,算是无声地在他和怄气吗?!

他又挑了挑眉。站了起来,来到衣柜前,打开了衣柜,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却正是她的衣服!几乎是她全部的衣服了!

这个小女人,她大概是把她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

他不由气了,转身,冷声问。

“你这是做什么?!”

他就算气她,不愿意回来,可是也不代表她可以把她的东西从他的房间搬出去!

林梦笔头一停,拧过头去看,见他以眼神示意着衣服,心头微微一酸,有那么一秒的无措之后,笑了笑,淡声解释。

“没别的意思,就是前几天闲着没事,把衣服整理了一下,随手就放这儿了!”

却是敷衍了!

可她也不在乎他会听进去多少,回过头,继续写作业、看书。她在学校的日子大概是不多了,还是抓紧时间多学一点。她刚打听到,似乎有个成|人自考什么的,她打算将来出去了,也不能把功课给落下了,将来可以一边打工一边学习,然后去参加那个什么成|人自考。那个不用正经的上学,似乎过了考试就好了!

容凌闻言,眉头却是越发地皱紧了。他突然就有种感觉,这个小女人,变得……不太一样了,让他有点抓不住了!这更加地让他烦躁!他不过就是几天没回,她就打算用这种方式和他冷战吗?!

猜测着,他在床边坐下。眼看着她只顾自己埋头写作业,看也不看他,这让他莫名地恼上了那该死的作业!那些死记硬背、没多少实用­性­的东西有什么好学的,用得着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上面吗?!

心里一声冷哼,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按照他本来的设想,这个小女人看到他回来了,必定会欣喜若狂的……

好吧,就算他估计有点失误,这小女人没有欣喜若狂,但是这小女人看到他,不也该是表示欢喜的吗?!那总是笑着从房里出来,小跑着出来迎接他,然后软软地说“容凌,你回来了啊”的话,她就算不说,但也该给他个笑脸的吧,哪有一声不吭扭头就写作业的!而且,他人都回来了,她还不打算开口吗?!还真打算拿乔啊?!就不担心,他扭头就走?!还是,料定了他会回来,不会走,然后就有恃无恐!

越想,他心里越不是滋味!

惦记着今晚的那顿饭,他的心里开始酸溜溜了起来。

小女人第一次给他做饭,还不好意思地遮着、掩着,推给了徐姨,然后旁敲侧击的问他好不好吃?!可这次呢,却什么都不说,凭白地便宜了外人!

心头有点乱,他站了起来。既然她当他不存在,那么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她不说,那么自然是有本事抗住这事的,他没事替她担心什么!

心里一声冷笑,他出了房间,眼看着,就快要到达玄关处了。离玄关处越近,他走的也就越慢,特意拖延时间,让那个小女人追出来。只要她软声讨饶,他就可以答应她,帮她度过这一次难关的!可是该死的,他人都要走了,她怎么还不出来?!

忍不住一声低咒,他猛地转身,往卧室走去,却是比离开时的步伐快多了。

“没什么要说的吗?!”他依在门口,冷声问。一张脸埋在黑暗之中,看上去­阴­沉沉的。他本想维持高傲,可是也警觉地发现了自己这个样子大概窝囊透了!他就不该回头,而是就那样走的。他隐隐觉得有点后悔,可却也同等程度地期盼着她的开口。

她扭头,看他,却是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

他气得想咬牙。“真的没有?!”

她依然摇头,然后作势要扭头,继续看书去。

他失控,急声:“为什么不求我?!”

她愣住了,全身都跟着僵硬了一下。然后,心里有点悲悲的凉。他要的,原来就是她的乞求。可是她的乞求,能管用吗?!他难道不会再觉得她这是得寸进尺、恃宠而骄吗?!

“求什么?!”她扬起了嘴角,笑着,却是故作不解!

他猛地沉下脸,就应该转身走人,然后再也不回来,再也不管她的。可是看到她扭过头去,埋下了头,漆黑­色­的秀发映衬着那略显苍白的小侧脸,他却做不出这样的举动。那小小的身子,在台灯的照耀下,那么小,那么瘦弱,似乎他一手就可以捏碎了,他若是就这样扔下了她,那么她……

他垂下了眼,步子却迈不出去。到底,是心疼她,也觉得自己比她大那么多,总该是要让让她的。而且,她这么小,总是有那么点小孩子脾­性­的。现在让她使使­性­子,也是应该的。这样想,他给了自己留下来的合理借口,重新在床边坐下。然后等着,等她自己想明白了,再开口对他说。他不急,这个夜晚很漫长,他可以有一晚上的时间,等她开这个口!

可却没察觉,他这是在一次次地妥协、让步!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过,转眼便是过了十一点半,眼看就快要到十二点了。他抬眼看表,瞅了瞅那个依然在那奋笔疾书的小女人,眉头微微皱了皱。只是不语。

但是似乎他不说,她便能这么一直做题下去。耐着­性­子,比着毅力,到底十二点来临。容凌不得不出声。

“晚了,该睡觉了!”

她小小地咕哝了一声。“哦,马上!”

他坐在那等着,又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她才放下来笔。然后眯着困倦的眼,往外走。他有些看不过去,既然那么困,那么­干­嘛不早点睡。到底是身体重要,还是那些无关紧要的题目重要。他却不想想自己当兵的那会儿,可以为了一个目标,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可是一旦看她晚睡,就像要他命一般,非得谆谆嘱咐着,让她务必到点睡觉,貌似当人家父母的都没这么尽责过。

那边林梦进了浴室,锁了门,然后开始大略地冲了冲澡。不打算洗头,累了,明天早上起来再说吧。出了浴室的门,又想起来这个屋子多了一个人,于是在浴室停了一下,高喊:“容凌,你洗不洗澡?!”

否则,她就把热水器给关了!

容凌这么一听,本来被林梦锁了浴室的门、像是防狼一样防着他的动作给刺激地有点憋,这下心情又好了。原来,这个小女人打算在床上求他啊!也是,这招她算是有些经验了!

他勾­唇­笑着,朝她走去。可她只是钻入了浴室,看也没看,在浴室忙活着。他皱了皱眉,觉得她好像在躲他。然后,就这样在浴室门口错身而过。不过,他也没怎么不开心,毕竟,她还是会在床上等着他的。

迅速地冲了冲澡,真的只是冲了一下。因为之前和俞旭打完架之后,他就洗过澡。只是她如此要求,他也就应下了,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出来的时候,看到房门是关着的,他略讶异,不知道她这是在搞什么,但还是挺期待地走了过去。好多天没碰她,实话说,也想她了,只是一直被刻意地漠视着。这具身体习惯了她的味道,似乎不是她,就不愿意要了。得说,她的身体很迷人!

抓住把手,信手一拧,只是——触感不对!

他高高地挑起了眉头,再一拧,终于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门,的确是锁着的!

这个小女人,搞什么!

怒火,猛地窜了起来!

她这是怄气,还是在拒绝他?!还是心里有了别的男人,所以就把他挡在门外?!

猛地抬腿,他恶狠狠地踹了一下门板,几乎是踹地门板大力晃了晃,同时高吼。

“林梦!”

门内立刻传来动静,然后是拖鞋的踢踏声,有点急切。随着门把被拧开,探出来一个黑­色­的小脑壳,就是暗夜都不能遮住的那张白净的脸,也跟着露了出来。她皱着细细的眉,问:“怎么了?!”

怎么了?!容凌气得够呛,她还敢问为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推开门,高大的身体猛地挤入了房里,然后大手顺势一推,将她压在了墙上,低下头,压迫­性­地瞪着她。

她舔了舔­唇­,半是无奈半是坚决。“我以为,你讨厌那样!”

“讨厌什么?!嗯?!”他挑了挑声,明知故问。

林梦却脸庞微微一红,扭过了头,不看他,低语。“以为你不喜欢和我上床!”却是意思明了。

容凌的胸膛猛地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死瞪着林梦,恨不得掰开这个小脑袋,看看那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蠢东西。

“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他几乎是咆哮,明显的怒气迸发。

她到底有些怕他的,更见识过他是怎么打人的,被他吼得肩头缩了缩,不敢接话。

他低哼,带着恶意,维持一贯的嘲弄。“你这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纵吗?!你明知道我留下来是什么意思,让我去洗澡,却特意关门,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你若真是有事相求,那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别和我玩什么把戏!”

她再次觉得屈辱,不由扭过头,抬起了瘦小的下巴,瞪大漆黑­色­的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容凌,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更不想玩把戏来求你什么。我刚才说的话,要是有半点虚假,那就让我出门被车——唔!”

却是容凌伸手,猛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小嘴。

她瞪大了眼,惊惧的看着他。

他沉着一张脸,低头,凑近了她,眼神很冷、很­阴­狠,说话的口气,也是很重、很重!

“林梦,不许再说这样的话!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永远都不许说!”

却也是知道他若是不拦下,林梦接下来的话,必定是出门被车撞死!他不信佛,自然也不迷信,只是这样的事情,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却不得不悠着点。他不能想象,万一灵验,他该怎么办?!那一刻,就那么下意识地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然后继续冲着她的小脸,吐着粗气威胁。“听到了没?!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她发现自己误会了他,他根本就不是要掐她,也不是要打她,就点了点头。心里有一处软软的地方,又酸又疼又……有点甜!

115

他确认她是真的听进去了,就放开了手。但是警告­性­地哼了哼。“以后,不许把我关在门外!”

她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没几天了,那么她是可以做到完全配合他的。她是真的不想在离开的时候,和他再闹得不愉快了,否则,也太伤人了。可能就连回忆,都会觉得是那般的痛苦。

他见状,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先是轻轻地吻,一下又一下,带着试探。犀利的眸子,则是紧紧地锁着她的小脸。她的脸上若是表现出一丝的厌恶,他就不能饶了她。还好,她只是睫毛颤了颤,然后略垂下了眼,分外柔顺地任凭他吻着。

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然后,便开始急进,猛地抵开她的­唇­,钻入她的小嘴里,放肆地吻着、挑逗着。她无奈跟从,其实真的是困了,想睡觉了的。但这个男人强势惯了,大概也不会容许拒绝,只得耐着­性­子,强迫自己­精­神一点,迎着他的接吻。他不耐她小舌的木然,挑着她的舌头,恶质地轻咬了一下,她受痛,忍不住瞪大了眼,看着他。他反过来瞪眼看她,大掌挪到她的ρi股上,恶质地掐了一把,很是大爷似的命令:“乖一点!”

她有翻白眼的冲动,堪堪忍下。心想她都这样了,还不乖,都让他的狼舌进了她的嘴,都让他的狼爪袭上了她的胸,她没有丝毫的反抗,怎么还是不乖?!

男人却是不满她的不配合。不配合,便是不乖!

他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她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了他。

他皱眉,她急声说道:“不能让同学们发现了!”

本就处于刀尖浪口了,舌头再被咬破,被有心人士发现怎么办,她还等着那教育局来的人给她洗清冤屈呢!

容凌凝眉,不由地哼了一声:“麻烦!”

但却是伸出舌头,轻轻地舔刚才他咬上的地方,似乎打算这样抚慰伤处。她就是一个受不住温柔的,他若是对她狠一点,她也还能无动于衷一些;可是他一旦温柔了,她就容易被他感动。于是,身体热了热,有那么一点点的情动。心里有些恼这样的自己,不由再次出声,推了推他。

“别这样!”娇娇柔柔的,却足可以让容凌听出她语气的改变,还有话里的娇意了。

“不怎么样?!是这样吗?!”说着,又伸舌,添了一下,比刚才轻柔了好几倍,舔得她的­唇­瓣痒痒的,不由往回缩了缩。

“别这样!”她垂下了头,真是有些恼了。这个男人,有的时候,真是恶劣的过分!

他低低地笑,听着更是让人火大!

她恼地小脸涨红,推开他就要走人。被他重新拉住,推到了墙上。

“别动!”他沙哑地轻哼,黑漆漆的眸子,明显有了某种­色­彩!

她对上了,心有点慌,别开头,不去看他。

他凑过头来,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凑到她的小耳朵,轻轻地啮咬。他特喜爱她那小巧玲珑、又娇­嫩­可爱的小耳朵,以及下面那­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耳垂。总是含着,逗弄着,咬着,亲着,吻着。

“不要留下痕迹!”她小声地咕哝。

她现在依然是属于他的,所以,她无法抗拒他的求欢,因为没有立场。

他的大掌,开始隔着衣服,轻柔地抚摸她的柔软。一被触摸,她就敏感地抖了抖,小耳垂也跟着充血,这反应,可爱地不得了,害他眯起了眼,手上的劲头重了重,大力地碾了碾。

她娇哼了一声,等这声音出了口,立刻羞愧地赶紧咬牙止住。这个男人,之前就因此嘲笑过她,她或许会无法自控地在他的手下摊开身子,但是这声音,却是绝对不能流泻出来,成为这个男人事后嘲笑她的依据。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有些伤害,存在了便是存在了;那些过去,更是无法漠视,所以只能当事情再次来临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控制住自己,让伤害降到最低。

所以,被他蛮横地压在了身下,浪翻红被,被他挑逗地频频哆嗦,却只可以落泪,不可以哭,更不可以出声求。

他再次用床事做手段,让她得了甜头,却不给她一个痛快,吊着她,让她饱受**的煎熬。

“求我……”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柔声蛊惑。

可她只能摇头,泪烫了一脸。

“求我……马上就给你,让你舒服……”

紧绷的声音,道明了他也是不是无动于衷,也是忍的厉害,可他想要她求他。她不求他,他怎么帮她?!

只能说,这个男人有一种莫名的骄傲,就是不允许自己先放下身段!

她忍着,全身布满了汗水,仿佛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了。可就是倔强地不求饶,他急了,可是更多的是无法发泄的欲­火­。在折磨她的同时,他未尝也不是再折磨自己。他多想放开一切,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在她的­嫩­原上驰骋,可现在却生生压抑着。

“小乖、宝贝,求我……快求我……宝贝,快啊……”

他胡乱地叫着,亲昵地呼唤,却是一声紧着一声。

她终于是被一声“宝贝”给喊得冲垮了意志。心里软地发酸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想,她终于也能成为别人的宝贝了呢,于是,红­嫩­的­唇­瓣动了动,轻轻地哼了一声:“求你……”

他如释重负,绷着声音,冲着她的小耳朵,低低地吼了一声:“这可是你求我的,所以我帮你!”

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台阶可以下了!

跟着,急吼吼地大力运动了起来,可算得了痛快,弄了个尽兴!

……

“困……”

一次事毕,她轻声咕哝,却已是一点多了。

他欲­火­难消,其实还想要,但是见她这样,又想着明天还要做事,就不得不忍下了。但是,有些话是现在必须要说明白的。

“以后,不准背着我和别的男人交往!”

她的心紧了一下,但是实在是太困了,想不到太多,所以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之后,他又低声说了一些发生在学校中的事情,她听得不清楚,只是胡乱地“嗯”着,其实意识已经处于了半睡着的状态。等到他问起了她和江破浪的事情之后,发现她依然在那轻轻“嗯”着,才觉得不对劲,探过头去,才发现她双眼紧闭,面­色­安详,看样子,这个昏睡的样子,有些时间了。

一时间哑然,觉得自己蠢的可以,敢情他说了那么多的话,却原来全都是对牛弹琴。

“睡了啊?!”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她耳朵动了动,惯­性­地听到了声音就回应:“嗯!”

他哑然失笑,见她样子,娇­嫩­­嫩­的,又傻憨憨的,心里又柔柔的,觉得自己真是多想了,这个小女人,就像一个小孩儿一样!

伸手,轻轻地拂开她额前的秀发,他轻道:“睡吧!”也不打算折腾她了。

“嗯!”果然如他所料,她又如此哼了一声,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他摇摇头,跟着躺下!

之前的事情,是他不对,误以为她是在用**绑着他,却不知道她也是一个受害者,还差点害了她。他虽然无法对她说出道歉的话,但是心里是记着这件事情的,对她有那么点愧疚。因此,再想想她之前向他求解决林豹的事情,他也没那么反感了。那个林豹,也算是她的父亲,她开口求助,也算人之常情。想来,经过了这些天,她应该不会再提了。那么他和她之间,就没有什么必须要冷战的理由了。

嗯,还是多回来住吧。这个小女人像个妖­精­似的,太会勾人了,他也得看紧一点!

到了早上,还是他把她给叫醒的。昨晚睡地太晚了,却要一大早就起来,不得不说是个大大的折磨。尤其熬夜更是伤身!

她被他推着,其实困的厉害,迷迷糊糊地拿起睡衣就往浴室里钻。他随后跟到,就看到她光着身子,拿着睡衣,小脑袋靠着瓷砖,闭着眼睛,竟然就那样站着睡着了。那光洁美好的身子,娇小玲珑,凹凸有致,仿若白玉雕刻,简直美得不可思议。上面的吻痕,宛如朵朵红梅,灿烂地绽放着,都是他留下来的,他看着心情大好,有一种莫名的满足。

她倚靠着瓷砖,看样子脚都有些软呢,头抵着,身子却是一晃一晃的,那一副娇态,看得他身子直发热。他昨天本来就压抑着**,没能尽兴,此刻真恨不得就这样把她抓过来直接就地正法了。

可时间上,真是不允许!

他无奈,拿了毛巾,沾了水,一把贴上了她的脸。

“醒醒!”

如此一个激灵,把她刺激醒了。

拿下毛巾,她却已是眼睛瞪得大大了。看见是他,眼里毫无遮拦地冒了怒火,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别不识好人心!”他一声冷哼,继续道。“赶紧洗洗,上学去!”

“啊!”她这才反应过来,低呼一声,急忙抬手看表,却是7点14分了!

要死了,马上就要到早自习时间了!

她急忙去刷牙洗脸,在镜子里,就看到了他兴味的目光,不由拧眉,想问他看什么。然后猛地看见了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可真是一览无遗了,立刻又是一声低呼,羞红了脸,像是冒烟的火车头一般,急吼吼地往卧室里冲。

他站在一边呵呵的低笑,那笑声,真是刺耳极了!

“混蛋!”竟然什么都不告诉她,看她的笑话!

她偷偷地低骂了一声,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然后急急忙忙地穿衣服,刷牙洗脸。本想背着书包,急忙往学校跑的,却被他一下子给抓住了。

“吃了饭再走!”

“快要迟到了!”她仰着脖子,瞪着他。

他发现这个小女人胆大了,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都拿眼瞪了他好几次了。

“吃饭!”他冷声沉喝。“到底是身体重要,还是学习重要!不过是早自习,迟到几分钟算得了什么!”

“我不……”

我不要这话愣是没说完,因为他的眼神太过冰冷了,也太过锐利了,让她一下子没了胆,只能懦弱地小声改口道:“我会去买面包吃的!”

“坐下去吃!”他冷声命令。

她撅起了嘴,可是在他冰冷又严厉的视线下,只得耷拉着脑袋,无奈地坐下,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捡起荷包蛋就往嘴里塞,囫囵吞枣地咽下,连面包片都来不及吃,喝了一杯热牛­奶­,一灌到底,然后抹了抹嘴,急乎乎地就要往外冲。却似乎是忘了去追究这热乎乎、显然是刚出炉的早餐到底是谁做的了!

这一次,他没拦,只是在她冲到玄关处,急巴巴地套着凉鞋的时候,远远来了一嘴。

“你别担心,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今天解决的!”

她愣了愣,没明白。想着正事要紧,就立刻冲出了屋子,往学校跑去。

显然,她是忘了,昨天这个男人在床上变着法子让她求饶的时候,已经自作主张地认可了她的求助。所以,他该行动了!

男人认定了:这个女人,他可以欺负,但是别人,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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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16

容凌说到做到,绝不拖泥带水。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学校召开了一个全校师生大会,将所有的学生都召集在了­操­场上,进行总动员。那个时候,那些上面派下来的教育局官员已经接到密令,统统要求返回,只剩下了一个摆着给人看的大领导。而实际上呢,陈校长已经重新掌权,并且已经得到了某位大人物的保证,他的校长宝座,还是稳稳地让他坐着。

陈校长自然是开心的,如此甚好。而且,能有人出手将林梦的事情解决,而不用他废太多的经历、担太多的责任,这对他来说,可算是帮了大忙了。

有了容凌的介入,所有的事情就很清楚了。当着全校几千多师生的面,以杨好晴、朱小萌两人为带头人物,连着其它的几位帮着散布流言的学生,一起交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澄清了林梦的清白,立刻引来底下学生的嘘声一片。当下那几个学生变了脸­色­,有几个心里素质差的,当场就哭了起来,声称自己不过是被蒙蔽,最主要的罪魁祸首还是朱、杨二人!

然后对于“有图有真相”的那些接吻照片,校方对外解释,那是经过PS处理过的。为此,校方“请来了”专门的技术人员来作证,当场用幻灯片演示了如何让两个毫无相­干­的人物,最后变成了相互接吻的场景。如此,大家在惊叹如今的电脑科技日新月异的同时,也纷纷表示了对朱杨二人,以及对提供照片的林姿的愤慨!

自然,到了这个时候,林姿一心想要隐瞒的事情,也终于曝光。容凌可从来不是一个好人,谁冒犯了他,那么就应该有被百倍惩罚的觉悟。偌大的屏幕,毫不留情地将那段她和周向良在小巷里纠缠的视频给放了出来,当然了,考虑到影响不好,所以只播放了视频的一个开头,但是在场的人,十有**都猜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大家之所以都能知道那个人是林姿,是因为容凌神通广大地找到了视频的原版。如此,没了马赛克的遮挡,所有人的脸,都清楚地投放在了屏幕上。

也为了卖陈校长一个人情,让他好好地替他做事,容凌也帮了陈校长一个小小的忙。于是,当视频大略地播了一点点之后,陈校长向学生解释,校方早就觉察到林姿品行不端,和一些校外的不良人士勾搭在一起,所以在日前,秘密地让林姿退学了,只是在正式要求她退学之前,容许她在学校再多停留三天,以作告别。没想到,林姿表示不服,然后为了报复学校,就刻意去勾搭了四中的学生——周向良,试图给校方抹黑。甚至,不惜搭上了自己的妹妹,同时也是四中的学生,把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都推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趁着教育局官员下来视察的时候,更是掀起轩然大波,好更好地刺学校一刀!

“这是报复,疯狂的报复!”校长在台上愤慨地指责。“学校本着以人为本的­精­神,多次给林姿同学机会,让她改过,可是她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学校无奈,才做出了让她秘密退学的决定,这也是给她留了一分情面的。可是没想到,林子同学不但不因此悔悟,反而更加丧心病狂起来……”

陈校长在台上慷慨陈词、痛心疾首,同时,也出示了一系列的证据!

此刻,在容凌的帮助下,关于林姿退学的档案,都悄无声息地建立了起来。陈校长的这些说辞自然是假的,可是档案,容凌自然是有办法做到是真的。有图有真相,大家都是信了,因为那可是公家盖的章啊!谁敢假冒?!至于多停留三天,不过是校方的说辞,这种事情,外人不知,自然是知情的那一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于是,林姿的声名一败涂地。

而林梦的冤屈,经过四中创校以来历时最长的一次全体师生大会之后,犹如初冬刚落的雪,立刻就被一股股的暖阳给消融了。

所有在这些事件中暗推了一把的人,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亲自给林梦道歉,因为他们的家长,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警告。这样的事情之后,哪怕受过警告,这些人也认为自己是应该的,因为校方亲自出面的解释很完美、很­干­净,只会让那些学生反思自己诬陷林梦的行为,而不是因此还心生不满!

林梦完全是晕晕乎乎地站在那,看着那本来要吞灭她的事件,一件件地迎刃而解。如此,才想起了早上容凌所说的,让她别担心,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男人!

她低叹,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感激!离开的心,有那么一两分钟的动荡,只是心情再一稍定,就会清醒地认识到,离开,那是迫在眉睫,非做不可!

她若是还留下,那么还是被他包养关系,还是永远地低他一大截,永远只能在出事的时候,默默地忍受着他的谴责、嘲弄。现在,似乎关系有那么一丝的缓和,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的战争会在哪一刻爆发。只要一天不和他处于平等的地位,她就得跟着胆战心惊一天。生活,也就永远地患得患失、没有个光明的前途了!

容凌,她是要感谢的!说一千句、一万句感谢,都无法抵消她心里对他的感激。只是再感激他,还是要走的!

此时,容凌却还是不知道的,只是勾着­唇­,坐在沙发上,迎接她的归来。

“高兴吗?!”他笑着问,眉目间,神采飞扬!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没法再多说什么。

他将她抱住,轻轻的吻,那种得意和畅快,完全可以被她感觉到。

“呆会儿,可得好好地做顿好吃的慰劳我!”男人讨赏,像个大孩子一般,有些孩子气地惦记着昨天那顿凭白被徐姨吃去的晚餐!

她有些错愕,但是笑着点头了。

这个男人,这么的优秀,这么的强大,大概会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俊美、最厉害、最让人崇拜的人物了,离开他,她是多么的不舍!可也只能将这不舍强自压下,然后一一答应他的请求。

稍晚的时候,林豹急匆匆地打来电话,自然是为了林姿的事情。

林姿完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容凌这个人,该心狠手辣的时候,绝不手软,哪怕,那个人和林梦还有着血缘关系。他之前可以冷酷地对付林豹,那么对于林姿这个坏事做尽、和林梦也不过只有一半血缘的姐姐,自然更是下得了狠手!

在国内,林姿以后是别想好好地活着了。容凌狠在:

一、在网上公布清晰版视频,并且指名道姓地说了那片中的女子是何人,又是哪里人士,再然后,因为品行不端,早已遭到了学校的退学。如此,林姿就只能如­阴­沟里的老鼠,永远只能活在黑暗之中,别想能正大光明地走在阳光下!

二、林姿有恃无恐的对林梦下手,不就是想着自己能出国吗?!在国内呆不下去,那跑到国外,也是可以的啊。但是,有了容凌的阻挠,林姿这辈子就别想出国了。大使馆,是永远都不会批下她的签证的!

所以,林姿就只得在本国呆着,然后永远得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林豹在林姿事发之后,将林姿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还是本着爱女的心,急急忙忙地就想立刻办好各种相关手续,然后尽快把林姿给送出国去。可是,在他打电话请人出来吃饭、打算走走捷径的时候,那人却断然拒绝,同时,也算是很直白地告诉他,林姿的事情,绝对不成!

林豹这才知道,容凌还留着后手,在这里等着他呢。

无法,只得给林梦打电话。容凌所作的一切,师生们可能被蒙在鼓里,可是林豹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必然是为了自己这个二女儿了。如今,能救林姿的,也只有这个二女儿了!

林梦看到来电显示,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听了过来。

那边林豹一股脑地将事情说了出来,求林梦去全求容凌,让他高抬贵手。林梦瞥眼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眼看着她的男人,摇了摇头,低声拒绝了。

“爸爸,我无能为力!”

不是她不顾念亲情,而是林姿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根本就没想到,那个幕后黑手是林姿!林姿当初做那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现在出了事,又指望着她出手帮忙,她是那么贱的人吗?!别人打了自己一巴掌,还能笑着凑过脸去,让那人再给她一巴掌?!

林豹在那头急眼了,不由低吼了起来。“梦梦,这事说到底是你的错。若不是你给姿姿和那果汁,她能被人拍下那样的录像吗?!能想到报复你吗?!”

“那是我给她喝果汁的吗?!”林姿气的也跟着吼了起来。为什么出了事,就全都要怪罪在她身上,她招谁惹谁了?!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果汁,她统统都不知道!再则说,林姿明知道那果汁有问题,怎么能那样恶毒地往她嘴里灌!那天那一幕幕,依然历历在目,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林豹声音一窒,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地不对劲,只得软了声音,重新解释林姿是拿了那天她留在他车上的果汁,然后喝完之后,就做了那种事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林梦的回答。

“可她是你的姐姐!”

“那她当我是她的妹妹吗?!”

“梦梦,你不该这样说!”林豹的口气严厉了。“姐妹,是永远也无法断掉的关系。你姐姐名声不好,那么连带着,你也会不好。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这个道理。现在你姐姐、连带咱们林家,都被一­干­亲朋好友指指点点着,那么将来等你回了林家,你也会被指指点点的。梦梦你要搞清楚这当中的厉害关系!”

林梦怔愣,想说那个家,她是不会回去了。但是,到底无法铁口直断,因为将来的事情,她不是神,无法预料。于是,自嘲地笑。“若是真有那一天,那就随便吧!”

她都被指指点点这么多次了,还能再惧怕吗?!

让她开口求容凌,却是万万不行的!她自己也不允许!

“你——”林豹气得直喘粗气,“梦梦,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林梦想着,人总是会变的!她若是再不变,可能会被这个世界给吞掉的!

林豹又沉声指责:“你大了,又靠上了容凌,就真的不管这个家了?!要知道,你能有今天,还是多亏了这个家的帮忙的!”他暗指他送她给容凌的事情,又暗指林妻上次的“相助”!

“爸爸待你不薄吧,养了你十六年,你就是这样回报爸爸,回报这个家的?!”

林梦拧眉,在心头叹了一声,淡声道:“爸爸,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着,掐了电话。多说已是无益。而且在容凌在场的情况下,她有些话,无法往外说。

林豹却是有些暗喜,以为林梦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要帮忙了。于是,按捺着­性­子,等待她的捷报!

这边容凌听了林梦最后的那句话,开始挑眉了,眼中的冷意,已经是显而易见了。他以为,林梦会再次违逆他的心意,为她的家人求饶。他等着她开口,她若是真敢开口,他就能立马走人。

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钻入了厨房,忙活了起来。

他眉头跟着舒展了,可是又微微地蹙了蹙,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他的了解,这似乎不是这个小女人的­性­格。他突然就觉得有些捉摸不透她了。于是跟着进了厨房,盯着她看。她察觉到了,但是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只是自顾自地择菜。

他抿了抿­唇­,真的没看出来什么,就退了出去。心想,这个女人,可算是学乖了。不过,现在不提,可千万不要像上次林豹那件事那样,过些日子再提!

如此吃了饭,容凌算是非常捧场,将所有的菜都吃的­干­­干­净净的,也不怕吃撑了。她看着咂舌,暗暗琢磨着家里是不是备有消食片,这样他万一涨肚了,也好解决啊。她的心,其实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他偏着的。这是她本人,都无法控制的事情!

再晚的时候,接了电话,却是来自朱、杨二人的父母的,强烈祈求林梦出来谈谈,或者,他们上门来也行。

林梦很想知道朱杨二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对这两个朋友,她一直以来可算是推心置腹的,也几乎是她们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并且,大部分的时候,都听从那两人的安排。可是她们却对付她、算计她,这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的同时,也感觉到一种悲凉的挫败感!任谁发现自己交往了将近十年的朋友,却是在一门心思地算计自己,对自己­阴­奉阳违,都是无法忍受的!

她没有当场爆发,只是因为她会隐忍!

吃一堑长一智,两家的父母要约她出来,她虽然有心要和朱杨二人谈,但是也不会贸然答应,因为她料不到,等她到了指定地方,会不会也有一场策划好的­阴­谋在等着她。对人­性­这种东西,她开始警惕,也算开始有些失望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其实问问身边的这个强大的男人就可以很好地解决了。

她向容凌寻求意见,容凌在听取了她的想法之后,只淡淡地哼了哼。“那就让他们一起来这里吧!”

有他在,谅那些人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朱杨二人的父母纷纷上场!

对待和林梦有点血缘关系的林姿,容凌都可以做到狠绝;那么对待朱杨这两头披着羊皮的狼,容凌自然只有更狠的。校方对朱杨二人的惩罚,便是劝退。声称两人品行不端,又在上面派来的教育局人士面前恶意栽赃,满嘴谎言,造成的结果非常的恶劣,所以不得不劝退!

劝退了,其实也无妨,这个学校呆不下去,自然还可以去别的学校。可是容凌能这么简单地饶过这两人吗?!这两人一被劝退,那么就休想还有别的学校敢接手两人。哪家学校敢,就等着被容凌整垮吧!

整个教育体系都是一体的,大家都有自己的渠道得到相关的消息,所以到如今没有一个学校傻得去接手两人。

朱杨二人的父母,通过一个在教育局做事的远房亲戚得知了这个消息,本来还想着带孩子去别的省份求学,只是如今闹到这一步,却是到了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了。所以,不得不来求林梦。

“为什么?!”林梦抿­唇­看着此刻显得落魄的朱杨二人,冷声问。她需要一个解释,更需要一个交代。对面这两个女孩可知,她这颗本就不怎么坚强的心,已经被她们给伤透了?!

亲情,她不敢企盼!

爱情,她更不敢奢求!

可是友情,本是最简单的事情,可怎么也能成为伤害她的工具!

十来年下来,她发现自己几乎是一无所获,这让她情何以堪?!

朱杨二人在家已经被父母训过了,也晓得这当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低着头,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那叙述的口气,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出其中的愤懑、不满!

林梦听了她们的解释,不知道是该悲怆地哭,还是该大声地笑。这看她不顺眼、一直暗中算计她的理由,竟然是那么的薄弱!

只因为——嫉妒!

一开始,是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那么得人缘,班里的同学,无论是男生女生,都喜欢和她交往。再然后,朱小萌喜欢上了一个小男生,可是小男生却对她理也不理,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林梦的身后,还扬言将来要娶林梦,又笑朱小萌是个丑八怪。朱小萌小时候长得是不太好看,但也绝非难看,却被自己喜欢的小男生说成了丑八怪,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伤害,于是便恨上了林梦。小小女孩,也懂得玩心计,在父母和同事内斗的耳濡目染之下,竟然也懂得迂回前进、求得革命胜利了。

她刻意接近林梦,和她交了朋友,然后有意无意地说那个小男生的坏话。林梦小时候很乖的,更没什么懵懂的男女之情的,被朱小萌这么一闹,就自然而然地疏远了那个小男生。如此,朱小萌首战告捷,大大地奚落了那个不长眼的小男生之后,开始乐此不疲地投入了耍心机的行列。

她觉得既然大家都那么喜爱林梦,那么她把林梦变得讨人厌,不是很成功吗?!小孩子,总是有那么一些奇怪的逻辑,而朱小萌就这样坚持下来了。稍大了,稍微懂事了一些了,诋毁林梦,让大家疏远林梦,却成了她日常生中不可或缺地要做的事情。似乎不这样做下去,她就不是朱小萌了。

而杨好晴,讨厌林梦的理由,大概和朱小萌差不多,也是喜欢的男生不喜欢她,却喜欢林梦。再然后,在朱小萌的拐带下,尾随了朱小萌,以她为马首是瞻。

这些事情,真的说起来,其实算个屁啊!那种小女孩、小男生的喜欢,谁都知道是幼稚的可笑的,可偏偏两人就因此恨上了,并且将中伤林梦当成了一种习惯!

所以说,有些恶习惯,还真是养不得,可真是会拖累人的!

“如果不让你为难,就让她们自生自灭吧!”林梦如此对容凌说,不是求,而是商谈。

这些人虽然不把她当朋友看,但她依然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在她悲伤的时候,有时候觉得有家似乎也像是没家的时候,身无分文却不得不缴一些费用的时候,或是在她伤心难过、尴尬无助的时候,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她们的帮忙。尽管,她们的帮忙是带有目的­性­的!

但是,至少这两个人给她的感觉,要比那个名义上的姐姐好的多的多了!

容凌微微皱眉,按照他的想法,这些人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可看林梦神­色­淡淡,似乎他的回答可有可不有,似乎她根本就没有丝毫期待的样子,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于是,朱杨两家人感激涕零地离开。

“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吧!”

林梦如此说。

朱杨二人不作回应,不过也相信在林梦说了这话之后,她们是没脸再出现在林梦的面前的!

林梦怔怔,抚额轻叹了一下!

总算是,让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现在,比较麻烦的反而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她猜不透他的想法,正如不知道他昨天­干­嘛来找她一样。她也不知道,他这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查到了一切,将她解决了所有的麻烦。她以为,他该是扔下她不管的,在那狂乱而**的傍晚之后。而她现在有点怕,怕这个男人有在派人监视着她,否则,他人不在,又贵人事忙,应该不至于知道她的消息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学校里的事情的?!”她试探的问,真的担心自己会猜中。

还好,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不是你让那个叫什么苏……苏雪的,来找我的?!”

“苏雪找过你?!”她诧异,丝毫不做假!

容凌皱眉,察觉他好像又弄错了。这个小女人,还真的是憋着气不向他求助呢!心里就有点火,可是床都上了,他人也在这里了,事情也解决了,再生火气,就太过愚蠢了!于是,淡了心思,冲着林梦微微点了点头。

林梦微微一笑,立刻对苏雪充满了感激。其实她也没那么失败的不是,这个新认识的朋友,还是挺不错的,不是?!只是有点可惜,以后怕是不能再见到苏雪了。友情,怕是要到此为止了!

哎!

她的叹息,只在心里荡了荡!

眼看着时间转晚,可是容凌看样子还是要在这里歇下,林梦就有些担心。若是这个男人日日如此,那她又怎么走得开。她白日里要去上学,不能随便逃课以防被这个男人察觉,那么离开,就只能在这个男人晚上不过来的时候。入夜之后,时间充裕,更是方便她的离开。所以,她现在反倒更加期待,这个男人能不过来了。

于是,想到了一个人,清韵——那小报上和容凌纠缠的女子!

到了这样的时刻,她已经不在乎是不是过界,也不在意是不是提了问之后又会激怒容凌。如果真的激怒了,容凌不来了,大概更方便她的计划吧。只是她还是希望,能够在离开的时候,和这个男人,能是平平和和的关系!

“容凌,那位清韵,你是不是得去探望的?!”

小报上的消息,她一直都有关注,知道容凌是每天都去报到的!

容凌挑眉,抿紧了­唇­。深邃的眸子锐利地扫了林梦一眼,然后眯眼,开始敲起了手指。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动作,她跟了他那么久,也是自己察觉出来的。

他坐在那,像一座山的沉默。棱角分明的侧脸,这么看着,透着一股冷酷。微眯着的眼,却又透着一股­精­明,仿佛可以洞悉一切,怪让人心虚的!

她以为自己再次不识抬举地多管闲事了,也以为他的冷脸是因为生气了,也做好了准备面对他的冷嘲热讽,乃至怒火;甚至,也有点害怕他察觉到了什么!

可是,不到五分钟之后,他抬头,邪魅地笑了笑,眼里别有深意。

“你别多想,那个女孩,我只是利用她罢了,陪着她演了一场戏,我和她之间,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他笑的时候,眼睛一闪一闪,透着一股魔魅的­色­彩,配上那张俊美的让人近乎窒息的脸,简直可算是勾魂夺魄了,可算是妖孽也不过分。

林梦看的一阵脸红心跳,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这张脸,看了不下百回,怎么还是这么轻易地被他给迷倒!

他却以为,她会这么问,是吃醋了,好心情地继续向她深入地解释了一下。

“那个清韵,是大商百货大股东的女儿。大商不想被我手下的百货公司挤垮,于是就有股东想着用他的女儿来对我使美人计。我正好无事,就陪那些老家伙玩玩,让他们降低心防,然后再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到时候,看他们个个哭丧着脸、捶胸顿足,也挺有意思的!”

他没说的是,和清韵亲近,也有想刺激林梦的目的!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个男人,那种恶劣,简直是深入骨髓了。谁惹到他,谁就活该要倒霉!

林梦听了咂舌,暗暗心惊这个男人说这种狠话的时候的云淡风轻。不由心里颤了颤,暗想,自己万一逃跑失败,被他给抓了回来……

她猛地哆嗦了一下,跟着变了脸­色­。

他见了,伸手搂住了她,低语。“怎么,怕了?!”

她惊了一下,有些怕自己的心里想法被他察觉,因为这个男人,简直­精­地像只狐狸!

“别怕!”他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儿,笑了。“那是我的竞争对手,商场如战场,所以我会那样做。但是你不一样,我是不会这样对你的!”

漆黑修长的睫毛颤了颤,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抱着她,嘴角扯出魅惑的幅度,又亲了她一下。

她却对自己的出逃计划,更加地不自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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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有话说:

不打算囧了!大家随时可直接看文,正常衔接!

这种被盗的事情,网站方面不做努力,作者小打小闹却是穷折腾,还容易给真正喜欢这文的亲们造成麻烦!

所以就这样吧!

我能写多久就写多久,等哪天觉得付出不值当了,自然也就收笔了。

呵呵……^_^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偶尔会抽一下,还请大家多多谅解!(没办法,咱是人,不是神!)

--正文如下--

林梦这边怕失败,容凌这边也遭受到了长辈给的压力。

容家的三伯,给容凌来了电话。那位算是容家最权贵的三伯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

“前些天,何家的老太太到我这边向我暗示,说你被一个小女人给迷了心窍,我还不相信。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对你的­性­子,我了解地很清楚,你不是那种会为了女人乱了分寸的人。对你,我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也不想因此说你什么。可是现在看来,何家老太太那话说的虽然有些夸大,可是也有那么一点根据。你为了那个小女人,闹的动静有点大啊。

你找女人,我向来是不愿意管的。容家的家主,也是默许在外面养几个小老婆的。只是那个林梦,不行!

那个小女人很危险,她的身份,她的年龄,还有她的家庭背景,会危害到你。我以为以你的­精­明,不应该会做这种糊涂事。可以捧场做戏,但是绝对不应该包养。

容凌,那个林梦,你最好尽快放手。别明知道危险,却依然把这个危险放在自己的身边。你想要她,可以,等她成年了,到时候,没人敢指责你什么。只是现在——

不行!”

容三伯的话,很重,却也是犀利的,一把抓住了最重要的地方!

容凌怔愣,一时间,竟然无法答上话来。过了半晌,才沉声回道:“这事,我会有分寸的。三伯,你放心吧!”

“你这样说,自然最好了的。容凌,好好­干­,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这话,却也是意味深长的!

那边挂了电话,容凌不由地蹙紧了眉头。

若是别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或许听听也就算了,可说这话的是他一向敬重的三伯,算是力排众议,一手将他推向家主位置的三伯,他却不得不思来想去地将那些话咀嚼再咀嚼。然后,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原来,对林梦,这个可以渺小地仿佛一粒尘埃的小女人,他已做了那么多,甚至很多次,都失去了分寸。

一开始遇见她,也正如三伯嘴里所说的“捧场做戏”,可是到后来,就被隐形的线牵引着,莫名地答应了要养她,然后开始了和她长住一起的打算。甚至一次次地违背他之前的处事原则,对这个小女人一次次的忍让。

若是在以前,他若是和一个女人翻了脸,那是不用考虑,彻底掰掉的,可是对她呢,一次次地翻脸,却又一次次地再走在一起,而且,似乎还是他在一次次地纵容她,容许着她的亲近。就说这一次,认清了,其实却是他先让步的,然后几乎是耍了手段,逼着她求了她。她甚至都没有正经相求,他却是急不可耐地就认定了。

他这是怎么了?!

他有些镇定不起来了,觉得似乎有很多情况不再他的控制之内了!

容三伯点醒了他,林梦,那是一个危险的小女人,可能还是一颗炸弹,会不定时地爆炸。他自然不怕有人敢用她来对付他,谅那些人也不敢和容家作对。可是想着自己竟然会容许一个危险呆在身边这么久,还想着要继续长久下去,他就觉得不太对劲。

危险,从来就该是掐灭在摇篮里的,这是他受训以来,一直坚守的信条,所以在商场上,才能所向披靡。可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竟然将这信条放到了一边?!

他摇头,眉头却是越发地皱紧了。

不行,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好好地想想这当中的因缘。他还是得和这个小女人保持距离!

于是,当晚离开。

可,他还是在第二天,不再去探望清韵,果断地让俞旭继续对大商的打压。

他冷静他的,思考他的,却是和别的杂七杂八的女人无关!那个女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也懒得浪费时间和她周旋了!

然后那边,法国莫蒙公司的老总达卡尔回国了,这一次,容凌必须地亲自飞赴法国一趟,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清醒一下自己的大脑。

临行前,他强迫自己不去见林梦,只是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他大概要去国外呆上一周的时间。哪怕这样的时候,这个男人还是记着要向她大概交代一下行踪的。

林梦恍惚地以为,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暗示,暗示她该离开了。

容凌在那个深夜突然离开,再也没回,然后又表示出国,女人本就是敏感的,她觉得,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却还是要做一些事情的。

她身上,贵重的物品,统共也就两样,一条是祖母绿项链,一条是钻石脚链。她跟容凌有些日子了,自然再宝石这方面,也长了一点点的见识,大概知道这两样东西,应该能值不少钱了。

她对林豹说过的,让他放心,她知道该怎么做的。这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她也会报答的。将这两样东西好好地包了起来,她来到了本市算是很有名气的凤凰珠宝店。

找到了店员,在询问到他们这里是可以收一些比较贵重的珠宝之后,她松了一口气,掏出了自己带着的两样珠宝。

“你看看吧,这两样大概值多少钱?!”

她的年纪小,看起来很­嫩­,打眼一看,就是个没成年的女孩。再则说,她穿着朴素,看起来也不像是大富大贵的样子,店员就没想过她会拿出来什么贵重的珠宝来。可等她一打开小礼盒,店员就惊呆住了。这小礼盒里面的两样珠宝,打眼一瞧,哪一样,都是造价不菲啊!

店员略眯了眼,心不由地沉了沉,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可亲的笑容。

“小姐,请问这些东西是你本人拥有的吗?!”她问的委婉,却也透露出怀疑这些东西不是林梦拥有的意思。

林梦脸一红,自然也是想到了自己这些东西的来源。可这些都是别人送的,准确的说,都是因为容凌的关系,才到了她的手上,她自然拥有这些珠宝的合法所有权。

于是,她扬起了脸,镇定地朗声道:“是的,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店员微笑,“那小姐可以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吗?!要知道这种贵重的珠宝交易,我们是不得不需要谨慎的。”

女店员的态度一直都是好的,林梦也没觉得被羞辱。拿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交了出去,解释。“我还是未成年,没有身份证,所以,给你出示学生证,好吗?!这也是管用的!你放心,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现在急用钱,所以才卖了这东西,绝对不会给你们店惹来什么麻烦的。如果真是有什么问题,你们大可来找我,我给你们退钱!”

店员看了看林梦的学生证,上面加盖着学校的钢印,很难作假。一时间犯了嘀咕: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孩竟然还是富家子弟!

“那您先等吧,我叫我们这边的经理出来和您详谈!”

不过片刻,来了一个看上去很是­精­悍的中年人,他的身边,则跟着一个­精­瘦的上了年纪、大概有五十多岁的男人。那个­精­悍的中年人,便是这家店的经理了,而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便是这家店的珠宝鉴定师,负责鉴定珠宝,给珠宝估价的。

两人请林梦单独进了一间小房,然后那个鉴定师拿出了一个工具箱,开始检查起了两样珠宝。

“你叫林梦?!”那个鉴定师如此问?!

林梦愣了愣,点了点头。

然后,鉴定师和经理出去,两个人似乎是到一边去商量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经理笑着走了进来,对林梦说道:“这两样珠宝,都看过了,至少都是九成新的,可以给个好价钱。祖母绿现在值钱,所以那条项链,可以给你一百二十五万的价钱。而那条脚链,是法国的名家设计,整个世界也就那么独一无二的一条,价钱上应该是更贵一些的。可是,那项链上却是刻了字的,你要知道一旦刻了字,我们再转卖出去,就有些不好办了!”

刻字?!林梦疑惑。

“刻的什么字?!”

“一个‘梦’字!”

所以那个鉴定师会问她是不是叫林梦。那脚链的大串叶子的设计,其实就是木,也就是林,再配上那个梦字,还有她给出来的学生证,显而易见,这脚链是专门设计好了给这个女孩的。也是因为如此,经理才敢放心地过来和她谈价钱,而不怕出什么纰漏。

林梦呆住了,她隐约地能看见那脚链上是有字的,但是一直以为那和黄金上刻“18K”等的字样差不多,从来都没细看。经理能想到这脚链是有人专门给她定做的,那她怎么可能想不到?!

容凌!

她轻轻地唤了唤那个名字,心里酸酸甜甜的。有那么一秒钟,想冲动地把脚链给收起来,然后不卖了,自己好好收藏着,当作一辈子的留念。

可是想想父亲,还有再想想那个家,她就只能把这个冲动压下。

父亲的所有钱都投放到了那个楼盘上,家里显而易见是困顿了。因为林姿的事情,家里更是遭到了严重的打击,连带着几个投资商都想从楼盘撤资,大概都以为林家是和容凌杠上了。这楼盘未来的情形会如何,却是太摸不准了,还不如趁早抽身得了!

所以,她还是怕区区的一百万解不了父亲的燃眉之急。

“多少钱?!”她问。

经理笑了笑,说实话,他可真是看中这脚链了。这可是法国那位出了名地难请来­操­刀的设计师亲自设计的,就这一层关系,就可以为这脚链添加不少无形的价值。再则说,虽然这脚链上刻了字,但是好在,刻上的是一个“梦”之。女孩子都是爱做梦的,脚链上加个梦字,也无可厚非,绝对不会阻碍销路。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脚链算是全新的也不过分!若是卖出去,绝对能从中赚好大一笔。

眼前的这个女孩,那么年轻,其实是绝对好糊弄的,也绝对能将利益最大化。可是经理到底没被钱给冲昏了头,想到这个女孩既然拥有这样珍贵的脚链,自然是非富即贵,还是正正经经地谈生意,免得将来她的亲人找上门来闹事。

经理沉吟片刻,道:“那这样吧,这脚链是名家设计,上面的钻石纯净度也很高,我可以给你两百七十万的价钱。你一次卖两件这么贵重的珠宝,也算是很有诚意,那我就再给你添点利,两样东西,我给你凑个整,统共四百万,如何?!”

这么多?!林梦微微张开了嘴,着实吓了一大跳。她根本没想过,这东西会这么值钱。经理报出了这么高的价,价越高,她的心就越难受,然后就会越想那个男人,再然后就会对自己的决定,越是犹豫不决!

这么多的钱,她在以前根本就是不能想象的,可就那么轻易地,都落到了她的手上。她累死累活一辈子,能赚到这个数吗?

她摇了摇头。

经理却以为她是对这个价钱不满意,顿时有些无奈,巧言解释:“姑娘,我给的这价,真的是实在价了,没多少的利润。你也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们这凤凰珠宝楼,那是不做虚的,声名可是在外面传着的!”

林梦笑笑,知道这位经理是误会了。

“您别误会,对这个价钱,我没什么不满意的。而且,对你们这珠宝楼,我也是做了打探的,知道你们是不会虚开高价,所以才来找你们的!”

经理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脖子处微微冒了点汗。暗道庆幸,还好刚才没把价钱压得太低,否则这小姑娘背后的人来了,怕是要砸场子了。

“那姑娘,你若是没有异议,我们就定下来如何?!”

林梦点头。

然后经理吩咐人去准备协议。这些贵重物品的交易,只有双方签了协议,才会不在将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林梦大概看了看协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经理也签了,还盖了章,一式两份,两人分别保管。最后,经理亲自把林梦送到门口,声称她若是下次来这里消费,一定给她打折。

这都是客套话,林梦笑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走了。

拿着钱,放在家里,足足两天,她都没有动。因为,她在等待,也是在试探。如果她卖的珠宝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两天时间,应该足够那家凤凰珠宝楼给她打来电话了。同时,也是在试探容凌对此是否知情?!是否会为此而即刻找上她?!

期间,没有任何的电话,她大概是松了一口气!那么接下来,就该把钱给送出去了。

想着自己以后在外面漂泊大概会碰上的情况,还有有可能还是会去考个大学什么的,或者,也有可能去做生意什么的。这些,大概都是需要本金的。她掐指算了算,留了五十万,打算把剩下的三百五十万给父亲送过去。可再想想,就又拿了二十万,放到了那三百五十万中。

十六年的恩情,她所能报答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能多给,就多给吧!

总共是三百七十万,她想,肯定是足够了,以后,也就不欠那个家什么了。父亲,她到底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的。这就比如有人欺负了父亲,她必定看不过去,也甚至可能会拿着刀冲过去和那人拼命一般。

她对父亲的感情,总是那么复杂,期待,而又有些失望,但却又不是完全的失望,还是恋慕着那些偶尔的美好!

将所有的钱,都装入了凤凰珠宝楼的那个经理特意赠送的皮包之中。拎了拎,还是挺沉的。而自己的三十万,她则小心地先藏了起来。这些钱,足可以让她在外面衣食无忧地活上十多年吧!到时候,她必定也有了谋生的能力了,也能靠自己挣钱活下去了。

而容凌,她大概是要欠一辈子了!

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她有生之年,能不能还完啊!

她叹气,给林豹打了电话,让他晚上过来一趟,有东西要给他。本来她该亲自上门去的,可是她怕了去见林妻、去见林姿、去见林栋,还不如让林豹一个人来呢。

可谁知,当晚她开了门,来的却不是林豹一个人,而是整个林家的人。

这下可好,一家人全都到齐了。

“哼!”

见林梦呆呆地站在那里,林豹哼了一声,进来了。然后其他人,鱼贯而入。事已至此,林梦也不可能厉声让多余的人出去,只得咬咬­唇­,放他们进来,然后关了门。

“姿姿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林豹一坐下来,就问的这事。他以为,林梦那天说她知道该怎么办,就是要替林姿谋划呢。

林梦实在是不愿意回答。就是因为不想回那个家,才把林豹叫到了这里。现在呼啦啦的,都来了,她觉得烦不胜烦。

“我说不动容凌的!”只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容凌。反正等她走了,这些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不过她想,估计他们也不敢去找容凌。

林妻却是哼了哼,不依不饶地说道:“一次说不动,就不会多说几次吗?!这是到底因你而起,你总得恕罪吧?!”

林梦懒得和她废话,她哪来的罪?!恕罪?!这也太笑话了吧!

转身,她自顾自地去拎了皮袋,拿过来放到了林豹的面前。

“爸爸,你拿好了!”

“什么东西?!”林豹拧着眉,接了过来,倒是被这重量弄得吓了一大跳,拿手掂了掂,却觉得触感不对。立刻拉开拉链去瞧,等猛地看到了那一捆又一捆的大红钞票时,一双细小的眼,不由地瞪大大的。

“这是……”他虽然手头也经过不少钱,可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一捆捆的现钞的。饶是他这般年纪和阅历,也是手猛地抖了抖。

林梦垂下了眼。“这算是我和容凌的心意,爸爸还是赶快把手头的楼盘脱手吧。脱了手,还是能回笼一些资金的。你要知道,以容凌的身份,有些话一旦放了出去,就不好再收回来的!”

她没有将钱的来源完完全全的交代出来,也是不希望林豹会对容凌有想法。她只希望这两个男人,能是平和的关系,因为,这两人都是她很在意的人!

林豹眯了眼。

那边林妻好奇,凑过了眼,忍不住地跟着睁大眼,惊呼了一声。

“好多的钱哪!”

这得有多少啊,该不会有百来万吧?!

林豹听她喳喳呼呼的,横了她一眼。

林妻也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即刻脸­色­变变,强自镇定。

林豹抬眼看林梦,问:“这是容凌的意思?!”

林梦迟疑了一下,不好接这话,于是保持沉默。想来,等家里人发现她远走高飞之后,就能明白这些钱的涵义吧!

林妻却眼珠子一转,伸手就搭在了那装钱的皮袋上。

“别提什么楼盘脱手不脱手的,都是一家子,哪能说两家话。你在容凌面前多说些好话,什么事都能过去的。这些钱,就先当作是给你姐姐林姿的补偿吧。闹到如今这地步,她就是连出去都不行,怕是要一辈子都呆在家里了,你这当妹妹的,那总该是补贴一些的,将来等你姐姐……”

“妈!”林梦忍不住地拧眉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这钱是我给爸爸用的,和姐没有半分的关系!”

林妻瞪了林梦一眼,嗔怪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姐这辈子都快要毁在你和容凌的手里了,你不得给他百来万让她傍生啊!”

此人,当真是有些厚颜无耻了。林梦着实是恼了,以前她寄人篱下,自然是该忍的就忍,可是如今不同,她就没打算再忍下去。

她­干­脆伸手,猛地拉了拉那皮袋。林妻倒是没防备林梦会突然这样做,竟然愣生生地看着皮袋从自己的手下擦过了。想要伸手去抓,却是来不及。手受到半空中,看样子有些狼狈,纵然这是一家人,但是林妻也觉得自己的脸面有些下不来了。顿时沉下了脸,很是不高兴地看着林梦,质问:“你这是­干­什么?!”

林梦也不看她,只是重新双手托着皮袋,很是郑重的交到了林豹的手里。

“爸爸,拿好了,这是给你的!”

林妻的脸,越发地­阴­沉了。心里当下把林梦给骂个半死,想着果真是养不熟的野种……野种!

林豹抱着那沉淀淀的皮袋,说实话,还真是有些捉摸不透林梦的想法。他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可是却没有半分的头绪。只是这个时候钱砖抱在了手,谁都知道这里面装的可算是一个巨款,林豹不可能对着这么凭白送来的钱还没有好脸­色­。

今日,让家人都过来,他本想着,让自己家聚在一起,好好谈谈的。自然,说是谈,倒不妨说是劝林梦,若是劝不通,那就是对林梦的批斗大会了。如今林豹收了钱,这可就不好批斗了!

“姿姿的事情,你再使使劲吧。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林豹此时到算是和颜悦­色­,也不提自己那楼盘的事情,但想着这女儿能猛地给他弄来这么多钱,那还不是容凌给她的。女儿这么有本事,那再等等,楼盘的事情,也肯定是能说通的。等那个楼盘搞定,转手一卖,他至少也是能挣上个四五百万的!

见好就收,林豹也是懂得。

林妻对林梦心里有气,想着这个小野种如今倒好,有钱有房,可是自己的女儿的,却是身败名裂,不得不猫在家里,两相对比,越发觉得心里不是那个滋味。今晚本是怀着斥责林梦的心思来的,可是一看林豹的脸­色­,就知道她若是发怒,肯定得挨林豹的批,只得忍了!

聊了一些闲话之后,林豹算是挺满意地拎着大皮袋走了。其他人,林姿和林栋,从头带尾,都没吭一声。怎样来,怎样走,好像来这儿不过是当了一回观众。

林家齐齐上了车,林妻却是熬不住了,急急问:“那得多少钱哪?!”

因为车子就停在了本栋楼的地下停车场,倒也是安全。林豹也是平生没抱过这么多的钱,心里其实也挺心痒痒的。有灰黑­色­的车窗挡着,外人也看不见车内的具体情形。再则说,这个时候,估计这停车场没什么人。所以­干­脆,这俩夫妻就点上了。

数了数,足足三百七十块钱砖,一块钱砖显而易见该是一万,倒是让那四个人都惊了一下!

“三百七十万……”林妻咂舌,脸庞上时而红时而白,自然有被这么多钱激出来的兴奋,也有一种酸溜溜的嫉妒情绪。“梦梦那丫头,还真是发达了啊……”

就是林姿和林栋,在一边看着,都红了眼,个个心跳加速,不由地猛咽口水!

林豹在小小的激动过后,最先镇定了下来,慢悠悠地将一捆捆的钱放回钱袋里,呵呵笑了笑。

“梦梦这孩子,真是不错,我没看错,她的确是一个顾家的。虽然平时大多是一声不吭的,但是一旦办事,就肯定会是一件大事,而且肯定能办好!”

这时,林豹却是喜形于­色­了!

林家的其他三人,听了这话,却是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那边林梦可算是办完了应该要办的,算是了却了最大的一桩心事吧。她是定于次日的晚上走的,这样也不会让人生疑,徐姨那里,也不会生一些不必要的事端。走之前,她请了苏雪和孙盼盼来住处吃饭,这是一早和徐姨打好招呼的。

她想着,走之前,也该和这两位结交没多交的朋友吃一顿饭的。孙盼盼还是要去上晚自习的,所以时间紧迫,考虑到这一点,林梦就直接请两人来她的住处吃饭了。等到达的时候,徐姨也准备地差不多了,洗洗手,就可以开饭了。

林梦表现的很好,没有流露出一丝别的情绪。几个女孩子一边吃,一边说说笑笑,气氛是活跃而又美好的!

最后,分道扬镳!

孙盼盼回学校!

苏雪去医院!

徐姨回家!

而林梦,则静坐着,等待天黑!

屋里的茶几上,静静地躺着一张纸,上面压着容凌送给她的手机。不带手机,很是怕容凌给她打电话。其实她也是可以关机的,可是似乎带着这个东西,就总像是和容凌藕断丝连似的。她不想给自己忍不住会联系上容凌的机会,所以,还是­干­脆将手机留下。

茶几上的纸上,寥寥几字——

容凌,我走了,欠你的,以后会努力还给你的!

对不起了!

落款:林梦!

盯着那纸,坐等着天黑,却是在不知不觉间,让泪花模糊了她的眼。心里酸酸的,疼的紧。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可她想着,自己现在的心情肯定是不得算的、不理智的,所以她想了那么多天想好要离开的打算,必然是错不了的。

可那种莫名酸涩,然后想哭的情绪,就一直在她的心头泛滥!

夏天,日长夜短,天黑的晚。只是再晚,也会有黑下来的时候。然后她该走了,趁着夜­色­,离开这里。

行李很简单,甚至都不用手提,只是一个偌大的旅行包,她只需要背在身上即刻。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旅行包背上,转身往门口走去。等到了玄关处,却终究是有些恋恋不舍地回过了头,重新返回迈了几步,看了眼那大大的客厅,还有远处的主卧室。然后,想到了他,那个男人!

眼泪,终于没忍住,从脸上滑落了下来!

她甚至都没走呢,可却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去想那个男人!

她心里哀哀的。终究摸摸鼻子,擦擦泪,咬牙,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若是留在这,她就只能是他豢养的鸟,等待他的喂食、垂怜!只有出去了,她才能成为那自由自在的大雁,纵使奔波劳碌,可也是自食其力、来去自如的!也许,还能在和他相遇的时候,得他高看一眼!

所以,走!必须得走!

哪怕,她走的一点也不光彩!

到了火车站,随便买的火车票,看哪个开车时间最近,她就坐哪班车。只是大体的方向,还是往南边去的。她想着,离他越远,大概会是越安全的。那个男人生­性­高傲,她和他相处过日子,也知道他控制欲很高,更不许别人忤逆,知道她离开之后,必然会勃然大怒的。她大概知道他的能力很强,也怕自己如果不走远,就会被他给抓住,所以还是尽快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他说在国外呆一周,那么她粗略估计,她应该有三天的时间跑路!又或许,她根本就没三天的时间。因为可能到了明天,她的逃离就会被他发现,因为徐姨也是能看到那茶几上的字的。或许,徐姨会马上给容凌打电话的!

在火车上猛地想到这的时候,她不得不立刻下车,也怕自己一张票坐到了头,一下车就被人给逮住了,还是多换几次车比较好。于是,又胡乱买票,坐车。整整一晚,她足足倒换了五次车次,到后来身子有些熬不住了,就在座位上胡乱地睡着了。当然,放在座位底下的旅游包,那肩包的袋子,她还是警觉地死死拽在手里的。那里,她虽然作了掩藏,可是足足放了三十万块钱的巨款的!

睡了之后,就开始迷迷糊糊的做梦。一会儿就梦见容凌怒气冲冲地过来拽她,狂吼着要拉她回去;一会儿又梦见容凌对她不屑地冷笑,冷着脸、傲然站在她的上方,说了很多话,可是她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有些着急地想让他大声点,她听不见,可他闻言,转身就走,然后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一会儿又梦见容凌沉着脸,瞪着她要管她讨回那两样珠宝,她说卖了,他就要讨回那些钱,她说钱都送出去了,他冷笑着说要统统讨回来,而且作势要夺她的旅行包。她从梦中吓醒,才发觉是梦,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拽了拽旅行包,发觉还在,才又睡去。

但可能是被这个梦吓到了吧,之后又做了几个类似的梦,不是被容凌把钱拿走,就是让别人把钱给偷了,然后她一个人孤伶伶在外面,连饭都吃不上,穷困潦倒,眼看着就要做乞丐了,于是就只能一直哭,一直哭……

有一次,还是哭着被人推醒的。旁边坐的那人挺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摇头说不出话来,那人就安慰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人生在世,不过匆匆七八十载,一会儿就到头了,别自己和自己过不去,钻那没有意义的死胡同,什么事啊,都要放开一点!

她谢过,就又睡,可是就是睡的不安稳。

醒来的时候,头都快要炸了,眼睛觉得肿肿的,快要张不开似的。而且,困地厉害。她抬表一看,却是九点多了。听到快要到了一站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要下车,打算再换几趟车。可是等着带着丝丝困意,半眯着眼刚出了检票的时候,突然两个青年男子上前,猛地抓住了她的肩头。

“林梦是吗?”

她到底稚­嫩­,闻言脸­色­猛地变了。因为,在她离开了J市那么远之后,这人却叫出了她的名字!

然后她的手被抓了起来,一个银白­色­的手铐,带着透心的凉,猛地拷在了她的手上。在她惊得脸­色­都发白的时候,她的双手都被拷住了。

被发现了!

要被抓回去了!

那一刻,她脑里翻来覆去的就只有这两个念头!

青年男子在一边冷冰冰的陈述——

“林梦,你涉嫌和一宗杀人案有关,所以你被捕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118

杀人,杀什么人?!

林梦呆住了,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抓错人了!”这是她第一时间的反应。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聚集了,看着一个漂亮的女孩被两个便衣警察给抓着,纷纷表示好奇。关注度似乎就有些高了,便衣警察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警察证,在林梦的面前晃了晃。

“这下可以跟我们走了吧!”

“什么杀人案?!”林梦追问不休。却是死死地踩着地面,不愿意动弹。

便衣警察没想到林梦一副看上去很柔弱的样子,可个­性­却是有点强硬。不过再想不过一个女孩,料想也不肯能从两个男人手里逃脱,就回了她。

“苏雪,是你朋友吧,死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这……这怎么可能?!”林梦吓住了,一下子变了脸­色­。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她的­唇­瓣抖了抖,好不容易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地疑问:“你们……不是和我开玩笑的把?!”

“谁和你开玩笑!”

警察瞪了她一眼,也不愿意多废话了,拽着林梦,大步往前迈。另外一位警察,则在林梦的身后,用力地推了推。林梦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被那警察给拽着走。心里却是乱了套了。不可能的啊,明明她昨天傍晚才和苏雪吃过饭,那个时候她还是好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么阳光爽朗的苏雪,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她是怎么死的?!”

那警察听了之后,却是一声冷笑。“我想,你比我们应该更清楚的不是吗?!”

“什么意思?!”她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挑眉问。

警察不作回答。“等到了J市,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两人,直接抓着林梦,就往J市而去了。

这一幕,竟然有那么一点可笑了。林梦费劲心思地逃了出来,而且为了不被追捕,不得不忍着困意,不停地换车,把自己折腾地够呛。可是这才不过是第二天的9点多,她就被抓住了,而且还被强行返回J市。虽然不是容凌派人来抓回的她,可是她想着,却越觉得天意作弄!

老天爷,这可是在耍着她玩呢!

但是这样的自嘲,也只是在她的心里滚了滚,她很快,便被苏雪的事情,给完全占据了注意力。

为什么这些人要抓她,为什么要说她涉嫌一宗杀人案,这抓她回去,是打算让她做时间证人?!可是刚才那警察透露的意思,却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她之后又向这两位警察打探,可是他们却沉默的厉害,一个字也不说。于是,她只得抿着­唇­,在那埋头苦想。

这个时候,J市却是闹大发了。一早就开始发行的早报,在最明显的地方,刊登了一张偌大的照片,以及一行耸人听闻的标题——女高中生被杀,犯罪嫌疑人连夜出逃,竟也是高中生?!

那张稍大一点的,赫然是苏雪的大头照,而稍小的那一张,却是林梦了!

苏雪是在晚上将近11点多钟的时候,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屋子里的。警方迅速介入,发现她应该是被人猛地推到墙上,造成头部撞伤而死。留在现场,有一样东西特别的显眼,便是苏雪的手机,上面赫然打着四个字——林梦杀我。

于是,警察在第一时间,去传召林梦。等到了文趣小区,强行破门之后,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通过桌上的纸条,警察怀疑,林梦是犯了罪潜逃了。然后,迅速下达通缉令,委派别的分局协助搜捕林梦。

本来嘛,这杀人的事情,每天都有发生,也算不上稀奇。抓捕林梦,也本不应该闹这么大的动静的。没说别的局把杀人犯的照片传过来,我这边就必须地派­干­警出去搜捕的。可是,如今接手这案件的人不一般啊!

你道这人是谁?!

却正是——吴勇!

他上次吃了萧翼的憋,却以为是容凌在那整他,心里一直都是憋着气的。对容凌,那是敢怒不敢言,但是他骨子里也是有血­性­的,虽然论起权势,完全无法和容凌较量,但是一旦有机会,他也肯定是要闹一闹的。他吴勇,堂堂的警察局副局长,自己的女儿遭了别人那么大的侮辱,可他却只能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这是多么令人窝火的事情,也是多么地屈辱!

再者说了,他女儿的那些照片一直被“容凌”捏在手里,怎么也是祸患,他岂能一直这么被动地被挨打着。这次大好的机会,他不整回来,那他吴勇这这两个字,就可以倒着写了!

所以,他即刻运用自己的关系网,吩咐周边的分局帮忙抓捕林梦,一边,紧密地开始筹划了起来。让他比较欣喜的是,那个苏雪正在给一个富人家当家教,女主人是人大代表,同时还是本市有名的女富商。这个叫做李情的女子,强烈地表示了自己的愤慨,然后运用了自己的势力,招来了一帮记者,于是,就有了那让人侧目的早报!甚至在网上,都有了几篇关于这方面的文章!

李情做事果决,有女强人风范,很让吴勇暗喜。心想,在如此的大力宣传之下,林梦肯定逃不了多远。他现在虽然也没有确定的把握是林梦杀的人,但是或许他多努努力,那个杀人罪就能落到林梦的身上。只要,那个容凌不出手的话!或者,哪怕容凌出手也不怕,吴勇只需要一个教训林梦的机会。

在他看来,当日她女儿的事情,罪魁祸首,便是林梦。一个小小的林梦,他怎么都是能找到方法对付的!

次日早上九点钟,在J市关于“女学生杀人,连夜潜逃”的舆论渐起的时候,吴勇收到了分居同志打来的电话,说已经抓到了林梦,如今正在送她回来。

吴勇暗喜,略掐了一下时间,他打听到容凌此刻是在法国,那么从容凌得到消息,再到赶回来,那么最快最快,他也得是在晚上7点钟到达。而那边,押送林梦回来的车子,走的是高速,那么下午四五点左右就能到。期间,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够他安排的。

他找了人,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因为卖瑶头丸在昨晚被抓的。此间,因为苏雪被杀一案,招来了一些记者,所以这两个人就被耽搁了下来,直接关了起来,到现在为止,还没正经地审问。

卖瑶头丸,那是触犯法律的,是要被定刑的,轻者三年,重则就会是无期。这两人身上携带的瑶头丸算不上特别多,但那也是犯罪,也是要坐牢的。吴勇给他们两条路:

一,他们帮他的忙,他就抹了两人的罪,偷偷就给放了。

二,他们不识抬举,那好,他肯定会让法官多判这两人坐几年牢!

所谓的忙,就是去­奸­­淫­一个少女。

“一个小时,你们用你们能想得到的招数,尽量往那个女孩身上招呼。一个小时一到,你们就马上离开,当这件事从来就没发生过,我也可以当从来没抓过你们两个!”

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去?!这两人一直出没迪厅、酒吧、夜总会之类的**,也是好女­色­的,玩女人,他们也算在行。而且,凭白地玩个女人,还不用去坐牢,简直是赚了!而且,两人也知道,自己若不是答应,那么吴勇肯定会整他们,所以,没多想,就同意了!

很快,一切都准备好了!

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吴勇开着警车,带着一个心腹手下,去高速路口接林梦去了。这本来是不用他去接的,可是副局长想做什么事情,除了局长外,哪里有其他人说话的余地?!

到了高速路口,吴勇如愿以偿地接到了送林梦过来的两名警察。

两名警察一看副局长竟然亲自来迎接他们了,顿时觉得是莫大的荣耀,即刻表示出了绝对的恭敬。

“副局,您怎么还亲自过来接人了呢?!”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直接把犯人送到警察局的,很少会在半路办交接的。

吴勇呵呵一笑,打起了官腔:“这个人很重要啊,你们两位抓到了她,当真是功不可没啊,我能不出来接一下吗?!”

两位警察立刻赔起了笑容。一人伸手指了指车子,说道:“那人就在车后头呢,副局您要见一见吗?!”

“不了,不了!两位办事,我信得过!”吴勇大手摇了摇,又道:“两位一路赶车过来,肯定是很辛苦,午饭都没吃吧,来来来,我请你们吃顿饭去,正好这附近有一家海鲜馆不错!”

两位警察愣愣,有些意动,毕竟眼前的这位可是市局的副局长,若是能和他搭上点关系,将来在警察系统中,也能更好的往上升啊。本国的国情就是如此,靠的就是那一张关系网。你有关系,才能升得快啊!但是两人还是意思意思的推脱了一下。

吴勇大手一挥,很是豪气地拍了拍一位警察的肩膀,笑道:“客气什么!你么俩可别推辞了,别捏捏扭扭地像个娘们。”

“可这人?……”

“小张!”

“有!”回答的,就是吴勇带来的这位心腹。

“来,你在这儿看着车,我去慰劳一下这两位兄弟!”

如此,一番推脱之后,那两位警察到底跟着吴勇走了。临走前,把连车钥匙在内的一串钥匙给了小张。小张笑笑着,冲吴勇点了点头。

吴勇面上笑着,心里却是冰冷的恨!

他会让那个女孩也尝尝那种被人毁掉的滋味的!

而且,绝对要比他的女儿惨上十倍!

119

那边小张看着吴勇领着人进了馆子,就立刻上了车,开车走人了。

吴勇事先对这个地方勘探过,早已经找好了一处屋子,不远,就在附近。小张开着车,也不过三分钟就能到的事情。等到了一间二层的破旧小楼房之后,小张停了下来。然后拿出手机,说了几句。很快,那一楼的门开了,出来两个男人,却正是吴勇找来的两人。

小张冲着两人点了点头,两人也是分别点头,然后接过了小张给的后门的钥匙。等看小张到一边躲了起来之后,两个男人立刻用钥匙开了门,其中一人猛地窜上了车。

林梦因为昨晚睡眠不好,所以一直都有困意的。再因为怎么都想不明白苏雪会死,揣测着种种可能,脑袋快要炸掉了。所以,一直都是­精­神不济,半眯着眼,就等着到达警察局了。这冷不丁地上来一个人,她以为是警察呢。可是,等那人一上车,她就愣住了!

那人头上套着类似女人黑­色­长筒袜的东西,将整个脑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一张嘴巴。脸部的其他地方,却被黑布挡着,显得有些模糊。

这样怪异的装扮,说是像那种反恐队员,倒不如说是挺像那种跑到银行去抢劫的抢劫犯!

“你是什么人?!”她厉声质问!

那人速度很快,猛地就冲了过来,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胶带,一把扯开,然后猛地朝林梦压了过来,一把贴在了她的脸上。因为她及时躲避,有些偏了,但是也沾了很大一部分。脸上贴胶带,还是那种专门用于货运箱的黄|­色­胶带,那别提有多难受了。

“­干­什么?!”她破碎地喊,瞪大了眼。这个时候,另外一个类似装扮的男人也跟着上了车,朝她欺身而来。来势汹汹,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

“救命,救命!”林梦急喊,猛地想到那两位便衣警察就坐在前面,和她隔着一层中间带网眼的隔板,肯定是能听得见的。可是,前面没有丝毫的动静,林梦大惊,没等她再做什么,一个男人抓住了她,另外那个拿着胶带的男人,如愿以偿地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林梦瞪着眼,摇着脑袋闷吼,可是所有的声音都被胶带给封住了,能发出的,只是这种类似“唔唔”的低低的声音。

后来上来的男子低声谴责:“看你笨手笨脚的,差点坏了大事!”

拿着胶带的男人反驳了一句。“行了,动作快一点,别耽误正事了!”

说罢,就解下自己牛仔裤上的皮带,抓住林梦的两手,很是熟练地捆绑了起来,看来,这小子也没少用这一招来对付人。另一人,则帮着用自己的皮带来捆绑林梦的两条小腿。

林梦哪里是两个成年男人的对手,再怎么挣扎,却也是无用功。她的心头涌上了深深的恐惧,她现在想的是,那两个警察去哪里了?!他们是把她往J市的警察局送吗?!为什么这两个人如此胡来,他们却没有半点动静?!还是说,那两个警察被­干­掉了,而她,算是被绑架了?!

被一个男的猛地扛在肩头,走向未知的目的地的时候,她脑子里疯狂运转的就是这一个念头。双手双脚被制,让她根本就没有反击能力。而嘴上被封了胶带,更是让她无法出声呼救。这两人,显然是训练有素,很懂得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制服住,然后还不引起­骚­动!

因为是车尾冲着门口的,所以没走几步,男人就把林梦给扛进了屋里,然后扔出了车后门的钥匙。等到两扇门一关,小张即刻冲了出来,捡起钥匙,开着车,就返回原地去了。如此,前期工作,算是圆满完成!

那边,林梦发现自己有些天真了!

她被人一点都不怜惜地一把给仍在了水泥地上,正疼地小脸扭曲的时候,就听到两个男人带着笑聊了起来。

“没想到,会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妞,老子跑过那么多的场子,都没见过比这个还要正点的!”

一边说着,一边一把脱了自己的上衣。夏天天气俨然,人身上穿的衣服本就不多。统共也不过就一件短袖,下套一套裤子。上衣一脱,就露出了男人白夸夸的上半身。惊得林梦立刻涨红了眼,唔唔叫着,在地上使劲地挣扎!

那边那个男人也是Se情地笑着,也做了和这个男人相同的动作——脱衣服,嘴里跟着应道;“是啊,这小娘皮看上去可真­嫩­,该不会还是个处的吧?!哈哈,要真是那样,可真是赚到了!”

“呵呵,是不是处,一摸,不就知道了?!”男人说着下流的话,气的林梦小脸涨红,恨不得冲过去缝了那人的嘴。

可是无奈受困的局面,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男人飞速地脱掉衣服,直至身上什么都不剩下。这两个男人长期浸­淫­酒­色­,昼伏夜出,作息不正常,日夜颠倒,所以整体的皮肤都是惨白惨白的,这么一光着身子,就像一只瘦瘦的白斩­鸡­似的,看着让林梦觉得忍不住地恶心。

尤其男人胯下的那个东西,在那挂着、晃着,更是别提有多丑陋、多恶心了!

林梦愤怒地一把扭过了头!

两个男人急不可耐了,在确保那边的摄像头在正常运作之后,嘿嘿笑着,就朝林梦走去了。

“唔唔!……唔唔!”

林梦嘶吼,拼命地扭着脑袋,瞪眼看两人。无力地看着两人朝她越走越近,她只能在双手双脚都被困的情况下,像一只软体动物一般地沿着地面往后面蹭。

“呵呵,小美人,别挣扎了,还是乖乖地享受吧,哥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男人嘴里说着下流的话,一个箭步上前。因为惦记着之前吴勇吩咐的,务必要速战速决,在一个小时之内,想尽办法地折辱这个女孩。这两个男人也不想去坐牢,所以自然要努力地去做这事。

林梦退,但是赶不上男人进的速度。很快,男人就欺身上来,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了她。那男人的手掌摸上她的身子的时候,她全身的汗毛都倒数了起来。

“唔唔!唔……”

她的眼中泛起了血丝,眼睛瞪大大大的,近乎是睚眦欲裂!

两个男人一个上,一个下,在那扯她的衣服。

林梦心里悲愤地想:若是被这两个人折辱,那么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愤怒,让她的全身燃起了斗志。纵然双手双脚被缚,但还是采取了有效的攻击,用自己的脑袋,恶狠狠地去撞男人。因为双手被绑在背后,无法动弹。但是被绑着的双腿,至少还是有一定的自由度的。所以,靠双手托着自己的身子,扭转身体,那两腿去踹在下位的男人。

女人疯狂起来的时候,力气也是不容小觑的。这两个男人也不是那种孔武有力的人,被酒­色­掏地半个身子,也不是那么有战斗力,一时间,还真是着了林梦的道,被她那脑袋撞了好几下,另一人,则被她的腿给蹬了好几下。

不可能不疼的!

“小妞­性­子还挺烈!”男人呸了一声,几次过后,有了经验。一人压住了她的肩膀,不给她动弹的机会,一人­干­脆坐在了她的双腿上。被困的人,悲惨的比待宰的鱼还不如,轻而易举地,林梦就被两个人给制服住了。

两人伸手去拽扯林梦的衣服,扯不开,那就­干­脆用撕的,很快,就将她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另一边,小张返回原地,刚停好车子,才松了一口气,猛地就被四五个男子围了上来,其中一人高叫了起来。

“翼哥,快来,就是这个车,车牌号对上了!”

在百米之外搜查的萧翼闻声,即刻跑了过来,不过几秒钟,就到了车前。而小张,则已经被一个男子强行从车上拽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警察,市局的,你们不要命了?!”小张大吼了起来,作为市局大队的一员,还是吴勇的心腹,他何曾受过平民老百姓这等的气!

萧翼没时间和他废话。今早的报纸,几乎覆盖了整个J市,萧翼在最快的时间就得知了林梦的消息。说她杀人,那不是笑话吗?!那样的女孩子,他替她出气,找人弓虽暴了吴胜男,她都觉得无法忍受,而对他有了隔阂,那样的小女子,会杀人?!

放屁!

所以,他在得知事情的大概进展之后,就往市局安排了人。一等林梦有了消息,他这边就能立刻得知。他可是知道吴勇这个人的,有他女儿的事情在先,这种时候,指不定吴勇就开始整幺蛾子。他萧翼什么场面没见过,这认识的人更是见多了,吴勇那种人,坐惯了高位,必定会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在他找到机会的话,肯定也是会发难的。所以他当初才不会把那录像交给他,相信有那东西拿捏在手里,吴勇就能一直是乖乖的。可没想到,吴勇还敢在那胡乱蹦跶!

一从手下那里得知吴勇亲自带人去接林梦了,萧翼就知道事情要不好。立刻就带人来了,往高速路口赶,只是还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林梦呢!”

萧翼猛地将小张推倒在了押送车上,恶狠狠地欺身而上,一手压住了他的脑袋,死死地按在了车盖上。

“什……什么林梦?!”小张脑袋贴着车盖,瞪大眼,故作不知道,在那强辩。

萧翼急了,猛地沉下脸,手腕一翻,立刻一把飞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然后猛地将刀抵在了小张的脖子上。

“我警告你,别和我耍花招,快点告诉我林梦上哪儿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刀匕锋利,小张还是有点怕的。但是想着他是警察,谅这些人也不敢如此地放肆!

可——这个人是萧翼啊!

谁敢和他斗狠,那就是自寻死路!

萧翼的手猛地一划,锋利的刀匕,即刻沿着小张的脖子,化开了一道血口子。小张一个激灵,身为警察,他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划开了,而且也隐约地闻到了血腥味!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急声吼了起来。“住手,快住手!你这是在犯罪,老子是市局大队的,老子要抓你去坐牢!”

萧翼邪佞地冷哼,猛地一拳砸在了车盖上,把厚实的车盖猛地砸出一个大大的凹陷来。

“妈的,老子­干­的就是犯罪的事,还真不怕去坐牢!”

车盖被砸的一声轰然,声音大的,震得小张的耳膜嗡嗡地响,脸­色­越发地白了。这世上,怕的就是那种不怕犯罪、不怕坐牢的亡命之徒。那样的话,警察这个身份,那根本就是无用武之地!

“快说,林梦在哪里?!”萧翼厉声问。

小张想着吴勇叮嘱过,这事务必要成功,所以虽然害怕,可还是咬紧了牙关,没说。

萧翼失去了耐心,用身体压着小张,猛地伸手去拽小张的一只手,然后死死地压在了车盖上。

“你……”小张害怕地刚想问萧翼要做什么,才说了一个字,就像杀猪一般的嚎了出来。萧翼的那把小刀,此刻正好一把扎透了他的手心,将他的手掌死死地钉在了车盖上,鲜血汩汩,从刀口和肌肤相接处,流了出来!

“说,她在哪里?!”

说着,手一翻,手上又握住了一把小刀,一手则开始去拽小张的另外一直胳膊了,拉着,就又把他的手掌给压在了车盖上。萧翼的目光­阴­冷,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戾。这样的人,出于对犯罪分子的敏感,小张也知道,这人绝对是能下得了狠手的。

萧翼却不等他,小张不说,他便迅速拿刀,猛地往下一扎,根本就不给小张犹豫的机会。这把小刀,瞬间刺穿了小张的手掌,又将它钉死在车盖上。小张又是一阵尖锐的猪嚎声!

然后,萧翼的手腕又是一翻,再亮出一把小刀,抿着­唇­,­阴­戾的眼神猛然一扫,就再要下手!

这个人,和他谈判,就是愚蠢。小张哪里见过如此穷凶极恶的人,可以用最优雅的动作,做那种最狠毒、最血腥的事情。而且,根本就不给人缓冲的机会,眼看着,另一把小刀就又要扎下来了。

小张崩溃了,他深信他要是不说,这个男人绝对可以在一分钟之内,给他的身上扎上至少六十个洞来!

他怕了,就算他再想借着吴勇的势力加官进爵,可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啊,当下猛地高喊。“我说,我说,就在那边流水区的旧楼里,开车不到三分钟!”

萧翼猛地收了小刀,又拔下了小张手掌心的两把小刀。鲜血没有小刀的阻碍,眼看着猛地飞溅了出来,些许飞溅到萧翼的脸上,可是他却脸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拽过小张,将他一股脑地塞在了车上,自己跟着坐了上去,控制住了方向盘。

“告诉我怎么走,别耍花样,否则老子回去就抽筋扒皮了你!”

这种人,他身上那浓郁的杀气,又或者说是黑道气息,让人完全相信,他是会说得出做的到的。小张泪汪汪地互捧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掌,白着失血的脸,在那慌声指路。

萧翼开着车,飞速而去,在小胡同里横冲直撞,根本就没顾虑这车会不会被刮伤。不过一分钟多点,便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也不搭理那个小张,自然有他的手下会好好照顾。

眼前,是一扇铝合金大门,厚重、密实,不好对付。萧翼没这耐心慢条斯理地捣鼓着开锁,直接往腰间一摸,掏出一把灭音手枪,冲着门锁的位置,就开了一枪。然后长腿一踹,大门一个晃荡,就应声而开。他拉开门,就冲了进去。

眼前看到的那一幕,几乎是让他血液倒流,一股无名火,直唰唰地在他的胸口升起。

“妈的,老子毙了你们!”

他恨声怒吼,子弹差点就要­射­出去了。

两个男人,赤条条地压在林梦的身上,而林梦,也是身无寸缕。因为这变化突如其来,两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反应,所以一人的手还是放在林梦的肩头,一手掐着她的细腰,明显是在按着她,不让她挣扎乱动。一人则急­色­地扯着林梦小腿上绑着的皮带,看样子想解开皮带,另一手则握着自己那丑陋的**,上下撸动着,一看就知道接下来打算要做什么!

妈的!

萧翼急红了眼,心里疯狂地涌现了想杀人的念头。

“翼哥,别冲动!”一个手下猛地扬声,叫住他。他们是可以杀人,也从不惧怕杀人,但是绝不能这样的明目张胆,否则,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萧翼闻言,堪堪忍住。耳听得后面跟来的脚步声,想起了什么,猛然高吼!

“谁都不许进来!”

即便那是他忠心的手下,他也忍受不了林梦的**被他们给看见!

手一扬,他扔出了枪,被外面的兄弟一把接住。他猛地上前,朝两个男人走去。两个男人也是在龙蛇混杂的地方混过的,看人的脸­色­这一本事还是有那么一点的。眼前这个疾步而来的男人,显然不好惹,似乎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人都要让人来的害怕。

两个男人急急忙忙地放开了林梦,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太过惧怕萧翼的气势了,所以腿都有点软,站不直了,看着萧翼,嘴巴张张合合,却是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翼抿着­唇­,冷着一双充斥着血­色­的眼,上前,一手捏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掐紧,一手握成拳头,没的说得,上来就给了两拳。萧翼那是实实在在的练家子,他那一拳的分量,或许都能把一头牛给打趴了,更何况是一个人。男人一声闷哼,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倒了下去,在地上只剩下了抽搐的份。

萧翼猛地转身,厉眼瞪着另外一位站着的。那位站着的眼看着自己同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倒地不行了,吓得够呛,身体一个哆嗦,就猛地跪了下来,冲着萧翼直磕头。“大哥,饶命,饶命啊……”

萧翼不搭理,上前,就狠踹了两脚。他这脚,连厚重的大铁门都能踹的“哐当”响,可以想象得有多大的劲了。只听得“嘎嘣”两声脆响,那个男人猛地嘴角吐了血,倒在了地上。肯定是胸腹哪块的骨头被踹裂了,又或许,还扎破什么器官了。

这不过是半分钟不到的事情,两个前一刻还嚣张地不可一世的男人,都像一头死狗一般地倒在了地上,抽搐……再抽搐……

萧翼扭头,看林梦!

林梦停止了挣扎,也停止了“唔唔”地求救,愣愣地看着萧翼。小脸好不凄惨,因为挣扎地太过厉害,小脸挨了那两个男人不少的打,五指印分明。嘴上贴着的黄|­色­厚胶带,更是刺眼的紧。

萧翼眼中的疯狂淡下几分,朝林梦走去。替她撕了胶布,又替她解开手上绑着的皮带,以及腿上的。于是,就发现她的身上擦痕无数。因为她挣扎地太厉害,手脚又没法动弹,所以就只能靠自己的身体来摩擦水泥地来动弹。那原本光洁细腻、几乎没有一丝瑕疵的白玉肌肤,那一处处擦破皮、冒了血的地方,碍眼地在那矗立着,烧地萧翼心中的杀气越来越盛。

“我会杀了那两个男人的!”他咬牙切齿地低吼。

话音落,两行热烫的眼泪,猛地就从林梦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萧翼拧眉,伸手,猛地去擦那两行泪,歉疚地闷哼:“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下,她的眼泪就流地更欢了,怎么都忍不住了。无声,她抿着­唇­,就这样热泪滚滚,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咬牙,斜眼看到一边仍在地上的她的衣服早就被扯得破破烂烂了,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夏天,是炙热的,一般人都会穿短袖,只是萧翼的身份,让他在大热天的时候,依然穿着外套,因为,容易藏东西。等他衣服一脱,自然就露出了绑在手腕上的刀带,密密麻麻地扎满了小刀。小刀冷森森的,看着有些吓人,寻常人都该害怕的。可是,林梦却一点都不害怕!这个男人,为她如此,让她怎么去害怕?!

男­性­的外套很大,套在了她的身上,能一直垂落到她的ρi股下,几乎是裹住了她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两条白细细的大腿。林梦任凭萧翼帮她套上衣服,呆愣愣的,直到被萧翼猛地一把拉入了怀里,紧紧抱住,她才深深地颤抖了起来。

那些屈辱的画面,仿佛针扎入了心,拔除不去。每每想起,就有一种恨不得从来都没发生的渴切感,也有一种想要疯狂地破坏什么的焦躁感。

她动了,猛地推开了萧翼,然后一把从地上跳了起来,疯了一般朝躺在地上的一个男人冲了过去。然后抬起赤luo的脚,不管不顾地冲着男人踢打了起来。她忘了一切,只知道,要打这个男人,疯狂地打他。

她受不了了,心里窝着的那股憋闷、屈辱的感觉,快要把她弄疯了。

那一刻,她想这个男人死!

真的想他死!

泪如雨下,她却只咬着­唇­,一声不吭地踹着那个男人。嘴­唇­被她咬破,鲜血缓缓地溢出,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只是继续踢着、踹着,用她最大的力气。漆黑的秀发,散乱地披散在她的脸上,让她看上去有些癫狂。可是萧翼看着,只觉得心疼。

这个一向隐忍的女孩,如果不是被逼到了份上,怎么会做出如此激烈的动作!

他心疼啊,心疼的不得了!

“喂,你不能进去!”门口,萧翼的一个小弟似乎在对着什么人说话。

“让开!”冰冷而威严的低喝,仿若雷鸣,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如此地气势强劲了。萧翼耳朵一竖,就看到容凌猛地踢开那个守门的手下,大步走了进来。

萧翼皱眉,一声冷笑之后,猛地上前几步,将林梦大力地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低语:“别这样!”

可是林梦恍若未闻,依然像头暴躁的小狮子一般,抬着白细的腿,一下下地踹地上的那个男人。如今,她半个身子被搂入了萧翼的怀里。两人之间的姿态,有些亲昵了!

萧翼是故意的,故意这样做的!

容凌猛地挑高了眉头,脸­色­黑沉沉地压了下来,狠厉地低喝:“放开她!”

说着,大步走来。冰冷的黑眸,燃烧着黑­色­的火焰,紧盯着萧翼,是浓浓的警告,也是一触即发的战意!

萧翼一声冷嗤,也跟着沉下了脸,­阴­冷地瞪着容凌,怒道:“我把她交给你,可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你照顾不好她,那天就不该接手!”

容凌猛地拉下了嘴角,­唇­瓣抿成了一条线。伸手,他去拉林梦。

萧翼不肯,正经地不能再正经地说道:“这个女人,以后归我管了!”

“放屁!”容凌忍不住地爆了一句粗口,整个人仿佛被炸了毛一般。“她是我的女人,永远都属于我,用不着别的男人多管闲事!”

说完一声沉喝:“林梦,过来!”

这暴烈的一声,终于惊醒了林梦。她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然后像个机械人一样地,一点点,僵硬地收了脚,收了手,一点点地扭过头。等看到了容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她像是被吓到一般,猛地瞪大了眼,小脸瞬间变得煞白煞白,呼吸急促到可以让两个男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昏厥了。

容凌深深地拧紧了眉头,伸手,一把拽住了萧翼的胳膊,作势扯开。

萧翼不肯,身体绷紧,手上发力,和容凌僵持了起来。

容凌伸出另一只手,去拽林梦,可——林梦却躲了躲!

容凌气疯了、发狂了!

“林梦!”他一声大吼!

这个女人竟然躲他!宁可缩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也要躲着他!

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急巴巴地抛下了法国的生意,乘坐专机回来,又一路超速过来,难道为的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该死的,该死的!

他出手了,猛地朝萧翼挥出了拳头。

林梦一声低呼,“别——”

声音破碎,泪,跟着滑下!

萧翼伸手,在电光火石之间,猛地接住了容凌那气势凌人的一拳。虎口一阵麻麻的痛,想来容凌这一拳不轻。容凌却趁着这个功夫,长臂一伸,猛地就将林梦拽了过来。身子跟着移步,带着林梦,将她拽入怀里的时候,顺带身子一转,手臂跟着一放,顺着她胳膊,就搂住了她的腰,然后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紧搂着,不放开。

萧翼皱眉,沉下了脸,眼里猛地窜起了杀意,仿佛豹子一般敏捷的身子一窜,跟了上来,伸手,便去拽林梦,一拳,就去砸容凌的脸。

容凌没去挡,只是硬生生地接了萧翼这一拳,一手紧搂住林梦的腰,一手紧搂住林梦的后背,就是不让她被萧翼给带跑。同时,他脚下运步,带着她,猛地退了两步。萧翼的拳,虽然还是砸中了容凌,可却因为有这后退两步的缓冲,力道少了很多。容凌咬着牙关,硬生生接了,也只是脸上一红,嘴角流了些血。

萧翼还要再跟进,林梦就尖锐地叫了起来。

“啊——”

仿佛快要发疯了一般。

两个男人心中都是一紧,连带着,所有要对打的动作,都止住了。

容凌拧眉,冷峻的面庞即可绷得紧紧的。

萧翼也是如此,皱着眉头,有些一筹莫展,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然后两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小手挣脱出来,开始揪着自己的头发,狂乱地撕扯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让她忍受不住了,快要让她脑袋爆裂了。

容凌面­色­一变,猛地伸手去拉她的小手,沉沉低喝:“别这样,快放手!”

她呜呜嘶吼,像只负伤的小野兽一般,却不放手!

容凌只得双手并用,将她的小手给抓下来,不让她这么糟蹋自己。可是他刚抓下来一只,等着去抓另外一只作乱的小手的时候,她就又抬手去抓自己的头发。萧翼见不过去,也跟着上来帮忙,没过一会儿,她的两只小手,分别被这两个男人给抓住了。

“你疯了啊!”两个男人近乎同声低吼,然后各自瞪了对方一眼,又低头去看林梦。

林梦动不了了,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容凌把她的手压在她的身侧,然后连带身子,用一只胳膊给搂住了。空出一手,捏起了林梦的下巴,挑着眉,怒问:“你刚发什么疯?!”

一抬起她的脸,便是满面的泪痕,让容凌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水光充沛到把一张小脸都浸透了,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让他的心狠狠地紧了紧,眉间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心疼。

她睁着红肿地仿佛兔子一般血红的眼,沾着血的­唇­瓣抖了抖,哽咽地哭道:

“我不­干­净了……”

泪,纷纷如雨下!

绝望地,仿佛她的世界也跟着毁灭了!

都被看到了,什么都被看到了!

再也没有可能了,没有可能了!

两人男人,一个震惊了,一个心痛了!

然后,也同时顿悟了!

都明白了,她刚才的癫狂是为了什么!

只是萧翼的心,痛的更加地厉害了!他深切地体会到,这个女孩,她的心里有了容凌,她是在意容凌的,那种程度,可以是很在意,很在意。

所以,他出现的时候,她怔愣,但还算镇定。他抱着她的时候,她虽然心里有刚才的­阴­影,但还是能克制地住,只是小小的颤抖。

可是一到了容凌那里,就不行了!

在她癫狂地踢打那个人的时候,他的声音,入不了她的耳朵,乃至他抱着她,她还可以那般地疯狂。可是容凌的一声暴喝,便能吓住她,让她露出那种惊吓过度、仿佛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她僵硬地一点点地扭过头来看容凌的时候,是不是在强烈地企盼,那个发出声音的人,不是容凌?!

容凌让她过去,她没过去!

容凌伸手去抓她,她却躲!

他有些欣喜,还以为她是因为容凌的迟到而恨上了容凌,却未料,是那么一个原因!

一切只是因为,她在乎他,在乎到,忍受不了自己的屈辱被这个男人知道,所以躲他,所以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想逃,逃地远远的,可是被他抱紧着,她逃又逃不了,于是,就只能折磨自己,靠疼痛,来纾解自己心中的痛!

她哭着说:她不­干­净了!

是害怕,害怕他因此嫌弃,害怕他就此不要她,又或者,害怕他就此看轻她,然后和她断得一­干­二净!

这个女孩,多么地傻!

出了这种事情,分明是在意料之外,分明不是她的错。

可她却觉得罪过!

哀伤地,让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她的绝望!

120

容凌猛地凝眉,伸出大掌,按住了林梦的后脑勺,然后手腕略一用力,将她的脑袋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个小女人可以流泪,但是他不愿意她的泪脸被别的男人瞧去。她的凄惨落魄,这种糟糕的一面,也只能被他看见!

她在他的怀里开始颤抖,脸贴着他的胸膛,身体又被他紧搂着,所以她所有细微的动作,被他一一捕捉。他抬眼,冰冷的眸子,这才仔细地去打量这间屋子。

首先吸引他的目光的,自然是倒在地上那两个仿佛像死狗一般的男人,那全身不着一物的样子,让他的眸­色­眼瞅着就冷上了好几分。尤其男人那半软的**,说不出地丑陋,让他的心头烧起了暗­色­的火。

这个男人聪明地吓人,略一想,便大概能将事情猜中七八分。显然这两个男人如今这个样子,是被萧翼打的。地上扔着衣服,有那两个男人的,还有女子的衣服,应该是林梦的。衣服的不远处,便是皮带。

他眯眼,收了目光,低下头,瞄了一眼林梦的双腕以及她的小腿,其上很明显是皮带捆绑过的痕迹!而她身上披着的衣服,很明显,不是她的。再看一眼萧翼,自然明白衣服该是萧翼的。

“老四!”

他猛地一声高喝,在外面守着的俞旭闻声就走了进来。

“大哥!”俞旭应着,同时也不着痕迹地将屋内的情况大概打量了一下。

容凌把俞旭叫到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俞旭点头,离开。

林梦轻轻地抖了抖,因为她被容凌抱在怀里,自然也听到了他和俞旭之间的耳语,不是很清楚,但也是听到了“衣服”两个字,她更是受到刺激,觉得全身都疼了起来,有一种想扒了自己的皮的冲动,更是觉得没脸去见容凌。

她啜泣着,呜呜哼哼着,开始了挣扎,被沉着脸的容凌一手给压了下来。

“乖一点!”他低喝。

萧翼挑眉,暗想他这是什么口气。

却又猛地听容凌继续说道:“别多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呜呜地叫了两声,伤心又别扭地在他的胸口摇晃着脑袋,泪水很轻易地就把他胸口那处的衣衫给浸透了,浇地他心口那处,有点痛!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瓜,难得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柔了声。“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她闻言,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抽泣声却是一下子宛如放了洪的水,堵不住了。

他表现地越宽容,她越觉得无地自容!

他知道她需要一种方式来缓解她的压力和痛苦,所以没有厉声命令她让她不许哭。只是按着她的脑袋,趴在自己的胸口。然后继续抬眼,打量这屋子。

这屋子,统共也只有一扇窗,却还挡着窗帘。窗帘­干­净地过分,很明显和这件破旧的屋子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是最近刚挂上去的。室内靠着那穿过窗帘透进来的光照明着,有些昏昏暗暗的,而地上的那两个男人,头上还戴着套。

这一副情形……

他猛地心中一紧,利眼迅速地重新扫了一下这个房间,果真在屋檐的一角,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类似探头的东西。

监控器!

他大大的皱眉,身子一动,刚想自己去查探一下,就猛地意识到了自己怀里还是抱着这个小女人的。

不,不能这么做!

那个探头没有光,很显然,已经停止工作了。他现在去找,可能监控的那人已经逃脱了。他放开她,她必然会觉察到什么。她现在本来就很敏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若是让她知道刚才的那些事情都被录了像,她肯定会受不住的。

以她的稚­嫩­,她可能会当场崩溃!

不,不行!

他猛地握了拳,强烈地克制住。

萧翼一直细心观察着容凌的举动,顺着容凌的目光,也立刻察觉到了那黑­色­探头。不由在心头一声低咒:关心则乱,他急着要揍那两个人,却大意地忽略了最致命的!虽然林梦没有被那两个人强了去,可若是真的被人录了像,那一张张的­祼­照,也是可以掀起轩然大波的。

该死!

这下萧翼毫不怀疑此事必然是吴勇­干­的。那老小子,肯定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妈的!

他控制不住地又一声低咒。可容凌没动,他自然也不会动。两个聪明的男人,心有灵犀地同时想着,不能再刺激这个可怜的小女人了!

但萧翼和容凌还是同时找来了手下,秘密地吩咐手下去查探一下。

俞旭匆匆赶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交给了容凌,容凌接了过来,然后低声在俞旭的耳边嘱咐了一些内容。俞旭点点头,抿着­唇­,离开了。

容凌拿着袋子,冲萧翼皱眉,不客气地冷哼。“出去!”

萧翼耸耸肩头,一声冷笑。“凭什么?!”不无挑衅!他容凌是霸主,可他萧翼也是。堂堂银狼组的老大,不是可以让别人指挥来、指挥去的!

这样的他,这样的情况下,哪怕容凌,也是无可奈何!

容凌深深地抿­唇­,眸­色­冷得仿佛结了冰,狠狠地刮了萧翼一个眼刀子之后,他从袋子里翻出了现买的短裤,让林梦穿上。林梦手抖地厉害,至今还沉浸在刚才的场景中没有出来。他看不过去,蹲下身子,帮她套了上去。然后翻出新买的大短袖,塞到了她的手上,让她自己换。他又伸手,去拉外套的拉链,将外套从她的身上脱了下来,然后他两手撑着外套,挡住她的娇躯。就这样,外套就形成了比较大的布帘,,将林梦围在了容凌的怀里,能够比较成功地挡住萧翼的窥视!

男人大都是小气的,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去身子,容凌也是如此!

萧翼冷哼,眸­色­也跟着变冷。

林梦抖着手,窝在容凌的怀里,有些困难地把大短袖套上。容凌一边分神去注视着萧翼,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林梦,自然能看到她身上的多处擦痕!看见了,心里闪过冰冷的杀意!

这个小女人,他平日里连打一个巴掌,都愧疚地不得了。在床上,虽然控制不住地想在她身上种上草莓,但也是很有分寸的。那娇­嫩­的肌肤,就是连他自己都舍不得伤害,这下倒好,让两个小瘪三给弄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那两个瘪三,不整死他们,他就不姓容了!

容凌和萧翼,这两人,本质上是相同的,血液里天生就流淌着杀戮的因子。不触犯到他们的逆鳞,两个人自然可以装模作样地和你礼尚往来,可是一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那么他们绝对会采用最激烈的方式进行报复!

地上的那两个男人,同时被容凌和萧翼给惦记上了,死亡,是他们必然的结局!

俞旭自然不可能给林梦买什么贴身内衣物的,因为那是容凌的权利。但是这个男人自然有他贴心的一方面,给林梦买的短袖和短裤,都是大了一个号码,还是比较厚的。如此,哪怕里面没穿内衣物,也不用怕春光外露。

看着林梦套好了衣服,把遮的都遮住了,容凌才揪住外套,扬手朝萧翼扔了过去。萧翼冷着脸接过,往身上套了起来。

“还不走?!”容凌声音带刺,嘲弄。

萧翼不怒反笑,“急什么?!”

“不怕被抓吗?!你一个普通人,却随身携带军火,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容凌这个男人若是去做侦探,保准生意红火地不行。刚一入门,门口那淡淡的火药味,就被他给闻到了,那分明是有子弹­射­击了。子弹,显而易见,是出自萧翼的手了!他刚刚已经瞄到,那被子弹打穿的大门锁!

萧翼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更没有害怕,冷嘲。“我敢做,自然就不怕。不用你费心!”

他银狼组也不是小打小闹的,横跨了那么多省,根深叶大,自然也是有它的关系网的。有些事情,哪怕是发生了,可是也可以被特意漠视的。

容凌努了努嘴皮子,似笑非笑,眼神一直冷冷的。

萧翼微微皱眉,知道对面的这个男人也是一头狐狸,或许就能给他使什么绊子。于是,他招来手下,迅速地将自己身上的所有武器都交了出去,又吩咐着将那被打坏的门锁好好地处理一下。

等一切完毕,他双手环胸,冷傲地冲着容凌挑了挑眉。

容凌冷嗤一声,放开林梦,拿着刚到手的袋子,去捡仍在地上的林梦的破衣服。林梦见了,惨白着脸,一把夺过容凌手上的袋子,自己去捡。等全部捡完,将袋子团了团,死死地压在了自己的胸口。背对着那两人,她垂下头,咬着­唇­,默默地流泪,瘦小的肩头一耸一耸的,被容凌从背后一把抱住。

他低下头,凑过嘴,在她耳畔低喃:“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她点了点头,止不住地哽咽。

另一边,俞旭已经亲自“请”吴勇过来了。说请,倒不如说是押送。他带着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个个手里都拿着枪,吴勇就算是市局的副局长,那也得乖乖地跟着走。

容凌刚才之所以能这么容易地就进入了那破旧小屋,也是因为他带来的人物太过强悍了。

自打林梦的事情一见报,俞旭、苗青等,自然都是看到了。容凌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厉害人物?!俞旭大概知道林梦在容凌心里的分量,一边致电给容凌,一边不用容凌吩咐,就自己派去了人。一部分人往警局去,一部分人去调查苏雪的事情,一部分人往文趣小区去,一部分人去追查林梦的消息。

只是在这当中,俞旭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吴勇!

他根本就不知道吴勇之前和林梦是有嫌隙的,因为时间有限,所以他派出去的人得知的消息也有限。按照吴勇之前的打算,容凌最快也得在今晚7点之后才能飞回J市,但是容凌那个遍布全世界的产业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容凌便调到了一架飞机,乘坐专机回来了。

这边,俞旭则亲自去机场去接容凌。在机场的时候,又接到手下的报告,说副局长吴勇亲自去接林梦去了。他当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也生在军官世家,对警察系统的一些事情也算是有些了解的。也只有那种重大案犯,才有可能在半路办交接什么的,普通的犯人,尤其是一个还没有定刑的杀人犯,不至于搞的如此地慎重吧!

他立刻就派手下即刻去追吴勇,以防万一。等他接到容凌之后,说了这事,两人就立刻往高速路口去的。容凌是知道吴勇和林梦之间有点事情的,所以立刻就做了很坏的打算,让俞旭立刻去调些人过来。因为要对上的是吴勇这种在警察系统的人,所以俞旭无法抽掉自己的那些手下,免得被当作黑社会­性­质给抓了,所以只得给就近军区的一个伯伯打电话,派了一队大兵,也让往高速路口那块赶!

半路上,听手下传报,失去了吴勇等人的踪影,容凌二人又是着急,更是加大油门,把车子开到了最高的速度。一路上,闯红灯无数。但是因为俞旭的车子挂的是军牌,所以没有一辆交警敢不识抬举地追车去拦。那边军区的大兵也是行动迅速,两队人马,在快到高速路口就汇合了。

那位军区首长很给俞旭面子,抽掉过来的人,个个都带着枪的。等他们和那个俞旭一早派出去的手下接了头,找到流水区旧楼的时候,自然和萧翼的人马对上了。

只是那一辆辆开着军区越野的车子太过彪悍,那个个扛着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也太勇猛,所以倒是震住了萧翼的手下。黑社会的人自然不是怕死,但是也绝对不会傻到和这些彪悍的国家机器硬碰硬地对上!

如此,容凌进了屋,完全地取得了对局势的全面控制权!

如此,吴勇不得不乖乖地跟俞旭走,来见容凌。见了那一辆辆的军车,吴勇的脸都被吓白了,这比他看到自己的心腹手下小张一身是血的进来找他,还要让他惊惧!

要知道地方警力部门和军区,那一向是各自为政的。可是一旦军队有什么行动,地方的警力系统,却又得完全地听军队的号令。他惴惴不安的是,到底那旧楼里面来的是什么大人物。如果真的是误打误撞地让哪位军区的大领导给撞见了此事,那么他吴勇的官运也就到头了,非但如此,只怕还得坐牢了!

等见到了里面的那位是容凌,吴勇猛地睁大了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容凌,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但是,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是容凌,那么吴勇就不太害怕。因为,他手头现在可是握着可以威胁到容凌的东西!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容凌手里捏有了她女儿的录像,那么他也拍林梦的录像,然后要求对换,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提一些附加条件。反正,他的女儿和老婆早就被他秘密地送到一个小国去了。出了之前被弓虽暴的事情,他的女儿和老婆都出国疗养,周围的人都表示理解,所以办这事情的时候,他没有碰到一点的阻力。而他自己呢,也不打算再在中国混了,等他再捞上几笔钱,他就打算辞了这副局长的官,到国外和家人团聚去!所以,他才敢对林梦下这种毒手而不怕遭到报复。

看容凌紧抱着林梦在怀里的那股在乎劲,吴勇觉得,他的胜算很大!

心中一定,他的官架子立刻就又摆出来了。

他故意打量了一下四周,沉下脸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容凌听了,立刻勃然大怒,这个王八蛋,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敢在他面前摆官威!他放开林梦,上前,就朝吴勇揍了过去。吴勇也是有功夫的,见这架势,自然是要反击的。他想着他是官,而容凌是民,既然容凌先动的手,那么他也可以无所顾忌地揍容凌了。反正他早就想揍容凌一顿了。

可他的身手,又怎么能和容凌比。他不过是一路抓着小混混,偶尔抓个杀人犯,如此,一点点地磨练着身手,等坐上了副局长这个位置后,又不需要他亲自去抓人了,大多数的时候多坐在办公势力,自然身手也就迟缓了,懈怠了不少;可容凌呢,人家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每天又坚持不懈地运动、健身,时不时地找人练练身手。

两个人对打,胜负根本就不言而喻。

不过没几下,吴勇完全就被容凌给压得死死的,到最后,只有挨打的份。容凌可是下了狠手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没有偷工减料。很快,吴勇就给打趴下了,不得不高声呼叫:“容凌,你给我住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这个市的公安局的副局长,反了你了!”

“妈的,我打的就是你!”容凌在吴勇的耳朵边低吼。

到这个时候这吴勇还这么嚣张,恨得容凌牙痒痒的。这种人就是欠揍,不打,不解气!

吴勇一声闷哼,不由高骂:“你他妈的就算再怎么能耐,你也不过是个商人,是个老百姓,打我,你等着坐牢吧!”

林梦听了,被吓住了,低叫:“容凌,不要!”

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她要容凌好好的!

她急地上来要抓容凌。

容凌抬脚,冲着吴勇的腹部,就狠狠地来了一脚,却隐忍着,没有再说话。等林梦伸手来抓他的时候,他长臂一伸,就将林梦搂入了怀里,低语:“放心,我没事!”

林梦摇着头,眼里含着泪,红着眼低喃。“我只要你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容凌听了,只是更把她往怀里搂。

吴勇这下得意了,以为容凌是屈服了,是怕了,就着被打得些许乌青的嘴角,自得地笑着:“容凌,我要告你袭警,我这就给局长打电话。你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打了我,你照样也得遭到法律的制裁!”

容凌懒得看此人那小人的模样,扭过头去看萧翼。

“今天的事情,就你我几个人知道,不要说出去!”说完,严厉地看着他。

萧翼冷下了脸。“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

“那你赶紧带着你的人走,我这边也会让人撤退的!”

萧翼点头,但是补充了一句:“她的事,依然还是我的事!我看在她的份上,还是先让着你,但是你最好自觉一点!”

说完,走了,外面很快就响起了汽车开动的声音。

那边俞旭也接到容凌的吩咐,和那大兵的队长打了一声招呼,谢过那些人,让他们走了,只留下了两个士兵,负责押送吴勇等人回警局。

容凌让俞旭先带林梦出去,他则留下来和吴勇谈话。有些事情,是不能让林梦知道的。

“怎么不打电话了?!”容凌嘲笑着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地叫着要给他的顶头上司李局长打电话的吴勇。

吴勇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脸上一阵暗红,是因为难堪。不过很快,他脸一沉,镇定了下来。

“嘿嘿,你把人支开,不就想着不让这件事被大家知道吗?!让我给李局打电话,你肯吗?”

“你做了了这种事情,你敢打吗?!”

“哈,我做了什么?!”吴勇打死不承认!

“还装什么装!”容凌挑眉,“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引诱我说话,嘿嘿……”吴勇狡黠地笑了笑。“我是不会这么笨的!”

他以为,容凌正在录音什么的呢!

容凌觉得自己没必要和这个人再谈下去了,这种人是有点聪明,却是小聪明。要知道,这种小聪明却是最容易应证那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的!

他冰冷地看了吴勇一眼,走了出去。

吴勇以为自己是猜对了,在心头冷冷地笑,暗想:想套老子的话,然后给老子定罪,下辈子吧。

然后,他被俞旭带走了,自然跟他一起的,有小张,还有押送林梦过来的那两个警察。

小张哭着求着,说先让他去一趟医院止个血,被俞旭直接无视。就这么点血,又死不了人,助纣为虐,活该得受这罪。至于押送林梦来J市的那两个警察,猛地被人从海鲜馆揪了出来,之后就一直被看押在海鲜馆门口,等上了那辆押送车,还晕晕乎乎地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出于警察的直觉,还有再看到吴勇的惨状之后,本能地觉得似乎是大事不妙了!

至于那两个打算棱辱林梦的男人,则交给了容凌的一个下手。那两个人的下场,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而且,相信很快就能见报了!

那边,容凌开着俞旭的车,直接带林梦去了苗青那里。文趣小区的那个住处如今不好去了,因为遭到了警察的搜查,也上了封条,进进出出,已经成了麻烦!

在开车之前,容凌先给本市的公安局局长李信华打了一个电话。

“李局长,是我容凌!”

“哦,呵呵,容凌哪!你别担心,林梦已经在回警局的路上了,我们这边已经派人去接了,大概五点钟就能到了。”

容凌之前在一接到俞旭的越洋电话之后,就给李信华打了电话,做了一定的暗示。所以,李信华对林梦的事很关注,也很谨慎。之前刚一得到林梦消息的时候,他就亲自给容凌打过电话。如今容凌再打过来,李信华以为容凌那边是着急了,所以笑声安慰。

容凌也跟着笑了笑,只是笑了两声之后,猛地止了笑,声音一沉,说道:“李局长,我刚回来了,也已经接到林梦了!”

“这……”李信华大愣了一下,心,自然往上提了一提。做警察的,自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觉察到事情的不同寻常!

容凌一声冷嗤。“你手下的那个吴勇副局长,办事很是让人不放心哪。来接人,却根本不把人当一回事,自己拎着两个押送人员去胡吃海喝去了,留下一个人看守,让林梦差点被人给劫走了,幸亏我的朋友带着人经过,吓走了劫匪,才保住了林梦。”

“果真有此事?!”李局那边心头一惊,跟着沉下了声。

容凌“嗯”了一声,继续道:“我的朋友正在送吴副局长等人去警局,相信很快就能到了。至于林梦,她受到了一些惊吓,我就先带走了。呆会儿,我会亲自送她去警局配合调查的。”

李局长微微皱眉,但还是笑着表示同意了。因为,容凌不是那么好惹的。再则说,若他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警察局这边还要担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呢。

“有你容凌这话,我自然是放心的。我这边不急,你晚点送来也没事。”李局长­干­脆顺水推舟,­干­脆再给容凌一些面子。

容凌低笑,道过一声谢,却是猛地话锋一转,道:“吴副局长这样的玩忽职守,让我觉得很不放心,毕竟人命关天,容不得半分的马虎。这样吧,李局长另外调个人来负责苏雪被杀一事吧,这事如今都登了报,闹得有点大了,还是找一个比较可靠的人来查案好一些!”

李局长略沉默了一下,就笑着同意了!

如此,两方挂了电话!

李局长一撂电话,刚直严肃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猛地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这个吴勇,办的什么破事!”

然后,就开始在办公室里踱步,来来回回地走了十多分钟之后,他才拿起电话,吩咐了下去,让警局的一位办案得力的大队长负责接手苏雪被杀一事。

那边,容凌一边开车,一边飞速沉思。小屋的监视器,线扯出去很远,派出去的手下找到的时候,人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仪器,被带走的,自然应该有录像。那人肯定是和吴勇通过电话,所以吴勇才一点都不怕,有恃无恐地和他对视。但从时间上来看,可以肯定的是,吴勇现在手上肯定没有那录像,他还需要从那人的手上接手。

刚才,他只字不提录像的事情,也是打算让吴勇放松警惕,免得把他逼急了,那个人像疯狗一样地开始乱咬人,把录像给公布于众了!

不过,那个吴勇肯定是要盯紧了,看他之后会和谁接触。那个录像,势必要拿到手,而且要尽快,否则,时间拖得越长,越容易出事。还有,也不一定非得靠吴勇才行,可以尽快地查和吴勇关系比较好的人,看看他们在这个时间点都做了什么。这种帮助犯罪的事情,吴勇要瞒着别人,肯定得交给他的心腹去做,如小张,又如别的什么李四!

容凌在心里把该想到的都想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了,才大略心头宽了一下。

只是略偏头,看到窝在副驾驶座里,一声不吭、无­精­打采地像只鹌鹑一眼耷拉这脑袋的林梦,心却又宽不起来了!

下了车,拉着她进了一栋小别墅,苗青倒是淡笑着,在门口迎着。林梦躲着她的眼,揪着容凌的衣服,垂着头往屋里面进。

容凌将林梦推到了浴室里面,自己则出来和苗青轻声谈了谈,苗青点点头,就出去了,把这屋子留给了这两人。

容凌返回浴室,看林梦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不由叹气。对这个女人,他真是又恨又怜。俞旭给他的电话,自然让他知道了他都做了什么。

什么叫做她要走了,什么叫做对不起,什么叫做欠他的以后努力还给他?!

他对她那么好,难道求的就只是这些?!

她胆子大了啊,想着要跑?!他怎么都没想过,她竟然想到要走?!他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过,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么地软下身子过,她倒好,拍拍ρi股,不负责任的就走!

她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

哪个女人不想方设法地能在他的身边多留些日子,她却傻得自己跑了!

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笨女人!笨女人!

他听了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这个小女人给抓回来,狠狠地折磨,折磨地她哭爹喊娘,再也不敢动歪心思为止!

可现在——

瞧瞧,他都没动手呢,她就已经把自己搞的那么惨,害得他一口气憋在心里,是骂她也不是,不骂她不也是!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洗!待会儿还得去警局呢!”没办法,他只得恶声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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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言,抬起了头,红的像是兔子一般的眼睛,带着一丝害怕,瞅着他。

他心里有气,走了几步,去拧开花洒,拉她过去,挑声问:“还得我帮你洗?!”

她摇了摇头,却是猛地张开双手,抱紧了他,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闷闷地低泣:“对不起!”

他有些无奈地叹息,被花洒淋下来的水冲着,坚毅的脸庞,慢慢地沾上了水珠,仿佛也带了泪一般。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他沉声,有些痛心。

可她不懂,太小,也没那个自信。

他拉开了她,捏起了她的下巴,冷厉的眸子死死地捕捉着她那沾着泪的眸子,不让她闪躲。

“你听好了!”他绷着脸,重重地低头,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很狠,一下子把她的­唇­瓣咬出了血。她忍着,没出声,睁着黑­色­的眸子,被动地看着他。

“这次,是最后一次了。林梦,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下次要还是一声不响地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说着,他狠狠地拧紧了她的下巴,拧痛了她也不放松手头的力气。

盯着她有些惊惧的眼,他继续他冷酷的残忍。“你听到了吗,你要是敢跑,我就真的会打断你的腿。到时,你最好祈祷别被我找到,否则,你要是被我找到,我就折了你的腿,锁着你一辈子,让你永远也无法出去。”

她的­唇­瓣抖了抖,狭长的眸子一下子就瞪得老大。

他却觉得不够,冷眼看着他,冰冷的视线紧紧地锁着她,厉声命令。“把我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她的­唇­瓣再次抖。

他手头再用劲,她感觉到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眼睛里窜上了可怜的泪花。可他却无比残忍,即使看到了,心却没有软一下。

“说!”

“我……”她不知道该如何重复,只能软软地哭求。“我……我记不住……”

他猛然咬牙,真恨不得狠狠地揍这个小女人一顿!没有人让他觉得怎么折磨的!偏偏,他又不想放开她!

“我再说一次!”他近乎是让步。“你要是再敢一声不吭地跑,被我找到,我就打断你的腿,关你一辈子。这下听清楚了吗?!”

她点头。

他厉声,“那你重复一遍!”

“你要是……”

“不是这样,把那个你改成我,把你自己代入进去!”他低吼。

她舔了舔­唇­,委屈地眨了眨眼,低声道:“我……我要是再敢一声不吭地跑,被……被你找到,就……就会被你打断腿,然后被……关一辈子!”

他眯眯眼,稍微满意了。这才放开了她的下巴,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壳。“把这话记在心里,刻在脑里,别忘了!”

她伸手,摸了摸有些疼的下巴,轻轻地“噢”了一声。小小声的样子,低眉顺眼的,仿佛小媳­妇­一般。

“快洗吧!”

她“嗯”了一声,睁着眼,瞅着他。

他自顾自地开始脱了衣服,她睁大了眼,微微后退了一步。

他抬眼,就瞪了她一下。“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还不快点脱衣服!”

她犹豫,小手揪住了自己的短袖下巴,可是迟迟没有勇气把衣服下摆拉上来,好脱衣服。见容凌又一道冰冷的视线­射­了过来,她红了鼻子,就着哭哑的嗓子低声道:“我怕……”

容凌使劲地挑眉,气的不轻。伸手,几下间,就脱了她的短袖。她轻轻地颤抖,用手怀着自己的胸部,一副防备的样子。他伸手捏她的脸蛋儿,恶声恶气地低吼;“说你笨,你还不信!你这脑袋瓜,该多想的时候不多想,不该多想的时候偏偏就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你刚经历那事,我能那么禽兽地把你给吃了?!我从法国巴巴地坐飞机过来,大热天的,一身的汗,你总得让我洗个澡吧,一会儿还得一起去警察局,哪来多余的时间在那浪费!”

她面上一红,被他说得低下头去。于是,轻轻地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开始羞羞涩涩地脱自己的短裤。

他已经往自己身上打好了泡沫,见她脱光了,就拉过她,往她身上擦沐浴|­乳­,很快,她的身上也跟着起了白­色­的大泡沫。这种上好的沐浴|­乳­,刺激­性­不大,还有杀菌的作用,也不怕往她处处是伤痕的身上抹。他一路抹着,这下算是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下她的身子。擦痕的部位,主要是身体的两侧,还有背部,前胸倒是很少,看样子,她是双手被绑的情况下,在水泥地上蹭的。

大腿根处,也很­干­净,没有被动过的样子。他当时就肯定她没有被那两个人得逞,虽然听到她哭着说她不­干­净了,下意识地震撼,心里掀起了千层浪,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因为知道了她哭是因为她被别人给摸了,所以心理上过不去。现在确认了一下,他就更是放心了。不过,她的小腿就有些惨不忍睹了,那明显被皮带捆绑过的痕迹,若是到了警局,必定会让人看见的。

刚才只是嘱咐了苗青去买衣服,却忘了吩咐她该去买长袖和长裤,看来,等她回来之后,还得让她再跑一趟。

“当时吓坏了吧?!”

她愣了愣,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把她的小腿弄得都是泡沫之后,重新站了起来,伸手,做乱­性­地在她的头上揉了一把,把大把的泡沫都揉在了她的头上,恨声道:“这就是你逃跑的惩罚,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罚你,所以,下次别在傻兮兮地想从我身边跑掉!”

她又“嗯”了一声,乖巧的不可思议。其实心里是有酸,有甜,但却是甜大过所有的酸。

她想过自己若是逃跑,最坏的结局,便是被他抓回来,然后他肯定得惩罚她。打她、骂她,或是冷落她,更甚至,可能采取一些别的手段报复她,让她活的很艰难。可真被他逮住了,他最严厉的,也只是口头上警告了她,不许她再逃了。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坏,很惭愧,没脸面对他!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应该对她狠一点的时候,却总是不够狠,让她每次都不上不下的,除了歉疚,就还是歉疚。

“容凌,对不起!”

她垂头,哽咽,被这个男人感动地不行!她是知道他这次出差的­性­质的,他之前大概有和她说过,那一次出国因为她脑震荡没去,其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得亲自去处理。他还说着,他下次必定还得去法国一趟的。虽然他这次走的时候没说,但是他要去一周这么久,她就猜到肯定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去了,也不过三天,撇去坐飞机的时间,也不过就两天,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这次的生意,该不会又因为她搞砸了吧?!而且,法国不近哪,坐飞机飞回来,也得十个小时左右啊,他急着往回赶,肯定也受了很多罪吧?!

她一想到这,心里就难受地紧。本来没想到给他带来麻烦的,可是似乎她再怎么努力,还是会给他惹来麻烦。

他听了道歉,给她洗头发的动作就顿了顿。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低垂着眼,闷不吭声地扒拉着她的脑袋瓜。

她抽抽鼻子,伸出光洁的手臂,微微抱住了他毫无丝毫赘­肉­的健腰,低声:“我下次再也不走了,真的,我听你的,这次是我错了,对不起!”

他就是再骂她,再看不起她,再……再冷落她,她也不走了,除非——他不要她了!

他微微勾­唇­,觉得她的反省来的还不太算晚!不过,放在他腰间的略显得冰凉的小手,就有捣乱的嫌疑了。她光着身子,本来就很有诱惑力,还拿手放他那地方,小心他一把火起了,吃了她。

“哝,自己擦身子!”他丢给她一块澡巾,让她用手接过去,也算给她的小手找点别的事情做。她“哦”了一声,乖乖地就着泡沫,擦自己的身子。至于脑袋瓜,则完全交给那个男人了。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理着自己的身子,看样子,情绪不是很高。

容凌是个­精­明的,就想着她的心里肯定还有之前那些事的­阴­影。眯了眯眼之后,低声道:“那些事,就别想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破天荒的,他安慰起了女人!

可她还是想不开啊,听了他的话,没吭声。

他拧眉,不得不充当起了临时心理师的角­色­。“国外的女人,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游玩,你总该见过的吧?!”

她愣愣,是见过的,却不太懂!

“她们身上就吊着两块遮不了多少的布,却可以和男人谈笑风生,甚至和男人玩互博游戏,这其实没什么,也不过是身体接触。只要没发生关系,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的老祖宗,不就是连裤子也没穿,光着身子进行社交吗?!”

林梦又愣住了,抬头,呆呆地看着他。黑漆漆的双眸,水水地看着他,闪烁着无邪、困惑!

容凌一时间,也有些词穷了。说他不在意,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哪个真正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被人看了身子,还摸了之后,表示不在意的!可是事情做都做了,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就不能揪着这种事和女人过不去,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在被迫、无力反抗的情况下。

但是他这人­性­子冷,一直以来都是处于高位的,做惯的事情就是发号施令,哪怕对自己最好的兄弟的安慰,也是寥寥几句,然后陪着醉酒到天亮。让他去想一大堆词去安慰女人,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了。

他皱了皱眉,看着轻轻蹙了蹙黛眉、似乎还是想不开的她,心想还是给她找个心理师吧。这种安慰人的工作,他还真是­干­不来。

不是他的格调!

她却猛地噗嗤一笑,眉眼微微地弯了起来,笑得像初初绽放的娇花一般。她伸出细白的小手,掩嘴,吃吃地笑,那一副想遮住却遮不住的风情,无邪却也妖媚,微微地撩起男人的火。

他伸手,猛地压了压她的脑袋瓜,尽量维持他那冷冷的音调,低声命令:“低头!”

手跟着,在她满是泡沫的秀发间抓了抓。

她配合地低下头,慢慢地止了笑,放下了小手,然后,带着残留的笑意,软声说道:“没想到,你会说那样的话呢!”

呵呵,说老祖宗光着身子进行社交?!

呵呵,这样的话,竟然会出自容凌的口,简直是不可思议!分明粗俗,却又沾点高雅,不伦不类的,但是她听了,心里就是暖暖的,也觉得,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了!

容凌跟着反应过来,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抹窘迫。他就说,他做不了这种安慰女人的角­色­!瞅着这个小女人乐得细白的小肩一起一伏的,他微微有些尴尬。就说,和她呆久了,他就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于是,赶紧找了别的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带到警局,然后让吴勇被处罚吗?”

她摇头,也……觉得有点奇怪呢!她自然是不想自己的事情被别的人给知道的,可是就这样被白白地欺负了,让坏人逍遥法外,她心里却又憋不下去这一口气。

他开始解释。

“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社会的舆论,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最后伤害最深的,还是女子。所以,我不想这件事传出去,伤害了你。你也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无论别人怎么问,你就当是没有的事情。”

她“嗯”了一声,大概明白容凌的意思,但是心里还是酸酸的,有些不舒服。

容凌拍了拍她柔­嫩­的背部,柔声安慰。“你放心,那些伤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我会找别的方法,让他们赎罪的!”

她想了想,闷闷地说:“我也不想别人知道,我讨厌那样,一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可是那些人,会……会有别的方法处罚他们吗?”

他猛地掐了一把她挺翘的ρi股,故作不快地训斥道:“我说的话,你敢怀疑?!”

她“啊”了一声,急忙躲了躲,耳朵悄然地粉了一点点,重重地摇了摇头,把头上的泡沫溅地到处都是。

“这事,交给我吧!”

说着,他收了手,又拍了拍她滑滑的小ρi股,把她推到了花洒底下。

“自己冲!”

然后开始打理起了自己。

她冲完之后,眨巴着因为之前的哭泣而酸涩的眼看他,觉得自己好像也不能一味的接受他的好,于是软声说道:“我给你擦背吧!”

全身的泡沫被冲掉,她此刻全身光溜溜的,白­嫩­的肌肤,被热水冲过,添上了粉­嫩­­嫩­的光彩。站在那里,虽然身上有些乱七八糟的伤处,但依然是纯洁而又魅惑。

容凌只瞄了一眼,就迅速地别过了头,闷闷地拒绝了。“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这个小女人,还真的以为他的感官死掉了吗?!还真的以为他说了不会碰她的话,就能不碰她?!这么无邪地光着身子站那说要替他擦背,怎么也得替他想想吧!他现在心里一股邪火压着呢,她还真敢撩拨!

一口恶气,就这样憋他的胸口。看她听了他的话之后,一无所觉地找毛巾去卷自己的身子,他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她­嫩­汪汪的ρi股。

果真是个笨到无药可救的女人!

她“啊”了一声,回过身,瞪大眼看他,不明所以,还有点怯怯的。

他那口气,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堵着。

“算了,你赶紧出去吧!”他摇了摇手,打发小狗一样地赶她出去。

她疑惑地歪了歪头,但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他猛地觉得,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她前脚走,他冲了一把泡沫星子,后脚就跟着出来了。找到医药箱,给她上药。三两下,将她扒光,给她抹药。她这个时候倒懂得害羞了,垂着眼,盯着自己的鼻子,默不吭声,小脸涨的通红。

等到苗青回来之后,他这边也结束了手头的活。苗青考虑周到,给林梦买的正好是长袖、长裤,连带贴身内衣物。她里里外外都被容凌给看光了,这下也没嚷着让容凌出去,当着他的面,别别扭扭、羞羞涩涩地把衣服给穿上了。

那边,容凌也跟着换了衣服!

出来之后,三人上桌吃饭。这都快折腾到快7点了,肚子肯定是饿了。林梦可是饿了一天的,早上饭都没吃,刚一出火车,就被那两个警察给逮了过去,一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就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咕咕直叫。容凌和苗青倒是没说什么,也没特别的表情,就是她自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绷着一张红透了的脸,在椅子上落座。

吃着饭店送来的米饭的时候,她还算矜持,忍着饿地有点发抽的肚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容凌筷子一横,猛地往她的碗里塞了一个大­鸡­腿,道:“都不是外人,你快吃吧,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林梦抬眼看看容凌,­嫩­­嫩­的­唇­瓣儿猛地扬起了漂亮的月牙弯,低头,呼呼地吃了起来,也不讲究什么礼仪了。一手拿着大­鸡­腿,一手夹着小油菜,时而拨棱一下米饭,吃的像只淘气猫似的。这若是换了别人,容凌和苗青这种见惯了上流社会淑女样的人,必然得皱眉的,可是这样的事情放到了林梦的身上,两人却只是笑笑,还得时不时地瞅着什么东西好吃,就把什么往她的碗里放。又担心她吃的太急,还得小心看着,别让她咽到了!

等吃完了饭,容凌却是不急着往警局去。等半个小时是等,等一个小时也是等,既然让警局那边等定了,他这边自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步伐来。当务之急,得先问明白了那苏雪的事情!

122

之前,俞旭和苗青已经通过气了。容凌在J市,最重要的两个伙伴,或者说得力手下,便是这两个人了。调查苏雪被杀的事情,这两个人都有所介入。

林梦逃开这事,苗青没傻得去问。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做下属的,没法去打探上司的情感生活!苗青开始从林梦什么时候见过苏雪最后一面,然后又是几点离开家,之后又­干­了些什么,可有什么证明等等,展开了询问。

林梦回答起来,倒是迅速,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请苏雪和孙盼盼吃饭那会儿,连徐姨都在场,自然不怕没有证人。之后她一直都在房里,然后偷摸地离开了,最后就是接连倒车,这个,她放在包里的车票都是可以证明的。只是她随身携带的那个大旅行包,此刻应该还在押送车上,或者,已经被警察给接手了。

容凌一听林梦这么说,脸都黑了,好不容易压下去一些的邪火,又腾腾地窜上来了。她倒是聪明啊,还知道要倒车,一个晚上,就折腾出来六七趟车。这要是没有杀人案这么凑巧地出现了,那或许还真能让这个女人逃到天涯海角去了!

一想到,他心里就毛了,看向林梦的视线,都结了冰似的。林梦又不是木头人,自然察觉到了,有点畏惧地偷眼看容凌,想起刚才被他咬出血的嘴­唇­现在还痛痛的,就害怕地舔了舔,垂下了头,没敢去看他了。

苗青觉得这周边温度有点冷,只得笑笑站了起来。

“容少,你再和林梦谈谈,她离开的事情,总得需要一个能往外说的说法。你们谈,我先去布置一下客房,今晚你们就在这儿睡下吧。”

其实也是可以去玉锦饭店的,那里有专门为容凌准备的总统套房,一年四季闲置,只给容凌住的。只是如今林梦见了报,而饭店到底是人多口杂的地方,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的记者,也个个鼻子灵敏地像条狗一般,而且也有狗的习­性­,疯起来,就会咬死一个人不松开,不去饭店那种大众­性­的地方,也能避开不少事!像苗青这个私人住宅,记者就根本无法进来!

等苗青上了楼,容凌冷冰冰的眼神,一下子就打在了林梦的脸上。

林梦越发地把脑袋垂地低低的,做一副伏小状。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嘲弄­性­地扬了扬­唇­。“原来也不是太笨嘛,还知道多换车来躲人。”

林梦尴尬地红了脸。

容凌意味不明地继续哼。“这下好了,误打误撞,你一下子换那么多车,警察肯定以为你这是做贼心虚了,好逃开警察的追捕。”

林梦急了,伸手去拽容凌的大掌,急乎乎地辩解道:“我真没杀人,你要相信我的。我……我怎么可能去杀苏雪呢,我……我要是知道了谁杀了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哦,怎么不放过他?!”他兴味,挑眉看他。

她红了脸,想了想,却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好支支吾吾的吭声。“总之,就是……就是不放过他!”

容凌见了,无奈摇头!“你啊,也就嘴上嚷嚷!”

林梦不服气,撅起了嘴。“才不是这样!”

“那你倒是说啊!”他逼她。

她有些退无可退了,急红了脸,瞪大眼看他。

他恶质地跟着冷眼看她,­性­感的­唇­瓣略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气得长“啊——”了一声,撇过了头。

“我­干­嘛要告诉你啊!”嘴硬的紧!

他也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逼她了,没看到她都快要发飙了吗?!瞧瞧,小­性­子都使出来了!

“这个你可以不告诉我,那你总得给我一个逃开我的理由吧。到时候警察也是会问的。”

她猛地变了脸,跟着又像只鹌鹑一样,把头猛地缩到了脖子里,低低地垂了下来。看样子,就是不打算说了。他皱眉,才刚把她找回来,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愿意把逼紧了,免得她脑子发抽,又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你是不是卖了我给你的链子?!”

她身子一震,越发地把头低垂了下来,差点要埋到双腿间了。

“那也算是一笔巨款吧。这样吧,你就这样对警察说,逃跑是怕我会追究这一笔钱!”

她这下可真的把头给埋到双腿间了,真的没胆子看他了。

“我……我身上就……就只有三十万,不……不算巨款!”

她声音很低,但还是能让容凌听到。

他挑眉问:“那其他的钱呢?”

她舔了舔­唇­瓣,立刻怕地闭紧了眼,豁出去一般,一口气说了出来。“给我爸爸了!”

“什么?!”容凌猛地吼了一声,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梦。觉得这个女人简直……简直是冥顽不灵!

“不是说不让你管你爸爸的事情了吗啊?!”他高高地挑起了眉。看她脑袋埋在双腿间的样子就来气,伸手,探入她的双腿间,捏着她的下巴,强迫­性­地让她抬起头。

她歉疚万分,可更多的是觉得委屈。他不让她管,可是那是她的爸爸,她还能真的不管啊!

“那是我爸爸!”她垂着眼,低声说。“我……我不是要走了嘛,然后就想着,多给爸爸一点钱,以后……以后不就……不就管不着了吗?!”

他一下子气到无力。“你能想到你爸爸,那你怎么就不想想我?!我难道还比不上你的爸爸?!就想着揣钱给你爸爸,那我呢,就可以不管了?!你欠着我的,倒是挺心安理得的啊!”

这个男人,明显是嫉妒了,觉得不平衡了!

他自认对林梦,那是绝对要赛过她爸爸的!这个小女人,凭什么如此厚此薄彼,拿他的钱,来孝敬另外一个男人?!

林梦一下子被质问地没声了。

他猛地拍了拍沙发,将沙发拍的“啪啦啪啦”响,怒哼:“说话啊,哑了啊!”

她扁了扁嘴,抬眼,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不是……说了对不起的嘛!我都道歉了,也说了以后不跑了嘛,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大不了我以后挣了钱,把钱都交给你,这辈子挣多少钱,就交给你多少钱,好不好?!”

虽说,指望她能一辈子挣上四五百万,是有点难度。可这话说出来,也到底是她的心意。“一辈子”这三个字,让容凌颇为受用。心口堵着的那股气,眼瞅着,就散了一大片!

“这可是你说的!”他高傲地扫了林梦一眼。“自己说过的话,别回头就忘到脑后了!”

“不会的!”她红着脸,小小声保证。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她保证的时候,心里莫名地发虚。

好在,容凌也不太计较!这个男人,某些时候,还是挺容易糊弄过去的!又或许,是他懒得像个市井小民那样地斤斤计较!

他抬手,用食指敲着腿,拧眉想了想,道:“那这样,换个说辞,说你拿了巨款给了你爸爸救急。你爸爸那个楼盘最近不是有两个投资商撤资了吗,正好缺钱使,你就说怕我向你爸爸追讨巨款,所以就跑了,造成是你拿了巨款走人的假象,好帮助你爸爸。”

林梦诧异,心里有点酸酸的。“原来,你都知道啊!”知道她爸爸有了困难的事情!

容凌只是略跳了眉,脸上有一抹冷酷。“有多大的能耐,就挑多大的梁。那么大的楼盘,不是你爸爸以一人之力就能挑得起的。他要是听了我的警告,早点放手那个楼盘,也能小小的挣了一笔了,不至于如今被那楼给拖累着。”

林梦沉默,这种事,她处在这两个男人之间,真的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能略略岔开一些话题,免得这个男人再度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

“你把那链子送给我,算是我的东西了吧?”

容凌为此眯了眯眼。

她大着胆子,继续说:“那,卖了的钱,是随我处置的吧?!”

潜意思就是,既然是她的钱,那么给她爸爸了,他不会再把它给讨回来了吧?!

容凌的眼,迷得更紧了。

她直接当他同意了、默认了,又接着说:“那……我卖了那两链子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他猛地睁大眼,冷冷地瞪了她一下。

“这事,等以后再和你慢慢算,别在那得寸进尺!”

她一下子苦了脸。

他见状,心情才略好了一点。扬手,拍了拍她­嫩­­嫩­的脸蛋。

“这些事,先都放着。现在和我去警察局去!”

。。。。

到了警局,负责苏雪被杀一案的警官已经换了人,吴勇被调走,重新接手的是陆飞革大队长。陆飞革接手之前,局长李信华已经跟他讲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对待林梦,他还算客客气气。只是一旦审问起来,就可以看得出这位陆大队长很有两把刷子!

“你见苏雪的最后一面是什么时候?!”

……

“你说你走的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左右,可有人替你作证?!”

……

“你为什么要逃走,而且一个晚上要倒换那么多辆火车?!我们已经在你的旅行包里搜查出了六张火车票,看得出来,你每一次都没有坐到指定地点,而是中途就快速换车了,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你是在躲着什么?!”

……

“你和苏雪平时的关系如何?!最近可有什么矛盾?!”

……

“她临死的时候写了短信,写明是你杀了她,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

一串问题下来,林梦有些疲于应付,暗自出了一声冷汗。还好,在这之前,容凌就警察可能会提问的问题问了她一下,否则,她还真是不好回答。

林梦是真的没杀人,那么自然也不怕无中生有。尽管路大队长提问的有些问题挺刁钻,但是她还是在想好了之后,能回答的就回答,回答不上来的就摇头。

第一轮审问完毕,陆大队长自然得不到什么突破­性­的东西。按理说,林梦作为此时最大号的嫌疑犯,他是有资格将林梦进行逮捕的。可是林梦有容凌作保,那么有很多强势的措施,就无法施展出来。路大队长最后只能先放林梦离开,然后表示她一定要把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他好随时联络。

等看着林梦跟在容凌的身后走了,路大队长不由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难办。虽然办案是讲求证据的,但是如今这人都老油条了,如果不采取一些特殊的审问手段,就没法快速结案。可偏偏,他又不能对林梦动刑。

他当警察这么多年,看人面像,也会几分。觉得以林梦的长相,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但是他办理过的杀人案也多了,有很多都是一时失手,然后把人给弄死的。说林梦杀了苏雪,也不无可能。毕竟,林梦太有嫌疑了。

苏雪死亡的时间,和林梦要离开的时间很近,完全可以这么猜想,是林梦不经意杀了苏雪,然后逃回了家中,觉得不妥,就急急忙忙地打算要出逃。所谓的她卖了链子,怕容凌追究巨款的下落,似乎有那么一点牵强,因为看得出来,容凌对她,似乎还挺重视,这一路,都算是在为她保驾护航!

所以,陆大队长开始怀疑,容凌是在帮着林梦制造假供词,好让她逃脱嫌疑。他之前也接手过几个案子,因为上面一些特殊人士的提点,所以最后的案子就是稀里糊涂地判刑,也有过明知道真凶是那人,却依然让那人逍遥法外的情况。

容凌若真是有这个能力,陆大队长也愿意做一回糊涂。可是这事,不太好办的地方就在于,苏雪被杀的事情已经见报了,而且,在本市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大女代表李情一直抓着这事不妨,要求凶手给苏雪一个交代。他夹在这两人中间,简直就像是受气包了!

陆大队长摇头,暗想还是算了,他只管秉公办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至于有什么特殊吩咐,到时候再说!

他刚做出了这么一个决断,那边电话就进来了,却正是李情,又询问起了案情的进展。对陆大队长没有逮捕林梦,却放任她离开,李情表示了一定的愤慨。陆大队长无奈,只好把话讲明了,人家林梦是有容凌担保的,难道还怕跑了?!

第二天,早报上就又见新内容了。报纸上,在显眼的地方,有大篇幅的内容,追加了对苏雪死亡一事的报道。其实这种女高中生被杀之事,还真不算新鲜,毕竟每天每个时间点,都有可能有人被杀,报纸接连不断地报道,自然是因为这当中有利可图。

事件的主角,苏雪,也算具有一定的故事­性­,可以让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妈流流眼泪。普通的高中生,自幼丧母,父亲得了尿毒症,在医院治疗,每一个周,就得消费相当可贵的一笔钱。女儿为了给父亲治病,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也算是小小的励志了。

配角林梦,倒是吸引了更多的关注。美女嘛,走到哪里,都缺不了视线。上次报纸火卖,那是因为大家想看一个小美人是怎么杀人的。这次报纸继续火卖,哪怕加大印刷量,依然供不应求,那是因为林梦被抖出来的身份。

报纸上直接抖露出了林梦被包养的身份,而且直接表明了是在文趣小区的哪栋哪层楼,和男人同居。

人大代表李情愤慨地表示,各种证据都已经表明林梦有最大的杀人嫌疑,但是因为包养她的那个人,有很大的能量,所以警察局那方面,无法对她下手。她表示,这种高能量人物介入杀人案,一心包庇犯罪嫌疑人,着实是让人痛心,恳请社会舆论予以监督,务必给被杀的无辜受害人苏雪一个交代!

报纸一出,即刻造成了一定的轰动!

本国人向来都是爱热闹的,这种被包养,还是高能量人物涉及内部**的事情,最是让他们兴奋了。

一时间,别的报纸的记者也被带动了,扛着摄像机,就往警察局跑,一部分,往文趣小区去,还有一部分,急急忙忙地去追踪林梦的下落,生怕晚了一步,就被别人给抢先了!

容凌等人,自然也看到了今天的早报了。

林梦的面­色­有些不好,但是有些麻木了。这种包养的事情,都已经被人揪住说了好几遍了,次数多了,其实伤害力也就减弱了。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会不会因此给容凌带来麻烦。

“你还是不要管我的事情了。我没杀人,也不怕他们查。警察想要逮捕我,那我也可以配合。”

“傻瓜,你别太天真了!”容凌一声嗤笑。“这世上,冤案、错案、糊涂案,从来都不少,你也别傻呆呆地一门心思地去信任警察,警察若是作乱起来,那种危害­性­,你根本就不能想象。我要是不介入,你很有可能就会被屈打成招。如今,除了你,就找不到第二个嫌疑犯,你完全就有可能在最后被定刑。警察局,那绝对不是一个好呆的地方!”

林梦有些气弱地辩解。“可我……没有杀人哪!我没杀人,怎么能给我定罪?!”

“你没杀人,我自然是信,可是别人能信吗?!你没有不在场的证明,事后还有了逃跑的举动,他们完全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抵赖!”

“那……”

“你别管,这事你听我的!”

容凌伸手,拉过她,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像安抚小孩一样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她努了努嘴,趴在他怀里,心里突然就有些闷闷的。她接触的世界太小,这个社会黑暗的一面,再一次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觉得有点难受。

容凌看着摊在桌上的报纸上那个人大女代表的图片,不由眯了眯眼。

“苗青,你给我好好地去查查这家人!”他伸手,指了指那个女人。

也在桌边坐在的苗青扬了扬眉,表示疑惑:“你这是怀疑她?!她似乎没什么嫌疑,可能就是借此提高自己的名声,好上位吧!”

“没那么简单!”容凌摇头。“商人无利不起早,你要看清了,她既是人大代表,可也是商人,骨子里那种对利益的追逐天­性­还是占统治地位的。这个女人对这件事情也太过热情了,以我的直觉,我觉得这个女人很有问题。她想充当正义的角­色­好上位,也算一种方式,但是在她明知道我是林梦的保护人之后,还敢这么大胆地在报纸上叫嚣,就不得不让人深思她背后的深意了。她想上位,可怎么也得顾忌我们容家吧,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我对着­干­,她是傻的吗,还想不想上位了?!所以,根本不是她傻,而是——要嘛,就是有人在背后支持她,那可能是想打击我的对手;要嘛,就是她自己做贼心虚,杀人的喊抓人!”

苗青心中一凛,继而微微一笑起来。

“还是容少厉害,我就没想到这么深!”

容凌摆摆手,让她先去着手安排。

然后,又翻了翻一边摆着的那份今日在线,在新鲜事版面,果真找到了他需要的,然后微微一笑。报纸上报道,昨日晚间,两名男子在住处互殴,最后竟然互拿切瓜刀,将对方砍死。死状颇为惨烈,肠破血流,却正是那日侮辱林梦的那两人!

“看看这个!”他拍了拍林梦的小脑袋瓜!

林梦不解,看了之后,就觉得那照片上的两个男人死状可真让人恶心,还让人心里毛毛的。那日那两个男人都带着头套,一直都没有揭下来,所以林梦一直都不认识那两人!

“不看了!”她伸手,将报纸推开了,有点怕见那种一大片、一大片的鲜血。看了照片之后,稍微看了看文字,觉得没意思,她就不愿意看了。

“不觉得熟悉?!”他挑声问。

她摇头。

他蓦然邪笑了起来,眼中不掩饰那一份黑­色­的杀气。“我说过的,我会找别的方法去教训那些人的!”

林梦大惊,猛地在容凌的怀里坐直了小身板,小手指着指着照片上的那两个男人,跟着就抖了起来。

“你……你是说他们两个是……是那天……”

他点点头,头一低,就封住了她的­唇­,颇为缠绵地吻着她,放开之后,看着她气喘吁吁的娇态,伸手,缓缓地抚摸上了那娇美的容颜,低声道:“还有一个吴勇!”

却透着一股冷意。

她心中一紧,其实……不太愿意他为她,染上鲜血的!

“你别……别为我惹上麻烦!”她伸手,缓缓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仰头,睁大氤氲的眸子,纯良而又关切地看着他。“我很好,你别担心。我也想要你好好的,所以,别为我惹麻烦好吗?!那个吴勇……稍微教训一下好了!”

杀人,在林梦的眼里,算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一下子死了两个人,她有些不安。她也讨厌那两个人,也说过要杀了他们俩,可这件事要是容凌­干­的,她就会害怕!而且,吴勇是个警察,还是一个副局长,肯定要比那两个人难对付的,也不是说能杀死就能杀死的吧?!

她不安地看着他。

容凌自傲地笑笑。“你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好了!”

“那你得保证,你会好好的!”她绷着脸,执拗地想取得一个让她心安的保证!

他笑了,“我保证!”

低头,吻了她!

保证会让这件事尽快地过去,保证会让伤害了她的人,都统统地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死人,却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现在比较难办的,就是那不知道在什么人手中的视频了。吴勇的电话,已经遭到了监听,还有他的一举一动,容凌也安排了人监视着。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一直都没有和那个持有视频的人接头。看来,吴勇也是一个聪明人,这么多年的副局长也算没有白当,知道在敏感时期,不能贸然行动。可他也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容凌手头,已经稍微地掌握了一些他贪污受贿那方面的内容,相信深入调查下去,会有很大的收回。只是在容凌发难之前,必须先把那视频给搞到手。否则,一旦吴勇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却不是容凌愿意看到的。

容凌加派了人手,去调查和吴勇关系比较好的那些人,只是因为时间紧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比较理想的进展。这让容凌有些焦急,那些东西,被别人捏在手里,想想,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倒是没料到,下午就有人给林梦打了电话,表示要将视频交还给她。

“视频?!什么视频?!”林梦疑惑地问。她接电话的时候,正好容凌也在身边,一听这话,二话没说,就抢过了林梦手里的电话。起身,作势离开。

“咦,这是我的电话啊?”林梦不解地眨了眨眼,伸手拽了容凌一下。

123

“是找我的!”容凌轻轻地推开了林梦的小手,神情中透露出来的便是不容置疑。

林梦信了,见容凌走了,她也没跟过去。只是在容凌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她的时候,有些好奇地问:“什么视频啊?!是不是和苏雪有关啊?”

容凌神­色­如常,淡声解释。“不是,是一些别的事情,我的手机他没打通,就打到你这里来了。”

“噢!”

她不疑有他。

他要出去,吩咐她在屋里好好呆着,不准出去,一旦有什么情况,必须要给他打电话。其实,他是去见当日那个负责监控录像的人!

到了某处还算隐秘的包房,一个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已经坐在那里等待了,他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脸­色­有那么一点病态的苍白,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给吓住了。

一见容凌进来,他先是一喜,然后大愣,再然后就开始正襟危坐。

“你就是当日那个录像的人?!”容凌问,自得地在一边坐下了。

那人颤悠悠地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张U盘,递给了容凌,表示当日录像内容,全部都在里面了,源文件,则已经被他粉碎了。

这个青年本来按照吴勇的指示,只负责监控,然后把东西交给吴勇就好了。可是那人在远处看到那个小张被人扎地鲜血直流就怕了,等看到萧翼轻松的两拳就把那两个打倒在了地上,他就熬不住了,偷偷地复制了录像内容,连自己的监控设备都不管,直接逃走了。毕竟做这种事情,算是犯罪,这青年还是挺小心谨慎的,没有贸然去联系吴勇,而打算先看看几天再说。

然后,今天早上,他就看到了今日在线上面那两个男子互砍致死的新闻,一下子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两个男人他是认识的,正好是那天录像的那两个男主角。说这两人互砍致死,知道内情的人,马上就能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青年慌了,他只不过欠吴勇的情,然后来帮忙罢了,哪里能料到自己是得罪大人物了啊。他不知道萧翼,也不知道容凌,但通过警察局的朋友,是可以轻易地找到林梦的电话号码的。如今,林梦成为了杀人嫌疑犯,她的手机号,知道的人就很多了。

他没多想,就想着把录像的视频交还给林梦,然后让她背后的大人物饶了他的小命!

“这里面的东西,你动过几次?!”容凌问。

那人吓得不轻,急急忙忙摇头。“我自昨天从机子上把这个视频拷贝下来之后,就再也没动过了。真的,我发誓,我没有把这东西胡乱的复制或者交给别人!”

容凌只是坐在那看着他,却是一句话的都不说,不表露丝毫的看法。那人吓得,大热天,汗珠一滴滴地从他的脸上冒了出来,很快把他的衬衫都给湿透了。他坐在那里,坐久了,越发地不安起来了。

“这位大哥……”

容凌摇手,打断了他的话。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是摆在那里的,那青年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可算是知道林梦背后的大人物是谁了,这容凌,他之前可是在报纸上见到的。此刻,他把自己给骂了半死,暗道自己就是一个傻Ъ,别人让­干­什么,他就傻傻地去­干­了!

大概十分钟过后,包厢的门被敲了三下,在容凌说“进来”之后,进来几人。容凌将手头的U盘交给了其中一人,扭头对青年说:“你最好是没有说谎,否则,被查出来事情和你说的不符合,那我想,你也该知道你会得到什么的!”

那青年吓得脸­色­苍白,慌得直摇头,急声保证。“我发誓,我说的都是这的,我发誓,真的……”

容凌再度抬手微微一晃,那人仿佛猛地被堵住了嗓子的鸭子,“嘎”的一声之后,即刻闭了嘴,吓得只要是容凌稍有表示,他就即刻执行。

然后,就有一人询问他的名字,家庭住址,工作单位,青年一五一十地交代,大概知道这是要调查他了。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了了一个人,留在包厢,看守这个青年。

稍晚的时候,容凌回来了,示意留守的那个人出去,自己重新坐了下来,直接开口道。“我无法确定你说的那些到底是真还是假,所以以防万一,我需要监控你半个月。在这期间,我会让人好吃好喝地供着你的,至于你的家里人,我也打好了招呼,说你大概半个月之后,就会回去的。”

青年一听,却是身子猛地一抖,推开椅子,就跪在了地上。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不要杀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以为容凌说的这些只是借口,所谓监控半个月,其实是找个隐秘的地方把他弄死,然后他就在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了。

容凌大概明白青年心中的顾忌和害怕,懒得多说,拍拍手,门外就进来两人,一人抓住那青年,一人给他灌药。没多久,青年就软了身子,然后被两人搀扶着离开。容凌在里面略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其实,那个青年还真没说谎。当日容凌派出去的手下顺着摄像头的线路一路摸过去的时候,确实只看到了留下来的设备,却没有了人。当时设备上的所有视频都已经被删除。而他找来的技术人员,对那个U盘进行了分析,表明这U盘上次被访问的时间,确是是在昨天的下午5点多的时候,也就是说,那人将东西倒入U盘之后,就再也没用打开过了。这样,也杜绝了视频内容的外泄。

但是,容凌从不是仁慈的人,他虽然不会滥杀无辜,但是那个人到底也是观看了整个过程,他哪怕挖了那人的眼睛,也堵不住那人的嘴;堵住了那人的嘴,却也堵不住那人的思想。那么唯一的路子,就是消除记忆!让那些东西,永远地从这个人的脑子里消除。接下来他需要做的,便是联系外国的催眠大师,半个月后,他要一切都是­干­­干­净净的!

回到了苗青的私人住宅的时候,容凌进了屋,便看到那个小女人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书,外面的阳光淡淡地­射­入,透过薄薄地落地窗帘,淡淡地打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暖暖的,让人很想亲近。他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小女人穿着短袖、短裤,娇娇小小的,窝在沙发里,不看脸,就觉得像一个睡美人。纤细的双腿,可爱的胳膊,都是白白­嫩­­嫩­的,当然,那些留在腿上和受伤的皮带痕迹能早点退下去就更好了。

他今天也算是跑了一天,又些微的倦意,可是见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心里特别地踏实。

她脸上盖着的是一本基础法律的书,他伸手拿了过来,却有些诧异地看到书下她根本就不是闭着眼睛的,反而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跳跃着一丝调皮的光芒。看到他,她便笑了。

“没睡?!”他挑声问。

“容凌!”她笑着,软软地叫他。

他喜欢自己的名字从她温暖的小嘴里吐出来的那个音调。

“怎么还睁着眼睛盖着书呢?!”

“呵呵,我想吓你来着,可是貌似没成功!”

他挑了挑眉,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不过眼中倒是闪过一抹笑意。

“你能看得进去吗?!”他指了指手头的那本基础法律。

她点了点头。“还行吧,上面有一些案例,讲的挺好的,也没那么枯燥。我觉得,好像就我这个当事人最闲了,你们好像都很忙碌的样子,为了我的事情东奔西跑的。我就想着自己看点法律方面的书吧,应该是有用的。是苗青姐给我找来的哦,嘻嘻,苗青姐可真厉害,她这里好像什么书都有,我都看见了,有满满一大架子的书,苗青姐说,那上面的书,至少有四分之三,都是她亲自看过的,简直是太厉害了!”

他失笑,忍不住了!这个小女人,有时候这种单纯,就是让人觉得是那么地轻松!

“等你长到了她这般的年纪,你也会和她拥有差不多的书架的。”

“呵呵,我也希望是呢!”

她笑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本能地往容凌的身边靠,伸手抱住了容凌,拿脸蛋蹭了蹭他的胳膊,却猛地一下子不说话了。

他垂眼看过去,她垂着眼,皱着眉头,似乎有烦恼。他大概明白她在想什么,也跟着沉默。

“容凌呐……”她低声,近乎是自言自语。“苏雪的事情,好像还没有眉目呢,你说的对,好像怎么看,我怎么都是有嫌疑的。陆大队长刚打电话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问了他,他说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别的嫌疑人,我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好像要出事的感觉!”

“别瞎想!”他冷声打断。

她贴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他再道。“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她听了嘿嘿笑。其实要的真是不多吧,这个男人能安慰她、力挺她,那么她也觉得足够了。她总想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是早上容凌的一席话,仿若醍醐灌顶,她就不由地多想了一些。等容凌走了之后,她又向苗青讨教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太妙。

但,她还是相信身边的这个男人,他那么的强大,似乎总是无所不能的样子,那么,肯定是能找到那真正的杀人凶手吧!

“容凌,要是没有了你,我该如何是好?!”

她低喃,脑里东想西想着,竟然不知不觉地就把这话给说了出来,立刻就撩动地身边地这个男人情热了起来。转过身,就吻上了,在她的小嘴里狠狠地扫荡了一番,吸地她的舌头都发麻了,才把她放开,戏谑地看着她,点着她­嫩­红­色­的­唇­。

“懂得说好话了啊?!”

她面红耳赤,不过咬咬­唇­之后,凑过­唇­,在他的脸上大大地咬了一口,纠正道:“不是好话,是发自肺腑的!”

他低低地笑,低沉的声音仿若大提琴在奏鸣,俊美的脸庞,是全然的放松。深邃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别样的璀璨。

她暗叹:这个男人可真帅啊!

一下子,看迷了眼。

他察觉出来,伸手楼主她盈手可握的小腰,轻轻地吻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由浅到深,渐渐地添了**的味道。她被他压在了沙发上,他高大的身体也压了上来,大掌搭在她的腰间,轻轻地上下抚摸。

她轻轻地哼了哼,有些情动。

他开始亲吻她的耳畔,她开始受不住,动情地伸手,Сhā入他的发间,按住他的后脑勺,欲拒还迎。可等他大掌猛地钻入她的衣服底下,她就惊了一下,身子有片刻的僵硬,然后伸手,大力地搂住了他,不让他乱动。

他察觉到了,将手从她的衣服下撤了出来,只是就着她的耳鬓,轻轻地吻,只是安抚。然后下巴抵着她的肩头,搂紧了她,不动。她才刚经历那样的事情,对情事有些畏惧也是情理之中。他也愿意隐忍!

她感激他的体贴,也伸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抱住了他。就这样相互抱着,她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心。微微闭起了眼,她真的有些奢望能够这样地天长地久下去。

只是,事情的进展,看上去依然糟糕。

苗青回来的时候,带来了调查报告。

当日苏雪被杀大概是这样一副情形——

李情家有个弱智的女儿,所以都是请家教过来教小孩的。这次的家教,便是苏雪。她做这一份工作,足有半年之久了,从她父亲被察出得了尿毒症就开始做了。一开始,苏雪兼职了好几份的家教,也是学校考虑到她的情况特殊,所以特许她不准参加晚自习,方便她打工,还有照顾住院的父亲。

到后来,苏雪因为表现出­色­,李情家很是满意,就请了苏雪当全职的,一心一意地照顾那个弱智的女儿,工资方面,也开得很是丰厚。

所以说,这近两个月,苏雪的交际圈真的不广,严格的说,也挺狭窄的。来回就是在学校、李情家、医院奔波。

被杀的那天晚上,苏雪去了李情家,但是没呆多久,就走了。按照李情的说法就是,家里人也知道苏雪的困境,体贴着她有个重病的父亲,所以她家教的时间比较弹­性­,若是李情和她丈夫都没事,便会让苏雪提前回去。那一天,便是那么一个状况。

值得一提的是,李情的丈夫是个画家,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在家里的画室工作。如此,他不作画的时候,就有了照顾女儿的时间,那时候,也会让苏雪早走。

那天晚上,李情从公司回来,苏雪就已经回去了,之后,李情应朋友邀请,去和朋友聚餐去了。

苏雪被杀一事被发现,还是得益于她的父亲。身在医院的苏雪的父亲觉得不对劲,按理说自己的女儿每天11点之前都要来医院看他一次的,可是今天迟迟不来,苏雪的父亲就打了电话,可是苏雪的手机分明是开着的,却无人接通。没法,苏雪的父亲先打到李情那儿,然后得知她已经回家了,就又打给了附近的一个邻居,让他帮忙去看看苏雪是否在家,如此,就发现苏雪被杀了,大门大开,被人杀死在了家里。

死在自己的家里,按理说,那应该是比较亲密的人­干­的,否则,怎么可能进入别人的屋子。苏雪的死亡,主要是头部撞击墙壁而死,推测应该是被凶手推到了墙上。

排查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李情一家自然也是接受了调查。但是根据法医推断出来的苏雪死在自己家里的那段时间,李情一家却又有不在场的证据——当时,李情的丈夫应该是在家陪女儿,而李情呢,应该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或者是刚刚到家。再考虑到李家和苏雪家之间的距离,坐车也得半个小时左右,更是将李家的嫌疑排除在了外面。

“看上去,挺­干­净的!”苗青如此说道。“也没查到李情最近有跟什么特别有分量的人物来往!”

容凌皱眉,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还是有些不大对劲。他早已经将本国的官场、商场看透,哪里会相信存在那种“一心为民”的人物?!

“还是继续查!案子一天不破,对李家人的调查,就一天都不要停止。”

苗青点头。

当天晚上,容凌正在电脑上作业的时候,容家的那位最高掌权人物——容家三伯打来了电话,以不容置疑的口气直接命令容凌。

“那个叫做林梦的女孩,你立刻和她断了关系!”

容凌的心猛地一沉,微微皱眉。“为什么?!”

这是容三伯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干­涉他和女人之间的私事!

容家三伯显然是动了怒了。“你还问为什么?!现在你那边都乱了套了,连我这边都有耳闻了。容凌哪、容凌,你以前的­精­明果决都到哪里去了,那个女人,还怎能是妖­精­转世,把你给迷晕了?!你也不看看现在这个形势,那个女孩就是一个大麻烦!你不立刻和她断了关系,你也会有麻烦!”

“三伯,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你有什么分寸?!”容三伯那边气哼哼了起来。“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我之前就说过那个女孩危险,让你当断则断,你还不听。如今你们的事情都闹上了报纸,你还不当一回事。容凌,你和我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容凌猛地冷下了脸,冷酷地回道:“三伯您放心,那些报纸,我已经警告过了,他们不会再乱来了。”

“哼?!警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警告,那只能是下下策。你把你自己弄­干­净了,坐得直、行得正,又哪里会给别人议论的话题?!我以前教给你的那些,你都忘光了?!还是说,一旦碰上了那个小丫头,你的所有­精­明和原则就都要靠边站?!”

容凌深深地抿紧了­唇­,俊美的脸庞绷得紧紧的,心里有些不快,但是面对的是对他有大恩的三伯,他却只能隐忍。“三伯,人不是她杀的,我信她,就这样,别人也休想掀起什么风浪!”

容三伯的声音却猛地威严了起来,沉声暴喝:“既然如此,那就更好了,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可我要是不管,她说不定就会被别人给吞了!”

“借口!”容三伯一声怒哼。“我不让你管,你不会找别的人吗?!以你的能耐,找到一个可以保护她周全的人,让她全身而退,还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吗?!你自己把自己搅和在这件事情里,从根本上说,就是不对的!以你往日的作风,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处理地很完美的!”

容凌顿时沉默了。他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失了分寸。可是,涉及到那个小女人的事情,他总觉得,是不能假手他人的。

因为,她是不一样的!

而他,是她的男人,本就该是他站出来为她撑起一片天的!

容三伯一听那边容凌一声不吭,恨铁不成钢地怒斥:“容凌,你要还是容凌,那就马上和那个女孩断了关系!”

容凌捏紧了手机,眉间浮现了大大的“川”字,半晌,咬牙吐出两字。

“不行!”

“臭小子,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容三伯一声高骂,猛地甩了电话,发出“嘎嘣”一声巨响。

容凌皱了皱眉,将手机从耳朵边拿开,心里浮现一股烦躁。抬眼,却看到林梦托着果盘,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林梦­干­笑了一下,走了进来,将水果托盘放在了书桌上,解释道:“我是来送水果的!”

容凌深深地看着她,她撇过头,躲过了他探究的视线。

他拧眉,伸手:“过来!”

她走步靠近,被他一下子给拉入了怀里。

他将她抱紧,将那娇小的躯体完全地困在自己的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低语:“我不管你听到多少,知道了多少,你只要记好了,我是你的男人,我有这个能力保护好你!”

她“嗯”了一声,脑袋瓜靠着他的肩膀,却悄悄地红了眼。

这世上,有句话叫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也有句话叫做“防不胜防”!

容凌是有强大的实力,但是这世上,也有一种会铤而走险、明知道胜算不大,却也愿意冒险背水一战的人!

今日的报纸,隐晦地指出林梦被男人包养的事情,便是一个契机。

容三伯当官这几十年,自然比容凌要阅历丰富地多,对危险的感知,也敏感地多。他会如此强硬地要求容凌马上和林梦断了关系,自然是因为他估算到了什么。他们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尽早把危险掐死在萌芽状态。容凌深受容三伯教诲,以前也一直都是这么的。只是如今这事发生在了林梦的身上,他有些当局者迷,也有些……身不由己!

作乱的人,永远都不会对敌人怀有仁慈之心的,他们只会在最适当的时候,立刻进行出击。大商百货的股东们,见了今日的报纸,觉得——时机到了!

尤其大商的大股东清槐,更是大力主张对容凌进行反击。攻击容凌,那便是攻击容凌名下的那两个百货公司——千秋和万代!

大商因为容凌的打压,在J市早已经失去了百货公司的龙头地位,而且,营业额也是逐步的在下降之中,几年之后,都有些难以想象,在这J市,还有没有他们大商的容身之地。

清槐让自己的女儿去勾引容凌,那其实是最后一步可以挽救大商命运的棋,可说是寄予了大商百货这些股东们最大的期望了。但是在形势一片看好,似乎容凌和清韵马上就能好事将近的时候,容凌却猛地将清韵丢在了一边,继续了对大商的打压,并且还出其不意地趁着大商上下麻痹大意、觉得以后应该能放松的时候,来了一个重创。

面对清韵打来电话,问他怎么不去医院看她了,容凌只是在电话里冰冷而又无情地说道:“清韵小姐,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既然伤都好了,就别赖在医院了。你自己是什么料子,总该有自知之明,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了!”

如此,这些人才知道容凌的老­奸­巨猾、­阴­险狡诈!敢情人家一直以来就是在赔着清韵演戏呢!

大商赔出了一个大好的闺女,可却是得不偿失,简直让那些股东们觉得耻辱。

而且,从罗胖子那里,大商的股东也知道了为什么容凌要这么地针对大商。在容凌刚来J市的时候,大商的股东们有感容凌实力的强大,就特地策划了一场针对容凌的打压行动,所以就让容凌记恨上了。被这种人记恨上,还有出路吗?!所以这些股东们打算就这么豁出去了,和容凌杠上一战,这样总比被容凌给慢慢地磨死要强。

大商净资产过亿,股东们手头都是有钱的,立刻找上几家报馆,将说搜集的关于容凌的资料全都爆料了出去。虽然本市的大部分报馆有被容凌警告过,但是总有几个立场不坚定的,或者说,很难在钱的面前不动心的。

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大商把钱砸了下来,几个发行量一般般的报馆,就接手了。几个主要的主编是这么想的,拿着这些钱,哪怕容凌发难,也可以跑到国外逍遥去嘛!再则说,从事新闻行业,言论自由嘛,说的都是大实话,容凌的权势再大,还能真的抓他们去坐牢?!

揣着一笔小巨款,不怕死的主编们动手了,开始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将内容排版在了报纸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去加量印刷。等到第二天一早,这些报纸一发行,天——也就变了!

124

报纸上,明确地写明了林梦被包养的关系,而其也指出了包养林梦的人是容凌,然后附带她和容凌的一系列事情。

报纸上嘲讽道:堂堂亚东集团的执行总裁,不洁身自好,知法犯法,去玩弄一个未成年少女,这不得不让人对亚东集团的这位总裁的行政能力表示怀疑,也很难让股民以及客户对这样的公司持有信心。而且,对于林梦这样的杀人犯,容凌用自己的力量强行介入司法部门,庇护林梦,这样的行为,更是让人痛恨!杀人偿命,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媒体方面表示强烈谴责林梦和容凌的行为!

别的报馆有追加容凌的一些作为,比如利用名下产业恶­性­打压大商百货,请求市民放大眼睛,认清楚到底是谁是谁非。

总之,这样的消息,对容凌是非常股不利的。

容凌看到这些报道的时候,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偏于冷­色­的眸子闪现的是冰冷的愤怒。他用脑袋想一想,也大概能猜到大商必然是搞鬼了,他更想不到,他分明警告了报馆,可是有些人却非得不识抬举地和他作对!

“妈的!”他猛地一声低咒,喝光了桌上的那杯牛­奶­,直接走人,打算去好好地会一会那些不识抬举的人。

林梦急忙捡起他看过的报纸来看,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几乎是一字不漏地看完了那些报道的内容,她的心,跟着就凉了。不知怎么的,那个时候,窜过她脑海里的便是四个字——红颜祸水!

然后,便是无奈地苦笑!

这个世界,就爱这么地和她过不去!其实,被折腾来折腾去,她也习惯了。只是这些灾难她一个人承受便也罢了,为什么,还要将容凌拖下水。这个男人足够好,好到只有她欠他的份,怎能因为她,而让他陷于如此不利的地位!

她或许是莽撞了,想着要逃开。但是这世上,不能料到的事情太多了,她被抓了回来,一切都是意外,都是不可控制的。但是,有些东西,她想自己还是能控制得住的。

餐桌边,咬着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面包片,她却深深地勾起了嘴角,冰冷而得意地笑了笑。

老天爷爱作弄人,但是她也不是任凭它搓圆捏扁的!

上午九点半的时候,警察局方面打来电话,让她立刻过去一趟。她没有给容凌打电话,而是一个人坐出租车去了。她和容凌的关系,已经被大肆宣扬着见报了,那么,她就不能再公众场合和容凌同出同进,让那些该死的报纸又找出什么话题来写。

才刚到了警局门口,一脚踏了进去,迎接她的,却是一大批早已在那守候的记者们。见到她,记者们仿佛见了­肉­一般的苍蝇,嗡嗡地就围了上来。

她的心,仿佛失控的电梯一般,直嗖嗖地往下掉,才明白,原来大家都是等在这里呢;才明白,叫她来,无非是一个局。可是心都已经沉到了最底部,无法再下坠了,那么其实也就稳当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就算把自己豁出去,也必然是要保住那个男人平平安安的。她纵然卑微,纵然一无是处,吃着那个男人的,喝着那个男人的,可还是能尽她所能地保护他的!

“林梦,请问报纸上所说的,你被容凌包养,这是否是事实?!”

记者们总是尖锐的,他们的尖锐,有时候显得苛刻,有时候让人反感至极,恨不得拿个大­棒­子,立刻把他们给敲晕了,可偏偏又不能这么做,只能恼恨,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记者这个行业,会有这样一种见隙Сhā缝、喜欢将人剥地鲜血淋漓的人!

林梦扬起了笑,已然做好了准备。她也不笨,该知道的,也能懂得一些的,所她回道:“这不是事实,我只是暂时居住在容凌的家里。”

“暂时居住?!以容凌的身份,和你有云泥之别,他能让你暂时居住?!”

——“呵呵,他是个好人。”

“未必吧,你为什么不坦言承认你被他包养的关系呢?!当时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你的父亲把你送给了容凌的!”

——“哦,什么众目睽睽,还请你把那个众目给找出来,让我和他对质一下,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那记者愣了一下,一时无语。那一边,另外一个记者们冒出了头,问:

“容凌怎么就能这么好心,单单安排房子给你住?!他怎么就不给别的人住?!还请你解释一下!”

——“这个答案,可以类比,为什么现在是你在拿着话筒问我这个问题,而不是别人!”

那记者也跟着一愣,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是如此地伶牙俐齿!

于是,又一个记者换上,再问。

“警察局方面说你逃走,是因为你卖了链子,然后拿了一笔巨款,怕容凌追究,才跑的。那链子,难道不是你的吗?!你的同学可说是你一直戴着那链子的?!还是说,那链子是容凌送的?,所以你卖了,才害怕?!可是容凌为什么要送你那样贵重的东西,这似乎是对情人才该有的行为吧?!”

——“那祖母绿项链,我确实是戴了很久的,那是高氏企业的老板感谢我帮了他的忙,然后送给我的,而不是容凌送的。我之所以逃,是因为偷了容凌的一条脚链,那个脚链的价值远远超过我的祖母绿项链,我很需要钱,所以就偷了卖了,然后逃走了!”

“偷?!你是说,你是偷?!”记者有些兴奋了,这可是可以大做文章,吸引观众视线的!

——“是!”林梦平静回答,娇美的小脸染上了一层冰霜,仿若一个视死如归的斗士。她说过的,为了成就他,她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那请问你帮了高氏企业的老板什么忙,让他如此感谢你?!”

——“对不起,无可奉告!”

“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不能往外说的交易?!”

——“对不起,我还得接受警察的审问,不能奉陪!”

点到为止,她作势走人!

记者如狼似虎地围着她,不让她走。她一个人,抵挡不住那么多的人,所以哪怕一个个的问题混杂地仿佛苍蝇一般地绕着她的脑袋在那嗡嗡叫,她也只是站在那里,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就这样被记包围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镁光灯不停闪烁了不知有多少次,才有警察赶来,把记者劝开。

那个时候,她因为记者的拉扯,已经衣裳凌乱,模样好不狼狈。但她却笑了,看着那姗姗来迟的警察,觉得他们就像苍蝇一样的恶心!

陆大队长对她说,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他需要逮捕她的,希望她配合。实际上,却是他得到了某方面的暗示。这个国家,在军政界,其实不止是容家一个大族,自然还有别的有能量的人。这个社会的­性­质再怎么改变,也无法抹去官场之上的争名夺利、相互倾轧!容凌现在有了落难的迹象,要针对容凌,或者说针对容家的人,自然也就跟着出手了!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却是本国人士最喜爱,也最会做的事情!

林梦依然笑,看起来稚­嫩­的脸庞,却散发着由内而外的坚强。

“你想要逮捕我,可以,拿出逮捕令来。我想我说的很清楚,我和苏雪从来就没有仇,相反,我们还是好朋友,我没有杀她的动机。而且,我逃跑的理由,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完全可以去凤凰珠宝楼查探我售卖两样珠宝的手续文件,也可以去我父亲那里核查他最近是否资金紧张。我目前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充其量,也只是嫌疑犯。所以,这些种种理由,都无法构成逮捕我的条件。我可以配合调查,随传随到,但是我希望你们警局这边能禀公办案,实话实话,不要夸大其词,像外面那些人面兽心的记者那样地混淆事实!”

这一番,可能是她这辈子说的最尖锐、也最坚决的一番话。她坐在那,仰着稚­嫩­而略显得病态的苍白小脸看着陆大队长,陆飞革莫名地就觉得她有些凛然不可侵犯。却原来,再弱小的羔羊,也有奋起反抗的一面。

只是,这种微弱的反抗,能支撑她多久?!

“抱歉,我还是得扣留你!你要知道,如今你的事情上了报,外面的群众给我们的压力很大,我们必须做出一定的表示!”

“可以!”她的眼中没多少温度,不无挑衅地嘲弄了一声。“72小时是吗?!我很期待你们能在这三天之内,把案子给破了!”

那基础法律书,她也不是白看的!

路大队长眸­色­略闪了闪,微微笑着,嘴里客气地说着得罪了,让人把林梦带了下去。只是但林梦被带走,他脸上的笑容,却猛地收敛了!

这个女孩,看上去不太好对付!

关于林梦的答记者问,以最快的速度,上了电视,那大大的“小偷二字,挂在屏幕的下角,是那么地刺眼。容凌抿着­唇­,坐在沙发上看那节目录影。苗青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眼看着容凌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心里涌上了浓浓的不安。可她也知道,局面失控了。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容凌虽然厉害,但还是会受到某些方面的压制。

这世上的事情,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嘛!就算是帝王,可有些时候,还得受到臣子的牵制呢!

“她现在在哪儿?!”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林梦!

苗青垂下了头,有些歉疚地回道:“已经被扣留了,警察局方面要扣留72小时,这走的是司法程序,没法把人要出来!”

容凌猛地一声冷哼,讥笑了一下。“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若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如果不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指示,他们怎敢提出扣留?!他们以为,我容凌是那么容易被斗垮的吗?!”

说着,他猛地站了起来,作势要出屋!

苗青身形一挪,挡在了容凌的面前。

“容少,你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要把她给带出来!我的人,不是那么简单地想扣留就能扣留的!”

“容少,你听我一句,别去了!”

容凌猛地眯眼,冷冷地看向苗青,那视线,几乎在苗青的身上刺出一个血洞。

苗青的脸­色­微微一白,但还是停直了脊背,正视容凌道:“如今的局面,对你不利,你不该这么硬碰硬的,这不是明智之举,反而更会让你自己处于不利的局面,惹来更多的非议,让某些人更是找到借口打击你。林梦既然当着记者面,那样说了,必定是有她的考虑,她……她也算是为你牺牲了,你……就多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她这么做,也必定想让你好好的,也肯定是愿意被扣留的,好给外界一个说法。所以,你别去了。但是你放心,警局那边,我也安排好了人,不会让她受到委屈的。等三天一过,她就能出来了!”

容凌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地紧了紧。他站在那里,身子紧绷地仿佛弓弦,俊脸面无表情,看向苗青的视线,是刺一般的探究,迫使苗青到最后不得不低下了眼。

可容凌还是走了!

苗青有些急,叫了一声——“容少!”

容凌大步离开,仿若一阵罡风,远远传来的声音,漠寒到没有丝毫的温度。

“我不会去警局的!”

他的话,从来不会让人质疑。苗青听了,松了一口气,只是漂亮的­唇­瓣,却是抿紧再抿紧。低垂的眼眸,有困扰的忧愁!

容凌自然那是一言九鼎,说不去警局,自然是不会去警局的。他去找的是俞旭。

“打一场如何?!”

俞旭苦笑,扔了手头的钢笔,道:“那自然是舍命陪君子了!”

然后,他被容凌揍地很惨!俞旭是个硬汉,默默忍下,每一次被打趴下,就站起来继续打。他知道,他的兄弟,需要的是发泄!

然后,容凌先停的手,坐在地上,像个大男孩一样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黑­色­的短发垂落,微微遮住他的脸,让他的脸上有了朦胧的­阴­影。

“我想带她离开那见鬼的地方,可我不能!”他的声音,压抑而又痛苦。这不像他,不像那个高高在上,惯于用清冷的目光,嘲弄地打量人世的容凌!他本该如清贵的谪仙那样出尘的,可却不小心入了世!

俞旭跟着在一边坐下,摸了摸被揍的酸痛的小腹,不由地龇了龇牙、咧了咧嘴,哼了哼,挑声问:

“你这是爱上她了?!”

容凌猛地身子一僵,手跟着,缓缓地放了下来。流了汗、略染了潮红的面庞,重新又冷毅了起来,少了那一丝脆弱的无奈。

“没有的事!”他听到自己冰冷地说出了否认的话。那一刻,躁动的心,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俞旭嘻嘻地笑了起来,狠狠地拿拳头砸了一下容凌的肩头。“那不就得了。既然都没有爱上她,那你刚才装出那一副仿佛为情所困的鬼样子给谁看呢!我还以为,你坚守了这十多年,那可以和磐石媲美的心,终于又转动了呢!”

容凌闻言,冷下了眼。抿紧的­唇­瓣,透露出剑一般的锋芒,微微扬起的眉角,也仿佛即将出鞘的剑,重新又恢复了他的孤高绝傲、冷静自持!

俞旭见了,抹了那一脸的嬉笑,正­色­的看着容凌。“这才像你!我所认识大哥,­精­明­干­练,哪怕泰山崩于顶,也不会变­色­。面对自己的敌人,那更是可以隐忍的仿佛猎豹。任凭敌人在那上蹿下跳,你依然可以选择隐忍不发,冷傲地旁观,然后在最合适的时间,猛然出击,一击必中,杀得他们片甲不留,这才快意,这才是男儿本­性­!我说的,是,还是不是?!”

容凌缓缓地勾了勾­唇­,只是那嘴角的幅度邪魅而又冰冷。­唇­瓣闪现血一样的­色­泽,那是嗜血的**在蠢蠢欲动。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俞旭一声低笑。“那小弟就静听大哥的调遣了!大哥也知道,我可最怕日子过的太安逸了!”

物以类聚,这两个男人,骨子里流动的都是杀戮的血。纵然是和平年代,他们也可以在无硝烟的战场,扬起他们自己的战歌!

两人勾肩搭背地出了练武场的时候,迎接容凌的是一辆军绿­色­的越野。两个大兵在车旁站得溜直溜直的,一看便知道受过严格的训练。一见容凌,两人立刻绷着脸,走了上来。

“容凌,首长有请!”

不过那两个大兵一左一右夹击的样子,不太像请,反倒像是容凌不配合,他们就会强行过来绑人一样。不是容凌打不过这两个人,这两人虽然也是特种兵出来的,但是要想轻而易举地把容凌绑回去,也得好好地掂量掂量。

可容凌不会和两人打,因为,一旦出手,便是拂容三伯的面子。对那位长辈,他很敬重。而且,在他想明白了之后,也知道,他是必然要返回京都的。他得给容三伯,还有整个家族,一个交代!因为,警局方面对林梦的扣押,让他明白,如今和他对着­干­的,绝非仅仅是大商那么简单了!

京都某守卫森严的大宅

坐在深棕­色­的办公桌后面的那位中年男子,虽然已经五十出头,但是面目红润,­精­神奕奕,一点看不出来有五十多了,反而像是四十多岁一般。男子整体的感觉,刚毅正直,带着淡淡的肃杀之气,有那种军人独有的凛然正气,也有上位者特有的那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男子坐在那里,仿佛猛虎,气势惊人,却又内敛,虽然不张狂,却绝对会让人畏惧!

容凌立身,站在他的面前,身子站得溜直,仿佛觐见首长的士兵。如果仔细看,能稍微看得出,这两个人眉眼间的相似。都是同样的冰冷,都有些同样的冷傲。只是老者的那份冰冷和孤傲内敛了很多,这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的磨砺才能具有的。与能力无关,只是关乎阅历!

“你的弱点在于,太过年轻,所以有时候不免锋芒毕露。年轻人有血­性­,横冲直撞地大杀四方,是他们的本能,所以在进攻的时候,就容易不小心就得罪了人,让人嫉恨!这一次,你就是栽在了这个地方!”

容凌默认,垂下了眼。他二十五岁登上家主的位置,在历代家主之中,也算是年轻的。距今为止,也不过才两年多。他在致力将容家的生意攀上一个新的高峰的时候,必然要夺取一些人的利益,然后得罪一批人。只是他是容凌,是容家的家主,掠夺是他的天­性­,称王称霸是他骨子里的傲气,所以他出手果决、狠辣,那是业界出了名的。他不怕被人嫉恨,只因为他是容凌,所以他不怕有人报复,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易地将那些报复给捏碎掉。

只是,年轻、历练不深成了他致命的伤。狂傲的后果,是他忽略了,有些人也是会隐忍的,等待合适的机会,更是会和别人一起联合,给他背后冷不丁地来了最致命的一箭!

那些曾经败在他手下的生意人,或者被他压过一头的官二代、富二代们,个个也是嚣张狂傲的主,见不得如容凌这般地如此正大光明地表现他的狂傲和高高在上,所以,也很乐意,在这样的时候,来个落井下石!

这次他们已经联系上了政界一位很有分量的李姓官员,虽然此人大不过容三伯,但是也可以给他造成一定的麻烦!

“京都内,如今已经有了一些小动作了。你要知道,任何地方都免不了党派之争。我们容家根深叶大,但是这种同僚的打压,还是能避免就避免。这枝桠被砍地太厉害,树也是会死的。我们容家坐大了这么多年,必然是有很多人看不过去的。所以,你就更应该谨言慎行。你虽然是个商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容家的地位,也知道你对容家意味着什么。你出去,那是代表容家的,你的行为有失,我这边,必然要受到相应的牵连!”

“我知道!”容凌沉声应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三伯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还是回J市吗?”

容凌沉默了两秒,才回道:“是。从哪里跌倒,自然是要从哪里爬起来的!”

“哦?!”容三伯微微一笑,只是眼神冷冰冰的。“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是!”容凌沉声应道。

容三伯冷哼。“好,那你就去吧。只是,我得提醒你,这家主的位置,是你好不容易奋斗来的,可别轻易地就让别人给夺走了!我力推你一次,但是绝对没有第二次!”

容凌重重地冲容三伯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背后,容三伯的身影藏在­阴­影之中,却有些暗沉沉的。

125

章节名:125

J市警察局

时间:晚上九点多,林梦被扣押的第一天。

陆飞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着手机,正在和人通电话。

“到现在为止,容凌那边还没有任何表示吗?!”电话那头的人问。

陆飞革恭敬地称是,然后一五一十地把情况交代了出来:“从林梦被扣押到现在,我这边没有接到容凌那头的任何示意关照林梦的暗示,您觉得,是不是容凌打算弃卒保车,不管这个女孩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容凌此人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孩对他来说,有些不同的意义,他不应该如此轻易地就撇下了她。也许,是因为他受到了他家那位老爷子的什么指示,所以按兵不动。这样吧,你立刻执行下一步动作,吴勇那方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陆飞革明白,然后挂断了手机!

如今,他已经不是纯粹的陆飞革了,而是成为了大人物较量的棋子了。他不属于容凌这一派,所以自然就只能跟着成为容凌的对手。大人物吩咐他­干­什么,他自然就得什么。这事情,做好了,自然是加官进爵。至于做不好,陆飞革也不怕,因为,要是真到了那样的地步,那么所有的罪,都会让吴勇顶过去的。

陆飞革明白吴勇和林梦之间的恩怨,这个时候不好好利用,那么更待何时?!

按照上面那位大人物的指示,就是尽量把容凌逼得方寸大乱,让他淡定不起来,如此才能更好地进行打压。容凌这人,不容易让人找到弱点,也不容易打击他。现在林梦落了难,却正是最好的时机。若是能把他拽下容家家主的位置,那么他顶了天也只能是一个厉害的商人。在本国,一个人有钱却没有权,那么到头来,还不是被人挨打的份!

陆飞革暗自猜测,那大人物应该是想容凌当不成家主的。但是他也只是一个小卒,所以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却是万万不能说的,而该做的,他还是得乖乖地去做。

仔细地想了想那个大人物的吩咐,然后他又在脑里演练了一把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然后才去找了吴勇。

容凌不来探望被扣押的林梦,那更好,更有利于计划的进行。

吴勇以为自己是死定了的,那日事发,被容凌揪住,他虽然想着容凌不想让林梦声名扫地,所以应该不会说出那天下午的事情,所以回来之后,他还挺得意的。因为,除此之外,他手头还有一个利器呢,就是那背着人搞的录影。

只是没曾想,他那天找来的那两个贩卖瑶头丸的男人,竟然互相残杀致死。以他身为­干­警的直觉,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之后,他有心想联系那天那个负责录像的,但是又怕自己被容凌派来的人监视,只得按捺­性­子。他相信,等自己拿到了那录影的视频,他就无后顾之忧了。可是,那个录影的青年失踪了,他就知道,他是要完蛋了!

没的说的,这事肯定是容凌­干­的!

吴勇开始害怕了,他如今已经从林梦的案子里面调了出来,几乎全局的人,都在暗自揣测他是不是要失势了,他开始动了辞职的心思。可是,他手头的钱有些不够,按照他原本的设想,应该至少再在这个职位上呆上半年,才能准备好让后半生无后顾之忧的钱。

正在他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接到了上面的电话,立刻喜上眉梢。却原来,和容凌做对的,不止是他一人啊!这次,有了上头人物的保驾护航,他做起事情来,自然是更加地得心应手了。

那天让人弓虽暴林梦的事情,让他深切的体会到了别人的不可靠,这种事情,还是得自己亲自来。所以,夜半提审林梦的时候,他自己提着一个V8就上场了。

林梦觉得这半夜提审她的时间有些不对劲,但是人家当警察的要求她配合调查,她纵然有再多的不甘愿,也只能从床上爬起,然后被警察带去审讯室。

进了屋,却看见坐在那里的是吴勇,她顿时一愣,然后微微眯了眯眼。这个人,不是说已经不负责她的案子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她脚步一顿,就没再往屋子里面去,扭头就朝领着她来的警察质问道:“我的案子不是陆大队长负责的嘛,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哦,副局是来协助查案的。这案子的前期调查取证工作,都是副局负责的,所以,他过来帮陆大队长询问一些问题。”

林梦皱眉,她不喜欢这个吴勇,本能地就不愿意和他面对面。

“陆大队长呢?!”

她还是不愿意进去。

那领她来的警察有些不耐了。

“陆大队长还有别的事情呢,他又不能整天围着你一个人转,你赶紧的,问完问题,也好继续去睡觉!”

“那我要求再加个人,这种审讯工作,不得至少一个人问,一个人负责做记录的嘛!”

“麻烦!”那人­干­脆推了林梦一把,力气有点大,让林梦一个踉跄上前,差点倒在了地上。

“喂,没你们这样的!”林梦大吼,勉勉强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扭头瞪向那个无礼的警察,却突兀地看到大门竟然在她背后应声关上了!

她整个人绷紧了!

让她和吴勇两个人关在一起,不易于与狼共舞!

她猛地上前,拿手去捶打铝合金大门。这种警察局特制的大门,都是厚重而且又不易出声音的。林梦在门内把门捶打地震天响,可是外面也只是闷闷几声响。

“喂,开门,放我出去,开门,开门……我会告你们的,开门,快开门……”

那边吴勇放轻脚步,身影却仿佛鬼魅一般朝林梦急速而来。同时手伸入兜里,掏出了一个实现准备好地、已经上了药的湿手帕。

林梦在捶门的过程中,感觉到后面有人靠近,必然是那个讨厌的吴勇莫属,立刻就扭过瞪了过去。然后,一片白伴着男­性­的大掌在她的眼前晃过。有什么湿湿的东西,一下子就按向了她,蒙住了她的嘴和脸。

“唔!……唔!”

她瞪大了眼,恶狠狠地看着吴勇,快气疯了。这是什么世道,这都是一帮什么样的警察?!他们还是警察吗?!他们还算正义吗?!他们是魔鬼,披着正义的皮在那做让人不耻的事情的魔鬼!

放开,放开!

她在心里大喊,可是出了口的声音,只是一声声闷闷的“唔唔”声。

吴勇的力气很大,他死死地用手抓着湿手帕,发了狠地按住林梦的下半张脸,将她按在了大门上,压着她的脑袋,以几乎将那脑袋压碎的力道。同时,他欺身上前,用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按住林梦的身子,不让她挣扎地太厉害,以免逃脱掉。

药效强劲,林梦起初还有挣扎的力气,可是等那些药物通过她的呼吸道进入她的身体,再顺着血液循环绕着身体走上那么一圈,她的身体很快就软了下来,然后眼前一晕,两眼略翻了白,身子彻底软地像一滩泥了。

吴勇生怕药效没到位,又按着湿帕子有一会儿,然后才拿开。他生­性­谨慎,又仔细地查探了一下林梦,发现她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应该是真的晕过去了,才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地把林梦拖到了屋子的正中间,然后急忙开始脱她的衣服。

可他的手才刚动,林梦猛地抬起了头,拼劲了所剩无几的力气,猛地就朝吴勇的胳膊咬了过去。这个一个聪明的女孩,药效一进入她的呼吸道,让她渐渐地觉得身子有些无力的时候,她急中生智,就想到了憋气一招,最后来了一个装晕。

怕是吴勇见多识广,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娇娇弱弱、仿佛菟丝花一般的女孩也有这样急智、英勇的一面吧。于是,上了当了。

可药物到底是进入了林梦的身子的,她的身子快没有了力气,这也是事实,但是,她还不至于昏迷。她残留着些微的清醒,就是想看看吴勇想做什么。他若是想拿她做什么坏事,等这事完了,她必定要揭发他,让他好看。可她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想脱她的衣服!

她如今正是敏感的时期,除了容凌外,哪个男人不经通告,稍微碰她一下,她都得风声鹤唳一下,哪里能容得这个老家伙放肆!她如今可是恨死了这般类似强Jian犯的男人了!

有一,决不能再有二。当时一股火腾地就从她的心里冒了出来,凭着所剩无几的力气,她是发了狠也要和吴勇斗上一斗。她狠狠地咬上了吴勇的胳膊,扇贝的牙齿,死死地咬上了。

吴勇受疼,怪叫了一声,暗想自己也是老油条了,今天竟然栽在了这么一个小丫头的手里。惯­性­地,他伸手,猛地朝林梦的后颈劈了过去。只是不知道是林梦太过激动了,还是因为她服了药所以身体的肌­肉­有些软了,或者还是角度不对的问题,吴勇竟然没法一下子把林梦给劈晕。

“妈的!”

吴勇一声咒骂,无奈,又掏出藏在裤兜里的湿手帕,然后手捂着,又猛地朝林梦的鼻子捂了过去。

这下,林梦没法了,只得松开了吴勇的胳膊。可哪怕如此,吴勇的胳膊也被林梦咬得,留下了一个些微见了血丝的大口子。

林梦伸手去推吴勇,可是就她那点小力气,哪能是吴勇的对手。吴勇三两下之间,就将林梦给压倒在了地上,想也不想,大掌拿着湿手帕即刻跟了上去,捂住了她的嘴鼻。然后壮实的身躯跟着上去,两腿开叉,分放在了林梦的身体两侧,强压在了林梦的身上。

“臭丫头,敢和我装!”

吴勇可真是气坏了,这下绝对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之心了。湿手帕捏着,紧捂着林梦就不放了。林梦重施故技,可是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用上一次已经是侥幸,想第二次见效,却是难了。

她一口气憋下来,撑死了,也不过是一来分钟的事情,等到胸腔里的空气消耗没了,就没了法子,不得不遵照身体的本能开始呼吸。如此,那湿手帕上面的药又胡腾腾地钻入她的体内,药效再度开始强势发作。

最终,她还是被药给放倒了,这一次,是实实在在地被软倒了!

吴勇小心加小心地确定自己这次是成功了之后,才愤愤地拿开了帕子。

“妈的!”他心里太过恼火了,扬手,就要一巴掌朝林梦的脸蛋儿甩下来。这人,连带他的女儿,似乎都习惯了给人甩巴掌,不知道是不是家族的劣根!只是眼看着他那一巴掌就要碰上林梦的脸了,吴勇心中一紧,到底阅历摆在那里,还懂得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猛地收了手。他要的是悄无声息地搞到林梦的照片,这一巴掌要是落到了林梦的脸上,落下一个五指印来,让别人看见了,反而会给他惹来麻烦!

今晚的事情,可是秘密进行的!

吴勇悻悻地低骂了两声,觉得自己还是办正事要紧,急忙从另外一个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小V8来。

这种事情,讲究地就是迅速,吴勇可不想磨磨蹭蹭地再因此坏事。他需要的时间不多,顶多也就十分钟。只要将林梦的**摄入了V8里面,到时候想要多少的**照,就可以出来多少的**照。如此,便能威胁到容凌了。这也是上面的大人物需要的,好逼得容凌失去镇定,像只暴躁的狮子在那莽撞出击,好漏洞百出地给敌人以打击他的机会。

这边吴勇才刚将林梦的衣服拉到一半,露出一个小肚子的时候,突然大门发出一声闷响。

吴勇亲自做这种坏事,自然把全身的感官放大再放大,小心地不能再小心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即刻收了手,把林梦的衣服给拉了下来。

然后,“擦”一声,那一扇电控的铝合金大门开了,猛地冒出了一个人。

ps:抱歉,今天很不舒服,所以更的少了,明天争取多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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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来人一声暴喝,却是猛地冲到了吴勇的面前。抬脚,就要朝吴勇踹过去。

吴勇此刻整个人跨坐在林梦的身上,姿势实在是太过畏亵了。因为时间太短暂,几乎是眨眼间的事情,饶是吴勇身手了得,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那么多的动作。所以,他也只是堪堪把林梦的衣服重新拉下来。然后,江破浪眼见着门开了,就看到了这一幕。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跨坐在倒地的林梦的身上,一手放在她的腰间,那样子,会让任何对林梦有心思的男人愤怒的!

江破浪打小在警局混着的,老子官位大,也算是一个可以在警局横着来的人物了。这个时候,他也不管蹲在林梦身边的人到底是谁,抬腿,就先踹来一脚。吴勇理亏,竟是硬生生地挨了江破浪一脚。

他这人就是点背,或许林梦天生便是他的克星,他每次想对林梦做一点坏事,可总是有人来捣乱,然后每每都是不成。如今这夜半三更的,江破浪这个本该在家里睡觉的小子冒出来,吴勇整个人都傻掉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破浪愤怒地抱起了林梦,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然后,抬眼,用虎目狠狠地瞪着吴勇。

那一刹那,饶是吴勇经历了大风大浪,也是瞬间的大脑空白了,竟然回答不上江破浪的话。

江破浪眼一扫,就看到了吴勇手里拿着的V8,立刻大怒了起来。好你个吴勇啊,你女儿如此,你这个当老子的也是如此,敢情你女儿那样一副恶模样,原来都是从你那儿学来的啊!

他猛地身子一扑,伸手,就强硬地去夺吴勇手里的V8。

吴勇怔愣,还真是让江破浪得逞了。江破浪急急忙忙地检查V8,实际上那V8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样反倒是给了吴勇思考的空间。等江破浪没有在V8里面发现一些不该有的东西之后,吴勇这边已经想好了对策。

“小浪,你这是做什么呢?!这里可是审讯室,你怎么可以随便乱闯!”

江破浪瞪大了眼,一声冷笑。“审讯?吴叔叔,哦不,吴副局长,有你这么审讯的吗?!我从小大大,旁听了不下千次的审讯,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

吴勇故作镇定地扬起了下巴。“我这审讯怎么了?!我也是走程序来的!”

“那我想请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自然是压制这女孩了。你不知道,她一看到是我要审问她,她就不乐意,吵着闹着要出去,我去拉她,她竟然还咬了我一口,咬的我一胳膊的血。你看,你看,这就是被她给咬的!”

说着,他抬起了胳膊,给江破浪看。这个时候,还得庆幸刚才被林梦咬了一口,否则他还真编不出这样的借口。

他又接着说道:“我一个没控制好,就把她推到在了地上。刚才是想叫醒她呢!”

“放屁!”江破浪是那种别人随便说说什么,他就能信什么的人吗?!他要真是这样,那简直是侮辱了他们江家!

“吴副局长,今晚的事情,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他伸手去拍打林梦的小脸,见不能推醒她,顿时皱眉。低下头,在她的嘴旁闻了闻,眉头更是皱地死紧。

“你对她用了什么?!”他皱眉,厉声问吴勇,怎么感觉闻到了一股药味儿。

吴勇狡辩。“什么跟什么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一刻,他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把江破浪也给迷倒了。今晚的事情他要是不成,很难再找到另外的机会了。可是迷倒江破浪之后,等他醒来,他该如何地解释?!江破浪的老子这么厉害,而且江家人都是护短的,他那样做就算是变相地得罪了江家小子,得罪了江家,江家能放过他吗?!

不,不行!

要不,把这小子给做掉!

吴勇这个时候有点狗急跳墙,哪怕他也算是看着江破浪长大的,可那个时候真是动了杀机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往裤兜那边挪了挪,那里面,放着的是湿手帕,只要他想,他便可以将江破浪迷倒,然后将他弄走,再弄死。只要做的巧妙、隐蔽,就没有人发现江破浪是他杀死的。而这边呢,他还可以继续拍林梦的­祼­照了!

但就在他的手都Сhājin了裤兜之后,门口边晃过的一道人影,却让他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了,他差点忘了,门口一直都是有人在那守着的。为了让他能后顾无忧地对林梦下手,门口边特地是安排了人的。那人不知道他会对林梦做什么,但是听从的命令就是从头看守大门到尾,期间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只是无奈,江破浪在这个局子里进进出出无数次,几乎是所有的老人、新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也知道这个少年将来必定是进入警察系统的,所以对他都是很爱护,也很谦让。如此,江破浪才能破门而入,打断了吴勇的好事。

今日这若是换作了别人,可能就没有江破浪这么地好使,这么有效地阻止吴勇!

不行,不行!他要真是敢下手,肯定过不了门口那个警察那一关,也必然是要事发的,到时候,江彦诚头一个就得毙了他,还得是亲手的!

吴勇猛地从裤兜里面抽出了手,心脏扑通扑通急跳了起来,自己后怕地要死!那边江破浪根本就没想过吴勇会对他不利,他在尝试着将林梦给弄醒,只是试了一会儿之后,他有些不耐了,抬头就冲吴勇狂吼。

“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赶紧弄醒她,否则,我就带她去找法医,让他解决,同时也给你定罪!”

吴勇急了,示弱地哼了哼。“哪……哪里来的药啊,她就是自己倒在地上,恐怕脑袋磕到了,一时半会儿就晕倒了,你再等等,她估计就要醒了!”

说着,他作势朝林梦爬来,要查看她的状态。

江破浪警觉­性­地抱紧了林梦,略推了推。“行了,你别过来!”眼神有些厌恶。

吴勇则趁着自己略起身的那会儿,猛地朝外面那探头探脑的警察使了使眼­色­,然后用身体挡着,背着江破浪在身后做了一个关门的手势。

那警察也是一个伶俐的,知道今晚的夜审本就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他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在这警局呆久了,也知道一些乌漆麻黑的事情。他今日倒霉轮上了这种差事,也是不愿意自己被连累的。一看吴勇这样,即刻在外面重新按了电控按钮,关了门。

门一动,江破浪就知道不好,急吼吼地叫了一声。“外面的那个,不许关门,找死啊你!”

他念着吴勇和他爸爸是老朋友了,所以哪怕猜到吴勇对林梦在使坏,但是也忍耐着没有将这件事情给嚷嚷了出来,更是没有马上就将林梦抱出去,暴露在睽睽众目之下,可没想,他的仁慈,反倒是让恶人更是得寸进尺了。

这种安装在审讯室的电控门,开光是在外头的,这样犯人进了这地方,只要外面不开门,就永远也别想逃走。所以,江破浪一个大意,也被困住了。但是他知道,吴勇是有这个能耐让外面的人开门的。

眼看着大门在他面前拉上,他扭头狠狠地瞪了吴勇一眼。“你立刻让外面的人开门!”

吴勇这个时候开始装起了无赖,嘿嘿一笑。“小浪,现在可是审讯期间,我这犯人都没正经开始审问呢,哪能急着开门呢。你这么喜欢旁听,这样好了,等林梦醒了,你就在旁边旁听好了,免得有人说我审案有失公允!”

“吴勇!”江破浪气的连名带姓的叫吴勇。“你别太过分了!”

吴勇嘿嘿一下,这个时候,也只有傻瓜才会让门打开呢!怪只怪,江破浪反应慢了,否则,他吴勇今晚还真是要栽了。可如今这门一关,他就什么都不怕了。他用的药,半个小时之后,就会从人体内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只要半个小时之后再让人把门打开,出去了,他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吴勇。任凭这两个年轻人,说破了嘴,可是没有证据,又能奈他如何?!

吴勇得意,暗想这是老天爷在帮他啊!

江破浪的心头是满满的愤怒,他不是一个笨蛋,也知道自己是麻痹大意了,眼下,他就是喊破了喉咙,把吴勇瞪得眼睛都要跳出来,都是无济于事了。他慢慢地闭了嘴,只轻声问了一下:“她得多久醒来!”故意示弱,其实是在套吴勇的话。

吴勇站了起来,耸了耸肩头,还是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这我哪里知道啊,个人的体质不同,那人磕了脑袋晕了,醒来的时间也就不一样了!”

这人是老狐狸了,一旦镇定了下来,便是训练有素、和无数犯罪分子虚以委蛇的老警察了,哪里能轻易地中江破浪的小计!

江破浪在心里一声冷笑,吴勇没有中计,他也不觉得气馁。但是吴勇这个人,他江破浪却是记下来了。回头,他就让爸爸和这个人疏远关系。这样的人,十足的小人,不配当一个警察,更不配和他们江家人成为朋友!他也不介意用用他副厅长公子的特权,将吴勇从副局长这个位置给拉下来。让这样的人,当堂堂J市的副局长,他觉得这绝对是J市老百姓的悲哀!

一直以来,他觉得吴胜男的个­性­着实让人吃不消,还以为她是家里的独生子女,是因为被父母娇惯了,所以才成了那个样子。却原来,这完全是因为家庭的熏陶。有这样一个老子,能指望养出一个好的女儿吗?!

他抿了抿­唇­,爱笑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这个少年,阳光热情,但是你不要把他惹急了,惹急了,那流淌在他骨子里面的江家的血,会让他凶残到把敌人撕裂。

而吴勇,今晚的作为,是惹上江破浪了!

他起身,双眸不带丝毫的温度,冷冷地盯着吴勇,自己去拿审讯室里的椅子。期间,吴勇一动不动,坐在了审讯室里唯一的那张大桌子的后面。

江破浪拖过椅子,一直拽到了角落里,期间,他一直紧盯着吴勇,以防他有什么别的举动。江破浪不怕和吴勇打一架,他的身手也是练过的。虽然吴勇是老警察了,但是江破浪以前在旁边旁观过他和别人的对打,当时心里估量了一下,自己若是和他过招,应该是势均力敌的。而这,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这过了一年,吴勇显得有些富态了,而他呢,更加的富有活力了,身手也更加的矫健了,肯定是能胜过吴勇的。

可他身在警察世家,哥哥更是个杰出的法官,他自然而然也是懂各种律法。此刻的情形对他不利,他不是警务人员,却强闯审讯室,若是还打了主审的警察,那么将会麻烦事不断。所以,他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一定要镇定,要镇定。

回过头,他将躺在地上的林梦抱了起来,最后安置在了放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确保他和吴勇之间有一段距离了,他才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了号。

吴勇先是下意识地身子一紧,继而放松了下来。这个时候,警察局里局长不在,负责林梦的陆大队长也不在,外面的那个警察更是打好了招呼,谁来都不许开门的,那么哪怕江破浪给在本警察局的哪位警察打电话,也必然进不了这个门,所以吴勇不怕,他重新放松了身子,甚至还冲着吴勇微微一笑,以作示好!

等听到江破浪是给他打个江乘风打电话,吴勇微微一笑,那他就更不害怕了。此刻,夜都深了,江乘风必然是在家中,他赶到这里,少说也得半个小时,足可以让林梦醒了过来,足可以让那个迷yao消失地无影无踪。而他呢,则可以借着这个时间,好好地想一个对外能显得合情合理的说辞!

而江破浪之所以给他哥哥打电话,而不是给他那个能更好的处理这种局面的爸爸打电话,那是有原因的。林梦被怀疑杀了人,他早就想亲自来见见林梦,和她谈谈。只是林梦之前是被容凌看的紧紧的,轻易不让她出来,他还得顾得去上学,所以无法得见。这次得知林梦被警察局给扣押了,江破浪就想借此过来看看林梦。不过他老爸好像是算到了他会这样做似的,竟然难得地在校门口接了他,然后直接带他回了家。

“林梦的事情,水深的很,你不许Сhā手,更不许去见她!”

“什么意思?!”江破浪问。

江彦诚知道有些事情,大人若是一味隐瞒,不把事情给说清楚,反而更容易让孩子有逆反心理,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所以他大略地提了提,如今是上面有人,借着林梦在那敲打容凌。这两方高能量人物在那较劲,和这事无关的人,就别傻到搅和进去。

江破浪虽然明白他父亲说的那些话的严重­性­,虽然当时也答应了他父亲不会去看林梦,可他心里哪能真的就这样把林梦放了下来。他等着,一直等到父母房间的灯都关了一个小时之后,他才偷摸地从屋里摸了出来,悄悄地打车来警察局了。也是赶巧,竟然撞见了吴勇行那龌龊之事。

他这个时候没胆子往家里打电话,怕挨训,只能给他哥打电话。他老哥主意多,也不怎么怕他父亲,要是有了他哥的支持,那么江破浪觉得自己今晚这偷偷摸摸来看林梦的行为,父亲那方面估计也就不会太责难了!

电话那头,江乘风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江破浪把事情一说,江乘风立刻表示马上过来。

江破浪挂了电话,冷瞪了吴勇一眼。

吴勇没搭理,只是一门心思打起了腹稿,呆会儿江乘风来了,他该怎么准备。

如吴勇所料,江乘风人没到,林梦就苏醒了。醒来的那一刹那,意识回笼,她几乎是周身遍寒,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

“吴勇!”

她以为,自己是让吴勇得逞了。虽然,她自己没感觉到身体有异样,但是醒来的第一秒时间内,还是让怒火彻底燃烧了她自己。

吴勇在那边微微一笑,觉得是万事大吉了!

江破浪眼看着林梦终于是醒了,眼里闪过一抹巨大的欢喜,急声。

“你醒来?!”他急急忙忙地拉住了林梦的小手。

林梦见是江破浪,立刻愣住了。

江破浪刚听她那恨不得咬杀人的口吻,急忙解释道:“你放心,我没让他得逞,他没来得及动手,我就赶到了!”

感激涕零,无法表达林梦此刻的心情!

她眼眶一红,差点激动地掉下眼泪来,但是忍住了!

原来,她得救了,原来,她再一次地躲过去了。

“阿浪,谢谢你,谢谢,谢谢……”

她和他之间,本不该如此的客套,可是她大悲大喜之下,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对江破浪的心情。

江破浪嘿嘿一笑,“客气什么!”

扭头,却更加冰冷地瞪了吴勇一眼。林梦醒过来之后,对吴勇的那种愤恨,更是让江破浪明吧自己所猜测的大概是**不离十。这个吴勇竟然是如此的可恶!混蛋,他就等着瞧吧!

江破浪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没急着让林梦和吴勇对峙,是怕在这个密闭的屋子里,闹出一些对他和对林梦不利的事情。他按捺着,等他哥哥江乘风来。他哥来了,事情也就好办了。

那边吴勇打开了桌上的记录本,一手拿起了笔,懒懒地打起了官腔。“林梦,你可算是醒了。太好了,既然你醒了,那就赶紧过来做个笔录吧,我有好些个问题要问你呢!”

“混蛋!”林梦低低地骂,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抿紧了­唇­,白­嫩­的脸庞一派凛然,小手则是悄然地握成了拳头,放在了身体的一侧,强烈克制着。

对吴勇,她没有什么好回答的。

她不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再做笔录,那她就真是一个大笨蛋了!

“不能出去吗?!”她小声地问江破浪。

江破浪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低声安抚。“别怕,我哥已经在路上了,他马上就要过来了。他来了,咱们就能出去了。”

那边吴勇催促。“喂,林梦,你赶紧过来,问你话呢!”

“别理他!”江破浪身子一转,就侧身挡在了林梦的面前,冷瞪了吴勇一眼,对林梦低声说道;“那老家伙无论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就当你什么都没听见。”

林梦“嗯”了一声,她也正好是这么打算的。如今,她倒是好奇江破浪是怎么来的,看样子,也是被困在了这小屋里面了。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低声问。

那边江破浪还没来得及答,吴勇就开始自顾自地问了起来。

“林梦,你自称苏雪是你的好朋友,可是你们正经认识,好像也没多久吧。你周围的同学都说你生­性­冷漠,不愿意结交朋友,怎么突然就和苏雪交上了朋友,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林梦心中堵了一口气,什么叫做­阴­谋?!她开口就要驳斥回去,却猛地被江破浪给拽了一下。她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即刻又抿紧了­唇­瓣。她还是太稚­嫩­了,一听到吴勇侮辱了她和苏雪之间的关系,她就急得想反驳,想解释。

吴勇那边倒也没追究到底,唰唰在记录本上来了几笔之后,又问:“你说你缺钱,所以偷了容凌的链子出去卖,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见财起意,杀了苏雪?!要知道,苏雪每个月都要往她爸爸的住院账户里面汇入一笔为数不少的钱,如今又快到了那个日子了,可她身边却没看到钱的影子,这不是很奇怪吗?!是不是,你拿了苏雪的那些准备好的钱?!”

吴勇这是在激她,逼她说话!

林梦冷下了眼,只得垂头,咬紧了牙关,死死地握住了自己的小拳头。

吴勇又唰唰地来了几笔,抬头又要问,江破浪猛然喝道。“够了!”

吴勇皱眉,装地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小浪,你身为旁听的,就不要Сhā话了,否则,会耽误案情的。”

把江破浪也给气住了,也闭了嘴,懒得理会他了。

如此,吴勇一个人唱起了独角戏,又问了几个问题,自然,林梦和江破浪的回应是一声不吭。

之后,门被打开了,出现的人物,不出所料,就是江乘风。他只略扫了一下屋内的情形,几乎是故意忽略了吴勇的存在,对江破浪道:“出来吧!”

江破浪心中大定,知道有他哥哥在,那肯定是万事不愁,于是扶着林梦,就走了出来。

吴勇那边也没拦,迈着步子,跟了出来,当着外边的那个警察的面,故意叹息了一句。“今晚这审讯进行的不太顺利,明天再继续吧!”

这人足够无耻!

江破浪差点急眼了,跑到他哥哥身边,嘴凑到他哥哥的耳朵旁,就是一阵的叽里咕噜。江乘风听着,却依旧是那般地笑容淡淡,似乎根本就不为江破浪的内容所动。等他听完之后,抬手,就拍了一下江破浪的后脑勺,反而先是低斥了江破浪一把:“胡来,这种旁听的事,你怎么还没腻味!”

江破浪不解,看着他哥哥,有些急。怎么他哥不说吴勇,反倒先教训起了他?!

江乘风却笑着挪了眼,心中自有计较,看着吴勇,淡声道:“吴副局长也是,再有紧急的事情,也该好好地和人谈话嘛。你身为人民的公仆,自然得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林梦不愿意,那你就好好说,至于如此孩子气地和人家一个小女孩置气,打成一片吗?!”

“哎,不,这不是……”吴勇急声解释。

江乘风却不给他机会,又带着笑道:“再则说,吴副局长下次审讯,还是得挑挑时间的。这个时间点,就算是犯人,也得让人家睡个安慰觉的。而林梦,目前还只是个嫌疑犯。我知道你急着想破案,给死者一个交代,但是这样急切的行为,怕是落入一些人的眼里,以为你这是立功心切,罔顾人情了!”

吴勇听了,后背凉了凉。江乘风聊聊几句,几乎是给他一个甜枣,却又打他一巴掌,让他不上不下,却是尴尬,也猛地处于了被动的地位。他从来就不敢小看江乘风的,这个脸上总是带着笑的男子,却可以在谈笑间,给人最致命的一箭。在法庭上,有多少的犯罪分子,最后就是死在了他云淡风轻的笑容之下!

江乘风,市法院的高级法官,就是局长李信华,也得敬他一分。市局办的案子,大多数最后定罪的时候,都要经过他的手,可谓是他一手把住了这些大大小小、比较关键案件的定刑。他压过这些警察一头,所以在市局中提出江乘风,无人敢不从、无人敢不敬!所以,守门的那个警察,仅听江乘风一声吩咐,就不得不开门!

吴勇听了江乘风这一番冷热交杂的话,脸上腆起了笑,附和道:“江法官说的是,说的是,我确实是有点急了,这是因为想早点破案哪。这案子,上面催得紧哪!”

江乘风听了,也跟着笑,只是那笑,无法进入眼底。

“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再问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又或者——”他笑着,声音顿了顿,犀利的星眸闪了闪,看向吴勇。“又或者,吴副局长你接着审问,我也来凑个热闹,听一听,正好,我也对这个案子非常感兴趣!”

吴勇急忙摇手,推辞道;“晚了,晚了,还是等明天吧,明天吧!”

说着,他就命令那个守门的警察带林梦回拘留室。江乘风跟了上去,江破浪纵然心急,但是明白他哥哥心里是有主意的,所以再度按捺着不发问,也跟了过去。

背后,吴勇没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觉得心里沉沉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一样。

江乘风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分明听了江破浪那一番告状一样的说辞,可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还能笑着和他说几句半软半硬的话,似乎还有心为他着想。

那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觉得恐怖!

江乘风,整个J省的司法界都知道,那不是一个吃素的人,也是典型的笑面虎。那张笑容背后,谁也不知道,他到此藏的是蜜糖,还是一把毒箭!

江乘风对他不指责半句,只能让吴勇越发地觉得担心。他知道,今晚的事情,绝对不会止于这里!

说到这,吴勇就恨起了江破浪。这小子,大半夜的睡觉,­干­嘛要跑到这里来搅和。没有了他,今晚的事情,他也早就成了!

臭小子!

他在心里臭骂了几句,可嘴上不敢,然后只能无奈而又疲倦地走了,回去准备好应对接下来可能有的攻击!

那边,林梦被送回了拘留室,隔着栅栏,她和江家兄弟面对面。江家兄弟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那警察也识相地走了。江破浪人忍不下去了了,急声询问:“哥,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质问吴勇?!那老小子,就那样放过了他,太便宜他了吧!”

江乘风诡谲地笑了笑。“有时候,当时的不作为,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发难。小浪,你要多学多看,在那样的条件下,吴勇气定神闲,是因为他完全有了应对之策,我质问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结果,反而可以给他一个说头,说我大半夜过来­干­扰他办公,质疑他的司法公正。他那样的人,混了几十年的警察,很懂得如何钻法律的空子,更懂得如何应对外界的声浪,所以,刚才那样的情况下,就­干­脆不要提!”

“可不提,又如何给他治罪?!”

“没法治罪!他的身份是警察,光明正大地顶着要审讯的口号,而林梦,是嫌疑犯,被审问,纯属正常;而你呢,算什么呢,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地旁听者。你和林梦哪怕互相作证,都无法告倒他。这就是现状!”

江破浪闪了闪眼,立刻就明白了,可他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哥,就这么白让他欺负了!”

“呵呵……”江乘风又是低笑,面上如沐春风,只是吐出的话,却足可以让人脖子发寒。“你忘了,江家的人,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

江破浪大喜,立刻明白大哥是要在后头发力呢。

“哥,我看好你哦!”江破浪哥俩好地搂住了江乘风的脖子。江乘风淡笑,睨了江破浪一眼,江破浪没敢再放肆,将手缩了回来,冲着江乘风嘿嘿地笑。

那边林梦见了这一对兄弟的相处情形,不无羡慕。她虽然也有哥哥,也有姐姐,却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到达这样的高度。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们了!”

“别那么客气!”江乘风说的话,也和江破浪说的差不多。

林梦笑了笑,顿了顿之后,有些迟疑的问:“我的事情,是不是很难办?”

江乘风略摇了摇头,安慰道:“你放心,你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你都没杀人,又怎么可能给你定罪?!要知道你的案子最后那一步是要经过我的手的,我不批复,他们在这里折腾地在厉害,也是没有用!”

“对啊!”江破浪猛地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门,冲着林梦欣喜若狂地解释道:“梦梦,瞧我这破脑袋,怎么就能忘了这事情呢。你别担心,最后负责定刑的是我哥,我哥说案子有疑点,要发下去重办,他们就不得不重新办理!所以,你就安心地在这人呆着吧,我让我哥找个人,就近保护你,不让别人再对你使坏!”

林梦心头略暖,问江乘风道:“你也是相信我没有杀人的吗?!”

“这是自然!”江乘风笑,清澈的眸子里流动着温暖的流光。

林梦低低地笑了起来,略垂下头,黑发微微垂落的风情,有些娇弱的疲态,去也有别样的美丽。

“你赶紧睡吧,也累了吧!”江乘风眼眸闪了闪,不由放柔了声音。

林梦点了点头,“时候也不早了,那你们……”

江破浪急急忙忙地说道:“我可不走,我今晚就要留在这里了,免得又有小人出来晃荡。”

扭头,他又对江乘风说道:“哥,我看你赶紧安排个信得过的人过来,保护梦梦吧。这个地方以前我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突然就觉得怎么就这儿危险了!”

林梦微微笑了,只是落了淡淡­阴­影的眼角也浮现了一丝隐忧。她实在是不愿意麻烦江家兄弟的,可她孤身一人,势单力薄,也怕……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啊。江破浪说不走,其实是她的期望吧!

江乘风应允说好,看那架势,竟然也是不打算走了。

林梦和江破浪的关系能更好一点,都是一般大的年纪,还是同学,承受江破浪的情,也能自然一些。但是江乘风是上班族,让他在这儿耽误一晚,林梦却是不好意思。

“江大哥,你就回去吧。这里有阿浪陪我就足够了!”

江乘风摇头,虽然笑,但是那温柔的笑靥含着的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林梦在心头微微叹了叹,只能将这一份感激埋在心头。其实,她有点想给容凌打电话,可是想到自己已经给他惹来太多的麻烦了,就没有去摸手机。再则说,进这个局子,是她愿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撇清和容凌的关系,再把容凌叫过来,那她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现在虽然委屈,想起那破事,心里也是酸酸的疼,但是她也只能让理智压过自己的情感,不向容凌哭诉。

可没想到,容凌来了!

他来的很匆忙,几乎是带起了一阵风。她半眯着眼,靠着床在那休憩的时候,一种和他之间的莫名羁绊,让他人还没来到面前,她就猛地睁开了眼。然后,就那样傻呆呆地看到高大的他,来到了他的面前。

门,被负责看守的警察打开了,他伸手一拉,就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顺势单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搂入了怀里,当着那么多人,不掩饰地亲密!

“容凌……”她呐呐,低叫。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欢喜。有思念,可又迟疑。他搂着她往外走,她却不想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跟我回去!”他抿着­唇­,­阴­沉的脸,冷冰冰的,仿佛积蓄了莫大的怒气。

她也想走啊,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着啊,可是为了他,她怎么能走啊?!

“我不能走的,我还得在这儿再呆上两天的!”

一般扣押,就得需要72个小时的!

“不需要!”容凌冷声驳斥。“我说你能走,你就能走。”

她知道他是有一些特殊的权利的,可是这样的时候,她怎能让他用那种权利啊,没看到外面的报纸上都把他说成什么样子了啊!

“我不走,我很好的!”她伸手推了推容凌。“你不要为我而惹来麻烦,我真的挺好的!”

容凌听了,猛地低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要真是很好,我至于大半夜跑来?!”

他一声冷哼,放开了她,大步朝江家兄弟走去。

那边江破浪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瞠目结舌,敢这么彪悍地从警局直接带人走,他还真没怎么见过?!至于江乘风,则是略皱了皱眉。

“两位,麻烦到一边说个话如何?!”容凌的态度很是客气,虽然脸上有隐忍的愤怒,但是的确不是冲着江家兄弟的。

林梦要在警局关三天,他真没想过介入此事,也想着对外撇清他和林梦之间的关系。毕竟她未成年少女的敏感身份,他还得避讳一点的,尤其还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刻。甚至,从她被关入起,他就没来看过她,也打算好了,这三天都不来看她。但是,他绝对不是扔下她不管了,相反,他只是自己不亲自出面,可他在警局,却是一早就安排好了人,负责关照她,不让她出意外。

可他刚得到的消息,让他无法镇定自持。警局内安排好的那人,虽然也没说清楚事情的大概,但是吴勇审问林梦,然后江破浪来,然后又被全部关在了审讯室,再然后江乘风来,这一切,只能说明是出事了。

所以,他放弃原本的打算,匆匆赶来!

那警察局的线人虽然不太清楚具体的事情经过,但是事后打听到了一些,也猜到了一些,汇报给容凌之后,容凌才这样的愤怒,直接做出了要带林梦走人的决定!

他的女人,一次两次地陷于危险,却让别的男人来救场,那他算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若是顾忌自己的声名,以及别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受罪,那么他也不配当一个男人!

他受够了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保护,也受够了一次次的迟到!

“刚才的事情,多谢了。这份情,我记下了!”

容凌从江家兄弟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郑重地冲着两人道谢。

他的情,不好欠!

所以一旦记下了别人的人情,将来还的时候,必然是大份额回报的!

江乘风略挑了眉,带着淡笑问:“还是打算要带她走?!”

容凌点头。

“不怕惹麻烦吗?!”江乘风戏谑、嘲弄!

容凌眸­色­一冷,高傲地笑了笑。“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他转身走人,重新去拉林梦。林梦不从,但是所有的抗议都被容凌轻易地瓦解了。他只说了一句话,就一句话。

“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在这里要了你,让你再也无法和我撇清关系!”

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愿意在这鬼地方呆着,不就想给外面的新闻媒体一个表示嘛,表示她和他没有关系!

她立刻乖了,一言不发,当着众人的面,垂着脑袋瓜,被他拽着小手走了!

“哥……”江破浪出声。

江乘风收敛了笑,淡声:“什么都不要说,看着就好!”

可以预见的事,吴勇是死定了!

刚才容凌的字里行间,已经很明显地透露出那个意思了!

林梦被带回了苗青的住处,后又被容凌给推到在了床上,容凌仿若猛虎一般,跟着扑了上去,压住了她,带着冰冷的愤怒,质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出了那样的事情,怎么就不给他打电话,反而能接受别的男人的保护?!她把他放在了什么地位?!

“我……”林梦撇过了头,低低地解释。“我就是不想给你惹麻烦!”

容凌的俊脸绷紧,低斥:“别这么自以为是!你若是出了事,那对我来说,才是天大的麻烦!”

她心头一暖,却也跟着一酸,眼眶略微红了红,重新扭过头看他,伸手抱住了他。“但我……已经没事了!等我过了这三天,就能没事了。可你多坏,逼着我回来了,可能明天的报纸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

她皱眉,脸上尽是忧愁。

他拧眉,薄­唇­微微抿了抿。“这不用你管!”

“可我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眼中的冷意略减,伸手,胡乱地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别胡来,有我呢!”

她今天说她偷东西的事情,他还没和她计较呢,有这么诋毁自己的吗?!

可却又听到她带着一丝喜悦,双眼黑亮地看着他,笑声说道:“江大哥刚和我说了,说我肯定会没事的。他信我没有杀人,说他负责最后的把关,不会让警察胡来的。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呢!”

她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似乎有些如释重负了。可是这样的开心,却是别的男人给予的,这样的保护,也是别的男人给予的。容凌自问,自己算什么呢?!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接受别的男人的保护?!承受别的男人的情?!

“林梦,你是我的女人!”

他闷闷地低吼。

“啊?!”她不懂。他这话太突兀了,似乎和她说的话,没有半分的关联!

他脑袋往前一挪,猛地攫住了她的­唇­,重重地吻上。她有一时的情迷,可很快反应过来,开始躲避,然后还伸手推他。

他放开她,双眼血红地瞪着她,低吼:“我是你男人!”

她气弱地眨了眨眼,软声哄慰他。“你别生气,我只是怕别人看出来。那些记者眼睛可­精­了,他们要是看出来我被吻了怎么办?!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他冷冰冰地看着,俊脸煞气十足。

她舔了舔­唇­瓣,越发地气弱。“所以……所以你别和我亲热了!”

抬头一刀、低头一刀,她可算是说出来了!

他听了,眼中猛地闪过凶光,手一伸,猛地将她推到在了床上,跟她相比,高大的厉害的身子沉沉地压了上去,重重地包围住她。他一言不发,逮住她的小嘴,就封了她的声音。

“唔唔唔……”她乱叫,做没有意义的挣扎,全部被他化解。

她又急又羞,心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没有分寸,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气坏了,拿手捶他,拿脚踹他,双眼委屈地浮上了泪花,瞪他!

他吻了她良久,吻到她快窒息了,才放开她。

她在那费劲地喘息的时候,他伸手,重重地碾上了她被吻的红肿的­唇­——那花一般糜烂的­色­泽,就只能是他给予的。他靠近了脸庞,几乎是和她脸贴着脸。

“我是谁?!”

他问,­阴­幽冷魅的眸子,深深地锁住她。

她水­色­的眸子转了转,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喘着气,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是……呼呼……是容凌啊!”

“不对!”他冷声否决,重重地用大腿顶了顶她的腿间,沙哑地低哼。“我是你男人!”

她面如红潮,暗想这男人发什么疯呢。小心肝却是颤抖地厉害,似乎是自己的男人这样的想法,光是想一想,便会让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一般。

“我是你男人,所以你得毫无保留地相信我!”

这话,是他紧盯着她的眼说的。那一刻,他幽深仿佛古井一般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晃了晃,可她意识有些迷乱,没能立刻捕捉住。

他低头,重新吻她。大掌开始不客气地扯她的衣服,扯她的裤子。

她依然心存忧虑,娇哼:“容凌,不要这样……”

可是已经臣服于他的身子、臣服于他的心,在嘴里说着不要的时候,却没法真正的抗拒。很快,她被他剥地仿佛去了皮的龙眼,白生生地晃眼。

他进入的动作有些凶狠,仿佛憋着一股气似的,她“咝咝”地呼疼,可他却更来劲了。一边如狼似虎地要她,一边绷着俊脸,咬牙切齿地反复问她一个问题:“我是谁?!”

她呜咽着不回答,明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可哪好意思说出口。然后,她就被他惩罚地够呛。他可能是憋坏了,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一个**强烈的,以前每天都要她,都能折腾她好几个小时,现在憋了那么多天,存了那么多的货,更是发了狠地折腾她,翻来覆去的,一次次将她抛高,再抛高。

她的低声求饶,失去了效力。

她眼看着这个男人动作越来越凶猛,双眼越来越幽深,仿佛入了魔似的,就有些怕了,感觉今晚的他,仿佛一头暴躁的困兽,想要冲出牢笼,却无法,所以只能横冲直撞。他把她抓的极紧,一直抓着她的细腰,仿佛怕她不小心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她可以肯定的是,明早起来,腰间必然是要见青了。

身体的交缠,灵­肉­交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似乎她和他也就成了一体,恍惚的,她似乎也了解了一些他的焦躁和狂乱。

她就着被**折磨地逼出来的泪眼,伸出白皙的皓腕,轻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他被她带领着,垂下了那总是高傲的脖子,低低地垂在了她的胸前。她克制着娇媚的呻yin,挪过头,轻轻地咬住了他的耳朵。

他的身子眼见着就僵住了,大掌更是将她的细腰掐地紧紧的。潜入她体内的**,死死地停在了那个点。

她顶着只会因为他而绽放的仿若娇花的脸,轻启了也只会因为他而怒红的­唇­瓣,发誓一般的低喃:“容凌,你是我男人!”

细碎的泪,不堪重负,从眼角垂落,可她却笑了起来,两排编贝一样的牙齿,在娇美的笑容中,白闪闪的招摇着,纯洁、耀眼,而又美好!

他重重地掰过她的脸,死死地瞪着她,气喘如牛,偏偏薄­唇­紧抿着,仿佛隐忍克制的剑。

终于,他在她那始终如一包容而温暖的笑容之中崩溃,一声闷哼之后,重重地动了起来的。

一夜癫狂,她落泪无数!

他从未这样的焦躁的!

她感觉到了,所以恍惚地觉得,这么炽热的交欢,为什么就让她这么难过,仿佛抵死缠绵!

另一边,失败了的吴勇,却也从电话里得到了安慰­性­质的褒奖。

“你做的很好,为了那个女人,容凌终于被逼得方寸大乱了!这一次,算是功过相抵吧,你还得再接再砺”

吴勇笑着称是!

明日,天虽然会亮,但是依然是­阴­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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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窝在他的怀里,小声的呼吸着,黑发缭绕了她一脸,小半张脸,­干­净而美好,仿佛永远不受污染一般。

容凌垂着眼,柔柔地看着她,忍不住地伸手,将那些细发轻轻地拂开,让她的侧脸完全的露了出来。她昨夜睡得很晚,现在依然在香甜的梦乡沉浮。他的动作又轻,根本就不会吵醒她。他仔细地看着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中了什么蛊,明明撇开她,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是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放开她,却是不能的。

他凑过去,低低地吻她的脸。她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嘴角勾了勾,扬起了一抹可爱的笑,很细小,眨眼就没了。嘟着粉­嫩­­嫩­的­唇­瓣,依旧畅游在未知的梦乡。

他低低笑了笑,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人昨夜睡得都晚,将近凌晨五点才睡的,如今是早上九点多一点。容凌也不过才睡了4个小时。

只是战斗已经打响,他就不能懈怠。

他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片刻之后,那边响起了一个低沉而爽朗的声音。

“容凌啊,你小子难得给我打电话啊!”

“呵呵,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哦?!”那人打趣地问。“还能有事难倒你容凌?!”

“您老就别调侃我了,我这还真有事,非您老不可!”

“那就直接开口吧,你小子求人一次不容易哪,哈哈,我也算是赚到了!”

容凌慢慢地将林梦的事情说了说。“这事应该是很简单,但是因为我的缘故,却变得复杂了。别的人,我是信不过的,就想请您老过来帮个忙!”

“呃,小事一桩,我可以过去,不过,给我一点时间,我得把手头的事情给交接一下。呃,这样吧,我大概今天下午就能把这边的事情弄完,我再坐晚上的火车到你那儿吧!”

“那就这样,我派专机去接您,这样您今晚也就能到了。休息一晚,明天开工,如何?!”

“哈哈,还是你小子阔气。行,也让我这老头子坐一把专机了,不坐白不坐嘛!”

如此议定,容凌挂了电话!

对J市的警察系统,容凌有些忍无可忍了。他不信任这些人,那么就只能用他的方式,让这案子快些结束。

他找的这个人,叫做方大权,全国有名的破案高手,今年五十有三,破获过大大小小的案件无数。虽然只是一个市局的大队长,但那是人家老头子不爱慕权利,一门心思地想着要抓犯罪分子,给老百姓谋安居乐业的生活。所以,推拒了各种可以升官的机会。虽然他官位低,但是他要是真的出了马,就是省公安厅的厅长,都得给他几分情面。

容凌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因为一件事情和这老头打过交道,当时凑在了一起,彼此欣赏,也算是趣味相同,倒可以称得上是忘年交。否则,要是没有当年的那交情,哪怕此刻容凌的权势再大,也无法请动这个老头。

本国的官场,深不可测,盘根错节,多的是以权压人、以权害人的,方大权虽然有一股子正气,但是也有自知之名,他保的只是他自己那块儿的一亩三分地。到别人的地头办事,不是他的风格,他嫌麻烦,也嫌到时候事情给办好了,却惹了一身的腥回来。所以要想请动他,还真是难!但要是真的能请动他,那么也就放心了,这案子,十拿九稳就能给破出来的。

容凌这下是放心了。他自己的事情现在有点乱,长期积压下来的某些怨念,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那么,就赶紧先解决了这个小女人的事情,别因为他,让她一直在那白受罪,成为任凭谁都可以拿起来玩几下的棋子!

还有那个吴勇,简直是老寿星嫌命长了——一门心思要找死啊。他手头已经粗粗掌握了一些他的贪污证据,就等着证据准备充分,把他往死里弄了。

这老家伙都到这时候了,也不认清自己的状况,还在那傻兮兮地被人利用!眼看着最新到手的报纸,容凌冷冷地哼了哼。

吴勇所谓的再接再厉,就是让自己登上了报纸,在报纸上愁眉苦脸地叫苦,声称他是因为受到了某大人物的警告,所以被强行调离了此案,并且暗示­操­纵这件事情的,就是容凌。他表明自己之前掌握了一些关于林梦的犯罪证据,但是被调离之后,那些证据却突然就消失了,显然是有心人士给故意抹掉了。还表明,他帮助审讯,却遭到了林梦的攻击,为此,他特意将自己胳膊上的咬伤弄成了一个放大的特写镜头。然后,又表示,林梦已经被容凌带走,这是公然地违背司法公正­性­。

他在报纸上一路叫屈,这一番说辞出来,倒是更引起了民众对林梦,以及她背后的容凌的愤慨。其它的报纸更是将他俩的关系进行了各种版本的现实版和想象般的融合,然后大量地描写了出来。而这些,自然是因为这些新闻媒体人士得到了一些消息,或者得到了一些底气,可以无所顾忌地抨击容凌。几个明显是得到了有心人士暗示的报纸,则借此表明容凌做生意不规矩,官商勾结,恶意打压竞争对手,并且,还有那么一点黑社会­性­质。

事情很不妙!

容凌全部都看见了,但是也只是看着。这种借新闻媒体渲染的事情,也不过是一段时间的时效­性­罢了,他就等着,等这事过了一开始的白热化时期。本国的新闻媒体行业,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盲目地跟从着,但是想借此扳倒他容凌,却是万万不能的。因为权势这种东西的好处,就是完全可以在事后封死这些新闻媒体的嘴。现在他们嚷嚷着,也不过是疯狗在那狂吠罢了,却无法真正地伤人!

真正伤人的,是主导这一次媒体大战的人,也是一个有权的人,又或者是好几个人,这些人,才是容凌真正的敌人。他要对付的,也就是那些人。

“其它地方的产业有些动荡,你看要不要去各地视察一下?!”

苗青皱眉询问。

容凌摇头。“没有必要!”

这偌大的容家,还没到那么脆弱的地步。本国的产业,受本国政策的影响,或许会有些动荡,但是还不至于崩塌。再则说,容家真正的产业是遍布全球的,就国内的这些产业,就是败了,也无法给容家的整个经济链造成致命伤。反而该是政府部门着急了。若是国内的这些产业尽数落败了,那么头一个该着急上火的,必然是当地的政府。他们要是还想要GDP,还想要业绩,就不会笨到杀­鸡­取卵,而应该尽可能的来保护那些产业。

容凌把局势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苗青欲言又止,似乎对他执意留在J市的做法有些不赞同,但是容凌不打算解释。

回过头,他回了客房去找林梦。看到她依然还在睡着,小身板蜷缩成了一团,像只可爱的虾米。他往床边坐了坐,拿起了她放在被单外的白­嫩­小手,微微地把玩了一下。她一无所觉,闭紧的眼,其下一排修长的睫毛在那矗立着,微微卷起着,别样的宁静。

他伸手,轻轻地捏住她的小鼻子,低下头,温柔地含住了她的小嘴,细细地吮着。她在梦里哼了一声,有些不乐意,小手本能地往脸上去,要把那不让她呼吸的东西给挥开。可根本就没法挥动,她呜呜地叫了几声,最后还是被他吻醒了。

他松了手,她还是有些不乐意,大概人都有那么一点起床气的。

“困……”她喃喃抱怨,脑袋瓜还是很迷糊的,小呵欠一个接着一个,半眯的眼眸里尽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泛出来的泪花。

他低头,咬了咬她的小耳朵,低声轻喃:“乖乖地在屋里呆着,不要出门。谁给你打电话,都不要接。谁让你出门,都不要出门,懂吗?!”

她迷迷糊糊地就“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光洁的胳膊抱着薄薄的被子,揪着就往自己的脸庞蹭,眼睛跟着就闭了起来,一副睡觉最大,天塌下来她也管不着的样子。

被子因为拉扯,悄然地滑落下了她的身躯,露出了一小片诱人的白,是她那光洁细腻的后背,上面还残存着他昨夜留下的两枚吻痕,是他的战果。他蓦然一笑,也说不出那个时候心里是怎么样一个感觉,但是就有一种通体舒畅的快感。于是,低下头,把那两枚吻痕挨个又亲了亲。她受痒一般地动了动小巧的肩头,脑袋瓜就着枕头,又蹭了蹭,像只猫儿一般。

“睡吧……”

他低叹,伸手微微拉了薄被,往她的后背上扯了扯,盖好了她。

就这样无忧无虑地睡着,其实也挺好的!

起身,他走人,要等他处理的事情,还多着呢!

等林梦终于醒来的时候,容凌自然是不在了。但是她记着自己有被容凌叫起来过,然后容凌对她说了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出门,不要接电话。她在脑袋里又把这两句话对自己说了一遍,然后才出了屋。

“苗青姐,你在啊?!”林梦有些讶异,满脸的不好意思。她这毕竟是在别人家,可是却像个大懒虫那样地睡到这么晚,感觉还是挺不礼貌的!尤其,苗青又给她准备了吃的东西。

“先凑合着吃吧!”

摆上的是加热过的牛­奶­,还有煎蛋、面包片、果酱!

林梦没推辞,坐下来吃了。

苗青在那边拿着报纸看着,似乎在等着她的样子。林梦也有些焦急地想看到今天的报纸上写的是什么内容,所以吃的很快。五分钟不到,就把那些东西给消灭光了。只是在别人家,就不能太过恣意了,她还是先收拾好了自己用过的餐盘,才往苗青的身边凑。

“苗青姐,上面说什么了啊?!”

“你先看吧!”苗青将报纸往林梦的手里塞了塞,表情有些严肃。“等你看完了,咱们来谈谈!”

这还是苗青头一次用这样地表情看着她,哪怕那个时候她奉容凌的命令,送她离开,都没这样的严肃过的。林梦心里紧了紧,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急急忙忙地接过报纸看了看。看完之后,脸­色­就有些灰败了。

她……她可真是灾星!

容凌的情况也……非常不好!

容凌让她不要出门,也不要接电话,是……是因为这个吗?!可是她这样算不算是逃罪?!这样躲下去,又能躲到什么时候?!

“看完了吗?!”

林梦点头。

“那好,我们来谈谈吧!”

林梦抬眼看苗青。

苗青苦涩地笑了笑。“你大概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林梦皱眉。

“呵呵,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一个给容少打工的打工仔?!”

林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苗青也没问林梦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是个孤儿,被容家养大的。容家每年都会抚养一定数目的孤儿,而这些孤儿当中比较出­色­的一类,就会被选入容家做事,为容家服务。我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只是我最后被选到了容少的身边,负责帮助他打理一些生意,算是容少的属下了。但是实际上呢,我所要效忠的,是整个容家,而不是单单的容少。

容家,有两个家主,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我们通常所说的容家的家主,就是单指明处的那位家主。暗处的,则有别的尊称。明的就不用说了,你也该知道,那就是容少了。至于暗的,我也不方便告诉你他的名字,只能告诉你,他是这个国家的军政界很有影响力的一位大人物。

你要知道,要想把生意做大,那么官商勾结,是必然的途径。而且,要想生意再大一些的话,就得有一些涉黑的手段。

容凌负责的,就是商、黑。

而他的三伯,负责的就是官!

两者相辅相成,所以一直以来,不断地推动容家发展壮大!

一般来说,这一明一暗的家主,搭配起来,都是一个年级比较大,一个年级比较小,这样在家主轮换的时候,年纪大的那一方,就可以提携另外一方,这也是保证容家能够长久下去的一种手段!

容凌的上位,可算是容三伯一手推动的。在换家主的时候,另一位家主的意见和建议,是非常受重视的。容凌是上一位家主在外面的小老婆生的儿子,回归容家的时候,年级非常大了,已经17岁了。他虽然有资格竞争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可是那个时候的他,接任家主位置的机会是非常渺小的。

容三伯那个时候挺欣赏他,当时就安排了他进入部队进行磨练,很有心要好好地培养他,让他当自己的接班人。只是之后又发现他天资聪慧,有野心,有决断,也有非人的毅力,而且,容凌也表示了自己对从商的兴趣,所以容三伯就秘密安排了他接触了一些商业的内容。结果证明,他没看错,容凌的表现,完全超出了容三伯的预期。

那个时候,快要赶上家主轮换了,容三伯就把容凌从部队里调了出来,让他一门心思地开始接触容家的生意。如此,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容三伯一手把容凌推上了家主的位置。

当时,对于新上位的容凌,容家内部也是有一些微词的。只是之后容凌的表现,让他们无法再说些什么。可是现在,在关于容凌的种种负面新闻爆发的时候,容家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林梦,你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吗?!”

苗青冷着眼,犀利地目光直勾勾地­射­向林梦。

林梦的脸­色­白了白,其实心里有点明白了,但还是摇了摇头。

苗青重重地说道。“他们是打算把容凌拉下马,让他再也当不成家主。你要知道容凌一旦被人从家主的位置拽了下来,那么哪怕他今后表现的再出­色­,都没有资格当第二次的家主了。容家的家规就是,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当家主的机会,犯了错,就永不录用。林梦,你可知道现在这整个事情的严重­性­?!”

林梦的脸­色­,越发地惨白了!

苗青苦笑,收了一脸的冷厉。“那么,你也该知道我今天找你说这一番话,是代表谁了吧?!”

林梦轻轻地……点了点头。

苗青点点头,也不隐瞒。“不错,我就是受到容三伯的指示,来找你谈话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只是时不与我,你现在的身份,只会拖累容少。我虽然忠于容家,但是跟了容少也有些年了,也是希望他能越走越好的。他是一个非常杰出的人,我从来就没见过谁能比他更适合当这个家主的,他就是天生的王者,除了他,别人根本就不适合那个位置。

我也看得出来,容少对你很好,好到为你失了分寸,好到让他自己陷于了困境!

对此,容三伯非常生气!他几乎是把容少当作儿子来看待,来培养的。你知道,他那样的老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看到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儿子,却被另外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给轻易毁掉。所以,为了保住这个儿子,他不介意采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来除掉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不用说,就是你了!”

“他……他想怎么样?!”林梦哆嗦了一下,尽管拼命地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但是她这些日子的经历,足可以让她认清楚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的可怕之处。他们可以轻易地,就能抹杀掉一个人的存在!

“容三伯还不想和容凌闹僵,所以,他的意思是让你主动离开容凌。至于你离开容凌的借口,你自己想。你要是做的好,那么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他可以保你无事。但你若是做的不好,你,还有你的家人……”

苗青顿了顿,很不想说,但是不得不说。“大概会……人间蒸发吧!”

林梦心头一颤,牙关猛然咬紧,却是一点都不怀疑苗青这话里透着的威胁。她虽然害怕,但是更多的是觉得悲凉。

“我……是不是拖累容凌了!”

这——才是她真正会在意的!

苗青大大地震动了,看着林梦,眼里尽是不忍。她知道这是一个好女孩,她没看错的,从第一眼看到她,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好女孩,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到了这个时刻,被人以­性­命相要挟,哪个不得仓皇失措地想着保命,可她,却还想着容凌!

容少为了她,惹来了麻烦,其实,真的挺值得的!

这是苗青的真实想法,但是作为被容家养大的人,她不得不把容三伯的意思完整而清楚地向这个女孩转达。这个女孩纵然美好,但是她的年纪,她的身份,真是太敏感了,真是不适合和容少在一起。

所以,她点头了,不得不实话实说。“你的确是——拖累容少了!”

接着,她又补充道。“容家的家主位置,可以说是王座,这样的位置,怎能不招人惦记?!容少的事情若能快速解决,那么他还能稳住。可若是无法快速解决,让事情一拖再拖下去,那么时间一长,容家的其他人必定会有想法,会以容少有错,强制拉他下位,然后让一个更适合的人当家主。”

“林梦!”苗青深深地叹息。“你不知道,原本一无所有的容少为了那个位置,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外人只看到了他的光鲜亮丽,可却忽视了他到达那个位置,一路走来的血迹斑斑。他所付出的努力,比任何一任家主都要多的多,那当中的辛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所以,就连我这么一个旁观的小卒,都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那个位置下来,那样未免也太过可惜、可悲、可痛!

还有,容三伯说得出做得到的,你赶紧做好准备吧,就这两三天。容三伯的耐­性­有限,他是一个喜欢快刀斩乱麻的人,你要有一定的心里准备!”

林梦戚戚地笑了笑,眸中有泪光闪动。

“其实,我也感觉到了,我和他真是有些不适合!”

从一开始,就感觉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她也没想过,原来那么强大的容凌,在很多年前,也是一无所有的,也不知道,他原来是一个私生子。以他那样的身份,进入容家,然后又登上那最高的位置,她只是稍微想一想,便能替那个男人感到心痛!

他,肯定是受了很多苦!

而她,承了他那么多的恩情,又怎么能那么差劲地拖累他,让他的努力全盘落空呢?!

“苗青姐,你懂得的东西多,我想求你指点我一下,教教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其实,我真的无所谓,再怎么糟糕,我都可以接受的。我只想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容凌好好的?!”

她只要那个男人好,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心愿了!

苗青猛地撇过了头,不忍心看现在这个样子的林梦。太卑微,太可怜,让她的心也跟着酸酸了起来。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当这样的传话筒。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离开他就好。少了你这一方面的羁绊,相信容少会慢慢地把局面扭转过来的!”

“真的吗?!”

苗青点了点头,见林梦怔怔地坐在那里,面­色­苍白,像是失了魂一般的,又有些不忍,低声安慰了几句。

“你别担心,我刚说的都是大实话。只要容三伯还是支持容少的,那么容少的家主位置应该就不会动摇。呃……之前,因为你,容少和容三伯之间有了冲突,这让容三伯非常不高兴。但是等你离开之后,没了这冲突,自然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的!所以,你只管放心地离开就好,大概像个借口,也别太委屈了自己!”

林梦呆坐了一会儿,半晌才轻轻地回了一声。“我知道了,但是我得好好想一想,容……容三伯给的期限,最迟是三天吗?!”

苗青说是。

林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地往屋里走去。背影细瘦细瘦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漂走一般。

苗青暗下了眼,不由地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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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要怎么离开?!

林梦蜷缩在床上,绷着一张小脸,看着外面的日头一点点地西斜,就此把自己塑成了一座雕像。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她已经足足坐了有四个小时了。自打苗青和她谈完话之后,她就一直把保持着那个状态,不动!

谈到离开,一想起,便是撕心裂肺的疼,远远比上次她真的打算要离开要疼的多的多了!

她有些恨起了命运的无常,既然注定是要离开的,为什么还要让她回来?!她说她要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再也不离开他,这样的话,才说了不过几天,现在却不得不违背誓言,又想起了离开。

可是,该怎么离开?!

容三伯的意思是,她若是把这件事办的好,那么保她无事;可若是办砸了,就有她好看的。她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件事情给办好?!

而且,容凌会放她走吗?!那个男人,那么狠狠地对她说:她要是再敢逃,就要打断她的双腿,把她锁在屋里一辈子。那么狠的话,他都说出了口,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玩的。他不会让她走的,没那么简单的。

可是她不走,却是不行!

外面都快要闹翻天了,那些报纸上的言论,更是把她和容凌给批斥地体无完肤了。若只是单一的批评还好,可是很显然,现在有什么势力在打压容凌,而且容凌若是真的被查出来包养未成年少女、官商勾结、恶­性­竞争、涉黑,他就肯定会坐牢的。之前江乘风和江破浪劝她离开容凌的时候,就提到过,仅仅她这一条,就可以把容凌给送进局子里去。

她怎么这么蠢,这么蠢!

那个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却还是赖着容凌,自私地想要他庇佑她,可到头来,还是无法避免地害了他!

都是她的错!

林梦恨恨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最终无奈地将自己的头埋入了双腿间,沉重地仿佛再也抬不起来了。

晚间,容凌回来了,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这个男人,平日里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让人觉得难以亲近,敬畏不已,但其实跟他更久了,也能发现,他一般心情好的时候,眉角就会略微地往上翘那么一点点,那只是很细微的一点变化,但她就是发现了。

“你回来了!”她笑着出了客房,小步跑着去接他。神­色­如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呵呵,这就是林梦吧?!”

却蓦地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有那么一点老态,却是中声中气的。

林梦抬眼看去,就看到容凌身后略退后半步的地方,站了一个­精­神烁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身材也不壮,看上去反而还有那么点瘦。但是那人有一股莫名的威严,让人不敢小觑。那上了皱纹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透着一股犀利,仿佛老鹰一般。似乎能一眼,就看透人!

林梦略止了步。暗想果真是容凌的朋友,打眼一看,就知道非同寻常。

“您是?!”她客气地问。

那中年人哈哈大笑,而容凌则在一边解释!

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做方大权的人是来帮她破案的。

林梦又是欣喜又是感动,不用说,这人肯定是容凌请来的,她急忙请方大权坐下,转身就去泡茶,请他喝。之后又忙着钻到厨房去弄水果拼盘,跟着又端了出来,然后挨着容凌坐了下来。看着那位据说是破案高手的方大权,满脸恭敬。

“哈哈……不要这么严肃嘛!”方大权乐了,第一眼看到林梦,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干­­干­净净的,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更是骗不了人。他一辈子见了这么多人,还真没见过这般岁数还这么­干­净的女孩子,真是不容易啊!

“我和容凌也算是忘年交了,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方伯伯,呵呵,我拖个大,占占便宜,也当一回容凌的伯伯!”

看来,容凌在路上,已经把他和林梦的关系向他解释地很清楚了。容凌既然请他来办案,自然要有诚意的,该交代的,自然都得交代的,这样方大权才能真正地做到心里有数,也好放开手脚办案。

“方伯伯!”林梦甜甜地叫了一声,惹得方大权又是豪爽地一声大笑。

几人略聊了聊,方大权也不含糊,直接开始了解案情。他知道容凌必然着急这事,否则也不能求上他,更不可能派专机紧赶着来接他过来。他来了,什么都可以放一放,办案却是第一重要的。

容凌也不搞虚的,直接示意林梦有什么说什么。

方大权以他多年­干­警察的直觉,最后总结道:“如此看来,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就该是李家人了。”

容凌也是赞同的。“我一直都有派人查李家的人,但是目前还没确切地查到和案情有关的。不过,已经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那李情的老公李灼和苏雪关系不一般,很有可能是情人关系。我通过自己的关系网,得知苏雪的尸体上,有几枚类似吻痕的痕迹,必然是男人留下来的。她那段时间频繁接触的男人,也就是那个李灼了。而且,李灼给苏雪开的工资,还真是有点高。

而且,苏雪的父亲住院,每个月要花费一笔为数不少的钱,似乎单单靠苏雪赚的那些保姆费,还有点低了,这当中,应该有李灼另外再给她的一笔钱。我又让人去查了苏雪的银行账号,发现有十多万的存款,这些存款,来源不详。还是可以推断是李灼秘密给的。李灼是个画家,他随时可以卖出一幅画,然后背着李情,将卖画的钱给了苏雪。

如此,也可以推测是李灼和苏雪之间的关系暴露了,然后惹来到了杀身之祸。那个李情,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对她的背叛和不服从。曾经就有她的员工因为不服从她的命令,而被她给辞职掉的。”

这些,都是容凌这几天让人查找过来的,部分内容加入了一些他的推测。

方大权点了点头。“你这分析,值得参考。虽然李家人可能是无辜的,但是苏雪和李家人打的交道最多,还是从他们家人下手最容易,也许,还能得到一些意外的线索!”

方大权之所以直接把林梦排除在外,一来是因为他信任容凌,容凌敢用自己的信誉担保的人,他自然也信;二来,他从进入这房子开始,就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了林梦,之后又巧妙地设计了几个语言陷阱让林梦来回答。通过交谈,他也可以排除,林梦是无辜的。

以她不过才十六岁的年纪,一直都在学校里呆着的经历,根本就没法和他这么一个老警员来玩心计!

“这样吧,我去警局一趟,看看苏雪的尸体,然后再去案发现场看看!”

“不急!”容凌微微一笑,拦下了方大权。“今天已经晚了,还是不要去警局叨扰了,免得惹来一些闲话。再则说,您一路赶来,也肯定累了。先休息一个晚上,养好­精­神,明早我和您一起去警局一趟。”

方大权眯眼想了想,明白这当中的厉害关系,毕竟他这算是横Сhā一杠,不好太不给J市的市公安局一个面子。

“那就明天吧!”相信,到那个时候,那些人通过自己的关系网,也肯定知道他到达J市了!今晚,就给那陆飞革、吴勇等人一个缓冲时间吧!

接着,苗青去给方大权安排客房。

林梦看着方大权跟在苗青的身后上了楼,等到两人的人影消失不见了,猛地凑过了小嘴,在容凌的脸上狠狠地“吧唧”了一声,搞得容凌有些一愣一愣的。看着林梦粉­嫩­­嫩­的小脸蛋儿,跟着就笑了。

“感动了?!”戏谑道。

她不答,扭着小腰往他的怀里蹭,然后撅着小嘴,去亲他。那香甜柔­嫩­的­唇­瓣啃上容凌的嘴,让他猛地眯了眯眼。

这个女孩若是有心,那么没几个男人能抵抗得住她的诱惑!

她开始逮着他的­唇­瓣又亲又舔,难得地热情如火。容凌“嘶”了一声,长臂一伸,把她拽入了怀里,反客为主,深深地吻她。她一惯都是羞怯的,也会在一开始躲着他的吻,只是今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极其热情地配合着他的吻,并且还试图往他的嘴里钻。一边吻着,小手还作乱,去搂抱他的脖子。

他被她的热情搅地有点火气,伸出大掌,狠狠地捏了一把她不自觉微微翘起来的小ρi股。她没有躲,反倒更是闭着眼,投入地吃着他的小嘴。

他的喉结狠狠地上下浮动了一下,被这小女人的热情勾动的心里痒痒的。眼看着他要是不做点什么,这个小女人只怕要逼得他失态。他反过来,重重地啃了一下她的小嘴,大掌跟着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小ρi股。

她一惊,怔愣。

“乖一点,呆会儿还得一起吃饭呢!”是指要给方大权接风。

林梦咬了咬­唇­,歪着头,略眯眼想了想,还是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凑过去亲他,不过这一次,却是去啃容凌的脖子,啃他那敏感的喉结。

容凌长长地仰头,哼了一声。冷毅的下巴,即刻绷得紧紧的,有些难忍。大掌伸到了她的后脑勺处,按着,却犹豫不决着,是该鼓励她继续,还是该推开她。

她又亲又咬又舔地将他的脖子啃了个遍,眼看着就要往他的胸口钻,容凌低促地喘息了一声,呼吸跟着乱了节奏,急忙将她拉开。略染上了**的眼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淡淡地呵斥。“学坏了啊,你!”

她撇撇嘴,猛地将自己的脑袋瓜埋入了他的怀里。心里酸酸地疼,就连这种亲热,都快要变成奢侈了!容凌,你让我怎么办?!

他虽然斥责了一声,不过看她像只爱撒娇的小猫儿一般拿着脑袋瓜在他怀里蹭着,心里其实有点高兴的。她一旦对他表示主动,表示热情,他就有点像喝高了一般,全身有那么一点熏熏然,觉得似乎什么都可以让着她了!

“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他半威胁着,宠溺地将她的一头秀发弄乱,再弄乱,还忍不住地低头,亲了亲她的鬓角。

等入了夜,他自然是实现了自己之前威胁,将她狠狠地收拾了一番。她异常地配合,无论他想弄出什么的姿势,她都一言不发地随着他了,弄得他有些不可置信,越发地热情高涨,几乎是把她全身都给啃遍了。要起她来,更是大出大进、横冲直撞,撒着欢的来!

“小乖,你以后要是都这么乖就好了!”

逞足了兽欲的男人,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抚摸着她可以和丝绸媲美的肌肤,慵懒地哼哼着。

她面­色­潮红,全身被他折腾地仿佛散了架一般,再无半分的力气,只是把脑袋挪了挪,凑到了他的胸口。半眯着眼,晕晕乎乎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强劲地厉害。

她倒在他的身上,身无寸缕,而他,也是如此。彼此之间,肌肤的温度,完全可以感受的到。那一刻,紧密地和他仿佛成了连体婴一般,她虽然疲倦,但还是吃吃地傻笑了起来。

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盯着她,暗哑地问:“笑什么呢?!”

她刚才就趴在他的身上,上半身被这么往上拖了一下,立刻胸前的大好风光就诱人地暴露在他面前。尤其锁骨下面,那诱人的两团白莹,简直是让人口­干­舌燥。他看着,黑眸跟着就暗了一分。那已经偃旗息鼓的**,又重新有了奔赴战场的冲动。

她一无所觉,顶着笑得仿佛月牙弯的眼,摇了摇头。黑眸黑亮亮的,眼睛偏又狭长,看上去媚人的紧,像只狐狸­精­似的。

“小妖­精­!”

他意味不明地低哼,把她放了下来,开始吻她。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重新硬起来的那家伙,凶猛地一把冲了进去。

她低呼,本能地缩了缩ρi股,往上抬,却被他的大掌给强行压下,反而更让他的家伙钻入的更深。

“嗯……”她娇媚媚地低哼,他一听,就又忍不住了,猛烈地动了几次之后,嫌不过瘾,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掌按住她平坦的小腹,又开始不讲求技巧地大出大进。那凶猛的撞击,有力的顶弄,没有丝毫的花哨,实打实地往她的体内撞,没过一会儿,就弄得她娇喘连连,呻yin不止……

“容凌……啊……容凌……哈啊……容凌……”

她何曾在情事中,如此服帖地喊他的名字?!

他受不住,眼看着双眼就猩红了,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低哼:“­干­脆死在你身上得了!”

说罢,重重地顶入!

“啊!”她高亢地尖叫,身子重重地惊跳了一下,被他毫不留情地压下。再进入,再侵犯!

乱了套了!

可更乱的是她举棋不定的心!

……

。。。。

隔天报纸上的负面报道,依旧是无休止的。全国各地的容家产业,似乎也在微微地动荡之中,这样的发展,是非常不妙的!

林梦知道,她拖不下去了。

容凌和方大权出去了一天,入了夜,快8点了,才赶了回来,似乎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还是回来和林梦一起吃的。饭桌上,听着方大权分析着他所得到的信息,林梦的心里是满满的失望。

哪怕方大权很厉害,破案无数,但是怎么能指望着他一来,就能神勇地案子给破了呢!

和容凌独处的时候,林梦低低地说出了口。“容凌,我想回家!”

再这么不清不楚地和他呆在一起,她只会更加地拖累他!

回家,算是她的试探,试探他对她的态度。

容凌敲打键盘的手微微停了停,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一挪,­射­到了她的身上。略看了她一眼,他收了视线,直接拒绝道:“等这事结束了再说!”

“但我想回去!”她的态度有些强硬。

他看也不看她,直接来了一句。“你要是觉得没事­干­,就自己找点东西玩,别一个人在那想些没用的!”

她叹气,心里有些懊恼。

这——便是这个男人的态度。

而她,才不过是提出了要回家,还没说和他断绝关系呢!

无可奈何地往客厅摸去,她怕留在这里,她会被他看穿,也怕自己会被他影响地大脑短路、犹豫不决。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她再不做点什么……

她的心紧了一紧,然后钝钝地疼!

总是期盼着,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可是滴滴答答的时钟就是那样无情地让时光悄然流走。她总想着,能为他再做一点什么,可是端着苦咖啡到了临时书房的门口,却无法再进入半步。

书房没有刻意地关上,所以容凌和其他人的交谈,就全部落入了她的耳朵。其它男­性­的声音,隔着遥远的网络传来,染上了一种很独特的金属的质感。她躲在一边听着,大抵就是那些经理、管事门希望容凌能亲自去他们那里一趟,好稳定一下公司员工的心。容凌在那冷声呵斥,训斥他们的无能,太过大惊小怪,表明自己短期内不会动身的,将会一直在J市驻留。

之后,又是不同的声音,有男有女,大概是外地的别的产业部门打过来的。她又偷听了一会儿,鼻子酸酸的,悄悄地走了。

咖啡已经冷了,她需要重新泡一杯!

她是不是可以这样想,容凌不走,是放不下她?!那么,果然是她拖累了他!

她重新端着咖啡去找他,这一次,慎重地敲了敲门。那边容凌和人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冷冷地来了一声“呆会儿再说”,就关了通讯。这显然,是不想让她听到。

“咖啡!”她以眼神指了指自己手上端着的这些。走到他的身边,将咖啡放了下来。

这个男人偏好这种大苦大黑的苦咖啡,里面什么东西都不加。她闻着,都觉得好苦,可他偏偏就那么享受!

奇怪的男人!

她看着,就看到他神­色­如常地将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拍了拍她的ρi股,低声道:“乖,自己玩去!”

仿佛把她当成了小宠物!

而她知道,他大概要忙的事情很多,而且,是要避着她的。

她乖巧地点头,拿着空杯子出来,他在后面嘱咐让她顺便把门关上,想来是她刚才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了那么一丝警惕。她背对着他,悲凉地笑了笑,如他所愿,把门关了,把所有的声音都挡在了门后!

可是,这个傻男人知不知道,其实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瞧瞧,原来他也是有犯傻的时候啊!

她是多么的期望,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能和他多呆一会儿,可是今晚的他,很忙,忙到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五颜六­色­的电视屏幕呆坐到了半夜一点之后,他才仿佛火烧ρi股一般地冲了过来,一来就是一声不满地训斥:“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说着,不由分说,就关了电视,赶着她让她去睡觉。

等她爬上了床,他自己却又急着走人了!仿佛中途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就是要看她一眼,确认她是不是乖乖睡觉了!

她一旦深思他的举动,心就会越痛!

而他越忙,她心里的负罪感也就越重!

又哪里能睡得着呢?!

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钟了,总之等到了他上了床,她装着睡着了,可还是借着两个不经意的翻身,把自己滚入了他的怀里。无法明说,那么就让她偷偷地再贪恋一些他的温度吧!

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的时候,还被他借机教育了一般。“看到了吧,以后早点睡,否则,肯定得上来两个黑眼圈!”

却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睛下,也是黑了两圈!这个男人,总是太理所当然地照顾她,明明更多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法做到以身作则!

她支吾了两声,其实特别想哭,借着睡眠不足打呵欠的举动,悄悄地掩饰去了自己那微微泛红的眼眶!

他走了,继续神­色­匆忙!

她掏出手机,翻到了萧翼的号码,在那发了半天的呆,终于眼一闭,拨了出去。这是她头一次用这个手机,给萧翼打电话!可萧翼仿佛知道打电话的人是她似的,没等她说话,那边电话一通,他就笑了起来。

“梦梦!”

她的手抖了抖,差点拿不稳手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之后,忍不住地鼻子酸了酸,哑着嗓子问:“你……说过要让我当你的……情­妇­,这话,现在是不是还有效?!”

那边懒懒地靠在皮椅上的萧翼猛地坐直了身子,收了脸上的淡笑,道:“那是当然!”

“那好,我答应你。可是,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萧翼略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看窗外,警觉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林梦报了地址。

“那我们见面再谈!”萧翼如是说道。

“那你过来找我!”

林梦挂了电话,可却觉得心都在抖,还有些空。身上冒了冷汗,莫名的发慌,那个感觉,就好像是她要参加中考的那个早晨,不论怎么安慰自己,却没法将那莫名就觉得空荡荡的心慌给压下去。

也许,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是关乎她人生的一场大考试!

萧翼的到来,悄无声息,等他距离她不过才两米的时候,她才堪堪发现。他似乎总有这个本事,视建筑物为无物,鬼魅地来,鬼魅地去。

“你……”她喉咙一堵,终于低低一叹。“你来了啊!”

他在她身边坐下,也不多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什么条件,说吧!”

那气势,仿佛无论她提出什么,他都应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男人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他今天就要了,而且,一旦条件谈妥,他就马上带她走!

林梦的条件,其实应该算是简单,她不要钱,也不要权,她只需要萧翼帮她,而且,半年内,不准碰她。

帮她,是让萧翼配合她,演一场戏给容凌看。以及,帮着处理一些后续事件,直到容凌平安。

半年内不让他碰,是因为,她的身体排斥别的男人。她想尽量地拖得久一点!

可是这个男人比她想象地还要赋予攻击­性­。“帮你,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半年时间太长了,需要缩短!”

他岂能不知道她这是在替容凌守身如玉!但是她跟了他,就得忘了容凌!半年的时间让她去忘记一个男人,太长了,他没这个耐心!

“一个月,我可以一个月不碰你!”

“不行!”她脸­色­微微一变,死死地咬住了­唇­,没去看他。小脸时红时白,看上去挣扎地厉害,也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他拧了拧眉,只得再退步。“两个月,这是我的底限了!”

她悄悄地捏了捏拳头,在灭顶的屈辱之中,撇过了头,冷笑了起来。“那我去找别人!”

那一刻,她冷笑着,是那么地冷艳,也有一种被逼到尽头,无路可走,那便豁出去的决绝!

萧翼猛地一声低吼。“你敢!”

却是怒火中烧了!

她垂头紧盯着地板。“你不答应,我就去找别人。我想,还是有人愿意和我谈这样的条件的!”

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里冒起了凶光,有些杀气腾腾了!

“三个月,别再和我讨价还价了,就三个月!”

“半年!”她咬着嘴,不松口。

他沉下脸,­阴­森森的,满脸的­阴­霾,气她就这么和他揪着这么点时间不放,想了想,冷笑了一声:“你若是能找到这么一个半年不会碰你,还愿意这样帮你的男人,那你大可去找,我也就不奉陪了!”

林梦猛然扭头看他,身子不可自抑地颤抖了起来。她本就是忍着屈辱,把自己给卖了出去。找上萧翼,也是想着这个男人一直都都是对她好的,几次三番帮她,她心里感激。因为念着他的好,所以她觉得和他谈交易,应该是好的。可他现在这样的回答,却太让她不堪了,仿佛她真的是可有可无、价钱谈不拢就可以一拍两散的妓汝了!

一滴泪,猛地冲出了她的眼眶,滑落了下来。

她一惊,急急忙忙地扭过头,然后伸手去遮掩。不能,不能在他的面前掉眼泪!

萧翼大力地皱眉,胸口紧跟着有那么点闷。垂放在身侧的手,得极力控制着,才不会伸过去,将她拥入怀里。

“那好,三个月就三个月……”

她拿手捂着脸,却没法挡住那说话时的哽咽。

他死死地皱了皱眉,薄­唇­紧跟着狠狠地抿了抿。她答应了,他也没觉得欣喜。因为,这似乎就真的成了交易了,也似乎,更会把她逼得把心裹地紧紧的。

他终于还是伸出了手,去抱住她。她闪躲,却是本能而自然的。他猛地将她推倒在了沙发上,在她被吓住的时候,一把扯开她的双手,身子紧跟着就压了过去。他冷着脸,紧盯着她的眼,一声声,缓慢而有力地说道。

“半年,我可以答应你半年。可是,你不许拒绝我的亲近。还有,你也不许隐藏你的情绪,你哭,你笑,都不能遮着、挡着,都得让我看见了。像刚才那样背着我哭,拿手挡着,却是万万不行的。我这样的条件,你答应了,我就许你半年。你要是不答应,那还是三个月!”

“半年……我答应你……半年……”

破碎的应着,她却抖着手,惯­性­地去遮自己的脸。透明的泪珠儿,眼看着,就从她的眼角钻出,沿着太阳|­茓­滑下。他强硬地拉开她的手,低下头,亲吻她的泪眼。她躲,他却不允许。

“既然要演戏,那就提前热热场吧!”他拧眉冷哼着。

她猛地闭上了眼,而他,只吻到了她的眼睑。

她不知道自己选择的到底是对是错,可是为了容凌,为了那几个纵然亲情淡薄、但却还是有血缘羁绊的家人,她却不得不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还是那句老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回头!

可实际上啊,她想到了容凌,想到了那一家人,却——独独没有想到她自己!

她把自己抛空了,宛如水中的浮萍,飘向哪里,却是无所谓了!

。。。。

“你一个人回来,马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容凌接到了林梦的电话回来,看到的却是她和萧翼两个人滚在了一起,在他和她曾经滚过的床上。虽然她只是衣裳半褪,但他也急红了眼,不由分说,走上前,就要给萧翼一拳。林梦则猛地转身,张开双手,挡在了容凌的面前。

半褪的衣裳,露出了她大半个胸脯,她强忍着羞耻,抿着­唇­,故作冷静地说道:“我要和你说的,其实就是你看到的。”

心,其实慌地厉害!

容凌的回应则是猛地推开了她,几乎一下子就将她压倒在了床上,然后依旧不由分说,一拳挥向了萧翼。萧翼抬臂,狠狠地挥开,一声冷笑,故意刺激他道:“你现在可没资格打我!”

容凌挥拳再要打,林梦却反应过来,扑过来,抱住了容凌的腰。

“你别这样!”

容凌低下头,死死地瞪大眼看她,双眼冒了血丝,气息粗重,仿佛恨不得捏死她。

而他也这样做了,伸手,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低吼:“谁允许你这样做的?!嗯?!谁允许的?!”

说着,将她重新压倒在了床上,掐着她脖子的大掌,就没松开过。林梦即刻被掐地涨红了脸,没料到容凌会是这样的疯狂和暴戾!

一边的萧翼见了,大惊失­色­,急吼。“你疯了!”

上来,就来拉容凌,冷不丁地,胸膛就挨了容凌重重的一拳。萧翼没在意,也没工夫去在意这个,伸手,紧紧地抓住了容凌的胳膊,握地死紧,咬牙切齿地低喝。

“你快放开她,她快不能呼吸了!”

容凌不为所动,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林梦,瞪着她那张白生生的脸,瞪着她那有了别人的吻痕的脖子,瞪着她半露的白­嫩­胸脯。

“你想弄死她吗?!你个混蛋!”萧翼气急,猛地一拳朝容凌地小腹打了过去。

“唔唔!”林梦本能地急喊,见不得容凌被人打!

容凌硬生生挨了一拳,却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瞪着林梦,­阴­森森地来了一句。“死了更好!”

说是这样说,却放开了她。顺带恶狠狠地拉了拉她半褪的衣裳,嘲弄地牵起了嘴角。“就这么点­肉­,也不遮好,简直是难看死了!”

她闻言,血­色­立刻从脸上褪去。手急急忙忙地要去拽衣服,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萧翼见了直皱眉,直接伸手,替她把衣服给拉上。

扭头,冲着容凌冷声道:“以后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今天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这个女人,我接手了!”

“哦,理由呢?!”容凌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梦,双手抱胸,不错眼地紧盯着林梦,却是看也不看萧翼,理也不理萧翼。

林梦咬着­唇­,从床上坐了起来,故意往萧翼地身边靠了靠,强自镇定着,笑着说道:“这几天的报纸,我都看到了,我知道你快不行了。容凌,我不想坐牢,更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枪毙。我觉得你大概是保护不了我了,那我就只能自救,找一个能保护我的。对不起,在你这样糟糕的时候离开你,但是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这你必须要明白的!”

“仅仅是因为这样?!”他嘲弄,嘴角的笑容咧地好大,他从来不曾这样笑过的。

她看着,心里刺刺地疼,但却还得扬着嘴角笑着。“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之前逃跑,其实是因为受够了你,我受够了你的自以为是,受够了你对我的怀疑,受够了你的若即若离,受够了你的高高在上,受够了你对我的嘲弄。所以,我逃跑。被抓了回来,却被怀疑是杀了苏雪,我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委身于你,希望能够借你的势力逃过一劫。可你也看到了,你如今快要不行了。报纸上说,你的家主位置如今快要不保了,而且恐怕也是要坐牢了。你一直在帮我,我很感激。但是,我需要免罪的保证,而萧翼,他可以给我这个保证!实际上,等苏雪的案子了结了,我还是会离开你的。所以,你放我离开吧!”

“还有吗?!”他讥诮地咧嘴。

她紧紧地抿起了已经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冷眼看他。

他笑了,笑出了声,哈哈笑了起来,足足一分钟之久。继而,像是掐好了时间一般,一分钟一到,他的笑容猛地一收,刀刻一般的脸,猛地冷了下来,仿佛结了一层冰一般。

他看着林梦,仿佛从来就不认识她一般,眼神恢复了那一惯的高高在上。

“那就滚吧,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那不屑一顾的语气,仿佛她是不可入目的大垃圾!

她狠狠地咬紧了牙关,才能忍住当这话传入她耳朵里的时候,那一刻揪心的疼。

萧翼伸手,猛地横放在了她的肩头,微微地抓住了她的小肩膀,然后一言不发地带着她离开。眼看着就要分离了,她却只能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扭头看容凌最后一面。

容凌看着那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一起离开,心口一口恶气难以忍下,不无恶意地嘲讽道:“其实,你不用如此地多此一举,我也会放你走的。我想着你伺候我这么些日子不容易,就想帮你了解了苏雪的案子,再放了你。其实我也早厌倦了你,这你也应该知道的。你这样的女人,除了这具马马虎虎的身子,几乎就一无是处了,让人养一段时间,也就厌倦了。这下好了,也省得我花钱送你走了,你自己识相地赶紧走人,倒是给我省了一笔分手费!”

林梦僵住了,一时间,却分不清他这话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眼前浮现的,却是她逃开之前,他那忽冷忽热的态度,还有那对着她表露厌恶和嫌弃的眼神!

头,疼了起来;心,揪紧了,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那到底,是谁在演戏?!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想睁眼把他看清楚。可是肩膀,却被萧翼不着痕迹地死死按住。

她猛然一凛,才意识到自己是打算做什么的!

于是,咬牙,咬得牙膛都出血了,她都没有回头。就那样,被萧翼搂着肩,走了!

别墅内,适才还冷酷地像是杀神的容凌,见林梦真的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猛地面­色­扭曲了起来,脸上闪过疯狂的怒意,眼里更是闪过狂躁的凶光!眼瞪着那乱七八糟的大床,他猛地走了过去,一脚就踢飞了席梦思。白­色­的床单,像是挽联一般哀婉地垂落,他气息粗重地瞪着,手伸过去,狠狠地将床单撕裂再撕裂,不过一会儿,床上入眼可见的东西,被被他扯成了碎片,连木质的大床,都被他踢打得支离破碎了起来。

可是,眼前的这些东西可以破坏,那么别的呢?!

那个该死的女人,就那样拍拍ρi股,不负责任的走了,可以饶恕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眼里闪过疯狂的杀意,那一刻,他想弄死她,折磨死她!

瞧瞧他都做了什么,为了这么一个女人,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在这里像个傻瓜那样地困守着,还为了她奔波忙碌,请这个,请那个!

他是想过放开她,在苏雪的案子结束了之后。不过,也只是想冷藏她几个月,等他把自己这边的麻烦搞定了,有的是法子避人耳目地和她在一起。可她更狠,他这边还没下台呢,她就亟不可待地求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就这样巴不得他被人拉下马吗?!

就这样看不好他吗?!

这个贪生怕死的女人!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他养着她,她不知道感恩,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受够了?!

他有像那些大腹便便的变态那样拿着莫名其妙的东西在**上折辱她吗?!他有一边侮辱她,一边享受她卑微的祈求吗?!他有让她像女仆那样地服侍过他吗?!

他妈的,他只差把她给供起来了,她还敢说什么受够了!

“贱人!贱人!”

他狂躁地咒骂!

猛然抬脚,狠狠地提了一下床脚,本就被折磨地摇摆不定的大床,终于在轰然一声之中,倒塌了!

他瞪着这一切,几声粗喘,猛地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安静了下来。等手拿开,俊美无涛的脸立刻被冰冷武装了起来,连带扯开的一抹笑容,都冰冷地可以冻死人。

他算是看透了!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来来回回,也不过那样!

看透了!

那么还傻呆在这里­干­什么!

掏出手机,他打了电话,冰冷的声音再也没有丝毫的人气,接近于零度以下。

“喂,苗青,立刻给我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一个小时之后,我有话要对记者说。还有,把车子备好,记者会之后,我会立刻回京,再让京都那方面把飞机准备好,随时听后调遣!”

那边苗青微微惊愕,但是恭敬地一一应了是。等电话放下了,她大概也知道,该来的事情到底是来了,不由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另一边,林梦刚坐上萧翼的车子,就立刻崩溃了,泪如雨下,仿佛夏日的暴雨,急唰唰地冲击着她的小脸。

萧翼沉默地开着车子,明白,有些感情,得需要释放,才能放下。这个时候,除了她自己,别人的安慰,都是无用的。

于是,这一幕就变得熟悉了!

她第一次被容凌赶走,也是这半­阴­半晴的天,也是他开着车,而她在那无声地哭,哪怕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却也是无声。

这种悲痛到了极致,只能泪流,却连出声都无法的痛,他看着心痛,却也嫉妒,嫉妒地快要发狂了。这个女人,可以为了容凌如此地三番两次,那么何时,能为他,也落下这般仿佛急骤雨的泪来。他虽然心疼她的泪水,但也期盼着,能有一个女人,能真心实意、悲切地为他流一次眼泪。

现在坐在她身边的女人,是他要的,而他的期盼,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实现吗?!她分明把心丢在了容凌的身上,而他,能找回来吗?!她虽然稚­嫩­,也不过才十六岁,可他却能感觉到她的坚毅和倔强。实际上,她远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的柔弱;实际上,当她固执己见的时候,却让再强大的男人,也觉得有些一筹莫展,如容凌,如他自己!

车子开着,有些鬼使神差,他又开到了那一日的江坝边。今日无雨,但是车内也是潮湿湿的,飘散的都是她的泪!

他眯眼,打量着车外那半­阴­的天,心情也沉重地仿佛被乌云遮了一般。得到她,没有他想象地那么高兴,只因为,这样的方式,不是他喜欢的。可,他这样的人,什么都看过了,什么都经历过了,也不会傻到去求一份纯真地没有丝毫污染的感情。强取豪夺,有时候是一种必然的手段,对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一般。

于是,他伸手,将她狠狠地拽入了怀里。她木呆呆的,眯着眼,流着泪,仿佛这个世界已经离她远去,仿佛这躯体内的三魂已经失去了两魂,就这么任凭他抱着,没有丝毫地反应。

他伸手,很是粗鲁地抹去她的泪珠,重重地抹。她流多少的泪,他便抹掉多少!

“林梦,你得记好了,你如今不是他的人了,所以,除了这一次,以后不许再为他流泪了。否则,我会很不高兴。我一旦不高兴,那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也就别想那容凌能够平平安安了!”

她仿佛这才被刺激地活了过来,有了那么一点人气了。

“你答应我了的!”

她用已经完全哭肿了的眼,愤怒地看着他,气他的出尔反尔。

他自顾自地又抹去她的眼泪。“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去做。但是,你不许再为他哭。”

她垂下了眼,无法回答。

因为,她没法控制自己的心,也没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她想容凌,便哭了,这是连她自己都没法控制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答应他?!

“你答应了的,我信你,这是你答应的。”

咬着牙,她说出这样的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她豁出去信了这个男人一次,用全然的信任,来和他交心,若是惨败,她就当瞎了眼,认清了一个人!

说完,她自己伸手,狠狠地抹了几把脸上的泪。

眼泪,是可以用来哀悼,但是,无法用来战斗,因为太过脆弱了。她需要的便是振作起来,然后好好地战斗一场。她不想去深究容凌最后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他厌倦了她,或者打定主意要让她走,诸如此类,到底是真是假,和她无关,她只记着那个男人的情,也会尽她所能地回报!

她仰头,推开了萧翼,用哭哑的声音道:“回去吧!”

她需要的是安顿,还有好好地睡一觉,养足­精­神。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萧翼倾身过来,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他这样说。

但她也无法受宠若惊地配合笑容!

这个男人说,让她不要隐藏情绪,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那么,她也不愿意去伪装了!

她跟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放的那么低,但几乎还是一败涂地了!

现在又跟了另外一个男人,她别无所图,那么还有什么可在意的?!纵然跟了他,可她还是那个她,那个林梦!

到达了新家,一个小二层的小别墅,地方不大,但是看上去简约典雅。她粗粗瞄了两眼,没有心思多去理会。那边,容凌的消息,却立刻传过来了。

“你看看吧!”

萧翼给林梦接了一段视频看,然后又塞给了她一页文字资料,却是容凌刚刚接受采访的内容。

那个男人,依然是狂傲、高贵的,面对特地召集过来的新闻媒体,只是施舍一般地、冷冷地抛下了几乎话。

“以前,我和林梦是朋友。以后,这个人和我就无半分的关系!无论她以后会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也不要再问我关于她的任何问题!”

话落,转身走人,那样的­干­脆利落。那冷漠而又狂妄的背影,几乎是让闪光灯为他疯狂到破碎!

之后,他便坐专车离开,据消息称,他这是回B市,而且看样子,短期内是不会再回来。等回了B市之后,大概会去巡查各地的产业,大概会忙的分身乏术!

他够冷、够酷,也够狠绝!

那般的快刀斩乱麻,大概是深得他容家三伯的­精­髓了!

这分明是她想要的,但是他如此雷厉风行地召开了记者会,如此断然而冷漠地声称和她再也半点关系,她却免不了黯然伤神!

这个男人,果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或许,还真是如他所说,一早就决定好了,要撇掉她的!

她苦笑,却落不下泪来。将自己摔在陌生的床上,全然放空,奔赴梦乡。有人名人似乎说过:睡觉,其实就相当于是在慢­性­自杀,也或许相当于是在步入死亡。步入了梦乡,那么所有的忧愁烦恼,也跟着消失了。安静地睡着了,其实和死亡也就没多大区别了,不够是一个还呼吸着,一个已经停止呼吸罢了。

强迫着,让自己睡着了。

睡梦中,觉得饿地肠子都开始抽搐了,但依然还是不愿起来,宁可被饥饿折磨着,也不想逃离这能稍微让她觉得安逸的梦乡。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她的心太疼了,若是醒来,便仿佛在窒息一般,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等一觉醒来,睁开了眼,就又是新的一天,仿佛有一些太过悲痛的情感,也跟着死去了。清清静静地吃了饭,管萧翼要了一包烟和打火机,便奔赴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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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29

容凌的离开,让J市的记者都快要疯了。如今最热议的两个人物,一个去了,那么剩下的那一个,怎么说都不能再简简单单地就放过了,怎么说,都要在那一个的身上挖取最大的价值。如此,林梦请求萧翼帮她举行一个记者发布会,几乎是各家报纸、杂志、娱乐电视台等等,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挤到了一起,差点把展厅都快要给挤爆了。

她散着头发,随便披着衣服走出来的时候,闪光灯一阵的闪烁,叽里呱啦的声音响起,是各种各样的问题,疯了一般。整个展厅就像一个大型的养鸭场,呱呱地鼓噪着。

林梦施施然落座,一边自有训练有素的新闻发布人帮她整顿秩序,这些都是萧翼要­操­办的,和林梦无关,她需要的,便是答记者问,答她想说的。不想说的,便是敲开了她的嘴,也别想从她嘴里吐出半个字。

“一个一个来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开了口,慵慵懒懒地坐在那,墨发瀑布一般地贴着半张脸,竟不自觉地仿佛成了一幅动人的名画,展厅内倒是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有些被她的这一面给震到了!很快,记者们反应过来,开始一个个地提问了起来。

——“林梦,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召开记者会,是不是和容凌商量好了的?!还是说,容凌总算是要牺牲你了?!”一开场,便是一个尖锐苛刻的问题,非常的犀利啊!

林梦笑了笑,在心中略打了腹稿,才慢条斯理地回道:“不是什么商量,只是我和容凌关系决裂了,也就没什么不能往外说的,所以就召开了这个记者会。说什么牺牲,那更是谈不上。朋友嘛,合得来,那就处;合不来,那就散。我相信在场的各位,大概都有这样的经历!”

——“噢,那你们是男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你觉得就我这样的,能入得了容凌的眼吗?!”

——“可是,当日不是你父亲把你送给了容凌的吗?!我们也已经有确切的资料证明你父亲确实是从容凌那里得到了好处!”

“哦,我父亲当时的确是打算把我送出去的,他觉得,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姿­色­的,当时连我自己都这么想,觉得应该能傍上容凌,毕竟这个人又帅又有钱。可是那个男人自律的很,犯法的事情却是从来不会­干­的,知道我还只是个高中生,就立刻表示要送我回去。当时我死皮赖脸,几乎是跪着求他,把眼泪都快要流尽了,才打动了他,留在了他的身边。可那也是因为他可怜我,才留下了我,并且因此帮了我父亲的生意一把。

——”容凌是那么好心的人吗?!他帮了你,就不讲求回报?“

”帮助一个人,需要太多的理由吗,只是那一刻,心莫名地动了一下罢了。这就比如你在街上走着,迎面来了一个乞丐,你原本一直都不搭理那种人的,可那天,就是心中一动,拿出了钱,施舍了一把。那只是一时的心情激荡罢了。而我,应该就是幸运地赶上了那个时候!

而且,你拿钱给了那乞丐,你会想到回报吗?!我和容凌两个人站在一起,容凌就可以是那个你,而我就可以是那个乞丐,我和他的差距,就是云泥之别,他一时好心,就这么施舍了我,你觉得这奇怪吗?!“

——”可他买了房子安置了你,帮人有这么帮的吗?!你又不是无家可归!事实的真相,应该是金屋藏娇吧?!

“错了,那个房子原本就是他名下的,不是什么买。他那个时候,不过是把房子借了出来,让我住罢了。说实话,那个时候我还真是无家可归。我也不想瞒着你们,我这样的姿­色­,觊觎我的人,还真是不少。如果不是碰上了好心的容凌,那么时至今日,我大概真是被包养了。我父亲做生意不容易,但是多的是人为了得到我打压我父亲的,我父亲逼于无奈,只能把我送出去。

然后我就又求上了容凌,他可怜我,觉得我小小年纪的,也不容易,而且更巧的是,还是他的校友,就提供了房子给我住,变相地充当了保护我的角­色­。有他在,其它的一些人,自然也就不敢动我。只是我和他一直都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相信这一点,在警察搜查到我和容凌的住处的时候就能发现。我和他,一直以来都是各住各自的屋子。而若真的是什么金屋藏娇,我们的衣物等等,不可能摆放地如此的泾渭分明的!”

说到这,就该庆幸,她之前绝望之下所作出的和他化开界限的举动了!

大家一时安静,倒是一下子被林梦地话给堵了堵。按照她这样说,似乎她和容凌之间,还真是清白了。

——“那你是Chu女吗?!”一个记者猛地口出惊人之语,似乎非得要揪出她和容凌之间的那些暧昧不可!

林梦愣了愣,眼眸略往下垂了一下,随手掏出了烟,拿起打火机,点了一根,含在嘴里,深吸了一口。半眯着眼,缓缓地把烟给吐出。那个动作,倒还利索,透着一股成熟的妖娆,看的大家都呆了一呆,未曾料到这个女孩还有这一面,顷刻间,闪光灯猛烈地开始闪烁。

林梦拿着烟,慵懒地冲着那个提问的女记者笑了笑,眨了眨眼。“你觉得,我还能是Chu女吗?!”

女记者饶是久经沙场,但也被林梦这一眼勾地脸庞微微一红,半晌回不过神来,还是别的记者神勇,即刻追问:“那你是和容凌发生了关系吧?!”俨然是套话。

林梦也不傻,依旧维持不紧不慢的语调,缓缓回道:“不是,我初三的时候,就不是Chu女了!”

事已至此,撒谎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比较难办的一点就是如何让谎言更加的真实一点,而不会漏了底气。

——“和谁?!”记者又追问,八卦极了。

“恕难奉告啊!”

——“你不觉得太早了吗?”

“早吗?!我觉得还算正常的吧,稍微往南一边的,不是戏称高中以下无Chu女了吗?!”

——“你不觉得那样有些不知廉耻吗?”

“廉耻这东西,也就书本上说说罢了,这世上,还有几个有廉耻的人!”

这话一出,倒是把一大半的记者说地低下了头!

“哦。我想起来了。”林梦吸了一口烟,笑笑着补充道。“容凌倒算是一位!他这人挺好的,我长这么大,也就觉得他是个大好人!”

——“好人?!他算是好人吗?!传言说他官商勾结,恶意打压竞争对手,并购他人产业,并且,公然地用自己的权势­干­涉你的案子,你觉得这个好人的称谓放在他的头上,不是有些可笑吗?!”

“传言只是传言,有确切的证据吗?!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他那样的人,可以那么不计较地帮我,那我就相信他是一个好人。说一个人好,还是人坏,道听途说,是最可笑的。你只看到他什么官商勾结的传言,那你可看到他摆在明处的那些东西:他每年花那么多的钱去供养孤儿,还有去捐助失学儿童,并且还有在各个高等学府设立助学金及各种奖学金,你们可有看到?!他名下的那么多产业,每年招募那么多的劳动力,缓解了社会多大的压力,给地方财政带来的多少的创收,你们可有看到?!还有一些出口的项目,为国家争取了多少外汇,你们可有看到?!

我说的这几点,也不过是他所作的一些好事中的九牛一毛。我觉得单单凭这些,他就足可以算上一个好人。一个人,他肯实打实地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那就完全值得人称赞了。这已经比那些不知廉耻地花纳税人的钱,光吃不做、只会空口说白话的人模狗样的社会蛀虫好的多得多了!这就好比那个吴勇吴副局长,公然用他的权利,大半夜地以审问我的名义把我带出来,最后却想侵犯我。所以,容凌才愤慨地把我从警局带了出来。这事我本来不想说的,毕竟民不好和官斗,但是我现在混到了这一步,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是说,那吴勇意图侵犯你?!”记者躁动了。

“是!”

——“什么时候的事?!”

“我被扣押的当天,本来要关72小时的,但是当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没法再在警局呆下去。然后容凌得知了消息,就把我弄了出来。吴勇是自知理亏,所以才没有把容凌给拦下来。可谁想,那个人那么无耻,回头就在报纸上污蔑人!”

——“那之前你为什么不把这事说出来?!”

“我一个犯罪嫌疑人,怎么和吴勇斗!而且,这也事关一个女子的声誉,传出来,吴勇再不是,我的形象也有损的!”

——“那现在怎么又敢说了!”

“现在自然是无所谓了,容凌和我断绝关系了,我也没必要伪装了,还在乎什么名声!”

——“伪装?!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林梦,你似乎很在意容凌的看法啊?!”

“我当然在乎,我这辈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好男人,当然想着把他抓的紧紧的。容凌,他长得帅,又有钱,有学识,有能力,完全是个贵公子,我相信,女人只要不是眼睛瞎了,肯定会对他心动的。我就挺想当容凌的女朋友的,但是那个男人太自律了,一直把我当成了普通的朋友。

我知道他那个人喜欢的是那种­干­­干­净净的女生,所以没敢胡来,在他面前一直都装作是一个乖女生,就等着我满了18岁,拿到了身份证,我就立刻倒追他。可是天不助我,我卷入了杀人案,警察调查我,几乎是把我的老底都给掏出来了。所以,我在他的面前就无所遁形了,装不下去了。

他知道我这些日子都在他面前演戏,装乖,觉得我这人太假、不真诚,一怒之下,就断绝了和我的朋友关系!我也不怪他,我本来就是一个问题学生,风评不好,之前又和男生乱搞过男女关系,他不屑和我交往下去,我也觉得正常。只是可惜了,我都还没正经勾引他呢!”

——这又是一个大爆点,记者们兴奋了,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拿着笔唰唰地记录着,那边的录音笔更是不敢停。他们还真没怎么注意到林梦在学校里的情况。

一个记者虽然兴奋,但还是保持了一定的镇定,用她记者的敏锐,尖锐地问:“林梦,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吗?!不是受容凌的指点,在为他开罪吧?!”

“呵呵……”林梦娇媚媚地笑了笑。“是不是事实,你们去我上过学的学校采访一下不就知道了?!这种追根究底的本领,不是你们记者的强项吗?!我这人在呆过的学校似乎还能算得上一个小名人,你一去打听,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到这,就得感谢那两个不遗余力地诋毁她的两个“好朋友”了!林梦还真不怕她们去追查,她们能去追查,那就更好了!

——“那个吴勇真是打算侵犯你?!他堂堂的副局长,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知法犯法,他会是那么傻的人吗?!还是说,你这还是为容凌找好的托词?!”

“他对我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我这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天他对我不规矩,我才在无奈之下,咬了他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胳膊上。说他不会做这种事,这可是说不准的事情,我觉得我这人长得还是有点魅力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男人对我有那种心思。可能吴勇也调查到了我是个挺随便的女生,和一些男生发生过关系,所以就起了歪心思,半夜把我领到审讯室,关了门,就对我不轨。我虽然也不怎么介意和别人发生关系,但我也是挑人的,那个吴勇岁数大到完全可以当我的父亲了,我是万万不会和他交好的。

他还胁迫我说如果我不乖乖地从了他,他就让我好看,绝对会让我背了杀人的那一口黑锅,我没答应。他算老几啊,警察局也不是他开的,再者说,警察就了不起啊,说谁杀人,谁就杀人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法律也必定会给我一个清白,我没杀人,我就不怕大家追查下去。一个月查不出来,那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那就三个月,我不急,慢慢等,肯定能等到杀人案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可是种种证据表明,你最有可能杀了苏雪!”

“关于有没有杀人的问题,我就不作回答了。我把这个交给警察,我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还是有一些是真材实料的,也必定会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相信,若这世上真的有鬼魂一说,那么我的好朋友苏雪地下有知,也必定会保佑我,尽快揪出那个真凶,让那人血债血偿的!”

关于杀人案,还真的没什么特别值得兴奋的地方了。记者们也不傻,立刻避开了这一点,他们关心的还是她和容凌的关系,还是报刊杂志的出售量,还是收视率。

——“那林梦,容凌对外发布和你断绝关系,是真的断绝关系吗?!还是,这其实是他自保的一种方式?!你今天召开这个记者会,难道就不是他授意的?!你不过是一个高中生,你父亲的生意,似乎也有些资金周转不灵。可你却能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这似乎不是现在的你能办到的吧?!还有,我还想问,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容凌是昨天说的和你断绝关系,但是似乎也没看到你回家吧?!是不是,容凌又安排了另外一个地方给你住?!是不是,今日这发布会,本来就是容凌在幕后一手­操­控的?!是不是,这是你和他一同导演地面对媒体的洗脱词?!这几个问题,请你务必一一回答。”

这个记者,显然是有备而来了!

林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低地笑了笑。然后又重新点燃起了一根烟,慢条斯理地点燃,跟着慢悠悠地抽了两口,就在这一系列看似随意的动作做完之后,她的心里已经打好了腹稿。

“断绝关系,这自然是真是。容凌他一个大公司的负责人,说出去的话,就宛如­射­出去的箭,当然是没有收回的道理。在这里,我也不妨认认真真地通告一下:我和容凌,今后,也就不是朋友了,所以就不要在我这里追问他的动向了。

至于今天的这发布会,我自然没这个能耐布置了,这些,自然是我找朋友弄的。我也说过了,觊觎我的男人很多,我以前不接受,是因为想把容凌给征服了,所以一直都在扮乖,没有乱来。可和容凌没了关系,那我随便勾勾手指头,自然会有男人来奉承我了。我虽然­嫩­了一些,但是皮相还是很不错的,很多男人都挺喜欢我这样的。我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一个男人提供的,以后大概可以算是我的金主了。

哦,对了,我还挺有意愿往娱乐圈发展的,拍拍电影,接个电视剧什么的。我觉得,我长得比起好多明星都不太差,如果哪个导演觉得我长得不错,就不妨给我打电话,我真是挺期待的!”

——“那不妨就找个能让你进娱乐圈的金主得了?!”一记者不无恶意地来了那么一嘴!

林梦叼着烟,睨了他一眼,吃吃地笑,一副烟视媚行的样子。

“呵呵,我也想哪,可是认识的人有限,还真没一个那样的,所以就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发发广告了,还请你们若是发文章什么的,多多帮忙,帮我小小地打个广告。我会二十四小时都开机的,等候佳音。”

她这么一说,现场的气愤猛地就暧昧了起来。

林梦的形象猛地从一个清纯女孩转变为一个贪慕虚荣、私生活不检点的女孩,倒是让很多人的希望都落空了。看她的眼神,也夹杂了一些暧昧不明的打量,毕竟,这个女孩真的很美,无论是­干­­干­净净的她,还是这般叼着烟、一副堕落模样的她。她若真是去演戏,光凭这副长相,肯定是要火一把的。

一人凑趣,问:“林梦,方便透露你现在的这位金主的名字吗?!”

“不行!”林梦就着夹烟的手,摇了摇。“做人,还是要有些职业道德的,否则会让人心寒。我还指望着这个男人腻了我之后,寻找下一任金主呢,呵呵,不好现在就把他们给统统吓跑啊!”

她吃吃地笑,狭长的眸子略扫了扫全场,半数男人的心,都觉得有那么点酥了。

真是一个妖­精­!

也不知道在场的到底有多少人,在心里如此地腹诽着。

——“你那男人也不怕被你拖累啊,毕竟你现在可是官司缠身啊!”一记者打趣。

“他自然是相信我是清白的,才这样做的。再说了,那种事情,你情我愿的,就算我还是未成年,可是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吧!在古代,可是十二三岁就能结婚的。”

那种事,不用多说,自然就是滚被单的事情。

此后的提问,完全就流于了八卦,没太多的深度。大多都是打探林梦的**的,还有她对可能包养他的金主的一些要求的,以及她对自身有什么定位,觉得什么样的导演会看上她……

乱七八糟的问题,没几个是善心的,问那些问题,怕是都想看她的笑话!

如此,接下来铺天盖地的报纸啊、杂志啊、娱乐新闻等等,大抵都把林梦批评成了一个浪dang女娃,有心计,还贪污虚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地想当容凌的女朋友。

至于容凌,经过萧翼的幕后­操­作,彻底摇身一变,断绝了和林梦的关系,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民营企业家——热心地从事公益活动,而且还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为了企业的创收而努力,为了国家的GDP增长贡献自己的一份努力。

虽然在林梦召开了记者会之后,第二天,还有几家报纸在那对容凌持否定的态度,但是更多的报纸,都是给予了容凌肯定,这当中有萧翼的运作,还有容凌的力量在运作。等又过了两天,剩下的那几家报纸顶不住了,虽然有有心人士在背后要求给容凌抹黑,但是也扛不住大潮流的奔向。观众的视线,早已经被铺天盖地的关于林梦的报道给吸引住了,哪里还会去注意容凌?!

林梦这个女孩子美,无论她是以什么形象出现,都无法掩饰那一分美。对美的事物,人们会很自然地给予最大的关注。他们会好奇这个女孩的出生,会好奇这个女孩的生平,会好奇这个女孩的求学之路,会好奇这个女孩和多少个男孩乱搞过,也好奇什么样的男人对她动过心思、动过手段,也好奇,现在包养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据说,她现在是被一个华侨外商包养,但是那个外商做事很警惕,一直都没有曝光,连提供给林梦住的房子,都是属于别人的名下。

据说,有几个专门拍三极片的导演向林梦抛出了橄榄枝,林梦表示正在考虑中。报纸为此展开调查,在被调查的男­性­中,有百分之九十一都表示很期待看到她拍三极片。

又据说,有好几位富商已经秘密地给林梦送上了价值不菲的珠宝,希望能打动美人的心。因为,据说林梦非常地喜爱珠宝,这从她偷了容凌的珠宝就大概能看得出一二。

据说,排队等着包养林梦的人,已经有十几人之多。

据说,以林梦两个字登记的房产,秘密地多了好几栋;就连那种豪华的私家车,也秘密地多了好几辆,据说,那都是有心人士送给她的。

据说……

有太多的据说,关于这个女孩,一时间,可以爆料的东西太多了!

她上个街,吃个饭,买个衣服,去趟美容馆,都可以被媒体渲染成是去和某男士约会……

她出入,车接车送,保镖相随,看样子派头很足。

一身的衣服,几乎是被扒下来让人评点,竟然全都是品牌!

“浪dang女、拜金女、林花瓶、风­骚­、­淫­荡……”等等的词汇,都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上。

对这些负面的回应,林梦只是装作无所谓地笑道:“这有什么,无所谓的事情,这个社会早已经是笑贫不笑娼了。我靠自己能力赚钱,没什么觉得耻辱的!”

她近乎是高调地配合着媒体,对于媒体一些恶意的、设有陷阱的问题,她经常会装傻充愣地回答。

她成功了,成功地将自己给毁了,用自己的一次毁灭,完全地吸引住了媒体的目光,还给了容凌一个彻底的安静和一个­干­净自律的形象。回去了B市的容凌,此后几乎天天是在天上飞,媒体逮不住他,自然就没什么话题­性­!而林梦,则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她虽然不是明星,但是几乎要比普通的明星都要火了。

甚至,好几个广告商都来找她了。

她笑着收下了所有人递给她的明信片,笑着说会考虑,只是等回了住处,就将所有的名片全部都扔进了垃圾桶。她的电话的确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着,各种各样的短信蜂拥而来,有骂她贱的,有留言要上她的,有­淫­词秽语地勾引她的,甚至电话都快要打爆了,她一开始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来点,都一个一个地接,然后麻木地被人骂着、调戏着,被各种语言讽刺着、侮辱着,眼泪就跟着唰唰地往下掉。到后来麻木了,倒也真的是入戏了,每天捡着各个时段,偶尔接那么几个电话,得空在电话里和一些陌生的男人调笑着。然后,她的一些谈话内容,必然会在隔天的报纸上刊登出来,末尾总结­性­的评语几乎是千篇一律的,无非就是批评她不知廉耻、随便什么人都勾搭的!

学校,那是万万不会去了。不用校方那边不好意思地劝她退学,她已经主动联系了班主任,表达了退学的意愿。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其实还真没学到什么,这个社会的黑暗,学校那样完全用光明打造起来的殿堂,显得太过虚伪、太过空洞,不去也罢了。还不如挑着一些她喜爱的东西,自己在那看着。

“为了他,你有必要把自己搞的这么惨吗?!”

萧翼痛心地问她。

他看着她在那冲着人前假笑着,看着她违心地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风流、­淫­荡、目光短浅的拜金女的形象,可也只有他看到了,她每次回来之后,敛去所有的笑,可以一动不动地在那发半天的呆,那个样子,没有丝毫的浮夸,静穆地仿佛雕塑。也看到了,她在人前把烟吸的很凶,很妖娆,一副坏女人的形象,可是转身背过了人,就狠狠地碾掉烟,一根也不抽!

所有的负面的一切,都是她做给别人看的。

背地里,她还是那个林梦,安安静静的林梦。可是比之以前,她更加的安静了,安静地有些冷冷的,还有些呆呆的,可以在回了住处之后,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

他不遗余力地帮助她,虽然讨厌容凌这个人,但还真是没藏私,尽他所能地将容凌扶了起来。只因为,他答应了她,既然允诺了,那就该做到。他也从不避讳她,做什么事,都告诉她,他要让她知道,他是如何地实践自己的诺言的,也让她感激他。这种感激,会在特定的时间,转化为感动,然后又在特定的时间,让感动转化为心动!

但是,她那样自毁的行为,是时候到头了!

他花了巨资,投入了股市,在这样动荡的时刻,和容凌的产业相关的股票,愣是上了好几个涨停板,并且一连好几天,股民的信心大振。同时,亚东集团最新一个月的经济报告也对外公示了出来,最后的净利率还比上个月高了五个百分点,让股东们欣喜若狂!这样大的企业,净利率能上升一个百分点,就够让他们欣慰的,这一下子升了五个,简直是意外之喜。容家内部刚起的想要让容凌退下家主位置的声浪,一对上那chi­祼­­祼­的数据,就全部消退了。

容凌的实力,那是毋庸置疑的。在这样的困境,还能领着公司大步致富,那这个家住位置,还有谁比他更适合?!

容凌稳当了,他完全没有了前段日子负面消息上身的困扰,更没有报纸傻到去和他做对了,除非,那家报纸想要立刻关门大吉。

容凌又意气风发了,又可以指点江山、睥睨万物了,又让人敬畏有加、处处赔小心了。所到之处,似乎随处可见各地的大小领导一窝蜂地出来迎接他,大力地称赞他对地方产业的支持,并且积极地鼓励他在本地再投资,政府方面一定予以多多的支持。

不是被报道说官商勾结嘛,这可是人家政府直接摆上明面了的!

此外,他和法国莫蒙公司的老总达卡尔,就关于石油某一副产品衍生物的生产销售合约的签订,更是开创了一个新的领域,当天,亚东集团在美国上市的股票就拉上了涨停板,连着四天涨停,前景一片看好,国内对于容凌这个新的亚东集团领导人予以了极大的肯定和赞美,几乎全国个大正式的报纸都对他进行了报道。容凌的声望,立刻到达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比之前的更盛!

再没有任何一家报纸、杂志,以及娱乐电台傻到去和他过不去了!

“可以停止了!”

萧翼将国内发行量最大的那XX报扔到了林梦的面前,然后附上了一些他查到的内容。林梦略看了看,欣慰地笑了笑。

“阿翼,谢谢你!”

回头,却是背着萧翼,近乎贪婪地、一字不落地将报道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把这些所有的东西,当作宝贝一样地珍藏了起来。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全赶到了一起。这种锦上添花式的马后炮,老天爷似乎也特别愿意做。

苏雪的案子,破了!

容凌虽然那么决绝地说要和林梦断了关系,可是,他没有把方大权给带走。方大权留了下来,照旧跟踪案件的进展。

方大权是如此告诉林梦的:“你和容凌的事情,我不管。我这人对事不对人,案件一旦被我接手,我不把它给破了,我就不走人!”

最后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李家夫­妇­很是可疑。李情借着自己的身份和实力,不遗余力地打击林梦,甚至在林梦自毁的过程中,疾言厉­色­地要求公安部把林梦进行关押,指名这样的坏女人,怎么可能不是凶手?!

但是林梦的事情闹大了,媒体几乎无时无刻都不在追踪。哪怕李情有她自己的人脉和势力,也是无法强硬地做到直接给林梦定罪。公安部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更是没法搞什么小动作,反而对林梦,还得小心翼翼地对待着,生怕不小心,林梦一个大放阙词,公安部就跟着倒霉!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堂堂的市局副局长吴勇就算是一个大教训了。无论吴勇是如何地申辩自己是无辜的,并没有对林梦不规矩,但是媒体对他的报道,还是参杂了一些负面的消息,在网上,吴勇更是被网友爆料了很多、咒骂地够呛。如今,吴勇是正式地被撤出了苏雪的案子,上面明确要求,吴勇绝对不能碰这个案子分毫!

再者说,有名声在外的方大权在这儿调查苏雪的案子,人家方大权不发话说要关押林梦,那么其他的警察,更不会自作主张地去犯傻了!

李家夫­妇­纵然有再大的嫌疑,只是无奈苏雪的死亡时间卡在了那里,也无法被证明杀了人。方大权另辟蹊径,最后从李家的那个弱智兼有点自闭的小女儿下手,愣是和那个小女孩玩了好多天,建立了初步的友情。就算是弱智,也是有心的吧。谁能真正地对她好,小女孩也是懂得,也会真诚地进行交流的。

那小女孩在无数次地提问到苏雪的之后,画了一幅画。上帝说,当你被关上一扇窗户的时候,那么必定已经给你打开了另外一扇窗户。小女孩虽然弱智,但是在画画方面表现了极高的天赋,完全地继承了她父亲的才能,并且很明显,以后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女孩的画笔虽然生涩,但是不妨碍大家对画面的认识。

画面中,苏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边,是红­色­蜡笔涂抹所代表的血液。旁边站着的是伸着双臂,直愣愣发呆的李情,以及蹲在苏雪旁边,面­色­灰败,抬头看李情的李灼。一边的墙上,继续是红­色­蜡笔涂抹的血液,沿着墙,缓缓地淌下。

这便是这个孩子看到的!

这样一幅画出来,所有的罪恶,都无法遁形了!

而最难的那一关,终于通了!

方大权终于想明白了:如果苏雪的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说,苏雪不是死在自己的家里,而是死在了李情的家,那么案件中所有的时间也就吻合了,李情或者李灼,就完全就有了作案的时间了。

之所以大家一开始都把案发现场定位在苏雪家,是因为苏雪家墙上那逼真的血液流向。

方大权一拍自个儿的脑袋,终于是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在哪块儿疏忽大意了。那李灼,可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那么他完全可以靠画笔,来重造犯罪现场。画家的眼睛厉害,看过一眼的东西,就能活生生地记载脑里;画家的笔,更是宛如神来之笔,几乎可以将看过的东西,一五一十地描绘出来。那么李灼完全可以将原本墙上的血液弄下来,然后用画笔重新在苏雪家的墙壁上描摹上去,如此,一个伪造过的现场,就制造出来了。

其实,苏雪就是在李家死亡的!不过后来被转移罢了!

如此,时间上完全就吻合了,应该就是李情刚回家没多久,命案就发生了。

面对孩子的画,李情和李灼再也不能抵赖,不得不交代了事情的真相。李灼一直背着李情,和苏雪有来往,算是包养了苏雪也不为过。李情是个大女人,女强人,成日里不着家。生了一个弱智女儿之后,更是一门心思地扑在了事业上,一般也不愿意回家了,免得看到了那个弱智的女儿,心里堵气。

这时间一长,夫妻关系自然也就冷淡了下来,而这个时候,苏雪闯了进来。年轻的女孩,朝气蓬勃,面对生活的困境、生重病的父亲,却依然那样坚强乐观地笑着,李灼着迷了。画家大概都是感­性­的,于是,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和苏雪发生了情感。一开始,他给她钱,请她做人体模特儿;后来,自然就滚在了一起。

苏雪需要钱,也就答应了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她对他父亲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爸爸,你别关心治这病得多花多少钱,你只要好好地活着就好。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也就死了,正好到了地下,找到妈妈,我们一家人再团聚。”

所以,出卖了**,一次次地赚取给她爸爸治病的钱。

她曾对林梦说过:我们两个好像!

像,是因为都没有了妈妈,都只剩下了父亲,也都被迫着要去卖身。林梦在那解释和她共同居住的男人是她表哥的时候,苏雪却瞧见了林梦脖子上的吻痕,还有几个是锁骨下的。这个女孩聪明,也是经过情事的,所以她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在林梦的住处见到容凌,她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所以,当林梦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人改变主意的时候,她直接劲爆地说:“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是最好说话的。情到浓处,你哪怕要他的命,他估计都会点头答应”,直接暗示林梦在床上征服容凌。所以,在林梦出了事之后,她就直接找上了容凌,说出了是男人就该有担当,让他最好别后悔的话!

这个女孩,其实什么都知道!心,就跟明镜一样的透亮。可无奈的是,上天给她安排了一个坎坷的命途。

李情回家的那个晚上,她才和李灼上床没多久。李情一看两人衣裳不整地抱着亲在了一起,一下子火大了。那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取的强烈愤恨,让她猛地将苏雪从床上拽了起来,又踢又打之后,死死地将她推向了墙面,往墙上撞。

生命,有时候就是那么地脆弱。就这么一撞,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苏雪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李情还在那怒骂不休,骂苏雪lang心狗肺,骂李灼薄情寡义。等李灼发现不对劲,去叫苏雪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蹲在苏雪的身边,面­色­灰败地向李情宣布苏雪已经死亡的消息之后,李情吓住了。

任何人,杀了人,第一瞬间,大概都是害怕!

其实在那样的情况下,李情也算是过失杀人,而且苏雪和李灼的关系暧昧,本就有不对的地方,李清若是乖乖地去报了案,法官必然也会从轻判刑。

但是李情没那么做,她生了一个傻瓜女儿,已经够让别人嘲笑了,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会有第二个污点。所以当机立断,她把苏雪转移了。借着要出去应朋友的约会,她把苏雪弄回了苏雪自己的家,并且稍微布置了一下现场。从李灼嘴里问了一下苏雪平时和谁交好,就知道了有林梦这个人。刹那间的灵光乍现,她拿出苏雪的手机,在上面写了——林梦杀我——四个字,当然她也懂得不能在键盘上留下自己的指印的。

她当时想的就是让警察的注意力转移到林梦的身上,以为林梦知道杀苏雪的人是谁,好沿着一条错误的线查下去。因为从李灼的口里得知,苏雪不曾对任何人提起她自己和李灼的关系,也就是说那个林梦全然不知情。

但是事情的发展简直是出人意料,林梦逃跑了,而警察呢却以为那四个字是苏雪自己敲打出来的,直接表明了林梦是杀人凶手。李情一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立刻跳了出来,以一个正义斗士的形象,一门心思地要让这杀人的罪往林梦的身上套!

这若不是林梦,而是换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李情若是在背后动作动作,那女孩肯定是百口莫辩地被定罪了。可,这是林梦。李情最大的失误,就是错误地估计了林梦背后的力量,没有了容凌,还有萧翼,没有了萧翼,还有一对江家兄弟,哪一个出去,都是可以保林梦平安的!

事情的最后结果,就是李家夫­妇­双双定了罪,只是考虑到李家那个可怜的弱智又还有自闭的小女儿,法官从轻判了李灼,予以他重金罚款,牢外服刑,一年之内不准离开J省,以待查看。而李情,杀了人之后不思悔改还污蔑人,虽然一开始是过失杀人,但是最后的­性­质就比较恶劣了,被判以无期徒刑!

这最终的结果一出,民众哗然,谁也不曾料到,兜兜转转,原来上演的是“贼喊捉贼”这一出!

林梦的杀人罪,终于被洗清了,但是心情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沉重。她替自己的好友觉得悲哀,也为自己的太过自我而惭愧。她分明和苏雪交了好,可却也只是知道苏雪的父亲住了院,她表示要去医院看她父亲的时候,苏雪总是笑笑地拒绝,声称下一次,她就没多想。若是早知道,苏雪是这样的困境,她那个时候就会伸出援手,管容凌要钱借给苏雪了。这样,也就不会让那个年轻的生命就此白白地消逝掉了。

命案的最终结果登报的当天晚上,苏雪的父亲也跟着自杀了。他头天上午要求的出院,晚上写好了相关的遗言,安详地死在了自己的床上。除了拜托他的一个旧日好邻居帮忙将他和苏雪一起火化,然后将骨灰盒放在苏雪妈妈的旁边,就没有多余的话了!

这个消息传来,林梦哭得不能自已。

她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原来竟然有这么多的不幸,这么多的无奈,这么多的悲哀!和苏雪这对父女一比,似乎她所有的悲痛和无奈,都可以渺小地仿佛尘埃。

隔天再有媒体采访她的时候,她笑笑着,结束了这一次自毁。已经够了,该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

“我新换了一任金主,他不喜欢我抛头露面的,已经明着警告我要安分守己了,所以以后我就不接受采访了!”

华丽丽地转身,喧嚣和寂静,其实也只是一线之隔!

媒体目瞪口呆,根本没想到她说退出就退出。最后也只有一家报纸,算是叹息地给她下了一个评语——百变女郎!

而前段日子疯狂地报道她杀了人的媒体,在真凶落网之后,更是不可能指望着他们能道歉的。因为媒体嘛,他们只负责高调地指桑骂槐、惟恐天下不乱,却从不负责事后反省的!

林梦淡出,就这么一天的事情,将自己完全地关在了小别墅内,彻底地断绝了和外面的联系。手机,更是被拔了电池,塞到了抽屉的深处。

于是,这个世界便安静了!

但是安静对她来说,怕是一种奢侈!

容凌高调地重新出现在J市,得J市的市长亲自迎接,新闻媒体人士腆着笑脸,乐呵呵地跟着去迎接,仿佛之前对他的变脸,是从来就没发生过的事情。

林梦从晚上的都市新闻那里看到了他,这个男人神采飞扬,举手投足之间依然是那样的魅力非凡,那一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样子,又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了,这就让人放心了!

她想,自己大概是多虑了。这个男人比她强,要强上太多太多了,一个小小的打击,又怎么可能会击败他?!

算了吧,已经结束了,不可能了,就忘了他吧。

以前的她,和他就不太有可能,现在已经声名扫地的她,和他更是没有丝毫的可能了。那样大的容家,更不可能容得下这么卑微的一个她!而且,他那样的人,大概也不愁找不到合意的女人,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有十个、百个的林梦会主动臣服于他;哦,不,不是林梦了,肯定是要比她好得多的多的女孩了!

她关了电视,就躺下睡觉了。以前总觉得觉少,醒来就得上学,放学回来就该洗洗睡觉了,好像每天的日子就是上学、睡觉,难得一个假期,却也得早起将屋子好好的收拾一番。似乎,睡觉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但是,今后好长的一段日子,她大概都可以放心地去好吃懒做了。

可是在睡梦中,是谁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开始无法呼吸?!

在她睁开眼的时候,在昏暗之中,看见的那张脸,又到底是真是假?!

俊美、冰冷、刀刻一般的无情!

是又梦到了她离开他的那一刻吗?!

她眨眼,只是那种窒息的感觉是那么的鲜明,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咳嗽,然后,真的惊醒了,瞪大眼,惊恐地看着他!

确定,这真的是不是在梦里!

容凌,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怎样躲过这小别墅的层层护卫,跑到她这里来的?!记得萧翼说过,为了防止那些狗仔队的胡乱刺探,这个别墅的保全措施做的相当的到位,怕是一只苍蝇都不能随便的飞进来的!

可他,怎么就能出现在这里?!

“惊讶吗?!”容凌冷冷地看着她,半跪在她的身边,嘲弄地收回了掐住她脖子的手。“本应该杀了你的,可是那样做,似乎也太便宜你了!”

他淡漠地说着这样冰冷的话,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杀她挂在了嘴边,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给撕扯了开来,刀割一般地疼。她不知道,原来他恨她至此!

可她却不能告诉他,她做的这一些,其实都为的是他!

抿­唇­看他,她终究只能将所有的委屈、叹息、无奈,都藏在了心里。

他一脚落在床外,一脚半跪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昏暗中,两颗星眸别样的冰冷,闪烁的也是冰冷至极的光。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觉得自己帮助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感激你?!”嘲弄的口吻!

她的脸­色­,眼看着,就变了。

薄被下,手跟着就抖了抖!

几乎是被吓住了,这个男人,他……,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对了,这个男人是极其聪明的,他就是那个时候没想明白,可是她对新闻媒体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他在事后也必定反应过来了一些。可……可他也不该再来找她的,她对他来说,是负担,更是不合适的!他若是再带她走,那她该用什么借口拒绝?!

可她显然是想多了,她很清楚地听到那个男人冰冷地讽刺道:

“林梦,别自以为是了,我不会因此感激你,更不会因此高看你一眼!”

她的心,直直地往下掉,听到自己轻轻地“噢”了一声,心在痛到抽搐的时候想,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这也就能断的­干­­干­净净了,也不用再担心会因为她再生什么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吗?!”他冷笑,暗沉沉的夜,却更让他的一口白牙灼亮了起来,白闪闪的,却也感觉­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凶气!

她摇了摇头,不无苦笑。“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她洗耳恭听。

“我看报纸上的报价,说要上你的床,一次大概得付十万块钱。我想着,你至少还欠我二百七十万,那么,我应该可以­干­你二十七次!”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那么下流的话!难以想象,那样高贵的他,会用一个地痞无赖的口吻,说出这样粗鄙的话!

顷刻间,她的面­色­惨白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小手揪住被子,将自己拼命地卷了卷,似乎如此,就可以稍微能保住自己一些。

“我……”她润了润苦得发涩的喉咙,不得不将自己放得很低、很卑微,软声:“我以后会把钱还给你的,请你……不,求你给我一点时间!”

“求我?!”他冷冷地笑了起来。“你的相求,还有效吗?!你自己说说看,你这小嘴说出过的话,什么时候奏效过?!说相信我,却回回自以为是,实际上,根本就没信过我一回!说再也不离开我了,回头就和别的男人跑了!前一刻还好好地答应着我,说让我来解决事情,你会乖乖的,下一刻,你闹得比谁都要凶!哦,对了,你上次不还说以后要把一辈子赚的钱都用来给我还债嘛,这不,又跑了!现在又让我给你时间,这个时间,得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半年?还是又是那可笑的一辈子?!”

他猛地伸手,捏着她的脖子,就将她从床上给拽了起来,凑过头去,恶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小嘴,咬到出了血才放开。他眯眼看着她,带着嫌恶,刺刺地冷嘲:“瞧瞧这小嘴,多么地爱说谎,都快成­精­了。你现在说的话,还能有谁信?!也只能拿来哄哄那些想尝尝你滋味的男人吧!你既然和谁都是做,那就­干­脆拿身子来抵债吧。你用这身子赚来的钱,还我的债,我还真是嫌脏!”

说着,他猛地一把扯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伸手,就去撕她的衣服。她很明白,这个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可不能,她也不允许!

随便他怎么看待她,但是请不要这么地侮辱她!

欠他的,她说了会还,就一定会还,但是请别这么地侮辱她!

外面的那些媒体报道,她没指望他会全然不信,但请不要把她看得如此的不堪,她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男人,请别这样的侮辱她!

“你走,钱我肯定会还的,但是请你走!”

她咬牙,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但还得得高傲地挺直了背,不让他看轻了,伸手去推他。可从来,她就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强势、蛮横,又轻易地撕裂了她的衣裳,直接将睡衣从她的身上给拽了下来,露出了她光溜溜的上半身。她拿手挡着,心痛的差点要死了,不由粗声低吼:“你若是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叫人?!叫谁?!”他恶意地伸手,一把罩住了她的浑圆,重重地、粗鲁地揉捏着。“你的萧翼,今晚肯定是不会回来了,我早就叫人把他给绊住了。你说,你打算叫谁?!是要叫这个屋子里的保镖吗,打算把他们都叫过来好好地欣赏你被人­干­吗?!”

说着,他狠狠地掐了一把。

她疼得低叫,小脸紧跟着煞白煞白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睁大眼,尽她所能地把眼睛瞪大大大地看着他,这样,才能阻止那委屈的泪花流出她的眼眶。她想求他,饶了他,别这样对她。她是个人,有感觉的,会痛的!

可他冷笑,别样的冷酷。“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干­你!”

说完,就去拽她的睡裤。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弱势的那一方。说要叫人,又哪能真的叫人。萧翼安排在这个小别墅周围的保膘,个个都是真正的打手,她根本就见不得她一声大叫之后招来保膘,然后对容凌拳打脚踢。

她没法开口叫,真的没法!

眼看着,睡裤都被他给扯下来了,马上就要被他给侵犯了,她只能把自己伪装了起来,故作冷静地嘲讽:“你不是说我这身体只是马马虎虎嘛,都说已经厌倦了,那么­干­嘛还要?!”

“讨债喽!”他一把撕下了她的­内­裤,恶狠狠地拿手掌切入了她的双腿间,冷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不是为了讨债,你以为我还愿意碰你?!就你这­干­瘪瘪的身材,一点料都没有,差别的女人太远了,只会让人倒胃口。”

“那就别委屈了你自己!出去!”她气得低吼,被他这一番话,刺得几乎是遍体鳞伤!这个男人,以前虽然称不上拿话哄她,但是也从不会这样地批评她的。

“出去,那是自然的。不过,那也得在我­干­完了你之后!”

“你大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我相信有的是人倒贴,何必让我这破身子倒了你的胃口!”

他却突兀的,猛地分开她的腿,凶狠地占有了她。

她“啊——”地低叫,痛苦万分。

他没有丝毫的怜惜,冷冷地嘲笑:“别废话了,早做完,也早点还清债务!”

“真是紧哪!”他无情地继续凶狠,大刺刺地嘲笑道:“你多久没有男人了?!这饥渴的身子,能忍得住吗?!还是说,萧翼的那个小的像个绣花针,­干­了你那么久,都没把你的下面给­干­开!”

“你闭嘴,闭嘴!”她低嚷,终于被灭顶的屈辱逼得眼眶浮上了泪花。

下面疼,疼的要死。以前总是这个男人做足了前戏,才占有她的,哪像现在这样的,急吼吼地什么都不做,就冲了进来,还横冲直撞的。下面仿佛被撕裂了一般,钻心的疼。她握拳,深深地咬住拳头,堵住了痛苦,可眼泪,却破闸一般地往下冲!

疼!太疼了!

而他根本就不怜惜,蛮横冲撞,继续恶声恶气地嘲讽:“我不过就这样,你就受不了了?!这么的稚­嫩­,将来怎么应付那一个又一个的金主?!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好心,估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往你下面的小嘴里塞!我才这种程度,你就受不了了?!”

说完,恶质地啃咬她的胸部,重重地咬,一咬就是一个大大的牙印。

她受不了了,何曾受过这样的虐待和侮辱,终于崩溃地哭了起来。

他冷眼看着,看着那一贯让他心疼的眼泪滑下她的眼眶,心就是硬的像一块石头。他告诉自己,很好,就是这样。这个小女人,过去了,可以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这样的女人,天生犯贱,就是没必要珍惜着对待,就应该用最粗暴的方式,随意的折辱,这是她自找的,也是她应得的。

这就是她自以为是的下场!

这就是她不信任他的下场!

他说过的,她会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她辜负了他,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让他痛了,他便让她痛上十倍、百倍!

受够了?!她说他受够了?!她怎么有胆说出那样的话来?!到底是谁受够了谁?!

“呜呜……痛……痛……”

“出去……快出去……”

她哭的,满脸都是泪!

可他却觉得畅快了,恶意地想:痛吧,你就继续痛吧!

他对她那么好,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让她对他如此?!

她以为自己是在帮他吗?!

可笑,他还需要一个小女人帮他吗?!

不会领情!他是不会领情的!

“萧翼是怎么占有你的?!是像现在这样?!还是,采用后背位?!”

他瞪着猩红的眼,恶狠狠地看着她,恨不得撕裂了她。

将她翻了个,从后背占有她,他恶狠狠地拍了拍她的ρi股,冷声命令:“动一动,别像一条死鱼似的。靠男人吃饭,却连最基本的床上功夫都没学好,你说说,你还会什么?!你说说,你自己是不是一无是处?!”

她呜呜地低泣,却只能将脸深深地埋入秀发间,让所有的泪水都蹭入枕头里。

他凶狠的侵犯着,冷酷地像块冰一样,时而用最下流的语言嘲讽她、刺激她、侮辱她!

她被迫承欢,突然就觉得自己怎么就能这么地卑微,这么地任人欺凌?!为什么苦尽之后,总是盼不到甘来?!为什么明明已经分开,却还要承受他的报复和怒火?!

他还要做多久?!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她也不是存心冒犯他的,可为什么就要让她遇上他?!

痛啊!好痛啊!

身子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心,痛的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就让她死了吧!

他结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脑中闪过的,便是这悲绝的念头!

130

章节名:130

迷乱的床,纠缠的身体!

呼吸,从急促一点点地转为平缓。

身体,还是热的,可心却依然是冷的。

他撤了出来,就看到她的下­体­处几抹血红,是流血了,连带浅­色­的被单上,都沾了几抹暗红。他怔怔,原来是那样的疼她,怜惜她,从不舍得让她吃太多的苦,可现在……

他冷峭地扬起了嘴角,故意将那几抹血红给忽略。

她趴在床上,低低地呼吸着,仿佛被凶兽威胁到的小兔,娇躯微颤,宛若白瓷,却也孱弱、瘦小,本该是惹人心怜的,但他却扬起了手,恶质地拍了一下她的ρi股,冰冷而又嫌弃地道:“还有二十六次!你这身子实在是太令人乏味了,做不下去了,剩下的,等以后再说吧!”

她猛地从枕头上抬起了头,瞪着迷离凄楚的眼看她。墨发已经被泪水沾湿,半数贴在了她的面庞上,让她看上去脆弱也娇美。狭长的黑眸,黑漆漆的,却仿佛是被泉水浸润过的一般,有透明的泪,从那泉水一般的黑眸之中,缓缓地溢出,滑下脸庞!

他眯眼,绷紧了下巴,强迫自己移开眼,从床上下来。

她衣裳全退,身无寸缕。而他,却也只是拉下了裤子。似乎连在床上,她都低他了好几等,他是王,而她是奴。

眼看着容凌就那样迅速地整理好了衣服,林梦越发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卑贱,越发地觉得绝望!

二十六次!

二十六次?

二十六次……

他扬长而去,没有再留下只言片语,冷酷无比。顺着阳台,就跳了出去,自然有他随意出入这个地方的法子。

她瞪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人没了,只有一片的黑暗。落地窗半开着,有呜呜的细风,吹了进来,带着哽咽的音调,仿佛半夜里,谁正在哭泣一般。

她费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下­体­那撕裂的痛,让她头皮都开始发麻。眼眸扫了过去,就看到了自己那糟糕的下半身,还有床单上落下的几抹血红,仿佛——被破了处一般!

她觉得,那抹血,竟然是那么地刺眼!

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泪,怔怔地流了下来。

如果,活着是那样的痛,那么­干­嘛还要活着?!

如果,活着就是继续遭受折磨,那么­干­嘛还要活着?!

她从床上踉跄着爬下来,跌跌撞撞地就往浴室走去。腿,虚软到无力,每走一步,下面就咝咝的疼,到了最后,几乎是半走半爬地进了浴室。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瞄了一眼,便泪如雨下。

墨黑的湿法扑面,双眼红肿,布满恐怖的血丝;脸­色­惨白,宛如白蜡;嘴­唇­还被咬得一动便是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着已经是这么地悲惨,那么何不­干­脆一点来个结束!

一边的显眼处,放着的便是剪刀,她伸手,轻轻地拿了起来。金属的质感略显得冰冷,她拿着剪刀的手,被刺激地抖了抖,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腕,将剪刀放在了上面。最后看了镜子中那个凄惨的自己,垂下一行泪来,她疲倦地闭上了眼。然后左手猛然一滑,冰冷的金属就此割破那薄薄的一层皮。

手,也就只在最初抖了那么一下,等被割开了,其实也就没什么了!

血液,一滴接着一滴,仿佛黄豆一般地撒了下来。她怔怔看着,有那么点心慌,可也矛盾地觉得有些平静了。

捡起还在浴室挂着的浴袍,她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最后在腰间系了一个结。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白­色­的浴袍,已经抹上了一缕缕的血迹,地上,也跟着画上了一滴滴的血红。

她慢慢地打开热水器,将水流调成最小,往浴缸里慢慢地放水,然后,她躺了进去。等待身体放平,等待下­体­终于不再那么痛了,她轻轻地将双手搁置到了自己的腰间,交叠着放着,以一种献祭的姿态,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平静地奔赴死亡!

水流声,细细小小的,仿佛轻轻的摇篮曲,而且,还暖暖的,慢慢地包围她的身体的时候,仿佛一双双温柔的小手,在怕打着她,哄慰着她,让她安然入睡。

她累了,倦了,想睡觉了。

甜美的梦乡,在向她招手。

她想,这一次,她可以睡得很久很久,然后再也不用醒来,再也不用面对这悲惨的世界!

然后她笑了。

泪,打湿了她娇­嫩­的脸,但她却笑着感觉到了解脱!

……

半夜,一声尖叫,冲破了这小二层的别墅!

巡夜的张阿姨,听到水声哗哗,觉得不对劲,叫林梦却没有回应,最后不得不找人踹开了门,然后,入眼,便是那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哪怕是在暗的夜,那一片血红,也足可以让人心惊胆颤。等顺着血流匆忙找去的时候,便看到了躺在满满一浴缸的血水里的林梦。

小脸煞白,俨然没有半丝的血­色­。

那一身白的浴袍罩在她的身上,浸没在血水之中,却也是说不出的诡异。

“啊——”保姆张阿姨放声尖叫!

她怕了,她被吓住了!

她想到了这个女孩可能是死了,然后觉得自己也会死的!

她的雇主,那个­阴­冷的男人,肯定也会迁怒般地弄死她的!

训练有素的保镖,即刻上前查看状况。虽然林梦气息微弱,但至少还是有气息的。保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紧跟着心就紧了。有一口气尚在,却也不代表她能活下来。流了这么多的血,不及时抢救,谁也不知道她的命运到底是如何!

保镖即刻将她从浴缸里捞了出来,常年面对危机的训练,让他在这一刻发挥了强大的作用,一边要求迅速拿止血的东西过来,一边下令即刻打救护车,一边又派人吩咐自己这边也准备好车。来不及了,等救护车来,却是没风没影的事情,必须就快把她送去抢救。

这高亢的一声尖叫,彻底地打破了夜的平静!

犹不死心,仍然还想从林梦身上榨取一些剩余价值的某个二流的杂志社,在这个晚上,守在小别墅周围的他们,终于获利颇丰,一鸣惊人了起来。他们的人,眼看着林梦一身是血地被抱了出来,然后上了车,飞驰而去。两人跟进,一人留守,也跟着见到了那触目惊心的“案发现场”!

于是,这个夜立刻变得不平静了!

容凌正在路上开着车呢,突然就来了电话。夜已经深了,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给他打电话的。他瞄了一眼,看到的正是自己派出去监视林梦的那人。他不想接,心里烦躁的厉害,根本就不想再听到关于那个小女人的任何消息,可就是那么鬼使神差地,他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中年声音很急,喘气非常地粗重。

“不……不好了,容总,林梦她……她自杀了!”

砰——

有什么东西在容凌的脑海里炸开了!

似乎什么东西都空了,似乎眼前的所有一切都空白了!

林梦自杀了……

林梦自杀了……

林梦自杀了……

空荡荡的脑海里,宛如幽灵一般晃动的,就只有翻来覆去的这五个字!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了,眼前的任何东西,在他眼里都成了虚无!

他拿着手机的大掌,抖了抖,竟然就那样由着轻小手机从他的掌心滑落了,仿佛连着细微的重量都让他不堪重负了!

然后,便是“砰——”地一声,很大声,很剧烈,整个车子都跟着重重地弹跳了一下。出于本能,他踩了刹车,却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车,追尾了,几乎是把前面的车狠狠地撞出去两米之远。那车主自然不­干­,停下车,一把从车上跳了下来,咬牙切齿、气势汹汹地朝容凌走了过来,大掌一个劲地怕打容凌的车门,咒骂不休,让容凌立刻下车。

容凌木呆呆地看着车外的那个青年,像是在上演无声电影那般地手舞足蹈着,嘴巴开开合合地厉害,可他却什么都听不到!连带的外面的世界,整个都跟着黑白了起来。

他坐在车里,车里还开着空调,温度被调成了最适宜的那个点,可他却愣是冒出了一身冷汗。冰冷的汗珠,猛然爬上了他的脸,顺着那刚毅、冷漠的俊脸,密密麻麻地爬了一层!

车外的人在那狂吼,在那剧烈地拍打容凌的车门,见车内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就开始踹门。容凌隐约地觉得车子似乎在震动,可却突然之间,茫然不知所措!

那一刻,他被吓住了,无助地像个孩子!

已经二十八岁的大老爷们了,可却脆弱地比一个孩子还不如!

经历过枪林弹雨,经历过商场诡谲,可轮上了这样的事情,什么睿智、什么深沉、什么机警、什么镇定,都离他远去!

他开始颤抖,像个孩子一般地颤抖,紧捏着方向盘的大掌,从来都是优雅而美丽的,可以在挥斥方遒之间,有力地做出一个个的指示,可这一刻,却抖地像个羊癫疯病人!

声音在飘荡,忽而远……忽而近……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喂,容总!容总!你没事吧,容总?”

“容总!……容总!……”

“容总,你在哪里,快回答我啊,你在哪里……”

“容总!……容总!”

“喂,容总,你听到了没有,你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好大的声音啊,你没事吧,回答我啊,你没事吧?!我现在正跟着林梦的车去医院呢,你在哪里啊,要不我先去接你……”

林梦!

这个字仿佛一道闪电猛地劈中了容凌!

容凌身子一震,已经放大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

去医院?!

林梦去医院?!

没死?!

没死对吧?!

没死!

没死!

他的呼吸猛地急促了起来,猛地长臂一伸,迅速地捞起了手机,重新放到了嘴边。­唇­瓣抖得厉害,近乎没有血­色­,可他还是不容置疑地高喊了一声。

“她没死!”是确认,也是在给自己信心!

电话那头的人被这一声高喊吓了一大跳,但还是本能地紧跟着“嗯”了一声,迅速解释道:“她正在去医院急救的路上。萧翼那边似乎安排了救护车,也正赶过来了,哦,看到了,救护车来了,两边要接头了!”

容凌听得分明,那边“呜呜咽咽”地叫着的,正是救护车那独一无二的声音。

他握紧了手机,心跟着扑通扑通地狂跳,竟然比他第一次被派任务去杀个人还要让他紧张!

一分钟不到,手下又迅速来报:“上了救护车了,已经挂上血浆了,正在输血,看样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你跟着,不要放松,随时向我报告她的消息!”

“是。”

“你现在正在往哪里走?!知道是哪个医院吗?!”

“看样子,应该去的是二院!”

“好,你先守着,需要什么人手,不用请示我,直接调动,就说是我的命令。我一会儿就能赶到!”

那边应了好,可也没敢关机,随时和容凌保持通话的状态。寥寥几句,却也让那人明白,那个被他监视的女孩,对自己的上司是多么的重要!

容凌的一颗心,又活了过来,又稳稳当当地呆在了他的胸口处。这个时候,他又成了人,又成了王,恢复了睿智,恢复了冷静,恢复了镇定,恢复了自信。然后,迅速给明光医院的刘骏打电话,让他帮忙在二院安排一下,他要确保任何事情都是万无一失的!得了刘骏的保证之后,他又给俞旭打了电话,让他立刻派辆车过来接他,然后顺便把还在车外乱吼乱叫的那个青年给解决掉!

那青年在外面骂地口水都快­干­了,眼见着车门终于动了动。正待欣喜,打算喘口气再接着开骂,可是车里出来的这个足足比他高过一个头的男子,眼神冰冷,脸­色­­阴­沉,简直就像是地狱窜上来的罗刹,气势骇人,竟然比那种传说中的黑社会大佬还要赋予杀气,就吓得立刻噤声了。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凌迈着修长的腿上了另外一辆疾驰而来的车,最后扬长而去。

“酷——哦!”青年傻愣愣的赞叹了一声。

回过头来,发现人去楼空,再看看自己那被撞的可怜巴巴的爱车,简直是欲哭无泪!

他怕是这世上最悲催的苦主了!

不待这么忽视人的吧!

。。。。

容凌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可却遭到了堵在医院的记者的围堵。记者就仿佛见血的蚊子,哪块有血,就叮哪块。林梦自杀的消息,通过媒体特有渠道迅速传播快来,不管是睡了还是没睡的记者,都得扛着摄像器材,急匆匆赶来。却没想到,当事人林梦没有采访到,倒是逮住了容凌这一尾大鱼。

立刻呼啦啦地就围了过去,着急忙慌地开始提问。

“容总,请问你是来探望林梦的吗?!”

“你不是声称和她断绝朋友关系吗,怎么还对她的事情这么关心?!”

“你是真的和她断绝朋友关系了吗,还是那只是你对外的说辞?!”

“林梦被别人包养,请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那人似乎对林梦采取**,林梦受不住,才想到了自杀,请问对此,你可略知一二?!”

……

妈的!

容凌真想掏枪冲着天花板开一枪,鸣枪示警,让这些人统统闭嘴,更想挨个把这些人都打死,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他来的匆忙,身边也只跟了一个人,只得和那人合力,才把这些烦死人的记者给推开。

记者追问不休,各种刁钻的问题都问,并且表示了对容凌一声都不吭的态度的怀疑、不满。容凌嫌烦,不由厉声吼了一下。

“她如今人躺在医院,生死不明,我身为她昔日的朋友,总该来探望的吧!这个时候,你要还是个人,就应该懂得去尊重别人的生命!”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一语出,暗含浓浓的讽刺,倒是让所得记者们齐齐低下了头。

容凌猛地推了几下,从记者堆里推出一条路来,大步离开。记者们见人走了,这才后知后觉地赶紧补了几个镜头。

容凌到达的时候,林梦还在急救室呆着。急救室外,黑压压地坐了好些个人,粗粗一数,大概有十五六号人吧,明显都是萧翼的人!一见容凌来了,立刻站在最外面的两人迎了过来,胳膊一伸,就将容凌挡了下来。

“报上名来!”一人问。

容凌皱眉,伸手,就打掉那人的胳膊,往里面去。紧跟着,往里面的几个大汉看势头不对,也跟着围了上来。

“萧翼!”容凌不得不出声冷喝!这样的时刻,他不想打架,没这个心情。更不想在这种地方,在急救室的外面打架!

她还在里面躺着呢!

容凌这一声,立刻唤回了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的萧翼的魂!

萧翼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容凌,然后他的眼中窜上凶光,冷笑着站了起来。手下见萧翼走上来了,立刻往两边退了退,给萧翼腾地方。

“容凌!”萧翼冷冷地叫了一声,仿佛猎豹一样地靠近,话音刚落的同时,却是猛然出拳,朝容凌的小腹打了过去。容凌没有躲,他可以躲开,但是没有躲!

他能明白萧翼的愤怒,但也仅限于明白!

他不躲,不是碍于萧翼!

而是,为了林梦,为了那个小女人!把她逼到了这个份上,就当做是他的惩罚,这一拳,他该挨的。也承萧翼的情,若是没有他安排的手下,他根本就不能想象,现在又会是怎样的一副状况!

所以,他实打实地挨了萧翼一拳!

“是你­干­的吧?!是不是你­干­的?!”萧翼瞪大了眼,恶狠狠地看着容凌,此刻,他不掩饰他的凶残、­阴­冷,也不掩饰那种想杀了容凌的心。一张俊脸,涌动地尽是那种想撕裂了眼前人的疯狂!

容凌不语,落在萧翼的眼中,却成了默认!

那样防守严密的小别墅,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进来,怎么就能这么巧,他容凌刚到B市,当晚她就被人上了,就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

萧翼气的都快要疯了,他那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凭什么就那么轻易地让别人给毁了!

他猛地伸手,揪住了容凌的领口,黑着一张可以和恶鬼媲美的脸,厉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啊?!”

她纵然日渐安静,但是也没有丝毫厌世的迹象,肯定是容凌说了什么,肯定是这个该死的男人说了什么!

容凌伸手,大力握住萧翼的胳膊,往外推。

“放开!”冷声命令!

萧翼见不惯他这个样子,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一副淡漠的样子,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清贵样,还一副似乎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他火了,发狂了!

“靠!”

他低咒一声,冷不丁地就一拳揍向了容凌。容凌格挡住,不耐烦地冷喝:“我不想和你打,你最好给我让开!”

“你以为你是谁?!”萧翼沉下了脸,一脸的嘲弄!“还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他下了杀招,招招狠厉,招招都是要致容凌于死地!

容凌也火了,本来平静的表象下,藏着的也是一个濒于疯狂的心,被萧翼这么一声挑衅,也点燃了血液中的暴躁因子。即刻,两个男人就扭打在了一起,搞的走廊里是砰砰的响。走道,以及两边的墙壁,都被这两个男人扫到,似乎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卡擦——”

这一声,绝对不同于萧翼和容凌之间的你揍我、我揍你、你踢我、我踢你、你摔我、我摔你的声音。

“找死啊!”身穿无菌衣的女护士站在急救室的门口,半推开着急救室的门,看着外面,中声中气地蓦然一声大喊,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不想让急救室里的女孩死去,就立刻给我安静!想打架,可以,滚远一点,别在这里妨碍抢救!”

这话一出,正打得狠的两个男人,即刻像被下了紧箍咒一般地停了下来,双双规矩地站好,看着那女护士,乖得像犯了错之后认罪的大孩子!

女护士狠狠地分别瞪了这两个男人一样,然后重新关上了急救室的门!

顷刻间,急救室外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仿佛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很久,很久之后,萧翼才抬起了手,轻轻地擦了擦流血的嘴角,还是不解气地低低骂了一声:“妈的,容凌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她为了你都把自己搞的那么惨了,你他妈的还能对她下这种毒手!妈的,出去就别说你是个男人!”

“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男人了?!”容凌一声冷笑,却也懂得压抑声音,低低地骂:“她跟着我好好的,是哪个不是人的东西花言巧语地来哄骗了她!他妈的,你做的那些恶心事,还算是个男人吗?!”

“是她心甘情愿地要跟我,你没这个本事保住她,就别他妈地说这种话,在这里丢人现眼!”

“哦?!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就看着她那样胡来?!你有本事,能让她现在躺在里面吗?!站着说话也不嫌腰疼,去你妈的!”

“他妈的,到底是谁让她躺在里面的?!”

萧翼火大,挥拳就要揍人,只是猛地想起刚才那个个子矮矮的护士的怒斥,就悻悻地收了手。

“靠,我懒得和你废话,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林梦的事情,以后没你Сhā手的余地!”

说完,走了回去,坐在了原来的地方,那个距离急救室门口最近的位置。

容凌挑挑眉,­阴­沉着脸,抿着­唇­,根本就不把萧翼的话当一回事,也紧跟着坐了下来。

走廊上,两排座。两个男人帝王式地分别占据了每一排的第一位,各据一方,仿佛诸侯割据一般,却是谁也不理谁!

萧翼厌烦容凌,本想让人把容凌给架出去的,可是很快容凌的人也紧跟着过来了。一时间两方人马相当,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了!反倒是让经过急救室的病患以及家属吓了够呛,以为是碰上了什么黑社会,纷纷往远处躲去!

萧翼沉着脸,额前的一抹流海垂下,微微挡住了他嗜杀的眼。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肯定会杀了你的!不论你是谁,一定会杀了你!”

容凌听了,只是越发地把下巴绷紧。冷厉的双眼,紧盯着急救室的门,似乎想要把急救室的门给看穿,好看一眼那个小女人。只是急救室的那两扇门,冰蓝冰蓝的,依旧在那伫立,无动于衷,透着冰冷的寒意!

他眼神一暗,自嘲一般地苦笑了一声,低哼。

“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活着!”

131

只要还有一息尚存,那么不管是容凌,还是萧翼,肯定会把林梦给抢救回来的。

从急救室出来,被推入加护病房的时候,林梦别样的安静,镇定剂的效力还在她的体内流淌着呢。一张小脸煞白地躺在那里,没有半分的血­色­,陪衬着蓝白相间的被单,说不出去的娇弱、可怜。安安静静的,让人看着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发紧、发疼。

她在那昏迷沉睡着,容凌和萧翼各捡了座位,坐下了,在一边陪着,都沉着脸,沉默着。屋内只打着一张黯淡的小黄灯,没有多大的亮度,却不至于让人摸黑,也方便病人的入睡。

克制了很久,暗处萧翼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走吧,她醒来是不愿意看到你的!”

容凌绷紧了下巴,过了好几分钟之后,才冰冷的回了一声。“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管不着!”

“别逼得我对你动手,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她这次是抢救过来了,但是难保有下一次。所以,你走,别再这里呆着!”

容凌顿时冷哼。“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

“你在这,可就是说不准的事情了!”

“我不会再让她有第二次机会的。”那种整个人仿佛被抽空的感觉,他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哼哼,你也别说我,先顾好你自己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呆在你身边,也见不得有多好,我看,你就此放开她。你帮了她多少,我还给你,是要钱,还是要地,还是要别的,我还给你!”

说这是建议,还不如说这是容凌在命令!

萧翼重新愤怒了起来,恼恨这个男人那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更讨厌那一副似乎拿什么就可以把他打发掉的口吻。

“我想要的,你那里也没有,所以别在那里大放阙词。她跟了我,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别在那胡搅蛮缠!而且,是你当着诸家媒体的面,说和她再无半分的关系?!怎么,你堂堂的大总裁打算出尔反尔吗?!”

容凌却是一怔,心里重新生了那种冰冷的愤怒和发泄不去的刺痛。他沉下脸,再也没有说半句话。

两个男人依然在那里坐着,整个身体仿佛隐没在了黑暗之中一般,静悄悄的,透着一股死气,又或者说,像是暗夜的主宰,蛰伏于暗处,等到最好的时机,冲破黑暗,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于一下子间捕获住猎物。

静,别样的静!

时光流转,悄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个小时。两个男人都盯着床上那个小小的人儿,睁着眼,却是没有丝毫的懈怠和倦意,同样显得清冷的眸子,谁也看不透那里面闪烁的是什么!

“沙沙——”

很是轻微的一声,是布料微微翻动的声音,却在顷刻间,惊动了这两个男人!几乎是在同时,两人均探过了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果然,又等了一会儿之后,眼见着,她的睫毛晃悠悠地颤了颤,然后,徐徐打开。

暗沉沉的灯光下,青烟­色­的眸子,清冷清冷的,却莫名地散发着一股魔魅的光芒,让人的呼吸一窒。

容凌的心,紧跟着,就急跳了两下。那一刻,如释重负,那一刻,欣喜若狂,那一刻,也突然就觉得恐惧,恐惧于这种信被她揪紧、只因为她而疼的感觉!

“醒了?!”轻柔的语调,带着小心翼翼,却是萧翼在问。

林梦眨了眨眼,还是眨了眨眼,仿佛迷惘中,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眨了好几次眼,却依然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在飘着一般。屋里暗沉沉的,她的身子又分外的疲软,她有些荒唐地猜想:莫非,这便是地狱了?!

只是下一刻,看见了萧翼的脸,这种可笑的猜想,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萧翼在这里,那么自己是在哪里?!

回忆,紧跟着回笼,那么地疯狂,化开了自己的手腕,视死如归地躺如了浴缸之中……

这是被……发现了吗?!获救了吗?!

她觉得羞愧,那种从头到脚的羞愧!觉得无颜见这个男人!自杀,本就是懦弱的行为,本就是不光彩的事情。若能就此死去,也就罢了;可偏偏又被救了回来,她觉得自己无法面对这个男人,面对现在这样的一个状况。

于是,她疲倦地眨了眨眼,微微撇过了头,将脸冲向了另一个方向,却更是惊得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小心肝剧烈地在胸膛里跳了一跳,她瞪得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容凌,猛然呼吸就急促了起来。本来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的她,这一刻,谁都能看得见她的颤抖,那猛然间的剧烈反应,让两个男人同时觉得害怕,齐齐出声:“别激动!”

说完话,心里却更是憋气,恨不得能挥挥手,就灭了对面的那个人,让那人烟消云散!

容凌伸手,轻轻地抓住了她完好的左手,握住!

她抖得更加厉害,没有血­色­的­唇­瓣,抖动之间更加显得可怜。

容凌的心,紧了一紧,刺刺地疼,他也没想到,他会伤她这么深,更是完全没有料到,她会采取那么激烈地方式来对抗他。如果能事先知道,那么他憋着那股怨,也必定不会来找她。

“你……”他顿了顿,低低地轻哄。“你别激动!之前我说过的那些混话,你就当……从来没听过!”

话一落,“唰”地一下,眼见着,两行晶莹透亮的泪沿着她的眼角,就滑落了下来。她缓缓地合上了眼睑,小嘴微微地合上,牙关咬得死紧,却是不想自己在他的面前显得太过脆弱,太过难堪了!

她觉得自己丢脸,前所未有地丢脸!

自杀的事情,被萧翼发现了,也就罢了,可偏偏又被这个男人给知道了!他肯定会嘲笑她的,然后又会觉得她没用的,那么轻易地就选择了自杀的方式来逃开他!他肯定在笑她,怕是心里笑死了,然后肯定在心里大大的鄙视她……

她一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她撇过了头,无法面对他。小手微微颤抖,却是半分力气都没有,被他紧握着,她想抽手,却是没半分的力气。镇定剂,让她整个人都是软软的,却只有眼泪,宛如涓涓的溪流,缓缓地坠落。

容凌一看她这个样子,眸­色­就暗了下来,心里紧跟着闷闷地疼,嗓音紧跟着低哑了起来,染上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哽咽。

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地无动于衷的,他其实也被她的自杀给吓傻了,他见了她这个样子,心里其实也痛的。若是可以,他也是宁愿之前的那一剪子,是划在了他的手腕上的。他闹她,恨她,怨她,乃至伤害她,也想着让她痛,却从来没想过,把她逼成这个样子。

这个娇小的女孩,这个脆弱的女孩,那么的小,那么的年轻,也是那么的稚­嫩­,他也知道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有错,只是他的自尊、自傲,受不了她先提出了分手,受不了她一声不吭就那样和别的男人滚在了一起,受不了她向别的男人求助!

他知道一切,在报纸铺天盖地地宣扬她的丑事的时候。他几乎把一切都看透,却忍受不了她已经被别的男人给碰了的事实;更受不了她那自以为是的帮助!她就是把自己给完全的毁了,他每每想起,就痛得不行,恨的不行,有恨她的,也有恨自己的。这个娇小的身板,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只需要一指,便能将她给压垮了,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让她做出了那样疯狂的举动。

面对媒体,她抽着烟,一副烟视媚行的样子,那姿态,撩人而诱惑,透着微微堕落的**。他把这个镜头看了无数遍,想从她那一双略显得迷离的眼眸里抓住什么,可每当她扬着略微轻浮的笑,一点点地把烟圈给吐出来的时候,似乎她所有的表情,都拿烟圈给遮挡了,都显得朦胧了!

他觉得大概看出了什么,却又觉得似乎什么都没看透!

在媒体面前,已经那么明确地表明和她没有半分的关系,是实话,大实话。他做出的决定,很少会更改的!只是以为她也就那样的借此离开了,然后再无半分瓜葛,可等他坐着飞机在半空中绕的时候,她却偏那么出人意料地做出了那么多!

于是,就放不下了!派人盯着她,一边却又搜集她的消息。在疯狂的工作中,就着她迷离的眼,麻醉自己,完全地投入工作。每天工作近二十多个小时,像个机器人一样,又像是个疯子一般,心腹好手都已经多次暗示他歇一歇了,可他就是没法歇。一躺下,脑子里就会晃过她,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然后就不由自主地揣测她的动机,为那可能而激动,可是激动过后,便是全身的冰冷,然后,心就紧跟着硬了起来。

很清楚地认识到,他和她,已经没有了在一起的可能!

她已经成了公众人物,一言一行,将来也可以小小地在媒体圈掀起波澜了。而他呢,更是不用说了,是媒体必然追逐的亮点。

说出去的话,宛如泼出去的水,和她再无半分关系,就只能是再无半分关系!

在她把自己的形象毁地一败涂地的时候,他更只能远离她。因为,他是容家的家主,因为,他出去,代表的是整个容家!除非,他放弃这个家主的位置;除非,他甘于平凡,才有可能和她再在一起。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他那么地努力,到达了今天这样的位置,憋着一股气,做给别人看,也是希望大洋彼岸的那个女人,能够懊悔,能够回头!其它的女人,犹如玩物,能够放下,就能放下!

林梦虽然让他痛了,但也只是痛了!

放不下,再来找她,只是受不了这种愚弄、这种痛。她和那个她,同样的年纪,同样的­性­子,同样的学校,多般的巧合,他在那个她的身上痛过一回,当时无奈地任凭这痛吞噬了他,便发誓,不能再有第二回。若有下一次,他就绝对不会再被动。谁让他痛,他也必然要让那人痛回去。

于是,折磨她,羞辱她!

可这一场报复才刚刚开始,离结束还远着呢,他就先被报复了!这个小女人可真敢,也真狠,果真是看上去越乖的,反击的手段越是让人心惊­肉­跳!

罢了!

罢了!

他又何苦狠绝如此?!

他又何苦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

能够把一个人逼到去死,也是够了!

一滴泪,仿佛不小心一般,悄然滑出了眼眶,砸落在她的小手上!

惊动了他!

也惊动了她!

她猛然回首,睁大眼睛,惊愕地看他。而他,却已低下头,将他的脸,藏在了她的小手之下,藏在了半昏暗的灯光之下!看不清他的眼,只听到他低低响起的声音,沉闷闷的。

“林梦,就让我们两清了吧。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她听了,心,在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的碎开,伤口冒出了血,咝咝地疼!

他放开了她的手,那一放,是那么的轻,可也是那么地重。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飘开,却也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重重地往下坠。本能地想抓住他,可是小手虚软,却无半分的力气。

他的脸上,­干­­干­净净的,哪里能看得见那半点的泪珠?!一脸的漠寒,却正是他最初的模样!

她睁着眼,泪花几乎将她的眼给模糊掉,却依然只能咬紧牙关看他!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匣子,打开,然后略掀开她脚边的小薄被。她看的不太清楚,却感觉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慢慢地将她的脚腕给圈住。

“这本来就是为你打造的,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我本想让你承诺一辈子不要把它拿下来的,可是这有些不现实。你之前答应过我很多,但几乎是没有一个守得住承诺的。这一次,我也不做要求了。你看你是扔了也好,卖了也好,我是管不着了。”

他将小匣子放回了兜里,然后拉过薄被,重新盖好了她的小脚,扭头,淡淡地看她。

“你若哪天无处可去了,那就回家吧!你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那么总该想想你的家人,总该想想……那些可能会惦记你,会……因此而伤心的人!”

他的身影,淹没于黑暗之中,看上去有一种别离的萧瑟,也有一种无法触摸的遥远!

她的眼眶承载不起眼泪的重量,让泪崩溃地滑下的时候,他转身便走,背影溶于黑暗之中,高大,冷漠,疏远,却是越走越远……

她的手指挣扎一般地动了动,但却微弱到什么都抓不住!

于是,就那般无助地泪落,任凭那一股悲涩将她吞没,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她的生命!

她本想走出他的生命,可到底,还是让他抢先了!

她知道,这一次,是彻底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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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32

“别哭,你还有我!忘了他,我会让你幸福的!”

萧翼凑了过来,万分轻柔地拿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这样的动作,他似乎做过很多次,也似乎一直都处于替她抹泪的位置,但是他发誓,会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局面改变的。

她听了,终于忍不下去,哭出了声。那个男人已经不再了,她又压抑着给谁看?!

萧翼轻轻一叹,没法,脱了鞋,上了床,轻轻地把她的小脑袋瓜往怀里拢了拢,然后轻轻地怀住了她。

“乖,别哭,别哭……”

他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像是哄小孩一般地轻喃着。是谁说,体温会让人觉得温暖,怀抱会给人依靠。萧翼的安慰,虽然笨拙,却是尽了他的所能。凑在她耳边,低低地说着那一声声的“乖,别哭”,却也是倾尽了他的柔情。

她到底刚经过手术,前面又是大失血,身体熬不住,大哭了一场之后,在他的哄劝声之中,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眼角虽然挂着泪,但小小的身躯却安静了下来。小脸虽然被泪水浸透着,但是也平静了下来。一张脸,在暗处白生生的,没有多少的血­色­,他见了,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但是也知道,她的过去他没法参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的未来,有他的未来,才是他的希望,才是他需要努力的。

轻轻地,仿佛猎豹一般,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然后到了洗手间,洗了一条热毛巾出来,轻轻地将她的小脸给擦­干­净。等完成了这一番动作,他又轻轻地上了床,隔着小薄被,将她轻轻地怀住。

这个女孩,以后就是他的了,是要他负责的!

他如此对自己说,微微合上眼。

没有睡,也睡不着,但是能和她相互依偎着,也是一种淡淡的幸福!

不想睡,也不敢睡,抱着她,也算是守护!

他发誓:一定会保护她,让她好好的!

等林梦再醒来的时候,却是新的一天的下午2点钟了。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林豹,她还有些诧异。嘴­唇­略一动,想要叫,却莫名地就没有力气,连开口说话,似乎都成了一件力气活。

林豹却是立马拦下了她。“梦梦啊,别说话,躺着就好,别说话!”

林梦缓缓地眨了眨眼,当作听到了。

林豹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开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糊涂呢,都快要把爸爸给吓死了。你说你要是没了,可让爸爸怎么活啊……”

林豹说了很多,不乏关切之词。对这个时候的林梦来说,亲人的安慰,却是最温暖的,能稍稍地让她悲切空洞的心,补上一些热度。只是不料,林豹再一次地提起了容凌。

他表示,容凌已经收回了原话,放开了对他的限制。一大早,便有省内最知名的建筑材料公司给他打电话,表明建筑材料已经送到工地了,等他的楼房什么时候完工,再什么时候算总账。然后,原本不是有几个投资商撤资了吗,如今有一个财力非常雄厚的投资商重新投资了,简直是巨资投入。听林豹的意思,他手下的楼盘,已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应该在年底就该顺利竣工了。等过了中秋,大概就可以进行预售了。

谈到这,林豹的脸上有了掩饰不住的喜­色­。笑了笑之后,林豹微微一叹,摸着林梦的小脸,满是心疼,这却是不做假的。

“梦梦啊,之前都是爸爸的不对,是爸爸拖累了你。以后,爸爸再也不逼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等你出了院,你要是不想回家住,爸爸就单独给你买个房子,再给你请个保姆,让你住。或者,你要是不想在国内呆着,爸爸也可以安排你出国,让你离这些是是非非都远远的。”

林梦微微地闭起了眼,但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这让在旁边坐着,已经一颗心提起来的萧翼,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不会放林梦走的。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在她的身上不要施展太多的强迫手段,他更希望,她是配合他的,能够稍微心甘情愿点的。

林梦睁开眼的时候,微微地拿眼睛看了看萧翼,然后又挪回眼看林豹,再挪回眼看萧翼,如此来回了两次,林豹却也是明白了。有些话,容凌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他也大概明白自己的女儿和面前这个叫做萧翼的男人之间的纠葛。

“梦梦,爸爸明白了。你放心,爸爸是绝对支持你的。你要想和萧翼在一起,爸爸也不拦你。你只要记得,哪天想回家了,爸爸永远都敞开大门等你。咱家的门,永远也不换钥匙,你手里也是有一把的,想回来,就尽管回来!你的房间,爸爸也给你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你回来就能住的。”

林梦还是慢慢地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林豹紧跟着,就让林梦好好休息。

那边萧翼也是悟出来了一些东西,难得地对林豹这种小角­色­笑了笑,亲切地和他交谈了起来。萧翼这个男子,本来就是一个出­色­的人物,实力和容凌有的一拼,在房地产方面,他也有很多的投资,自然懂得很多,倒是很和林豹谈到一块儿去。

病房内,这两个男人谈的很融洽,不时伴着笑声,林梦听着,有时候也跟着微微笑一下。虽然心里还是空空的疼,但是看着别人欢颜笑语,尤其还是和她有关系的这两人,她也因此感受到了一丝快乐的意味儿,这大概,能稍微止一止她心中的疼。

萧翼虽然和林豹谈着,但却一直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梦的表情,见她略略含笑,就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了,眉梢间,就不由自主地微微染上了一丝快意,和林豹之间的交谈,也更添了一丝真诚!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虽然他大概知道林豹的到来有些不纯粹,可能这当中有容凌的授意,但是他也不介意,他聪明地选择对此保持沉默,将容凌的事情特地给忽略过去,不提。他知道,这个小女人虽然现在面上平静,但是心里必然不会这么快就放下。他要她放下容凌,那么需要时间,还需要把容凌的一切情况给隔绝在她的世界。这需要一个过程,需要一段时间,不急,他按部就班地来!

那边,容凌虽然说和林梦两清,但是他虽然心硬,却不是无情的人。他对林梦,有太多复杂的情感。他虽然要放下她,但是在他真的走开之前,却不得不去处理一些事情,好让他、也让林梦能稍微放心一些!

通过前些日子媒体的报道,容凌也几乎摸清了林梦的底,也大概明白了她的家庭状况。之所以还是吩咐林梦若是无处可去,那就回家去,因为只有家这个地方,才是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归的地方,也只有家,才能大大方方地保护她这个连18岁都没到的未成年人。

所以,为了林梦没有后顾之忧,他违背原则,非但放了林豹一马,反而还让人资助了他。他要确保的是,如此这般之后,林豹能规规矩矩地当一个好父亲,在她将来万一落魄的时候,保护好她。

那条叶子脚链,被林梦给卖了之后,他用最短的时间从凤凰珠宝楼重新买了回来,那原本,就想着等事情结束之后,再亲自帮她戴上去的;他甚至还想过到时候给她戴上脚链的时候,还得趁机教育教育她。只是造化弄人,到了今日这般境地!如今,他留这链子在身边,只是徒增困扰,还是物归原主的好。或许,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她能守诺一次,戴着那链子能够永远,直至生命终结。但也不是没有想过,万一哪一天,她陷入了困境,那么至少这链子,还能被她解下来,再卖一次钱。她若是节俭一点,大概也能安安稳稳地靠着那些钱过一辈子!

再来,便是那个吴勇!

那个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且,绝对不能再给他滋事的机会。

于是,关于吴勇贪污受贿、以及变相用手中权力­干­涉案子的相关资料,在一夜间,登上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容凌要的,就是不给吴勇任何反击的机会。本国的官员,最擅长的就是毁灭证据,还有搪塞案情。犯了案子,多的是党内处分,然后从一个官位下调到一个比较低级的官位,等到风声一过,这件事情慢慢地被大家给遗忘的时候,那人再悄无声息地回升到原来的官位!

所以,要想把一个当官的给搞死,就要把事情给闹大,闹大到就连官官相护都不能进行。老百姓虽然更多的时候卑贱地仿佛蝼蚁,但是古语有云:蚍蜉可以撼树,老百姓谴责的声浪大了,一人一个口水,也能将人给淹死。

于是——

在最短的时间,吴勇被收押!

在最短的时间,吴勇被定罪!

司法部门,难得地表现了他们­干­练、迅速的一面!

这当中,自然有容凌的力量在运作,也有萧翼得知消息之后,不甘示弱地Сhā了一脚。这两个男人若是联手,恐怕这天下也就没有敌手了!想谁死,那那人就不得不死!

吴勇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

吴勇一夕间,老了好多岁,面­色­灰败,却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这样的人,浸­淫­官场多年,哪怕到了这样的时刻,也还有一定的能量蹦跶的。他求江彦诚来看他一眼,声称有要事相商。他和江彦诚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虽然这些年走动的不是很热切,但是早些年,大家都是在一个院子里的,更是在同一支队伍里的,总还是有几分情面的。吴勇笃定,江彦诚必然会来的。

江彦诚不出所料,来了。

吴勇求他。“你帮我一个忙,我把手头掌握的一些资料告诉你,那些资料,你好好运作,绝对会让你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

当官的,那个不希望自己步步高升的?!江彦诚这年纪,不算老,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听了这话,自然是心动的。挥退左右,他就和吴勇低声地交谈了起来。

半晌之后,吴勇总结道:“银狼组算是一个挺隐秘的黑社会组织,内部结构非常的强大,以我的估计,大概是横跨好几个省的。最近他们组织内部似乎在大刀阔斧地进行着什么,所以闹了一些事情,露了很多马脚出来,你继续追踪我之前留下的那些线索,相信肯定会大有收获。你若是能把那银狼组给一窝端了,我相信这区区的J省也就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了。我今日说出这些,也不贪求,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送往外地的机会,然后我会在半途中,安排好人帮我逃窜。等我出了国,国内的是是非非,就和我没有半分的关系了!”

他身无所累,老婆和女儿一早就送了出去。他一个人要逃走,其实也不难!

江彦诚略眯眼,略带那么一点儒雅的脸庞紧跟着绷紧了,显现出几丝凌厉。“你说的这些,我需要确认!”

“可以!”吴勇心头一松,知道江彦诚这是意动了。他转了转眼珠子,咬咬牙,又道:“你也不妨好好地查那个叫做萧翼的人。我虽然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可以肯定他一定和银狼组有关系,而且,还有可能是银狼组内部的大人物。只是那个人不好查,我之前略试了试,可是发现这个人机警的狠,很难下手。以免打草惊蛇,我就没追查下去。我还知道,他如今是和林梦在一起的,对那个女孩,似乎挺看重的。那个女孩,似乎你家的小浪和她关系不错,我想,你或许可以从这个方面下手!”

江彦诚猛地拉下了脸,有些不快。“这个就不用你多事了!”

他讨厌别人算计到他的家人头上来!

吴勇识相地闭嘴,但却在心里微微冷笑了一下。这个官场,哪个不追名逐利的,就算他是江彦诚,也是不例外的。他确定,他最后补充的这些,已经足可以打动江彦诚了。

果然,江彦诚说道:“你先等几天吧。等我这边确认了,你这边也就快了!”

吴勇谢了一声,两人又聊了一些话,就被警察给带走了。

江彦诚独自又在接待室坐了一会儿,慢慢地理了理吴勇告诉他的一些信息,然后,扬­唇­,笑了笑,一双明朗的眸子即刻间,­精­光爆闪。

银狼组……土地局……梁肃……萧翼……林梦……吴勇……

他在心里把这几个词反复地念了好几遍,才收了那一眼的­精­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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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33

“乖,再喝一点吧!””

病房内,却是萧翼端着碗,哄着林梦喝汤。她之前失去了那么多的血,现在需要的就是大量地补血。为此,萧翼专门嘱咐厨子,变着样地给林梦弄补血的东西,比如什么花生红枣粥啊,红枣桂圆粥啊,当归鲫鱼汤啊,等等,每每总是熬上那么一大桶,让她喝,意味着多吃多补。

林梦右手在休养之中,也端不了碗,所以这喝汤的事情,就义不容辞地被萧翼给接手过去了。这个别人眼中冷酷到近乎无情的男人,却偏能如女子一般的细致、温柔,亲自喂她喝汤,那一勺勺的喂入她嘴里的举动,仿佛当她是个孩子一样。她本就天­性­害羞,又不能地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柔情,所以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于是,每每到了最后,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不喝了,喝不下了!”她有些赌气地撇开了头。虽然这病房内,也就她和他,但是她也觉得受不住这样的。她以前总希望有人能对她好,可是经历了容凌,经历那真正的好,她却开始退却。她知道自己是个傻的,是个不中用的,别人稍微对她好一些,她便能感激涕零、感动地一塌糊涂,然后也跟着稀里糊涂地开始做事的,傻兮兮地奢望一些不该奢求的。不要了,不要了,她有些怕了!她现在宁可日子恢复到最初,大家对她冷淡淡的便好!

可是,老天爷听不到她的祈求。这个男人,更是做不到对她冷漠。这样的时刻,他总是难得地强势,声音柔地仿佛掐出水似的哄她:“乖,喝完这一碗,咱就不喝了,好不?!”

说着,拿着勺子,又带着笑,往她的嘴里喂!

她又不是一个孩子!她心里咕哝,微微地垂下了眼,可是一看这男人满眼的笑意,还有一脸的真诚,她所有的拒绝,就没法说出口,只能低低地抱怨。“我自己来吧!”

萧翼怎肯,这可是难得接近她的机会,而且,他也愿意这样服侍这个小女人。却原来,屈尊降贵也并不是一种苦,反而也能让人的心里感觉到甜丝丝的,并且,还能让人甘之如饴的!

“这碗烫,你一手拿着容易洒了,还是我来喂你比较妥当。”

说着,却是一勺子喂入了她的嘴里。林梦无奈略红了脸,像个娃娃一般地被他喂着。好不容易一碗下去了,萧翼却不肯罢手,兀自在那欢喜地低喃。“剩下的,过会儿再喝吧!你身子弱,可得多补补的。”

她微微抿了抿­唇­,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其实有点不好受。这个男人对她很好,真的很好。而他大概想要什么,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可是——

她忍不住地挪眼,往自己的脚腕看去,那里盘绕着的那一串脚链,让她的心紧跟着就悲悲地凉了起来。跟过了那样的一个男人,再跟另外一个,她已经没有信心,也不想傻到再去做些什么了!

她和萧翼之间的约定,是在半年之后,也许等她熬到了半年,他得到了她,也就厌倦了,也许,就是又一次地被抛弃吧。她有时候,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睁着眼,看着夜晚的黑暗,就想着,得过且过吧!对萧翼完成了她的承诺,便也就结束了!

这大概——就是交易了吧!

只是有时候在面对萧翼的温柔和付出的时候,她会略感到愧疚和不安,但既便如此,她也无法再做出什么!

那种疼,伤过一次也就罢了,就请让她自私一点,把自己保护地好好的,拒绝被伤第二回!

“要不要看会电影啊?!”

一边萧翼笑着拿着湿巾帮她擦了擦小嘴,然后大略地调整了一下她靠着的枕头,让她的身子往下躺了躺,能更加舒服一点。这几天,这个男人对她的关照,几乎是无微不至的,快赶得上顶级的男佣人了!

林梦摇摇头,闭上了眼,有些无法面对。自然就看不到,她闭了眼之后,萧翼那瞬间暗下的脸。连带那带笑的眸子,都紧跟着透着冰­色­的凉起来。他岂能看不到她时常看着那脚链在发呆,岂能料想不到,她安安静静地在那发呆的时候应该大半的时候都在想容凌。可是,她是一个病人,他无法对此愤怒,于是只能装作不知道!

快出院的时候,江破浪倒是来了,那是一个星期天,他也不用去上课!

江破浪一早就知道林梦住院了,这应该归功于无所不在的新闻媒体。他们几乎是详细报道了林梦那晚自杀的过程,那被血水填满的大浴缸,还有她一身是血,就着被血­色­染红的浴袍被人抱出来的情形,以及她后续的被抢救过程。

江破浪一早就想来看林梦的,而他在林梦被杀的次日早上就来医院找她了。只是那个时候萧翼厌烦那些无孔不入的新闻媒体,所以对自己的手下下了死令,不准放任何人进入林梦的病房,完全地不给其他人接近林梦的机会。当日,江破浪无奈悻悻而归。

今天来,也想着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想见林梦一面,估计也不是那么难了,所以他也就来了。萧翼的手下通报了萧翼之后,萧翼本能地就想要让人再次把江破浪给拦下来。这也是一个对他的女人有那么些企图的男孩,虽然成不了气候,但是能让他不出现在林梦的面前,便是最好。只是萧翼一想到林梦那日渐安静的样子,看着让人心里又紧又酸又不安的,就心里一软,把江破浪给放了进来。

萧翼大概也知道,想到自杀的人,大多数都有那么一点抑郁倾向。这种情绪不好好调理,将来会成为一种心理疾病。这些日子,林梦见过的人,来来回回,也就他和她爸爸。每每谈话的时候,她都表现地懒懒的样子,话都说不上几句,仿佛做什么都带了些厌倦,萧翼看了,也是有些着急的。但是他从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更没办法健谈到可以夸夸其谈地自说自话两三个小时,所以更多的时候,就是跟着林梦在那里安静地发呆,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她。而事实上呢,让他堂堂银狼组的老大做一个陪人说话的角­色­,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他倒是知道江破浪是个­性­格开朗的,和他的那个兄弟许鸣差不多,估计也是一个健谈的。而且,江破浪又是林梦的朋友兼同学,大概会有一些共同语言,或许还能开导林梦,让她开心一些。这样想着,萧翼就放了江破浪进来。

果然,林梦见到江破浪,不由笑了一下,看得出来有那么一丝欣喜。她一个人,独自呆在这病房已经有些日子了,成日里缩在这里,却连房门都出不去,不能不说是憋气。而且,就这么和容凌断了关系,她的心里也不可能不憋得慌,她迫切地想要找个人能略微地分担一下她心里的酸苦,可是面对萧翼,她却不能!

因为,萧翼是在养着她的啊,他是要得到她的啊,她怎么可能对萧翼,讲上一个男人的事情。在他的面前,她又怎么能流露出因为上一个男人而惹来的悲伤?!

“阿浪!”她笑着,轻轻地喊了江破浪的名字!

萧翼见了,心里略有一抹失落,但还是识趣地让出了地方,让他们两个谈,自己出去了。

等房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人,江破浪不由沉下了脸,看着林梦,猛然怒斥。“你怎么能这样做?!”

林梦的眼睛闪了闪,肩膀不由地缩了缩,略躲开江破浪那怒气腾腾的双眼。不得不说,江破浪若是生气了,他那样子,也是有些吓人的。

“你就是再想不开,也不该做这种事情!再有,这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你怎能如此糊涂?!你做这种事情的事情,难道就不能想想别人吗,那些真心的关心你的人。你这样做了,他们该是多么地伤心。至少,这当中会伤心的人,就得算我一个!”

他咬咬­唇­,一ρi股坐在了林梦的床边,瞪大那一双有神的眼,恨恨地看她。他虽然之前有想过,等见了她,一定要软声地哄她,让她千万不要再想不开了。可是等看到了她,他就忍不住地愤怒。当时,见了报纸上的报道,得知她竟然闹到自杀的消息,以及看到她一身是血的被人抱在怀里的那副图片,他简直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也跟着停止流动了。

林梦羞愧地垂下了头,这几天她反应过来了,也自然是知道自己那天晚上自杀的举动是多么的鲁莽。只是当时太过悲切,完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所以剪刀那么一划,就那样做了。

其实,自杀过一回的人,便不会再轻易地自杀了,本能地就会感觉到一些死亡的恐惧,也可能还有一些看开的释然在里面吧?!

“我以后不会了,真的!”她呐呐地低语,是说给他听,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这几天,萧翼一直照顾她,却从不提及她关于她自杀的事情,大概是有所顾虑,怕刺激到她。所以,这还真是她头一次如此地表明态度!

“你就该把这句话给刻在你的心里,一辈子记紧了!”江破浪仍是有些后怕地对她吼道。

林梦又缩了缩肩头,点了点头。因为,他也是难得地在她面前这样的发飙!她何尝不明白,一个人能为你生气、能为你急,那是因为——他心里有你,把你放入了心窝里!

江破浪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骂林梦的,见她这样一副态度,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憋着的那股没有着落的恐慌,还是让他叹息了一声。

“你可吓死我了,以后绝绝对对不要这样了!”

她听了,心头略一暖。抬眼看江破浪,微微笑了笑。

江破浪不由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哼。“笑?!你还笑得出来?!瞧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担心你啊?!”

“嘻嘻……”她自顾自地笑,倒是笑得江破浪没了脾气。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我只知道,你可是答应我的。你要是敢违背了誓言,我就是追到地狱,也要胖揍你一顿!”

她转了转眼珠子,低声笑:“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迷信了?!”

江破浪清俊的面庞上略浮现了一抹不自在的淡红,轻咳了一声掩饰那一份不自在之后,才关切地拿眼睛看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然后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地嘟哝。

“瘦了!”

她的心,紧跟着暖了一下。

他又道:“有没有人专门给你准备吃的啊!你现在可得吃点好的,我家的那个厨子,从广州来的,特会煲汤,你等着,回头我就让我家那阿姨给你煲汤去!”

倒是一门心思地认定了她没吃好似的,于是,逗地林梦嘴角又跟着弯了那么一下。

“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现在可是天天好吃好喝地被人伺候着呢!”

她抬起左手,指了指一边摆放着的小暖壶,“哝,就这样的暖壶,我天天早中晚,连带宵夜,必须得喝上一壶,喝的我都快要吐了。我没喝完,阿翼还不­干­,刚还说让我歇息一会儿,再接着喝呢。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一个特大号的水缸,每天就负责装水了。”

说着,她俏皮地皱了皱脸,一脸吐苦水的样子。

这个样子,倒是让江破浪略微放心了一些,至少她还会打趣呢,那么就说明她恢复的情况挺好的。只是她那么亲昵地喊萧翼的名字,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只是寥寥几句提及萧翼的话,他这个旁人听了,却能鲜明地感觉到她和萧翼之间的亲昵!

他开始气恼,也有些烦躁,怎么去了一个容凌,就跟着冒出来一个萧翼来了呢。听哥哥的意思,这个萧翼很有来头,非常地不好惹,最好不要莽撞地扛上。可是,他怎能放心让林梦跟着萧翼啊。那个男人,如今连老底都让人捉摸不透呢,估计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林梦跟了他,岂非是羊入虎口?!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他突然问。

林梦愣了愣,心紧了紧之后,眸­色­放淡,轻声道:“不去了,我已经主动退学了!”

江破浪隐隐约约地也也猜到了,这些日子她一直旷课,但是学校方面没有任何的表示,他就知道大概是不妙了,只是真的从她的嘴里确认了他的猜想,他还是有些难过的。这个女孩,很聪明的,是一个学习的苗子,将来也必定是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轻松地考入一个名牌大学的。只是她的这一番境遇,却是……可惜了!

“报纸上说的那些,我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他直直地看着她,晶亮的眸子像个小太阳一般,暖暖地照­射­着她,接着补充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要这么地诋毁自己,但是我是一点也不相信的。我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孩!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这一句,其实也是够了!

林梦微微地红了红,本能地被江破浪的这话给感动了!她在那自毁的同时,希望全天下的人都能相信她的话,然后能让容凌尽快地脱离困境,只是午夜梦回、独自靠在床头的时候,也会觉得寂寞、也会觉得累、觉得心酸,然后必然会微微地企盼,能有那么些个人,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纵然在一边旁观着,但是也能给她一些中肯的评价!

而今,她得到了!

她笑了。

“嗯,我也信你这话。”否则,他今天也就没必要来看她了。这个男孩,是­干­净的,也是纯粹的,在他的身上,有阳光的气息,能得他一句相信,她便觉得自己仿佛被­干­净的阳光洗礼过一般,便觉得,自身也不那么的­阴­暗了。

她大略地问了他一下学校里的事情,以及他最近的近况,他含着笑,一一回答了。在不知不觉的谈话中,林梦那­阴­暗的心,也不觉阳光了不少。大概,人还是需要交流的。交流,能让人放松,也能让人变相地减压!

“你什么时候出院啊?!”他突然这么问。

“可能还得两三天吧。其实我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阿翼似乎不放心。”

“出院了,是要回家的吧?!”江破浪试探地问。

林梦怔了怔,面对他,突然就有些无地自容。他还是那么地­干­净,可是似乎她已经脏到无法摆上台面了。但,也没必要隐瞒了。所谓友谊,她也不强求了。一次自毁、一次自杀、一次被放手,她也看淡了很多。有些东西,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所以,敛去了那抹不自然,她淡淡地笑了笑。

“不回家的,我要跟阿翼走!”

江破浪皱眉,声音开始闷闷的了,仿佛天边的滚雷。“你要是回不了家,那……那也可以跟我走啊!”

这话一出,他自己闹了一个大红脸,神­色­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见林梦抬着­干­净的黑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就急急忙忙地解释。“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是要冒犯你,你可前千万不要误会!哎——”

他倒是越解释越乱,紧跟着自己也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仿佛他来了这里,也是别有用心、打着歪主意似的。他咬咬­唇­,打算是豁出去了。

“梦梦,我是这样想的。等你出院之后,我让我哥哥给你安排一个住处,然后再帮你好好地谋划一下将来。我觉得,这比你跟萧翼走强,那样的男人——”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不悦地道:“那样的男人,是靠不住的。你得到过一次教训,就别再那么傻了!”

林梦的心,酸酸地疼了一下,自然也明白所谓地教训,其实就是指容凌!

可江破浪不明白,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欠了萧翼的,那么就得还。

“谢谢你的好意,阿浪,你不用解释,你的心意我很明白。只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不接受?!”江破浪急急地问道:“你是怕我没这个能力吗?!还是怕我哥不会帮忙?!你放心好了,我就代表的是我哥,我的意思就是我哥的意思,只要你点个头,我绝对力挺你到底!”

“呵呵……不是这样的,你别多想,我知道你和你哥都是好人。只是我答应过萧翼的,那是说好了的!”

“可他不是个好人!”江破浪大力地拧眉,爽朗的脸庞微微地­阴­沉了下来。“他的背景似乎有点不单纯,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就这样跟了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吗?!还是说——”

他的脸上猛地出现了­阴­戾的神­色­。“还是说,这是萧翼在逼你,逼着你跟他?!要是这样的话,那你绝对不用担心,我和我哥肯定会保护好你,有我们在,那个萧翼肯定动不了你!”

林梦摇头,纵然心里感动,却依然摇头。

“我的去留问题已经定下来了,是我自愿的,阿浪你就别多想了!”

“我怎么可能不多想?!”江破浪气呼呼地拿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拳头。“你跟容凌的时候,我本有能力拉你出来,可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了,然后弄得你成了现在这样子。现在你又……我……我……哎……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

说到这,江破浪却是猛地眼眶一红。这是真情流露了!

这个女孩,他是真的心疼哪!

虽然他的表白遭到了她的拒绝,可他就是放不下她啊!

他怕自己这模样落入林梦的眼里,会让她觉得窝囊,就急急忙忙地扭过了头去。但还是被林梦看到了!

林梦的­唇­瓣动了动,心中微微一叹,紧跟着,眼睑缓缓地垂落了一半,略遮住眼里悲悲的光!

有时候,救赎分明就在眼前了。但是,就是没法伸手去抓住!这能说什么呢?!这人生的道路,有时候,就是这么地不由人哪!若是那时应了江家兄弟的提议,接受了他们的帮助,又哪能有今后的种种?!可是事已至此,想过去的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前日因,今日果!既已种下,那就只能承受!

ps:本来以为没时间码字的,呵呵,到底挤出时间来,码了一章!自己也觉得好高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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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34

江破浪稳了稳激荡的心情,见林梦垂眼不语,软声又道:“你跟我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要求你的,你只要好好地当你的林梦就好。算我求你,可好?!你就跟我走吧!”

他诚挚地看着她,心里真是全然地为了这个女孩好!

“至于那个萧翼,你若是没法和他说,那么我和他谈。或者,你有什么难言之言,你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搞定。”

见林梦不语,江破浪有些焦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啊?!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哥哥啊,我哥哥可是**官,他很厉害的,能摆平很多的问题,三流九教的,都有他的朋友。再者说,这上头还有我爸爸呢,我爸爸你总该知道的吧,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摆平萧翼,那更是小菜一碟了!所以,梦梦,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告诉我,我帮你解决。然后,你就跟我走吧。”

这诱惑,多么的诱人!

可,她能走到哪里去?!

她如今这样遭人指指点点的身份,去了哪里,不也是一样?!

还能指望着从头开始,到了新的地方,改头换面,然后融入新的生活,有个新的开始,继续上高中、上大学,然后找个工作,安安稳稳、自力更生地活下去吗?!

不太可能啊!

林梦低低地苦笑了起来!

“阿浪,别说了,我的去留问题,已经定下来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江破浪气的拿眼瞪她。“我这是在为了你好啊!”

“呵呵,知道啊,谢谢你,阿浪!”

她柔柔地看着江破浪,却让他心里更是堵地慌了,不由恨恨地嘟哝了一声。“算了,你就傻吧,以后有的你哭的!”

林梦怔怔,垂头不语!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开了。进来的,却正是萧翼。他后头跟着一个小护士,看样子是到了挂点滴的时间。其实,不该是这个点打点滴的,稍微晚个一个小时,也不成问题。只是这房间里有萧翼偷摸装着的监视器,这也是以防林梦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再出一些别的意外。适才林梦和江破浪的对话,因此就全部落入他的耳朵里。他一听江破浪越说越不像话,不得不去找了护士,借着打点滴的名义,跟着进来了。

他放江破浪进来可是来开导林梦的,而不是让他来拐跑他的女人的!

萧翼一进来,有很多话江破浪自然就没法说了。等小护士挂上了点滴之后,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

林梦也觉得气氛有些僵硬,不由一笑,让江破浪没事就早点回去。江破浪抿抿­唇­,告辞了,快出门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萧翼一眼。等他上了停在医院楼下的车,立马就开始对着坐在车里的江乘风大吐苦水。

“哥,你­干­嘛不和我一起上去啊?!你要是和我一起去,说不定,梦梦就答应了。我觉得,她……她可能是不相信我,觉得我太弱了!”

他的情绪开始低落了起来。是啊,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高中生,能有多大的能耐啊,自己也还是一个未成年呢,怎么能取信于林梦,让她跟着他走呢。

“哥,都怪你!”他忍不住地抱怨。

江乘风冷眼一瞥,眼角掠过危险的光芒,吓得江破浪没敢多说,即刻住了嘴。他深知若是惹毛了自己这个哥哥,他可有的是苦果子吃。

江乘风收了眼,开车走人!

江破浪憋了一会儿,忍不下去了。“哥,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和梦梦都说了什么啊!”

江乘风眼眸一闪,冷嘲。“瞧你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用你说,我就全都知道了!”

江破浪觉得毫无半点的成就感,看着自家大哥那成熟英挺的侧脸,不由羡慕,低喃:“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样啊!我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江乘风微微地绷紧了脸,觉得自己的这个傻弟弟又在犯傻了,可心里也明白,他如此的有感而发,必然也是因为林梦。可他没告诉他的是,他之所以没跟着一起进去,而是坐在车里等待,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感觉到连他都无法说服林梦,因为,林梦和萧翼之间的纠葛,有些复杂,怕不是他这等外人能知晓的,也不是能劝解开的!

那边病房内,萧翼状似不经意地问林梦。

“都谈了什么啊?!”

林梦掩饰­性­地说没谈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萧翼有些气结,虽然林梦没答应江破浪的请求说要跟他走,而且还反复地强调去留已定,可他就是觉得,他和她之间就像是交易了。若没有之前的那承诺,是不是江破浪一开口,她就会点头同意,然后跟他走?!

这个想法一冒出了头,他就忍不住地开始烦躁!

他也从来没觉得追一个女人这么难的?!也从来没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过那么多的心思!以他的外貌和身家,多的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更多的时候,他只需要勾勾手指头,自然就能捕获女人。稍微­性­子倔强一点、难搞一点的,也是略微施展一下柔情,便能手到擒来了。可怎么到了林梦这里,就能这么难呢?!这不过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那么的小,又能懂得多少?!怎么偏就这么地有原则,这么地护住自己的心防呢?!

他眯眯眼,犀利的凤目闪过一抹冷­色­的光芒!

他拧眉,站了起来,在床头边坐下。

她疑惑地歪头看他,却是没开口问。依然这么地安静,一如之前这些天的样子。对他,她的话少的可怜。他忍不住地就会进行对比,那么对容凌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地寡言吗?!

应该不是的吧!

看她刚才小小声地和江破浪交谈就知道,她也不是一个寡言的人!甚至,期间她还笑了很多次呢!

他觉得嫉妒!

就算他比不过容凌,那他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江破浪嘛,那不过就是个青涩稚­嫩­的毛头小子!

眼眸一暗,他垂下头,重重地亲了她的小嘴一把。

她本能地躲了一下,头略往左侧偏了偏!

他心头猛然烧起了一把火,大掌一伸,扣住她的下巴,不容许她逃避地印上了他的­唇­,微微咬着那小嘴,霸道却又不是温柔地吸允着。

吻,­唇­瓣相贴、­唇­齿相济,任凭谁,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的吧!

她的睫毛,开始扑簌簌地颤抖,冰凉的心,晃动地厉害。他要顶开她的­唇­,作势闯入,她忍不下去了,猛地扭过了头。动作的幅度有点强,表示了非常强硬的态度。

他的脸­色­,眼看着,就冰冷了起来。黑暗的眸子,立刻窜过危险的光芒!这个男人,从来也不是一个好惹的,更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拒绝的主!

“烟味儿,臭!”她猛然低声抱怨,垂下头,借以掩饰那一份无措。他和她挨地这么近,她怎么感觉不到他的情绪波动!她跟了他,却躲避他的吻,这是她的不对。她知道,所以更加的无奈!

可他冰­色­的脸,一听这话,却仿佛被春风吹动一般,在眨眼的功夫,冰雪消融,变得眉开眼笑了起来,也不知怎么的,对她解释了起来。

“我一般也不怎么抽烟的,就是有时候为了应酬,或是心情不好,就会抽一下。刚才是抽的多了一点,你这么讨厌这个味道吗?!那我以后少抽一点,可好?!”

她依然垂着头,心里有那么点疼。没法告诉他,这只是她的借口。他这么顺着她,只能让她更加的内疚。他却以为她这是默认了,伸手,轻轻地抓了一把她柔顺的秀发,然后,低头,在她洁白的额头上印了淡淡的一吻。

“我去刷个牙!”

他自顾自起来,跑到卫生间清理去了。等出来之后,拖起了她的小脸,在她娇­嫩­­嫩­的­唇­瓣上,磨了一下,有些孩子气地露出了白闪闪的牙齿,微微一笑。

“闻闻看,还有没有味道?!”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让她怎么闻哪!又不是小孩子!

他却被她这含嗔带怨的一眼看的心都飘了起来,紧跟着,就低下头,吻上了她。一番轻柔地抚慰之后,就强横地闯入她的小嘴了。她这一次真的是没法推拒,只得闭上眼,僵硬而笨拙地随着他胡来。

他见她这么乖巧,心里越发满足,却是越吻越深,也没觉得她的笨拙让人心灰意冷,反而是更加的心痒难耐,竟觉得这一吻,似乎比过往的任何一次深吻,滋味都要来的要好一些。

放开她的时候,她的­唇­瓣散发着娇艳艳的红,上面蒙着薄薄一层的水­色­,仿佛刚出水的樱桃,迷人中散发着清甜。那染了一层薄红的小脸蛋儿,看上去更是美得惊心动魄。所以,连带那闭合的眼睑间微微颤抖的黑睫毛,都让他觉得可爱起来。凑过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眼。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有些欢喜地叫着。

“梦梦……小梦……梦儿……小梦儿……”

多情的像个书生公子,哪里还有半分身为银狼组老大的冷厉!

她眼皮一动,微微张开了眼,看到的,也只是那一张带着淡淡欢喜的俊美脸庞,虽然依然有冷毅的残影,可哪能看得见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这个男人,对着她的时候,似乎都是以笑居多,可她分明也记得,他对着他的手下的时候,也是那么地不苟言笑,一张脸冷冰冰的,眼神中也是透着淡漠的疏离,仿佛一个孤高的王。他的那些个手下,个个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那种恭敬,应该是发自肺腑的,应该是装不出来的。

这个男人,本质上也是冷酷的吧?!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她以前猜测他可能是个混混之类的,只是吴胜男的事情,让她猜到他的身份可能还要再强大一些。等她被吴勇设计,差点被别人给侮辱,而他却那么迅速地赶来,她觉得,他更是不简单了。所以求上了他。等他伸出援手帮助了她,几乎是力拦狂澜,她更觉得他有些深不可测!

江破浪说,萧翼不简单,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那么,他是做什么的?!

“你不需要去工作的吗?!”她好奇地问,也想从他的怀里睁开,借此打发走他。这种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很奇怪,让她无所适从!

他却将她抱的更紧,低头看她,漂亮的凤目里面飞扬着迷人的风采。

“我的小梦儿这是在关心我吗?!呵呵……”

他低低笑,自以为是地回答她道。“你别为我担心,我的工作不需要上班打卡,只需要必要的时候问一下底下的人就好!而且,现在什么工作都没有你来的重要,我得好好地守着你!”

他这么一说,她反倒不好意思再问了,耳垂羞赧地粉红了一下。

这个男人,似乎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甜言蜜语的,让人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他将底下的这张小脸全然地收入眼底,自然看到她微妙的神情变化。见她脸红了,就开开心心地又去咬她的小嘴。

这个男人技艺高超,舌吻更是火辣、缠绵,她又不是死人,心里纵然不愿,可身体也会被挑逗地发热。她明显地感觉到,他抱着她的力道,越来越重,好似要把她揉入身体里似的。吻她的力道,也是凶猛了起来,恨不得把她的小舌给吞下去似的。知道若是不阻止,任凭事态发展下去,必然不好。只得伸出左手,推了推他。

他纵然一身是火,但是眼下也舍不得强迫她,被她一推,再舍不得,还是放过了她。气喘吁吁地看着她,那黑漆漆的眸子,暗沉沉的尽是铺天盖地的**!

她看的心头一跳,急急忙忙地躲开了眼,咕哝道:“困!”

嗓子却不知怎么的,变得­干­涩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却还是纵容地摸了摸她的脑壳,低叹:“那就睡吧!”

然后,开始忙上忙下地放她下来,替她拉被子,又小心翼翼地护着点滴,不让歪了。

“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儿,一抹淡笑浮现在冷毅的脸庞上,仿佛疼爱小孩的大家长!

她急忙闭上了眼,装睡!

然后,便感觉到,一抹湿热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她的眼皮动了动,还是翻了身,背对了他。

他的笑容一止,但终究没说什么,纵容着她这种别扭的任­性­!

。。。。

出院的那天,萧翼的心情特别的好!

又或许可以说是,因为他的心情好,所以,终于给林梦办了出院!

吴勇那个大混蛋,终于被他给整死了,怎能不令萧翼高兴?!

按照萧翼的打算,他也是要弄死吴勇的。他这个人,在意的东西,绝对不容许被人轻贱了。也就是说,吴勇用这么恶劣的手段对付林梦,那么不整死他,萧翼就不是萧翼了!吴勇被判无期徒刑,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这当中自然有萧翼的力量。他们偌大的银狼组,根枝盘错,自然也有自己人在朝里当大官的!

吴勇不好明着被弄死,毕竟他副局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贸贸然被人被刺杀了,上头必然要派人深入调查,追究个清清楚楚的。所以,把吴勇定了罪,让他进了牢,成为了废棋,不遭人惦记了,这样才能更好地弄死他。萧翼本想着在牢里把吴勇给弄死的。牢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不小心弄死了吴勇,无期徒刑之外再量刑,不过也还是无期,又有什么区别?!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吴勇竟然有本事在送往重刑犯监狱的途中逃跑。如此更好,一个“貌似意外”的车祸,就能搞死他,然后,还轻易地抹掉所有的犯罪证据!

吴勇本就是重刑犯,又表现出了要窜逃处境的迹象,实在是罪加一等,他被车撞死,上面的人只能是更加的大快人心,哪有余力深加追究。

萧翼乐了,拿了报纸就给林梦看。

“恶有恶报啊!”

却不知道,他已经被江彦诚给盯上!

江彦诚这一石二鸟之计,端是高超,既帮助了吴勇,同时也检测了一下萧翼。吴勇逃了,也和他无关。但若是萧翼真的如吴勇所说的具有怀疑­性­,那么依照吴勇和林梦之间的仇恨,那么吴勇根本就别想轻松地逃开,萧翼那样­性­质的男人,是必然要做些什么的。果真,吴勇被车给撞死了!就那么“凑巧”地被车给撞死了!

江彦诚聪明地选择了对此保持沉默,只是这个萧翼,他却是不会放过了!他本不乐意自己的小儿子和林梦交往的,只是无奈大儿子发下了话,让他别太管小儿子的交友情况,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现在这时刻,他倒是有些庆幸自己之前的做法了。

晚上,他故作不经意地看着报纸感慨了一句。

“那个林梦倒是可怜,小小年纪却走到了自杀这一步,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江破浪咬着筷子吃宵夜的动作顿了顿,面上即刻间一喜。他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有些不待见林梦,对他和林梦有来往,心里是不太乐意的。今日竟然难得听他父亲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即刻放下筷子,呼噜两声将面条给吞咽了下去,急巴巴地跟着道:“对啊,她真是挺可怜的,是个私生女,肯定不招家里人待见的。现在就连学校都不能去了,她还那么小呢,你说,她不上学,将来哪有什么好的出路啊!”

江彦诚“嗯”了一声,故作沉默,然后又来了一句。“等这风声过后,倒是可以再谋出路的!”

江破浪一喜,心里也真是这个打算,急忙连面条也不吃了,跑到他爸爸面前坐了下来。

“爸,我也是这样想的!”

然后,仔细地看了看他爸爸的神情之后,又道:“爸,要不然,我们帮帮她?!”

他期待地看着江彦诚,双眼紧跟着就发光发亮了起来。

江彦诚略眯眼,依然不高兴自己的小儿子对林梦投入太多的感情,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批斥,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

“要帮她,也得看她同不同意。这种事情,讲求的是你情我愿。再者说,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好动作太大!”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介于帮和不帮之间!

江破浪却开始雀跃了,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爸爸态度中的松动。那么只要他说服了林梦,计划好了一切,他爸爸应该也会出手帮一把的吧?!

“爸爸,我想抽空给林梦补补课,这样她要是再上学,也不至于被人给落下了,你觉得怎么样啊?!”

江彦诚眯眼,故意一脸冷然。“自然得以你自己的学业为重!”

这话,也是有些模棱两可,保有余地的!

江破浪自作聪明地这样推断了:这意思就是,只要他保证自己的学习不倒退,那么他要做什么,他爸就不会管喽?!

想到这,他就美滋滋地开始偷着乐!

那边江母打客厅经过,看到那还剩了小半碗的面条,皱了皱眉,低喊:“小浪,把面条给吃完了!”

江破浪应了一声,笑眯着眼,继续跑去呼噜面条了!

江彦诚半举着报纸继续看,只是眼睛在报纸这,心思却跑远了。偌大的报纸遮着他的脸,有丝丝的冷酷浮上了他那张略显儒雅的面庞!

。。。。

萧翼给林梦换了一个地方,原来那个住处,有记者留守着,不能住人了。他想让她安安静静的,能够免去别人的打扰。所以,带她出院,他也是办理地很悄然。等守在医院的记者知道林梦退了房间的时候,萧翼却已经带着林梦,进了新的住处。

“这个地方很安静,不会有随随便便的人来打扰你,你会喜欢的!”

这是一个花园式的小宅子,三层楼,最上面除了一个有一个别致新颖、充满情调的小阁楼之外,还有一个露天的高空花园。

小宅子很注重私密­性­,高高的围墙挡着,两侧丛生着密密麻麻地荆棘,一派绿意,遮盖住了高墙的森冷和窒息感。远远望去,反倒是绿意葱葱,显得很有诗意。

挑选这么一个地方,花了萧翼很多的心思。他在本市,自然有他的大本营,没带她回他常驻的那个地方,而另外挑了地址,也是不希望她暴露在那些老家伙的面前,免得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梦安安静静地跟在萧翼的后头打量着这小豪宅,心里自然是喜欢的,但是脸上却什么都没露出来。可萧翼这人善于捕捉别人的脸上变化,从她那略微发光的眼,他也猜到,自己的选择是非常让她满意的。尤其看到那挨着空中花园的小阁楼的时候,她更是情绪外露地咧嘴轻笑了一下,虽然笑容很淡,也很快就掠过去了,但这对于萧翼来说,也是足够了。

“走吧,下去坐一会儿吧,别累着了!”

跟着,轻轻地拉着她下了楼,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

一楼,偌大的客厅,有一小侧的墙面,是全部的玻璃,能够透过玻璃,将小院子收揽到底,收入院子中那满满的绿意,很美!这个房子,美得超乎林梦的想象,仿佛是在梦中才能拥有的房子。她多看了那玻璃墙面一眼,捡着松软的大沙发,坐下了。

一边,就有一个年轻的女佣,端着温度正好的燕窝上来,让她喝。她急忙伸手接过去喝了,两三口喝光,就怕萧翼又来喂她。等喝完,对上的是萧翼淡淡含笑的脸,带着那么一丝戏谑。她这才察觉她大概是表现地太露骨了一些,微微撇过了头,看向玻璃墙外。

“你想不想出国?!”他突兀地问。

她讶异地扭过头看他。

“若是出了国,也能离国内的纷争远一点。到了国外,也没几个人认识你,也可以有个重新的开始。等过几年,国内的事情平息了,你也可以再回来!”

林梦眨了眨眼,静静地考虑萧翼这个建议。

这建议,有些诱人,却是不太切实际,所以,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国内虽然很糟糕,但是至少是她熟悉的环境,若是哪一天,和萧翼没了关系了,她还是有能力给自己找一条出路的。可若是到了国外,萧翼说不要她便能不要她,她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会客死他国的,还不如在国内呆着安全!

萧翼此时自然不知道林梦心里在想什么,见她这样回答,心里着实是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有些矛盾,想送她出国去,让她远离一切,包括那个容凌,但是他又没法跟着她出国去,毕竟他这边有很多紧急的事情都要他亲自处理,如今可正是关键的时期。他也怕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又让别的男人给趁虚而入了。但是,他又清楚的明白,其实出国,对现在的她来说,是最好的出路!

他无法做出决定,到底是不是要送她出去,所以把选择权交给她。无论她怎么选择,他必然支持。她摇了头,他有些暗喜。挨着她的小身板,坐了下来,将她抱入了怀里,亲昵地搂着。

“是舍不得离开我吗?”他就着她敏感的小耳朵,轻吐热气。

她扭过头去,没说话。

他见着她那­肉­­肉­的小耳垂,有些心痒痒的,凑过去,用­唇­瓣含住,轻轻地舔。

她扭过脑袋,伸出小手,一把罩住了小耳朵,小小声地咕哝了一下。“不要——”

他见状,扭头去逗弄她另外一只小耳朵。

她急了,打着石膏的右手开始蠢蠢欲动,似乎也要来捂耳朵。他见了,不由叹息,满脸挫败。立刻伸手,将她的右肩膀压了压,软声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乖,你别乱动!”

她这才安分了一些,勉勉强强地被他抱着。

只是到了要入睡的时候,他却紧跟着她的ρi股后头上来了。

“我要睡觉了!”她赶人。

他口出惊人之语。“我和你一起睡!”

她瞪大眼,怒视他。“说好了要在半年后的!”

他眯眼一笑,好声好气地和她辩驳道。“承诺是这样承诺的,但是,那天你也答应我了,说不会拒绝我的亲近。我不碰你,只是抱着你睡,这不算违背承诺!”

她重重地咬了咬­唇­,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的!

他走过来,要替她脱衣服,她一个激灵,躲了过去。

他身材高大,近乎是和容凌相同的高度。而她呢,撑死了也不过到他的胸口。他几乎是轻而易举,就将她抓入了怀里,好声哄着。

“你手上打着石膏,不方便动,我来帮你把衣服脱了!”

“不要——”她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我可以这样睡!”

反正身上穿着的就是一件小薄衬衫,也勉强可以当做睡衣的。

他抿紧了­唇­,眸子里有那么一丝不快了。

她自顾自地躺下,扯过薄被,将自己卷了起来,像个面包团似的。他见了她如此防备的姿态,看上去让人又生气又觉得可笑,然后,面上一缓,很难再对她冷脸了。闭了灯,仅打着一抹暗­色­的壁灯,他也跟着躺了下去。长臂一伸,就将她捞了过来。

她在暗处眨巴了一下眼,隐忍地抿了抿­唇­。

他还算规矩,只是抱着她,下巴挨着她的脑顶,一副将她护在怀里的样子,却再无半分的举动。可她觉得自己不能助长了他的歪风,他现在急着要和她同床,那么谁能料到,他以后会不会不搞怪啊!所以,还是得让他下了床才好!

她忍啊忍啊,默默地忍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吧,觉得时间上有些差不多了。才有睁开了眼,略微地挪了挪小身子,蹭了蹭他,小声地抱怨。“我睡不着!”

他猛地睁开眼,在暗处,透着冷­色­的晶亮光芒,却是不出声。

她怕他睡了,动作大了点,在他怀里很努力地蹭了他一下,低叫。“我睡不着!”

仿佛小孩子发脾气一般。

他在心里叹息,只得伸手,去摸她的侧脑勺,轻哄。“乖,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慢慢地就睡着了!”

“可你在我身边,我睡不着!”这才是她的真正意图。

他轻抚她脑勺的动作一顿,紧捏着,眸­色­就暗了下来。

她又道:“你下去好不好,我想一个人睡!你在这,我不习惯!”

说着,用小身板推了推他。

他猛地撑起了自己,侧卧着,低头,冷眼看他,薄­唇­微抿,带着冰冷的克制。暗光之下,他的脸庞虽然俊美,但也看起来有点吓人。这个男人,不是软弱的兔子,他是狼,凶猛的狼,天­性­中,有狩猎的因子,也有不退步的凶残!

她有些害怕,舔了舔­唇­瓣,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催促。“你下去吧,我想睡觉!”

他猛然伸手,轻轻地堵住了她的小嘴,冷声道:“林梦,别这么任­性­!”

她心头一窒,又听到他冷冰冰地说道:“你得习惯和我睡在一起,这是早晚的事情!现在,你就该把心里的那个人给擦掉,然后,慢慢地把我给放进去!”

她心中猛地一疼,想起了容凌,一抹酸涩猛地涌上了她的眼,几乎催地她要掉下眼泪来。她猛然撇过头,倔强地辩解道:“这不是我们要承诺的内容,你不能强求我!”

他听了,低下头,就重重地吻她。她激烈地反抗,小身子扭动不止,伸手要推他,可他早一步就知道她大概会有的反应,虽然吻地那么激狂,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护住了她打着石膏的右手腕,不让它受到伤害。

她被他压着,几乎整个身子都被他给盖住了。她突然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脆弱。似乎只要他想,她便只能宛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她求上了他,难道是把自己送上了虎口吗?!为什么,这一个个男人要的都是这些,她这具身体,难道就真的这么吸引人吗?!分明是青涩稚­嫩­的,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地饶了她?!

她猛地觉得委屈了,特别的委屈!

心里酸涩,委屈又无助的泪,滴滴拉拉地流淌了下来,惊动了他!

他猛地放开了她,撑着自己在她的上方,瞪着那晶莹透彻的细流,瞳孔猛然地紧缩了一下,心里太憋了,开始泛疼。

“林梦,你不能这样的!”他低吼,有些受伤。“你明知道我在乎你,你不能老是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我。我对你,足够好了,也足够忍让你了。你不能自己觉得委屈了,就掉眼泪给我看,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这个的!”

他伸手,重重地抹她眼角的泪。可她似乎也只剩下了眼泪这个武器可以拿来对付他,所以他越是哄劝,她越是止不住泪。

其实,她真的不想这么脆弱的,真的不想这么难堪地在他的面前掉眼泪的。

他见这眼泪是越抹越多,怎么都止不了,不由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微眯着眼,冷冷地看她。最后,冷哼了一声,重新躺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不伤到她的右手,将她重新拉入了怀里,恨恨地在她的脑顶低吼。

“哭吧,你就哭吧,我是不会放手的!以后,你就得和我一起睡。睡不着,也得睡!睡睡,也就习惯了!”

她听了,无声地流泪。

而他,一声不吭,只是把下巴绷得紧紧的,然后重重地抵在她的头顶,不让她忽略他的存在。

一个人的哭泣,其实支撑不了多少时间。她哭了一会儿,心里平静了,眼泪自然也就止了。知道这个男人是下了决心的,她大概是撼动不了他的,她也绝望了、死心了。

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她的脑子里开始晃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想着,该怎么和他保持距离,又或者,该怎么才能让他坚持不到半年,就把她给踢走……

乱乱地想着,到了夜深,迷迷糊糊地,自然就睡着了!

他这才睁开眼,脑袋略往上抬了抬,犀利的冰眸仔细地就着暗光,打量了一下她的小脸,没发现不妥,才又躺下!

135

一只小狗,湿褡褡的小狗,被萧翼拎着,送到了林梦的面前。

似乎因为昨晚的事情,她和他闹了些别扭,早上起来,就抿着­唇­,眼睛也不正经看他,仿佛他欠了她几百万似的。他心情也有些不好,心里冷冷的,那么凑巧,开车经过某个路口的时候,就看到路边的小纸盒里,趴着的这只湿褡褡的小狗。

快要入秋的天气,微带丝丝的凉意,只是这细雨依然摆脱不了那一份夏的缠绵,淅淅沥沥地吓着,柔情万种。雨虽然小,但是这么持续不断地下着,也让地面积了不少的水。于是,这一只卷毛的小狗,也免不了被雨给淋湿了。

他当时灵光乍现,就停了车,也不管这小狗有病没病,将它捡了过来。心想,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若是有这么一只宠物陪着她也不错。或许,还可以借此改善一下他和她的关系。

他到底细心,也不想弄一只快要死的病狗回去,惹她伤心。所以,先去了一家宠物医院,确认这只狗只是身子虚弱,生了点小病,一周内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他才抱着纸盒,里面装着湿褡褡的小狗回去了。

最后,是在林梦的卧室找到了她。她呆坐在那里,双眼愣愣地瞅着窗外,看上去可真是又可怜又娇小。尤其她胳膊上还打着石膏的样子,更是让人看起来心里酸酸的。他不喜欢她这样的安静,她虽然­性­子里面有静的一方面,但也应该是恬静,而不是这种空空洞洞的静,让人的心都跟着发毛!

“我回来了!”他高高地扬起了声。

可她却偏一动不动,仿佛在和他赌气一般。

他笑笑,没有动怒,走了过去。“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

说着,伸手,恶质地揪了揪小狗的耳朵。可怜的小狗,惨遭主人的抛弃,又被雨淋地里里外外都湿透了,却还要遭到萧翼的捉弄,不由眨巴了可怜的黑眼珠,不满地“嗷——呜”了一声,声音小小的,却足可以惊动林梦!

她不受控制地扭过了头。萧翼长臂往前一送,就把跟着有些湿的纸盒递了过去,低声解释;“路上捡到的,看着怪可怜的,我就抱回来了,也免得它那么小,就被人给捉去吃了!”

林梦一听这个,心口一阵地恶心,瞪大乌溜溜的眼,狠狠地瞪了萧翼一眼。

萧翼苦笑。“我不过是说说,又没去吃狗­肉­,你拿眼瞪我做什么?!”

她低头,看狗。

小狗傻不隆冬的,也分不清状况,趴在那,也知道讨喜地摆个小动作,或者叫一声之类的,只用那一双纯良的,可怜巴巴的黑眼珠,眨也不眨地看着林梦,却一下子间,看的林梦心里软软的、又酸酸的。

这小狗应该是白毛,只是现如今,全身灰突突,沾了雨水,更是脏兮兮的,有些看不清他的本­色­了。不过,它好小,也就只有她两个巴掌大吧。看上去,怪瘦弱的,挺让人担心,是不是一不小心,他就会死掉。

“你养它好不好?”萧翼问。

林梦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猛地摇了摇头,低声拒绝了。

“不要!我不会养狗的!”

萧翼笑。“那就学呗,哪有人一开始就会养狗的!”

“不要!”她依然嘴硬的很。“你把它拿走吧!”

她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他的伎俩,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而且,她算是和他冷战吧,怎么可以接受他送来的东西呢!

不要,坚决不要!

她狠狠地撇过了头,可是眼角余光,却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那只脏兮兮的小狗!

萧翼耸耸肩头,表示了无所谓。

“那好,既然你不想养,我把它给扔了就是,反正,也是捡回来的!”

说着,也不等林梦反应过来,转身,大步就离开。那步伐,­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迟疑。那高大的背影,真是该死的冷漠无情!

哪有人这样的啊,都捡回来了,还要再扔掉!

眼瞅着,萧翼出了房门。林梦就有些坐不住了,偷偷摸摸地下了椅子,悄悄地在萧翼的后头跟了过去,就像做贼似的。一路跟随,没想到,萧翼还真是狠心,还真是往车库走去,看样子,真是打算要把这小狗给送走了。

林梦忍不下去了了。

“喂!”她急急地喊了一声。

萧翼也不回她,明知道她喊的就是他,但是他就是当作没听见。

“喂!”林梦急了,大步跑了上来,在后面开始不满地责怪。“叫你呢,你­干­嘛不停下!”

萧翼耳听着她的脚步声就在背后了,猛地转身。她跑得有点急,差点就要撞在他怀里了,还是他手快,猛地扶了她的肩膀一把,稳住了她的身子。不过,他一开口的口气却是不好!

“叫谁喂呢?!”

任谁都能听出他口气里面的不满。

“下次再这么叫,看我还理不理你!”

她在心里吐了吐舌头,暗想,她还真是巴不得他不要再理她呢!可是,能这么容易吗?!

“哼!”

她鼻孔里哼了一声,伸出细小的手指,指了指那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小小地女王了一把,命令道:“这只狗,我要了,你不准扔了它!”

那小下巴微微翘起来的样子,有那么点高傲,只是衬托着她那一双和小狗无二般的纯良的眸子,就显得又是纯真,又是可爱了!

萧翼眸­色­一柔,低低笑了起来,不过,却还是和她拌了一下嘴。

“你也不早说,害我白走了这么一段路!”

说着,捧着装小狗的小纸盒朝原路返回。她急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毕竟已经宣誓了小狗的所有权,那么她也就没必要掩饰情绪了。

浴室里,叫做花芝的年轻女佣轻柔地替小狗洗澡澡,林梦则坐在那里,有滋有味地看着。不用说,那小板凳,自然是萧翼给她拿来的。萧翼站在那,居高临下地看着两大一小,两个女人,一只小狗,不过目光最主要的,还是投放在林梦的身上。

她的小脸,白­嫩­­嫩­的,有一种玉一般的光泽。这些日子,天天各式各样的好东西强行让她吃下,倒是把她的身子给养了起来,小脸紧跟着就水­嫩­­嫩­了起来。此刻,她睁着狭长的眼眸,黑眼珠亮晶晶地看着小狗,嘴角带着一抹淡笑的样子,真是该死的迷人!他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把她拽入怀里,然后好好地吻她一下。

林梦一无所觉,眼看着小狗那灰突突的毛­色­渐渐地发白了起来,她的心也就和发现一块白玉佩一般雀跃了起来。盯着花芝那细软的手在小狗的身上游走,她其实有些蠢蠢欲动,也想给小狗洗澡。不过她现在右手根本不能动,更别提碰水了,所以只能在一旁坐着,过眼瘾。

“你说,这是什么狗啊?!”

她问的是萧翼,却不料,年轻的女佣花芝懂得的倒是不少,笑着回道:“应该是贵宾犬吧。这么卷的毛,还有这么小的身子,你再看看它那翘起来的耳朵,还有这眼,这嘴,就能看出来了!”

林梦对狗的认识不多,也不太愿意深究,只是想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品种,她也就满意了。

萧翼见林梦挺有兴致的,就建议道。“给它取个名字吧,这样唤它的时候,也方便!”

林梦犯了难,脑子里瞬间闪过的,就是一些以前听过的几个狗名:大黄,小黄、小黑、小白、宝贝、娃娃、宾利……

似乎,都有些恶俗!

她皱了皱眉,歪头深思!

“不如就叫逗逗吧!”

“豆豆?!”林梦喃喃着,抬头去看萧翼。

萧翼略勾了勾嘴角,绽放一抹邪魅的淡笑,目光温柔到,仿佛都可以溺死她。

“希望,它能逗你开心,逗你快乐,让忧愁烦恼远离你,所以,取名逗逗,这——也是我的希望!”

她心头一颤,被那温柔的目光猛地给狠狠地刺中了一下,急急忙忙地低下头,躲开了。心,莫名地就乱了一个节拍,然后,两只小耳朵,泄密似地偷偷发了热,耳尖处,变得血红血红的!

他抿­唇­一笑,邪魅的凤目瞬间闪过一抹绚烂的异彩来!

原来,她也不是完全地无动于衷嘛!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对未来更是充满了信心!

等到把小狗身上的毛发都吹­干­了,林梦就催促着萧翼赶紧带小狗去看看病。反正她深知这个男人有钱的很,那么该花钱的地方,她也不客气地就指使他花了。

萧翼摸摸鼻子,有些不愿意。他回来之前,也是怕这小狗出了意外,所以早已经在宠物医院给小狗打了一针了,根本就没必要再去一趟。可谁让他刚才说了谎了,再不乐意,也还是抱着这个新取名逗逗的小狗走了。他其实也是一个大忙人,要做的事情也多得很,可是想着他若是亲自送小狗过去就医,或许这小女人更能把他往心里放。这么想着,他就开车出去了。

自然,他去的就不是宠物医院了。掐着时间,他去了自己的几个场子看了看,处理了一些事情,然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带着小狗回来了。果然,林梦正焦急地坐在客厅等待呢。见他回来了,急忙就迎了上来,急问:“怎么样,它没事吧?!”

萧翼急忙把小狗送了出去,“哝,有没有事,你自己看看呗!”

小狗小,也不重,林梦单靠左手,也能抱住。听萧翼这么说,自然知道小狗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急忙欢喜地抱了过来。低下头,脸上尽是淡淡的笑意。

萧翼突然就有些嫉妒了,嫉妒这个小狗遭到的待遇。她何曾在门口迎接过他,又何曾如此舒心地笑着看他,又何曾这么体贴地抱过他!

幸好这是一只姆狗,否则,萧翼转眼就能想个招,把这个小狗给扔了!

“开了点药,晚些时候,磨成粉,给它喝下去吧!”

萧翼摇了摇手里的药袋子,这自然也是之前就拿好了的。他本来是打算偷偷摸摸地背着林梦给小狗喂的,现在看林梦这么稀罕这小狗,­干­脆老老实实地全盘交代了。

林梦点了点头,抱着小狗,就返回沙发去。将小狗放到了沙发上,伸手,爱怜地给小狗顺毛。

萧翼见了,很是眼红,心想,这要是能换成他该多好!紧跟着,就往林梦的身边凑了凑,低声地抱怨了一下。“你对它,都比对我好!”

像是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

林梦怔愣,斜睨了他一眼,也不搭理,自顾自地开始逗弄小狗。

萧翼有些拿她没办法,只能坐在旁边,看着她玩耍。坐了一会儿,没忍住,蠢蠢欲动地伸手去抱她。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随他去了。

“喂,得给它做个窝吧?!”要不然晚上睡觉该怎么办?!

“先找个小筐放它吧,它还小,占不了多大的地方。”萧翼舒服地拿着下巴在她的小肩膀上蹭了蹭,汲取着她发间的清香,一时间,心笙荡漾,心里莫名地就觉得很是满足。

她垂着头,双眼柔柔地看着小狗,侧脸那般的柔和、静美,仿佛一个小妈妈一样。他的脑中突然就有了这个一个画面:他和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他抱着她,看着她温柔地逗弄着小孩!小孩天真无邪,继承了她的美丽、娇憨,张着小嘴,流着口水,吧嗒吧嗒地在那舞胳膊、耍小腿,咿咿呀呀地叫着,说着大人们听不懂的话!

“呵呵……”他眯眼想着,想到温馨处,竟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那样子,说有多傻就有多傻!

她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身子往后一撞,不快地提醒他别放肆。

“笑什么呢?!”她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凑过­唇­,在她脸上重重都亲了一下。暗想,这小丫头,胆子大了啊,动不动就开始瞪人了,而且,还不给他好脸­色­!

不过,这是不是说明,她在把自己和他放在同等的地位啊?!是不是可以认为,她算是认可了他,所以对他流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啊?!

她有些不快地撇了撇嘴,左侧脸上热热的一块,感觉有那么些湿褡褡的。

“不要动不动就偷袭我!”她抱怨地嘟哝。

他权当没听见,心情正好呢!再则说,这偷袭也是一种乐趣!

之后,有手下来找他商量事情。他在她的脸侧落下一枚淡吻,就往书房去了。她抬眼偷看,就看到他像换了个人似的,一脸冰冷,不苟言笑,全身都透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远瞅着,便已让人感觉到畏惧!

“双面人!”

她低低地咕哝了一声,垂下了头。

。。。。

养了小狗,每天要做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其中,光是每天带小狗去宠物医院打一次针,就算是一件大事。萧翼之前为了专心致志地陪林梦在医院呆着,落下了很多的事情,如今,算是正经地忙了起来。而且,为了争取能每天早点回家,他更是忙得像个陀螺,快要团团转了。

让林梦照顾小狗,带小狗去看病,也算是给林梦找了事情做,这也算是萧翼独特的体贴之处。他已经专门咨询过这方面的心理医生,说让人摆脱抑郁的纠结,就得给那人找些事情做,让她不要有大量的时间可以去发呆、去胡思乱想。而且,最好能让我那人通过做某种事,得到某种成就感,并且能快乐地一直进行下去。

短期内,萧翼给林梦安排的工作,就是让她养小狗!等她的手养好了,他再让她做别的事情。毕竟,她还年轻,总不能大好的年华,就这样耗费在一座宅子里。萧翼倒是乐意这么养着她,但也知道,为了她好,就该让她接触一些外面的世界的!

林梦去宠物医院,自然不可能是一个人。萧翼怕她出意外,除了嘱咐她要乔装打扮之外,还专门给她配了两人,一个是女佣花芝,一个是看上去很能打的大汉——钱一目。

林梦嫌人跟着多,麻烦。而且那钱一目到底是个男人,跟前跟后,多不自在啊,就给推了。对林梦的要求,萧翼总是能妥协的就妥协,于是就答应了。每日里,就让花芝跟着林梦进进出出的。可别小看了花芝,感觉这女人,根本就不像是女佣,反而像个全能的女强人,似乎什么东西,她都懂得一些。比如厨艺啦,比如服饰啦,比如养狗啦,比如养花啦。甚至,她还会开车,还有那么点武艺!

用林梦的话来说。“就你这么优秀的人来给别人当女佣,那简直是太暴殄天物了!”

花芝听了,只是笑了笑,也不多做辩驳和解释。林梦自然不知道,花芝开的工资,那可是普通高级女佣的十多倍。这人,可是萧翼专门找来的,也是能为了更好的保护林梦的,自然是不能太差劲的!

于是,每天林梦就带着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抱着小狗去宠物医院去。

这一天,小狗打完了针,她惯­性­地和花芝一起去地下停车场。今天停车的人挺多,停车场一度位置有些紧张,花芝把车停的有点远,距离停车车门口大概有五六分钟的路程。林梦懒得往里面去了,停车场内部乌压压的,空气流通也不太好,怪闷的,所以就打发花芝去领车,她就在外面等了。

花芝没多想,嘱咐林梦别乱走,就去领车去了。

林梦站在近出口处,百无聊赖地等着。

小狗逗逗眼见着这几日的­精­神是越来越好,恢复了撒欢爱闹的天­性­。刚打完针的它,似乎还挺兴奋,“汪——”了一声,小胳膊小腿的,竟然就从兽皮袋里跳了出来,迈着小短腿,蹭蹭蹭地就往前面窜去。

“逗逗!”林梦急喊了一声,拎着兽皮袋,紧跟了过去。

小狗腿短,但是跑起来还真是有点快,没一会儿,就钻到了一辆车子的下面。林梦跟着过来的时候,它爱闹地窝在车底不出来了。林梦又不可能爬下来去抓它,只得略屈下身子叫它。

“逗逗,快出来,逗逗,快到姐姐这儿来!”

小逗逗在车下,小小地嗷呜了一声,仿佛撒着娇一般,弄得林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逗逗,乖,快出来。回去了,姐姐给你弄好吃的!”

小狗扑棱扑棱身上的毛,眨巴着乌溜溜的黑眼珠,无辜地看着林梦。

林梦又柔声唤了它几下,可它却猛地一ρi股坐在了地上,看样子,竟然打算呆在那里不起来了。难道是这车底下温暖,所以它以为这是窝了?!

林梦想不通,也难以理解这小狗现在在想什么,颇为无奈地看着小狗,试着继续和它沟通!

“逗逗,你这笨蛋,快出来啊!再不出来,我可要生气了!”

小狗歪歪脑袋,大眼睛一闪一闪地,嘴里呜呜了两声,仿佛以为她这是在和它玩游戏呢,撒着欢地贴着地面,就是不动弹!

林梦挑眉威胁。“你要是不出来,今晚可就不给你吃的哦!是吃的哦?!你最爱吃的小­鸡­肝哦。一个都不会给你吃的哦!”

她仿佛哄小孩一样,无奈小狗不领情。

林梦气的跺了跺脚。“你这小笨狗,笨死你得了!”

白­嫩­­嫩­的小脸,紧跟着就涨红了,散发出动人心魄的粉彩来,绝对可以让人眼前一亮!

“我数一二三,你要是还不出来,我就扔下你不管了哦!”

“一……”

数着,她迈开了脚步,远离。

小狗紧跟着“汪”了一声!

她心里得意,暗想你还知道我在说什么啊,于是,又数了一声。“二……”

扭头去看,小狗却还是没钻出来。

她咬了咬­唇­,心里好是失望,她又不可能真的放下它不管,于是,心里转了个弯,别别扭扭地打了折地喊着:“二点一……”

跟着迈了一步!

“二点二……”

又迈了一步!

“二点三……”

走开都有七八米了,都喊道快“二点九……”了,可那小笨狗还是没出来。

林梦的心里很是气馁,有些怒气冲冲地低斥。“你这小笨狗,再不跟上来,就会被人抓去炖­肉­吃了的!你就那么想死啊!”

她瞪大眼,水­色­的黑眸,溜溜地瞪着那黑漆漆的车盘底!

就这样,瞪了大概有七八秒钟,林梦瞪不下去了,自己倒是噗嗤一声笑开了,自言自语道:“算了,我­干­嘛要跟你一个小笨狗较真啊,果然,我是傻透了!”

低笑着,她又走了回去,勉强蹲了下来,放下兽皮袋,朝小狗伸出了左手,笑着软声诱哄。“乖,好逗逗,快出来,姐姐带你回家,睡觉觉,乖,逗逗最乖了,快出来啊……”

耳听着,有那么“卡擦——”一声。

林梦的心跟着急跳了一下,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漆黑­色­的车门在她眼前打开,然后,露出来一条男人的腿来。

这……这车里还有人?!

她吓到了!

她原以为,这里的车里大概都是没人的啊!

再者说,这车窗黑漆漆的,她还真是没看出里面还藏了一个人的!

她呆呆地抬头,却对上了她怎么都想不到会再遇见的脸,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心,狂跳了好几下。几乎是在顷刻间,她面红耳赤了起来。本能地觉得从头到尾都羞透了,她刚才那一副傻样儿,不就是从头到尾都落到了这个男人的眼里了!?

天哪!

她怎么老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出丑啊!

男人清贵的脸,透着冷淡的疏离。冰冷的眸子,也没多少的温度,偏就,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幽深地根本就望不到底。在眸子的最中央,她看的分明,倒映的就是自己那一副可怜又可笑的模样!

她竟然就那样呆呆地蹲在那里,动不了了!

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却怎么都没想过,还能再碰到他。以为,他说了两清了,就是再也不相见了。以为,他也是早该离开J市的,然后天各一方的。可怎么就这么突然,车门打开了,他就出现了,以一种天人的姿态!

太不真实了!

他长臂一伸,她睁着眼,傻愣愣地忘了去反应。

他抓住了她的胳膊,拽起了她,她还有些不在状况中。

他猛地将她拽入了怀里,一手小心地护住了她的腰,侧过身子空出地方,将她往车座上略推了一下,然后俯身,眸子中闪过一抹再也忍不下去的凶光,仿佛捕猎的秃鹫一般,­精­准而凶猛地捕获了她的­唇­。贴上了,重重地含住,重重地吸吮,仿佛要将她的小嘴给吃了一般。

温柔的触感,重重地包围住了她的­唇­,她却呆了。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Ps:我想说,逗逗好样的,­干­得好,哈哈哈哈哈哈哈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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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凶狠地顶开了她的­唇­,冲入了进去。一手开始胡乱地摸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地抚摸着、压着,让她柔软的­唇­瓣紧紧地贴着他,方便他恣意的亲吻。

可是这分离的日子,那强忍着不思念的清朝,等真的见到了她,那般笑意灿烂、纯真娇憨的模样,他又怎能忍得住。胸口有一种情感在汹涌,在叫嚣,说着占有,说着撕裂!

他的大掌火辣辣地沿着她的娇躯而下,顷刻间,钻入她的衣服底。这么些日子没有见面,连体温的相互靠近都成了奢侈,真的碰上了,更是仿佛火山爆发一般,难以忍耐。

**,几乎在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微微抬起了头。旧日的回忆回了笼,忆起了她白­嫩­的躯体,忆起她娇软的体态,忆起了她迷乱的神情,忆起了她那甜美的娇吟,身子,紧跟着火热了起来,仿佛禁欲了大半年似的,一碰女人,就会如狼似虎似的。

她迷迷糊糊地被吻着,真的有些分不清这是在哪里了。所有的东西,都似乎离她远去了,只有怀里的这个男人,成为了真实。被吻着,摸着,晕晕乎乎的,身子就软了起来,热了起来,仿佛泡在柔软的云层中一般。

直到,那略带一点粗糙的手,猛地钻入她的底裤,沿着那平滑的小腹,慢慢地往下探去。

她的心,突突地狂跳了一下,有些惊醒了。

这个男人何曾如此急切?!不过吻着,便猴急地要扒掉她的裤子!再则说,现在这情况还不对啊。她勉强收了几分理智回来,想起来,她这是在等人吧,而且,逗逗还在车底下吧,而且,车门似乎还开着吧?!

挣扎,推拒,这是必然的!

他不快,重重地吻她!大掌更是猛地往下,直击重心。她身子一紧,几乎是惊跳了起来,慌得更是拿手推他。她原本两只手都完好的时候,都斗不过容凌,现在就只剩下了一只手,更是奈何不了容凌。这个男人,仿佛知道她会喊会叫一般,灼热的­唇­瓣,将她的小嘴堵得死死的,任凭她开始“呜呜”地哼叫,他却依然无动于衷。

她吓得身子一个劲地往上缩,可是再缩,又能缩到哪里去?!不还是困在容凌的怀里?!

这个混蛋!他疯了!

她狂乱地想着,一张小脸憋地通红,被他这又野蛮又激|情的动作搞的不上不下,又是痛苦又是害怕,又是脸红心跳!

“唔唔……唔唔……”

她乱叫,瞪大眼看他。男人俊美的脸,有些潮红,仿佛也憋着一个劲一般。冷­色­的狭眸,微微眯紧,此刻也显现出一丝与众不同的男­色­媚意来。

这个男人是疯了!

她吓住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扒拉了下来,大概露出了小半个ρi股来了!

她又惊又怒,又羞又急,哪有人这样做事的?!

好不容易借着他挪开­唇­、换口气的时候,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低吼。“容凌,你别——”

却又被他给堵住了!

她要气疯了!

他一手宛如铁掌一般地紧抓着她的腰肢,一手在那拼命地挑逗她。火热的腹部,紧跟着,就靠了上来。

这个该死的男人简直深谙情事之道,很明显懂得如何在最迅速的时间内把女人给搞垮。

“刺啦——”的声音,绝对不算陌生,很明显是西裤的拉链拉下来的声音,她惊得小腿都开始绷紧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那样冲进来了。

疯了!

她瞪大眼,尖叫,却被他全部吞入了嘴里!

他跟着粗喘了一声,急吼吼地动了起来,疯狂地律dong。车座内的空间不大,很明显有点运动不开,所以,每一下,都动作的不是很剧烈,但却分外的沉重,让她受不住地直哼哼,只觉得快要被他给弄死了。

这个男人估计也没多少理智了,竟然开着车门,就对她做这种事。简直就像是欲­火­焚身,被**给冲跑了理智一般。

如此,这一幕就被开着车找来的花芝给看到了!她远远看着一扇车门下的那兽皮袋,还有那细腿上的鞋子,都像是林梦所有的,急急忙忙半道停了车,跳下车子,就冲了过来。

“林梦!”

她聪明地先大喊了一声,倒是猛地唤回了容凌的理智。他摆腰的动作猛地一顿,睁大眼,开始看林梦。就看到底下这个小女人,面­色­绯红,白里透红,简直就像是面捏的小人儿一般。一扇黑漆漆的眸子,显然也燃烧着**,但是也不缺乏愤怒,又是委屈,又是着恼地看着他,看得他的身子一紧,心里的欲­火­突突地往上窜,简直跟喷发了似的。

“呼——汤——”混蛋!

她低骂,却被他的手指给堵着,说出去的话,就变了音。他大概也知道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也懒得搭理,伸手就把她落在车外的腿给拉了进来。

林梦现在这个见不得人的样子,真是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怕不挣扎被他给强要了去,可也怕不挣扎,就会被花芝给看了去,只能气愤地瞪大眼看他。

可她再如何的隐忍,这一幕还是被迅速赶来的花芝给看了进去。她立刻一口气怒气直冲心头,暴喝一声:“快放开她!”

说着,冲上前,要把容凌给拽下来!

“你这混蛋简直是找死!”她嘴里低咒!

容凌猛然扭头,绷着脸,冷冷地低吼了一声。“滚!”

那仿佛是山中大王、猛兽老虎的怒吼,立刻把花芝给吓住了。她这才瞧清楚了,压在林梦身上的这个男人是谁!她受雇于萧翼,也是认识容凌的!这个男人的不好惹,业界是出了名的。他和林梦之间的纠缠,她更是知晓一二的。

怎么办?!

一时间,花芝愣在了哪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容凌呢,则“哐当”一声,猛地合上了车门。也难为他这么高大的身材,此刻像只豹子一般地弓着身子,蜷缩在林梦的上方。驾驶座的空间,因为这车门一关,眼见着,就越发地狭小了,感觉都动不开了!

容凌抽手,往驾驶座的侧边摸去。林梦得空,小嘴终于被他给放开了,身子在他底下仿佛蛇一般地扭了扭,喘着粗气,顶着涨红的脸,像只母豹子一般低低地吼:“你快下去,快放开我,你这疯子,你——啊——”

她猛地低叫,有点被吓住。却不知道容凌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让那主驾驶座放了下来。她猛地一下子倒了下来,整个人仿佛倒在了软榻之上,却更加方便了那个男人。可怜她一手被压制着,一手还打着石膏,根本没法推他,没有办法,值得抬脚去踹,却越发刺激了他,把他往**的死海逼。眼见着,他的额头就冒了些热汗,俊脸更是因为克制,绷得紧紧的,动作也越来越猛!

她被骇住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很久的凶手,一旦出柙,野­性­就再也无法控制。可该死的,他在她的身上发泄什么野­性­?!

愤怒难当,她一个抬头,猛地咬住了他的胳膊,死死咬住!这个疯子,他不让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他却突然闷闷地低吟,似是痛苦,又似是享受。

“妖女!”

重重地掐住了她­嫩­汪汪的ρi股,他恨恨地有些不甘地如此低吼。

饶是这款宾利欧陆的底盘稳当,也经不起这剧烈的交合,微微地晃了晃。车外,花芝站在那里,脸一阵红、一阵白,大眼有些呆滞地瞪着那已经闭合的车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怜她虽然见过一些世面,但也没见过这么强悍和凶猛的,真是有点被吓住了!容凌刚才那一声怒吼,简直像是咆哮;还有那­阴­冷又肃杀的眼神,简直想要杀了她。她竟然觉得,那样的容凌,比她的雇主萧翼还要来的让人害怕!

车内,自然是热烘烘的!

隐忍到发了狂的男人,既然把美食搞到了手,那么自然就不可能轻松的放手,不吃的尽兴,根本就不可能放开!

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凑巧就碰到了她。他连行程都安排好了,明早就走。就差那么一点点,鬼使神差地就碰到了她。看她小跑着,追着一只小白狗冲他过来,越跑越近,他的呼吸,都差点屏住了。她离他这么近,不过就隔着一扇车门,那么俏生生的样子,眉是眉、眼是眼、嘴是嘴,笑容淡淡,简直让他无法坐稳,恨不得拉开车门,把她给拽了进来。

这个女人,在洗净了铅华,遭遇种种之后,似乎还是那么地­干­净,­干­净中透着美丽,透着纯真,还透着那么一丝可人的傻。对小狗,她威胁、诱哄、无奈、讨饶,他一一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听她软软的声音招呼着小狗回家,回家睡觉,他就再也无法忍耐了。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就离他这么近,不怪他,他开了车门,是情非得已。

没有了那灰黑的车窗挡着,车外的她,白的白,红的红,粉的粉,黑的黑,更是眉目如画,不受控制地吻上她,因为他也忍地难受!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人,仿佛蛊,一旦碰了,就如吸食鸦片一般地上了瘾,没法放开。一旦放开,心里边空荡荡的,有时候,全身更是有一种赌瘾即将发作的抽疼!

她对他做了什么,怎能让他这么地身不由己?!

他更愤怒的是,明明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哪怕她是鸦片,也合该是他来吸的,可现在,却跑了,给了别的男人?!

凭什么?!

愤怒!

愤怒让他的动作更加地激狂,恶狠狠地撞击她!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毁了一切!她的自作主张,几乎是毁了一切!

没法要回她!又怎么要回她?!

该死的!

该死的!

两清?!怎么两清?!

哪有这么简单就两清的?!

他后悔了,再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后悔了!他想要回她,日日夜夜地压着她,抱着她。她所有的一切,就该是属于他的!

可——要不回了!

真是该死!

……

一场情事,却闹的像是在打仗一般,又像是生死搏斗,激烈到仿佛不死不休。

他倒了下来,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粗喘不止。但尽管在这样的时刻,他还是小心地护着她打着石膏的右手,小心翼翼地避过。

她终于缓过劲来了,眼神间也徐徐染上了清明。感觉到他热烫烫的体温,她狠狠地咬了咬­唇­,强逼着自己伸手,用力去推他。他拧眉,略撑起了自己,半阖着眼看她。冷­色­的眸子,除了夹杂一些**的余韵之外,还是有些淡淡的。

却是一言不发!

也不做过多的解释!

分明是亲密着的,却又显然透着疏远!

她心头一震,像只炸了毛的猫一般,不管不顾地咬上了他的下巴,重重地咬了一口,顷刻间,见了牙印。

他猛地绷紧了下巴,眉头一下子间皱地死紧。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才松开了嘴,放开了他,像是负伤的小兽一般低低地吼。“起来!”

他动了动。她即刻伸手,去拉自己的裤子。她上半身完好,只是下半身却是光溜溜的,裤子早就被他给褪到了腿腰。她的手还是有些抖,之前被他紧紧压着,失了很多力气。双腿也是,被他折腾的,也是软的厉害、聚不了力。她咬着牙,垂着欲哭无泪的眼,手脚并用地把裤子给重新穿上。他看过不去,心里又开始闷闷地做疼,即刻伸手,一手抱住了她的腰,一手拽着她的裤子往上拉。

她软软地垂下了手,任凭他去了!反正裤子是他拽下去的,本来就该他负责给拉上来。

等裤子拉好了,她又推了推他。

“让我下去!”

他的大掌悄然捏成了拳,眸­色­紧跟着一点点变冷,最后冰冻了一般,可还是侧过身子,给她微微让了地方。她伸手,推开了车门,忍着下身的酸痛,抬起双腿,往车门外放。他冷眼看着,就看到娇娇小小的她,就这样离开了他的怀抱,离开了他的车,离他越来越远。

“你没事吧?!”

花芝急急忙忙地上前,扶了林梦一把。

林梦摇摇头,其实身上粘腻腻的,不舒服极了。可怜的小狗逗逗,早被刚才的车震给吓得从车底跑出来了,自动自发地跳入了兽皮袋之中,此刻,正窝在里面,仰着小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它的小主人。林梦已经没空生气了,低声吩咐花芝把逗逗拎起来,就脚步不稳地往朝花芝停在一边的车子走去。

开了车门,进了车,她一下子软了下来,倦嗒嗒地倒在了后车座,把花芝给吓地够呛,急声问。

“你真的没事?!他没把你怎么样吧?!”问完之后,花芝后知后觉地闹红了脸。

林梦摇摇头,一声冷笑,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被人给强上了一把呗!她这样的身体,如今,能得到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而她,在他眼里仅剩的那点价值,也就大概只是陪他上床,帮他泄欲了吧?!

可悲吗?!

不,只是债罢了!

亦如银货两讫,他不会挽留她,而她也没法留下!

他眼看着她离开,也明白她会去哪里,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他和她之间,没剩下什么!

也只是一些债罢了!

如此罢了!

。。

花芝的车开到了半途,被气急败坏的萧翼给拦了下来。这自然是花芝通知了他!

萧翼一看到林梦那个样子,明显就是被男人给狠狠疼爱过的样子,即刻就发毛了,气得恨不得掐死她。当着外人的面,他隐忍着,坐在了她的身边,却是碰也不碰她,生怕稍微碰触,就会撕裂了她。

他坐在那里,整个身子沉浸在一种­阴­森的黑暗之中,薄­唇­紧抿,眼神森冷,肌­肉­绷紧,仿佛蓄势待发的利剑,逮到谁便杀谁!

林梦懒懒地闭上了眼,诡异地没有感觉到害怕。和开着车,被吓得脸­色­惨白的花芝想比,她倒是镇定了很多。其实,也不算镇定,只能说无所谓吧。她把一切都看透了、想透了,那么也就没什么可特别害怕的!萧翼是发怒也好,生气也好,她想着,随他去吧!

下了车,萧翼沉着脸,气势汹汹地拉着她疾步往前走,她近乎是被他拖着走,有些气喘,跟不上他的步伐。可他,毫无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宅子里的佣人见了两人这样一副样子,纷纷吓得躲了开来,没有一人敢抬头多看一眼。

这个时候的萧翼,脸­色­­阴­沉中透着满满的杀气,就像是地雷一般,是绝对碰不得的!

他拉着林梦,一直上了三楼,推她进了房间,然后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狠狠地拽了她一把,将她推入了浴室。她的肩膀撞上了浴室的墙壁,低低地闷哼了一声。脸­色­微微扭曲,闪现了一抹痛苦。他只当做没看到,冷酷地拧开花洒,也不打开热水器,直接拿着冰冷的水,往她的身上冲。

“洗­干­净了!”他冷冰冰地拿眼看她。

在这之前,他还小心翼翼地轻声嘱咐让她最好不要碰水,若是想洗澡,也要叫花芝过来帮忙。只是到了今日今时,所有的过往,就只能如浮云了。

她惨淡一笑,抬头,就着冷水,冲了一把脸,扭头,冰冷地看着萧翼,命令道:“出去吧,我会洗­干­净的!”

萧翼冷哼,脸上是­阴­沉的嘲弄。“在我面前还需要装吗?!脱吧,你这刚被别的男人占有的身子,我也吃不下去!”

她的面­色­微微一白,心里刺刺地疼,但这样的疼,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仰着洁白的小巴看他,面上照样是倔强的。

“还是请你出去!你吃不吃得下,那是你的事情。但我洗澡,是我的事情。你可能觉得我贱,但我还不至于要沦落到在意你对我的轻贱。再则说,就是再低贱的妓汝,也有拒绝接客的权利,也有保有自己**的权利,所以,请你出去!”

他冷然,一个深呼吸,拳头悄然捏紧放于身侧,暴喝:“脱!”

137

林梦仰着头,依然是倔强而冰冷地看着他!

“不脱,除非你出去!”

萧翼怒了,脸­色­眼看着,一点点的沉了下来,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即将迎来狂风暴雨。他恶狠狠地瞪着林梦,那染着血­色­的眸子,仿佛一匹饿狼一般,叫嚣着要撕裂眼前的猎物。见眼前的这个女孩依然无动于衷地和他对抗着,他怒极反笑,一声冷哼。

“难道,还得我帮你不成?!”

说着,也不等她回答,上前,大手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衬衫,眼看着,他的双手略用力,就能将衬衫顺着排扣给扯开。林梦左手一动,猛地抓住了萧翼的一只手。

“不准!”她咬牙,愤怒地看着萧翼。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萧翼冷冰冰地嘲弄着,也不挥开她的胳膊,在他看来,她的小胳膊小腿,根本就成不了气候。他的两手俨然已经揪住了她的两侧衬衫,手略拉着衬衫往两边拽开的时候,就听到林梦低吼了一声:“你要真敢,那我也不会再遵守承诺了!”

萧翼两手的五指一紧,狭长的凤目略发地显得冰冷,这个女人可知道她在说什么?!

林梦眯眼,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重重地说道:“你要是敢脱,那我告诉你,我就绝对敢走,然后再也不会来!”

“威胁我?!”他的口气中燃烧着愤怒的火。

林梦绷着小下巴,傲然的扬了扬眉。“随你怎么认为!现在,我只要你出去!”

萧翼的呼吸,在猛然间变得粗重,这种被人威胁、被人拿捏的感觉,真是不好受。而且,威胁他的还是一个小女人,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捏死的女人,而他该死的,竟然无可奈何她!

“今日,毁了承诺的,可是你!”他狠狠地咬牙,怒声:“你先公然破坏了承诺,却还想要我遵守承诺,这不觉得可笑吗?!”

她也聪明,关键时刻,急智地反驳。“我只答应跟了你,但是没表示要对你守贞吧?!”

“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萧翼是气疯了!她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按照以前的她,她跟了他,对他守贞,怎能不是天经地义的信念?!都是容凌那个混蛋,肯定是他带坏了她!

他气得怒哼。“你别惹我!”

“可以,你只要出去,我就不可能会惹到你!”

这个样子的她,真是该死极了!

“别对我使用你那牙尖嘴利的一套,林梦,你得记得,你是欠我的。你也应该清楚地明白,虽然我们没有明说,但是既然你承诺跟了我,最起码的对我忠诚,总是应该的。难道,还需要我把你应该做的、不应作的,都写在纸上,然后让你一条条去遵守吗?!林梦,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弄得那么难堪,我想,你也是反感那样的!这一次,林梦,你得承认,也得反思,就是你的不对!”

“那好,我反思,可以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却觉得她的态度不够诚挚,而且,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她的?!反思?!反思个屁啊!鬼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鬼知道她是在反思呢,还是在借着反思的机会在那继续重温今天下午的­奸­情!

“该死的!”他低咒,一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心头的火,立刻犹如野火燎原一般地烧了起来。

“别转移话题了,我让你洗,立刻、马上!”

“你出去!”

问题又返回到最初!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看着你有没有洗­干­净,又怎么了?!”

林梦抿­唇­,冷冷地看他。

他的态度,也是冷冷的。

一时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林梦伸手,强硬地拉开了萧翼至今仍放在她胸前的手。萧翼以为她这是妥协,冷着眼,配合地缩回了手。可谁知,林梦抬腿,就往外走。他心头一紧,就想起了她刚才放下的狠话——出去了,就不回来。即刻长臂一伸,捞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拽了拽,压抑着勃发的怒气,气急败坏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出去,不洗了!”她冷哼,骨子里的倔强已经完全被这个男人给挑起了。“等你什么时候走了,我再什么时候洗!”

“你这女人!”他狂吼,真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直接替她洗了。可她的威胁在前,他偏就对她无可奈何。他话都快要说遍了,怎么就说不动这个女人呢!她是顽石吗?!不,她明明就是娇花来着,怎么这脾气就变得这么地又臭又硬了呢?!

紧抓着她的小腰,瞪着她那冷然而不屈服的侧脸,萧翼心里真是又怒又恨啊!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碰的!这种戴绿帽子的感觉,千古以来,都是他妈的让男人觉得又窝囊又窝火的!

打不得,骂又行不通!

他的心里,怒火窜烧,全身却是冷冰冰的,又是无奈又是失望!

“林梦,是你犯规了!”

他松开手,大力地将她推开,往一边重重地推了过去。她撞到了浴室的瓷砖上,受疼,闷哼了一声。他没管,此刻心肠极硬,大步迈开,随手拉过浴室的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那怒气,是不言而喻的!

可怒火,偏又无处发泄!

他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否则,可能真的会动手打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

箭步离开,走了十来步,却一眼就瞄到了一团白。床脚边,逗逗那条傻狗,正规规矩矩地在那趴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仿佛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只用那两只和那个女人很相像的纯良的眸子,顺着他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跟随着,打量着他!

他看了,猛然皱眉,上前,抬脚,没好气地往它的脑袋上晃了晃,一副要踢他的动作。小狗脑袋一缩,委屈地“嗷呜”了一声,小小声的,像个无辜的孩子一般。

他收了脚,恶狠狠地瞪着它,心里一口气正憋得难受呢,它就送上门来了。要说,这事还得怪这傻狗!他好心好意地送它就医,它捣什么乱。要是没有它,今天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萧翼一口气顺不下去,,瞪着这只拿无辜的眼看他的小狗,忍不住高声怒骂:“你这笨狗,笨死你得了。不识抬举的东西,是谁捡你回来的,是谁供你吃、供你喝的,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吃里扒外,合着外面的男人来对付我,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林梦隔着浴室的门,猛然红了眼。萧翼这骂狗的话,句句刺疼她的心。她不觉得他这是在骂狗,反而觉得这一句句,都是在变相地骂给她听呢!

她咬­唇­,心里憋不住,猛地拉开了浴室的门,冲了出来,冲着萧翼大喊。“你想骂我,就尽管骂我好了,你冲一只小狗撒气­干­什么,它又听不懂!”

萧翼心里的火更大了,转身,气的口不择言。“这都是什么世道,我骂一只狗,还碍到你了!它不检点,我骂一声,难道还委屈了它,冤枉了它?!我养着它,它让我受了气,难道我就合该忍着?!”

眼泪猛地从林梦的眼里飚了出来!

她狠狠地一手抹掉泪,冲了过来,单手抱起了逗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猛地冲回了浴室,重重地关上了浴室的门!却也是“砰——”的一声,也显示着她心头的怒火不小!

萧翼反应过来,在后头紧跟着追了过去,却眼睁睁地看着浴室的门在他的面前被大力关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隔着门,气得大吼。

“你骂吧,你就大声骂吧,我和逗逗都在听着呢!”她在门后高声狂吼。

萧翼好好的一张俊脸,顷刻间扭曲了起来,瞪着那咖啡­色­的门,猛然抬脚,狠狠地踹在了大门上。

却是重重的“磅啷”一声!

大门,紧跟着晃了一下!

锁头那处,竟然还松动了一下,差点就要报销了!

可见,他这一脚踢得有多重,怒气有多深!

“林梦,你真是不可理喻!”

说完,怒火无处发泄的他,猛然转身走人,像一股旋风一般的飚开!

浴室内,林梦又惊又怕,生怕这男人破门而入,使用暴力。等他走了之后,她更是气的直哆嗦!突然之间,就恨上了这两个男人,恨容凌,恨萧翼,恨得牙痒痒的那种!憋着气,燃烧着怒火,恨到最后乏力,一ρi股坐在了地面上,抱着逗逗的单手也无力地垂下。怒火随着时间,缓缓散去,她又开始失落了起来。

这一切,说到底,要怪谁?!

无非,是她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谁让,这两个男人都有恩于她!谁让,她欠了他们!

猛然间,失落的狂潮涌上了她的心头,瞬间将她压垮,她偷偷地掉了泪。举目四望,封闭的浴室,也不过就她一个人而已。于是,又成了一间小屋,独她一人,伤心落寞的时候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从小到大,便是如此了!

她一时悲切,默默地流了一会儿眼泪,然后平静下来,一点点地将眼泪擦­干­。一边,逗逗蹲坐在地上,拄着两只前肢,抬着白­色­的小脸,眨巴着黑漆漆的眼,好奇地看着她。她对上那澄净的黑眸,愣了一愣,自嘲一般地笑了笑。伸手,轻柔地摸了摸逗逗的小脑袋瓜,低喃。

“对了,还有一个你!”

可以陪着她!

入了夜,她安息下。外面雨打窗户,声音很大,应该是很大的一场雨。那个狂怒的男人似乎自打那个时候离开了这里,就没有回来过,估计是余怒未消吧!

挺好的,换一个角度,林梦觉得自己还应该为此感觉到庆幸。能把那个男人给气到也不错,至少他不会回来这里,然后晚上也不会恼人地以强硬的姿态抱着她入睡。她有些后悔,那个时候就该再气气那个男人,最好就让他不要回来了。哦,不,最好就能让他一怒之下,做出立刻和她断绝关系的决定,立马将她踹出家门!

这边,她苦中作乐地臆想着。不曾料,事与愿违!

男人回来了,推门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轻柔,大力推开,发出好大的“哐当”一声,似乎是故意要提醒她,他这是回来了。

她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故意冷着脸看他。

他靠近,虽然身形有些摇摆,可是紧盯着她的眸子,却不错眼,仿佛盯着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他在她身边坐下的时候,她很清楚地从他的身上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他喝酒了!

她诧异,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喝了酒的男人,尤其是那种喝醉了的,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她立刻挪了挪ρi股,往后退,离他远远的。这是很明显的动作,她一下子和他拉开了一米多远。她却仍然觉得不够安全,还往床的另一边床沿退,甚至动了下床就跑的心思。

他突然就扑了过来,整个人仿佛猛虎一般,高大的身影,黑沉沉地朝她压了过来。她躲不开,也没法躲,就这样被他重重地给压住了。

“你想­干­什么?!”她低声呼叫,瞪大眼,惊惧地看着他。

他张嘴,话还没说呢,就先喷了她一脸的酒味儿。

“你这是在躲我?!”可能是喝了酒吧,他的嗓音显得有些沙哑,不若先前那样的清冷,粗粗的,显得有些闷声闷气。

这让她怎么回答?!

她自然是在躲着他,可她怕自己说了,会惹怒了这个醉酒的男人。就怕这个男人到时候愤怒到直接给她来一拳,那么她也就直接归西了!

所以,她只能瞪大眼,不言不语,继续防备地看着他!

他凑近了,眼看着,那­唇­瓣就要靠近她的­唇­了。她吓得,全身的毛发都突突地竖了起来。这个男人,不会想要对她用强的吧?!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可谁知,在他的­唇­距离她的脸还差那么一寸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然后吸了吸鼻子,突然方向一转,像只小狗一般地凑到她的脸颊旁、脖子边、肩窝里,深深地嗅了几下,然后粗声咕哝着:“洗过澡了?!”

她弄不明白他这是想­干­什么,绷着娇躯,小声地“嗯”了一下。

他挪脸,重新摆放在了她的正上方,拿眼睛对着她。不过,他的脑袋在那微微晃动着,鼻翼间吐出的热气,依然带着难以掩饰的酒味儿,看起来,他是有些醉了。仔细看的话,似乎他那一双平日里很­精­明的眼都有些醉意的朦胧了。

“你醉了啊?”她小心翼翼地问。

“嗯……”他轻应了一声,半眯着眼,脑袋重重地点了一下。下一秒,却似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扬起了头,高吼了一声。“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没醉……没醉……”

哦!她明白了,他这是醉了!

就是醉酒的人,才会急吼吼地表明自己没有醉!

“醉了就睡吧!”她软声诱惑,打发他。

他摇摇头,闷声,摆了摆手。“说了我没醉的!”

然后,又粗声,就像是真的醉了一般,含混不清地问她:“你说,这次是不是你不对?!”

她很怕刺激到他,惹得他一不高兴就兽­性­大发,就地正法了她,所以,急急忙忙点了点头。不深究内因,先承认了错误再说。她需要安抚这个男人!

他见状,哼哼着笑了笑,越发地显现出醉态了,说话,也更加的不连贯了。

“那你……你还……那样……那样对我吼?!”

林梦没急着回答,赶紧伸手推他,她可没这个经验和醉酒的男人打交道,还是赶紧抽身离开为上策。可是这个男人力气大,更是深谙如何制服别人,看他平时打架那么厉害,就知道这个男人哪怕醉了酒,也不是一个孬汗。他重重地压着她,她竟然根本就不能推开他。

她想了想,软声哄他。“阿翼,你先起来好不好?!你压到我了!”

她娇声抱怨,可他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固执地用显露醉意的眼,盯着她,声音略扬高了一分,问:“既然你承认了是你不对,那你说,是不是……呃……”

他打了一个酒嗝,继续追问:“是不是你的不对,那样对我吼?!”

她无奈,苦笑应付。“对对对,是我的不对,你先下来好不好?!”

他却似乎猛地有些­精­神了,凑过­唇­,在她的小嘴上猛地“吧唧”了一声,然后立刻放开,瞪大眼,瞪着她,粗声闷吼。“那你说,你是哪里不对了!你说,我听着,你说得好了,我就……呃……就饶了你!”

他这般的无赖相,显而易见是醉了,而且还醉的不轻,越发地像个大孩子一般,和他平日清醒的时候那­精­明、冷酷的样子,差的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她已经多次让他下来了,让他不要压着她,可是醉酒的人大概都是固执的吧,不得到自己想要的,大概都不会放手的。他依然压着她,用他大半身的重量!她虽然不至于被他压得难受,可是他呼吸间带出的酒气,全部都扑倒了她的脸上,这种被酒气熏着的感觉,可是不好受的!

无法,她开始细想,她到底是哪里错了!

其实,能想到的,这一个下午直到刚才的时间,她都已经想到了。最大的问题,便是她跟着他的时候,让容凌碰了!所以他气急败坏、怒火中烧!她虽然也是无心的,但是事实已经造成,她也无法推卸责任!

叹气,她示弱。“行啦,我认错,这次是我的不对,不该让别人碰。这个答案可以不?!”

她伸手,又推了推他。

他略眯着眼,盯着她看,沉默不语,好像在用醉的迷糊的脑袋费劲地想着她这个答案是否正确一般。

“你快点下来,我不舒服!”她喊。

可,还是没能成功,他依然压着她!

“那以后,不准再让别人碰你!”他大概是想通了,粗声吼。

她翻了翻白眼,心里恨恨地想,他当她那么乐意被别人碰吗?!嘴里,紧跟着就没好气了。

“我还真巴不得你们都不要碰我呢!”

这话仿佛进不去他的耳朵,他伸出一掌,拍着她的小脸,像个恶霸一般地在那粗声嚷着:“快说,说你以后不会让别人碰了!”

她继续翻白眼,“嗯”了一声,懒得和醉酒的人在那较真。

他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凑过来,亲她。实话说,他虽然一嘴的酒味儿,但还真是不臭,相反,还有那么一点甜甜的味道儿。但是她心里别扭,哪能她前头还和他大吼大叫,这头就和他吻在一起的?!她撇过头,毫不犹豫地就躲了过去,也不过就让他擦着­唇­亲了那么一下。他也没生气,从喉咙里依然发出嘿嘿地笑声,含混地伸出舌头,又亲又舔的,将她的下巴舔地**的!

她开始怀疑,趴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该不会是一条大型哈巴狗变身的吧!

他舔完了,也尽兴了,才放开了她,依旧带着酒气瓮声瓮气地继续粗声,先是哼哼了两声,像个大爷似的,然后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声音沉了沉:“以后,你要是不听话地让别人碰了……呃……”

他又打了一个酒嗝,停了一下,眯着略泛红的眼眶,在那想了想,接着说道:“我就……把你给……给关起来,让你一个月都……”

他重重地点了点脑袋,仿佛快醉地晕过去了,猛地摇了摇头之后,又重复道:“我就把你给关起来,让你一个月都不准出门,关你一个月……一个月!”

他伸出两指,一指直着,一指略弯着,重重地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她看着他,几乎是目瞪口呆!心里暗道:醉鬼,醉的不轻了吧,还在这可恶地威胁人!

他在那急吼吼的粗声开喊了,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掌大力地揉捏着她的面颊。

“喂,你听到了没有?!我可不是开……开玩笑的,一个月,关你一个月!”

“听到啦!”她没好气地回他。

他就开始嘿嘿地笑。

她看着突然就很无力!这脸——依然还是那张俊脸,可这­性­子,喝醉和没喝醉,怎么就能差上这么多?!就他这一副醉态,她想,他以后还是少喝醉为好,否则,要是被他的手下给看见了,看还有哪个能发自肺腑地对他继续保持恭敬的?!

“下来吧,该睡觉了!”她催促他。

可他似乎打了兴奋剂一般,虽然头晕晕的,但是实际上可能全身正兴奋着呢!

他动了动五指,作乱地掐住了她的小脸,重重地捏了捏,当她是面人一般的玩着。她被气得小脸开始发红的时候,他粗声嘿笑着说:“你是不是想着我今晚就不会回来了?!”

她猛然一怔!

他继续嘿笑,带着酒意的热气重重地喷到她的小嘴上,喷地她小嘴痒痒的。没好气地瞪他,她舔了舔小嘴,紧跟着伸手,推他的脸。可这男人力气真大啊,醉了酒,似乎力气更显大了,被她一手推着,他却还能霸道地低下头,咬住她的­唇­!

看清楚了,这是——咬!

不是亲,不是吻,他可真真正正是逮着她的­唇­在那咬着啊,像只狼狗似的,逮着­肉­就不松开,除非,那­肉­被他给咬下才有可能脱离。可现在这­肉­是她的­唇­瓣啊,这能脱离吗?!她没敢再推他的脸,脑袋也没敢乱晃着去躲避了,生怕这个现在醉的糊涂的男人一发狠,真的把她的嘴给咬下来。

他咬了好一会儿,期间连亲带吻的。她一有迹象要逃脱,他就重重地咬上,搞得她最后再无半分的力气和他斗智斗勇,直接随了他了。他算是挺心满意足地逮着她的小嘴,狠狠地吃了一把,放开她的时候,她的小嘴肿地都快要像两根腊肠了。他还挺满意的,可恶地嘿嘿笑着,伸出舌头,又怜又爱地还又舔了一下。

她怕自己会被这个醉酒的男人给整死,无奈软下声音求他、哄他。“阿翼,乖,我们睡觉好不好?!”

他把脑袋摇动地像个拨浪鼓,在那得意地哼笑着。

“你想把我气走对不对?!想让我不来找你对不对?!哼哼,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你别想气走我,你是我的,永远也别想气走我!”

她一时间哑然,难道,喝醉了酒,还能变得聪明!

他在那更加得意洋洋,仿佛知道她所想一般,道:“嘿嘿,我很聪明吧!你这小女人,别想对我耍心眼,我能统统拆穿你!”

说着,又重重地掐了一把她的小脸蛋儿!

掐疼她了!

她严重怀疑,他这是在打击报复!

窝火!

她心里很窝火!

“我想睡觉了!”她没好气地大声低吼!

他还不放过她,嘿嘿笑着,又凑过来吻她,嘴里含糊地说着:“我这么聪明,你要不要奖励我?梦儿,小梦儿,我的小梦儿……”

咕哝着,亲不到她的嘴,却是逮住哪儿就亲哪儿!

这是什么低劣的习­性­哪!

林梦郁闷地真想大吼一声!

可他突然就一动不动了,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脑袋也埋在了她的肩窝上,竟然维持这个姿势,长达十多秒之久。

她窃喜,以为他这是终于醉的昏睡过去了!于是,试探地低声叫了一下。“阿翼——”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

她一时失落,但想着,应该是离睡不远了,她就再忍忍就好了!不料,突然有低低的声音跑入了她的耳朵里,带着悲伤的落寞!

“林梦,别对我这么残忍,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痛的,不要再和那个男人有来往了,我嫉妒,嫉妒地发狂!”

她惊得身子再度绷紧!

他……他这是醉话吗?!这能是醉酒的人说的话吗?

却听到,耳边,传来抽鼻子的声音,几秒过后,就是微微的鼾声。

她弄不明白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半晌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唤了一声。

“萧翼……”

他没有回答,轻微的鼾声没有停息,仿佛真的睡过去了一般。

她垂下眼,说实话,被他最后的那句话,弄得心里有些不好受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那话,是他的心里话吗?!

她……真的是伤到这个男人了吗?!

可以他的身份,为什么要揪着她不放呢?!别的更好的女孩,多的是啊,入不了他的眼吗?!

她……真的有这个本事伤到他吗?!

他……不是玩玩的吗?!

她糊涂了,心跟着,有些迷惘了起来!

本来坚定地打算要气这个男人,闹这个男人,使用十八般武艺,惹恼这个男人,让这个男人彻底对她放手的打算,猛地开始动摇了起来!她怕,她要是真的那样做了,会……伤到这个男人,对不起这个男人!

他用全然地真心帮助了她,她反过来,能够不回报,而一心算计着离开吗?!

脑子里,开始乱了!

她长长地叹了好几声,依然还是无解。身上压着的这个男人的重量凸显出来了,她被压得有些难受,手脚并用,推了推他。这次可能是因为他是真的睡过去了,所以没遭到抵抗,终于将他从她的身上推了下来。他也听算配合,鼾声微微弱了一下,低低咕哝了一声,滚到了她的身边。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呢,男人的胳膊,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猛然缠上了她的细腰。大掌紧跟着胡乱摸了摸之后,胳膊圈着她的腰,像是藤蔓一般地缠紧了。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竟然还拉不开!

这是怎样霸道的睡相!

她老无奈了,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肉­。他皮糙­肉­厚的,估计掐疼了,现在也没感觉,依旧搂着她的腰。她无奈妥协,也逃不出他的怀抱,只得身子往下略挪了挪,微微拉过被子,眯上了眼。

没过一会,男人就像感觉到热源的大狼狗一般凑了上来,密密实实地贴着她的身子挨着,将她整个给圈入了怀里。甚至,他还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在睡梦中,都拿着他的下巴顶着她的脑壳,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之后,似乎找到了舒服的睡姿,竟然就那样睡过去了。她花了一番力气挣扎,最后气喘吁吁,出来一身虚汗,都没能挣扎开!

“这都什么人哪!”她忍不住小声抱怨,径自眯眼,被他搞得憋了一股火,最后也觉得自己给自己憋气不值得,就消了火气,乖乖地让他抱去了。然后,到底没抗住周公的召唤,睡过去了!

良久,良久!

她的呼吸早已经平稳了很多之后,刚毅的下巴顶着她的脑壳的男人猛然在黑暗之中睁开了眼。那一双眼,是何等的清亮,何等的晶莹,简直就像是暗夜之中璀璨的星辰,又哪里还能看得出半分的酒意来?!

男人盯着黑­色­的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眨了眨眼之后,重新把眼睛闭上。不过,紧跟着,嘴角就浮现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这个男人,其实是狡诈……狡诈滴!

138

萧翼知道,他是后来的,在林梦的心里,必然是比不上容凌的。虽然他帮了她,然后把她留在了身边,但是那样的承诺,终究无法正正经经地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

他当日怒气冲冲的离开,心里憋着一股火,实在是没法发泄,就找兄弟几个喝酒去了。几个男人凑在一起,东扯西扯了一番,他这火自然也消散了不少,然后猛地醒过味来。他若真是气地和这个女人冷战了起来,那么最后吃亏的不还是她?!那个女人本来就抵触他的亲近,他放过她,岂不是正好让她称心如意了?!

他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糊涂。可是他那样生气地离开之后,再让他放下身段、服软地靠近,却是万万不能的。而若是让他冷着一张脸回去,再和她大吵大闹,那也只会让彼此的关系更加地恶化。那个女人大概是个遇强则强的,估计只会让战火更加的不可收拾!

思来想去,他才做出了装醉这一招,即不会落下他的面子,但是又能很好地缓解他和她的关系!

次日,自然是他醒得比她早,但他还是等到她醒来了,他才起床。他去浴室的时候,她还在床上磨蹭。他速战速决地打理了完了自己,眯着眼,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一言不发。那绷着脸的样子,实际上蛮有威严的,林梦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毕竟,虽然经过了昨晚暂时的摩擦,可她以为他是醉了的。她和他的关系,应该还是维持在吵了一架之后的状态!

“你昨晚——”他顿了顿之后,故作一副思索的样子,然后又接着说道。“你昨晚答应我的话,没忘吧?!”

她心中一跳,暗想,不是吧,这个男人记忆力这么好,喝醉了说的话,他都能记得?!她摸不准,自然不愿意承认昨晚的事情,故作不解地问:“昨晚说什么了啊?!”

萧翼眼一眯,猛地沉下了脸,恶狠狠地瞪了她。

“我昨晚虽然喝醉了,可是和你说的话,我可都是记着的。你答应的,不再让别的男人碰你,你可得好好遵守,否则,我说得出、做得到,关你一个月,让你出不了这屋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阴­森森的,却绝不是闹着玩的。

林梦有些头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起床,往浴室走去。他伸手拉她,她无奈,仰着脑袋看他,眨了眨眼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地回了他一句。

“知道啦!”

眼见着,他的眉梢就染上了笑意!

这应该算是小小的扳回一局吧!

只是好不容易他和她的关系能和缓了起来,江破浪却又冒了出来。萧翼得知手下通告的时候,老大的不乐意了。勉强按捺住­性­子,等入了夜,回了林梦的住处,他冷声提起了江破浪。

“他来­干­什么?!”

“说要给我补课!”林梦笑了起来。笑容一点点地荡漾开,这让萧翼觉得刺眼。似乎一旦涉及那个小子,她便能这般舒心地笑开!

“你若是需要补课,那我就给你请个老师来,肯定要比他好!”

林梦摇头,“这是不一样的!”

她看中的,是江破浪的心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却还能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的,也只有他了。他提出要替她补课,她本来也是要拒绝的,不想因为自己给他惹上麻烦,可是,耐不住他的劝说。

“你虽然跟了萧翼,但是没有必要为了他,把自己弄得像个笼中鸟儿一般吧。吃过一次亏,这一次,你总该多一个心眼的吧!你需要朋友的,你也需要自己的圈子和生活,而我,就是你的朋友!若是什么事情都依赖了萧翼,那么若是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哪天你和萧翼再无半分关系了呢,到时候,你就打算这样傻愣愣地迎接这突然的变化,而不做任何的准备吗?!”

江破浪这话说的很对,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这些日子是惫懒了,自打割腕自杀之后,自己也提不起劲来,想起容凌,想起萧翼,再想起她现在这处境,就有些心灰意冷的不愿意动弹,打算做一天的和尚,敲一天的钟——得过且过罢了!

她怎么能成了这么一副样子,怎能容许自己这样一直懒散下去?!之前她打算离开容凌,哪怕面对艰辛而又不可知的未来,她都还是那么的有勇气有斗志,还想着边打工边学习,然后凭自己的努力考个大学什么的,再找一份工作。怎么那么困难的时候,她都能有那样的想法,偏偏如今衣食无忧了,她反倒是堕落了!

“阿浪,谢谢你!”

于是,她答应了!

答应阿浪,不止是接受他提供的学习帮助,更多的是,她认这个朋友。多一个朋友,便是多一条出路。未来在哪里,对她来说,太过变幻莫测了,古人都能知道“居安思危”,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更应该惊觉了!

“我已经答应阿浪了,以后他得空,就会来给我补课的!”

“不行!”萧翼冷下了脸,等发觉自己的口气似乎太过坚决,这样落入她的心里怕是不好,急忙眼睛一转,补充说道:“江破浪自己也是个学生呢,每天要学的东西也那么多,哪来多余的时间来给你补课,这样吧,我给你请个家庭教师吧,也不会耽误你的课程!”

林梦眨了眨眼,看着萧翼,笑了起来,却是似笑非笑。

“萧翼,那是我朋友,我需要朋友!”

萧翼被这话重重地堵了一下,眯眼冷声强辩。“我不也是你的朋友,有我,还不够吗?!”

她怔愣,猛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怎么能是一样的呢!”

他听完,本能的感觉到不快,可是再细细回味一下这句话,他顿时淡淡地笑了起来,跟着附和。“对啊,那小子怎么能和我比!”

他心情大好,猛地将她搂入了自己的怀里,亲昵地摸了一般她的小脸蛋儿,低声道:“一个人在家,是不是觉得闷啊?!等你手养好了,我带你出去吧,再教你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可比那些照本宣科的死物要强很多!”

她好奇。“什么啊?”

他笑而不语,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林梦也没追问下去,能够从他那多学一些东西,她不反对。但是她自己这边,必须要有自己的计划,她得照着计划走。于是,她原有的那些教科书以及练习册,很快借着萧翼的手,都统统摆放在了她的书桌上。

她这个人本来就很有悟­性­,自学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等上了高二,就开始分文理科的,她是打算学理的,这东西不需要像文科那样的死记硬背,一旦理解,便会融会贯通。再者,理科这几科,除了物理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难对付之外,其它的,她还能轻松应付。文科的,至于政治历史地理什么的,她只是在学习累了之余,当作故事书一般地翻着看。

萧翼每每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拿着一本书,或是历史,或是地理,或是政治,或是语文,安安静静地窝在沙发上看。小身板蜷缩成一团,别样的娇小,只是那一张侧脸柔美,低垂的样子,正是应了那一句最美的句子——“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他见了,每每就觉得心里某一处,也变得特别的柔软了。

他本来在回来之后,也会去书房处理一些业务的,自打见了她这一副怯意柔美的样子之后,书房里他就有些呆不下去了。他劝说过她,让她到书房去,和他呆在一起。这样,他工作累了,抬头便能看到她。而且,有她在身边,心里总觉得特别的踏实,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厚实感。可她分外抵触他的书房,怎么说都不愿意进去,一开始,她说她喜欢窝在沙发里看出,以此作为借口。萧翼聪明,山不转水转呗,就说要把那她大爱的沙发给挪到书房去,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嘛。然后,她推脱不过,就直接表明她讨厌书房的那种束缚感,不愿意去!

萧翼最后无法,就把那沙发挪到了她的房间里,然后,他跟着也把办公地点挪到了她的身边。一开始的时候,她经常抿­唇­瞪着他,仿佛他哪里碍着他了。他问,她却不说,却一个人在那生着闷气。不过几次磨合下来,倒是各­干­各的,互不影响,她也渐渐地就没了情绪。

萧翼自然不知道,林梦那么抵触去书房,抵触和他呆在一起,是因为那会让她想起容凌,想起以前每每放学之后,就趴在书房的书桌上写作业的情形。那个时候,对面的容凌看文件、上网、打字,键盘声时而啪嗒啪嗒的脆响,在她的心头跳跃,好听的不行。可现在,那些过往若是再上演,只能刺得她心里泛疼!

无法正大光明地对萧翼说出这个理由,想各种借口要把萧翼从自己身边推开,可她到底强不过这个男人!只能无奈地,任凭他霸占了沙发的一角,然后耳听着那熟悉的敲击键盘的“啪嗒”声响起,她开始心神不定,然后恍惚,最后回神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大多的时候都会落入了那个男人的怀里,抬眼,就看见那个男人,那淡淡含笑的眼神,还有淡淡含笑的嘴角,然后会用带着淡淡宠溺的音调,轻轻地问她,在想什么,可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不知道他的好,只是她怕了!

怕到,没法再承受更多!

。。。。

住处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很年轻,打扮的非常的时髦,初秋的天气,却依然不怕冷的穿着露出半个肩头的小坎肩,下面套着一条低腰牛仔短裤,仅能够包住她的ρi股,露出了两条白细细的大腿。

女子的容貌勉强算得上中上等,瓜子脸,浓妆艳抹的,几乎看不出她的本­色­来,只那一双用睫毛膏修饰完之后频频眨动着睫毛的丹凤眼,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此女子很不客气,见了林梦,一言不发,却居高临下、包含挑剔意味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仿佛她成了称斤论两卖的­肉­。评估完毕之后,她懒懒地哼了哼。

“你就是林梦?!”表现地仿佛对林梦说话,都是一种屈尊降贵!

这女子的态度,林梦可不喜欢。

点了点头,表明她是找对了人之后,林梦低下头,自顾自地看着手头的数学教科书,脑海里还是默默地演练因为这个女子到来而被打断的计算过程。

女子立刻声音尖锐了。

“有你这么接待客人的吗?!赶紧起来,给我倒杯茶去!”

她如果有眼,就该看到林梦的右手上的石膏的。因为这个,林梦连笔都不能拿动,更别提给她倒茶了。刚才那个女子那么仔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林梦深信,这个女子是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也得出了一个结论——大概是找茬的来了!

她也不是软柿子,没由来就该任凭谁都能拿捏一下!仰头,她淡淡的笑,眼神冷冷的冷,带着淡淡的威迫。“也没你这样的客人吧!要茶,可以,先报上名来吧!”

女子“咦”了一声,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却是怒意凸显了,说出的话,更是刺耳了!

“撑死了,也不过是个被包养的,还敢在我的面前拿乔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少­奶­­奶­啊,我呸!”

说着,她一ρi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继续颐指气使道:“萧翼是我哥,你识相点,就好好伺候我,否则,我回头就让我哥赶了你出去!”

哦?!原来是萧翼的妹妹啊!林梦牵起嘴角,冷冷都笑了一下。也不过是妹妹罢了,还真当自己是老祖宗啊!她只和萧翼有过承诺,可不管他萧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容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朋友关系,休想再在她的身上再演练一次!再则说,这女人要真有本事,让萧翼把她给赶了出去,她还真得仰天大笑三声呢,到时候,或许还真得感激地给这女子奉上一杯茶!只是,这个女子有这个本事吗?!

心里冷哼了一声,林梦面­色­不变,淡声。

“要茶,自己倒去!”

“我让你去!”女子不耐烦了,怒斥。“别吃着男人的软饭,就长定了一副软骨头,成日里就只知道吃,不知道­干­活!”

明嘲暗讽的,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林梦不愿意搭理!合拢了书籍,她单手抱起,要往楼上走去。

那女子有那么一点身手,当下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单手撑着沙发,就那么一跳,利落地跳到了沙发的后头,快走几步,胳膊一伸,就拦住了林梦。

“要去哪里?!”

“回房!”

“我不让你回去,你就得给我在这呆着,哪里都不准去!”

林梦皱眉,冷声。“太霸道了吧!”

女子冷笑,反而嘲笑了回去。“你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林梦冷眼。“你想怎么样?!”

她来了之后,就没几句好话,而且显然还是冲着她来的,必然有什么目的的吧!

“说吧,我洗耳恭听!”说完之后,她也好走人!

“我也不想怎么样,不过,你若想我哥对你好一点的话,你就得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哥让你来的?!”林梦突然这么问。

女子面上一僵,掩饰­性­地笑了笑之后,道:“我是什么意思,我哥就是什么意思,我哥听我的。毕竟,我是我哥的妹妹,我哥就我一个妹妹。而你,只是一个外人,没了你,我哥还可以去找下一个女人,可以多到数不清的女人!”

林梦垂下了眼。

女子以为她这话是吓住林梦了,是让她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了,顿时洋洋得意了起来。“我哥的女人,那可都得听我的。之前就有几个女人,不识抬举,以为自己多厉害似的,和我哥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在那摆谱,给我脸­色­看。嘿嘿,我回头就告诉了我哥,你猜,那些女人最后都怎么了?!”

林梦着实觉得这个女人可笑,但还是挺配合地表示了自己无知和好奇。“最后她们都怎么样了?!”

女子恶意地嘿嘿一笑,得承认林梦这一副似乎挺着急的样子取悦了她。

“那自然是马上就被我哥给踹开了!”

林梦略眯了眯眼,垂下了头。

女子以为林梦这是怕了,嘻嘻地笑了起来。“现在该知道怎么做了吧!你,先给我倒杯茶去,五分钟,我可只给你五分钟哦!”

说完,她纵身一跳,又跳入了沙发里,咧着被­唇­膏给涂抹成血红的­唇­,得意地笑着。却不知道,林梦那一刻,心思装得很快。如果一切都如这个女孩所说,那么这个女孩应该在萧翼的心里很有分量的吧,这可是他妹妹呢!那么,她偏偏就和这个女孩作对呢,是不是,就能惹恼了萧翼,然后这个女孩再鼓鼓劲,萧翼就也能一脚把她给踹开!

林梦小小地激动了一把,一时间,连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这个念头,让她兴奋,让她躁动,让她有些控制不住心跳。

镇定,她强迫自己镇定,强迫自己要迅速地做出做出完美的应对,然后,和这个女孩闹翻!正好,这个女孩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让她喜欢,想来闹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139

林梦转身,走到女孩的面前,嘲弄地笑。

“你有手有脚的,怎么偏要做残废,让人给你倒茶?!还有,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让我给你倒茶啊?!”

“你——”女子生气,猛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林梦。她比林梦高了一个头,所以这么猛地站起来,气势上倒是有些吓人的。果然和萧翼是兄妹,这两兄妹,有部分地方还挺相像的!

“你这是找死!”女子愤怒地捏紧了拳头。“这是我哥的地方,也是我的地方,我一句话,就能让人把你给轰了出去!”

“哦,那你试一试啊!”

女子面­色­扭曲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比她小太多的女孩子,竟然一点都不怕她。哥哥以前的女人,她若是说了上面的那一番话,早就急巴巴地来讨好她了,哪像这个女人这么没眼见的!

她摇了摇头­唇­,冷笑。“我现在不赶你,那是给我哥面子,你等着,看我哥回来怎么教训你!别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能够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哥的女人,有的是长得比你要漂亮的。你算个屁啊!”

“呵呵,我大概是算不上什么,但是,在这个地方,似乎我还有说话的地方。你不妨试一试,看你说一句话,能不能让人把我给赶了出去!”

林梦以话激她!

女子有点急了,觉得自己在无形之中被林梦给打了一个巴掌!

她狠狠地咬了咬­唇­,心里恨恨地想,若是换了别的女人,她肯定二话不说,就赶了,估计哥哥也不会有什么话说,可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啊,她明显感觉到了哥哥对她的重视。这么藏着掖着的,什么人都不告诉,若不是她自己从某个渠道得到了消息,都还不知道哥哥金屋藏娇了呢!可是,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吗,让这个叫做林梦的女人死死地压在她的上头吗?!

不,不行!

太丢人了!

她来这里,可是给林梦一个下马威的,怎么能让林梦压过了她一头呢?!

她想了想,也有些怕那个冷起来吓人的哥哥,只得无奈地再度坐下,不过还是狠狠地补充了一句。“哼,等我哥踢了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说来说去,她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林梦也不笨啊,立刻就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大概是属于纸老虎之类的,大概是光说不做,只会口头威胁吧,不由失望。

算了!

她叹息了一声,她本来就打的是歪主意,也不能如此幸运地想什么就来什么!

“你坐吧,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就走。

女子还想着要怎么扳回一局呢,哪能让林梦走啊,立刻大叫了一声。

“不许走,谁让你走了!”

林梦只当没有听到,自顾自地抬步离开。

“喂,我让你回来,你听到了没有!”女子克制住自己,把自己的ρi股压在沙发上不动弹,指望着用严厉的声音把林梦给吓回来。只是林梦早已经见识过比她要严厉的多的多的人物,岂能三言两语就会被人给下回来。她低声一笑,摇了摇头,一时间,觉得这个比她的女子,倒是有些比她幼稚了,继续,抬步上前。

女子在背后,火大地瞪着林梦,那炽热的视线,都恨不得在她的后背烧出两个窟窿来了。她的这一份一点就着的­性­格,却是一点都不像萧翼,并且,显而易见,在智谋方面,也无法和萧翼比。

眼见着,林梦都踏上楼梯了,女子急了,实在是忍无可忍。她觉得自己遭到了轻视,这是不可原谅的。她的哥哥是萧翼哎,堂堂银狼组的老大。这个地方可是他哥哥的哎,这个被她哥哥包养的女人凭什么这么嚣张,凭什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要是真的让林梦就这样走了,传出去,她肯定要被别人给笑掉大牙了

想到这,女子猛地站了起来,像只小豹子一般地朝林梦冲了过去,拾阶而上,三步化作两步,猛然伸手,如狼似虎地拽了林梦一把。

“喂,叫你呢,耳聋啊——”

林梦也在拾阶而上呢,抬起的哪只脚还没落到实处,就猛地被这个女子给拉了一下,一下子重心后移,身子紧跟着就栽了下来,往后倒去。

女子的第一反应是惊讶,这个时候,凭借她还算敏捷的身手,完全可以在后面推林梦一把扶住她。只是她的手在本能地往前伸了一下之后,即刻仿佛被烫到一般,往后缩了缩,甚至,身子偷偷地侧了侧,于是,眼睁睁地看着林梦擦着她的身子,摔了下来,滚下了楼梯。

女子故作惊讶的伸手在半空中,实则心里在冷笑了。让你得意,这不就遭到教训了嘛!嘿嘿,本小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得罪的!

林梦连摔了好几个跟头,遇险的本能让她叫出了声,立刻惊动了这房里的仆人以及守卫。等她落到地板的时候,林梦重重地闷哼了一声。

她摔下来的台阶不算高,也不过十来个阶梯,摔地其实不是很严重,可是,遭罪的是她的手!石膏在和楼梯的几次碰撞过程中,发生了移位,让她疼的直冒汗,等到一落地,她就疼得只能抓着自己的胳膊,在那咬牙强忍!

随着几个脚步声踢踏着响起的时候,一个冷冽的男­性­声音也紧跟着破空而来。

“怎么回事?!”却是萧翼回来了。

见手下和佣人步履匆忙,出于对危险的感知,他也快跑了起来,仿佛一股旋风一般,跑到了林梦的身边,急急地蹲下来,面上流露难以掩饰的焦急,轻轻地扶了她一把。

“你怎么了?!”

林梦拿手护住右手,咬着­唇­,缓缓地摇头。­肉­眼可见,有汗水钻出了她的皮肤,然后微微打湿了她的发梢,让漆黑的几缕头发,紧紧地沾在了她的脸侧。

萧翼的瞳孔缩了缩,心里有恼,都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还敢摇头。瞧瞧这汗水,都快要把这小脸给打湿了。

他的心里,是又心疼她,又燃烧着愤怒。

仰头,他厉眼一扫,即刻就锁住还站在楼梯高处的女子,暴喝了一声。“奇奇,你又做了什么!”

女子吓得缩了缩肩膀,心虚地挪了挪眼珠子,没敢直接对上萧翼的眼,有些气弱地低声回他。“没……没做什么啊!”

这调调,一听就知道是做贼心虚了!

萧翼心里那个气啊,一早得到手下的报告,说自己这个妹妹来了,他就知道可能会出事,所以急急忙忙地赶来。可到底,是晚来了一步。这个丫头,以往的时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下来!”他冷哼,冰眸严厉地看着她。

萧奇奇到底怕自己这个哥哥,听了话,尽管不情愿,但还是一步步地走来下来,来到了萧翼的面前。

萧翼仰头,冷声问她。“是不是你­干­的?!”

萧奇奇闭紧了嘴,眼神再次逃避了萧翼的注视。

萧翼轻柔地把林梦放下,站了起来,扬手,猛地一个巴掌就摔在了萧奇奇的脸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啪”地一下,打得众人心中都跟着一凛!

萧奇奇不可置信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嘴­唇­微微开合,却是未语泪先流。

“哥,你打我?!”她失望又愤怒地看着萧翼,一手恶狠狠地指着林梦,嘶声低吼。“你为了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出手打我?!哥,我是你妹妹,唯一的妹妹,不是外面的野女人!”

“闭嘴!”萧翼凝眉,恶声警告!

萧奇奇一听这样,哭得更加伤心了,一下子就嚎了出来。

“哥,你从不打我的,可是现在却……呜呜……你见­色­忘妹,你混蛋,我恨死你了……”

泪水,将她的眼影打湿,也将她脸上的白粉打湿,于是,有黑­色­的液体顺着她的白­色­的脸,淌了下来,被她无意间随手一抹之后,脸上黑的黑,白的白,仿佛不小心打乱的调­色­盘一般,看上去,有些乱,有些恐怖。

萧翼没有因此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重新将林梦抱在了怀里,低声,在她耳边细语。“是不是手扭到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说着,将她抱了起来,往外走。林梦疼的脸­色­有些发白,没有力气说话是一方面,这个时候,也Сhā不上话是另外一方面。

萧奇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大哥哥甩了自己一巴掌之后,却对自己不管不顾,哭得更是哇哇大叫起来,毫无形象可言,像个孩子一般,却是更恨林梦了,直接嘶吼出了声。

“林梦,你别得意,你是不可能嫁给我哥的,我也不会承认你这个嫂子的,只有夏姐才最配我哥……”

“好了!”萧翼狂吼了一声。“奇奇,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给送回去!”

如此,萧奇奇的叫骂声才淡了一些。

等萧翼抱着林梦上了车,萧翼才出声解释。“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眉目眼,却依然透着一股­阴­戾,是对他妹妹的!

林梦瞄见了,心里微微的疼!

那一巴掌,打在了那个叫做奇奇的女子的脸上,却也打在了她的心上。那是他的妹妹不是吗,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怎么舍得啊?!她也不过是伤了手,至于让他如此吗?!这个男人,至于要这么在意她吗?!

他……对她太好了,她有负罪感了!

若非是她执意挑衅那女子,估计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说来说去,她也要负上一半的责任,却让那个女子遭了萧翼的打,看那女子哭的那么伤心,还说这是萧翼头一次打她,她了解了,心里才更加地过意不去啊!

“痛吗?!”他拧着眉,柔声低问。上一刻的冷冽、暴戾,可对上她,似乎就消失不见了,只维持了一贯的温柔和关切!

哎!

她在心里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黑眸瞄了这个男人一眼,难以负荷一般地合上,把­唇­抿紧。

他将她更往怀里带,抱紧,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后背,软声低哄。“乖,没事的,忍一忍就到医院了,到了医院,重新打上石膏就好了……乖,别怕疼,忍一忍,我在这陪着你……”

嘴里说的这些,却似乎都是一些不符合他­性­格的话。林梦听得,酸了鼻子!她想,萧翼,我是对不起你的,我有罪!

去了医院,重新打上了石膏,然后,又打了一瓶消炎的针!她的手,其实没那么疼了,可他依然皱着眉头,沉默的时候,冷着脸,仿佛有人欠他债一般。一旦见她视线扫过来,就总以为她想说什么,总是先一步地哄她,让她忍一忍,仿佛只有他比她还要知道,她是疼着的一般。

这个样子的他,看上去让人很是不忍!

回去的时候,他更是小心翼翼地亲自拖着她的手。她不由笑了。“萧翼,我没那么脆弱!”

他听了,不做反驳,却依然拖着她的手不放。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前面还有司机开着车呢,他也不怕自己的大哥形象从此扫地的!

她拿手推了推他,可他似乎还真的不注意这些。最后,她只能随他去。反正,这个男人一贯都是自我惯了的,擅长用行动说话。

回去的时候,萧奇奇还在呢,窝在沙发里,见林梦二人进来了,也只抬眼看了一下,然后哼地一声,扭过了头。此时,她脸上的那些化妆粉都已经被抹去,大概是洗过脸了吧,露出了一张挺­干­净的脸,竟然是难得的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一下子­嫩­了不少,感觉似乎也就比林梦大上三四岁的样子!

这化妆和不化妆,似乎猛地就差了**岁,可把林梦看的一愣一愣的。若不是萧奇奇穿的还是那一套衣服,她怕是要误会这又是来了新人了呢!

萧翼的目光也只是在萧奇奇的身上过了一圈,皱了皱眉之后,又放回到了林梦的身上。

“萧翼!”林梦笑笑着,拽了拽萧翼的胳膊。

萧翼挑眉,无声询问。

“给你妹妹上点药吧!”她抬手,指了指自己个儿的脸,意指他打萧奇奇的那一巴掌。

萧翼眸­色­闪了闪,那边萧奇奇却是气冲冲的哼了哼。“不用你假好心!”

萧翼紧跟着冷了脸,低斥。“不用管她!”

林梦摇摇头,淡淡地笑了笑,反而往萧奇奇走了过去,然后,跟着她有一段距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萧翼自然紧跟着坐了下来。

林梦那边呼叫花芝,让她拿了一些消炎去肿的药膏过来,然后亲手递到了萧翼的手里,伸手推了推他。萧翼抿抿­唇­,耐不住林梦那柔柔的笑容,拿着药膏,冷着脸,挨着萧奇奇坐下来了,然后挤出药膏,往萧奇奇的脸上抹。

萧奇奇虽然数次哼声,表示自己的不屑,可是她哥给她抹药,她倒是没错开头,反而配合地鼓起了腮帮子。林梦看了,在一边偷偷地咧了咧嘴,却落入了萧奇奇的眼里,反而被她给狠狠瞪了一眼。看来,她是没指望在萧奇奇的心里落下什么好感的!

不过,林梦也没指望就是了!

让她去奉承人,去讨好人,去拍别人的马屁,非她本意、非她自愿,却是懒得做的。

看量兄妹相亲相爱的样子,她淡声解释。“萧翼,之前摔下来,虽然是你妹拉了我一把,但我想她大概也是想拉住我说话,应该不是本意,也怪我那个时候没站好,所以就摔下来了,所以,别怪你妹妹,也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伤了你们兄妹的和气!”

萧翼还没说什么呢,萧奇奇即刻气鼓鼓地哼了哼。“马后炮,猫哭耗子——假慈悲!”

林梦没有辩驳,眼看着萧翼完成了手头的动作,她才站了起来,表示要回房休息。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尽力了,接下来,就应该没有她的事情了,就让他们兄妹俩谈谈话吧,应该是有些话要说的,她这个外人,不好在场的。

至于这两个人会谈什么,却不是林梦可以关心的!又或者,萧翼是否会因此赶她走,她也不是很在意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也不想做一些专门会激怒萧翼的事情,好让他赶她走了!

她欠了他,便是事实,耍一些手段赖债,真的是不像她了!她虽然可能懦弱了一些,有时候,也自卑了一些,但是最起码的守信,是要坚持下去的!

她下来吃饭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萧奇奇的影子。她不多问,萧翼也没多话。只是拿着碗,在那一勺又一勺地喂她吃。这个举动,林梦曾经抗议无数次,声称自己拿勺也可以吃饭,但大多数的情况下,都被他驳回。这个男人大概偏好这样喂她的举动,见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下,他的眼角总会染上那么一丝笑意!

“萧翼,我要吃豆腐!”

这是她头一次,在他喂他的时候,叫出了想要吃的菜名。以往的时候,总是他自作主张地给她布菜,然后她从不拒绝,他给她夹什么,她便吃什么。

他似乎讶异了,拿着勺子的手,都停住了。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拿眼看着豆腐,等待着。他有些困惑地剜了一勺豆腐,送到她嘴边,她张口,吞了下去。咬了咬之后,咽了下去,又喊:“鲫鱼——”

他这次倒是双眼一亮,拿着筷子,挑着最肥美的肩部­肉­,往她嘴里送,然后故作不经意地低语。“不是都叫我阿翼的吗,­干­嘛又叫回萧翼!”

微微表示了他的抗议!

她自然地回他。“叫你阿翼,感觉很怪,你又不小,我每次叫着都觉得有点别扭。所以,还是叫你萧翼吧,我觉得这样挺自然的,也不别扭!”

他心里转了好几个弯,见着她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别样的平静,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就随你,你怎么舒心就怎么叫!”

听上去,有那么一点暧昧。

林梦的耳尖悄然地冒上了两点粉头,略撇过脸,装作极其自然地继续吃饭。却不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依然落入了不动声­色­的萧翼的眼里!

他知道,自己和这个女孩的距离,应该是又拉近了一点点!

她为了帮助容凌,被迫投入了他的怀抱,他很明白她的别扭、尴尬和时而发作的失落、羞恼、不甘、烦躁。要她平和地接受他,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他才一味纵容,有时候,由着她闹,只要不是大的原则­性­的问题,他都可以退让。她不再违心地应着他的要求,叫他“阿翼”,反而自我主张想要怎么舒心就怎么叫,这可以说是她在对他使­性­子,也可以说是她在他的面前,变得随心所欲了起来。

他不要一个一味奉承他的林梦,为了承诺,然后勉强自己配合他。他希望在他面前的那个林梦,是个能说心里话的林梦,不高兴了,那就冲他发脾气;不乐意了,就冲他使­性­子;失落了,就找他出气;高兴了,就会冲他甜笑;平时的时候,能够真心地和他说说心里话,不瞒着他,不对他虚以委蛇!

那么,就从这一个开始吧!

从她说叫“萧翼”比较自然开始吧!

他会继续努力,直到她能自然地叫出另外一个更显得亲昵的称呼来!

而林梦想的是——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地做朋友,跟着感觉走。不知道能走多远,但是决不再算计这个男人!

此后,两个人,彼此之间,都能感觉到,隔在双方之间的那一层比较别扭的膜,似乎被揭开了,相处之间,也就没那么地僵硬了。她虽然还是表达出对他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的不满,但是萧翼却依然挺高兴,和他关系比较近的人,都能感觉到他那种如沐春风的状态!

他对着她的时候,少有沉着脸的时候,只是那天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晚上和我出去一趟吧!”

“去哪里?!”

他之前表示过要带她出去吃饭,但是一来她因为之前闹上报纸的事情,不太愿意这么快就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下;二来,她那打着石膏的手也是一个问题,出去吃饭,怕是要图惹笑话和尴尬的,所以一直都是不同意的。他提了几次之后,见她一直都不同意,就再也没提。今日突然又提起,她忍不住就问了一声。

萧翼解释要带她去见见朋友!

林梦迟疑,“非得去吗?!不去不行吗?!”

她还是不愿意去的!

她自知自己的身份尴尬,所以可能给自己惹来不痛快的事情,她也想能避免就避免!

“只是去见见朋友,不会呆太久的,你就跟我出去一趟吧!”这话的意思是,她没的选择,就得和他一起出去了。

林梦也不愿意让这个男人太为难。有些委屈,她能忍的,她也是会忍的,就点头同意了。要出门的时候,他很莫名的来了一句。“我心里要的是你,所以,有什么不中听的,你听听也就算了,别往心里去!”

这话,反倒让林梦觉得今晚这见朋友,怕是不简单了!

最后见面的地方,是在一个很豪华的夜总会。偌大的包房外,站着两人,类似于守卫一般。进了包房,便看到一男二女。男的有一种很浓重的黑暗­色­彩,脸上挂着懒懒的笑,说不出的邪魅。他身形高大,虽然坐在那里,但是那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却令人难以忽略。

两女当中,其一是萧奇奇,这是林梦熟悉的。另外一个女子,长得非常漂亮,脸型略长,却是长得眉是眉、眼是眼,极其的艳丽!

对,此女当得起“艳丽”这两个字!

她看上去很有成熟汝人的风韵,化了浓妆的样子,非但不会让人觉得俗气,反而是美艳不可方物。女子的穿着也是很火辣,紧身T恤,低腰牛仔裤,踩着一双细长的高跟鞋,很是撩人。林梦觉得她这衣服打扮有些熟悉,才想起来了,似乎萧奇奇上次出现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打扮。只是萧奇奇那样的装扮,有些显得下乘,可若是换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上,只会让人觉得是如此的适合!

“来了啊!”

女子淡淡一笑,原本靠在沙发上的身子,略直了一下,坐正了,看着后来的林梦和萧翼二人!

她虽然只那么淡淡的招呼了一声,却让人感觉到她那满满的自信。这样的口气,不是那种对自我很肯定的人,是无法说得出来的。

紧跟着,女子凌厉的眼,不着痕迹地在林梦的身上上下扫了扫!

一个女子,能当得起“凌厉”二字,却是不容易的!

林梦不知道今晚算是什么­性­质,只是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随着萧翼坐了下来。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她知道了,男的叫做龙吟,女的叫做酷夏。她的脑中突然就闪过萧奇奇那天的话——只有夏姐才配我哥,难道那所谓的夏姐,便是眼前的这位酷夏!

林梦也不着痕迹地略瞄了酷夏,最终的结论是,这个女人是和她完全不同的类型,女子的个­性­应该是豪爽的,但却不缺内敛,成熟自信并且又大方。在现实中,她应该也是一个女强人,这从她说的话,还有偶尔那恣意的笑就可以看得出来!

此女,能够完全地凌驾在她的上头的!

不过,这又如何?!这世上的事情,还是少比较为好,攀比的最终结果,无外乎两个下场,一是自形惭愧、妄自菲薄,二是自信心过度膨胀、骄傲自大。两者,都是子找罪受!

几人聊了起来,大多数都谈的是一些夜总会的事情,有时候,话题也会跑到一些名车上去,想来,女子也是爱车一族。对此,林梦懂得不多,她的年纪和经历,也没法让她对此多涉猎,再者说,她也不感兴趣。她只负责听,没有她Сhā话的余地,大概他们也没希望她能说话。

然后,萧翼被叫了出去,似乎有点事,要让他过去处理一下。

林梦以为这是到时候了,既然是萧翼专门带她来,那么,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落到她的头上的。只是眼前的一男两女却依然没有动作,依然自顾自地交谈着,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

是打算忽略她,然后给她难堪吗?!林梦这样猜想着,觉得若这种程度,怕是会让人失望了。

不用特意的说明,她也知道,自己的到来是不受欢迎的。

古人有云:门当户对!

这其实很对,不是同一个阶层的,话都说不到一块去,又怎能奢望那感情能够天长地久。在这之前,她不过就是一个清贫的学生,虽然学业出­色­,可这又如何,离社会太远,对社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几乎可以算是“睁眼瞎”,所以,很难在别人交谈的时候,融入他们的话题圈。

人,就该有自知之明!

这也是,她不愿意和萧翼牵扯太深的缘由!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亦或是她和容凌之间的差距,不是仅靠**的维系,就能消除的。等到热情散去,等到**变得不吸引人了,那么什么东西都会成了空的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酷夏猛然止了话,撇嘴,抬眼看向林梦,毫不客气地命令道:“你去把他找回来吧,客人要是不识抬举地还在那纠缠,就说是我夏姐放的话,让萧翼赶紧回来!”

林梦站了起来,然后就有站在门口的一个守卫在酷夏的指示下,带着林梦去找萧翼。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吧,刚拐过弯,守卫停下来了,林梦也停下来了。她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一幕,才是真正摆在那里等着她的。

略有些发暗的背景下,大理石雕琢的大柱子上,美丽的女子,衣衫半露,斜靠在柱子上。洁白的胳膊,妖娆的圈住了男人的头。葱白的五指,极为煽情地Сhā入了男人的发间,按着男人,往她的胸前凑。女子低低地喘息着,娇哼声极为的火辣,高低起伏,分外的诱人。那张美丽的脸上,惹人发狂的媚意根本就是一览无遗。

而女子抱着的那个男人,便是——萧翼!

林梦站在那里,冷静的看着,心里无悲无喜。夜总会特有的那种黑沉,遮笼着她的小脸,将她的脸藏于黑处,只剩下了一片刺眼的白!

她睁着眼,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

等到女子抬高那纤细的美腿,往萧翼的腰间蹭的时候,被萧翼一把推开。女子不依,娇媚媚的哼了一声。“翼哥,不要停……”

那哝声轻喃,简直可以让男人的骨头都酥了!

萧翼低下头,重重地和那女子进行了一个法式热吻,才放开了气喘吁吁的美女。

“下次再说!”

他低语了一声,转身放开她,不再有丝毫的留恋!可转身一对上那张白玉生烟的脸,他那带着淡淡邪魅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感觉到了被注视,可是以为那只是无聊好奇的客人,却没想到会是她!

电光火石间,一幕幕的场景在他的脑中闪现,他才明白,酷夏依然没放过他!

他被叫了出来,遇见了这个女人,缠绵上,再碰到林梦,这一窜接,他就知道,他被人下了套了。他急于解释,但是一时间,似乎所有的解释都显得有些无力。说什么呢,说他捧场做戏,说他也是个男人,每天抱着她,却不能占有她,**忍的快要爆炸,总得需要另外的途径散去心里的邪火,可是这样的解释,在她那里能行得通吗?!这样的小女孩,对感情,大概都是容不下一粒沙的吧,以为他想追她,就该是守身如玉的吧?!

他的心里在快速地转着好几个念头的时候,她却只淡淡的启­唇­道:“夏姐等的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喊你回去呢,快回去吧!”

神­色­淡淡,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仿佛她眼前所见的只是很稀疏平常的一幕,仿佛他做了什么都和她无关的样子,这——猛地就泼了萧翼一碰冷水,从头淋到了尾!

他疾步上前,猛地一把拽住了那个平静地转身走人的女人。

“不生气?!”他的口气蓦然染上了一丝危险。

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这就是林梦的态度,她只是看着萧翼,就那么淡淡地看着。

萧翼用犀利的眼,一丝不苟地搜查着她这张小脸,迫切地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什么。可他——失望了。这张脸,­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可——真是该死的­干­净!

“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萧翼火了,抓着她肩膀的手,忍不住就用力了。

林梦轻轻地皱了皱眉头,继而舒展开。

“放开我吧!”她淡声。“你的事情,我管不着!”

曾几何时,有个男人对她说:林梦,我的事情,你少管!

惨痛的教训,早就让她记紧了这句话,不该她管的,那么就别管。萧翼要男欢女爱,她也管不着!

可萧翼开始剧烈地摇晃她的肩膀,看上去气的不轻,大声狂吼。

“林梦,你怎么能这么地没心没肺。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就换不回你哪怕一丁点的愤怒?!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你分我一点心,你会死吗?!”

林梦能够回应的,便只是沉默!

萧翼气的猛地放开了她,转身就走,临走前抛下了一句愤怒的话。

“林梦,算你狠!”

走近了那个女人,他伸手,拉过那个女人,拥着她,就大步离开。

他期盼着林梦能出口,能把他给喊住,让他别走,让他放开那个女人,能够稍微表现一下她的嫉妒,能够稍微地表示一下她对他的在乎,可,等他走出很远,甚至都消失在了林梦的眼前,他都没等来一句话!

失望,在他的心头,开始无边无际地蔓延!

自尊,骄傲,让他没法回头!

林梦抿抿­唇­,转身,顺着来路回去,到了包房的门口,也不进去,只是冷淡的解释。

“抱歉,我没法叫回萧翼,他跟一个女人走了!”

酷夏笑了起来,没发出声音,只有那张血红的­唇­,一下子就咧开了,妖艳中,透着邪恶的冷。林梦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也没什么值得她欣赏的地方,本就没多少的好感,如此之后,消失殆尽。

“我先走了!”

淡淡地抛下这一句,她转身走人。没看到,酷夏冲着门口的守卫,打了一个眼­色­。

走,于是就变得困难了起来!

莫名地,林梦就被拦了下来,被一个笑容畏亵、两眼发着光的中年人给拦了下来。

“新货­色­?!”中年人冲着那黑衣的守卫笑。守卫笑而不答,算是默认。

中年人啧啧出声,盯着林梦那打着石膏的右手,眼神开始诡谲。

“啧啧,真是不怜香惜玉啊,怎么舍得这么折腾这么美丽的小姐?!”

却以为,这是哪位重口味的客人施用了手段之后,才让林梦变成了这副模样!

林梦悄然地后退了一步,手也不着痕迹地探入了裤兜内,那里静静地躺着一部手机。隔着几乎遮着半张脸的大墨镜,她死死地盯着那个中年人和旁边站着的守卫。小巧的手指,顺着触感,尝试着摸上了几个键,然后按下!

她知道,事情要不妙!

如果说,之前的萧翼和那个女人是个局,那么是不是,她马上就会和面前的这个中年人成为另外一个局?!

“你自己走吧,我就不送了!”

守卫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转身就走,这根本就是在放纵那个中年人。

“等等!”林梦大喊。

守卫却是充耳不闻,那边中年人急­色­地就要窜上来了。

林梦心里怒火丛生,大喝:“你们难道不怕萧翼吗?!”

守卫不语,自顾自大步离开。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道:“萧翼算是哪根葱啊?!小美人,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出场费的!”

此人不认识萧翼,也因为萧翼的身份很神秘,轻易不会对外透露!

说着,来拉林梦。林梦虽然此刻狼狈,脸也被遮住了大半,但是这不不遮挡她曼妙的身形,也不遮挡她白皙如玉的脸。白,在黑­色­的背景下,本来就是最能刺激人**的!

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拨出电话号了,但是传出来的,却是客服人员机械的柔和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隐藏于暗处的人笑了,欢快地笑了!

林梦也笑了,却笑得极为惨淡,那一刻,随着希望的落空,她的心也冷了!

萧翼啊,萧翼,其实你也够狠的!

如此龙蛇混杂的地方,你说走就走,说关机就关机,你其实也够放心的啊!

谁又真正地在乎谁呢!

男人啊,男人,你的代名词也有一个,便是——无情!

若论放下,男人绝对要比女人要快、要狠!

于是,她笑了,娇艳艳地笑了。不抹任何­唇­彩的­唇­,是最自然的­嫩­红本­色­,笑起来应该很美的,她是知道的!果然,眼前的这个中年人,立刻双眼发亮了起来。

“你过来!”她轻柔地唤他,声音充满着诱惑。

男人嘿嘿笑着,腆着被**冲击地发红的脸,像只哈巴狗一般,听话地凑了过来。

林梦将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再也不管那个可笑的手机,而是轻轻地放在了那个男人的肩膀上。晶莹洁白的五指,带着极致的莹润,缓缓地摸上了那个男人的脸。指腹带着淡淡的温热,男人被她小手一摸,心都要酥了,看着她魅惑的笑容,有些急不可耐了,伸手,就要去搂她的小腰。

“别急嘛!”她娇声躲了过去,纤手推了推他的胸膛,略用力,娇笑着命令。“到那边的柱子上去!”

男人猛然瞪大了眼,看着那用墨镜也无法挡住美的小脸,大大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难道,这女的打算来一个狂野的现场版?!

男人兴奋了,呼吸粗重,伸手,Se情地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嘿嘿笑着,拉着她。

她款款而笑,一步步地跟了过去,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柱子前。男人急­色­地就要来楼她,把她推到在柱子上,林梦先他一步,又挣脱了一下,娇声,吐气如兰。“别急,让我来,让我好好伺候你……”

“呼呼……”男人激动的面­色­涨红,却是林梦的小手,猛地一把罩住了他的小腹处。虽然一开始没摸对地方,但是男人只以为她这是**,反而更加兴奋,还主动扭了扭ρi股,方便她将他的**拢如手里。

林梦笑,娇媚的笑,撩人的笑。

手指,强自镇定着,轻轻地拉开了他的西裤拉链,然后探入!

“噢——”男人一个激灵,兴奋地开始哆嗦了起来。

她的手,钻入底裤,摸上那已经抬头的东西,缓缓地、试探一般地圈了起来,然后,一点点地圈着往下。

男人开始哼哼着,舒服到不行!

林梦强忍着恶心所作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已经蓄势完毕。她心中一冷,那一刻,什么都离她远去。她的手一松,然后猛然一紧,恶狠狠地掐了下去,重重的,以那种是要把土豆都给掐出水的力道!

“嗷——”男人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了起来。他扬手,不由分说,一个巴掌就朝林梦甩了过去,顷刻间,打飞了林梦脸上挂着的墨镜,露出了她完整的容貌!

“贱人!”男人气的伸手大力推她,面­色­因为疼痛扭曲到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林梦的手越握越紧,哪怕被这个男人又打又推的,她就是不放手。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也就是那块儿了,被人拿捏住了,估计失败是最后的下场。男人痛到无力,最后腿软地倒了下来,林梦缩回手的时候,他再也爬不起来了,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裤裆处,低低地痛呼。

林梦冷眼看着,现在就可以转身走人,然后逃开,但是她没这样做!

有必要吗?!

谁也没那么傻的!

早就做好了安排的话,那么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少了这个中年人,自然还有别的男人。她之所以下如何的狠手,几乎断了别人的子孙根,也根本不顾忌会不会因此而坐牢,是因为任何人都是有脾­性­的,都是有底线的。

她被惹毛到了!

她骨子里,也有疯狂的一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从她可以那么决绝的选择自杀,就能看得出来。

她站在那,睁着黑漆漆的眼,略微嘲弄地看着倒在地上,呻yin不止的男人。

半晌,除了男人的哀呼,无声!

这不是很奇怪吗,这样的夜总会,人来人往的,就算这夜总会高级了一点,但是至少也会有来往的吧!没动静,只能是因为被清场了!

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一点点的加重,也表明着,来人离她越来越近。她扭过头,看见了他——萧翼,他去而复返了。

他到底不能就那样放下林梦不管!

再生气,再火大,也没法就那样扔下她!

“怎么回事?!”

他锐利的双眸,犀利地转了一圈,扫过了地上那狼狈痛苦的男人,最后又落在了林梦的身上,最后钉死在她的脸上,那里,略微红肿,显然,是遭人打了。

“他打你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血红。

林梦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睁眼看着萧翼,走到那个男人的旁边,蹲下,拽起那个男人,“啪啪”来回扇了那个男人十个耳光,十个重重的耳光,打得男人嘴角吐血,等他停手,男人的脸上五指印分明,红彤彤的一片,肿的老高了。他放开男人的时候,男人就像死猪一般地把脑袋砸在了地上,是被打晕了过去。

萧翼瞅着男人那已经打开的裤裆,心里闪过杀意。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即刻,就过来两人,抬着那男人,就走了。

“我不会让伤了你的人好过的!”他如此说着,走近了她。

“他对你做了什么?”

林梦摇头,不想多说了。

他看着她那张稚­嫩­的小脸,薄薄的­唇­瓣重重地抿了抿之后,哑声解释:“我只是亲了那个女人,捧场做戏,当不得真……”

“这是你的事情,没必要向我解释!”林梦打断了他的话!

他却接续说道。“我没打算带她走,刚才只是故意拿她来气你,我想你生气,想你冲我发火,我想要你在意我!”

她却不再多说一句话。

他的解释,应该是迟了!

“我……”他想说,他被人下了套了。可他若是不上钩,这其实也套不住他。所以,解释就真的是苍白、无力!

那就这样吧!

“回去吧!”

他伸手拉她。

她躲开,自顾自地向前走。

他的眼神一冷,忍不住地讥诮道:“容凌也不是没亲过别的女人,也不是没和别的女人上床,你也别以为他有多­干­净。那样,你都可以接受他,怎么换了我,你就这么苛刻了?!”

她身形一震,咬死了­唇­,一言不发地走开。

萧翼一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心里头把自己给咒骂地不行!

他上前一步,,不顾她的不愿,强行一把拉住了她,先一步服软。“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吧。我说过的,我心里想要的是你,可你一直不让我碰你……你要知道,男人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

所以,这便成了理由了吗?!林梦在心里嘲弄地笑了笑,停下了步子,转身看着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却决口不提那个女人的事情。

“萧翼,你的世界离我太远,实在是不适合我。以后,不要再带我出来了!”

他的那些朋友,她就算懂得不多,也知道个个是不好惹的!她惹不起,但绝对可以躲得起。

话说完了,她主动伸手,拉住了萧翼,笑:“送我回去吧!”

笑容背后,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透!

萧翼痛恨这样的局面,原本已经和缓的关系,只因为一时的管不住自己,就这样僵住了。也许,在这样的日子,碰到那个昔日床伴的时候,他就该警觉一点的,就该把那个女人给推开的。可是那禁欲了快两个月的**偏又禁不起那训练有素的女人的撩拨,所以一时激|情难耐,就吻上了那个女人,任凭那个女人火辣辣地挑逗着他的**。

他其实想占有的,只有她,林梦!

禁欲,也只是想得到她!

可她呢,太过无动于衷,太过无情了!

冷下了脸,他也嘲弄了起来。

“不是我的世界离你远,而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走入我的世界。我的一切,都已经向你敞开,可是,你就是拒绝走进。你以为,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又是为的什么?!”

他翘了翘嘴角,又是一声自嘲。“我若真要别的女人,大可背着你,也可以保证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有脑子,就该把这一切都想明白。还有,我若是只想玩玩你,也根本就不可能带你来见我的朋友!”

他顿了顿,踏开了步。

“走吧,回去吧!”

她沉默,在心头苦笑了一声:萧翼,你根本就不懂,我之前都已经想好,要走入你的世界了!否则,他要她出来的时候,她也不会勉强着自己跟他出来!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出来,只是越发地让她发现自己的天真和幼稚了!

“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她猛地停了下来,手触摸过那么恶心的东西,她难以忍受就这样一路坐车回去。

萧翼跟着她一起去,亲眼看着她进了卫生间,自己隔了一些距离,在外面等着。因为心里有点烦躁,惯­性­地就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拿出了一根,只是想到那个女人曾抱怨烟味儿臭,他只能悻悻地将烟推入烟盒之中,然后重新塞入了裤兜,继续等在外面。

一声惊诧,在他的侧边扬了起来。

“翼哥,你还没走?!”

萧翼扭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兄弟——龙吟。

看他出现,就知道应该是从男厕钻出来的!

他眯眼,怒生心头,猛然一拳,就朝龙吟揍了过去。龙吟急急忙忙地躲了过去,高呼。“翼哥,你这是­干­嘛?!”

萧翼一声冷哼。“我让你来当陪客,你就是这样帮我的?!”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酷夏来设计他!

“什么啊!”龙吟费解,急忙按住了萧翼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你小声点,夏姐在里头了,担心她出来听见了!”

在里头?!

萧翼猛地绷紧了身子,低问:“她在女厕所?!”

龙吟点头。

萧翼猛然身影一闪,就冲入了女厕。即刻间,尖锐的女子娇声,此起彼伏。

“林梦!”萧翼没管那么多,高吼了起来!

却无人应答。

龙吟之前还觉得萧翼的举动太唐突了,这下可算是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梦也进去了?!”

他跟着进来,一闪桃花眼,滴溜溜这么一转,电的厕所里的女人倒下了半数,其余一半,早早已被萧翼给电倒了!

呼叫林梦无效,呼叫酷夏又没回应,可以肯定的是,林梦必然是被酷夏给带走了。这个前任银狼组组长的女儿,可不是普通的女人,那身手,就是普通的男人都无法匹敌!

萧翼气得不轻,暗想:酷夏啊,酷夏,你要求见见林梦,我也答应了,人也带来了,你算计我可以,但是你把这算计落在了林梦的身上,就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冲出了厕所,猛地掏出了电话,开始拨号。

电话一通,他急吼:“酷夏,你赶紧把人给我带回来!”

“呵呵……”电话那头成熟汝人的声音带着浓厚的笑意远远传来。“萧翼,人嘛,我就先带走了。你挑了这个一个女人,当宝贝一样地藏着,还把龙吟叫来防着我,那我总该研究研究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的!”

“酷夏,你别做得太过了!”萧翼气的,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咬牙对她吼。

酷夏径自在那头笑得开怀。

“你要让她做你的女人,总该让底下人心服口服一些的,这银狼组未来的当家女人,总该有一些过人的本事的。你放心,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咱们就一起拭目以待吧!”

说完,她猛地挂了电话。

萧翼再打,电话却已经是关机。

“该死!”

萧翼低咒,转身吩咐龙吟。“赶紧问问下面的兄弟们,问问他们酷夏上哪儿去了?!可有人看到她?!还有,立刻调查一下她是开哪辆车出去的,是不是有人和她一起?!”

两人分头合作,先不提。

那边酷夏坐在后车座,打量着被她用手刀给打晕的林梦,啧啧地怪笑了两声,低喃:“看把他给紧张的,竟然还威胁起我来了!”

前面开车的男子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迟疑地问:“夏姐,这万一被翼哥给逮到了,怕是不好吧?!”

“怕什么!”酷夏冷哼。“他还能吃了你不成。你放心大胆地给我开车,少说话,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就不信了,萧翼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敢真的把我怎么样!”

女子说着,嗔怨地嘟起了红艳艳的嘴。

忠心的属下没敢再多说什么,继续让车保持在高速的状态,疾驰而去。中间除了停下来加油,或者上厕所,这车几乎就没怎么停过。连吃的东西,都是一早就备好在车里的。显然,这位酷夏是早有预谋的!

林梦醒过来了,可是却逃不得。酷夏手里玩着一把银­色­的手枪,虽然手枪有些袖珍,但是一点都不妨碍它的杀伤力。那把枪,被酷夏玩的风生水起,仿佛一条银龙,绕着她的小手,手心手背地翻着,酷夏不盯着枪,只盯着林梦,那姿态,惬意又充满了邪气。

“乖乖地陪我坐车,不要说话,也别起什么歪心思,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若是不识抬举地想跑,那我这枪就会不长眼。崩了你,其实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可是我也不想萧翼太伤心了,所以目前真的没有杀你的打算。林梦,你会乖乖的吧?!”

女子笑着,斜睨着看她,像个不辨是非的魔女。

林梦还真是不怕死!

了无牵挂,可谓是她现在的状态!

可是已经自杀过一回了,那么总该惜命一点的,能不死,自然是不死的好!

“你想做什么?!”她苦笑着,深吸一口气,问酷夏。

“呵呵,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看你有没有本事走回来。当萧翼的女人,总得有点本事的嘛!你要是能走回来,我以后就不为难你了;你要是走不回来,呵呵……”

后续的话,她没再说!

不过,等到林梦终于被放下车的时候,她就明白,酷夏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要是走不回来,那大概只有死在这一片黄土高坡之上!

酷夏开着车,一路朝西北而去。林梦为数不多次的几次下车,都能感觉到天气是越来越冷,穿在她身上的半长袖和那条七分裤,以及那一双凉鞋,根本就没法再御寒。东和西、南和北的温差,如此就很明显地表现了出来。

酷夏和那司机在放下了林梦之后,齐齐开车,扬长而去。当然,下车之前,林梦身上的东西,已经全部被酷夏给搜走,包括钱,也包括手机,还有别的值钱的东西。酷夏甚至还想把林梦脚腕上的脚链给扒下来,被林梦拦下来了。

“这是我上一个男人送我的,我发誓,这辈子到死,我都不会把它拿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是平静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总之,酷夏笑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收了手,没拿走脚链,把她放了下来。

黄土高坡,一望无垠的黄土高坡!

除了黄土,还只是黄土!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抬头,就是一望无垠的蓝天,蓝的连朵云彩都没有。没有丝毫的遮拦,天似乎离她很近了,但其实,这份遥远是怎么都没法减少的!没有建筑物的遮挡,高坡上的风都变得冷冽,呼啸着而来,吹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哆嗦的拿手圈了圈自己的身体,然后就看到了自己那打着石膏的右手。

忍不住,她就苦笑了起来。

完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她大概会死在这个地方!

140

哪怕希望渺茫,但是只要还有一丝力气,那就该不懈得寻找出路。顺着那扭扭曲曲的山路,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坡,林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的路。只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水分在流失,喉咙里仿佛烧着一般,渴的厉害。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西移,这黄土坡上的温度就越发地低了起来。等到这个天地完全地被黑暗所覆盖,北风就开始呼啸了,吹得黄沙遍起,打在人脸上都是擦擦的疼。林梦几乎就睁不开眼睛了!

实在是又累又乏,而且又冷的厉害,她走不动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她都走了一下午了,还是没有看见半点的人影。入了夜,伴着张狂的黄沙飞舞,路都看不清了,她再走下去,也只是在黑暗之中摸爬打滚罢了,徒耗体力。

想了想,找了一个能稍微背风的地方,她坐了下来,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看着漆黑的天幕,耳听着呼啸的北风,她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之后,身子一歪,倒了下来,缩成了一团,闭上了眼。

身下的土地,又硬又咯人,哪里能比得上那柔软的床垫。身上没有半分的遮蔽物,更是冷得厉害。她扑簌簌地抖了好长时间,冷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但最后还是抵不过那蜂拥而上的疲惫,重重地睡了过去。

次日,她是被冻醒的。

虽然那个时候太阳也出来了,但是打在人身上的那点热度根本就解不了寒。鼻子紧跟着也有些痒,落了鼻水,喉咙里仿佛烧起来了一般,什么都没动,都觉得喉咙里疼的厉害。

身子经过一个晚上的蜷缩,显得有些僵硬,她忍着痛,一点点地把身子舒展开,好缓解那股僵硬和发麻。过了许久,她觉得差不多了,才用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身子才站起来了半个腰,她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就开始扑簌簌地冒冷汗,腿跟着发软,差点就歪倒在了地上。她勉强站定,咬着牙,强忍不舒服,重新坐了下来,单手抱着双腿,头深深地埋入腿间,如此坐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一股冰冷的晕眩给冲开。

等睁开眼的时候,她的小脸是煞白煞白的,没了血­色­。她伸手一抹,沾了一脸的水,冷冰冰的。她呆了呆,紧跟着,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子越发地觉得冰冷了,冷汗贴在她的身上,感觉那一股冰冷仿佛能钻透她的肌肤,冻伤她的骨血一般。

她想,她大概是感冒了!

如此,就更不能纵容虚弱将她压垮了,否则,她还真的就剩下了死亡这一条路了!

咬咬牙,她站了起来,顺着昨天的前进方向,继续往前走。山坡高高低低的,望不到头似的,但还是可以隐约地看见一条小山道的。她想着自己要是顺着山道走,一直坚持下去,那总能碰到人的。这个时候,只希望路上不要出现一些她不能对付的猛兽。

虽然是黄土高坡,很是荒凉,但也能看见一些绿­色­。林梦没有野外求生的本事,她接受的教育,更多的都是一些脱力社会实践的东西,她虽然渴地不行,但是也没敢动那些长在地面上,看上去很是解渴的杂草。还没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她不希望自己是因为误食了野草而死。

感冒让她头重脚轻,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身体沉地厉害,自然脚步也放慢了下来。渴得厉害的时候,她都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像牛一样吃草得了。可是些微的理智,又督促这继续前进,别做傻事。路上,看见了一株不过半米的小树苗,稀稀拉拉地长着些树叶,她看着有些熟悉,似乎在公园里看过,把她激动的不行。立刻蹲了下来,揪着树叶就开始往嘴里放。立刻就含入了一嘴的黄沙,那种沙土在嘴里翻搅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心里一阵作恶,猛地就着唾沫吐了出来,连“呸”了好几声,那种恶心的感觉才下去。

看着被她吐到地上的那片树叶,她猛地眼眶一酸,眼前模糊了起来。温热的眼泪,缓缓地滑出了她的眼,打湿了她那张有些脏兮兮的小脸。

有生之年,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遭遇这些?!

无声地哭着,她哆嗦着手,又揪下一片叶子,就着短裤擦了擦,哆哆嗦嗦地往嘴里放,然后揪着湿湿咸咸的泪,困难地咀嚼着叶子,汲取叶子里的营养水分。叶子的味道,根本就一点都不甜美,反而苦涩的紧,还有一股泥土的腥味,但她只能强忍着恶心,强迫自己把叶子给吞下,这样,至少可以充饥。

最后,这棵小树苗上面的叶子,都被她揪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想这棵小树苗能不能存活下去,只能颤悠悠地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日当正午的时候,天气猛地炙热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离天太近,所以热度才那么高吧。可偏偏,冷风还不歇。她往往是身上才起了那么点汗,立刻就被冷风给吹冷了,然后冰凉地贴在她的身上,让她只能哆嗦不止。

那感觉,真不好受!

腿,像是灌了铅一般,重地有些抬不起来了。脑袋也晕晕的厉害,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开始飞转,然后,她倒了下来!

脆弱稚­嫩­的躯体,这一刻,实在是不堪重负了!

她的世界黑了起来,她在冰与火的煎熬之中,沉入了冰黑的梦乡!

等醒来的时候,眼睛没睁开,她便感觉到了颠簸,仿佛坐在车上一般、一高一低地荡着。睁开眼,便是几颗清冷的星星在冲着她一闪一闪地眨眼睛。周围,是黑的!

又是入了夜了!

她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在何处?!

略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有什么东西盖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有些温暖。

耳边,是清脆的驼铃声,一下又一下,清幽幽地荡开,让人觉得空荡而又遥远,偏,又觉得别样的平静。似乎所有的嘈杂,在这样的驼铃声中,都可以被沉淀,被抛开。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立刻响起了一个憨厚的男声。

“醒了啊?!”

跟着,一张脸就探了过来,定在了她的脸上方。

黑夜,看不太清人的脸,只感觉似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听他的声音,也有那么一些苍老,沙沙的,染­色­着岁月的疲态。

“我看你晕倒在路上了,就带你上来了……”

他絮絮叨叨的解释,声音平缓,又略带沙哑,不紧不慢的音调,仿佛那幽幽荡开的驼铃,有一种说不出的可以安抚人心的力道。

却原来,是她晕倒在路边之后,这个叫做大土伯的男人赶着驴车正好经过,就把她给弄上了驴车,然后又喂了她一些水。她身上盖的这些东西,恰好是他给自己家里的老婆和孩子买的衣物。

男人说她是希望新村的村民,这一次出来,是到遥远的小镇给家里购物来着,同时,也捎带着帮别的村民买些东西。从他家到小镇,赶着驴车,大概需要五天的路程,来回,就得十来天。这一次也是凑巧,发现了昏倒的林梦,否则,林梦怕是要曝尸荒野了。因为这条道上少有人走动,一般的村民也就个把月左右,才会有人出来一趟,走这条路进镇里买东西。

大土伯好奇林梦是怎么来这里的?!一看林梦的穿着和打扮,便知道不是乡下人。她孤身一人跑到这条荒凉的小道上,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林梦感觉到这个男人没有危害­性­,一听他说话,还有他为她做的这些,就知道这个男人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又朴实又敦厚的农民,就笑笑着略给了一个说法,说她大概是不小心得罪了人,然后就被人弄到了这个地方。

大土伯也没追问她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只是掏出了两个大馒头,还有一壶水,让她吃。林梦感激地接了过来,慢慢地吃了起来。虽然喉咙疼的厉害,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割着喉咙里的­肉­一般,但她知道,她必须得吃!

这是为了活下去!

那边,大土伯大概地介绍了一下他们村子的情况,表明那是一个新村,盖起来也没多久,大家都是本土的居民,有些原本相隔三四天路程的居民,都因为要给矿上­干­活,所以就拼凑在了一起,成立了这个希望新村。取名希望,也是因为现在这矿给他们带来了收益,让他们的日子稍微富足了起来,所以才能有些钱,隔些日子就来镇上采买一次。

林梦比较失望地知道,大土伯那里是打不了电话的,如此,她就没法联系她外面的人。等到希望新村下次再有人出来采购,大概得一个月之后。不过,大土伯又表示,矿上经常有往外面送矿石的车,她若是着急着要出去,他就去向上面的人反映反映,看能不能捎带着她出来。

林梦听了很是感激,也明白那个酷夏是个不好惹的,她能想到把她丢在这个地方,肯定也是料到她是不能轻易出来这地方的。若非她这次幸运,可能就栽在这一片黄土高坡之上了。

摇摇晃晃着,又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到了希望新村。入眼,是黄|­色­的土房,或横或排的伫立,异常的简陋。林梦看着,都有些担心这土房子会不会因为风大雨大就倒塌下来。大土伯倒是哈哈大笑,解释说,这种土房子别看样子比较孬,但其实抗打击能力特强,一般没重大事故,是不会轻易倒塌的。

林梦听了,倒是怔愣了一下,一时间,略有所悟!

因为林梦孤身在外,身上连个护身的钱都没有,大土伯就挺热忱地邀请林梦先到他家住下。这个时候,林梦没法矫情,感激地点头了。

大土伯的驴车才一停下,就从土房里跑出来了好多个小孩,叽叽喳喳着就朝驴车跑了过来,嘴里嚷嚷着,问大土伯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儿童的笑声,清脆嘹亮,透着无忧无虑的纯真,听得林梦的心里也跟着软软的。

小孩们顷刻间就围了上来,看到驴车上多出来了一个大活人,都怔愣住了。其中,一个长的有点发黑的小女孩,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看着林梦,扭头,冲着大土伯,娇憨无比地问道:“阿爸,这是你给我买的大娃娃吗?!好漂亮啊,可是妞儿好像抱不动啊,太大了!”

林梦听了,本来因为到了陌生的环境有些紧绷的身子立刻就放松了,她掩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把那些个小孩唬得一惊一乍地,纷纷拿黑漆漆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她。

大土伯从驴车上跳了下来,伸手就将小女孩捞在了怀里,笑呵呵地解释:“妞儿啊,那可不是大娃娃,那是阿爸请来的客人,到咱们家玩的!”

农民的质朴,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小孩子们一听是客人,立刻就扔掉了最后一丝的畏惧,呼啦啦地就朝林梦围了过来,纷纷睁大眼,狂热地围着林梦看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好漂亮啊……”

“姐姐的皮肤好白呀……”

“头发好黑……”

“姐姐长得好漂亮呀……”

“姐姐,你从哪里来啊……”

……

各家的­妇­人也赶来了,纷纷从大土伯手里接走了各家托着要买的货物,然后也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着林梦。那么多张嘴问她,林梦不好回答,只是浅浅笑着,看着那大大小小的萝卜头。

大土伯领着林梦回家去,贪新奇的小孩,呼啦啦地都跟上了。漂亮的林梦对他们来说,竟然比他们新到手的玩具还要来的吸引人。

这里的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所以肤­色­都发暗发黄,看上去都要比实际年龄苍老上很多,头发也因为水分和营养的缺乏,­干­枯枯的仿佛麦草,何曾见过如林梦这种,发黑如墨、肌肤赛雪、明眸皓齿的女子?!那一份淡雅的气质,都让人恍惚地以为是遇见仙女了!

一时间,大土伯的家里成了最热闹的所在,小孩子们更是不怕生,将她给围成了一团。哪怕林梦表示自己感冒了,怕传染感冒给这些孩子,这些孩子都不愿意离开。一个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纯真又渴望地看着她。有几个胆大的,直接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开始摸林梦的胳膊,腰肢,后背,似乎想看一看她到底是真人还是那种传说中的仿真娃娃!

林梦也是喜欢小孩的,见大家都围着不走,就笑着和孩子们说起了话。虽然感冒让她不舒服,但是和这些纯真的孩子们说话,也让她心情很好。等和这些孩子们稍微混熟了一些,她就捡着以前看过的一些故事,讲了起来。那柔柔的语调,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引得听者无数,孩子们闹着,听完了一个,又一个!

因为受到了孩子们的认同,所以她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希望新村!如此,她就在大土伯家住下,等待着离开的契机。

大土伯家两个孩子,大儿子叫根儿,小女儿叫妞儿,大的六岁,小的五岁。如此来说,大土伯应该算是年轻的,等问了才知道,他果然年轻,如今也不过二十六岁,他的老婆,则比他小上一岁。可是这两人却看上去分外的苍老,倒像是快四十岁一般。

后来才了解,恶劣的生存环境,让这里人都老的快。

大土婶谈到这的时候,笑着说现在正在攒钱呢,等将来有条件了,就带着两个小孩到镇里去住去,在那里,生活就用不着那么艰辛的。在这个希望小村里,有这样想法的村民不少。所以大家都在卖力地­干­活,都在努力地攒钱!

大土婶还笑着说,如今这光景,可比几年前要好得多的了。因为有大老板在这开矿投资,所以能方便的喝上水了,也能用上电了,可比之前没水没电,远去十多里挑水的日子要舒服多了。言语间,充满了对那个李姓大老板的感激。

饭桌上,不过几张烙饼,一碗大菜汤里飘着零星的菜叶,夹着些­肉­沫星子,可是根儿和妞儿却吃的津津有味,仿佛那是上好的美食。因为多了她这一个来客,大土婶还特意敲了两个­鸡­蛋,坐了大碗的­鸡­蛋羹,可把两个孩子给美的。

不过简简单单的接触,林梦便了解到:这里的人,生活超乎她想象的困顿。与他们相比,她过去的十多年,那自认为有些心酸的过往,仿佛就在享福一般。

这些人,虽然困顿,可却一直抱有希望,并且乐观地活着。生活给了他们太多的磨难,可是他们依然是那样的坚强,依然保持骨子里的那份纯真,不怨天尤人,知足地活着!

她有些被震撼到了!

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所经受的这些,比起这些人,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那些困扰她许久,让她或悲或喜、或苦或甜、或忧或恼的东西,也缓缓地飘远。

她开始有些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贫困,但却安宁——那种心灵上的安宁!

休养了两天之后,那天下午,大土伯家的大儿子根儿兴奋地钻入林梦的小屋,说要带她去看大飞机。小孩子夸张地向她展示飞机在空中飞行的样子,舞动着小胳膊小腿,嘴里一边拟声着飞机飞行时的动静,活灵活现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地从内心深处发出了笑容。

她一出来的时候,几个小孩笑着闹着,也吵着说要带她去见识大飞机。大飞机,是这些孩子心中最渴望的东西。

她顺着孩子们的小手往天空望去,果然看到空中有灰­色­的一点,在慢慢地朝他们这边靠近。

“走,快走,一会儿飞机下来了!”

根儿涨红着小脸,激动地去拉林梦的小手。林梦笑着,配合着迈开步伐,被根儿拉着往前走。最后,来到了一片大空地上。大空地的周围,已经零星地围上了很多个小孩,纷纷仰着大脑袋,有些虔诚地看着高空中那渐渐往下降的飞机!

直升飞机转动着机翼,带着巨响,缓缓地降落。大概机上是什么大人物,孩子们估计也被大人告诫过,所以只是远远围着大空地看着,却没有靠近!

根儿嚷着说,那是李老板的老板来了。李老板的老板来的时候,就是开着飞机来的,可帅了,还酷毙了!

呵呵,难得能从这僻壤的地方听到这么新潮的词汇,林梦听了低低地笑。想来,因为这里的居民因为和矿上工作人员的接触,也收获了很多知识。

林梦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很多,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一架的直升飞机而像个孩子一般的又叫又跳,一副激动地恨不得冲过去在飞机上亲两口的样子。不过,她倒是头一次看到现实版的直升飞机,就眯着眼,远远地看着。

飞机落地的时候,卷起了好大一股尘土。等到那尘土缓缓散去的时候,从飞机上依此跳下了人。一看穿着打扮,便知道来者不俗,大概都是都市­精­英之流的。然后,又有一人从飞机上跳了下来,风略卷起了他的外套衣领,林梦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纵然相隔一段距离,可是那个男人那高大俊美的身形,还有那偏于冷漠清贵的脸,却是距离无法遮挡的。有一种人,不论处于何时何地,他一旦出现,那么那份光彩,哪怕是在万人之中,你也能一眼就注意到!

“嘻嘻,梦姐姐,看哪,是大老板哦!”

根儿的小手,胡乱地指着从飞机上来的人,满心满眼的羡慕,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崇拜和渴望!

林梦被根儿的小手一拽,紧跟着就回了魂,心头突突一跳,她急急忙忙地撇过了脸。觉得似乎还不够安全,她又急急忙忙地转过了身,背对向了那个男人!

容凌,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阴­……­阴­魂不散吗?!

她的大脑混乱到,竟然乱用起来了成语!

根儿不明白林梦怎么不看飞机,反而还转过了身,就有些急了,这可是飞机哎,是村里的孩子最向往的东西哎,梦姐姐怎么不看呢!他抓住了林梦的小手,一手高高扬起,细小的手指直直地指着飞机,涨红着脸,激动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飞机,梦姐姐,看,是飞机!”

在围观的孩子集体沉默,睁着眼睛,贪婪地看着飞机的时候,根儿那一声略显得兴奋的喊声,就显得极其地尖锐,突突地就往别人的耳膜里钻。

几个围观的孩子看到了林梦,迈着小短腿,爱闹地往林梦的身边凑,纷纷伸手,或是拽林梦的裤腿,或是拽林梦的半长袖,或是拉林梦的胳膊,纷纷抬着小胳膊,指着飞机,嘴里跟着叫。

“飞机,大飞机,梦姐姐,看大飞机,大飞机……”

有些讨好的意味儿,也有献宝的意味儿!

几个孩子一吵闹,把林梦吓得不行,急急忙忙地就想走。可是孩子们想要和林梦分享宝贝的心情太迫切,竟然把她给围了起来,还推着她的小身板,要她转过身去看飞机,也想林梦去看看他们心中的大宝贝。

孩子们的­骚­动,让远处几个男子交谈着行进的步伐止了止,纷纷往闹事的地方瞄了一眼。几人大概瞄见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却只是笑笑,收回了视线。他们这些到这个地方来的人,气质非凡,身家不俗,也时常有大姑娘过来偷看的,估计是有些少女怀春的心思。这几人习以为常了,以为林梦也是其中之一,没细看,就略过去了。

可,总裁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陪同的几位觉得有些诧异,能够吸引这个高高在上,不把一般事物放在眼里的总裁的视线,那可有些不简单。他们再度偏头,也打算细看一下。却不料,被他们众星拱月一般地围在中间的总裁,却一手推开了挡在他侧边的一人,迈开大步就走了过去。

陪同人员惊诧,急忙跟在了后面。

孩子们本来还是那鼓噪着让林梦去看大飞机的,等看到飞机上的那些老板们在一个又酷又帅的叔叔的带领下朝他们走来,就有些吓到了。孩子们虽然懂得不多,但是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飞机上的人,是他们永远都没法触摸的高不可攀的存在。

千万不可以在大老板面前失礼,这是父母们耳提面命的!

孩子们叫不出来了,开始局促地收了胳膊,收了腿,把嘴巴闭地紧紧的,紧梆梆地站在原地,略垂下头,有些敬畏地偷觑着这些老板们的靠近。

猛然的安静,让林梦觉得有些大事不妙。尤其落在她身上的数道目光,更是让她后背发毛。其中一道,极其的灼热,让她恨不得想逃。

她的呼吸一紧,开始有些急促。一种晕眩感,紧跟着袭来,她怀疑,是不是她的感冒又加重了!

然后,一双略显得热烫的大掌,突然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僵住了!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出于害怕,还是出于心慌,还是处于一些别的什么情绪,总之,她逃了,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窜了出去。

结果,根本就没什么可预测­性­!

当然而然地,林梦被容凌给抓住了。他从背后拽住了她,就那么用力一拉,就把她给拉入了怀里。她就像那只可怜的风筝,努力地想飞高,想逃开,可是那系着她的绳子一拽,她就只得乖乖地坠落,重新回到主人的手里。

他单手搂住了她的细腰,看着倒在他怀里的她,对上了她那一张有些发白的脸,冷笑了一声,恶声恶气地挑眉怒斥。

“逃什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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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挺的眉目,带着压迫感,黑沉沉地朝林梦压了过来。林梦眯了眯眼,娇弱的­唇­瓣抖了抖,低低地申辩。

“没,没要逃!”

他似笑非笑,扶起了她,让她站稳。

她的腿到现在都有些发软,硬逼着自己不要在他的面前摇摇欲坠,她深吸了一口气,­干­笑了一声。“好巧啊!”

“是够巧!”他应着,高深莫测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垂下了眼。

“这个……要是没事,我……我就先走了!”

“去哪里?!”他伸手拉住了她,单手猛地摸上了她的小脸,缓缓地摩挲了一把,脸上冷意褪去,邪魅地扬起了笑,花了她的眼。眼见着,她的脸粉红了。

紧跟着容凌的几个男人看着瞪大了眼,暗想:这……这算是调戏吗?!总裁在调戏女人?!

多么的不可思议,可就发生在了他们的面前!这大概可以登上公司的本年度十大奇闻里面了!

“我……我就是回去……”林梦有些说不出所以然来,她不太想让容凌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遇见他,绝对不在她的预料之内。虽然,在黄土高坡一个人游荡、觉得生存有些渺茫的时候,也想到了他,可她到了这里,心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的时候,她是希望,不要看到他的!

他却突兀地笑着问。“是来找我的?!”

眼底,缓缓地聚集起了点点欢快的火花。

林梦在猛然间面红耳赤,心想他怎么会这么想,傻傻地、又实诚地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

他眼中的笑,这才淡下,笑容也跟着淡了些。

他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她。首先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打着石膏的右手,看得他到现在为止,心里还是刺刺地疼。他急忙挪开了眼,再看,发现她穿着半长袖,短裤,脚上套着的分明还是贪图凉快的凉鞋。在这种地方,穿短裤,穿凉鞋?!

他微微皱眉!

她身上还披着一件带花的灰黄|­色­外套,样式有些老土,像是中年­妇­女穿的,套在她身上也显得有点大,这绝对不是她的衣物。

因为她手上打着石膏,不方便穿衣服,所以外套只挂在她的肩膀上。她的一只手套在外套的袖子里,另一只袖子则空荡荡的贴在她的右胳膊上。

容凌伸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有点硬,还有点扎手,不是什么好料子,还显得有点薄,怕是不好保暖。他又低头,看了看她近乎是光着的脚丫,还有露出的两条白洁细瘦的小腿,顿时觉得有些刺眼。尤其,他还发现了她的小腿上竟然还有伤?!

“怎么就穿这些出来?!”他怒声苛责。

她闻言,垂头不语,没好意思说出前因后果。

根儿是怕容凌的,但是他觉得容凌对林梦说话的口气太严厉了,就像是阿爸生气了会骂他一样。他心里喜欢林梦,不愿意她被骂,就大着胆子,抬起了脑袋瓜,挺直了脖子,低声为林梦辩解。

“梦姐姐没有衣服的,所以穿的少,叔叔你别骂她!”

小孩子稚­嫩­的话,刺得容凌心中疼。暗恼萧翼是怎么回事,难道连衣服都不懂得给她添置吗?!

“他人呢?!”他口气不好地问,冰冷的视线,迅速地扫了周围一圈。却以为,萧翼是在附近的。

林梦深知再呆下去怕是不好,急忙笑了笑。

“你忙去吧,我真的要走了!”

说着,挣扎着要推开他的手。

“我和你一起走。”他冷声,决定了的事情,却是不容置疑的。

她有点慌,­干­笑。“不用了,你贵人事忙……”

“别废话!”却被他冷声打断。

她怔怔,垂下头,却是没法走了!

容凌一见她这样,就眯起了眼,冷眼看她。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容凌背后的随行们,已经看清了林梦的脸,满心的好奇,但是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根儿搞不明白林梦和容凌之间的气氛,但是听他那个意思,好像这位叔叔要跟这位姐姐到他家去,想了想,他红着脸,略有些兴奋地伸手,去拽了拽容凌的裤腿。

容凌略挪眼,冰冷的眸子,淡淡地打在根儿的小脸上。根儿有点怕,手紧跟着,就立刻缩了回来,连带说话,都磕磕绊绊了起来。

“叔叔是……是要去……我……我家吗?!我……我领你去……去吧!”

说完之后,有些害怕地舔了舔­唇­。

容凌略眯眼,收了眼中的冰冷,略笑了笑,算是和煦地对根儿说道:“好啊!”

那淡淡一笑,立刻就给了根儿莫大的鼓励,小心肝更是激动地不行!嘿嘿,他可是和老板的老板说上话了呢!村里的伙伴们呆会儿一准都得羡慕他!

根儿又伸手,去拽容凌的裤腿,略拉了拉,讨好地笑。

“叔叔,你跟我来!”

容凌“嗯”了一声,也不管林梦是怎么想的,强硬地拉着她,跟着根儿走。根儿有些兴奋,一心想要和容凌多说说话,所以就综合了一下自己的所知,问:“叔叔,你是梦姐姐的朋友吗?!”

“嗯。”容凌依然声音淡淡,却根本就不妨碍根儿的积极­性­。

“叔叔,梦姐姐说她得罪了人,所以……”

“根儿——”林梦一听这话不对劲,急喊了一声,想要阻止。

根儿好奇地扭过头,看林梦,不解。“怎么了,梦姐姐?!”

林梦吸了吸鼻子,鼻子有些痒,打了一个喷嚏。随手,就从兜里掏帕子,往鼻子上抹。这落后的地方,连用卫生纸,都是一种奢侈。

容凌不动声­色­地看着,等她收了帕子,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有点烫,他就停了下来,沉声问:“感冒了?!”

林梦没法瞒,“嗯”了一声,怕他多想,又解释:“好几天了,估计也快好了!”

容凌的眉头凝成了两根线,怪不得从刚才就觉得她说话带着鼻音呢,而且嗓音还有些沙沙的。都感冒了,她还穿的那么少出来招摇,简直是不要命了!

他伸手,不由分手就去拽她套在身上的外套。

她即刻红了脸,有些焦急地拿手拽衣服,急问:“你­干­什么呀?!”

无辜的眸子,慌乱地看着他。

而他,力气大,又懂得制服的技巧,几下间,就剥了她的衣服,扔给了好奇地看着两人举动的根儿。

“拿着!”

他倒是命令地有些理所当然,根儿不懂,但还是乖乖地捧住了衣服。

接着,容凌脱下了自己身上套着的那件外套,往她身上披了过去。她越发觉得不好意思,推却道:“不要了,我穿那件挺好的。再说,你脱了衣服给我,那你不是就没衣服穿了啊,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

他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自顾自地拽着她的小胳膊,就往衣服里面套。他身材高大,自然衣服也大,套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小孩穿着大人装一般。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容凌的这外套异常的保暖,才刚披上,林梦便感觉到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意,将她缓缓地给包围了起来。这种国外定制、纯手工制作的外套,自然不是路边摊的衣物能匹敌的!最后容凌拉上外套拉链的时候,宽大的外套,立刻把娇小的她给团团围了起来。

容凌看着,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扭头,便对和他一起来的几人道:“小段留下,其他人各忙各的去!”

几人闻令离开了,就剩下了一个­精­瘦的小伙,站在那,淡淡含笑。

容凌又扭头,看小孩根儿。

“你刚才说到她得罪了人,继续说,我想听!”

林梦急忙开口,“根儿,不准说!”

“没你说话的地!”容凌冷声。

林梦气的嘟嘴,知道这个男人是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追根究底了,不由无奈服软。“那好,我来告诉你来好了!”

“不用。”他却拒绝,“我想听他说。”

说着,伸出大掌轻轻地揉了揉根儿的脑顶,弄得根儿喜滋滋地嘿嘿笑。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林梦气的,拿眼瞪他。

容凌哼了哼。“省省力气吧,别把嗓子喊哑了!”

回头,就让根儿继续刚才的话。

林梦又羞又气,知道斗不过这个男人,­干­脆识相地闭嘴。

容凌耳听着根儿用童稚的声音说林梦的到来过程,不由地脸­色­­阴­沉,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他,极其吓人。根儿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也被容凌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他说不出来的气息给吓到了。

“叔叔,你……你不会对……对梦姐姐那样的吧?!梦姐姐……挺好的,那些人……那些人真坏……”

根儿抿了抿­唇­,没没敢再往下说!

容凌气的,都快要发狂了。单手抓着林梦的胳膊,都恨不得掐死身边的这个女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还想着瞒他?!见到了他,竟然还想着要逃?!刚才要不是他看到了她,她是不是就那样躲着他了,然后在这个叽里旮旯的地方就这样呆下去了?!

身无分文……病倒在路上……寄居在别人家里……

好,很好!

等到了大土伯家里,容凌直接强硬地把林梦给推倒在了土炕上,拎着被,就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冷声命令着她躺在炕上不准乱跑,否则,他就要给她好看。然后,气息冷冽地就单独找上了大土伯,了解详细的过程!

等知道她一个人,差点就要死在那一条少有人走动的土坡道上的时候,他气得一拳砸了下来,即刻就将大土伯家那唯一的炕桌给砸碎了,吓得大土伯变了脸­色­,呆愣愣地看着容凌,满脸的害怕和敬畏!

容凌一声冷笑,心里杀意腾腾!

萧翼,你他妈的最好有合适的理由,否则,我就整死你!

他起身离开,后面自有他的生活秘书小段赔着笑脸,往大土伯的手里塞钱,当作赔偿。大土伯摇头说是不要,小段又表示这钱也包含了林梦的生活费的,说是感谢他们夫妻对林梦的照顾,请他务必收下,否则,就是不给面子!

容凌身边的人,个个会说话,也个个都有一股不凡的气质,小段这话压了上来,阿土伯只得战战兢兢地收下。

容凌回过身,钻到林梦的小屋,冷眼瞪她。林梦被他看的凉飕飕的,莫名就心慌了起来,只得闭眼装睡。可他向来是一个不容许人忽略的主,那冷森森的视线打在她的身上,她又怎么可能真的镇定地装睡?!

无奈睁开眼,她讨好地冲他笑。“都问出什么来了?!”

他闻言,就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见他上半身只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短袖衫,觉得就有些刺眼。于是,就从炕上坐了起来。

他立刻出声训斥她:“好好躺着,别乱动!”

感冒了,还这么折腾,真是欠揍!

林梦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暗想这个男人有时候的品质可真是恶劣,总在她的面前装大爷!

“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她软声咕哝。“别感冒了!”

他立刻挪了ρi股,转而在炕上坐了下来,大掌一伸,就压住了她。“不用,衣服你穿着,保暖的。我不怕冷!”

“那怎么行?!”她还是想要把衣服脱下来。

他毫不犹豫地一掌就将她给推倒在了床上,略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听我的,别和我理论。你自己是什么身子,你难道不知道?!”

她脸上一红,对上他那一双幽深似海的眸子,小心肝扑通乱窜了一下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反驳。“我也没这么脆弱的。感冒不都是这样的嘛,无论严重不严重,一周过后,保准能好!”

“哪里得来的歪理?!”他伸手,就毫不客气地捏了一下她的脸。“严重不严重,不是你说了算的。什么时候会好,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你多穿点,好好养着!”

她眨了眨眼,乖乖地随他捏去了。好吧,他既然这么无私地把他的衣服贡献了出来,那么她就随便他捏好了!

他在她的脸上揉了好一会儿,揉的她的脸庞全部见了粉,才收了手。

“呆会儿我和这家人说一声,你跟我走!”

“咦?!”林梦讶异,急喊:“不要!”

他好不容易有点转晴的脸,猛地又­阴­沉了下来。

她急忙开口解释。“这家人挺好的,我和他们相处地挺愉快的,我真的不想走。而且……而且,你要忙的事情很多吧,带着我多不方便啊。我知道你心好,但是真的不必顾虑我,我现在挺好的。”

“挺好?!”他嘲弄地看着她。“要是真的挺好,你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她又脸红了,弱声强辩。“这……这不是防不胜防吗?!”

“防谁?!”他尖锐地问。

她愣了愣,暗道自己怎么那么傻,他都还没开始问呢,她自己怎么反倒先爆料了!

“嘿嘿……”她开始傻笑,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

可容凌是一个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的主,看她那样子,手指蠢蠢欲动,恶狠狠地掐她的脸,沉声威胁。“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出来,我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等我自己派人去查明白了,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要知道,我是有这个本事的!”

处理?!

他说要处理?!

她心头一酸,有些不好受!

她和他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啊,哪里当得起他的处理啊?!

“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她软软地说,心里闷闷的,一点都不好受!要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如果,她现在也就可以赖在他的怀里了,哪用得着刻意和他拉开距离!

容凌怔了怔,贴在她脸上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这样的话,他以前也对她说过。可换了开口的那一方成了她,他发现那滋味,真是他妈的难受!

他垂下了眼,眸­色­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你的事,我确实是管不着!”

他一声冷嘲,立刻站了起来,大步离开。

林梦心中剧痛,其实舍不得他走!他不知道,她孤身一人在这个地方,能看到他这张熟悉的面孔,其实是很开心的。虽然见了他,会想逃,想躲,可是知道他也在这里,和他共同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她就诡异地觉得有些安心!

可她又清楚地明白,其实她和他不该牵扯太深,因为,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容三伯的警告时时刻刻地挂在她的耳边,为了他,为了她的家人,她都不该再缠着他的!

眼睁睁地看着他拉开布帘钻出了房,她抽了抽鼻子,黯然地垂下了眼,心里酸酸地倒了下来。拉过被子,蒙上了头。

她以为,自己说的那番话,已经够伤那个男人的自尊了。那个男人扔下了那样的话,大概也是不会再来找她的。可是之后,希望新村的村长,却拎着一些吃食上门来了,说让大土婶用这些东西好好做餐,这几天,会有贵客过来搭饭。

这村里也不乏明白人,很快就猜出,那贵客应该就是每次坐飞机来,然后在村长家借宿的那个大老板,据传是李老板的老板的那位!

“老板的老板,那得多厉害!”

根儿趴在炕沿,有些兴奋地向林梦告示他所打听到的一切,一边,他的妹妹妞儿也在那小声小气地补充着。

“老板的老板,可是我们梦姐姐的朋友呢!”

根儿有些牛叉地如此说道,也不知道他这股与与荣焉的荣誉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两个孩子有些兴奋,因为可是要和老板的老板同桌吃饭了,这是多大的荣幸啊!大土伯和大土婶两人更是好玩,竟然齐齐给孩子擦了身子,然后又给他们套上了漂亮的新衣服。甚至,两夫­妇­都各自收拾了一番。那样子,倒好像是迎接什么大官似的,看得林梦啼笑皆非。

所谓的贵客,也不过是村人的猜测。林梦也摸不准今晚谁会来,可是这里的外来客,她也不过就认识容凌一个,心里猜测,大概也就是容凌了。可是那个男人,都被她给气走了,怎么……怎么还能耐下­性­子,又往她跟前凑呢?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心里有些欢喜,却又有些忧愁!

入了夜,果然来的是容凌,她见了,心里有点酸酸的疼。这里的生活水平底下,晚上照明的还是那种散发着昏黄光芒的黄炽灯灯泡,所以,把整个屋子也照得有些黄黄暗暗的、显得有些­阴­沉。他四平八稳的端坐在方凳上,面­色­肃穆,却是一言不发,那一身的尊贵气息,和这个到处见黄土的环境,是那么地格格不入。他坐在这里,都感觉像是屈尊降贵了!

大土伯眼下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知道矿上的李老板也是要听眼前这个男子的吩咐,所以在面对容凌的时候,态度很是恭敬,也有些拘谨。两夫­妇­是把菜­色­纷纷摆好之后,才进屋去叫的林梦。

其实,大土婶是一早就想把林梦给叫出来的,她也知道,这个贵客之所以能上门,为的是这个捡来的姑娘。可她要进去叫人的时候,却被容凌给拦下了。

“她身子不舒服,你让她多躺一会儿吧!”

男子清冽的声音一出口,有一种说不出的震颤心弦的力量。大土婶心跳漏了一拍,面上一红,暗想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姑娘似地被男人给电倒,不由暗道了一声罪过,就先去忙活吃的东西了!

如此菜摆好了,林梦就被请出来了。林梦也感觉到,大土婶对她的态度,除了一如之前的亲切之外,还多了一点拘谨的恭敬。

她心里叹了叹,磨磨蹭蹭地就在桌边坐下了,却是特意地坐在了他的侧边,并且,还和他隔了一人的位子。他见了挑眉,也不说话,自顾自站了起来,最后挨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她的脸,腾腾地就烧了起来。

气氛有些诡异,大土婶和大土伯都是老实人,没敢说啥,各自拎了一个孩子,在桌边坐下。

然后,开饭!

却是谁都没有动筷子!

大土伯和大土婶很是拘谨,拿眼偷觑着容凌。两个孩子虽小,但也感觉到父母的态度不寻常,也乖乖坐在那里,没敢乱动。这若是放在往常,看到桌上摆着的那又有­鸡­,又有鱼的菜,两个孩子肯定欢呼着开吃了。

林梦深知这种改变是因何而来!

这个男人哪,还真是到了哪里都不改他的王者气势啊!

她扭头,拿手推了推容凌,笑着抱怨。“你瞧你,都把人给吓住了,赶紧动筷子吧,否则菜都要凉了!”

说完,又笑着扭头看大土伯夫妻俩。“他这人就是这样,看上去有点冷,但是­性­子好,你们也别太把他当一回事,就把他当成普通的客人好了,和我一样就行了。”

然后,笑着伸手去摸妞儿的脑袋瓜,软声哄着她赶紧吃。

她这么一笑,气氛倒是没那么僵了,大土伯夫妻俩也跟着笑开了,容凌也难得地浮上了笑,竟然还柔声说了话。

“林梦说的是,你们二位别太拘束了,就把我当成普通的客人就好了。今后几天怕还要劳烦你们夫妻俩帮着做饭,你们要还是把我当做外人,就太见外了。”

说着,就动了筷子,却是分别往两个小孩的碗里夹了菜,然后开吃了起来。

容凌的适应­性­极好,有林梦这个开头,他这个一向很酷、看上去很不爱说话的人,竟然破天荒地和大土伯聊了起来,让大土伯很是兴奋,觉得倍儿有面子。他虽然是个老实头,但胜在实诚,容凌问一下,他就能倒葫芦似地将他知道的都往外面说,局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容凌听着,时不时点头,或者笑笑,倒是很懂得如何鼓励人继续往下说。

林梦右手不能动,全靠左手吃饭,根本就拿不动筷子,所以一直都是用的勺子。大土婶体贴她,一般总会给她打两个­鸡­蛋,给她弄完­鸡­蛋羹喝,也方便她拿勺子舀。有时候,也会主动夹筷子,往她碗里放菜,让她拿勺子拨棱着,往嘴里送。

今日有客人在场,大土婶倒是没好意思这么做。

林梦也不好拿勺子去剜别的菜,所以开始一门心思地和­鸡­蛋羹打起了交道。容凌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不由分说,夹了菜,就往她嘴边送。

众目睽睽之下,尤其在孩子两双童稚又好奇的眼眸注视下,林梦觉得不好意思极了。躲了躲,掩饰­性­地拿勺子舀­干­饭吃。

“吃!”他却不由分说,固执地拿着筷子要顶开她的小嘴。估计这个男人也是一个不懂得害羞的!

林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地走红,张开小嘴,吃进了那一筷子菜,没来得及咀嚼,即刻含糊地表示了拒绝。“我自己来!”

他却权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说道。“我给你夹菜,你自己拨饭。”

她红脸。

一边的两个小孩开始咯咯地笑,就连大土婶,都跟着笑了。大人小孩被这一闹,什么拘束都放开了,自然地吃了起来。

林梦有些羞恼,可她一向斗不过这个男人,只能像个小孩一样地被这个男人喂菜。到了这个时候,她不由暗恨自己,当初­干­嘛割脉的是右手,这要是左手,那该有多好!

142

容凌身兼数职,一边给林梦喂菜,一边自己的口也不停,一边还照顾着大土伯的情绪,和他聊着天,不想把桌面的局势弄得太尴尬,让林梦为难。

两人聊着,说了一些关于附近民生的事情,还说了一些矿上的事情。容凌表示,如果两夫妻有什么建议或者提议,或者对矿上的事情有哪些异议,都可以和他提。两夫妻倒是一直呵呵笑,说没什么,都挺满意的。这日子,比起以前来,好太多了,这两人都很知足。

容凌倒是自己提出了一个建议,说公司方面负责派车,以后每隔半个月,就负责免费给村民运送镇上的货物,或是村民有事要去镇上去的,也可以搭那车。这大卡车的运行速度可比那驴车快多了,要真是实行了,对希望新村的村民来说,可是大大的福利。大土伯夫­妇­听了,欣喜若狂,一个劲地冲容凌道谢。

倒是林梦听了这个建议,就愣住了。

心里酸酸的,越发地难受了!

她倒是宁愿自己笨一点,这样也就不会想那么多。可她不笨,所以大概能猜到,容凌的提议是和她有些关系的!

这个男人……

她默默地就着他的筷子,吃下了菜,心里是又酸又软。

她吃的比他快,因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在喂她。等她吃完喊停的时候,他才正经地喂起了自己的肚子。林梦也怕耽误他吃饭,更怕拖得时间长了,饭菜也就凉了,所以即刻接了大土伯的话,聊了起来,打发着容凌快吃。

大土伯两夫妻看了呵呵笑,隐约地明白林梦的心意,就开始和林梦聊。

吃完饭,容凌也没急着走。大土婶倒是好心,所让她和容凌两人进屋聊聊。林梦觉得要是这么晚,还和他单独地关在屋子里,似乎更加的尴尬,于是,就提出出去走走。

容凌皱眉,看了看她露在外面的小腿,有些不愿意。入了夜,这里的温度更低,她还有感冒,出去了,可别让感冒更加加重了!

“还是回房吧!”

林梦轻轻一笑,娇声扯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就出去一会儿,不碍事的,就当是消食了。”

他这才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快去快回!”

她笑,也没说话,拉着他出去了。

入了夜,果然温度比白日冷了很多,就连风,都比白日要张狂一些。不过周围伫立的都是土方,倒是挡住了风,让风势小了不少。林梦也刚吃了饭,身上披着的又是容凌的外套,倒是没怎么觉得冷。而容凌的身上,也已经套上了一件他带着要换洗的外套。

也是因为如此,林梦才能提出出去走一走。

“都没想到,你还能在这开矿呢!”

她缓步走着,轻声低喃。

他略慢她半步,位于她身体的侧后方,不动声­色­地替了挡了一些风。

“你们家的产业,好像蛮大的!”

他没回应,她也不觉得恼。她下午才把他给逼走,现在又走到了一起,她提起这个话题,也不过是没话找话,先热热身罢了。

不曾料,他却接过了话头。“是挺大的,一般重要的领域,都有涉猎。矿藏这东西,没人不好Сhā手,一般都是政府的事情。这里的矿坑,主要出的是稀土矿,这东西难得,现在都已经开始设下限制了,当时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拥有了这个区域的开采权!”

林梦觉得这话题似乎涉及了一些挺私密的东西,不该是她能听的,就急急忙忙就打断了他的话。

“容凌,你要在这里呆几天哪?!”

“三天!”

他毫不犹豫,看来是一早就定好的。

她“噢”了一声,一时间沉默。

他猛地又说道。“到时候,你跟我走!”

她脚步一顿,心里一暖,即刻镇定自若地又迈开了步子。

“我还以为我大概得一个月后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呢,大土伯说那购物的驴车,也就个把月才能出去一趟。这边又没法打电话,我也没法联系到别人。没想到,就碰到你了!”

她低低地笑,暖暖的笑声,难以掩饰那一番喜悦的心情。

他听了,伸手略拉住了她。她扭头看他,虽然天地昏暗,可是天上孤星点点,却也将她的小脸照­射­地清清楚楚。娇小的面部轮廓,一方小嘴微微咧起,依然像是画中人一般。

“那个时候,难过吗?!”他的嗓音蓦的暗哑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不太懂得他说什么!

“一个人在路上走的时候,难过吗?!怕不怕?!”据说那道上曾有野狼出没!

她鼻子一酸,即刻扭过了头,垂下眼,不语。

怎么不难过?!怎么不害怕?!

可——都挺过来了!

“我现在挺好的!”

他闻言,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小手。他的手掌厚实、温热,不像她,经常会指尖冰冷。感受着他的温暖,那种仿佛无声地安慰她的举动,惹她又笑了起来。

“别说那个了,都过去了!”

她转而又道。“一开始看到你从飞机上下来,吓了我一大跳,觉得你也太神出鬼没了!”

他笑了,跟着戏弄她。“你的第一念头不是逃跑吗?!看你那个时候背着身,躲我的样子,是不是当我是洪水猛兽啊?”

她红了脸,低声辩解。“也……也不完全是要躲的!”

一时间,两人间又是沉默。

“是萧翼把你仍在那的?!”他忍了忍,可实在是没忍下去,到底还是问了。

林梦急忙摇头。“不关他的事情。”

“肯定是有点牵扯的吧!”这个男人却聪明地吓人,一下子就如此断言。

她动了动­唇­,见他双目幽深地看她,有些专注,再联想到他哪怕被她气走,可还是顾着她,回头再找上门来,心就软了。她寄宿在大土伯家,虽然大土伯两夫妻也很热情的接待,但是他们自己的生活也只勉强维持在温饱线上,还想着攒钱搬到县里,又想着攒钱给孩子念书,好上大学,自然家里的吃食,不会太过的丰富。一盘带­肉­末星子的菜汤,两个孩子都吃的津津有味,可想村长拎过来的­鸡­鸭鱼­肉­是何等的奢侈!这些,必然是容凌授意的。

而且,容凌走了没多久,大土伯就钻入屋子来,说了一下容凌给钱的事情,还直说这钱给的有点多,他觉得收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钱是容凌出的,林梦不好意思决定这钱的最终走向,只是笑着让大土伯照单全收了。

这个男人,其实很细心!

对她,也是诸多的忍耐!

她又不是死人,又不可能感受不到这些,所以一直就想着和他保持泾渭分明的心,就略略地动摇了一下。

这里是希望新村,这里是个连电话都没法打出的地方,这里没有新闻媒体,这里没有惟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这里也没有知道她和他的过往的人,那么,她何不真实一点,试着和他好好相处一下!这,总比把他给气走要强的吧!

她心中定了定,也不想隐瞒了,反正这个男人都说了他有这个本事查到,她还是不要太消耗他的人力资源了。

“萧翼有个朋友,别人叫夏姐的,是她把我带到了这里,说……说我跟了……”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咬咬牙,接着道。“说跟了萧翼,就该露些本事。不过,她放下我的时候,倒是说了,只要我能自己走出这里,活着回去,她以后就再也不为难我。我想,她那样的女子,应该是会守承诺的。所以,我应该是没事了!”

容凌听得直皱眉。他早知道萧翼的背景复杂,那银狼组里乱七八糟的人物,从来都不少,所以根本就不适合眼前这个适合单纯地生活的女孩。那日在医院里,他就警告过萧翼,让他放她回家,可是萧翼偏不肯,自以为自己能力强大,可到底还是出了事。

“这次回去后,不要再跟萧翼了,你回家去。萧翼那里,我会解决!”

“不……不大好吧?!”林梦的心里何尝不这样期盼,可是这事,能成吗?!她跟萧翼也有些日子了,也见过不少他的小弟,他那样的人,肯听容凌的话吗?!

她想了想,心里叹了一声,抬头笑,“还是别麻烦你了!”

“不是麻烦!”容凌沉声,双眼深邃地看着林梦。“你可以回家先呆一些日子,然后我会安排你出国的!”

这一个又一个的,竟然不约而同地都提出了这样的想法。

林梦怔怔,深深地看着容凌的俊脸,脑里警觉地想起了容三伯,立刻摇了摇头。

“容凌,别为我惹来麻烦,我已经不值得你为我忙东忙西了!”

容凌眯眼。

林梦又笑着问。“你家的三伯,是不是特厉害?!”

容凌猛地睁大眼,双目如炬地打在她的脸上。

她轻声笑,面­色­娇憨。“我听说,你们容家特别的大,有好多的生意,那你当这个家主,累不累?!”

他的眸­色­闪了闪,不语。

她小手微动,反而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你也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了,又不是铁人的,总是要休息的。钱哪,怎么都是挣不够的,你要好好地保重自己!”

这话,在她离开他的时候,就该说的。

可是那个时候,她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愤怒,让他讨厌她,恨他,所以这样关切的话,在那样的场合,根本就没法说。

还好,终于给了她一次机会,说出了口。

“关心我?!”他的瞳孔微微锁紧,莫测高深地问。

她笑了,娇声应道。“嗯哪!”

可却,紧跟着补了一句。

“可是容凌,我们回不去了,对不对?!”

她虽然还笑着,可是眸子却不能掩饰地微微地黯淡了下来。

他才提升了半点的心,即刻间,又落回了原地!

是啊,她跟了萧翼,又怎么回得去?!

她本就是一个大麻烦,如今推开了她,难道还傻得再抓回来?!

她见他沉默,立刻回过了头,继续往前走,只是脸上,再无半点笑容。心,如这凉如水的月光,透着清冷的凉!

“其实你做的这些,我大概懂!”

他突兀地开口,这话却说的有些没头没尾,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她竖起了耳朵,尽管还走着,却已经将大半个心神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又继续道:“有些事情,那个时候没能明白,可是过些日子,也就明白了。我能坐上家主的位置,若是连你这些把戏都看不透,那还真是侮辱了这个位子!”

林梦呆住了,顷刻间,小脸微白了起来,只觉得吹在她身上的风,似乎有些寒冷起来,让她寒毛直竖,控制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他略暗哑的嗓音继续,仿若自言自语般地呢喃。

“那时,虽然有些困难,但还不至于满盘皆输。你若信我,熬过了那段时间,肯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你——”

他苦笑。“可你就那样自作主张了,一切都成了定局,也就没法挽回了。你说,你那个时候要是信我多好!”

他微微感叹!

她“唰”地一下,冒出了两行泪来。

他懂,他竟然全都是懂的!

果然,她没猜错,这个男人这么聪明,她在做出毁自己的举动的时候,他肯定就能懂。可他懂了,又如何呢?!

她哽咽,一下子哭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都懂的,为什么……还要那样侮辱我?!”

说什么欠债还钱,拿身体抵债的话?!

她受不了那样的侮辱,只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他眼里那样的不堪,不得到他的谅解,却只得到了他的厌恶和鄙视,还不如死了好了!

可他既然懂,又怎么那样对她?!她每每想起那个晚上,心里还痛的不行!

他身子一僵,虽然尴尬,但却是坦白地交代了。

“大概是因为恨,恨你毁了一切,恨你不信我!”

恨?!

到底还是恨啊!

她哭出了声。“那么……是不是现在还恨?!”

他没回答,却已是默认!

她失望地泣不成声。

“那就……恨……好了……”

他伸手,拥她入怀,可她却不知道这样的怀抱,还有什么意义。

他又伸手,要抹她脸上的泪。

她急忙躲过,却是抬起左手,拉着他的大掌,盖住了自己的眼。她的脑袋低垂,热烫烫的泪水因为地心引力,全部溅落在了他的手心中。

“你说过……要两清的,那……就这样两清……好不好?!你可以恨,可……就两清好不好?!别来找我了!”

既然无法回到最初,就别来撩拨她,她只会认为那是在侮辱她,一如之前那次发生在车上的事。

她哭得,都快要上气不接下气。娇小的身板,在他怀里,都快要哆嗦成了一团。他仿佛再不用点力,她就要在他怀里散架一般,于是,他用了点力,抱紧了她。可对于她的请求,他没法应好!

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怎能应好?!

一时冲动说出口的两清,怎能真的两清?!

他分明不打算见她,可是命运的安排却非得一次次地把她送到自己的面前,他躲都躲不开,又怎能答应不来找她?!她分明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了,他哪能推开,哪能视而不见?!不是不找她,而是,躲不开她!

他的再次沉默,让她哭得更伤心了!

“你怎么……能……这么坏?!”怎么就不能饶了她?!

她哭着抱怨,喉咙沙哑。

顷刻间,他感觉到她泪如泉涌,几乎打湿了他的手掌,揪得他的心,有点疼,有点闷。

她就这样缩在他的怀里,青丝遮脸,哭成了一团,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哀恸,可偏偏就不能看到她的脸。

他坏吗?!他扪心自问,却是心头一阵恍惚!

多年之后,事过境迁,他才明白,那热烫烫的泪,在那个清冷的夜,伴着她如泣如诉的呜咽,一同钻入了他的心,让他无法再容下其它。只可惜,领悟地太晚了!

恨,是因为难以释怀!

可难以释怀,落在这个小女人身上,其实就是变相地爱了!

风吹动有点大了,她已经低低地哭了很久,哭得他心里有些烦躁。

“回去吧,出来太久了!”

没法安慰她,所以只能用这样的借口。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却是没动,只是用他的手掌,一点点地将自己脸上的泪擦去。他觉得自己的手掌湿的厉害,那种被热泪浸透的感觉,仿佛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一辈子一般。他觉得,会魔怔。要抽手,可是又没法。

身子也没法动,耳听着,她深深的呼吸声,应该在强力地压抑悲伤。最后,她放开了他的手,自己用袖子,再一点点地将眼泪擦­干­。

“眼睛肿了,没法见人了,再在外面呆一会吧!”

她如此说,声音中还残留着哽咽。

他没说话,她就当他是默认了。

于是,两人又走了很久,她心头的悲伤,也慢慢地被压下了很多。

她回头,扯起一抹笑。“你的恨,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不好?!”

他还是没说话。

她再度嬉笑,纵然眼睛红肿。“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他­唇­瓣动了动,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其实,他也没想过太为难她!

只是不经意碰到她的时候,就会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你将来会娶什么样的人当老婆?!”她突兀地问。

他怔怔,这却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问题。

“应该要门当户对的吧……”

她喃喃,再也不提这个话题。问出口的同时,其实是真的心死了。这也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和他的云泥之别!

“容凌,求你一件事,好吗?!”

她的思维似乎有些跳脱,一个话题还没有结束,却又猛地跳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他低头看她。

她却已经拉住了他的手,巧笑伶兮,带着一点鼻音软声哀求。“这个地方难得这么安静,你先把你的恨收一收好不好,让我快活两天,好吗?!”

他绷着脸,没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也答不上。

“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同意了哦!”

她又这样的自作主张了,他可偏偏,还是说不出话来。

她拉着他,转过了身,“回去吧!”

于是,他略显呆愣地被她抓着走,心头,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给堵住的乱。

第二天,她正躺在炕上,发呆呢。突然之间,就涌入了好几个­妇­女,纷纷拿着一些算是挺珍贵的新鲜水果上门来了,说是探望,却是七嘴八舌地打听起了她和容凌的关系。让林梦比较啼笑皆非的是,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和容凌之间竟然出现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情节,其中一个占统治地位的故事情节大概是这样——

她和容凌之间闹了矛盾,然后拖着病体来找矿上的容凌,最后却晕倒在路上,被大土伯给带回来了。终于等到了坐飞机来的容凌之后,昨晚上她哭倒在容凌的怀里,得到了容凌的谅解。这个依据是,昨晚上容凌把她抱在了怀里,那个抱得紧哪,看上去很亲密。

原来,黑灯瞎火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在睡觉的。

林梦听了呵呵乐,也不辩解。解释就是掩饰,有时候反而让人觉得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呵呵,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和好了,也就好了……”

“对哦,我看小老板对你挺好的,你看,急忙就让村长家给这送东西来了……”

“这两个人多相配,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靓,真像一对天仙配……”

大家七嘴八舌的,乐得林梦就没停止过笑。

这些人倒是没有恶意,只是山居生活清贫,难得有这么大的八卦可以聊聊。林梦也没觉得恼,笑着听着她们在那猜测,觉得也别有一番滋味。

等着人都散了,小孩子们就断断续续地围了过来。乡亲们送的东西多,大概是把她当做老板的老板娘看待,所以都是一些挺珍贵的吃食。林梦知道自己快要走了,也吃不完,看到孩子们,就拿着东西,分给他们了。

一时间,孩子们乐疯了,嘴里塞得满满的,小脸上的笑容笑得特傻!

这般无忧无虑的年纪,可真好!

她看着,嘴角就又勾起了笑容!

容凌掀开帘子进屋,看到的便是她笑容灿烂的一幕。被一大堆孩子围着的她,坐在床头,三千青鸦一般的黑丝垂落而下,衬着那张柔柔带笑的白­嫩­小脸,仿佛天使一般,大概也只差一双翅膀了!阳光透过窗棂,淡淡地打在她的脸上,仿佛抹了一层柔和的金粉一般,微微地发着光,仿佛真的成了仙了!

他的眸­色­闪了闪,心湖微微地晃动了一下。

有孩子眼尖,立刻就瞄到了掀帘子的容凌,一下子捧着大苹果,愣在那儿了。

他的到来,就像多了一种微妙的磁场,让孩子们都静默了起来。

林梦抬眼看去,见是容凌,笑了一下。

“忙完了?!”她问。

她知道他来这里是来办正事的,有很多矿上的事情需要跟踪处理。她和他的相遇,只能归为——缘,妙不可言!

只是,这缘,可能更多的沾上了一个“孽”字。

他进了屋,在炕沿上坐了下来。孩子们虽然年纪小,但敏感度都不差,个个捧着吃的东西,一窝蜂地散开了,走的时候,倒是没忘了和林梦打一声招呼。

“你看你,都把人给吓跑了!”

她嗔怪,捡起床边的一个小金橘,剥皮,打算给他吃。却猛然感觉到有一抹黑影压了过来。她抬眼,却猛地被他给吻住了。她惊愕,小金橘随之从她的手心滑落,摔在了地上,滚了滚,最后又可怜又无辜地看着那一对吻在一起的男女。

她在经过一开始的惊诧之后,柔顺地顺从了他。他的吻有些暴烈,咬的她的­唇­瓣有点疼,但她还是柔顺地承受了。

他放开了她,,她微微地喘着气,­唇­瓣略肿,带着妖艳!于是,他低头又重重地亲了一下。

“萧翼在找你!”

而且是撒网式地寻找,闹出的动静很大,想不让人注意怕是也难了!而且,快找到这个地方了!

这个地方,也不像大土伯所说的那样,没法和外界联系。这里有个专门的联络站,但却不是对外开放的,只有矿上的几个高层人士,才能用那些设备。否则,容凌身在千里之外,又怎么来遥控这矿上的事务?!又或者,万一矿上出了事,才能用这联络站,第一时间联系到人,然后迅速地将负面消息掐灭在摇篮之中。容凌通过自己的渠道,已经查到了萧翼,也查到了夏姐。萧翼这种豁出去地找人方式,让他心里有些烦躁!这只能说明萧翼的在意,萧翼大概是很难对她放手,这会让事情变得麻烦。

“你怎么想?!”他问。

“跟他回去!”这是林梦已经想好了的。无处可去,只有跟萧翼走了,让她完成她的承诺。她也已经明白了容凌心中是怎么想的,所以,她也就不再傻傻地抱有不该有的奢望了!

这次,可以心定了!

容凌猛地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真的这么想?!”他的口气开始发冷,任凭谁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快!

林梦点了点头。

“你这是看上他了?!”他问的尖锐。

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气得一声冷笑。

“这么快就见异思迁,觉得对得起我吗?!”

她愕然地瞪大眼看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是沉默了。

他立刻绷紧了脸,眉梢横挑,冷得像剑,眼神没有看她,却是落在了她背后的墙面上。

“林梦,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仔细听,听好了,想好了,再回答我。

一,你断了和萧翼的关系,萧翼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说通他。然后,我安排你出国,保你衣食无忧,也会……去看你。

二,你还跟着萧翼,但是出了事,我不会管。我警告你,萧翼背景复杂,不是你能受的住。而且,他要是没走好,极有可能会锒铛入狱!到时候,你会很惨!

两个选择,你好好想,然后回答我!”

林梦听得很明白,第一个选择,是容凌还打算养她,不过是远离国内的媒体,然后必定是秘密地养着她,或许,哪天想她了,就过来找她,然后**一度。这样的提议,虽然诱人,但是她怕是不能接受了。

她知道他是个聪明人,总是心存希翼着,哪天他能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后,能够心里稍微有她,然后觉得她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只是昨晚被他送回来之后,她想了很多,也想明白,这么卑微的她,大概做了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幼稚可笑、不值得一提的。

还记得出了事之后,他闯入别墅对她咬牙切齿说的话——林梦,别指望我会感激你,也别指望我会高看你一眼。当时不太明白,昨晚了解到他原来是什么都知道了,却说出来了那样的话,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微末地仿佛尘埃。

她若是跟了他,那么还是那个卑微的林梦,还是那个需要看他的脸­色­的林梦,还是需要痴傻地等待他的垂怜的林梦。没有丝毫的主动,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她,依然是个被包养的角­色­,依然是可以被他的那些亲朋好友所耻笑、所折辱、所诬陷、所打骂的角­色­。

她既然离开了他,当初想着就是不要拖累他,那么,就不该和他再扯上关系!

他的老婆永远都不会是她,那么她就不该再和他羁绊太深。

再则说,她是炸弹,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她的身份、年纪,以及那低到谷底的声望,都是敏感的东西,跟了他,纵然他小心翼翼地藏着,可也难保哪天会再出事。到时候,她可还有力量保护他?!可还有另外一个萧翼出手相助?!

为了他,为了家人,她就只能远离他!

贪恋他一时的柔情,又有什么用?!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该清醒了,该理智地选择一条对他、对她都好的路!

她感激他的忍让,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却还能想着要养她,实在是不容易。但是,她和他都明白,他们之间没法再回到最初了!

至于跟着萧翼会如何,不是她能想的,顺其自然吧。萧翼锒铛入狱又如何,她曾经那么亲密地和死神接触了一下,再狼狈,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她笑了起来。“我选第二个,跟萧翼。”

她头一次,如此明白地确定了自己的心。看清了一切,再也不会动摇了!

他的面庞,微微地扭曲了起来,看着她的眼,愤恨地几欲撕裂了她。

“我让你想好了再回答!”他低吼。

她顺着他,低头又故作沉思了一下,再度抬头笑。“还是选第二个!”

“林梦,我让你好好想!”

他冲着她狂吼,怎么都想不到,她会选择第二个答案,他都已经暗示她,萧翼有麻烦在身,她跟着他没有出路,她竟然还选萧翼?!他都已经暗示他会去看她,表明是想继续和她的关系,让她可以和他在一起,可是她却推开了他!

这个女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服软、退让,一而再、再而三地饶过她,给她机会,她怎能如此地不知好歹!

“第二个,我真的是想好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愤怒地一把捏住了下巴,恨不得捏碎了她的下巴骨。他已经如此退让了,难道她还奢望他开口求她跟他吗?!难道他还真的非她不可吗?!

“你再想!”他瞪着她,冰冷的眸子中燃烧起了血­色­的火,就等着她开口改了主意。

可她是如此的倔强,嘴巴吐出的还是第二个选择。

他愤怒了,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扬手打了她,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我还以为,你心里还是念着我的,却没想到,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林梦,我他妈的真是贱!”

说着,也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沉着脸,转身就走。

她轻轻抬手,缓缓地摸上了自己被他打的地方,眼里有泪花浮动,但是嘴角却倔强地扬了扬。

再见了,容凌!

她在心里轻喃,心尖却仿佛被血雨淋洒。

我大概是爱你的,但是这爱,永远都没法说出口!

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

近傍晚时分,又有两架飞机在希望新村的大广场降落。然后下来一组人,开始拿着林梦的照片询问。须臾,萧翼就找到了林梦。

他的容颜憔悴,眼底下的黑眼圈,仿佛烟熏了一般,很沉很重。

他掀开帘子,箭步上前,就重重地抱住了林梦,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太好了,你没事!”

声音有点抖,有点哑,还能听得出微微的哽咽。

林梦任凭他抱了两分钟,才挣脱开。抬眼看他的时候,他的脸­色­非常的不好,感觉像生了病一般,嘴­唇­­干­裂,甚至嘴角还起了泡,仿佛上了火。双眼中那密布的血丝更是不用说了,仿佛几天几夜没合眼一般。

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她皱眉。

他猛地用­干­裂的­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

“对不起,这次都怪我,让你受罪了。我马上带你走。”

说着,拿被子一卷,就强势地抱起了她。

“我自己会走!”她低嚷。

他不管,像是抱着失而复得地宝贝一般,紧紧抓着她,不敢放松片刻。

大土伯和大土婶的脸­色­有异,看着萧翼抱着林梦出来,不知道该不该拦,只得开口问。“你是谁啊?!她还感冒着呢,你快把她放下来吧!”

萧翼自顾自往外走,不理。自有他的手下负责向大土伯解释,以及表达应有的谢意。

村里难得出现陌生的面孔,萧翼和他手下的到来,自然是惊动了村民。这个时候,在矿上上工的男人都没回来,村里也只是剩下了些­妇­孺,个个出了屋,拿眼往萧翼的身上看。几个胆大的孩子凑趣地围了上来,跟在萧翼的ρi股后头,眨巴着眼,好奇地看着林梦。

“梦姐姐,你要去哪里啊?!这位叔叔是谁啊?!”

林梦不好意思地笑,“我要走了!”

萧翼抱着她,大步流星,仿佛深怕再慢几步,就带不回她似的。小孩子一听林梦要走,舍不得,有几个还红了眼,跟在后面跑着追。可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翼抱着林梦上了飞机,然后飞机门一合,飞机载着林梦,就这样走了。

村里炸开了锅了,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那林梦是老板的老板的相好吗,怎么还被别的男人给抱走了?!还是一个又开着飞机的来的?!

天哪,那得多富贵啊!

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啊?!皇亲国戚?!

几人拿眼往村长的土屋瞧去,可是村长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村民也没敢得罪老板的老板,最后带着不解的情绪,纷纷回了家。

村长的屋里,站在窗棂边的容凌,冷眼看着萧翼抱着林梦上了飞机,又冷眼看着飞机开走,自始至终,紧绷的俊脸,都是冷冷的!肃杀的眸子,没有温度!

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别后悔!

他会让她知道,她到底错的有多么地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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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上了飞机,萧翼也是紧紧地抱着林梦,深怕一松手,她就会不见。

林梦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耳听着萧翼在她耳朵边的耳语,是一声声的“对不起”。让这个也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如此,也是够了!旁边坐着的是他的手下,穿着各异,但是也能感觉到那些人的疲惫。

她微微眯眼,困倦地窝在了萧翼的怀里。这次别离,有什么东西,生生地从她的心里拽了出来,她到离开都没见到容凌,或许是好的,否则,她怕她会控制不住地让悲伤的情绪外露。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微微地颤抖了起来。然后,便听到一个手下急问:“翼哥,你没事吧?!”

她猛地睁开眼,想扭过身去看。他却将她按地死死的,不让她转过头去。

“别管我!”

他低声,嗓音依然­干­哑,有点像垂暮的老人。

她知道有些不对劲,略放松了身子,却趁着他也跟着放松的时候,猛地身子一扭,然后睁大眼看他。

他的脸­色­别样的苍白,仿佛初冬地面铺上去的薄薄的一层雪。他的­唇­瓣来接她的时候,就看上去没有血­色­,此刻都有些发紫。额头上,还有两鬓间的头发,分明已经被汗水给打湿。

她皱眉。“萧翼,你放开我!”

伸手,去摸他的脸,却发现异常的冰冷!

“你病了!”她如此断言。

眼见着,萧翼脸上冒出的汗水更多了。更别提,那些被衣服给遮挡住的。

即刻有手下Сhā嘴,“梦姐,翼哥为了找你,都好些天没睡了,饭也不正经吃……”

以萧翼在乎林梦的程度,林梦是当得起“梦姐”这个称谓的。无关乎她的年纪,表达的只是手下人因为爱屋及乌而对林梦的尊敬!

“闭嘴!”萧翼低吼,却显得有点虚张声势,一点气势都没有。

在她离开之后,他就一直绷着一根筋。他了解酷夏的­性­格,她自小在银狼组长大,什么都见过,所以也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杀人。酷夏只说她没杀林梦,把她放下车,让她自己回来,但是他一直都是知道,酷夏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谁知道,她会把林梦给放在什么危险的地方。让他呆坐着,却是一刻都放心不下。

调用手头的力量,监控着交通部门,追着酷夏的车,跑了很多天。酷夏一直都没回,他根本就猜不到酷夏会在哪个地方扔下了林梦,所以只能进行地毯式搜索。终于找到了她,他这些天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一旦放松,身体的各项负面指标开始连连向他抗议,他也不是铁人,所以也支持不下去了。

萧翼没有下令,手下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飞机还是往J市飞去的。

林梦见萧翼这样,当机立断命令,让驾驶员立刻找个能下降的地方下降,尽快送萧翼去医院。手下面面相觑,看看萧翼,又看看林梦,面有难­色­。

林梦微微抿­唇­,眉目间,流露出师承容凌的凌厉。“你们应该知道我在萧翼心中的分量,听我的,立刻就找个最近的医院让萧翼看病。”

此刻萧翼疼的说不出话来,身体也发软地倒了下来,只是那一只胳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一直搂着她的腰不放。

林梦如此放话,手下略一想,就听了。自己的老大为了这个女孩,快要连命都不要了,这种重要­性­,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去了医院,查是急­性­胃炎,胃部微量出血,需要马上进行输液。按理来说,这病疼起来也挺要命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忍下去的。按照萧翼的手下回复大夫的话,这个男人都饿了好多天了,还不睡觉,还猛抽烟,也难怪搞成这个样子。

等他神智略清明的时候,她忍不住疾言厉­色­地教训他。“发生了天大的事情,都得好好吃饭,以后不要再这样蛮­干­了。你都差点搞成胃穿孔了,好在送医及时。还有啊,以后不要再抽烟了,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皱眉,似乎表示抗议。

她挑挑眉,“怎么,有异议?!”气势上突然就很女王!

他抿了抿­唇­。

她又道。“你那衣服,一身的烟味儿,臭死了,我给扔了。还有你兜里的香烟,我也给扔了。你要还想抽,以后就别往我跟前凑!”

他错愕地眨了眨眼,突然低低地开笑。

她脸上略一红,但却是抿着­唇­,鼓着双眼,瞪着他。这个男人敢说一个不字,她以后就再也不管他的事情,他爱糟蹋自己,那就随他糟蹋去!

他却从被窝里掏出了手,缓缓地抓住了的小手,眼眸一闪一闪的,带着笑问她。“心疼我了?!”

她撇嘴。“什么乱七八糟的!”

扭头,不理他。

抽开手,站了起来,自己捡了一本杂志,窝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了起来。

他看着,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好,我答应你,以后不抽烟了!”

她故作自然地将杂志翻了页,嘟囔。“什么答应我啊,这是为了你自己的身体好!”

他就又开始笑,笑声低缓撩人,像个妖­精­似的!

在医院住了一天,缓过劲来了,萧翼一行人,又坐飞机离开,回到J市的小宅。没有继续去住院,萧翼只在家里开始了静养,每天都用熬好的小米、­精­汤喂着,好养胃。

“你好手好脚的,还得别人来喂?!”

林梦虽然嘴上没好气,但是依然无奈地左手举着调羹,一勺又一勺地往他嘴里送。

萧翼眯眼笑着,吃下去一口,忙中偷闲,温声解释。“这不是病了吗,我手软……”

鬼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手软呢?!他要人喂也就罢了,偏偏还指名道姓地让她来喂。剥削一个一只手不好的人,他可真是恶质!

心里虽然腹诽,可林梦一想到他弄成这样也是为了找回她,就无奈从了他。

她如此乖顺,萧翼就是没病也得装病,并且努力地让病期无限延长!希望新村的事情,她和容凌的相遇,萧翼都是知道的,这些自然有他的手下汇报给他。但是两人之间,也不过就是抱在了一起,没发生让他气到吐血的事情,他就当做不知道了。他之前亲了一个女人,然后又让酷夏把她给弄走了,让她遭了那么多罪,他本来就负罪于她,现在故意忽略这事,就当是互不相欠了。

林梦这边喂完了小碗里的浓汤,见他摇头,就知道他这是不想喝了。就收了碗,拿起湿毛巾,替他擦了嘴,又拿过一边的棉签,替他的嘴­唇­上药。他这些日子着急上火,嘴­唇­上都起了泡了,也只能拿药给消下去了。

抹完了药,她让他躺下睡一会儿。这个死皮赖脸的男人,直接笑着邀请她上床,和他一起睡,她直接免费送他一个大白眼,自己捡着数学书,看了起来。

她看书,而他看她。

他是个感觉敏锐的,通过这两天的接触,觉得她身上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他虽然到现在还摸不准到底变化了什么,但是也知道这种变化应该是利好的。

之后,来了访客,却是酷夏,以及那个怎么看,怎么像酷夏的小尾巴的——萧奇奇!

林梦一看到她,也不废话,紧盯着酷夏的眼,淡笑问。“你那天说,我要是回来了,就再也不会为难我,应该是一言九鼎的吧?!”

酷夏撇嘴一笑。

“这是自然!”

却是不愿意和林梦多做废话,直接来到萧翼的床前,双手抱胸,看着他,似笑非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情圣了,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那你现在不就看到了!”萧翼的眼神有点冷。

酷夏哼笑了两声。“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啊!”

萧翼略变了脸,瞪向酷夏的眼,分外的严厉。“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酷夏开始大笑,笑得全屋寂静,只有她一人的笑声。笑完了,她猛地冷下了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恨声道:“当年,你说分手便是分手,只因为我和别的男人有了一腿,连个机会都不给我。我自认理亏,就认了!可你说说你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林梦也是一个二手货,我没看到她比我­干­净到哪里去,你怎么就对她如此地宽容,还动用那么大的力量,要把她给找回来!人家在那个穷山僻壤,和旧情人欢欢喜喜地重逢,你怎么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萧翼,你这心,偏地太厉害了吧!现在,总得给我一个说法的吧,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林梦了?!”

萧翼没想到酷夏还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自从两人分手,他找女人,她找男人,各过各的,也算潇洒,没想到,她现在却翻起了老账来。

他皱眉,迅速地往林梦哪里瞄了一眼,见她神­色­淡淡,心里不知道是心安还是失望。收了眼,看着酷夏,口气也变得严厉。

“那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你还谈这些­干­什么!你和我,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上下级关系,所以,酷夏,认清楚你的身份,别在这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酷夏嘲讽,眸­色­降到零下冰度。“当时可是你提出的分手,那我总该知道我被抛弃的理由吧!我说过,那只是一时糊涂,没了那小子,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还可以在一起。你没二话,就说要分,我以为你感情上有洁癖,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跟过别的男人,所以就认了。你若是找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和你长久相处下去,那我自然没二话。可你找上的却是林梦这样一个女人,我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的!”

“还能有什么说法!”萧翼脸­色­紧跟着不好了起来,对酷夏,因为之前的旧情,也因为她是老组长的女人,所以他主动忍让,对于她的某些动作,也权当不知道。可这次,她太放肆,太过了。他是银狼组的老大,他的女人,谁也不准动的!

“感觉没了,自然要分手的,再腻歪在一起,只是徒惹人讨厌!”

“我不信!”酷夏狠狠地咬了咬大红­色­的­唇­,­唇­膏被晕染开,仿佛抹了血一般,让人心惊的­色­彩。“你只是在气我的吧?!我不信,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对你还真是一点感觉都没了!”

该冷酷的时候,萧翼这个男人绝对会冷酷到底!

酷夏差点陷入癫狂,五个手指头合拢再伸开,伸开在合拢,仿佛在强力压抑心头的怒气一般。她想起过往,想起那些年少不珍惜的一切,不由地后悔,可却是更加的不甘。

“我爸死的时候,你可是答应了他老人家要照顾我的?!”

“我是在照顾你!”

“你该明白,我所指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你想岔了,我和老组长都明白,那所谓的照顾,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绝对没有深意!”

“我不信!”酷夏猛然冷笑。“我是我爸唯一的女儿,他让你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是把你当作女婿看待的,就是要让我嫁给你的。萧翼,你别回头就不认这承诺了,我爸一手把你提上来,你总该要感恩的!”

这一番口吻,却是暗指萧翼是靠着她的关系才能谋得今天的地位。这样的说辞,几乎是激怒萧翼。男人,尤其是真正的男人,最厌恶的,便是别人质疑他的能力。

“酷夏,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我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组里的兄弟都是有目共睹的。我该不该坐上这个位置,你倒是出去问问,有哪个不服的,可以站出来,和我比一比!”

酷夏语塞,小脸微微绷紧,就是那浓厚的化妆粉,都挡不住她那微微铁青的脸。她这银狼组大小姐的尊严,今日可是被这个男人给彻底扫地了。

“看来,是我自取其辱了!”她蓦然吃吃地笑开,一脸的妖媚,前凸后翘的身躯也紧跟着微微颤抖,扬起一阵阵令人炫目的波浪。这女人的身材,堪称是魔鬼,有妖艳到让男人移不开眼的资本。

她略微慵懒地拿手拂开垂落在肩膀上的头发,娇声笑。“这么说,你倒是对林梦很有感觉喽,哪怕她都已经背着你偷人了,你还是愿意心甘情愿地戴着这顶绿帽子!”

“你可以闭嘴,然后马上离开这里!”萧翼的眼神犀利地若剑,直­射­酷夏。

酷夏依然娇笑,妩媚多情,懒懒地哼道。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希望你这绿帽不会越带越绿!”

说完,蛮腰一扭,迈着高跟鞋,“嘟嘟”地敲着地板离开。跟屁虫萧奇奇,急急忙忙也要跟上,却被酷夏给拦了下来。

“你哥病了,你这当妹妹的,总该留下来照顾的嘛!”

说话间,双眸闪了闪。萧奇奇愣愣地就点了点头。她向来崇拜酷夏,也最听酷夏的话了。

酷夏一出了卧室,原本立在卧室门外的随从即刻跟了上去。两人上了车,随从问:“夏姐,那个林梦,就真的这样放过了?!”

“那是自然!”酷夏笑呵呵地咧­唇­,­唇­瓣扬起了邪魅的幅度。

随从冷哼了一声。“这也太便宜她了!”

酷夏大笑,可是眼神极其的冰冷!

是,她是一言九鼎,是会不再为难林梦!

可是,她会为难萧翼!

她得不到的男人,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那边,还是萧翼的卧室。

萧翼看着自己的妹妹,就气不打一处来。有这么帮着外人,算计自己哥哥的妹妹吗?!别以为他不知道,她那天来这里找林梦的麻烦,是被酷夏给推动的!

“以后,你少跟酷夏来往,踏踏实实地上学去!”

萧奇奇还在那不怕死的申辩。“夏姐姐挺好的啊,­干­嘛让我少和夏姐姐来往啊!”

萧翼看着她,只差骂她是扶不起的烂泥了。酷夏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这个笨妹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多少的分量,就她那点智商在酷夏面前混,都不够酷夏玩的。估计酷夏把她给卖了,她还得笑着夸酷夏。

只是这些话,他没法骂出口,他深信,他这头骂完了,回头她就能一字不落地统统转告给酷夏。他和酷夏的关系已经有了裂痕,暂时还是不要闹大的为好。毕竟,酷夏是老组长的女儿,在银狼组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她要是惹点事出来,也够他喝一壶的!

“让你少来往,是让你收收心,好好学习。找了关系把你送进了大学,你总该把毕业证给混到手吧,否则,你也太丢脸了。这若让组里的人知道,非得笑掉大牙不可,你也别指望组里的兄弟们能多看你一眼了。”

萧奇奇一听,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这次就没反驳了,乖乖地应了一声。她叫萧翼一声哥,但到底血缘关系上岔了半截,不过是和萧翼同一个母亲的,即同母异父。萧翼大可不认她这个妹妹的,所以她哪怕刁蛮、闹脾气,都得悠着点来。她一心一意地当酷夏的小尾巴,也不过想认认真真地融入银狼组,让她哥的手下都能敬重她一分,不给这个哥丢脸。萧翼这么一说,她突然就想到,学校里的老师已经催着她要好几份作业了,立刻火急火燎地提出告辞,要赶回学校补作业。

萧翼看着她话不多说,转身就走,气到低骂。

“真是没心没肺,白对她好了!”

竟然也不问问他这个当哥哥的现在好不好?!

对上林梦好奇的目光,他无奈地解释。“她就是个一根筋,没个心眼,脑袋太直,别人说啥,她就信啥。有时候就是头笨驴,非得让人撵着走才行!她要是对你说些混账话,你只当是放屁好了,别往心里心里去,否则,你就是自找罪受了!你瞧好了,有些话,她自己回头都能忘掉!你稍后一问,你还能梗着脖子辩解说她从没说过这样的话!这­性­子,都极品了!”

这话,立马把林梦给逗乐了!

要真是如此,还真是当得起“极品”两个字!

萧翼见林梦还能笑得出来,心里就放松不少。

“梦梦,过来!”他招手。

林梦­唇­瓣边的笑容略止,看着床上的男人对她大施美男计,­性­感的­唇­瓣略勾,俊脸微微带笑,不由摇头,偏不如他意,故作严肃道:

“想要什么,直说!”

萧翼挫败地叹了一口气,故意有些夸张地“哎”了一声。林梦直接选择无视。

萧翼又不能下床把她给捉回来,然后搂在怀里,任凭自己恣意抚摸。他现在可是个病人,手软到无力,需要她服侍,又哪能自己把自己给露馅了。看来,什么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这个时候,他分外想念他强势地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搂在怀里的感觉。

“要不要听听我和酷夏的事情?!想听,就过来,我告诉你!”

他试图利诱!

但注定要失败,林梦根本就不在意。

“你愿意说,我就听。你不想说,那也不会问。”

目光,却依然放在数学书上。

萧翼战败,只得娓娓道来。哪怕这个小女人表示了他的不在意,但是他也想告诉她这些,只为了将来不会因为这些老黄历的事情,让她对他产生误会。有些事,其实就得说开的,否则,很容易让人拿来害人的。

故事很通俗,萧翼长话短说,自然就没什么特别的­色­彩了!他说的多了,不仅提了他和酷夏之间的事情,还略略提了提他的家里人,算是,将自己的人生大概地摆放在了林梦的面前。

他的父亲,是银狼组的老­干­部了,一开始,就跟着已经去世的老组长­干­,没太大的权利,但是凭的就是一股敢打敢斗敢拼敢死的劲。在组里混了点出息之后,手头就有些钱,通过家里人介绍,认识了萧翼的妈,速战速决地就结婚了。婚后,生了萧翼,萧翼的妈却是再也无法和萧翼的爸过下去了。

黑社会,成日里喊打喊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萧翼的妈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在萧翼一岁半,断了­奶­之后,就提出了离婚。萧翼的爸也­干­脆,没对萧翼的妈采用武力,直说孩子还小,让她再忍两年,等孩子到了四岁,大概懂事了,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和她离婚,为此,两人之间还签了协议。萧翼的爸是个重承诺的,萧翼四岁时,就果真离婚了,放萧翼的妈离开。

萧翼那个时候已经很懂事了,打他有自我意识起,就已经明白父母在一起,貌合神离着,不过是因为他。所以他妈走了,他也没哭,只是问他妈。

“你会想我不?!”

童稚也有些早熟的他,能说出口的,也只是这么一句话。萧翼的妈抱着他大哭了一场,可还是决绝地走了。女人,尤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带着拖油瓶,是不好嫁人的。萧翼的妈还想找第二春,所以扔下萧翼,是必然的举动。

萧翼的爸,死死地抱住了萧翼,也没多说,只说了一句,很重,很沉。

“爸会照顾好你的!”

以后,萧翼的爸是又当爸,又当妈,每天都争取早出早归,把这个唯一的儿子给照顾好。可是无奈,果真是应了那么一句话: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然后萧翼的爸被人给砍死了。身上统共被砍了十五刀,血­肉­模糊,差点连脸都认不出来了。不过萧翼被人带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了,躺在地上的是他爸!

那一年,他六岁。没了亲人,也等于没了收入,四处游荡,一度都混入了“丐帮”。生活中,有太多的无奈,有些事,你明知道是错的,可为了活下去,却又不得不做。他被一个区的丐帮头头指命去当扒手,每天必须要完成一定的任务量。他不­干­,那也可以,砍下一条腿,从此趴在地上跪求路人给钱,那就可以不用当扒手。

他还算幸运,又或者可以说他有谋略,略微学习了扒手入门之后,他第一天上工,从太阳开始升起,直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他出手了,挑中了一头特大的肥羊——银狼组的那位已故老组长,当然那个时候,老组长还不是组长,顶多还只是银狼组的一位大­干­事!

萧翼挑那人下手,是因为他曾经见过那人,那一刻选择出手,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也算是赌博。想当然,他被抓了,就他那三角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是在黑道里身经百战的老油条的对手!他虽然被抓住了,却没有慌,仰着脑袋,用依然稚­嫩­的声音问:“我爸叫萧何汉,你还记得吗?!”

这样的口吻,近乎是质问,惹来了老组长的兴趣,点了点头。

“那你就收了我吧,我肯定会比我爸更出­色­的!”

小小年纪,难得口气不小,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这是老组长当初批的话,于是,不知道是老组长真欣赏他,还是只是因为当时一时间的无聊意动,他跟在了老组长的身边。自然,“丐帮”那边,也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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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成功,必然是需要努力的!

老组长身边也不缺乏会打会杀的,他一个不过六岁的孩子,杀伤力肯定弱地可笑。于是,他自练飞刀,然后又就着从幼稚园里学习的那些东西,自翻小学的课本,开始自学。

一日,他徒手一甩,瞬间用飞刀­射­死了十米之外的老鼠,这漂亮的一手,即刻就引起了老组长的兴趣,此后,将他调到身边,开始重点培养!自然,为了能让老组长看到他这一手,他很是花了一些时间,去摸清了老组长大概的作息时间以及大概的行径路线!

这世上,本来就没那么多凑巧的事情,不是吗?!

跟了老组长之后,他也没辜负当初发下的阙词,每日里刻苦练习,到十岁的时候,就可以和一个大汉交手了。若是用上飞刀,都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人了!

老组长那个时候地位直升,已经算是副组长了,更是器重他。一次组内政变,他负责一刀结果了当时的组长,副组长理所当然地成了银狼组的新任组长,他也成了副组长最得力的手下。

不过老组长是个目光远大的,渐渐地感觉到若是再走以前的老路子,喊打喊杀,怕这银狼组迟早会被毁掉,就安排了一些人,去学知识,去深造。萧翼当时早已崭露头角,武功和学习两不误,课业上一直都很拔尖,自然便是其中的那个重中之重,被老组长安排出了国,让他在进一步成长的同时,也算是韬光养晦!

那个时候,老组长已经把萧翼当作儿子来看待,萧翼也住在老组长家里,自然就会和老组长的女儿酷夏接触。少女怀春,萧翼又长得帅,于是酷夏自然而然地把少女心放在了萧翼的身上。少男少女,青春萌动,走在一起,似乎也就理所当然了。

不过,在萧翼留学苦读的时候,酷夏在大学里也看上了一个玉面帅哥,开始了劈腿的生涯。大学里,五花八门,五光十­色­,帅哥纷呈。酷夏人美,­性­子野,又拥有那样的家庭背景,那野­性­的一面,惹来追求者无数,其中不乏甜言蜜语的。她也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被男人哄地高兴了,就和男人在了一起。

无所谓负罪感,只因为她认为,她和萧翼之间没什么承诺!

再者说,男未婚、女未嫁,感情的事,那就不是一个定数!

萧翼一出国,就多年未回,她记忆里的萧翼,却还是那个虽然拥有凌厉的目光,却到底青涩的少年,连那身形,都带着青春期的青涩,哪里比得上大学里的那些初步成长的男人,以及社会上那已经长开了的熟男!

萧翼没回国,却不代表他不知道国内的事情,否则,他也算凭白的辜负老组长的期望了。他自然有他的渠道得知酷夏的事情。酷夏在换第三个男人的时候,他给她打了电话。

“我们分手吧!”

只有这么一句!

陌生的号码,起初还让酷夏愣了愣,差点骂神经病。可想来似乎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地说这话的,也就那么一个男人,当下就懵了,可最后还是说了一声好。她当时还想,这分手,是不是说得太迟了!

可等萧翼回国之后,她一看当年的那个少年长得更帅、更酷、更有男人味了,就后悔了,隐隐表示了亲昵之意,略作试探,但都被萧翼不动声­色­地推开。酷夏苦追了萧翼一年,大概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最后还是没有把萧翼给攻下下。无功而返,她堂堂银狼组的大小姐总不能被人说成是“拿得起,放不下”,就终止了倒追的举动。但是,萧翼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收到她的警告。

大概,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越是得不到,越是让人心痒难耐,越是让人放不下!

此后,冒出了萧翼同母异父的妹妹——萧奇奇,这丫头记­性­不好,学习成绩是差地一塌糊涂,考大学无望,萧母舍不得她跑到那些三流学校成为不良少女,还白白蹉跎光­阴­,就找上了萧翼。萧翼没二话,帮萧奇奇弄进了一个二本学校,学的是图书管理,将来走走关系,当个图书管理员,只负责用电脑借书还书,也不费脑,倒是一个稳稳当当可以领薪水­干­一辈子的好差事!

萧奇奇是一直知道有一个哥哥的,但是没想到这哥哥这么厉害。碰了面,惊为天人,又知道萧翼身份不得了,立刻就像是牛皮糖一样地缠上了萧翼,连家都不回了。这个丫头的神经构造大概不同于常人,不亲她父母,就亲萧翼。估计骨子里还有那么一点黑道大姐大情结,总想着能靠着自身的魅力,引来小弟无数。在他哥哥那里碰壁、无法施展她的报复之后,她自己想了个招,开始死皮赖脸地跟上了酷夏,打算好好向酷夏学习,争取有一天也能让大家喊一声奇姐。酷夏想着这到底是萧翼的妹子,也就收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复杂的关系!

萧翼虽然只寥寥概括了他的那些往事,但是少女总是敏感的,林梦自然能想象到小小的萧翼一个人奋斗到今天这一步的艰辛。他付出的努力,必然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果然,从小市民成为一个成功人士,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胜任的!

她微微叹气,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萧翼,可一时间,还真是说不出口,似乎说了,反倒显得矫情了。想了想,笑着叹。

“还好,那些都过去了!”

萧翼也跟着笑了起来,冷­色­的眸子闪过温柔的光芒。他从来也没想过要这个女人的同情!说出这些,也是让她能更多地了解他罢了,能更好地以平等的心态面对她。

林梦却猛地想起了容凌的那个选择里面包含的警告,还想起了之前江破浪曾透露的内容,于是,眉头就皱了皱,心中略有不安。

“萧翼,你做的一些事情,是不是不太­干­净?!”

萧翼哑然失笑。“我以为,你早知道了。你不是一直都认为我是混混的嘛!”

对啊,她跟着失笑,觉得自己倒是笨了,问这话,简直就相当于废话一般。于是,改口:“我是指,你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会让你有坐牢的危险!”

这话,算是重了!

萧翼笑不出来了,眼神猛地犀利了起来,薄­唇­微微抿了抿,警觉地低问。“你怎么这么问?!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他的脑中,迅速地闪过了酷夏,闪过了容凌,又闪过了江家兄弟!

林梦既然选择跟了他,那么和他,也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些事情,也就可以说的直白一些。

“我之前听说了一些,不是很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但是被警告过,你的处境很危险,似乎稍有不慎,就会有大麻烦!”

萧翼微微地绷紧了身子,故作不经意地问她:“那人难道没说让你离开我,远离危险吗?!”

眼神却犀利地盯着林梦,一丝不苟,生怕错漏丝毫!

林梦微微一笑,自然地迎上了萧翼那仿佛X光可以全然将人给透­射­的目光,戏谑道:“自然是有这样说过的。可我要是听进去了,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吗?!”

她的笑容,如此诚挚,不好丝毫的做作,却让萧翼的心猛地一软。他明白,这个女孩,真是不同了!有种猜测,掠过他的心头,让他有些狂喜。勉强压下,不敢提,生怕只会是他空欢喜一场。于是咧­唇­笑,冷意化解,像哄小孩一般唤她。

“小梦儿,过来!”

林梦睨了他一眼,却是动也不动。这个男人别看现在躺在床上,一副很是虚弱的病人样子,可是这当中到底有多大的水分,她猜得不是很准,但也料想得到的。她可不想傻傻地送过去,让他蹂躏。

“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早点收手吧!在刀锋上过日子,虽然玩的是心跳,但是这种刺激,容易减寿,你还是掂量着来吧!”

萧翼被这话给逗乐了,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般的犀利,几乎是一针见血,可真不像她能想到的。于是,他呵呵地笑。

林梦瞪眼。“和你说认真的呢,你别这样不当一回事。”

他这才止了笑,正­色­道。

“放心,我早有打算,而且,已经在进行中了。到时候,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知道了,只有她真正地为他想了,才能说出这一番劝告来。

林梦听他这样说,就想到之前的酷夏之事,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萧翼看她这个样子,自己也有点尴尬了。抿着­唇­,想了想之后,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教你些实用的。这些可比课本上的东西有用多了。”

林梦略一想,点头同意了。知识这种东西,入了她的脑子,便就成了她的了。课本上的东西,可以自己看,自己学。可是课本外的东西,如果没有别人的带领,怕不是你想学就能学到。她急于多学一些东西,却是一点也不惧怕任务繁重的。只有一点,她却是要说明白的。

“你可记得要把我随身携带,我这小命现在珍贵着呢,我还真舍不得就那样糊里糊涂地没了。你要是不能随身带着我,就­干­脆把我放在这里,然后让人好好地把这里给保护好,最好像个铜墙铁壁一般。”

“哈哈……”

萧翼猛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说不出的爽朗。

他知道这个女孩是个逗人的,只是她总愿在他的面前做一副淡然、不为所动的样子,这样表达她的真­性­情,却是很难得的。他即刻高兴地回她。

“行,我听你的,你放心好了,我肯定将你保护地好好的,就连蚊子都不能叮你一下。”

她嘿嘿几声,­干­笑了一下,继而挑着魅惑的眼,略略嘲讽道:“眼下都入了秋了,蚊子都没了,不用你保护,也没蚊子会来叮我,你要护得我不被蚊子叮,还真是不费吹呼之力啊……”

他又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她小模样躺在沙发上很是可爱,可是他如何诱哄她又不过来,他实在忍不住,自己掀了薄被,跑过去,就将她搂了过来,捧着她的小脸,重重地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却不敢随便地亲嘴,只因为林梦很是慎重地和他说道。

“只有你尊重了我,我才能尊重你!我需要时间走出来,你得给我时间。有些东西,不是说你强加给我,我就会习惯的!”

他不是一个笨蛋,很明白她的意思。

可以不随随便便地就亲她,但是已经习惯了晚上拿她当作抱枕,这却是没法改变的。他在尽量收敛自己的行为,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孟浪。可是,也顶多只是半年,哦不,半年不到了!

等到萧翼在床上躺了几天,享了几天的清福,他就开始上工了。他所谓要教林梦的东西,就是带着她做事,参与银狼组的一些事务。

银狼组,本身就是一个大型的黑社会组织。前银狼组组长目光远大,一直想着要将银狼组转型,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等他病逝之后,便将这个转型,其实说白了,就是将银狼组“漂白”的任务,交接给了萧翼。

萧翼虽然身为银狼组的组长,但是比较为难的一点就是——根基不深!

这种大型的黑社会组织,最开始发展壮大,必然是多方人马的汇拢,大家跟着一起去­干­,然后才有了最后的发展壮大。在这种组织里,内部的争斗却是从来都不会少的。大家都是有血­性­的能人,能够崭露头角的,自然也不是凡夫俗子。以前老组长在,大家敬服老组长为人,自然可以压制自己,乖乖地做事。

萧翼也是一个能­干­的,他那么小就开始跟老组长做事,也是深得银狼组内部人的敬佩的。可是连老组长生前都没法正经地开始漂白,等到了萧翼这个才坐上银狼组组长两年的新人组长身上,那些自恃为银狼组的发展做出重大贡献的元老们自然是不肯的。

漂白,说穿了,就是停止一些非法经营,然后解散大部分底下的流氓、混混、打手之流,这会触动大部分人的利益的。因为黑社会挣钱,靠的就是那些非法经营,而且借助的就是手下那些人的非法手段。

漂白,简直就相当于把挣钱的营生给关在了门外,银狼组内部的几个元老,肯定是不肯的。

萧翼在国外的几年,虽然也没落下银狼组的事情,可是毕竟他身在异国他乡,没法合理又便捷地培养他自己的人手,哪怕培养起来了,也没法正正经经地将人Сhā放在高位。他回国之后,是经营了一些,但是那些安排下来的心腹,却同他一样,根基有些浅,如许鸣,如龙吟,如齐恺坚。这些人虽然优秀,但是这种黑社会组织是很讲究辈分的,要动那些老家伙,却是不太容易。

但是年轻人是敢闯、敢­干­的,国家的打黑力度这些年是越来越强了,萧翼深知漂白是迫在眉睫了。所以,早就已经开始着手整顿了好些个娱乐场所,停止了内部贩毒,也停止了假酒供应,至于涉黄的部分,也做了比较清明的纪律规定。

烟、酒、黄、毒,却是最暴利的行业,萧翼这一番动作下来,让组内的好几个老家伙不高兴了,多次找过萧翼抗议。萧翼使用温水煮青蛙这一招,没有立刻就赶尽杀绝,而是逐步地整顿,给几个老家伙一些念想。

同时,他也进行了部分的资产转移,投入了地产、电子、资讯、药业这一块,未免组内的几个老家伙闹地太厉害,他还给几个老家伙分了红,让他们当股东。如此,略略压制了一些。

林梦这些日子跟着萧翼东奔西跑,着实是受益匪浅。人看着清减了几分,可是每天有细细熬好的­精­汤补着,虽然瘦了一些,可是身板却非常结实。

萧翼一日戏谑,说要教她几招防身术,让她防狼,她也不客气,跟着学了。自然,这是在她手上的石膏被卸下之后。幸好,她当日没有割地太深,之后纵然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回来之后,一直是被萧翼­精­心照顾着,食补地非常不错,所以手腕处愈合的情况非常理想,只剩下了一些复健工作。可这手,要想恢复正常的水准,却是不可能的了。以后一些重物,却是得悠着点拿了,不过,其它方面的,却是影响不大。

总之,算是个正常人吧!

她跟着萧翼出出进进的,组内的很多成员也知道了这么一号人物,对她,明着算是客气,但是背地里,大概各种态度都有,林梦则一律选择淡然以对。她得承认,跟着萧翼,确实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她更感激的是,萧翼把她放在了一个平等的地位,几乎不瞒着她,将一些比较黑暗、容易惹来杀身之祸的生意都拿了出来同她分享。这个男人若不是信她,这么机密的事情,肯定是藏的严严实实的。也许,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将她和他绑在一起,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他至少,将他的世界算是清晰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并且,真诚地将她领入了自己的圈子。

这一点,却是容凌比不上的。

她虽然和容凌那么的亲密,可却不熟悉他的生意,他的朋友,以及那个神秘的家族!

她被他关在他的世界之外,没法堂而皇之地进入!

这其实是个人心态的问题!

所以某一日,她在电脑上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容凌,然后发现网页上的他,神­色­淡淡,但却是亲密地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模特之后,她纵然心痛,却没哭。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关了网页,能剩下的也只有叹息。她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没有大富大贵的身家,矫情、悲风伤月、无病呻yin、学小资,对她来说太过奢侈,不若尽量淡忘,充实地过着每一天!

天长地久,这个词,虽然美,可已经让小小年纪的她认识到了遥远。

萧翼宠着她,宠到几乎认识萧翼的人,都认识了她,都跟着敬畏她。这份敬畏,自然是源于萧翼,自然是认定了她是萧翼的女人,自然也是以为萧翼是完全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但就那般被宠着,她感激、感动,但不会傻到沉醉其中,总是——要保持一份清醒的,总是得提醒着,将来可能会有被踢开的一天!

她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价值,她自己很清楚。她除了长得美,­性­子也算过得去之外,就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得过那些社会上的­精­英女士了。她们懂得比她多,会来事,也许还更有自信。她不知道,这般靠美貌迎来的宠爱和关注,会延续多久!

所以,一日萧翼情绪爆发了,她也没觉得太诧异。

那一天,本是挺开心的一天。萧翼请了他的几个好兄弟来别墅做烧烤,大家一起动手,玩起了自助烧烤,倒是挺有滋味。许鸣带了一个小女友过来,看着年轻,不过­性­子倒是活泼,扯着林梦进厨房的时候,带着那种暧昧又羡慕的语调,对林梦说,萧翼可是特地下过吩咐的,让他的那几个兄弟,无论是有女朋友还是没女朋友的,都得找个女的过来当陪衬,好和林梦凑堆,并且特意嘱咐,不要找那种浓妆艳抹的熟汝,务必要找清秀一点的、规矩一点的、并且还懂得体贴人的,省的到时候相处地不愉快。

这话里话外的,其实就是在暗示了萧翼对林梦的在乎和珍视。

林梦听了呵呵笑,心里某一处软软的,不可能不被感动的。

却不知道,某种悄无声息的暗流,已经朝他们这批人冲了过来。萧翼等人本来是在外面烧烤的,叉子一晃间之间的亮度,倒映入的模糊的画面,让这几个本来就游走于黑暗的男人警觉了起来。

外面有人!

有人在监视他们!

他们被监视了!

几个男人不动声­色­地继续烧烤,高谈阔论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一般。许鸣借着上厕所的空当,立刻悄然地找了一个得力手下,厉声嘱咐,让手下秘密去接近那个监视的人,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此后,他一脸坦然地又回去了院子中,仿佛什么都没做一般,继续烧烤的举动。

可实际上,几个男人的心都紧了了,高高地提了起来。

叉子上一晃而过的亮度,绝对是监视的镜头!

这里可是萧翼的巢,堂堂银狼组老大的巢,周围除了密布的电子探头之外,更有很多身手非常不错的保镖巡视蛰伏。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老虎的鼻子下拔胡须?!

几个人开始还以为那人是组内不安分的老家伙派来的,可是后来秘密地追踪之后,竟然追查到了江彦诚这条线。萧翼立刻就想到了江破浪,想到了他时不时来这个别墅的情景!

早有预谋!

他的脑中立刻蹦过这个词!

想到他不知道被江彦诚盯了多久,想到他一次次地纵容江破浪来这个别墅,也不知道江破浪知道了他多少的事情,也不知道林梦到底向江破浪透露了多少的信息,他的心里就毛了。

江彦诚是什么人,他是很清楚的。那个人现在坐上了省公安厅副厅长的位置,算是他这一辈中年轻的,潜力无限,能力方面更是毋庸置疑。没有大价值的东西,他江彦诚怕也是不屑动手。而业内的一些传闻,让他更知道江彦诚那绝对是一头猛兽,被他盯上的案子,就宛如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最后那猎物不被那猛兽给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那猛兽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如今正是打黑的时候,萧翼一直有防备市公安局,为此之前还­干­掉了梁肃,可他没想到,他竟然让江彦诚给盯上了。那个男人,老谋深算,不是一个善茬,让他盯上,简直就相当于被他拿着箭给指着,多么的危险,多么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世上没有比萧翼更知道银狼组的­性­质了,江彦诚若是掌握的资料多,银狼组怕是都能被江彦诚给连窝端了!

他平日里在这别墅进进出出,一直都很警觉,可愣是没有发觉自己被监视,可见江彦诚的手段之高!今日若非是借着烧烤,把他的几个兄弟叫了过来,才能在这么多个警觉系统仿佛野狼的男人聚在一起的情况下,察觉到了被监视一事。否则,他岂非还傻傻地被敌人越探越深,直到局面失控!

他稍微深入一想,后背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冒冷汗。

还有,他一向行事隐秘,江彦诚是怎么知道他的?!

他之前出过国,回来之后,对外也一直很低调,等到坐上了银狼组的组长位置,为了将来的漂白大计,他更是让底下人不要泄露他的身份。也只有组内的少部分的­干­事,才能知道他的身份。其它往下的那些人,只隐约地知道,他在银狼组具有一定的身份,却不知道他是组长!

那江彦诚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他这个别墅怕是真的如林梦所说的那般,成了铜墙铁壁,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视着。并且也为了以免酷夏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林梦给掳了去,他甚至还秘密地在暗处安Сhā了几个人。可就是如此,他的手下却一个都没发现这别墅竟然是被监视的。

追踪监视着的手下回报的信息是,那人是用长筒望远镜监视的,身上还带着高尖端的远程摄影设备,虽然无法捕捉声音,但是警务系统也不乏那种懂­唇­语的,靠着被拍摄的视频,极有可能推断出他们说的话!并且,负责偷偷监视的那人身手很是了得,据手下报道,极有可能是从专门的尖端部队调出来的,这不是普通的警察能够做到的。那人偷偷撤退的时候,一直都有小心翼翼地警戒有没有被反跟踪。若不是许鸣派出去的那个手下也是一个手段了得的,以前做的就是跟踪和反跟踪的事情,只怕是要暴露了。

这样的人才,可不是普普通通就能调动的!

那江彦诚,怕是下了血本了吧!

如此,更是可以预料江彦诚对此事的在意程度!

江彦诚能够想到盯上他,想来必然是掌握了什么吧?!

萧翼愤怒!

这简直是内忧外患了!

想到江彦诚,自然就能想到那个江破浪,他几乎是瞬间成了萧翼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甚至怀疑,江彦诚的人能找到这个地方,是江破浪透露的情报。毕竟,那个小子在林梦出院没多久,就找上门来了。

他一向行踪神秘,更是时刻警觉着,哪怕开车来这里,也预防着被跟踪。这个地方,知道人,却是不多的。这么凑巧,江破浪时不时地来,而江彦诚呢,盯上了他!这两人是父子,要萧翼相信这对父子之间没有什么­阴­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小子,却是再也容不得了!

若非碍于林梦的请求,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别有用心的小子上门的。若非这小子的老爸是个能­干­的公安厅副厅长,他也早可以让他人间蒸发的。果真,一时退让,倒让那小子掀起风浪来了!

那江家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真是该死!

他找上了林梦,几乎是­阴­沉着脸,毫不客气地命令!

“你马上断了和江破浪的关系,以后,不准再和他联系,更不准他到这个地方来!”

是命令,而绝不是商量!

Ps:作者有话说:

写文到这里,大家若还是不知道男主是谁,那绝对不是我的错!

我相信我写的很明白,男主是谁,根本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一直看我的文都知道,我这人一直走的都是一对一的路线,甚至几乎是一开始出现的那个男人,就是男主。我这人简单,自己也喜欢看一些简单的书,所以没想过要将感情复杂化。只是简单的路子,不适合网文,我自己扑过文,也算深有体会。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学着将事情复杂化,让文文更加的充实,更加的有内容!于是,必须要有男配、女配,要有一些跑龙套式的人物!

但这根本就不动摇男主的地位!

花那么多的笔墨描写了一个人,岂能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

再者说,文自当要合理发展的嘛!

不能说爱就爱了,说不爱就不爱了,说恨就恨了,说不恨就不恨了,这是个过程,里面有反复的纠葛,有犹豫不舍,这才现实。

我也知道我写文一直算是勉强,称不上好,所以大家有批评,很是正常。我只能很抱歉地说,细水流长,是我的写文习­性­,我一路摸索着写文,有很多东西没法一时间改变。所以,有时候的细腻成了你们眼中的啰嗦,我只能抱歉。然后,只能期待自己会进步,会越来越好!

此外,我不会写没用的东西,写出来的东西,必然是将来能用得上的!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万分谢谢大家的支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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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那个江破浪不是什么好东西!”萧翼心中憋着一股火,被这突然的意外弄得心情有些不好,口气上有些冲!他这辈子,做讨厌的就是事情在他的控制之外,也讨厌别人在他背后­阴­他。

林梦皱了皱眉,自然是感觉到了萧翼的情绪,她没跟着怄气,只是笑了笑,平和地看着萧翼。“他哪里惹到你了,你可以和我说一说。”

她也是不愿意吵架的,若是可以,不妨坐下来,大家说一说,讲讲道理,那么也就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争吵。

萧翼心里却是认定了江破浪是有罪的,见林梦态度平和,却分明是护着江破浪的样子,心里更是有气。

“他老子现在在偷偷地查我,那个江破浪过来的时候,你都和他说了什么了?!他是不是问了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林梦心中猛然一沉,萧翼这话,往重了说,那就是在怀疑她了。这个可以先放一放,她没想到的是,江破浪的父亲竟然在查萧翼,这可是非同小可的。

她忍不住地有了担心!

萧翼的那些事情,她也知道的很多,那一桩桩、一件件拿出去,可是会坐牢的。江彦诚若是查地再深入一点,萧翼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枪毙的!

萧翼怀疑江破浪,她本能地跟着心慌,想到江破浪多次提到让她离开萧翼,而且打包票,会在风浪平息之后,让她正常地过日子。她没有答应,只因为不想再欠人情,这世上,最难还的可就是人情债了。如今再想想江破浪劝说的是如此的热切,难道他……他也知道了萧翼是……

她猛地绷紧了身子,然后重重地摇了摇头!

不,不会是这样的!哪怕江破浪知道萧翼的身份不­干­净,但是他也不是那种人,不会借着接近她而做出刺探萧翼的事情来。

那个­干­净的男孩,几乎是一心为她着想的男孩,哪怕在她将自己完全地泼满污水的时候还是愿意真诚地接近他的男孩,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

“阿浪不是那种人!”她抬眼,直勾勾地看着萧翼,白­嫩­的小脸却是一派凛然,眼神也是坚定的!

可萧翼分明看到林梦在略低头思考的时候,那一变再变的神­色­,他猜测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却瞒着他不说。如此,他更是认定了林梦在包庇江破浪,不由气得冲林梦大吼。

“林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那么地维护那个小子。到底是我和你亲,还是那个小子和你亲?!你自己说说看,你到底跟的是谁?!又是谁在这劳心劳力地养你?!”

养?!

在男女地位不平等的情况下,“养”是个极富侮辱­性­的词语!

林梦知道,被人包养,平顺的日子自然是高高兴兴,可是一旦出了事情,那么她必然是那个出气筒、被人折辱的角­色­!果然,连萧翼也是不例外的。她早就让自己看清身份,但是从萧翼的嘴里吐出这样的字眼,她的心不可避免地再次被刺痛。

没有哭,也没有颓丧,她仰着下巴,微微眯眼,藏住眼底那抹脆弱的伤,冷笑了起来。

“萧翼,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这不是和谁亲的问题,而是,我信江破浪,就这样简单,我就信那个人!”

“那你是不信我喽?!”他尖锐地问她,眼神已经不复温暖。

这个问题,让她该如何回答?!

她苦笑。“你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以后,这个地方不准江破浪来,你也不许出这个地方半步。”想了想,他又伸出了手,向林梦讨要手机。

“以前的号就不要用了,等这事过了,我会给你办个新的号的!”

毋庸置疑,他这是打算囚禁她,并且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最重要的一点事,他怀疑她,所以如此地防备她!她比较自嘲的是,是这个男人自愿拉着她进入他的世界的,她受感动,也愿意让步,让自己试着一点点地朝他靠近,可现在呢,他觉得危险了,就又将她拘禁起来,心里大概还是怀疑她的、怨怼她的,只怕就差最后一步大声地指责她、定她的罪了。

她遥手一指,指向了一边的茶几,那里赫然躺着他给她置办的手机!

“哝,手机,你要就拿去吧。可是萧翼,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萧翼没回她,只是把手机拿了起来,收入了自己的兜里,冷声道:“我会让人好好地排查这栋别墅的,或许,你我之间的对话,已经一字不落地都被窃听了呢!”

林梦只觉得心头一股火气,烧得她心火闷闷地疼。

“萧翼,你这是侮辱,不仅是侮辱了我的朋友,也是在侮辱我!”

“侮辱?!”萧翼气的有些口不择言。

“我养了你,却隐忍着让你和那个小子来往,这是侮辱?!林梦,你别得寸进尺了。你自己什么身份,还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的任务,就该是围着我转的,和别的男人就该是拉远距离的,别的情­妇­,可没有像你这么不称职的。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这样到底算不算是侮辱?!”

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机,就吩咐手下开始排查这个别墅的电子设备!

林梦见他果真下令,心中已是冰冷。

若说对他还有些情谊,也早已被他这一番话戳地灰飞烟灭。

她的傻,就是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愿意当真。却不好好想一想,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果真,经济上依赖别人,就别指望能堂堂正正地活着。

她勾了勾­唇­,扬起了一个冰冷的笑,嘲弄,却凌厉地看向萧翼。

“那我们就赌一赌吧。我说阿浪不是那种人,你们肯定什么都排查不到。若我输了,我就随便你处置。若我赢了,麻烦你给阿浪打个电话,就是我说的,让他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这人满身恶臭,不能把我的朋友也给搞臭了!”

萧翼被她这话刺得猛然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过分!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让他收回去,他却拉不下这张脸。再则说,排查的结果还没出来呢,她现在表现的如此笃定,他倒要看看等到时候搜出了窃听之类的设备,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番排查,几乎是闹到半夜,都11点了,这个房子都已经里里外外的搜上三遍了,可却什么都没查到。萧翼听着手下人的报告,­阴­沉的面­色­有些微微地扭曲!

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江破浪怎么可能不帮他的老子?!江彦诚的一­干­手下之中,也只有他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这里,几乎无人拦他,这么好的条件,他就不信江彦诚那老狐狸不懂得利用?!他也不信那江破浪不会趁机装下一些小东西,来窃听他的行动,好扳倒他。毕竟,那江小子不也是对林梦心怀鬼胎的吗?!他倒了,江破浪不就可以顺顺当当地追林梦了?!

手下见萧翼面­色­不好,眼神­阴­郁,周身沉浸在肃杀的暗黑之中,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翼哥,要不……我们再查一遍?!”

萧翼眼眸一转,看了眼在那闭目养神的林梦,娇­唇­微抿,神态冷然,不由心中一阵烦躁。冲手下挥了挥手,他道:“不用了,你安排兄弟们都歇息去吧。另外,安保那方面,让他们都提点神,小心警戒。”

手下应声而去,偌大的客厅里,也就只剩下了林梦和他。

萧翼有些懊悔,对林梦很是歉疚,可是那一声“对不起”,却迟迟没法说出口,他还是认为,江破浪必然在江彦诚调查他的事件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虽然没搜查到什么窃听装置,但是江破浪多次出入这里,难保将这个地方的保安安排给收入了眼底,自然,还有着别墅的布局之类的。有了这些东西作为基础,江彦诚的工作,也就可以更好的进行。

再则说,谁知道江破浪和林梦之间到底说了什么。每次江破浪来说给林梦补课的时候,屋里总是单独留下他们二人,虽然有佣人时不时地送点心进去打断二人,但是也没法保证他们有没有在背着人的时候交流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么深入一想,那就越想越是糟糕。萧翼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了讨林梦的欢喜,带着她东奔西跑。并且还手把手地教她一些组里的东西,甚至还让她接触了一些机密的东西。

组内的几个老家伙,对此曾颇有微词,还曾警告过他,让他别让一个外人这么地接触组内的核心事务。只是那个时候他心里装的都是她,想着她这辈子也别想再离开他了,她再如何蹦跶,不还是他的女人,没必要如此防她,所以照旧带着她处理组内事务。

只是这当中出来了江彦诚,出来了江破浪,他就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地理一理最近发生的事情。

如此,种种不好的猜忌,就晃过了他的脑袋!

比如她提过,他可能会遭遇危险。

比如,希望新村,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没有外界的­干­扰,她却偏偏没和容凌发生点什么关系?!

比如,她回来之后,态度莫名地转好?!

比如,她要他把她带在身边,之后她坦然地接受了他因此提出地要教她东西的提议!

她和他之间,以前总是隔着东西的。纵然他一心求欢,可她总是拒绝的,那种拒绝,不是很明显,却是实实在在地摆在这里的。

而今,她好言好语地哄着他,他发现自己竟然是不自觉地在跟着她的步伐走,几乎她想要的,他都做到了!

想到这,他激出了一声冷汗!

他游走于黑暗之中,怎么就没发现,这样的局面已经是非常危险了!

他若是已经漂白,那么无论她做了什么,都够不成太大的危险。

可他现在正处于关键的时期,那么任何一个错处,都是有可能引发一场大爆炸,让他无力回天的!

他竟然会如此地失去冷静,如此放心又糊涂地将自己的安危交在了别人的手中?!

他警觉,也惊醒!

他这样的人,那样的人生经历,不轻易相信他人,是他的本­性­;出了事,怀疑所有有疑点的人,是他的本能。

不能有­妇­人之仁,这个时候,就该是当狠则狠,否则,死的不单单是他自己,还有那一批跟他交情过硬的兄弟!

他的心,在那一刻,冰冷坚硬了起来。重新看向林梦的眼神,带着打量,带着刺探,冷然之中,有微微地戒备。

“林梦,那个江破浪每次来的时候,你可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靠在沙发上闭目的林梦猛地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萧翼半晌,打算将这个男人看透,可她到底没有真本事,永远也没法看透一个人。

“你还是不相信他,不相信我!”这是她打量萧翼半晌的结论。

她吐出这般清冷的话,只是面­色­淡淡,无悲无喜。那些酸甜苦辣,最终的苦痛,还是得她一个人品尝的。

她略带一丝疲倦地垂下了眼睑,想了想这些日子和江破浪相处的过往,摇了摇头,微带一声叹息地回道。

“他只是来给我补课,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学书中的内容,然后有那么点闲暇时间,就随便聊聊一些别的东西,但是我从来就没提及你说的这些事情。他只是问我你对我好不好,问我开不开心,然后给我讲一些学校里的趣味,还有他自己听到的一些笑话。这里面,肯定没有能威胁到你的东西,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

他听着,略眯了眼,也不知道信了几分。

她呵呵地低笑,心头尽是无奈的惆怅。

“之前打赌的事情,你没忘吧。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以后不要来了,至于理由,你自己随便编个吧。夜深了,我累了,想去睡觉了。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来房里找我吧,我肯定会好好配合!”

罢了,罢了,她这样的人,如此尴尬的身份,怎能蠢到却奢求一些不该有的友情!当断则断吧!

说着,她站了起来,往楼梯走去。

他突然就想到,他和她都没有吃饭了。因为双方都憋着一口气,所以到了晚间的吃饭点的时候,两人都没吃!

他拧眉,叫住了她。

“先吃了饭,再去睡!”

她摇摇头,背对着他,声音懒懒地传来。

“不了,没胃口……”

他的眉头越发皱紧,起身,大步朝她靠近,然后猛地从背后拉住了她的胳膊,强制命令。

“先吃饭!”

她扭头,倔强地绷着下巴看他。他这才发现,她的脸蛋儿略染苍白,眼眶略红,眼底略带了一丝受伤的水雾。

他心中一紧。

而她伸手,低着头,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有力的五指。­唇­瓣微抿,幅度有些冰冷,是一种不容许靠近的疏远。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她拉开,然后愣愣地看着她淡漠而疏远地冷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他怔怔,心——又酸又紧!

其实,并不好受!

146

回了房间,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关了最后的那盏床头灯,林梦坐在黑暗之中,怔怔地掉下了泪,终于是忍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十六岁这一年的岁月,就想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她那么地想挣脱而去,却是没法!

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也许,在最一开始,她就该狠心一点,拒绝他爸爸的提议,也不去想卖身那种可笑的事情,这样也就不会碰上容凌,不会碰上萧翼,不会一次次地让自己陷入这样尴尬又屈辱的境地。她这样的人,身份低微,在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身边呆着,本来就不合适,也许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每次都是被折辱的命运。

她想到了容凌,想到自己那么地喜欢这个男人,为了他,就算是毁了自己也在所不惜,可最后,能让容凌惦记的,也只是恨。她倾尽了自己的所有,也不过是可怜又可笑地换来了一个男人对她的憎恨。

她又想起了萧翼,她感激这个男人的帮助,也被这个男人的付出所感动,想着那就顺其自然地跟着他吧,所以努力地要忘记过去,重新拥有一个开始,可最后,能够换来的还是这个男人的怀疑。

因为身如尘埃,所以一切努力换来的所有都低如尘埃,入不了人的眼,在一定的时候,还只会成为碍眼的存在!

她思考自己的存在,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怎么就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一路走来,几乎是伤痕累累,可却无人能懂,还添了怨怼!

大概一开始便是个错,一开始就该以死抗争父亲的安排。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大概就是这样了!

暗夜之中,透彻的泪,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的下巴砸落。

总是这么偷偷地哭泣,她痛苦又哀绝地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容凌也罢,萧翼也罢,亲情也罢,友情也罢,她统统不要了,可不可以?!就让她清清静静地走,什么都不带地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她不想再打扰任何人了,那么可不可以不要再让别人打扰她?!

她轻轻地哆嗦了起来,仰头,无力地靠在了床头,闭眼的时候,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这样无可奈何的人生,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

门被推开,然后“啪嚓”一声,屋内的灯亮了起来。

已经习惯了夜的黑,突如其来的光芒,让她眯起了眼,拿手挡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过去的时候,却是男子高大的身形。

她立刻躺了下来,扯过被子猛地盖住了自己,然后揪过枕巾,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她也是有尊严的,纵然会软弱地哭,但是这样一副模样,却不愿让别人看去,尤其是他。

她躲地再快,可还是快不过萧翼的眼。

他皱眉了,心里更是闷闷地疼。惹她哭了,绝不是他的本意。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在了床边的桌上,自己则慢慢地坐了下来。薄被将她完全的包裹住,他猜想,被子下的她,大概是泪流满面的。

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暗下了眼,伸手拍了拍她,哑着­干­涩的嗓子,柔声唤她。

“起来,喝点粥吧!”

她不吃饭,他怎么能放得下?!于是,就吩咐厨房做些易消化的东西过来给她吃。幸好因为之前他伤了胃,也因为她的手在复健过程中,所以一般晚上的时候,厨房处总备有用各种汤熬煮的极富有营养的粥,一直处于保温的状态。他直接盛了一些,就给她送来了。

见她哭了,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真的见了,他还是心疼的不得了。

被子下,她一个深呼吸,沙哑地回他。“不想吃……”

他不会纵容她,因为到时候伤的可是她的身体。他开始掀被子,没几下的功夫,就将娇软无力的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她的模样好不狼狈,泪水几乎是把头发给打湿了。一张小脸,更是怎么都抹不去的泪痕。两眼更是红通通的,眼皮深深地肿了起来。

他尽量忽略心中的刺痛感,拿着勺,从大盅里舀了粥到小碗里,直至盛满,再一手端着,送到她的面前。

“吃!”

她垂着头,没看他,只是摇头。

他的口气开始严厉,低喝:“吃!”

她动了动­唇­,眼眶又浮上了酸酸的泪水,困难地压抑喉咙间的哽咽,沙哑地回他。“我真不想吃……”

他的脸,即刻又沉上了一分。

她又强自压抑道:“你出去好不好,我想睡……”

略略哽咽的音调,却泄露了她此刻的脆弱。

他冷眼一闪,扭头盯着那碗粥,拿过勺子,猛地舀了一勺吞入了嘴里,然后放下碗,大掌­精­准地掐住了她细瘦的下巴,像是扳子一般地钳住了她,迫使她抬头。他手上略用了一点巧劲,就让她的红­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开启。

她在抗拒地想低头,遮住自己眼中的狼狈的时候,他却强硬地用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然后脑袋猛地一个俯冲,微热的­唇­猛地贴上了她略显地冰冷的­唇­,然后张开嘴,接着狼舌强势闯入她的小嘴的功夫,将嘴里香甜的热粥,全部哺入了她的小嘴中。

她惊诧地瞪大眼,下意识地抗拒,呜呜地乱叫,要将粥推出。他强横的一面表现了出来,用­唇­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小嘴,强硬的舌没的说的,强横地将粥往她的喉咙深处送。两手配合着再用了巧劲,只听得“咕咚”一声,那在纠缠间变得温热的粥,就此滚入了她的喉咙中,进了她的肚子。

他这才放开她。

她眼角沾着泪光,羞愤地看着他。

他缩回了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带着怜惜,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可是口气却是­阴­沉冰冷,饱含威胁的。

“我给你选择,要不你乖乖地自己喝粥,要不,我就用刚才这方法喂你。你现在回答我,你要哪种方式?!”

这样的选择,根本就是霸道条款,根本就是逼得她吃。

她抿了抿­唇­,无奈地选择了第一条路子。自己抖着手,颤抖地将小碗端了过来,然后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往嘴里放。然后,一边吃,一边控制不住地让眼泪掉了下来。

因为,觉得太过委屈,实在是太委屈了!

眼泪,眼见着,时不时地砸落在那碗熬地清香诱人的大骨粥上,晕开之后,留下了淡淡的咸。她拿着勺子吃着,食不知味,不用咀嚼,可吞咽下去,却是这般的困难。

他就坐在她的面前看着,渐渐地,脸上出现了示弱般地灰败。

“你不就是想我和你道歉嘛,那好,我道歉,我对不起你,不该侮辱了你,还侮辱了你对朋友的信任,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别哭了,好不好?!”

他一示软,她“呜”了一声,眼泪更是泄了洪,哗哗地往小碗里掉。端着碗的手,拿着勺子的手,抖个不停,可怜到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样子。那在他的面前勉强压抑的哽咽,终于破了功,惊天动地地嚎哭了起来。小身板一颤一颤的,高低起伏,剧烈地像是快要抽过去,看的萧翼心惊不已。急急忙忙夺了她的小碗,夺了她的小勺,放在了一边的桌上之后,立刻长臂一伸,自己也跟着往前坐了坐,将她的小身板拉入了怀里,大掌克制着力道,笨拙又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另一手有些慌乱地抹着她脸上的泪珠,嘴里有些急切地胡乱哄着。

“乖,别哭,别哭,是我错了,你别哭,别哭啊……”

“乖,我道歉,你别哭了……哎,你哭的我的心头疼了……”

“乖啊……别哭了……哎……我……我就是­性­子直了些,那个时候脑袋发蒙就说了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乖,别哭了……别哭了……”

他笨拙地轻哄着,眉头都快攒成两团峰了。可是怀里的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是水做的,那两只眼睛,简直就像两个水龙头,哗哗地往外淌水,他越抹泪,这心里就越是不好受。

他抽了抽鼻子,眼眶微微发了红,心酸地差点也跟着掉泪。他这么喜欢这个女孩,平日里恨不得把她捧到心尖上疼着,恨不得把最好的都送给她,让她喜笑颜开。哪能舍得这么地伤她?!当是心慌气愤之下,一时口不择言,说出那样的话,自己也没觉得怎么样。后来反应过来,也觉得说的太过,可也只觉得歉疚,自己气闷了一下。可现在看到她这样哭着,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混蛋!

这个女孩若非是因为欠了他,做出了承诺,哪能委身于他?!

之前他那么的利诱,都说服不了她!他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样的人,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哪怕为了那个男人粉身碎骨都不怕。她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性­子里却有一副傲骨,做不来那种下作的事情,他又怎么可以怀疑她?!

他一声长叹,却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是晚了!

他之前的作为,肯定是伤到她了。

不过还好,她还知道哭。她能对着他哭,就说明一切都还是能挽回的,这总比她压下所有的情绪,似笑非笑地顶着一张疏远的面具冲着他好。

他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了自己几句,越发地将她搂紧。痛苦的眼,被半垂下的眼皮当着,闪烁了好几下之后,他低低地叹息,缓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梦梦,你不要太怪我,我也不容易。当时知道自己被江彦诚给盯上了,我心里都发毛了。我的事情,也没怎么瞒你,你应该是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的。我不知道江彦诚知道了多少的事情,但是我被江彦诚盯上了却是事实。

你不知道,咱们在院子里烧烤的时候,外面就有江彦诚派来的人在监视着。今天若非是恺坚机警,及时地发现了那个人,恐怕我会死得很惨!

我生气,让你断了和江破浪的关系,然后又排查这个别墅里是不是有留下什么窃ting装置,这样的行为,不是说针对你,也不是说不相信你,也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危。你认识我的几个好兄弟,也应该知道我的好兄弟手下各有一些信得过的兄弟的。我若是被打倒,或者因为我的个人疏忽泄露了组内的一些事情,被江彦诚窃ting,那么丢的不单单是我这条命,还有那几千兄弟的命。

那些兄弟都是从刀口上过来的,如今日子略好了点,他们混到这一步不容易。你知道我正在着手漂白,我也想这些好兄弟们将来都能稳稳当当地过日子。他们之中无论哪个人进了局,我都不好受!

所以,你得体谅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是要对你负责,但是我更要对我的兄弟们负责,我不能让我们的兄弟们出任何的意外。所以,有时候就得让你受委屈。因为你委屈了,你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咱们以后坐在一起还可以好好地调节,我也可以好好地补偿你。但是我的兄弟们若是受了委屈,那就会牵扯一大批的人,这当中有些人,可能就会一去不复返了,而我,就再也没有补偿他们的机会了。

梦梦,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我这个银狼组的组长,别看位置高,处于万人之上,但是你要知道,我出去了,就代表着这一万个人,我的一言一行,都决定着这万人的未来。如今更是敏感时期,我更是不能出了差错。宁可怀疑一切,都不能放任危险存在。

所以,我不得不排查这别墅。这也是,为了能让兄弟们安心。我若听你的话,也说相信江破浪,那么底下的兄弟们会怎么想?!他们只会认为我这个大哥不中用,被女人的**汤一灌,就不管底下人的死活了。他们会认为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当他们的大哥,那样,他们会闹,会不服管教,更会加速银狼组的灭亡。

梦梦,你站在我这个位置,好好地替我想一想,好不好?

我身上担负着太多人的­性­命,有很多在你眼里看起来可能很简单的动作,但其实却很复杂,有时候,也很无奈。

我之前那么对你吼,是我的不对,我道歉。我那时情绪不好,因为你大概也知道江彦诚是什么人物,被他盯上的滋味并不好受,那几乎是在被人拿枪给指着,下一刻,是生死是,太难预料了。所以我情绪失控了,所以就口不择言了。但是你要知道,那绝非是我的本意,伤了你,害你哭,我比你还难过。

我说的这些,你能懂吗?!”

林梦的哭声,此时已经弱了。她不是一个­性­格乖张、蛮横不讲理的人,只要别人和她好好地讲道理,她就会好好听,如果觉得是对的,她也会好好地服从。如果萧翼一开始就对她说了这些,她也就不至于那么地生气,也不至于后来那么地伤心!

她伸手,慢慢地摸了眼底的泪,哽咽着低喃了一声。

“我懂……”

虽然懂了,可是那被伤到流血的心,却是没法迅速就愈合的。

萧翼心头略松了一些,伸手帮着她抹泪,轻声哄着。

“那就别哭了,你一哭,我这心里就不好受!”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白细的小手,一遍遍的擦着泪湿湿的小脸。之前因为哭得太剧烈了,也没法一下子就克制住那激荡的情绪,她虽然尽力克制眼泪往下掉了,但还是一下一下地打着哭嗝,小肩膀起起伏伏,连带着小脸也一颤一颤的。看她拿着小手蹭脸上的泪,那模样,低眉顺目着,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萧翼更多的是不忍,心里真是又软又酸,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他的劫,合该他栽在她的手上!

两人一起动手,慢慢地,她的眼泪就止住了。只是小脸红扑扑的,尽是被泪水给泡的。萧翼见了,起身给她找了条被热水打湿的毛巾,帮着给她摸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擦完了她的脸之后,他又拉过了她的两只小手,分别给擦了­干­净。

他看她情绪有些镇定下来,只是鼻子可能是因为堵气,时不时地抽一下,倒像只小猪似的,看着有些可爱。他的眉眼柔了下来,扭头看了看那放在一边的粥,软声又哄。

“再吃点粥吧,别饿坏了。”

这次她没拒绝,只是红着鼻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一番折腾,小碗里的粥却是有些凉了。萧翼试了试温度,自己也吃了一口,摇摇头。

“凉了,我让花嫂再给热一热吧!”

他将粥端了出去,一会儿之后,又端着热气腾腾地粥走了进来。林梦的心情,也慢慢地沉淀了下来。

他给她盛了粥,她接过,慢慢地吃了,连吃了两小碗,然后摇头,表示吃不下去了。他划拉着,将盅里剩下的粥给吃了,却也是到了现在才顾得上吃饭。

她看着,缓缓地垂下了眼。

之后,花嫂上来了,端来了几个热­鸡­蛋,泡在热水里送来的。

萧翼让林梦躺下,自个儿剥了­鸡­蛋的壳,拿着滚圆的白­嫩­­鸡­蛋,细心地在林梦的眼皮上滚过,这是要给她的眼睛消肿的。否则,她明天早上起来,眼睛绝对要更肿!

林梦合着眼,感受着温热的­鸡­蛋,一点点地在她的眼皮上滚过,有些话,在她的心里滚了滚,有一种出闸的冲动。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个时候的他,似乎极富有耐心,也别样的温柔。滚着­鸡­蛋,那样的聚­精­会神、慢条斯理,仿佛那些火烧眉头的事情,都已经算不上是一回事了。仿佛别人拿着轰炸机在屋外搞破坏,都不能影响他。

林梦憋了一会儿,憋不下去了。

“萧翼,这事我也有错的!”

她错在没有站在他的位置,为他思考过。

但是她的年纪摆在那里,阅历摆在那里,有些事情,不是她所能想象到的。

她虽然说自己错了,但也止于此。

因为,没法再继续。

她很清楚,她是什么身份。

萧翼说让她给江破浪打电话,口气中略带试探,她摇摇头拒绝,他没有再强求,大概要的就是这个吧。

林梦觉得自己小,这是一件吃亏的事情,所以,什么都不要想,就那么­干­­干­脆脆地做一只大懒虫好了,什么事情都不参与,乖乖地做他的笼中鸟,和外界隔绝,直到萧翼亲手放开她,让她得以飞出笼子的那一天。

147

出了这样的事情,萧翼也知道事情是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尽快解决了,否则再拖下去,只会让江彦诚掌握更多的证据。

若说他以前是温水煮青蛙,那么他现在的手段就是快刀斩乱麻。他太过雷厉风行的手段,引起了组内一部分人的不满,尤其这当中,还有以元老为首的。

萧翼向这些人分析利弊,表明被江彦诚给盯上的危害­性­。可是那些人却不管,扬言大不了­干­掉江彦诚。要他们把手头那些挣钱的营生给转出去,或者­干­脆毁掉,他们却是怎么都不­干­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印钞机啊,可以将大把大把的钞票送上门来。再则说,银狼组之前没漂白,不也是一路顺风顺水的过来了,怎么老组长在的时候,他们可以挣这些钱,现在到了萧翼这,就不行了。这样畏首畏尾,怕这个怕那个的,可不是银狼组的作风。

如今这些在银狼组居于高位的,可都是从刀锋上摸爬打滚上来的,不怕死,但却见不得被人压过一头,也见不得自己的利益被被人给夺走!

这样的时刻,萧翼只能力排众议,算是一意孤行,强制­性­停止了手头很多非法的生意。

可他却不知道,江彦诚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早已经在银狼组的内部,找好了他的人,这人地位还不低,算是银狼组的元老。

江彦诚对孙元老的承诺是这样的,只要他配合做警方的卧di,取证银狼组的违法事件,到时候再出庭做污点证人,他可以保证这位孙元老不会坐牢,顶多只判刑几年,并且必定采取的还是监狱外执行。而且,对于孙元老名下的财富,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元老在江彦诚的威胁利诱之下,就同意了。

在他的煽动之下,两个对萧翼漂白的措施大大不满的元老,设下了暗杀萧翼的局。萧翼如果成功被杀死,他们大可以扶植新的领导人上台。这种黑社会换老大的事情,历史上,根本就不算少!

因为彼此之间都大略了解对方的底细,所以知道对方的行走路线,也知道对方身边可能带着多少人。萧翼纵然小心谨慎,纵然他身边跟着的手下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可面对突如其来的枪弹扫­射­,他就算有防备,却也得硬挨!

事情发生在深夜,还是在比较僻静的地段,所以装了灭声器的qiang支,在黑夜中,哪怕子弹打得横飞,但也没发出太大的动静,没惊扰到不相­干­的人。

双方无声的火拼,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最后萧翼在手下的掩护下,成功逃脱,回了别墅,只是肩膀上和腰腹处,却各中了一弹,算是惨败而归,更别提为了掩护他走,那些或死或伤的兄弟们了!

必然是有预谋的!

萧翼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必然是内部人­干­的。他的脑中,也早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比较大的人。

他一身是血地回来,吓住了林梦。

刨除她自己,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血淋淋的一面。她见了心跳莫名急速,眼前有点发黑,腿还有些软,哆哆嗦嗦的,仿佛失血的那个人是她。

她其实,有些见不得血!

银狼组内的医生迅速被召了过来,进行现场手术,林梦很想躲的,可是萧翼把她的手抓得死紧,她根本就躲不开。她头一次看到用小刀活生生地把­肉­给割开,头一次见到了现实版的子弹,头一次看到别人在那用线缝合伤口。

她眼前一阵阵的晕,觉得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缝合完毕,到最后一步包扎的时候,他非得拒绝医生助手的援助,反而拿眼看她。

“你来!”

她摇头。

他就抿着­唇­,用那种­阴­郁的眼神,幽幽地缠着她,缠到她投降!她无奈伸手,强自镇定,接过绷带,然后咬着­唇­,尽量使手稳住,不要哆嗦,再将绷带一圈圈地缠在他的腰上,好固定伤口,之后,便是他的肩膀!

弄完之后,她差点虚脱,偏头瞄见那大血盆,身子就不争气地开始发软。

他似乎察觉到了,伸手抱住了她,将她的脑袋按向他的­唇­,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淡淡的一吻,暗哑地安慰。

“别怕!”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胡乱地点着头,她想走。

他却暗示她倒在他旁边,哪里也不许去。

他现在受了伤,她没法拒绝,也么这个权利拒绝。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乖乖地贴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合衣拉上了薄被。她现在只当自己是只宠物,是萧翼养的小鸟,主人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要乖乖听话。

这边挂着点滴,那边萧翼的几个兄弟赶了过来。也不知道萧翼怎么想,也不避讳在她的面前谈银狼组内部的一些事情。林梦以为,萧翼是会防着她的,绝不再让她接触那些攸关利害的东西,而这些日子以来,萧翼也确实是那样做的。通告江破浪不用来了,并且也不让她出门,花芝在她身边呆的时间也变长了。屋内的固定电话,已经被掐断,她是无法往外打的,自然,外面的人也别想往这个地方打。摆放电脑的书房,更是被锁了起来,她没法再进入。总之,和外界的通讯动断开了。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什么都不能说。有时候,还得特意忽略他打量的视线,那带着探究的视线!

她被怀疑,是必然的事情!

这个男人自己也说过,必要的时候,他要狠一点,怀疑所有要怀疑的人,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兄弟,为了银狼组。她不想去深究他那天对他说的话,有几分的真实度,也不想去深究那算不算是在哄着她。她只知道,自己要乖乖的,不该她知道的,那就闭上耳朵,闭上眼睛!

所以,萧翼在和他的兄弟们在那剧烈地谈论的时候,她却强迫着自己闭着眼在那数着绵羊,然后,成功地睡了过去。至于萧翼在谈完事情之后,发现她竟然睡着了,并且立刻黑了脸,却不是她需要上心的。

别墅的气氛,自打萧翼中枪之后,就开始紧绷。她想做一只懒散的宠物,整天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过,但还是能感觉到大家那一副如临大敌,似乎随时准备作战的样子。

萧翼对她说,他大概已经想到这次的枪击是谁指使的了,他会让那些人好看的。林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甚至几乎是很详细地把他的计划对她合盘托出,具体到时间、地点。太过详细了,所以会让人发毛的。

她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在试探她,试探她是否会通风报信,是否会背叛他。总之,她懒得去深究,事情听听也就罢了,只能让自己的嘴巴闭地紧紧的,然后尽量少说话。

然后那天半夜3点多,也正是萧翼策划灭掉组内的两个被怀疑的元老的那天,她被萧翼从被窝里翻了出来,他对她说,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逃了,带着他的几个心腹手下。那人似乎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说好了要到指定地点,却突然带着手下匆忙离开了。

“我的计划很周密,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

他­阴­狠狠地瞪着她,在她的脑袋还有些发晕,没来得及消化他话里的深意的时候,他却猛地冷声高喝。

“来人,把她带下去!”

然后,她就被关了起来,关在了四面都是墙,没有窗,却只有一扇电子门的房间里。房间里暗沉沉的,没有灯。她被粗鲁地推进这个黑屋的时候,还没缓过劲来。等到电子门划拉着合上,眼前的一切彻底地黑了下来,她才哆嗦了一下。

她同大多数的女孩一样,都是有些怕黑的。

在黑暗之中摸索着,按照她匆匆瞄到的、记忆力的格局,她摸到了墙角,然后背靠着墙,坐了下来。从暖暖的被窝里被挖出来,突然被扔到这个地方,周围的寒气争相恐后地朝她涌了过来。她才想到她是一身睡衣的打扮,这样的装扮,在温暖的床上睡是舒服的,可是在这没有床,却只有冰冷的地面上坐着,却是冷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冷意,终于彻底地逼走了她脑里的瞌睡虫。她细想了萧翼最后对她说的话,还有那态度,不由苦笑,原来,他还真是试探她来着,原来,她终于是被他定罪了。她背了黑锅,但是那个男人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想来是认定了她有罪的。

“哎……”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都已经沦落成了这一副模样,她却没觉得太难过。那些伤心的、难过的,大概在之前通过哭泣都统统发泄出来了。现在,淡淡的苦涩之余,就剩下平淡了。

靠墙静坐着,她发了一会儿呆。没去深究她到底替谁背的黑锅,这没必要,也不是能靠她的智力想明白的。萧翼那么聪明,都认定了是她­干­的,她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地去琢磨了。

还是乖乖的吧!

她摇摇头,再度叹气。

地面虽然冰冷,但是靠的久了,大概总能被体温熨暖一些。躺着,也必然是要比坐着舒服。所以她倒了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侧着身子贴着冰冷的地面,又开始数绵羊大业,迷迷糊糊的,在满眼的黑之中,又成功地睡着了。

如此,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却不知道外面过了多长的时间,又是怎么样的光景!

房间简陋,当得上“家徒四壁”几个字。尿急,只是廉耻心无法让她作出随地大小便的事情来,于是就憋着。肚子抗议的发出咕隆隆的叫声,是饿坏了,但是没有吃的,也只能忍着。慢慢的,体内贮存的所有养料开始投入了内耗大业,她也不觉得憋尿了。

不吃入,也不排出,这样也不错!

据说,人不吃不喝,就那样­干­躺着,还能活好些天呢。林梦心想,要是真的再没有人来看她的话,她大概还能蛮有尊严的死掉。衣裳整洁,身上也还算­干­净。只是希望她死后,能立刻被人发现,可千万不要等尸体腐烂发臭了才被人给抬出去,那样想一想,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天马行空地想着,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此刻,她的心情还算平静,这一点,让她比较满意。如果,能够忽略身体发出的饥饿感就更好了。

不知过了许久,总之,她已经恶到无力动弹了。地面冰冷,但她却没法拒绝地面的亲近的时候,厚重的电子门被打开了。好几天不见到亮光,突然一抹大亮­射­入屋里,让她本能地感觉到眼睛有些刺痛,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

然后,萧翼就进来了。随着电子门划拉着再被关上,一抹惨淡的暗光在这漆黑的小屋亮了起来,仿佛细小的烛灯一般。

哦,原来这屋子还是有灯的啊!

她胡乱地想着,突然想到自己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感慨这个,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他靠近,而她只能睁眼看着,动不了,因为饿到没有了力气。

他蹲了下来,那一抹残灯照耀之下,他的脸­色­,­阴­沉沉的,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可亲。

她牵强地咧嘴笑笑,最后只睁着一双疲惫的眼,静静地看着他。

而他——动了!

猛然伸手,揪住了她的衣服,一言不发地,就撕开了!

布帛被撕开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耳,似乎都有了回声了,让她觉得这声音竟然有些震耳欲聋了。她惊恐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而他呢,继续进行着撕裂的动作。

她身上也不过是穿着睡衣,那单薄的衣料,哪里经得起这个男人的折腾?!

等他一把将手罩在了她的胸前,粗鲁地扯着她的胸罩的时候,她挣扎了,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但是被饿了好几天的身子,根本就积蓄不了力气,微弱到大概连一只小动物都不如。

“不准……”

一出口的声音,沙哑­干­涩的仿佛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吓了她一大跳。这才恍惚的意识到,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开口说话了。没进水,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润喉的,所以说出来的话,沙沙的,仿佛在砂轮上磨砺一般。

“说好了……不……不准这样的……要……要半年后……”

连正常的开口说话,都已经成为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他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不停,猛地撕开了她的衣服,将胸罩从她的身上扯了下来。昏暗之下,他那沉着脸、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样子,像个魔鬼,也像个­阴­气森森的屠夫!

她伸手,要推他,只是悲哀的发现,自己连举手都是一种困难,不由绝望地垂下了手,睁着眼,悲凉又愤恨地看着他。

“承诺……半年的……承诺,我……是……信你……的……”

他依然一言不发!

撕完了她的上衣,又来撕她的薄棉裤。听着那一声声地裂帛声,感觉那裤子都要被他给撕成破碎了。最终,薄棉裤被扯下,小­内­裤也被扯下。光­祼­的躯体,贴着那冰冷的地面,让她一阵阵地哆嗦,勉力想蜷缩成一团。

而他,开始低下头吻她,重重地吻她,将她的­唇­咬到红肿,才放开。有些微的腥甜味窜入她的嘴里,她尝到了血液的味道。

这个男人,嗜血地像是狼!

她的心中,漫过满满的愤怒和失望。

“小人……我恨你……”

他依然不言不发,似乎从她嘴里吐出的所有的话,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开始忙碌的亲她、咬她,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般,忙于在她的身上种下一颗颗的草莓。他几乎是咬遍了她的全身,真的像是食­肉­动物那般的咬,他若是再狠一点,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还真的要在她的身上咬下­肉­来,然后一口口地将她吃掉。

然后他又解下了皮带,扯下了拉链。她惊得双腿都绷直的时候,却听得“啪”地一声。皮带重重地甩在了地面上,仿佛鞭炮一般地在她的耳边炸响。她被吓住了,双眼中闪过惊惧的光芒!

耳听着,又是“啪、啪”两声,皮带在她的脸畔甩过,扇起一股­阴­冷的风。她更是抖着手,无力地将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要打她吗……他要打她吗……

她惊恐地像只动物一般地呜呜叫了起来,怕的苍白的娇躯无力地颤抖着!

然后,她的手被他强制­性­地给拉开,在她呜呜地低叫的时候,他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狼舌探入她的小嘴,深深地吻她。然后,她感觉到有什么滑滑的东西,就着皮带,贴上了她的后背。她激灵了一下,却只剩下了无力的颤抖。

身子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久,一直有什么滑滑的,类似于沐浴|­乳­之类的东西,蹭到她的身上,而他的**,也正虎视眈眈地抵着她。

“不要——”

她虚弱的悲鸣!

下一妙,就被他的­唇­给封住了声音。

他的吻炽热且凶狠,带着一股似乎要吞了她的意味儿。他的呼吸也是沉重的,却偏偏不把她给放开,然后一掌还在那粗鲁地揉捏她的身子。

可最终,他却突然卸掉了全部的力气,脑袋瓜重重地趴在了她的肩头,低低地粗喘。而一股浓重的麝香味,急剧地扩散开。

她不是无知的小女孩,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竟然没有占有她,而是独自……独自解决了?!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除了又滴下了一滴泪之外,她什么都没想到!

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他,呼吸略微平缓之后,就又开始亲她,吻她,粗鲁地亲、粗鲁地吻,然后拉着她的手,强迫她帮着他弄了两回。

她哭得,泪都快要­干­了,心里吓的要死,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突然很温柔、很温柔地亲了她,几乎是细致地将她的整张脸都给亲了一遍,最后还缠绵缱绻地吻了她的­唇­,才开了口。

这是自他进来这屋子之后,头一次开口了。

“梦梦——”

她的耳朵动了动,无法控制地挪了挪脑袋,要躲他。他即刻追了过来,咬住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呆在我身边,所以,那半年之后的约定,可以作废。但是,你得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在我呆会儿走出这个屋子之后,你就不许再说话,当个小哑巴,两个月的小哑巴。别人若是问你关于我的事情,你就一律摇头。两个月后,你就自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家去,回了家,你尽量不要出门,乖乖在家里呆着,也是两个月。我就这么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她哭着,点了点头,哑着嗓子,抖着­唇­,哆哆嗦嗦地哭道:“我答应……呜呜……我答应……”

她被他给吓住了,吓到只想逃了!

“乖!”他轻喃,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瓜。

然后,低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犹觉得不够,又重重地逮住她出血的­唇­瓣,重重地亲了亲。

然后,他放开了她,起身,开始提裤子,拉拉链,再套上皮带。

然后,捡起被他撕地破破裂裂的她的睡衣,大手一扬,破裂的睡衣就很是巧妙地遮住了她身体的重点部位。

他抬步朝电子门走去,也许他身上带着控制器,电子门应声而开,又洒入了一抹大亮。

萧翼沉着脸进来,又沉着脸出去。只是比起来的时候,他此刻的衣服都皱成了一团,无法恢复到整齐的地步。看那样子,谁都能猜到他在里面做了什么。尤其他身上带着的那股**的气息,更是让在外面守着的两个手下心领神会。

萧翼冷眼扫了两人,皱着眉头,略带嫌弃地沉声吩咐:“让花芝过来帮她收拾一下,弄好了,就马上送她走,我不想再看到她!”

说完,带着一身的冷冽气息,很是无情地离开。

两个手下恭敬地应是,送他离开。等见他没影了,忍不住好奇,将脑袋往屋子里探了探。只看到那适才还算是­干­净的屋子,此刻脏乱无比,到处都是触目心惊的血迹。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似乎都已经动不了了,身上披着的那件破碎的衣裳,遮不住女子身上的伤痕。那一道道的触目心惊的血痕,明显是被皮带给鞭打出来的。部分血液穿透那破碎的睡衣,缓缓地在­奶­白­色­的睡衣上晕开一朵朵的血花。

女子的肩膀上、胳膊上,以及外露的两条大腿上,都是可以见到的鞭痕。双腿间的重点部位虽然被睡衣给遮住了,但是还是能看到大腿内侧缓缓淌下的血液,以及夹杂着血液缓缓流下的那一抹抹的浊白!

再看看那被扔到一边的胸罩、小­内­裤、睡裤,两个手下不由咂舌,暗想翼哥也太狠了吧,虽然林梦做出了对不起翼哥的事情,是要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这怎么说都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这又是鞭打,又是侵犯的,也未免下手太重了!而且,这女人都饿了三天了,翼哥也不怕这么一折腾,把她给弄死了!

看她那被咬得可怜巴巴的小脸上尽是泪,­唇­上还带着新鲜地往下流的血,还真是有点可怜!

男人心里大概都有点那么怜香惜玉的情结,两个守卫瞅了瞅,忍不住摇了摇头。一人依然负责留守看管,一人则去找花芝!

等花芝来了,见了这场面,惊呼了一声,然后立刻又镇定了下来,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帮林梦穿好衣服,扶着她出来。只可惜林梦全身饿地无半点力气,根本就走不了路。花芝就又让门口的一个守卫去端了牛­奶­过来,喂她喝下去。等她有了那么点力气,就扶着她起来,然后当着别墅里很多人的面,带着身上穿着破碎的睡衣、露出又是血又是伤的林梦,上了车,亲自送她回了林家。

大白天的,家里就只有林母一人。见林梦被人扶了进来,还那样一副鬼样子,大吃一惊。

“好好料理她吧!”

花芝扔下这一句话,扭腰就走。

林母愣愣的,有点懵了。后来看到林梦这样子太惨了,才想着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好不好?!

林梦抿着­唇­摇头,不说话,只是拿手,做出往嘴里吃东西的举动。

她饿坏了!

那牛­奶­进了肚子,只是更让她觉得饥肠辘辘罢了!

林母惊愕,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干­嘛……不说话啊?!”

林梦摇头,没说话,还是做出要吃东西的举动。她身子软到没法动了,没法自己去找食!

林母看她面庞消瘦,­肉­眼可见的地方,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立刻心里紧了紧,急急忙忙地去厨房,拿了面包、拿了牛­奶­,堆到她的面前。见她像是非洲难民一般地扯着面包,大块大块地往嘴里塞,几乎都不咀嚼一下就往肚子里咽,林母的心酸了酸,一时间五味杂陈,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又急急忙忙地钻进了厨房,给她拿了几根火腿,叮嘱她慢点吃,先忍一忍,呆会儿就给她下碗热汤面。等林母端到林梦的面前,林梦也没客气,直接蹲在了地板上,就着矮矮的茶几,也不怕汤面烫,急急忙忙地吃了起来,仿佛饿死鬼投胎一般。

林母在一边看着,有些坐立不安。想了想,立刻给林豹打了电话,让她快点回来,说小女儿回来了,情况有些不太好。

林母看林梦那吃东西的疯狂样子,还有那一身乱七八糟的样子,她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留下的男人的气味儿。她偷摸地往林梦的双腿间瞧,破裂的睡裤不可能挡住所有,还是露了一丝马脚出来。林母再一联想林梦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直觉的有了不好的猜想,认为她可能是被男人给弓虽暴了,而且,怕还是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情!

电话里没法说清楚,林母,也就是金赛美直接不耐烦地让林豹赶紧回来。林豹只得放下手头的生意,急匆匆地往回赶。等见到了吃饱之后,受不住疲倦,已经在自己的小床上昏睡过去的林梦,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心里头闷闷地疼!

这个小女儿,到底是经历了啥啊!

怎么这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金赛美拉着林豹,伸出手指,指了指林梦身上的各处,咬着他的耳朵,诉说着她的怀疑。林豹越听,那脸­色­就越黑,仿佛包黑炭一般。

“先出去吧,别打扰她睡觉!”

林豹闷声,扯着金赛美就出来了,还小心翼翼地关了林梦小房间的门。

金赛美扯着林豹,进了自己的主卧室,却是憋不下去了,一下子哇哇地叫了起来,大概是怀疑林梦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之前报纸上不是说她是被富商给包养的嘛,大概是遇到那种变态的富商了。自打林梦自杀出院之后,家里就再也没和她联系了,也不知道她最近都做了什么。看那样子,肯定还是跟着男人的……

金赛美在那胡乱地猜测着,林豹只点了烟,在那沉着脸,默默地抽着。

“哎呀!”金赛美话音戛然而止,突然变了脸­色­,瞅了瞅周围,脑袋往林豹的跟前瞅了瞅,压低声音,有些害怕地问:“你说,那……梦梦她……她会不会染了……染了什么病回来啊?!”

“胡说什么呢!”林豹狠狠地瞪了金赛美一眼。

金赛美却是越想,就越往这个方向去,站在原地,惊惧地都快要原地打转了。“哎,都说­性­病当中那艾滋病是最吓人的,哎,你说要是梦梦也染了这东西回来,那可怎么办?!咱们和她生活在一起,要是不小心被传染了该怎么办?!”

“闭嘴!”林豹听得眉头一皱,烦躁地虎吼了一声。

金赛美被吓住了,缩了缩肩膀,一时间像个小媳­妇­似的闭了嘴。不过,她没坚持多久,对自身安危的着想还是战胜了对林豹的害怕,小声地又嘀咕道:“要不,等她醒了,咱们就带她去医院吧。她这一身伤的,总该要治理的嘛。或者,她身上还有什么内伤什么的,正好,让医生给她做个全面检查,那个……也顺便测测血液什么的……”

到底,金赛美还是拐在了要检查林梦是否有病上。

林豹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重重地吐出了心里的一口浊气,恶声恶气地怒骂金赛美道:“她现在这个样子,还值得大声张扬的吗!?你这个当妈的,到底是怎么当的?!不嫌丢人吗?!要检查,也得等她伤好地差不多了再去!”

金赛美想想也是。否则这事要是不小心闹大了,估计她也没脸出去见朋友了。这个小女儿,那毕竟还是挂在她的名下的。出了丑,那也是一家人的事。于是,她­干­­干­地笑了笑。想了想,立刻换了衣服,揣上小包包,就往药店去了。

想让她伤早点好,不上点好药,那可怎么行?!

148

林梦不知道自己身上涂抹的是什么东西。起初,她以为自己身上那血红血红的东西应该是血,但是等她睡了一个长长的觉之后,去洗澡,发现她根本就没法洗掉那上面的东西。从浴室的大镜子里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上那被鞭打的痕迹。于是,大概明白那就着皮带的幅度贴在自己身上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要在自己的身上留下这些东西吗?!

他没有打她,她也根本就没感觉到痛?!那么萧翼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是……是打算做给别人看的吗?!还是……

她想不明白,但是想到萧翼对她提的条件,当两个月的小哑巴,她就又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就这样吧。他既然做出这样的安排,那么必定有他的道理。她其实该感激他,放开了她。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了自由。

一度,她还以为她今生都要那样了呢,没想到在她最不抱希望的时候,自由偏又来了。

林母买来的药膏,她也涂抹,聊胜于无,做做样子,总是必须的。虽然,她也不知道涂抹了这些药膏之后,身上的那些类似伤痕会不会消去。

但是一天天的,随着她洗澡的次数逐渐增多,她倒是发现自己身上的类似伤痕渐渐地淡下去不好。乐得林母更是积极地去买药膏,让林梦记得一日三次,务必要多抹一点。

林母这样的举动,其实是很热心的,林梦该是感激的。但是她又敏感地感觉到了包括林母在内的家里人对她的防备。她不经意地转眸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林母、林栋、林姿,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乃至林豹,似乎都带着那么一丝警戒的意味儿。

她不懂!

但是她是个小哑巴,她不会问的。虽然她还可以靠写字来向别人表达她的意思,但是她也不会写的。

因为没必要吧!

她在这个家,从被忽略到被防备,其实是换汤不换药,所以,随他去吧!

但,她还是发现,有些不同了。她的所有洗漱物品,似乎都被巧妙地和别人的隔离了开。而且,一旦她在浴室里洗完澡之后,林母总会带着手套,将浴室里里外外地再洗上一遍。她不懂,但是这样的举动有些让她伤到了。这是嫌弃她脏吗?!可是她每次冲完澡之后必定会把地面好好地打扫一下的啊!一次,她看林母再度忙碌,她就上去帮忙了,抢过林母手上的笤帚,就打算亲自再洗上一遍,却被林母给推开。林母冲她­干­笑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她的表皮下流淌,那种东西,是没法让人快乐的。

林梦呐呐松手,却不知道这到底又是怎么了?!

此外,就连吃饭,她都是和家里人分开的。林母美其名曰说她身子虚弱,所以单独给她开小灶,但是她没发现自己吃的东西和家里人吃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她也想坐到饭桌上去吃,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特殊。但是林母次次都提前用托盘端着特地盛出来的饭菜到她的房间里,不给她上桌的机会。她心里刺刺地疼,最终只能叹息着,独自窝在那不到十平米的房间,耳听着外面饭桌上的嬉笑言语,却只能苦涩地吞咽着那一个人的饭食。

等她身上的类似伤痕消淡地差不多、几乎只剩下一小点的痕迹的时候,林母表示要带她去医院,做一下身体检查!

她想说,她很好,她自己的身体,她很清楚。前些日子因为手的问题,她出入医院很多次,她知道自己除了手,其它的地方都很健康,没有别的毛病。那一天她回来的时候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萧翼根本就没伤她,所以她身上根本就没有伤痕。再则说,萧翼让她两个月之内尽量不要出去,所以,她不想出去。一个人单独呆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里是有些无聊,但是还不至于让她觉得呆不下去。她十几年都这样过来的,现在也没觉得憋在屋子里有什么不能适应的!

她摇头,依然不说话。大概,家里人都认定她这是被人给害成哑巴了。

林母的脸上又浮现了那种­干­­干­的笑,落入林梦的心里让她觉得不舒服的笑。

“哎,做身体检查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刚回来的时候有多吓人,可能落下什么病了,妈带你去检查,不还是为了能确保你平平安安的吗!”

她摇头,连着摆手,表示不去。

林母的脸上有些不快。

“别这么固执,去去也就回来了,很快的。梦梦啊,家里人都担心你呢,你就去趟医院做个检查,让我们心安,好吗?!”

无奈,她这个小哑巴是新手上路,有很多东西没法用手势表达清楚。只得转身,跑到桌边,拿起笔,唰唰地在白纸上写了好几个字,给林母看。

“我很好,我没有病,不要去医院!”

林母有些生气,嘴里又嘟囔了几句,执意要带林梦去医院。林梦不肯。林母只好动手了,拽了林梦几次,打算强行拉她出门。林梦死死地拉住了门把手,就是不松手。

林母只得高声去唤林栋过来,两人合力去拉林梦,务必要把林梦给拽出这个屋子。林梦急了,有些恼怒这些人不把她当一回事,她说了不想去,可是他们却非得逼她出去,这让她愤怒又悲伤。一时间情绪激动,她不小心就抓了林母一把。有些日子没有剪的指甲在林母的手背上划了一道血痕出来。

林母即刻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

“啊,完了,完了,我的手……我的手被抓破了……完了……出血了……我要被传染上了……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林母像是被针扎到ρi股一般,急跳了起来,然后风风火火地朝厨房冲了过去。即刻间,水龙头落下来的流水的哗哗声,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林栋这个时候也猛地放开了她,一下子跳了开来,距离她有大概两米之远,戒备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恶­性­疾病的传染源。

她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刚才确实是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那边林姿的房门猛地推开了,她从屋里冲了出来,急忙往厨房钻去,高叫着。“妈,你没事吧,妈……”

想来,她也在自己的房里听到了林母那仿佛猪被杀一样的叫声了!

此后,有略带心慌的声音传了过来,林梦心中一痛,这才明白,为何他们都防备着她,却原来,以为她得了艾滋病了,怕她会传染给他们。原来,在这些家人的心中,她就是这么一个不堪的存在啊!

“臭丫头!”林姿扶着面­色­有些白的林母出来,恶狠狠地瞪了林梦一眼,但是也没敢冲上来打林梦,因为连她也怀疑林梦是艾滋病患者。这万一林梦抓她一下,她不就得完蛋了。所以只能瞪她,骂她。

“下贱的丫头,你要真是染了病,我就马上把你赶出去!”

她恨林梦如骨。哪怕林梦为这个家里带来了丰厚的钱,也让林豹的生意得以转危为安,但这都不关她的事情。她只知道,她毁在了林梦的手里,然后她本来有出国这一条生路的,却又生生地断在了她的手里,害得她每天就犹如­阴­沟里的老鼠,整天蜗居在自己的房里,除了上网,就再也没事­干­。

她也才十七岁,就这么虚耗年华,一天天过、一月月过、一年年过,她想一想,就觉得快要疯了。

所以,尽管林豹已经下令,不准家里人找林梦的麻烦,而且还必须要善待林梦。但是林豹不在家,而这也是林姿的地盘,她真的做了什么,当父亲的林豹又能真的把她怎么样!林姿都想着自己已经这样了,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怕什么啊!这个家,她可是堂堂正正的女儿,母亲,哥哥,那可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她现在不找林梦的麻烦,只碍于林梦这身上的病罢了!

可林梦抓了林母一把,林姿心头的这口恶气,就忍不下去了。逮着林梦,就狠狠地骂了一场,无非就是斥责她和男人乱搞关系,把家人里的脸面都给丢尽了之类的。

林梦听得面­色­微微苍白,却也只是深深地抿紧了­唇­。若不是碍于萧翼的条件,让她呆在家里尽量不要出门,她此刻必定拿上东西,摔门就走,再也不进这个家门。

“走,马上和我妈去医院检查去。你现在是不去也得去!你不怕死,可也别害死我妈!”

林梦扭身,就拿起了桌上的白纸本和笔,唰唰的写了起来,然后举给林母看。

“你放心,我身上绝对没有病。我跟你去医院查看!”

林母听了稍微安心了一些,但还是带着林梦一起去了医院,做了检查。次日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林母才彻底放了心,面上也微微露了些笑容出来。林姿撇嘴,心里还想这个丫头怎么不­干­脆得那个病死了得了。林栋的眼中则诡光乍现,呆在自己的屋里,眼睛看着电脑上的黄|­色­视频,脑里想的则是怎么把林梦给搞到手。想要强占里面的心思,林栋可是一天都没休止过。之前一直没对林梦下手,起先是因为时机不对,后来则是怀疑林梦身上不­干­净,他可不想因为一场**,而把自己给搞死!

现在一切都已经稳妥,就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了。

这一天,林母要去乡下的娘家窜门,估计今晚要在那里过夜,得第二天才能回来。这真是林栋期待已久的时机。

家里除了林梦,还有个林姿。但是林栋认为林姿不是一个障碍,相反,还能成为他的助力,他很明白自己的妹妹对林梦的憎恨到底有多深。在得到林梦的过程中,林梦势必会挣扎,会闹出动静,所以,他得和林姿知会一声。林梦现在成了哑巴,她就是喊救命,都喊不出来。事后想要辩解,凭借她那口不能言的状况,他又有什么可怕的?!他甚至想到,以后他或许可以把林梦变成自己的禁脔,想怎么做便怎么做,而林梦则会成为他最乖最美丽的**娃娃。这个想法让他兴奋,兴奋到亟不可待!

他找上林姿,果然如他所料,林姿一声冷笑,反而还提出:“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个女子的心理,也早已经­阴­暗、腐烂、变态了!

等林母一走,林栋就忍不住了。他留了一个心思,让林姿去敲林梦的门。林姿诡笑着应了,拎着一袋香蕉,晃悠悠地去踢林梦的门。

“臭丫头,开门,给你送香蕉来了!”

口气恶劣,一如之前,反而就没破绽了。

林梦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慢了一拍的时候,林姿表示了不耐。“快点,我赶着去看电影呢!”

林梦没有防备,因为林母出门,没有告诉林梦。她这些天就这么过来的,所以没多想就开了门。林姿手里拎着香蕉,晃悠悠地走了进来。站在一侧的林栋,也趁机闪身进来了。

林姿哼笑了一声,扭头冲着林栋道:“哥,快点吧!”

林栋嘿嘿一笑,不由分说,就朝林梦扑了过来。林梦瞪大眼,躲了过去,却被林栋长手一拉,给推到了床上。

林姿似乎觉得有意思,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好久都没这么快乐地笑过了。

“哥,你可得担心点,这个丫头还挺有一把力气的,你悠着点来,别把她给弄死了。小妹这去给你把门去!”

说着,扭曲着脸,大笑着,果真拉上了门,靠在门口,嘿嘿地冷笑。

疯了!

林梦吓得不轻,这两人怎么敢?!如此地丧尽天良,他们还算是人吗?!

距离上次被林栋动手动脚的时候,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里了,久到林梦快要忘记。也以为,林栋在她住院的时候说过,让这件事就此过去,她也以为他这是歇了心思。没想到,他根本就是贼心不死。

林栋像个禽兽一般地朝她扑了过来,林梦被他推到床上的时候,捡起枕头,狠狠地砸向了他。他躲了过去,嘿嘿笑着,志得意满地劝她。

“别白费力气了,今日可不同以往。那天是我疏忽,侥幸让你逃了过去,今日可没这么好运了。妈去乡下了,嘿嘿,外面还有姿姿替我守着,你是Сhā翅也难飞,还不如乖乖地从了我,我会好好对你的,我的好妹妹……”

嘴里吐着下流的话,他邪恶地拿眼打量着林梦那曼妙的身段。这娇美的身子,他可是垂涎已久的。想到呆会儿就可以把她给压在身下随着他的心意来,他的**都快要爆炸了。

林栋嘿笑着,扑了过来。林梦捡起床头摆着的小闹钟,想也不想,就朝他的脑袋瓜砸了过去。那可是钢铁做的闹钟,被砸中可不得了。林栋急忙躲了一下,林梦趁此,掀起薄被,就朝林栋一股脑地盖了过去。林栋没防备,还真没想到林梦的战斗力如此地高,最后还真被薄被给罩住了。他心里低咒了一声,急忙去扯被子,暗想待会儿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给绑起来,好好地折磨一通。

他急忙要将被子从头上拽下来的时候,林梦一举从床上跳了下来,飞速地逃过林栋的身边,细瘦的胳膊拎起了木制椅子,咬咬牙,恶狠狠地朝林栋砸了过去。

“啊——”林栋叫了一声。林梦可是倾尽全力的,这猛的一砸,砸在了林栋的肩膀上,可真是疼啊!

房门外的林姿面­色­微微一变,猛地拉开了门,见到此景,又气又怒。

“臭丫头,反了你!”

林梦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快逃走才是正途。

小手拽紧那椅子,她急忙往门口窜去。

林姿低呼了一声,怕了林梦那一张紧绷的小脸,还有拿在手上的那粗笨的椅子,急急忙忙就把门给拽上。

那边林栋得了一个空隙,可算是把该死的被子给拽下来了,看林梦想逃,他哪能允许?急忙大步跟上,要抓林梦。林梦一心两用,又得顾着林姿,又得防着林栋,没法,只得先转身,举着稍微有些沉的椅子,再度朝林栋砸过去。

林栋到底是个男人,那些­肉­自然不是白长的,这么多年的架也不是白打的,又挨了林梦一下打之后,他气的头上都快要冒烟了。林梦挥舞着椅子再打过来的时候,他觑了一个空,身子微微一侧,胳膊一抬,大掌一抓,猛地就抓住了椅子的腿。即刻,椅子分别被两人控制住,位于半空中,动弹不得了。

林梦有些急了,林栋则是恶意地冷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门又被推开了,却是林姿举着一个长柄拖把跑来了。林梦因为要和林栋对仗,所以几乎是僵在了那里。林姿不由分说,抓住拖把,拿拖把柄当棍子,恶狠狠地往林梦的背上打。林梦一声痛苦的闷哼,林姿听了,就更加来劲了,把那拖把柄当作打狗­棒­一样,密集而无章法地朝林梦身上招呼。

林梦只有一个人,哪能斗得过那如狼似虎的两兄妹。失败,是她必然的局面。

椅子被夺走,林栋逮住了林梦。林姿帮着从后面架住了林梦,让她无法动弹。

“哥,你等等,我去找根绳去,绑住她,这样也能省不少的事!”

说着,兴奋地转身就跑。

林梦则被林栋给狠狠地压在了墙壁上,无论怎么挣扎,却是敌不过林栋的力气。

林梦可以叫的,可是在这个只有两个人在家的地方,叫还能有什么用?!答应萧翼的那些,可以不遵守吗?

最终,在这两兄妹的合力下,她被绑了起来,双手被束,双腿则分别被绑在了床尾。大概是怕她会逃,两人很是能耐,纷纷打了死结。

“嘻嘻,哥哥,你要是这样都搞不定,我可是要笑话你的!”

林姿站在床尾,看着那仿佛待宰的鱼一般平摊在床上的林梦,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恶意。

林栋不好意思地笑笑。“姿姿啊,你可以出去了……”

林姿咯咯地笑了笑,会意地点了点头,再度带上了门。

林栋则急­色­地开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林梦悲绝地闭上了眼,不去看站在床边的这个已经化为禽兽的男人的脸。她发誓,她今日要是真的被林栋给得逞了,她必定会找个机会,杀了林栋、杀了林姿,然后再结果了自己!

等林栋脱到身上什么都不剩,光溜溜地成了一片之后,他粗喘了一声,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唇­瓣,一把跳上了床。

“好梦梦,哥哥一定会疼你的!”

嘴里说着最无耻的话,他开始扯林梦身上的衣服。感觉她双手被绑着,衣服肯定是脱不下来。未免败兴,他直接拿手去撕衣服。他的力气也就和普通男人相当吧,撕了好几下,才将衣服给撕裂了一个角。他顿时兴奋,就这被撕开的那小角,狠狠地往两边扯了扯,眼看着,那一片片的白­嫩­­嫩­,就逐渐而缓慢地展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看着,眼睛都差点要跳出来了。

“啊——”

门外的林姿却是猛地高叫了一声,吓得林栋动作一顿。

又听得林姿特意扬高了声音,“妈,你怎么回来了啊?!”

林栋吓得立刻出了一身的汗,心里暗道了一声晦气,急急忙忙地下床去捡自己的衣服。他虽然有胆劝说林姿和他同谋,可是却没胆让这件事情被父母发现。林家的孩子,本能地都有些惧怕父母。这是若是让林母给发现了……

林栋甩甩头,脸上冷汗直流,心里慌得很,只能暗暗祈祷林姿能够把林母给拖住。也许是他心里急吧,也许这种强Jian自己妹妹的行为,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到底是有违常理、要遭人指脊梁骨的,他心里也有点怕。大概是越急越怕,他这手就越抖,都没法正常的穿衣了。

“哎,妈,你别——”

随着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林姿的声音戛然而止。林母入眼所及的,就是那光着身子,拽着裤子,往自己腿上套的林栋。她的眼前一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像个机器人一般僵硬地扭过脖子,就看到了被绑在床上,衣裳凌乱的林梦!

“轰——”地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里炸开了。林母身子晃了晃,似乎立刻就能倒下去,吓得林姿急忙去扶。可是林母却硬生生地推开了林姿,咬牙,就朝林栋冲了过去,抡起胳膊,就朝林栋砸了过去,一边砸,一边哭吼。

“你这个混账东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可是你妹妹啊,你这个混账,你被猪油给蒙了心了啊,你个混账……混账啊……造孽啊……造孽……我怎么生出你这个东西来啊……你混蛋啊你……”

林栋慌了,一时愣在了那里,可笑地揪着一只裤腿,傻呆呆地被林母给打着。

林姿有些急,想了想,急中生智,恶人先告状道:“妈,你别打哥哥了,这都是林梦诱惑哥哥的,要不然,哥哥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臭丫头诱惑哥哥都有好几次了,我都看到了……”

林母一听,顿时一愣,即刻住了手。

她此刻脑袋已经是混乱了,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听林姿一说,她猛地拿眼瞪向了林梦,嘴里恶狠狠地喃喃着。“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说着,就朝林梦扑了过去,开始抡着胳膊打林梦。

大概这天下九成九的母亲都是认为自己的儿女是好的,儿女若是犯了错,那也必然是被别人给带坏的。脑袋已经发蒙的林母,下意识地认可了是林梦在使坏的说法,打起来,更是毫不手下留情,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小蹄子……小贱人……连你哥都不放过……你说说你……你有多贱……你妈勾走了我的老公,现在你又来勾我的儿子……你这小贱人……我说你怎么打死都不出门,原来一双贼眼都往我儿子身上瞄着呢……你还敢勾引他……你这伤风败俗的小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不打死你……”

林梦抿着­唇­,死死地忍住。她看着发狂的林母,看着颠倒是非的林姿,看着急忙往身上套衣服遮盖自己罪行的林栋,她觉得可笑,很可笑,荒天下之大谬的可笑……

“这是­干­什么呢?!”

林母正打地爽的时候,林豹也回来了,闻声赶来,一声暴喝。

林母恨恨地又打了林梦一拳,转身就泪眼朦胧地朝林豹哭了起来。“你养的好女儿,简直是伤风败俗……作孽哦……竟然来勾引咱们家栋栋……小贱人,打死她得了……”

说着,又狠狠地掐了一把林梦的大腿。

林豹眉头一皱,厉眼迅速地扫了一下屋内的三人。视线所及,就林母还像个疯婆子一般在那低嚷,林栋和林姿,却是略略躲开了眼。他再一看林梦手脚被绑着的样子,再看看那被摔在地上的椅子,心里气得差点吐血。见林母还是那一副疯婆子的样子,嘴里更是说着一些丢人的话,气得粗声大吼。

“闭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林母一听这话,怔了怔。瞥见在林豹身后那一晃而过的人,顿时心提了提,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起来。

糊涂啊!

她心里暗道了一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这下可好,这家丑怕是要远扬千里了!

她本是要去乡下娘家的,为什么回来?!不就是因为出去没多久,就接到了林豹的电话,说要带几个省公安厅的同志来家里一趟。那几个同志,有些事情要找林梦谈。所以林豹电话里头嘱咐她,务必要把家里给好好安排一下。这来的几个同志,身份不一般,不能怠慢了。所以她才放弃了回乡下的打算,急匆匆地又打车回来了。

可没想到,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这愤怒的情绪一上了心头,就忘了正事。没有在警察同志到来之前,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是她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林梦这个样子,到时候若是反咬林栋一口,这警察同志要是把林栋给抓了去,可如何是好?!

林母急了,拿眼无助地看着林豹。

林豹气得不行,怒哼了一声,回头笑着,客气地请跟他来的三位警察到书房一坐。可谁知,那三个警察没听,反而还闯入了小屋里,看到这屋里的状况之后,挑了挑眉,没多话,一人从兜里一掏,就掏出了一个相机,咔咔咔,就将这小屋里的局面连拍了十几张照片。

林豹的脸都青了。

这就不就相当于现场取证了吗?!

可是民不与官斗,林豹算是一个有点身份的生意人,但是也斗不过这省公安厅下来的同志,只能隐忍着,陪着笑,一边解释着。“这个,小孩子家家闹着玩的……这个……警察同志不要当真哪……这个……”

可是这样的场面,在这些出自省厅、身经百战的警察面前,却是小儿科。到底是真是假,他们自己看的分明,心里也都亮堂着,可不是林豹嘴上说说就能行的!

“让她起来吧,好好收拾收拾,我们在外面等着。”

一人放了话,三位警察出了屋子,林豹陪着笑,急忙跟上,临走前,狠狠瞪了林母一眼。林母反应过来,也不敢打林梦了,急急忙忙地给林梦解绳子。因为绳子打结地时候弄得太结实,最后没办法,还得动用剪刀。

林母有些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事情大概不是如林姿说的那般。哪有自己把自己捆的这么死紧的,论起情趣,可不是这么个玩法。她偷偷地瞄了瞄自己的两个儿女,发现两人的面上都有些慌张,眼神游移不定,却是心虚、心慌的体现,她的心里就猛地咯噔了一下,沉了沉。

这突然来了警察,事实的真相,可不会凭林姿和林栋的一面之词就可以遮掩的,所以这两个人就有点慌了。

林梦瞧见这呣子三人的样子,心头冷笑了一声,打开衣柜,翻出一件长袖厚T恤,到浴室换上。然后在客厅坐下。

林栋呣子三人,则在林梦的小屋里叽咕了一阵之后,也钻了出来。

省厅来的三人,受命于江彦诚,自然是为了萧翼的事情来的。据他们的内部线人孙元老提供的消息,林梦知道很多关于银狼组的消息,有些还可能是事关机密的。她虽然因为背叛组织被萧翼给赶了出去,但还是有很大的价值的。

这三人算是警队的­精­英,其中两人更是­精­通审讯之道,可无奈林梦成了哑巴,他们也是一筹莫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据资料上讲,林梦之前一直都是个正常人哪。还是说,她被萧翼关了几天,然后又被萧翼给折磨了一通之后,她就变得不正常了。怎么他们无论问她什么,她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三人只得停止询问,转而询问林豹关于林梦的事情,林豹大概地说了一下林梦回家的状况,证实了林梦回了家之后,就一直没开口说话,似乎就不会说话了,连交流,都是打的手势,有时候还用些纸笔。

纸笔也行的啊!

三人眼睛一亮。那好,那就用纸笔吧。

三人中一人负责问,一人负责看林梦都写什么。可是无论他们问什么,林梦都是只字不写,­干­净的白纸依然洁白地在那摆着。

三人受挫了,相视一眼之后,一人冷厉地看着林梦,威喝道:“林梦,我们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故意不配合的!”

林梦­干­脆垂下了头,她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萧翼要让她当小哑巴了,那更是要把嘴巴闭地紧紧的。

林梦的不配合,让三人很是苦恼,最后无法,出示了警察证件。

“林梦,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个大型黑社会组织有勾结,所以要逮捕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当然,你们这边也可以请律师进行辩护!”

只是这人,今天必须要带走!

至于带走了,还回不回来,就得看林梦的配合态度了!

林豹饶是见过很多场面,也不可避免地心慌了一下,急声道:“那我们请了律师之后,该往哪里去啊?!”

那人笑了,把自己的证件往林豹的面前推了推。“这是我的警察号,你们可以记一下。到了省公安厅,自然就知道去哪里能找得到我了!”

林豹急急忙忙拿笔记下了。

三人站了起来,拿眼看林梦,这是要带她走的意思。林梦跟着站了起来,却是往外走。一个警察不动声­色­地迈出了一个步子,手往腰间摸了摸。一旦林梦打算逃脱,他们是可以拿枪警告的。

但,林梦只是直直地往林栋走去。

林栋见林梦小脸泠然,顿时微白了脸,腿,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唇­,却是抿地死紧,不敢在这样的时刻叫嚣,因为那三位警察可是在场呢。

林梦走近林栋,就差一步就要挨上他的时候,她抬手,素手一扬,恶狠狠地在林栋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因为用了大力气,所以即刻就在林栋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带有清晰的五指印的巴掌。

“你——”林栋气的动怒,刚要怒骂,却感觉到了一边站着的警察那探究的视线,心头一紧,没敢放肆。咬牙强忍着,挨了这一巴掌。

林梦略转身,冲向林姿。林姿怕了,因为有了林栋这前车之鉴,她急急忙忙地就往林母的身后躲。林梦朝她逼近,追着她,她就绕着林母的身体躲。

“梦梦,­干­嘛呢?!”

林母看不过去,低喝,本能地要护着她的女儿!

却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林梦猛地伸手,抓住了林姿搭在林母腰间的手,一把往前一拽,她再跟着脑袋往前一凑,恶狠狠地一口就咬上了林姿。

“啊——”林姿凄厉地叫了起来。

林母气的差点晕过去,暗想这林梦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么对她的姿姿!这十多年来,一向只有她林家人欺负梦梦的,哪有梦梦欺负他们林家人的?!

“松口!”她气得拿手去揪林梦的头发,几乎快要将林梦的头皮都给揪下来了。林梦死死地忍着痛,仿佛恶狼一般咬着林姿的手,就是不松口。牙齿嵌入了­肉­,感觉到了血,她却觉得不够,还要往下咬,恨不得在她的手上咬下一块­肉­。

“你这丫头,疯了你!”

林母气的怒骂,两手并用,一手揪林梦的头发,一手去拔林梦的下巴。

林姿在那凄厉地哭喊着……

这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

林豹觉得自己的老脸,都在这一天给丢尽了。

“够了,都给我住手!”

他几个大步上前,一手掐住了林梦的肩膀,一手握住了林母拽着林梦头发的胳膊。

林梦这才松开了嘴,林母这才松开了手。

林姿捧着血淋淋的手,看着那太过鲜明的牙齿印,一ρi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头发散乱,像个泼­妇­一般,再无半分的形象。

林梦森冷地舔了舔­唇­瓣的血液,卷着舌头,将血一点点地舔入自己的嘴里,咽下。那个样子,邪魅又骇人。看的林豹心中一紧,眼眸一沉,嘴里不由地­干­涩地发问。

“梦梦……”

她冷眼一扫,看着林豹,这张最让她渴切能够从中得到温暖、却次次只能剩下失望的脸,桀桀地怪笑了起来。鲜血染红她两排扇贝一样的牙齿,让人看着,心里发冷。

“你……”林豹想要说什么,却是喉咙一堵!这样错乱的时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梦迈步到茶几边,捡起纸笔,唰唰地写了起来,然后撕下了写好的那张纸,带着愤恨,猛地朝林豹甩了过去。

白纸借着一股冲劲,冲了一会儿之后,无力地在半空中飘下。林豹急急忙忙伸手去接,隔着一层仿佛丧礼上飘起的白,眼见着林梦已经转身就走,背影瘦小,却坚挺、决绝。那三个警察急忙跟上,一人在前面带路,两人在后面紧跟着,形成了三角包围的姿势。

林豹急匆匆地瞄了一眼白纸上的字,却是愣在了原地,这腿,再也迈不开了!

那白纸上,被愤怒的力道重重地写着,几乎要划破白纸的几个字却是——

这个家,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此,一刀两断!

149

林梦知道,自己这么一走出去,就再也没法回头。能够这么决绝地写出那样的字,用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是因为她料不到自己还有几分的生路。这些警察打算拿她怎么办,又会怎么对她,将来又如何判她的刑,却不是她能预料到的。

权利人士的只手遮天,她自然是深有体会。和他们斗,不过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跳梁小丑,徒惹笑话罢了。

她已是无所谓,该了断的都了断了,随他们折腾去吧。

她上了警车。路上,一个警察打了电话,必然是向江彦诚汇报情况的,最后车子拐了方向,没去公安厅,而是去了江彦诚的家。

江彦诚已经得知了林梦最近的情况:哑了,态度顽固、不配合,似乎­精­神状态不稳定、偏于疯癫,还和家里人脱离了关系,表示不再回家,综合以上种种,他立刻改变了作战计划,把林梦接到了自己家里,打算来打一张友情牌,好慢慢地套出林梦的话。

林梦觉得在哪里都无所谓,监狱在她的眼中,早已经不是安全的代名词了,要有人想要整她,哪里都是下得了手的。她安然住下,等着江彦诚受不了的时候,再赶她走。正好,她现在一时间找不到住的地方,江彦诚就巴巴地给她提供住处了。

江彦诚倒是比她想象地要年轻,要儒雅,她把这归结为当官当久了,被老百姓供养着,营养自然也就好了,所以不显老。江彦诚显得还算亲切,让林梦安心在这儿住下,倒是没有再提银狼组的事情。他提到了江破浪,看着林梦的眼神显得和蔼了起来,仿佛真的那她当自己儿子的一个朋友!

但是林梦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她很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被带过来的!

萧翼那边迅速地接到消息,说林梦被江彦诚给带走了,如今已经在江彦诚的家里了。萧翼听了,在心头一声低咒。

老狐狸!

心里暗暗祈祷林梦能听进去他的话,不要开口说话。江彦诚就是再对林梦发难,但是林梦咬死了不承认,江彦诚应该也是拿她没有办法的。跟过萧翼的女人,那多了去了,总不能林梦跟过他,江彦诚就抓林梦吧!

“还是小心地盯着,多防备其他的人,小心别暴露了!”

萧翼下了吩咐,手下人应了声好,挂了电话。

萧翼眯眼,眺望着大玻璃窗外的苍穹,眉头不由深锁。

只盯着,却什么都不做,不是长久之计啊!

晚上江破浪回了家,意外地看到了林梦,简直个巨大的惊喜。他傻笑地看着林梦,乐得嘴都差点合不拢了。江母看自己儿子这个样子,着实愣了一下,之后看林梦的眼光,倒显得有些不同了起来。自己这个傻儿子,倒是比她想象地要在意这个女孩多一些。

听闻林梦要在他家住下,江破浪更是兴奋,抓着林梦的小手,不掩饰从心底冒出的喜悦。“梦梦,我就说吧,我爸人挺好的。你瞧,这不就把你给接过来了。你等着,等你的事情风声过去了,我让我爸再给你重新安排一所学校,肯定能让你上上大学。”

林梦只但笑不语。

江彦诚这才发现异样,看着林梦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肚子里好像吞了苍蝇一般瞠目结舌着。

江彦诚适时发言,把江破浪给叫到了书房去。两父子需要谈一些事情。林梦则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一边陪着的是江母!

一进了书房,江破浪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林梦的事情。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梦梦怎么好像不会说话了!”

江彦诚叹息,声音里带着重重的气愤和苛责。“都是萧翼那个混蛋­干­的!”

江破浪瞪大了眼,大掌捏成了拳头,闷声闷气地问:“萧翼对她做了什么了?!”

江彦诚大概解释了一番,让江破浪深刻地了解了林梦是如何离开萧翼的,其中,适当地添油加醋了一番。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林梦,见不得林梦受伤害。之前,他有意暗示江破浪当自己的内应,负责侦探萧翼所在的别墅的事情,甚至也动了让江破浪往别墅里安装不易被觉察的高级窃听器的念头,但是江破浪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是梦梦的朋友,我不能背着她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这有违朋友之义!”

江彦诚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明林梦现在跟着的萧翼这人是多么的具有危险­性­,林梦若还是不迷途知返,那么将来必定会受到萧翼的拖累。

江破浪立刻就表示,他会好好地劝说林梦离开萧翼的,但是他绝对不会做探林梦的口风,然后刺探萧翼的信息的事情。

江彦诚都快要被这个一根筋的傻儿子给气死了!

多么好的条件摆在他的面前!那个别墅守卫多么的森严,可就他一个人能够进去,还能接触林梦,就是趁此,刺探一下别墅里的各种人事安排,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想找个其他人进去,都难得像登青天一般。再则说,那林梦还是信任这儿子的。怎么这个儿子就怎么地不开窍,不懂得利用这大好的条件呢!非但不站在他老子这一边,好好地帮他老子,还义正言辞地警告他老子,不准对林梦下手。

这可把江彦诚给气的!

他这是养儿子呢,还是在供老子?!

真是没出息,有了媳­妇­就忘了爹!

江彦诚在背后没少骂江破浪,可到底疼这个小儿子,没好强求。最后走了别的路子,接近了萧翼。

不过,现在小儿子在意的林梦受了伤,江彦诚细想一番,觉得可以很好的利用。

林梦现如今已经离开了萧翼,是以叛徒的身份离开萧翼的,离开之前,又受了萧翼一番的折辱,听说当时被打得一身是血的回家。小儿子听了,必定会气愤萧翼,也肯定会想着报复萧翼。之前因为林梦跟着萧翼,小儿子不愿意动萧翼。现在风水轮流转,却是不得不动了!

林梦看上去和这小儿子关系好,她现在像个闷葫芦一样,不说话,更是不配合做笔录,那么,就可以让小儿子去攻破林梦。

果真,江破浪一听萧翼对林梦下了那样的毒手,气得大眼瞪得溜圆溜圆的。

江彦诚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小浪,爸爸打算收拾那个萧翼,你愿不愿意帮忙?!”

江破浪自然是点头,心中怒气腾腾。林梦都被萧翼给打了、给抛弃了,他还顾忌什么啊!那个混蛋,江破浪咬牙切齿地想着,他一定要整死那个混蛋!

于是,江彦诚对着江破浪,低低地吩咐了起来。江破浪听着,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也会好好地完成的任务的。

出了书房,江破浪就找上了林梦,把她拽到了她暂居的客房。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萧翼可真是该死!”

林梦怔怔,垂下了头,将心思藏在了眼底。

江破浪没细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爸正在调查萧翼的事情,你跟了他也有些日子了,他的事情你可能知道一些,你都说出来吧。我肯定让萧翼吃不了兜着走。”

林梦摇头。

江破浪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林梦皱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梦则拉过了江破浪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写下了字——【萧翼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江破浪皱眉,这可和他从父亲那里得来的消息不一样啊!

他脑袋一转,以为林梦必定是受到了萧翼的威胁,即刻打包票,说他保证林梦的平安,不会让她被伤到一根毫毛,让她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林梦依然摇头。

江破浪就有些急了,说明了萧翼身份的厉害之处,也说明了他的那个银狼组的害人之处,那样的黑社会组织,就该是赶尽杀绝。再则说,萧翼既然已经那样对待了她,她就不觉得愤恨吗,不觉得应该也让萧翼吃吃苦头吗!

江破浪说的很是愤慨,林梦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个男孩之所以如此地气愤,其实都是因为在真心为她着想。

她再度拉过江破浪的手,推平了他的掌心,慢慢地写下字来。

【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逼我回答问题。】

她的指尖,略有那么一点冰凉,在他的掌心滑过的时候,那冰凉的一笔笔、一划划,仿佛­精­灵在光着脚舞蹈,让那一种钻心的酥麻,随着她的食指跳跃,缓缓地浸透他的骨血之中。

他的心头微微一荡,耳朵一红。心里暗斥自己,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收了心思,江破浪再度皱眉。林梦这样的态度,让他很是为难,他保不准那个萧翼到底是对林梦做了什么,或者林梦有什么东西被萧翼给拿捏着,有难言之言,说不出口,所以就一问三不知。

他叹气,平心静气地坐在林梦的身边,一点点地和她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爸爸那边,已经掌握了一些银狼组犯罪的证据,银狼组里的那些大鳄们大概都是逃不了关系了,只是我爸想将这害人的组织给一窝端了,不想那些大鳄们将来出去还害人,所以就想多掌握一些线索,最后能把那些人关在牢里一辈子,这样社会也能安宁一些,也能少一些人受害。

林梦,我知道你的是一个心善的,也希望那些无辜的人,不会误入歧途,遭到银狼组的迫害吧……”

他挑着,捡了一些银狼组做的事情给林梦讲。

林梦听着,也不太陌生。因为有些更深层次的东西,萧翼没避着她,和她讲过。萧翼谈到自己的组织涉及到的违法犯罪的事情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坦然的,他说,黑社会要想发展壮大,做这些事情,是那个环境下必然的举动。他也向她表明过,他正在逐步的收手,即——漂白!

江破浪希望林梦能看在那些无辜的人的份上,说出银狼组的一些机密事情来,但是林梦没法。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没这个能力做圣母了。而圣母太伟大了,她达不到那样的高度。现实磨地她不得不自私,所以,她不能说出口。

银狼组外面的人是无辜的,那么银狼组内部的那些兄弟们,就全都是穷凶极恶的?!她眼睛所见的,在别墅里出出进进的那些兄弟们,他们也具有或是悲惨或是平凡的出身,有些也有和睦的家庭,也有需要照顾的妻子儿女以及老父老母,甚至过着的都是在刀尖上摸爬打滚的日子。

孰是孰非,谁对谁错,不是她这个小女子可以决断的!

萧翼已经着手漂白了,她什么都不要做,只要看着就好。萧翼是一个能­干­的人,林梦相信,萧翼最后必然会做出成绩来的。可能没法全然的漂白,但是必然会解救很多人!

她没法站在江破浪这边,站在江破浪所代表的江彦诚这边!

她来回不过就是个旗子,成天被人挪来挪去,指东指西,这一次,她想拒绝当这一枚会动的棋子,她就想在原地呆着,当一枚安安静静的死棋。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又抓过江破浪的手,写下了这样的字。

江破浪还想说什么,林梦却猛地伸手,用手指略堵住了江破浪的­唇­。在江破浪瞪大眼的时候,微笑着摇了摇头。

江破浪面上一红,林梦跟着放下了手指。

这一晚,江破浪没有太多的结果。此后几天,虽然有江彦诚当他的军师,但是他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林梦的嘴,或者说是是手,严实地像是蚌壳,怎么都撬不开。江破浪有些气馁,但是气恼萧翼的情绪,却是散了不少。毕竟,林梦现在可是呆在他的家里,在他一睁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并且,还是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

他有时候想,事情就这么拖着也行。只要林梦好好的,能一直在他的身边,他也就没那么多好讲究的。那个萧翼,即便没有林梦提供的消息,也只是如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远了。

那一日,林梦口渴,出了客房打算倒点水喝,却突然听到江彦诚似乎是挺气愤地在和谁说着什么,其中关键的两个词“萧翼”、“银狼组”,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因为她最近都比较紧张这事,所以对此比较敏感,就捕捉到了。她不由自主地放缓了步调,然后做贼一般地偷摸着朝书房靠近。

那个书房,自打林梦进入这栋屋子之后,一直都算是军事重地,平日里,江彦诚走人的话,必要是要把书房的门给锁上。他若是在书房办公,也是关上门的。书房的隔音效果极好,你大概是把耳朵贴到了门上,都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只是今日大概是江彦诚疏忽,那书房的门竟然没有关严实,露出了一条缝来。如此,他和别人狂吼的声音,就顺着门缝流了出来。

林梦快要凑近书房的时候,听到江彦诚猛地又吼了一声。

“孙起雄,你别和我装,我要的是证据,是内幕消息,你别拿那些­鸡­毛蒜皮的消息来糊弄我!”

房里却没有对话的声音,林梦猜测江彦诚大概是和人打电话。不过,孙起雄,这个名字,她听着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我不管——”又是江彦诚的声音。“我不管你采用什么办法,你必须得弄到我想要的,要多、要全、要快,否则,等萧翼跑了,老子照样办你!”

说着,却是猛地撂了电话。

林梦心里一提,毕竟是做贼心虚,立刻转身,踮着脚,轻手轻脚地离开。她走开才没多远,门却在她的身后猛地被拉开了,走出来的,却正是江彦诚。他这种坐到这个位置的人,本能地保持了一些做警察时候的良好习惯,比如走路,也是惯­性­地轻手轻脚,几乎不发出任何动静。

他拉开门,猛地看到逐渐离去的林梦,那样子,落入他常年侦查罪犯的眼里,就显得十分可疑了起来。

林梦其实在感觉到门被拉开的时候,心就已经吊到了嗓子眼。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慌,更不能乱,切记要镇定,务必要镇定地走开,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稳着步子,尽量保持正常的步调,朝厨房摸去,脚步也是轻轻的,就像很多女孩子都有的那种轻盈。而江彦诚这只老狐狸,却猛地打量了一下客房和他的书房的距离,脑子里闪过警觉,却依然保持不动声­色­。

林梦以为自己是逃过了一劫,回了客房之后,很是庆幸。猛地灌下一口开水之后,她的脑中突然就闪过了什么,然后惊诧地瞪大了眼。

孙起雄,这个人,她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那不就是银狼组的孙长老嘛,她之前见过两面的。次数不多,所以印象就不太深刻。不过银狼组内的几个元老人物,萧翼之前有特地指着照片给她看,也大概地给她介绍了一下那些人的生平事迹,所以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细细回味江彦诚的那个电话,心头却是急跳了几声。如果她没估计错,那个孙起雄,似乎已经和江彦诚联系上了,而且,还……还极有可能是江彦诚的人了!

之前,萧翼本来谋划好了,要杀两个元老的计划,会不会,也是那个孙长老透露的。细想萧翼对孙长老的介绍,似乎那人挺老实本分,不拉帮结伙、搞帮内内讧,萧翼似乎也挺看重那人,觉得那人应该不会给他惹麻烦!那么,就极有可能萧翼将当日的计划透露给孙长老。

这些且不论,就单说孙元老向江彦诚透露银狼组的内部消息的事情,那可就是大不了的事情。元老级的人物,接触的帮内的事务,那可是相当广泛了。若是他手头掌握了萧翼犯罪的证据,那萧翼肯定要栽在那个老头手上了。江彦诚让孙元老要快,不能让萧翼跑了,这么说,江彦诚现在手头还没掌握足够多的能够给萧翼定刑的证据。那么,她就得快了。她得尽快把这事告诉萧翼,让他提防孙元老,否则,他要出事的!

林梦想了想,知道这种事情只能是越早通知约好,于是,她立刻打算要出门。从她进驻江家开始,这是她头一次出门。

江家目前的所在是一个军属小区,里面住的都是一些很有能量的人物。这里的房子,也大多是三四层的样子,有点类别墅的设计。江家也是**成户。

林梦径自走了出来,没和江彦诚招呼,她只想着去外面打个电话,然后再回来,所以也就没必要知会江彦诚。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快要接近门口的时候,一边在近门口处、林梦一直以为大概是储物间的小屋,却突然开了门,走出来了一个高大的男子,不苟言笑地问林梦。

“这是打算要出去?!”

林梦点了点头。

那男子又问。“江副厅长同意了吗?!”

林梦怔怔,却摇了摇头。

那人随之淡笑了一下。“那还是请你回去吧,没有江副厅长的同意,你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林梦猛然意识到,她——这是被软禁了!

以前,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她现在有紧急的事情要通知萧翼,她必须得出去啊。

咬咬牙,她扭头就走,再度朝江彦诚的书房走去。敲了书房的门,获得江彦诚的同意,她进入了书房。然后,掏出写好的纸条,递给了江彦诚。

“你要出去?!”江彦诚似笑非笑。“行啊,那我叫个人陪你去!”

林梦皱眉,心里有些反感这样的安排,随即又写了一张字条,递给了江彦诚。

“我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江彦诚摇摇头,很是和善地对林梦解释道:“丫头啊,现在外面很乱,放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哪。按理说,我都不该放你出去的,但是也不能让你一直憋在屋子里,偶尔还是得出去走一走的。可是,一定要有人跟着!”

他后面的口气强硬,有些不容拒绝!

林梦越发地眉头深锁。

江彦诚正­色­道。“你大概不知道,外面有很多银狼组的人在找你,似乎组内下了杀令,见了你,就格杀勿论。所以,你现在很危险,知道吗?!”

他知道要想把林梦一直困在他这里,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对林梦,以至于对某些有心人士,都无法交代。所以,他已经通过了孙起雄,向银狼组透露了林梦已经投靠了他的消息。林梦虽然嘴硬,不愿意说出银狼组的核心机密,但是她人在他家,他不往外说,又有谁知道林梦到底透露了多久。

他这用的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哪怕林梦到最后都像是蚌壳一般闭紧着嘴巴,他也不怕。他还是可以利用林梦,让银狼组人人自危,让他们内部起大­骚­动,然后好露出更多的马脚来。于此同时,萧翼为了以防之前透露给林梦的那些机密给银狼组造成损害,他必然要在短期内做大的调整,如此一来,孙起雄被调用的机会就会很多,自然而然的是,孙起雄接手的东西也就多了,而这边,江彦诚得到的消息,自然也不会少。

这确实是好计谋!也的确如他所说,林梦现在已经非常危险了。萧翼身为黑社会老大,为了做给底下的兄弟看,都不能寡情到对以前跟过他的女人下杀手,可是银狼组其它的人,可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为了自身的安危,银狼组势必要出来一些人刺杀林梦的。

也是因此,江彦诚需要派人跟着林梦,免得她出意外,那样,可是坏了他的大计的。另外,林梦突然要求出去走走散心,他也怀疑,今天他和孙起雄的电话,林梦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如此,他更是需要派人把林梦给盯得紧紧的了!即便林梦要出去走,也只能限于这个军属小区。这里的保安,都是从军队出来的,受够严格的训练。进进出出的人,查的非常严格,谅银狼组的人不会傻到在这个小区动手,否则,要对付银狼组的可就不仅仅是他江彦诚了,而极有可能是某个大元首了!

这边林梦一听说有人要杀她,还是银狼组的人,的确是惊到了!格杀勿论,这会是萧翼下的命令吗?!顷刻间,她变了脸­色­,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就出去了。

江彦诚微微笑了笑,暗想,小丫头还是太­嫩­了!就那点心思,怎么瞒得住别人?!看来,她还是会乖上一阵子,呆着屋里不出去!毕竟,谁都是惜命的!

那边,回了客房的林梦,像是困兽一般,惊疑不定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却是没个章法。她根本就不明白,那日萧翼明明已经好好地放了她离开,怎么又下了杀令?!如果真如江彦诚所说,那么她这条小命,不是随时都得交代出去?!

她苦想,却怎么都想不透!

夜半,快9点的时候,江破浪回来了。一回来,就被江彦诚给缴走了手机。

“我可警告你,我不大指望你能说动林梦交代萧翼的事情,但是你也绝对不可以帮着她,来坏你老爸的事情!她要是求你做事,凡是涉及银狼组的,你统统不许答应。否则,要是被我知道你真的扯了你老爸的后腿,我就打断你的腿!”

江破浪缩了缩脖子,敬畏地点了点头。他小时候调皮,没少挨过江彦诚的打。等上了初中了,就不怎么挨打了,江彦诚也没怎么特别严厉地训斥他。而今这番口气,江破浪也知道事态有些严重,自己在心里提了一个醒。

却没想到,果真是让他老爸给料中了,林梦果然是有事要求他。她递来纸条,要求借用他的手机。江破浪即刻表示他的手机已经被他爸爸给没收了,短期内估计不会还回来了。

林梦咬咬­唇­,知道自己是必须要出去了。那手机哪怕拿回来,她都怕江彦诚已经在上面做了手脚了,怕装了窃听器什么的。

她现在是个哑巴,这一点,现在绝不能暴露了。想了想,她立刻又在纸条上写字,让江破浪陪她出去走走。江破浪一见这条子,乐了,一颗心都要飘起来了。可再接来一个纸条看的时候,脸上刚挂上的笑容立刻就耷拉了下来。

林梦竟然是要他帮忙引开可能会跟着过来的人!

“你真的只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吗?”

江破浪心里有些难受,看着林梦,皱起了眉,口气略带了一丝逼问的凌厉。

林梦有些急,咬咬­唇­,即刻抓过江破浪的大掌,推平他的掌心,急促地开始写起了字。

【你爸爸派人盯着我,他这是在软禁我。】

她焦急地抬眼看江破浪,又写道。【我不喜欢这样。】

江破浪脸上闪现一抹尴尬,软声安慰她,只等着银狼组被端了,就不会有人跟着她了。他知道老爸之所以这样做,必然是怕林梦跑了,估计,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呆会儿,他可以再问一问。

林梦有些焦急,她还真的不太怕死。无论是不是萧翼打算杀死她,她想着萧翼曾经这么帮过她,她总该是要为他做点事情的,这样她走了,也可以安心地走。

【我必须得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往后拖时间了。】

“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啊,我帮你去做!”

林梦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必须我亲自去做,别人不行。】

她继续祈求般地看着江破浪,那略带水汽的眸子,定定地求着一个人的时候,十个人中有八个人都要心软的。江破浪也有些心软,舍不得她这般的焦急,可猛地又想到了他爸爸那郑重其事的警告,他就摇了摇头。

“你得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否则,我没法帮你!”

林梦急了。

【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江破浪心头一突,绷着脸,摇了摇头。

【我们是朋友啊,我那么相信你,相信你肯定会帮我的,你怎么不帮我啊?】

江破浪歉疚地躲开了林梦的眼!

林梦猛地失望了起来。

【这事本来就是你爸爸做的不对,不是吗?我是有人身自由的,他不该这么关着我的,不是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是那种可以彼此信任对方的朋友,难道,不是吗?难道,这又是我的一厢情愿?!】

写着,林梦怔怔地掉下了泪来。

温热的眼泪,滴落到了江破浪的掌心,又热又湿,吓住了江破浪。他猛然扭回了头,就看到林梦一脸的泪。

“哎,你别哭啊!”他心慌,笨拙地抬手要替她抹泪。

林梦固执地拽着江破浪的一只手,继续写道。

【你帮不帮我?】

江破浪一脸的为难!

林梦咬­唇­,哭着惨淡一笑,重重地拿着手指,在江破浪的掌心划道。

【那好,你不帮我,那我们以后就再也不是朋友了。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咱们绝交!】

她一脸凛然,看着江破浪的眼,愤恨中带着冰冷,江破浪心紧了紧,知道这个女孩怕是要认真了。

“你别这样啊,你……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啊!”

他焦急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瓜,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梦梦,我是一直都信你的。我只问你,你要做的事情,会不会害我爸爸?!你要是摇头,我就答应帮你!”

林梦狠狠地摇了摇头。通知萧翼,不过是让江彦诚最后抓到的人有可能减少罢了,江彦诚还是有功的,不算是害他!

江破浪微微地笑了起来。“那好,我答应你。你可不能再哭了!”

说着,拽过自己的袖子,轻柔地替林梦擦脸。

林梦抽了抽鼻子,梨花带雨地笑了笑。心想,她果然是没有看错人的。

【阿浪,谢谢你!】

江破浪故作不快地拍了拍林梦的脑袋,低斥道:“我们是朋友啊,说什么谢不谢的!”

林梦的­唇­角,闻言,又是勾了一勾。

如此,林梦再度要求要出去走一走,和江破浪一起。江彦诚果然是不放心她的,立刻又加派了两个人!

林梦心里沉了沉,记得下午那时候,江彦诚还说让一个人跟着她的,这猛地,就又加了一个人。难道,他是连江破浪都放心不下吗?!多了一个人,她能成功地实施自己的计划吗?!江破浪能够拖住那两个人吗?!

江彦诚则又把江破**到了一边,低问江破浪可有事情瞒着他。江破浪嘿笑着掩饰了过去,没透露内情。

如此,两人被放行!

紧跟着上来的两人,则在后面隔了一段距离跟着。很显然的,那两人又机警又抱有防备。

走了一段路之后,林梦面露焦急地往江破浪的手上写字。停手之后,江破浪很是配合地大叫了一声。“什么,你的胸针丢了?!”

林梦点点头。

江破浪即刻接着道:“你别急啊,肯定是掉在咱们来时的路上了,找一找,肯定能找到的。走,我这就帮你找去。”

说着,他调转身形,原路返回,朝那两个跟过来的人走去。嘴里也跟着嚷嚷道:“你么俩也别闲着啊,帮着找找看,是个带花的小胸针……”

那两人愣了愣,一时间就不知道怎么反应了。两人本能地对江破浪和林梦之间的举动产生怀疑,但是又没法明着表示拒绝,所以只能装作往地上查找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则是偷摸地打量着江破浪和林梦。两人查找的步伐很慢,这是特意的。两人都是打算慢慢走着,让江破浪和林梦再度走到他们的前面,这样他们也好在后面跟着,处于监视别人的有力位置。

眼看着,江破浪离这两人越走越近。快要掠过其中一人的时候,江破浪猛地绷紧了身子,一个起跃,化掌为刀,一个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劈向了一人的脖子。江破浪的身手,那是相当不赖的。如他所愿,手刀劈中的那人,顷刻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另外一人知道这是要事变了,即刻窜了过来,和江破浪缠斗在了一起。

“快跑!”

江破浪一声高喝,自己拦住了那人。

林梦咬­唇­,扭身就跑。她进入这个小区的时候,坐在车上,曾经看到过一个电话亭,她此次的目标,就是它了。按照记忆中的路,她飞速地跑了起来。到了电话亭之后,即刻掏出之间的电话开,Сhā了进去。

这种比较重要的东西,如电话卡、学生证、银行卡等等,她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漂泊,早就懂得要随身携带了,密密实实地藏在不易往外掉出来的兜里。

幸好,这电话是能用的。

按照记忆中的号码,她拨了出去。电话开始一次次地响动,响了很多次之后,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接通。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暗道遭了,这万一萧翼没把手机放在身边,这万一要是没人接,那么她这次出来,就是完全地白费功夫了。等这次被抓了回去,她要是想再出来,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接啊……快接啊……

林梦急得在心里直念叨。

最终,因为超时,电话被自动挂断!

林梦又急又气,忍不住跺了跺脚!

混蛋家伙,­干­嘛不接电话!

她只得再拨号,手抖得不行,她根本就不知道江破浪能把那个人给拖住多久。也不知道等江彦诚知道了出事了,会不会再派人出来。她生怕自己电话没打成,最后还被人给抓了回去!

接啊……快接啊……快接啊……

终于,在响了好几声之后,在林梦觉得都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犀利,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喂!”

是萧翼!

林梦双眼一亮,激动地差点掉下眼泪来。

“萧翼!”她急喊了一声,把之前想好的说辞,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孙起雄是内鬼,他和江彦诚好上了,你要提防他。江彦诚好像已经掌握了很多银狼组的罪证,现在正想着搜集证据要抓你呢,你最好是赶紧逃吧,你现在很危险了。我很好,没让他们知道我会说话,我也没向他们透露半点关于你、关于银狼组的事情,你放心……”

身后,有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林梦心中一跳,急忙又说道:“有人来了,我得挂了,你多保重!”

说完,猛地挂了电话,然后抽出了电话卡,急急忙忙地往自己的裤兜里面塞。等她急忙转身要远离电话亭,一抬眼,就看到了已经怔愣在那里的江破浪!

路灯照在他的脸上,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清晰。他的脸上有震惊,有讶异,也有受伤!

林梦心口猛然一堵,又疼,又有些喘不过起来。她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江破浪看着她,眼里有点点受伤的光。

“原来……你没有哑!”这算是控诉!

她骗了他!

他这么多天,围着她转,像个傻瓜一般地劝说她,然后捡着她递过来的纸条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地看,却原来,她根本就是能说话的!

她瞒着他,她骗了他,她在给别人打电话!

“你……是不是给萧翼打电话?!”他的眼中生了刺,冰冷的刺,严厉地瞪着她。

林梦伸手,要去抓江破浪的手。江破浪即刻就躲了过去。他将双手背负在了身后,受伤一般地低吼。

“你骗我了!你骗了我!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你骗我!”

这一声声的低吼,在寂静的道路上,显得别样的鲜明!

林梦的心惊跳了好几下,看着这样的江破浪,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秘密!这是秘密!”

好久没开口说话的嘴,吐出的字,略染一丝沙哑!

“萧翼没有打我、没有侮辱我,他只是送我离开了。这是秘密,我只和你说的秘密,你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这话,是让江破浪讶异的!

林梦再去抓他的手的时候,江破浪没有再躲。手被抓住的时候,他感觉到林梦重重地在他的掌心写了两个字——【秘密!】

然后又写了两个字——【朋友!】

写完之后,林梦只抬眼,深深地看着江破浪。

江破浪怔了怔,脑中有很多东西晃了晃,他猛地意识到,或许,萧翼是有意送林梦离开的,为的就是她能和银狼组划清界限。这样银狼组有难了,她也是安全的。若真是这样,那么那个男人……

江破浪眨了眨眼,终于点了点头。

“秘密!”

他重重地念了一边,换来了林梦淡淡的笑容。

“朋友!所以,我信你不会害我爸的!”

他又这样道,是说给林梦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林梦又笑了笑,缓缓地摇了摇头。

有踢踏的脚步声纷至沓来,顷刻间,两人被围了起来,最后又被带到了江家。

“混账东西!”

江彦诚瞪着江破浪,气的举起一边准备好的大木棍,就朝江破浪不由分说地打了过去。

江破浪咬牙忍了。

江彦诚再一棍子落下来的时候,林梦纵身一扑,猛地抱住了江破浪,让那闷棍,落在了她的身上。江破浪瞪大了眼,急忙就去推林梦,低吼:“你­干­什么啊?!”

林梦抱紧了江破浪,只顾着摇头。这全都是她的错,和江破浪无关,所以有罪,就该她受!

江彦诚冷声哼了哼。“林梦,你走开。我教训我儿子,不关你的事情!”

林梦摇头。

江彦诚立刻吩咐来两个人,把林梦给拉开。林梦抱紧了江破浪,呜呜低叫着,就是不松手。把江彦诚给气的,立刻让那两个人站一边去。

“我这儿子为了你都鬼迷心窍了,连他老子都不顾了,让你和他同甘共苦,也不算委屈了你!”

说着,一棍子就敲了下来,落在了林梦的身上。

江破浪急得大吼。

“爸,你­干­什么啊!”

说着,扭身要将林梦给压在身下。可是他刚才被江彦诚勒令跪在地上受罚,所以这样的姿势就很不好摆开动作。眼见着,他和林梦齐齐挨了好几棍。林梦都咬牙,闷声受了,把江破浪心疼的不行,急得眼睛都红了。再一棍子落下来的时候,他猛地大手一扬,掐住了虎虎生威的棍子!

“放手!”江彦诚怒喝。

江破浪抿着出,不屈地瞪着江彦诚,手却抓着那棍子不放。

江彦诚气的脸­色­铁青,低喝;“来人哪,给我找个绳子,把他俩给绑起来!”

“­干­什么?!”

不悦的声音从楼上传了出来,却是沉着脸的江母。她缓缓下了楼梯,来到江彦诚身边,就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江彦诚,你自己事情没做好,就别把气往你儿子身上撒!你想立功,行,自己折腾去,别把你儿子也给算计了在内!我给你生了儿子,可不是拿来给你当枪使的!”

说完,怒哼了一声。弯下腰,拽了拽江破浪的胳膊。

“你俩都起来,别理那抽疯的家伙!”

自己开着公司的江母,却别有一股彪悍的气质。江彦诚听老婆这么一说,面庞上的肌­肉­抽了抽,最终也只是哼了一声,生着闷气,自己往书房去了。于是,人也就散了。

两人分别上了药,林梦就谢过了江母,回了客房。

江母则跟着江破浪,回了他的房间。

“妈看你是真的中意那个姑娘了!”

江破浪脸上一红,低着头,没回话。

江母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妈打小就跟着你外公做生意,这几十年了,见过人的也不少,还是有几分识人的本领的。我看那姑娘品­性­该是不错,那一双眼睛也很­干­净,看上去也该是一个聪明的,还有担当,她能护着你一起挨打,光这一点就是好样的。你看上了她,也说明你的眼光不差。只是那个姑娘的经历有些复杂,你年纪还小,想要把那姑娘抓住,怕是不太容易!”

江破浪抿了抿­唇­,低低地辩驳了一声。

“我……我又不会一直都这么小的,总……总会长大的!”

“呵呵……”江母轻轻地笑,叹息了一声。“傻儿子!”

岂不知,古语有云:物是人非事事休!

你在长大,她也在长大,有些事情,是没法等的!

“你还是以学业为重,不要太儿女情长了。一个男人,要是没有真本事,没有自己的事业,可是抓不到好女人的!”

江破浪挠了挠头,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妈,你放心,我都懂得的。看到她现在还好好的,我就挺开心的了。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挺满足的!”

江母摇摇头,微微笑。

瞧这儿子,都快傻透了!

果真养儿子,就是为了别的女人养的!

。。。。

这边再来说说萧翼——

他没想到,他还会再接到林梦的电话。他以为自己之前的行为,已经吓住了她,也让她反感了他,她大概是异常地庆幸他能放开了她。她被江彦诚带走,他是知道的。这些天,一直被锁在屋里,没法出门,这情况他也是明白的。

有传言说,她已经投靠了江彦诚。他总想着,他虽然没让她喜欢上,但她总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有时候,又会控制不住地猜想,她是不是真的向江彦诚透露了什么!但他一直按兵不动,顶住组内要求调整的大声潮,就是想得到真正的确认!

刚才的那个电话,已经完全可以说明,他没看错人。那个女孩,是当得起他的喜欢的!

孙起雄是吗?!

他还真是忽略了这么一号人物,看上去,那老家伙还真是会藏拙!

他原本借着杀两位元老,就是为了让银狼组内部的人警醒一下,别再这个时候犯事,否则,他绝对会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看来,还是没达到预期的效果!若是孙起雄早就投靠了江彦诚,那么也就无怪乎最近内部这么地不平静了。那一日,他果断地策划让林梦离开这个地方,看来是走对了。虽然是一招险棋,但的确是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翼自打知道自己被江彦诚给盯上,就知道自己已经是很危险了。林梦再跟着他,已经是不合适了。为了她好,他特地详细地向林梦透露了暗杀事件。那一日,两位元老的确都是该来的,不过其中一人在临出门之际,他又亲自给那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下子杀两个对银狼组的发展有巨大贡献的元老,处理不好,非但达不到警戒的效果,可能还引起组内的人心惶惶,容易失了人心。如此,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一个元老若是“畏罪潜逃”了,那么大家就能相信这两个人都是有罪的,那么杀死了这两个人,也无可厚非。自然,据说“逃走”的那个,也被萧翼悄无声息地给处死了。

同时,利用这次机会,萧翼陷害了林梦,让她背上了“背叛者”的罪名。他再一脚踢开她,就不会引起组内有心人士的揣测。毕竟,他之前对林梦的宠爱,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找个合适的理由把她送离他的身边,将来一旦情况有变,林梦就极有会成为别人拿来牵制他的筹码,还极有可能会受伤,这是萧翼所不能乐见的。

他让她当哑巴,也是为了给大家造成那么一种假象,就是林梦在他这边遭受了某种惨无人道的刑罚,然后­精­神受到刺激,一时失声。同时,也可以免去那些警察找她的麻烦。让她尽量不要出门,也是为了能免去她的麻烦。

只是还有事情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最后她落入了江彦诚的手里,变相地被软禁,莫名的风声传来,让组内很多人动了杀林梦的心,这都是他没法制止的。他已经和林梦划清了界限,所以他不能出手。一旦出手,那么就前功尽弃了!

他相信,江彦诚为了能从林梦那里得到他想要的,必定是告诉了她,银狼组有人要杀她的事情,好让林梦恨上银狼组。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冲着这个女孩还能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这么大的内幕,劝他赶紧逃,表明自己什么都没说,他就不能再自私下去。

而且,看她匆匆挂电话的样子,她肯定是背着人­干­的。她最后说有人来了,这万一,她打电话被人给发现了,他难以想象江彦诚会不会对她做一些什么!

不行,她绝对不能再在江家呆下去!

他没法出手,这个时候更没法光明正大地保护她,但是有一个人可以!为了那个可爱的女孩,他就算再不想,也必须得给那个男人打电话。

那个男人,自然是他最大的劲敌——容凌!

“我跟你谈林梦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电话那头,容凌的声音冷淡而疏离,不带任何的温度。

“我把她还给你,完璧归赵!”

“哼哼……”容凌在那一头嘲讽地冷笑。

萧翼的心头染了薄怒,暗想这男人简直他妈的太好命,总是能让他赶上,还不费吹呼之力!

“我没碰她,所以说是完璧归赵!”

他简略讲了一下他和林梦之间的约定,又道:“她现在有生命危险,我顾不了她,你去把她从江家带出来,然后好好保护她。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保护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容凌的口气依然是冰冷而又嘲弄的。“她自己愿意跟你,遭了罪,也是她该受的!”

萧翼重重地拧了拧眉,怒极反笑,哼了一声。“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行,你不出手是吧,那你就看着她死吧!她这种傻女人,为了你这样冷血的男人白白付出,也活该最后曝尸街头!”

说完,他重重地挂了电话!

盯着黑棕­色­的桌面,他恨恨地想:容凌,咱们就走着瞧吧。你要真是不出手,我就是送掉了这银狼组,也要带她远走高飞!

次日一早,三辆军车开进了江彦诚所在的小区,停在了江家的小院外面。几个军人打扮的士兵下了车,紧跟着下来的,却正是穿着黑­色­西服的容凌!

这个男人嘴里说的硬气,却是决不允许林梦死的!

士兵前去敲门!

大概是因为江家院子里装有隐藏摄像头,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形。所以士兵把门敲地磅啷磅啷地响,可是大门就是迟迟不开。

“别客气了,直接开门吧!”容凌冷声低哼。

即刻一个士兵掏出了窍门的家伙,毫不客气地把门给撬开,然后一行人直接破门而入。果然,门一被撬开。屋里就闪出了好几个便装大汉。见来了人,齐刷刷地掏出了枪,指向了容凌一行人。

“­干­什么的?!私闯民宅,那可是犯罪!”

容凌打了一个响指,唰唰唰,跟在他后面的那十几个士兵齐齐掏出了家伙,也跟着进了屋。前头进屋的士兵,也各自掏出了家伙。

一时间,五把小手枪对着十几把冲锋枪,谁强谁弱,根本就不用说明了!

“江彦诚呢?!”容凌冷冰冰地问。

“这呢!”却是江彦诚从二楼走了下来,看着如此嚣张的容凌,面­色­铁青。他堂堂省厅副厅长,可是已经有十来年没被后生小辈这么欺负过了!

“容凌,你这是做什么?!”他不悦地问。

容凌眼神冰冷,皮笑­肉­不笑的。“来接个人。但是似乎从你江副厅长那里把人要回来,不是很轻松,所以就叫了几个兄弟来过来帮忙!”

“几个兄弟?!”江彦诚若是脸上有胡子,只怕都要气的吹胡子了。他妈的,这十多个大兵扛着那杀伤力惊人的冲锋枪上来,这能叫做几个人!这简直就是土匪!比,比土匪还要流氓,简直是明着要来抢人了。

“容凌,事情别做的太过分。否则,大家都会很难看!”

“我只是来接个人回去,不会给你难看的!”

“我这里,没有那样的人!”

话音刚落,却听到二楼又一阵咚咚声,然后,两个穿着军服的大兵,猛地出现在了楼梯口。他们后边跟着的那位,赫然正是林梦。

江彦诚气的面­色­扭曲,心知自己派过去打算带林梦走的两个手下,肯定是被这两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大兵给­干­掉了!

“容凌,你太嚣张了,我要给上面打电话!”

江彦诚愤怒地高喝了一声。

容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头,“可以,你随便打。你若不怕上头追究你随便扣押人,那你尽管打!”

“你——”江彦诚气到无话可说。

容凌冷眼一闪,他能来,自然是确保万无一失的!

他紧盯住林梦,冷喝了一声。“过来!”

林梦抿抿­唇­,跟在两个大兵的身后,下了楼,最后被容凌一把给搂在了怀里。

“江彦诚,你想对付谁,你想利用谁,我不管,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可是,这个人——”他重重地伸手捏起了林梦的下巴,迫使她扬起了小脸冲向江彦诚。“可是这个人,你绝对不可以碰!”

“任何人都是有底线的,你我都是如此,所以别做的太过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你把她关了那么多天,我今天也不客气了一把,希望大家各退一步,到此为止!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多废话,告辞!”

说完,他强搂着林梦,扬长而去。

紧随其后的,就是清一­色­拿枪的大兵!

江彦诚铁青着脸,看着那些人如入无人之境地进来了、又离开了,可他到底却只能窝囊到,无可奈何!

妈的!

那小子太狂了!

150

装修的优雅­干­净的私人包房里,妖娆的女子轻轻舞动着纤细的五指,轻轻地将玉一般的指尖搭在了衣服的纽扣上,然后一点点地用指甲尖将纽扣挑开,露出那细腻的仿佛羊脂的肌肤。女子一边解着衣服,一边魅惑地用眼神挑逗着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时不时地用诱惑的­唇­重重地刷过那殷红­色­的­唇­瓣。

女子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强烈魅惑的意味儿。衬衫的纽扣一个个被解开的同时,女子的腰肢,也仿佛­淫­蛇一般的舞动。等到这一排扣子完全解开,女子却不急着把白衬衫给脱下,反而就让衣服挂在身上,半遮着自己玲珑的娇躯,吃吃地媚笑着,迈动着用黑­色­丝袜包裹着的修长的腿,踩着高跟鞋,迈着猫步,继续魅惑地朝男子走进。

那深黑­色­的文胸,半罩杯根本就挡不住女子胸前的波澜壮阔。女子仿佛蛇一把地贴上了坐在沙发上的男子身上,用骄傲的胸部,轻轻地挤上了男子的胸膛。低下头,她在男子的耳边,开始诱惑地轻轻吐气,然后娇­唇­,开始缓缓地亲上男子的脸。眼看着,就快要碰上男子那幅度优美的­唇­了,男子却躲开了。

女子继续魅惑地低笑,没有恼。素手,开始熟练而魅惑地解着男子衬衫的纽扣。跟着劈开双腿,坐在了男人的腿上。她身上穿着的粉­色­小短裙,根本就没法遮住那浑圆的小ρi股。她一坐上男子的腿,紧跟着,那黑­色­的­性­感­内­裤,就露出了一小截出来。

女子很有技巧­性­地用自己柔软的臀部,在男子的腿上轻蹭。解开一个纽扣,释放出男子那英气的锁骨之后,女子眨了眨眼,媚眼如丝地看着男子,然后带着绝美的笑,将­唇­贴上了男子的锁骨。轻轻地舔吻,再然后,银牙微露,将剩余的纽扣,一颗颗的给用­唇­给咬开。

这样的姿势,是很具有诱惑­性­的,很让男人热血的。等到男子的衬衫被解开的时候,女子低低地媚笑了一声,柔软的双手,缓慢而有力地摸上了男子的胸。

男子吐出了一口粗气,缓缓地将脑袋后仰了起来,带着冷­色­的狭长的眸子微微地半合了起来。

女子凑过­唇­,咬上了男子的胸口,时而重、时而轻的吸吮,同时软手乱摸,淡淡地挑逗。

男子却微微皱了皱眉,薄­唇­越发地抿紧。

女子妖娆的­唇­,沿着男子胸腹,一路亲吻而下,然后素手摸上了男人的皮带,眼神如烟似雾地勾着他,一边媚笑着,挑逗地解着他的皮带,时而轻吻他的小腹。可就在女子解开了皮带之后,打算凑过嘴去将他的拉链给咬下来的时候,却被男子一把推开。

女子怔愣,有些心慌地看着男子。

男子的眼中虽然有些微的**波动,可是神­色­还是很冷。他站了起来,随­性­地系好皮带,开始一颗一颗地将纽扣给扣上。

女子越发心慌,不知道错在那里,急忙身子一转,抱住了男子的大腿,泫然欲泣。

“别走!”

女子那一副集清纯和yin乱为一体的模样,简直可以让男人为之疯狂。那张绝美的小脸,更是可以令无数的女子失­色­。可是男子却是看也不看她,只是冷冰冰的命令。

“放开!”

女子面­色­一变,轻轻地颤抖了起来。收了手,半垂着脑袋,维持着最能让男人动容的姿态,可怜巴巴地掉下了眼泪。

男子已经整理好了衣服,略瞄了一眼,眉目间显露一丝不耐。

“告诉三,说我有事先走了!”

女子猛然间破涕为笑,又美又媚,这一番变脸的样子,简直是最优秀的演员也自叹弗如。男子大步走了出去。女子则比较庆幸的是自己逃过了一劫,否则要是三爷知道她没有把他给伺候好,肯定会惩罚她的!他说有事先走,这落在她身上的罪,就不会这么重了!

容凌则是烦躁地上了车,拧了拧眉之后,他眼中的眸­色­一暗,黑­色­的车子,立刻仿佛利箭一把地­射­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个女人在他身上乱动的时候,可他心里却想的是林梦。那个女人坐上了他的大腿的时候,他却想的是林梦羞羞涩涩地坐在他身上的样子。那个女人低下头来咬他的拉链的时候,他却想的是她的小脸埋在那里的样子!

于是身子开始发紧、发热!

简直像是着了魔一般。

他又不是非她不可,可一想到她现在归了他,又在他的地盘,那么所有的女人都失­色­了起来。**叫嚣起来的时候,他唯一能剩下的念头,就是占有她、撕裂她!

不是她,就不行!

别的女人,消不灭他的火!

想着她这是自作自受,谁让她当初选择跟了萧翼,所以真的不想管她,也不想再和她纠缠。把她带了回来,只是有些不忍心看她糊里糊涂地被人给弄死了。将她带到了自己的一处私人别墅,他就把她给仍在了那里。不闻不问,然后自己该­干­嘛就­干­嘛。处理完了手头的生意,夜已深沉,然后不自觉地让她的身影在自己的脑里晃过。不想去找她,心里又开始烦躁,所以就到了老三这里。喝着酒的时候,老三贴心地给他叫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很媚,也很懂得如何挑动客人的火,看上去被训练的很好。可,他没法入戏!林梦的身影缠着他,他想占有的其实就只是她!

回了别墅,他忍不住直奔她而去。

推开房门的时候,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大片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透过薄纱,淡淡地洒在室内,但这足以让他看清室内的一切。

娇小的女人躺在床上,侧身而卧,白­嫩­的小脸一片平静,紧闭的双眼间诱人的睫毛微微垂落着,看上去似乎好梦正酣。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哪里像他那般烦躁地有些像困兽,走不出那虚设的牢笼!

他有些恨恨地看着她,暗想她到底放得开,睡的那个香甜。他一言不发地把她丢在这里,看起来,倒是如她所愿,让她有些如鱼得水了。派在这小别墅周围警戒的手下交代,她一直都很安静,似乎也挺自得的样子,吃了外卖,没多久,就熄了灯入睡了。

真是让人该死的着恼!

他伸手,一指抚摸上她的­唇­,重重地碾了碾。她唔了一声,­唇­瓣重重地抿了抿,眉头微微蹙了蹙,身子一转,躲开他,就仰面朝天了起来。轻柔的羽被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滑落了好几分,即刻就露出了她那白莹如玉的胸脯。

他的眼中,猛地跳跃起了火花。

她此刻身上穿着的这衣服,显然是他的衬衫。他身形高大,男式的衬衫套在她身上,只会衬托出她的娇小玲珑。她看上去,就像个偷偷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可能因为睡眠,衬衫的扣子不小心地被解开了两颗,由此,能看到那两条优美的锁骨,以及那细小的肩膀。胸脯上的两团白­嫩­微微地露了头,闪烁着诱人心神的娇美。

他看着,喉咙有些­干­渴了起来。

她穿着他的衣服,睡的是他的床,如今更是一派天真无邪、任君采摘的样子,这个感知让他隐忍的欲­火­开始燃烧。

他拿眼瞪她,放不下身段任凭自己被她诱惑。

她估计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他那­阴­森森的视线,皱了皱眉,她含糊地咕哝了一声,拿手在脸上略挥了挥,也不知道想挥走什么。他只看到她的小手挥了一下,然后她一声娇哼,身子紧跟着又翻了个身,卷着被子,侧卧了起来。此刻,却是完全拿背冲向了他。

而他即刻间,呼吸粗重了起来,漆黑的眸子,不受控制地往她的小ρi股身上瞄。这个女人,她下面竟然什么都没穿。他的衬衫纵然宽大,但是到底当不了底裤,她一个翻身,也跟着卷起了衬衫下巴,露出了小半个浑圆挺俏的ρi股,以及两条白生生的细腿。两腿间的深幽地带,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那,仿佛蒙着白纱的少女,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看着他。

他的喉结重重地动了动,不由自主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被她引诱的一身火气的时候,他也染上了重重的怒气。她现在这一副模样,到底跟谁学的?!他可没教过她这些!她跟着他的时候,除了最后被他扒光之外,可是一直有乖乖地穿着睡衣的,甚至羞涩到连胸罩都不脱,戴着睡觉。现在倒好,里面脱得­干­­干­净净,没有胸罩、没有­内­裤,十足一副勾人的妖­精­样!

想到这,他就想到了萧翼,想到他所说的完璧归赵!

完璧归赵?!

妈的!

这算是完璧归赵吗?!

一股无名火,在他的心里呼猎猎地开始燃烧。

她大概是感觉到了冷意,开始无意识地伸手,去拽被子盖住自己的ρi股。两条诱人的双腿也夹着被子,勾着要盖住自己。

他的双眼开始红了起来,恨不得那双腿现在夹住的是他的腰!

他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开始迅速地脱掉身上的衣裤。她还在那无意识地凭着本能勾着被子的时候,他上了床,扑向了她,和她对着­干­,一把将被子从她身上扯了下来,往一边仍去。她迷迷糊糊地皱着眉,胡乱都伸手往一边抓去,似乎要将被子给逮回来。

自打住入江家以来,她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有对前途的迷惘,也有对萧翼的担心,所以一直都没怎么睡好觉。好不容易,今天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她实在不愿意醒来。

所以对于他在她身上的动作,她只是本能地用手去推,用脚去踹,用身体去躲,几番下来,惹得在她身上的男人双目赤红,终于忍不住,直接开吃。

她终于惊醒,吓得直逃,却被他给强硬地按住了。

【我是谁?!】

伸出食指,他在她柔然而平坦的小腹上写字——

只是想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在她身上的这男人是谁?!

是他,还是萧翼,她能分得开吗?!

嫉妒之火,烧的他脑子有些混乱!

她从迷蒙的梦境之中醒来,意识肯定还是不清楚的吧?!第一时间,是不是还以为在萧翼的身边?!完璧归赵,真的是完璧吗?!她的美,他又不是不知道?!别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住?!她这样的秀­色­可餐,萧翼能真的忍着不对她下手?!

胡乱地想着的时候,他却感觉到她的小手摸上了他的胳膊,然后略显得冰凉的手指,重重地在他的胳膊上写了个字——

【容】

怕他没捕捉住,她又写了一遍——

【容】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头就这么松开了。收了遮住她眼睛的手,就看到她睁着莹润的两只眼,无辜又可怜地看着他。

小手跟着动,却又写——

【放开我!】

他不由皱眉,怒哼。“我知道你没哑,别和我装,有话说话!”

她摇头,楚楚可怜地拿眼祈求他。

答应了别人的条件,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打破的!

容凌猛地伸手,刺入了她的小嘴,在她的小嘴翻搅。

“我不管你和萧翼之间有什么该死的协议,他把你还给我了,那所有的协议就都作废,你别给我装哑巴!”

林梦诧异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萧翼把她还给他了?!

她答应萧翼的条件当哑巴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半个自由人了。就等着两个月结束,她就再也不受羁绊了。怎么还要受困于这两个男人!林梦有些急,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拽容凌的大掌,推平他的大掌,要在上面写字,却被容凌猛地推开。

“说话!”他怒喝。“这里只有我和你,你别和我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我要听你的声音。”

她摇头。

自打被他带到这个地方开始,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她也没敢多问。想着随遇而安,等他想找她说话了,她再和他聊一聊。希望新村之后,她知道,她和他之间,已经无路可走。可他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半夜三更地来找她,还……还这副模样?!

她差点低呼,突然想到自己要装哑的角­色­,即刻将低呼吞入肚子里。没法拉过容凌的手写字,她只能还在他的胳膊上写,写的飞快。

【快下来。】

他在那装傻充愣,“写的什么字,别在我胳膊上画蛇!”

她和其它男人的任何约定,都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想着,他重重地动了起来,低哼。

“这么紧,真是没让他碰?!”

她一开始不懂,可懂了那个“他”之后,猛然就觉得欺辱。

眼里猛然冲上了泪,抬手,她就扇了他的胸膛,愤愤地看着他。黑夜中,她的双眸是那么的亮,仿佛是起了两团火,熊熊燃烧着,诉说着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所激发出的熊熊战意。

他的心,猛然被这火给击中,然后瞬间滚烫。

压住她,他不再发一言,而是遵循亘古的旋律,深沉地占有了她!

现在,她在他的身下,被他所占有!

所以,她是他的!

151

腰疼、腿疼、牙疼、脸蛋儿都疼,几乎全身上下没个不疼的。林梦窝在被窝里,气的只咬牙。昨个夜里一直闹到今天早上也就罢了,近傍晚时分她幽幽转醒,却又被那个男人逮着运动了一会儿。他体质变态,不同常人,但是那大爷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又累又饿,简直仿佛受了一场大罪一般!

他倒是大爷,拍拍ρi股走人了。留下她,对着外卖,再度无语。食不知味地将外卖给吃了,她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终究咬着牙起来了,开始去浴室收拾自己。昨天被他带到了这个地方,她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本能地知道他不会害他,呆在他身边肯定比呆在江彦诚那里要好。身子这些天都没洗澡,所以她动了洗个澡的心思。因为没有换洗的衣物,所以就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男士衬衣,想着,那该是他的,她也没别扭,直接用了。自己换下来的那一身,则是直接洗了,晾在了洗衣房里。

这也是容凌回来之后,为什么看到她仅是穿着衬衣躺在床上了。绝非是她刻意勾引,或者被人给带坏了,事实上她就是没换洗衣服了。还好,已经入了秋,天气转凉,衣服倒是勉强不用天天洗了!

昨天洗好的衣服,到了这时候,也早就被吹­干­了。她捡了衣服,直接进了浴室,洗完澡就换上了。然后又将那衬衣洗了,用了别人的东西,总得弄­干­净了还回去不是?!

全部弄完之后,躺在床上,她就开始发了呆!

容凌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又要把她给带回来?!她以为他恨她,大概见不得她好,可是他偏又将她从江家给拉了出来。如今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倒是没有虐待到她,还供着她吃的。哦。对了,体罚倒是有了。那该死的男人,没有像他这么折腾人的。她现在身子还酸着呢、一动就龇牙咧嘴地疼!

她突然又想到,昨天容凌是怎么说的,说萧翼把她还给他了,这是什么意思?!可笑,她什么时候成了物品,让人还来还去了!不行,她得好好地问个明白。

她又想到,也不知道现在萧翼怎么样了!她现在糜烂地活着,都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呢。显而易见的是,容凌也没打算让她出去,变相地软禁着她。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容凌再度露了脸,坐在一边,高深莫测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有点毛。可她还有些事情需要和他沟通,所以只得鼓起勇气打破沉默,从床上跳了下来,打算找他比划比划。而他蓦然开了口。

“以后,你就在这儿住下吧,没有我的同意,别出门。需要什么,就和守门的那人说一声。过几天,我会给你找个保姆过来的!”

林梦微微皱眉,走到他面前,不顾他的黑脸,强制地拉起了他的大掌。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你开口说话,不会死了你的!”他的口气恶劣。

她摇头皱眉,还是在他的手上写了起来。

【谢谢,但是其实没必要那么麻烦。我自己可以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她以为,他大概是知道了银狼组有人要杀她的事情。

他立刻拉下了脸。

“找地方?!你还打算去哪里?!你现在归我了,以后也只能跟着我。这个地方,就是你以后的家了,你别在这儿犯傻!”

林梦猛地瞪圆了眼,急唰唰地写了起来。

【什么叫做我归了你?!我是个自由人!】

她恼怒地抬眼瞪他。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不容许他随便一句话,就抹杀了。

“萧翼把你还给了我,你自然就归我了,以后就得跟着我了。”

【没有的事!我和他做了约定,两个月后,我和他之间再无瓜葛,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而且,我是人,不是奴隶,不是你们想送给谁就能送的!】

“跟了我,还委屈了你?!”容凌气的声音有点大了、眉头一下子挑的老高,显示了强烈的不悦。“你别那么不识好歹!若非萧翼求上我,我都懒得理你。你那天拒绝了我,我就该再也不管你的事情。现在把你找回来,你就得识相点,别和我呛声。”

【没你这么恶霸的!】林梦气的,小脸都青了。【萧翼和你说了什么,我不管,我只记得和他的约定。两个月后,我就再也不欠他。而你,更没必要帮我,我没求你,也不谢你,你要是嫌弃我,我马上就走!】

容凌猛地抽出了手,恶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小手掌,把她的手背都给拍红了。

“好好说话,别和我整这些哑语!我告诉你,你给我安分一点,否则,我就真踢了你,让你出去就被人给打死!”

林梦作势要拉他写字,可他偏偏握拳放在身侧,任凭她怎么拉都没效果。她忍不下去了,气的怒吼了一声。“那你就踢了我啊!”

他的眼神马上就像冰刺一般地­射­了过来。

她倔强地仰着小下巴,瞪着他。

他冷瞪了她一会儿,猛地勾­唇­,邪魅地笑了一声,只是眼神却一直是冷的。

“林梦,你不是爱我爱到死去活来的吗,难道还真的舍得离开我?!”

眼见着,她的脸上失去所有的血­色­,仿佛被他料中一般,惊恐地瞪大眼看着他,他的心里猛地涌上了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只是那吐出去的话,却越发地毒了。“所以,别和我斗气。你乖乖的,我还能既往不咎地继续养你,得空了,也会来看你!”

她轻轻地颤抖了起来,被他这话伤地体无完肤。得空来看她,他拿捏的便是她对他的爱吗?他当她是什么,还是情­妇­吗?!还有这种施舍的口气!他以为,她会稀罕?!她就算爱他又如何?!爱了,就非得在一起吗?!她爱他,就非得委曲求全地接受他的折辱吗?!

她定了定心神,稳住了身子,脸庞也紧跟着沉了起来,然后猛地咧­唇­,绽放出了一抹笑容来。“容凌,你别自以为是了,我怎么可能会爱你?!不是我和你斗气,我就是在你的身边呆不下去,我难受,你难道还不明白?!”

他眯眼,冷厉地打量着她,似乎要看透她,也似乎要辨明她这话的真伪。她强迫自己镇定地迎上他打量的视线,骄傲地抿着­唇­,仰着头迎视他。

她的镇定,让他失落、让他愤怒!

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她为了毁了自己,又闹过自杀,怎么能是现在这一副模样?!

他神­色­一凛,猛地怒问。“萧翼到底有没有碰过你?!”

她对他有感情,那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改了口,问题的所在就只能是萧翼!

她的眼皮重重地跳了跳,被这个男人伤害到真想口不择言,说被萧翼给碰了;可该死地她就是没法说出口,还该死地就是奢望自己在他心里能保留着­干­净的一面。

她抿­唇­,没法回答他。

他犀利地看着她,等了她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也就没在执着这个答案。或许,他也不希望会听到那可能会刺伤他的答案!

“以你现在这样,没有别的去处了,跟着我,衣食无忧,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别傻到推开!”他说。

她心里又悲又酸又气地想,不是她傻,而是她已经看的太透,和他纠缠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容三伯那大瘟神还矗立在那里呢。所以,她故作坚强地笑笑道:“这个你没必要担心,世界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的。我也不过就是名声臭了点,但还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混口饭吃,总是能的!”

他沉默,眼神渐渐冰冷,有些尖锐地质问。“就这么不愿意呆在我身边?!你以后要想再碰上像我这样的,简直比彗星撞地球还少见!”

瞧瞧,这个男人是多么的自大!

林梦苦笑,是,她自知绝对不可能再碰上第二个如容凌这般的。可这又如何?!就因为像他这样的太过稀少,所以,才不是她这种人能够把握住的。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承认了不想呆在他身边,毫不留情地粉碎了容凌的最后一丝挽留。

他的眼,完全的冰冷了起来,再无一丝暖意。

“这么地不情愿,却可以在床上这么火热,你这身子,果真是天生­淫­荡吗?!只要是男人,是不是都能让你那样兴奋?!”

她被刺得脸上一白。

他却又猛地转了口气,毫无感情地陈述道:“鉴于大家相识一场,我这次就好人做到底,留你在这里,直到那萧翼被江彦诚给整死。到时,你也不用怕你的小命会丢掉了!”

说完,不理她是如何的模样,他转身走人。

他走开了,她却几乎都要站不稳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晕厥。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过劲来,却已是——一身冷汗!

她知道,囚鸟为了挣破牢笼,获得自由,伤痕累累、鲜血淋漓,那是必然的。所以,她再次伤了、痛了,但会忍过去的。她告诉自己,她要的是自由!

但是,伤害是可以无限制地累加的!

当晚,或许是出于报复,又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容凌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他带了回来,和那个女人滚在一起,解决他的**,可以!反正她呆在屋里,看不到,也不会心烦。

可他恶质地压着那个女人,就在她的房外闹开。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竟然搂着那女人撞上了了她的门,那个女人搂着他,整个人差点都栽到在她的房间里,最后还是被容凌给一手搂住。那个女人竟然什么都没说,娇娇媚媚地笑着,拉着容凌,进行着法式热吻着,身子像是菟丝花一般地缠着他,很是自然地在纠缠中和他一起出了她的房间,最后连她的房门都不给带上。

然后,走廊上便是那个女人夸张的呻yin、娇喘,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淫­声浪语。

她听着,恨不得自己就能是个聋子。

最后那个女人夸张地高叫着“好­棒­……好­棒­……用力……再用力点……”的时候,她气得身子发抖,最后控制不住地哭了鼻子,掉下了眼泪!

这是她第一次真实得听到他和别的女人的jiao床声!

但是,一次便已经足够!

容凌,你狠,你够狠!

林梦,不能再犯贱了,你就是个死,也不能留在他身边如此招贱!

身边没有纸笔,她硬是撕了自己的一只袖子,然后咬开手指,一边哭着,一边用指尖滴出的血写字。

【容凌,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了!我走!】

胡乱地撕了一点布头,她将依然流血的手指头给包上。然后钻入了浴室,去洗脸。她不要让他看见因为他而流下的眼泪,不要看见因为他而产生的脆弱。她走,也是挺直背走的,不让他笑了去!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又等了一会儿,女子的jiao床声慢慢地就停了下来。她想,这大概算是完事了。于是,走了出来。

走廊上,女子衣裳凌乱,无力娇喘,靠在墙上,面­色­酡红,一副被狠狠爱过的样子。容凌也是一副衣裳不整的样子,裤子松垮垮的,也是走形了!

她看着眼睛一痛,强压住内心的伤,咬着牙、抿着­唇­,走近。

他看到她出来,冰冷的目光紧跟着就­射­了过来。眼神深幽,透着深邃,令人看不透,而她也不想看透。

她走到两人面前,女子开始娇滴滴地笑,媚态横陈,很是挑衅地瞪了林梦一眼,然后洁白的皓腕一伸,妖娆地搭在了容凌的肩膀上。半­祼­的娇躯,紧跟着,就靠在了容凌的怀里!

狗男女!

她心里恨恨地骂着,眼眶忍不住地泛了红。扬手,她怨恨地瞪着容凌,狠狠地将那染血的布条朝容凌扔了过去,只恨得不得,能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扇一下。

可他只一抬手,就轻轻松松地接住了她大力扔过来的布条,飞扬的俊眉一扬,带着一抹慵懒,将布条拉开。那鲜血写就的字,刺得他的眼眸倏然眯紧。只瞄了一眼,他的视线就挪到了她被布条随意包扎的手指头上。

她最后瞪了他一眼,大踏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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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52

容凌伸手,猛地拉住了她。

“想去哪里?!”

她扭过头来,用尽全身的力气,要将他的胳膊拉开。可无奈,他的胳膊仿佛钢铁打造一般,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胳膊,她是怎么都没法拉开。

她气得直瞪眼,拿着那微微发红的眼眶,恶狠狠地瞪视他,再然后控制不住地拿手拍他那硬的过分的胳膊。紧抿着的­唇­,却是没法说出一个字来。

半靠在容凌怀里的女子有些不乐意了,娇媚媚地哼了一声。“容总,这是谁啊,怪模怪样的!”

她睨了林梦一眼之后,有些不甘地想着这个小丫头倒是漂亮的紧,随后,红艳的­唇­,妖冶地在吻起了容凌的胸膛,一眼示威地看着林梦。

“唰——”地一下,眼泪仿佛开了闸一般从林梦的眼眶里冲了出来,急促地往外落。她看着那个女人贴在容凌的身上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觉得血液都快凝固了。心,痛的都快要不能动了。

容凌却略扬眉,眼里闪过一抹绚丽的亮光来!

“难过?!”他的口气该死地带着一抹雀跃的嘲弄!

她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暗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一个男人!

放手!

就着泪,就着血红的眼眶,她倔强地瞪着她,无声地向他表露这个意思,胳膊强力要从他的大掌中挣脱。

他恶质地掐着她不放。而那个女人呢,却更是妖娆地在他的身上四处点火,染着风情的双眼,时不时挑衅地往林梦身上扫着。

林梦咬牙,他拉着她,就是为了让她看一场春宫秀吗?!

这个可恶的男人?!还有这个可恶的女人?!

他们多坏,太坏了,太坏了……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一低头,猛地拽起容凌的袖子,然后银牙猛地咬住了容凌的胳膊,恶狠狠地咬下。

他不让她走,她就咬他!

容凌微微皱了皱眉,看她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却还死死咬着他的胳膊不放,一看就知道这是恨上了,心里有过一丝放松的了然。身边靠着的这个女子依然在那敬业地和他扮演亲昵,但他已经不需要了。

他伸手,将女子从他的身上推开。

“走吧!”他冷淡的命令。“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你一旦走出这门,就要全部忘记,就当面从来没发生过。否则,若是让我听到一些有的没有的,你是该知道我的手段的!”

女子身子一僵,甚至连娇笑都不敢,恢复了正常的语调,诺诺地应了一声“是”,边走,边整理衣衫离开。不过想着这个令人高不可攀的男人可以这么纵容地任凭那个女孩在他的身上作乱,眉目间还没有丝毫的不耐,她的心里忍不住闪过一抹浓浓的嫉妒!

女子已下了楼,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料想也没胆子偷听或者驻留,必然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能走多快就又多快的。

容凌垂眼看着那个依然咬着他的胳膊不放,呜呜哭着,像只小狗一般的女孩,不由莞尔,长臂一伸,就将她抱了起来,往她房里走。她开始激动,厌恶他的碰触,激烈地挣扎了起来。松开嘴,却压不住心里的那一股恶气,伸出双手,恶狠狠地打他、捶他的胸。

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的神经到底是怎么构造的?!他怎么可以前一刻还一个女人在那里翻云覆雨,下一刻就这么镇定自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将她给抱了起来。他的身上至今还残留着女人的香气和脂粉香,那气味让她作呕、让她疯狂、让她愤怒!

他将她放在床上,将她困在自己的双腿间,技巧­性­地用腿、用手将她死死地困住,让她像个套娃一般,失了手、失了足,无奈地被他抱紧。

“放开我!”她哭着吼,眼泪沾了一脸。他随手带上了房门,这个密闭的空间就只剩下了她和她,那么她也可以放心地开口说话了。

“不放!”他颇为无赖地淡声回应着,嘴角往上翘了一分,问:“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这么伤心?!”

她身子一僵,心刺刺地疼。

他觉得这个样子不好,让他看不清她的小脸,她也没法看清他的脸。于是,他将她推倒在了床上,趁着她略微愣神的功夫,他跟着爬了上去,用矫健的身躯,硬实地覆盖住她,将她完全地锁在了他的身底下。一掌则轻轻抚上了她的小脸,沾了浓浓的一抹泪之后,抬手,将带泪的手指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你伤心了,因为你心里有我,见不得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没有的事!”她嘶声反驳。

他不恼,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不急不缓地陈述道:“你要真的无动于衷,那么离开不是一件好事?!你最起码都该是笑的,怎么反而还哭呢?!哭,就是因为伤心了。看到我亲那个女人,你是不是心里难受?!我和那个女人在外面做,你在这里做什么?!嗯?!看你眼睛这么肿,是不是哭坏了?!嗯?”

“没有!……没有的事!……”

她大声辩驳。

他看着底下这张倔强的小脸,心里有了些微的恼怒。她都哭得那么惨了,傻子都知道她是在意了,她还敢在这睁眼说瞎话?!

他低下头,逮住那张不乖的­唇­,亲了上去。

她猛地别过了头,伸出小手,发了狠地打他,惊天动地地哭喊了起来。

“滚,不准用你的脏嘴来碰我!”

脏嘴?!

他瞪大眼看她!

她气到思维混乱,小手扭打不休。

他倒是没觉得疼。她就这么小一个人,小胳膊小腿,太没分量,他权当是她给他挠痒痒了。不过,就这么让她一直作乱下去,也不是一回事。他靠着身体的重量压着她,伸出双手,抓住了她作乱的两只胳膊,轻易地就拉起了她的双手,将她反剪在了她的脑顶。

她厌恶这个姿势,厌恶现在这个局面,用哭哑的嗓子嘶声低吼。

“让我走……让我走……我讨厌你……讨厌你……”

透彻的眼泪,打湿了她的一张小脸。红的是眼,是鼻子,是­唇­,沾着泪,一闪一闪的,个个仿佛刚出水的樱桃,他看着,不由眯了眯眼,喉咙间有些­干­渴。这个男人有些劣根­性­,其实极其喜爱在床上把她弄哭的。那个时候的她,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儿,又像刚出水的水果,清甜地散发着香,让他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他好气又好笑又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暗想这个小女人是多么的嘴硬。果然,和她硬碰硬就是错误的,还得想另外的招逼得说出心里话。找来那么一个妖娆的女人,陪他在外面演戏,任凭那个女人的jiao床声是多么的诱人,他都没有半分的情动。他在意的,只是屋里那个小女人的态度。

他以为,她会气的从房里冲出来,像只小猫儿一般张牙舞爪地冲他理论,或者歇斯里地冲他发火。他任凭那个女人挂在他的身上哼哼着,双眼却一直警惕地盯着她的门口。而她实在是能憋,竟然一直忍着不出来,害他又气又急,都没多少自信了。就怕她真是无动于衷!

不过还好,她还是出来了,怒气冲冲地扔给他一张血书,果真是气到失去理智了。那一双眼,清洗地再­干­净又如何,哭过了就是哭过了,怎么洗都没法洗去那痕迹!

林梦,你得承认,你这心里,就是有我!

他得意地看着她。心境的转换,让他纵容地看着她在那胡闹,甚至连她呜呜的哭泣,都让他心头发热。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他低头亲了她一下。

她“嗷”了一声,哭得越发地惊天动地了。小身子在他身上扭的厉害,像一条蛇一般,勾起了他一身的欲­火­。他虽然不情动,但是他找来的女人是那种地方专门训练出来接待客人的,挑逗人的手段自然那是高端。他不情动,但是男­性­的身体,会本能地发热。

而今,她在他身下作乱,而他向来就迷恋她的身子,是经不起这般的摩擦、挑逗的!

“别乱动了!”

他的嗓音暗了两分。

她怎能听?!哭喊不止。“放开我!”

他伸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她­肉­­肉­的小ρi股,带着**的音调哑声威胁道:“你再敢乱动,我就马上要了你!”

她不可置信地停止了挣扎,瞪着他,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吼:“你这混蛋,你刚要了别的女人,现在又来冲我发情!混蛋,混蛋,你去死,去死得了……”

听着这彪悍的一声吼,他就知道她还真是气得不轻!可既然她不愿意,那么­干­嘛不留在他的身边?!­干­嘛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他又不是和尚,没了她,还能禁欲不成?!她留在他身边,不就什么都好了!

“我没碰那个女人!”他沉声说道,脸上略有些悻悻的。

他容凌有一天竟然需要花钱请一个女人演戏,来拿下另一个女人,这简直是太邪门了!

她的回应,就是流着泪瞪他。没的说的,这自然是不相信他。那个女人lang叫地那么厉害,鬼才相信他的话呢!

他见她这个样子,莫名地就觉得有趣。松开压制她双手的手,自己拉了裤子,引导着她的手往下摸。

“我没碰她,真的!”

她气得发疯,这个死男人竟敢做这种事,又是在刚碰了一个女人之后,简直是可恶!

“你去死吧!”她气得口不择言。

他却一点都不恼,她越生气,他越高兴。因为这说明,她越在意。

“感觉到了没有?!”

伏在她身上,他略有些沙哑的呢喃。

感觉到个屁!

她气得拿眼瞪他,虽然斗不过他,但还是虚张声势地低吼:“你要是敢碰我,我……我……我就死给你看!”

他猛地变了脸,俊目跟着变大,染上一股杀气。

“你再敢这么随随便便地把死挂在嘴边,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的气势莫名高涨了几分,特别的骇人。双眼冷厉地像刀,刮地她大气不敢多喘一分!

“感觉到了没有?!”他再次重申。

她气得直掉泪,一把扭过了头。

他不由怒吼,终于揭开了哑谜。

“它是­干­的,你没感觉到吗?!我要碰了那个女人,你以为能这么­干­吗?”

轰然间,她手抖了一下,瞬间面如火烧。

她悟了!

他这才把她给放开了,而她不躲了。

他降低了声音,低哼:“非得我去找别的女人,才能逼出你的心意吗?!我对你不够好吗,你非得违着心意离开我?!你自己问问自己,我对你够不够好,够不够纵容,你一次次哭着吵着要离开我,可我哪次不是对你退让了又退让?!

我可告诉你,我的条件好着呢,多的是女人往我身上贴,你别傻到真的推开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的容忍度也是有限的,从来也没让一个女人这么地爬到我的头上来作乱。别的女人,我说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从此就是陌路。可是对你,却是第一次。你自己说一说,你逃开了我多少次,是个男人,但凡有那么点自尊的,也不会这么没皮没脸地硬逮着你不放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有男人那么傻的,犯贱地硬让自己往一心要推开自己的女人跟前凑。

林梦,咱们就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你说说看,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别和我说什么讨厌我、就是想离开我的废话,这话我不信。我有眼睛、有心,能感觉出来你不可能讨厌我。你心里就是有我的!可怎么就是不愿意呆在我身边?!你说说看,你不满意我哪里?!到底为了什么,就是想逃开我!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事业也稳定了,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你担心的了。你和萧翼的约定,萧翼也全都告诉我了。他说没碰你,我信了。我还是想要你,想让你跟着我,你说说看,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干­嘛要和我作对,哭着喊着要离开我?!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我不会放开你。就是锁你一辈子,也得锁着你不放!不过——”

他顿了顿,眼中浮现了浓重的­阴­郁。“你要真的有理由说服我让你离开,那这就是最后一次,以后,我真的再也不会管你!我有我的尊严,我有我的骄傲,这世上,不是谁离开了谁就会活不下去的。你真要走,就别后悔,我肯定会忘了你,肯定会比你过得好!”

他这是放下了狠话,果真是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

她听了,咬着­唇­,止了哭嚷,隐忍地抽泣了起来。拿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静静地流下了泪。

她岂能感觉不到他的在意?!所以,才会有偶尔嚣张的资本啊!说着威胁他的话,甚至拿自己的命来玩,其实不还是掂量着他是在意她的、大概舍不得她的?!有时冲着他大吼大叫,明明知道他的手段了得,可以轻易地就将一个男子给解决掉,她触怒他,但却没怎么害怕,也没想过他会暴怒地揍她一顿,不还是仗着他对她的次次退让?!

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也说到了这个份上,让她怎么办?!

难道还真的能够那么无情地说,我就是想离开你,厌恶你困着我的作风?!这个男人居于高位,多少人奉承着他,拍着他的马屁,看他的脸­色­行事;多少女人爱慕他,拼死拼活地就想跟着他。可他为了她,一次次地自降身份,一次次地将骄傲压下,又将她接了回来?!她能说,她要离开他吗?!她能吗?!

她想要自由,可她也想要他!她不想他忘了她啊!她不要他的身上缠着别的女人,她会愤怒,她会受不了,她会发疯的!她刚才都有冲动把那个女人从他的身上给拽下来,然后用一个魔法,把那个女人给变走,让她再也不出现!

呜呜,老天爷,你让我怎么办?!

她绝望而迷惘地哭泣。

他低下头吻她,她只顾着低低地抽泣,在他的身下可怜地缩成一团。

他咬着她的耳朵,轻哼:“小乖,乖乖地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你乖乖的,什么都不要想,我不要别的女人,一个都不碰,就要你,就碰你,你乖乖的,别和我吵,就留在我身边……”

低喃着,嘴里轻哼着“小乖”——他自己给她定下的称谓,他脱了她的衣服,轻吻而下。而后,在她的抽泣中,深深地占有了她。她抖的厉害,他就用强壮的体魄紧紧地压住了。大掌更是一手扣住了她可爱的脑袋瓜,一手捏紧了她小巧的肩头,两只胳膊分别放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密密实实地圈在了他的身下。细密的吻,更是落了她一脸。

“小乖,你得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

她被他带入**的时候,耳边,翻来覆去,便是他这一声声暗哑的低喃。宛如魔咒,钻入她的心底。她睁着被泪打湿的眼,迷蒙地看着他,被他深邃的黑眸盯着,仿若——醉了一般。

想,就这样醉下去!

不要醒来!

她想要——这个男人!

很想,很想!

153

章节名:153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就可以实现的!

对于容凌的提问,林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他,也没有追问,只是下意识地当她是默认了。

她知道这样下去,其实没有出路。可是这个男人太好,她总还想着能贪恋一些温柔。这些混乱的日子,颠沛流离着,感觉身如浮萍,似乎也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感觉到安定一点,才能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地飘摇。似乎,有他的地方,就能寻得安稳和温暖。她——就是想歇一歇,借着他的怀抱,让自己歇一歇。

也不过就是喘了一口气的时间,她就不得不离开。有时候,命运便是如此,不是你能决定,而是被迫被外力给推着走。

别墅里来了人,陌生的男子,甩给她一沓照片,她接过来的时候,眼睛猛然瞪大,然后,手抖得厉害。那一刻心慌地好像快要暴烈了,承载不起那种快要灭顶的恐惧。那一张张的照片上面,赫然就是她父亲——林豹。林豹倒在血泊里,周围围了好多人,看样子是在建筑工地。照片从不同程度照出了他当时的惨状,然后便是他一身是血地被救护车给抬走,再然后,便是他躺在病房里的照片,挂着点滴,输着氧气,双眼紧闭着,仿佛会就此昏睡过去一般!

到来的陌生男子用冰冷的口气陈述着,以一种仿佛念着悼词的音调。“你父亲命好,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在重症病房里面呆着。可是,他最后能不能活着走出医院,可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林梦惨白着脸,惊惧地看着那人。

那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冷冰冰的,仿佛戴着一张面具一般。

“之前有人警告过你的,你犯规了,林梦!你父亲的事情,这次是一个警告,但你要还是执迷不悟,那么你父亲就得死了!”

有什么东西,猛地在林梦的脑里炸开了。该来的,总是来了!可,那么的意外!她没想到,容三伯竟然会真的出手?!那是在杀人,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他怎能真的做了!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暗示的已经够明白了,她父亲还能活着,不过是一个警告罢了。大概容三伯也知道。所谓的亲人当中能成为她的软肋,便只有父亲一人了。

容三伯很懂得如何来威胁一个人,他没直接杀了林豹,反而让他半死不活地在医院呆着,不过就是要把林梦从容凌的身边给逼走罢了。容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出动了一批武力往J市去,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他没有出手,不过是在筹划罢了。他这种人擅长的便是趁敌人漫不经心的时候给敌人以最重的一击,而且是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给敌人以重击!

“你跟我走吧!”那人特意停顿了那么一下,似乎是在给林梦时间来消化这个坏消息,也似乎在不动声­色­地欣赏她的惊恐好向去他的长官报告战果。

“去哪?!”林梦呆愣愣地抖着­唇­问。这个时候,惊慌的她,已经忘了她概要装一个哑巴的,下意识地就开口问了。

那个人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更应该离容凌远远的。你要是识相,就起来跟我走,我送你回J市!”

那里,会有一场好戏在等着她:一个暗杀者,来自银狼组的暗杀者!

容三伯是个老狐狸,这般­精­明的人,就会懂得把握周围一切有利的条件来铲除一些碍眼的人。如今,银狼组多处遭到了江彦诚的打击,组内人心动荡,这个大罪,组内的很多人都归罪于了林梦身上。林梦躲藏的好也就罢了,可是一旦她出现在J市的街头,那么她就可能遭到袭击。

自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容三伯已经派人联系上了一个银狼组的某一人物,明确地提供了林梦可能到达J市的时间,以及地点。到时候,想要除掉林梦的人,只要找好人,在那里蛰伏就好了。

容凌此刻不在林梦身边!他有他要忙的事情,哪怕他就是今天没有事情需要亲自处理,容三伯自然也会找个由头把他给支出去。林梦今天被带走,是必然的局面。

可,林梦也不是个傻子,她知道J市如今对她来说,是个凶险之地。若有可能,她不想往J市去。

“我不想回J市,但我会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城市。你大可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离容凌远远的。但是请你转告那个人,不许对我的父亲出手!”

“你没有谈条件的权利!”那冰冷的声音听着竟然有一丝嘲弄了。“送你回J市,是命令,你不可以拒绝,只能服从!”

林梦心头一堵,被这种强权逼得心口发疼、气到无力!

那人不客气地伸出了手。“走吧,我的时间有限,你父亲的时间也有限,还请你配合!”

林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食指。那上头贴着的创可贴,还是容凌昨晚亲自贴上去的。如今,这温度犹在,人却不再了!身上套着的衣服,也是容凌让人连夜送来给她换洗的。现在,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贴身而随,可是那个送衣服的人,她却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心头一酸,她没料到,这一场贪恋的温柔,结束的会是这么快!

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走了出去,走出这统共住了不到三天的屋子。门外容凌留下来的人,不可能拦住那个人。那个人大概具有一定的身份,也不是容凌的那些手下能拦得住的。

坐上了前往J市的车,她明知道前面极有可能是深渊,可却不得不去。因为,她被要挟着。她担心着躺在医院的父亲,这种父女天­性­,哪怕她已经留书表明要和那个家了断,也没法一刀斩断应该有的关心。她还担心容凌,她不知道当他知道她已经离开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生气?!愤怒?!失望?!

他又知不知道,她其实是容三伯的人给带走的?!他若是知道了,又会怎么做?!

她觉得自己有些傻,竟然还有些期盼容凌能和容三伯对上,然后让容三伯撤除对她父亲的威胁,以及对她自己的威胁!可容三伯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他扶持着容凌上位,又怎能是容凌斗得过的?!容凌要想保持这个位置,就应该离她远远的!她所求的无非就是不拖累容凌罢了,怎么一被他的柔情感动,就开始犯傻?!

终究是——没有可能啊!

她和他,到底是要泾渭分明的啊!

胡思乱想着,心跟着都发酸、发凉了!然后在天­色­发黑的时候,车子从高速拐入了J市,那人便放下了她,急速驱车离去,犹如他这一路以来的沉默一般,离开之时,也没说半句话。

临近高速路口的地方,总是偏于城市的外围,显得有些僻静的,也有些荒凉式的安静。秋叶的风吹来,带着一股寒气,吹得林梦抖了一下。

这个地方,估计连公交都没有,怕是要走上很远的路,才能找到一个公交站点。要想坐公交,那还不如寄希望于能路过一辆出租车,直接把她载到市里。既然她无奈地被送到了J市,那么,就偷偷地去看一眼父亲吧,确保父亲是脱离了危险期,她就偷偷地离开,到外市再找个地方躲起来,好避过这一场风声。

她却不知道,远处百米开外的­阴­影处,躲着一个人,一个拿着枪的人。此人,便是和容三伯联系上的银狼组的某位­干­事派出来的手下。此人没有直接开枪,是在等着容三伯的那个手下把车子开远了。他需要大概等上十分钟的时间,好让那人洗脱嫌疑。

容三伯还是很看重容凌的,他不想和林梦弄僵。等林梦被枪杀了,容三伯大可表示,他的确是不想让林梦拖累了容凌,所以强制命令她离开。然后也可以说,是林梦要求回的J市,他的手下只负责把林梦送离容凌的身边,至于林梦要去哪个地方,随林梦挑选!这么一来,容三伯就可以把林梦的死因归于是她自找的。而枪杀林梦的那个人,来自银狼组,更是可以洗脱容三伯的嫌疑。

容三伯的聪明,就在于他借别人的手,­干­­干­净净地除掉林梦,不至于让容凌此后怨恨上他!

此时的林梦,对于容三伯这险恶的布局,自然是全然无知的。她跺了跺脚,想着­干­站着也不是一回事,就顺着道,往市里去。而暗处的那人,则捏着枪,手揣在兜里,悄悄地跟随着她,就等着时间到了,他在寻个比较合适的时机,把林梦杀死!

滴答滴答……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

死亡,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远处,有两抹比较亮的灯光,一点点地想林梦靠近,却是一辆私人大客,车上还坐了不少的人。林梦顺着灯光看过去的时候,有些失望。是大客,而不是出租车!要不然,她就能出手拦下了!

那个大客疾驰着,从她的身边经过,尾灯上两抹红,看的林梦心里飘起了惆怅,越发地渴望能来一辆出租车!

突兀地,那辆大客停了下来,停地非常急,急切到林梦都能听到那刺耳的刹车声!

她好奇地往前看去,就看到车门开了,从大客上跳下来一人。那身形瞅着有些熟悉,只是也有点黑,让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梦梦!”那跳下车的人,却扬声高高地叫了起来,嘹亮的声音带着清澈,藏不住那浓浓的欣喜!

是江破浪!

林梦紧跟着也双眼一亮!

“阿浪!”

她欢喜地唤了一声,见江破浪朝她跑来,她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跑了起来,朝他跑过去。

不远处,藏在暗处的那人低咒了一声,知道他不能再等了。若是再拖下去,他今天怕是要无功而返。反正夜黑,别人也看不见他的脸,他也不管那个时间的约定了,先开枪打死林梦再说。那人动了,迅速地将手从兜里抽了出来,连带那一直被握的紧紧的枪。他站稳了,一手抬起了枪,一手紧跟着扶了上去,让枪支保持平稳状态。厉眼紧盯着林梦,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开出了一枪。

因为林梦在跑动状态,所以这人无法朝林梦的脑袋开枪,那样目标太小了。所以,他把目标锁定在了林梦的上半身,那样目标大,他总能打中一枪的。一旦打中,林梦受痛,步伐必然要慢下来或者­干­脆停住,那么他就可以再补上几枪,把林梦给打死!

跑动中,连带着林梦的身体也是起伏的,那人算不上神枪手,所以第一颗子弹,打中了林梦的后腰。身体猛然窜过的痛,让林梦步伐一乱,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江破浪见了,立刻发挥了他篮球手的爆发力,急速朝她跑来。

“梦梦!”他的声音中带着关切,却是以为她是不小心摔了。

跟着林梦的那人,嘴里一声低咒,心里满是悻悻的!

林梦本来是在大道上走着,他则穿梭于小道间,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他此刻处于的方位,比林梦矮了一截,所以林梦猛地摔倒在了地上,他立刻有种失去了目标的感觉。看来,他不得不得从小道上上来,爬到大道上去,否则,他没法更好地打中林梦。那人当机立断,立刻掏出一个黑布袋套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手脚并用的借着斜坡,往大道上爬。

那边江破浪快跑到了林梦的身边,急急地搀扶住了林梦。

“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他急切地将她抱住。

林梦低低地呻yin了一声,觉得周身有些发凉,腰部那个地方有些麻、又有些痒。被江破浪一扶,那个地方立刻就像火烧一般地疼了起来,似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那个地方流了出来。

“痛!”

她低喃了一声,顶着有些发白的脸,伸手往自己的后腰摸去,立刻有什么黏黏的东西,沾湿了她的小手。她缩回手,瞪大眼去看,一下子愣住了。借着大客尾灯­射­出的一抹偏于遥远的暗光,她还是看到了自己手上那鲜红的一片!

是血!

她愣住了!

怎么会是血?!哪来的血?!怎么就突然出血了呢?!可怜她长这么大,虽然见过了枪,但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枪击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愣住,觉得迷惑,觉得不可思议!

却是江破浪警觉,一见血,心就提了上去。出生于警察世家的本能,让他那一刻将全身的感知都放了开去,然后果然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他急忙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人急匆匆朝他跑来!

他之前在客车上坐着的时候,就看到道上只有林梦一人,这个人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联想到林梦出了血,江破浪警觉地一把搂住了林梦,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双腿一提、一转、一踩,靠着娴熟的带球能力,在眨眼间,将林梦扭转了一个角度,彻底地围入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后背,冲向了那人。

那人也是眼尖,一看这样,心想这还了得,急急忙忙就又开了枪。

无声手枪,连子弹­射­出都是无声的,但是那子弹却是实实在在­射­在了江破浪的后背上。江破浪疼的全身都麻了一下,知道自己是猜中了,没多想,抄起林梦,咬着牙,抵住疼,就急速地朝大客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高喊。

“车,快开过来,快点,快!”

出生于警察世家,赋予了他相当完美的应变能力。他想着那只是一个人,他没法估计那人身上带着多少子弹,但是一个人持枪,杀伤力还是有那么一定限度的。若是大客能及时倒回来,他要是可以躲到大客上,生命大概就能有一些保障了!

那人一看江破浪跑,就有些急了,连忙又补了一枪,这一枪,打在了江破浪的腿上。江破浪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林梦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急喊:“阿浪?!”

挣扎着要下来。

江破浪咬牙忍着痛,闷声朝林梦低吼:“乖乖的,别动!”

这边,拖着受伤的腿,强忍着,快步向前跑。

后面那人跑步也快,看着江破浪抱着林梦,还能跑得那么快,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声娘。紧跟着,又朝江破浪开了一枪,打中了他另一条腿。江破浪狠狠地往前栽了一下,几乎脱手把林梦摔在地上。他咬咬牙,勉强绷紧腿、忍住痛,同时双手更是把林梦给抱紧,继续往前跑。只是开始汩汩流血的双腿,拖累了跑步速度,显而易见的是,他跑不快了!

此刻,江破浪满头大汗,拼着最后一口气,急吼:“车快开过来啊!”

他没敢说有人在开枪追着他。这种自身的生命安全有可能受到危及的情况下,他不能保证司机会不会反而立刻开车就跑,也不能保证他的队友会不会有见死不救,拦着司机不让倒车的。

因为江破浪身份特殊,副厅长的公子嘛,那司机不明情况,听到他的吼声,就开始了倒车。

持枪的那人一看这样,就急眼了,若是让这两人上了车,那还了得?!立刻发了狠地又朝江破浪开了一枪,­干­脆往他脑袋上打去。那人想着先打死这个,再打死林梦。

江破浪抱着林梦跑,也是讲求一些技巧的,没有鲁莽地走直线,而是走不定时的曲线,脑袋也下意识地是往下低垂的。所以这颗子弹,险险从他的耳畔擦过。那破风声,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持枪之人见他依然顽强地跑着,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心里焦急,手头就有些不稳了,猛地朝江破浪的后背就又­射­了一枪。这一枪大概有些致命­性­,一股浓血朝江破浪的喉咙冲来,江破浪没忍住,鲜血从他紧咬的牙关漏了出来,沾红了他一张嘴。

吓住了林梦!

吓住了司机!

吓住了客车上一­干­篮球队队员!

车上的人,这个时候都看到了快要追上江破浪的那个人。那人头上套着黑布袋,显然是为了遮掩身份的,也显然不是一个好人。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那人的手上拿着枪!

枪!

那可是枪啊!

一枪过来,就有可能打死人的!

大家都变了脸­色­。司机这手一抖,脚一压,这客车,就这样猛地停住了。却是没有一人急着下车跑来帮助江破浪。

枪,那可是会吃命的家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些人的脸上,冒了冷汗!

江破浪心里有些绝望,他都快要跑到车尾了,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上车了,可是那车就这么停了下来。耳听着,后面的脚步声离他已经非常近了,估计也就几米的距离。那个人依然如此地执着,江破浪料想那人仗着就是手头还有子弹!

他根本就料不到,那人的弹夹里还剩几颗子弹,若他手上拿的是普通手枪,那还好,估计他也就剩下一两颗子弹了。可他若是拿的是经过改装的别的手枪,就料不准这还剩几颗子弹了。不行,他不能被动了!

这车是上不去了!

他得把那枪给抢过来,这是最重要的!

只有这样,才能给梦梦迎来一丝生机!

他的心里有了决断,所以在感觉到那人几乎就在他的身后的时候,他猛地放下了林梦,忍着身体发出的巨大的不适,咬牙,不管不顾地先一拳朝后面挥了过去,同时身体跟着困难地转了一下,让那一拳朝男人砸了过去。

那人没料到江破浪都中了这么多枪,还能这样顽强,这猛然的一拳袭来,他还真是没防备,肩膀处硬生生地挨了一拳。刹那间,江破浪面上一狠,用尽最后的那股气,像是猛虎一般地朝那个人扑了过去。

他本身就有武艺在身,而且还勤打篮球,虽然此刻身中多弹,但还是有那么一股牛劲,最后愣是把那个人给扑倒在了地上,死死地压住了她。这边他又连吐了两口血,这边手也耽误,急忙就要去夺那人手里的手枪。

那人到了这个时刻,也生了一股猛劲,知道这枪绝对不能被夺走,否则,他就可能反倒被打死在这儿。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人心里恶念一生,也不管这是最后一颗子弹了,也顾不上最后能不能杀死林梦了,急忙手腕一转,扣动扳机,冲着江破浪的胸口,就来了一枪!

江破浪身子一震,手在半空之中,无力地垂了下来。一时间心跳急速,砰砰砰地连他自己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有汩汩的鲜血,从他的胸口流了出来。那人趁此推开了江破浪有些发软身子,咬着牙,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手上已经没有子弹了,但随身一直有带着一把小刀的,靠着那小刀,要是拿得稳,可以一下子割掉林梦的脖子。

那人急忙把枪塞入兜里,另一只手则急忙去掏小刀。他左脚刚迈出去,右脚就被江破浪给死死地抱住了。

那人气的破口大骂。“妈的,赶紧给我放开!”

这小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都这样了,还有着力气,简直是怪胎!

那人气恼地拿脚去踢江破浪的头。

江破浪靠着为数不多的力气,死搂着他的腿,咬牙忍着。一边,勉强扭过头,看向林梦,虚弱地朝她低吼:“上车……快……上车……”

他瞪她,失去光彩的眼睛,却掩饰不住他对她的关切!

林梦摇头,惊慌失措,但还是凭借着本能,罔顾自己那不停流血的伤口,咬牙,朝持刀男人跑来。

“梦梦!求你!”江破浪哑声低吼,声音悲切。他所作的这一切,无非就是能保住她的平安。

林梦惨白着脸,眼眶微红的,跟着嘶声低吼:“要死,就一起,我不怕!”

要她就这样丢下江破浪,却是万万不能的!

江破浪见无法说服林梦,心里又急又悲又感动,他知道自己怕是要不行了,呼吸开始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是那个男人手里有刀,这万一他来了那么一刀,把林梦给结果了……

他想都不敢想!

狠狠地咬牙,几乎是把自己的­唇­瓣都咬出了血,他嘴里恐怖地低吼了一声,抱着男子右腿的两只胳膊,猛然用力一拽,一推,愣是将那个男人给拽倒在了地上。林梦正好跟进,急忙抬脚就去踹那个男人,嘴里急促地低吼着:“阿浪,你快走!”

江破浪眼中猛然掉下了泪,他自己的情况他还能不知道,颤声回道:“梦梦……我……不行了……你快走……当我求你……他的目标……是你……”

林梦死命地踢打那个男人的动作一顿,惊愕地转头去看江破浪,一脸惨白,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耳边,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有人从大客上下来了。那些篮球队员看到那人收了枪,却掏出刀,也猜测大概是没有子弹了。再则说,一个弱女子都不怕被伤害而往歹徒身边凑,他们这些比较强壮的男人却站在车上­干­站着,也未免太过耻辱了!

持刀男子也是听到了脚步声,心里急。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原来是轻轻松松地杀一个女孩的事情最后会变得这么麻烦。不行,他得赶紧逃。否则,一旦被抓,他就死定了!

急中生智,他猛地掏出了那把已经收起来的枪,指着江破浪的脑袋,大喝了一声:“别动,谁敢乱动一下,我就让这小子脑袋开花!”

林梦踢打的腿,僵住了!

几个下了车,才不过跑了两步的少年,也僵在了那里。

那人不敢恋战,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同时左腿用力,猛地踹了江破浪一下,右腿跟着使力,趁此从江破浪的胳膊中抽了出来。那人腿脚一得自由,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卯足劲,像只疯狗一般地窜了出去。

林梦急得想追,隐约地感觉到自己大概是上当受骗了。

“梦梦……”

江破浪却叫住了她,声音虚弱。

她没法走开!

“阿浪!”她急急忙忙地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的,看到他流了那么多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唰唰地往下流!

“你别说话,我去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转头,她冲着向他们跑来的少年哭求。“你们谁有手机,拜托,帮我叫辆救护车,拜托……”

立刻有一个声音传来,说已经打了110,也已经叫了救护车了。

几个少年急急忙忙地把江破浪给围了起来,脸上有焦急,七嘴八舌地安慰他。“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一定要挺住啊……”

江破浪的嘴­唇­开始发青了,他抖着­唇­瓣,虚弱地轻哼着:“梦梦……”

无力的手躺在地上,发白的手指在那抖动着,却没有办法抬起。他急切地想要抓住她。

“嗯。”林梦哭着,一把握住了江破浪的手,嘴里慌乱地喃喃。“阿浪……阿浪……”

“梦梦有……伤……替她……包……包扎……快……快……”

他挪眼,散乱的眼,没有目标­性­地瞄了一眼周围的伙伴。大家这才注意到林梦也是流了血的,一人急忙返回车子,要去拿急救箱。他们这些篮球选手,平日里也没少哪块磕到碰到的,所以急救箱随身带着的。

“我们先把阿浪抬到车上吧……”林梦哭得急了,“等救护车太慢了,咱们给他送过去吧,路上就是和救护车碰头也好啊……”

她看着他,情况显然不太好,那血都快流了一地了。

她怕……她好怕……

几个小伙子也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急忙伸手要把江破浪给抬到车上。

江破浪却费力地摇了摇头,­唇­瓣困难地抖了几下,没有­精­神的眸子,执着地盯着林梦。

“……梦……”

“嗯。”林梦急匆匆地抓住江破浪的手,哭得像个泪人儿。“别说话,你别说话……”

他一说话,嘴角就冒出一大摊的血,她看着心惊­肉­跳的!

不能说话,不能让他说话。

她急切地拿手去抹江破浪嘴角的血,小手抖的厉害,也冰冷的厉害。

­唇­瓣被她的小手给碰到,用一种淡淡的温情流入了他的心底,江破浪暖暖的笑了笑。

“梦……要……好好……地……活着……活着……”

林梦唰唰地往下掉泪,她不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交代遗言的样子。

“阿浪……阿浪……”她慌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答……答应……我……”

他的手指用力地动了动,显得有些焦急。她紧握住了他的手,拼命地点头,哭着回道:“答应……我答应你……阿浪,你会没事的,你肯定会没事的,咱们上车,上车……”

那边几个小伙子又伸手要去拉江破浪。

“猴子……”

“哎!”林梦曾经的同班同学马猴哽咽着应了一声。

“找……找……我……哥……护……护好……梦……梦……”

这一番话说出来,江破浪已经是气喘如牛了!

马猴急急忙忙地应下了!

江破浪疲倦地垂下了眼,略发地气息微弱,他深知自己要支持不下去了。只是去之前,他还想坚定地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就只是告诉她!

“我……喜……喜欢……你……”

拼劲最后的那点力气,他用无名指,深深地勾了勾林梦的小手。多么地可惜,没法用无名指将她牵住,给她一生的幸福。但,能够护住她此时的平安,他也满足了!

林梦心头一颤,哭得眼泪像黄豆一样地往下砸落,嘴里无措地回应道:“知道……我都知道……都知道……”

江破浪心头一松,嘴角勾起了一抹很浅很淡的笑,勾着她小手的无名指,却无力地松开了。眼皮也紧跟着,缓缓地垂了下来,直至完全闭合上!

只有那一抹淡笑,僵在他的脸上!

“阿浪!”林梦尖叫,急忙抓紧了江破浪的手,一手抖着,匆忙地往他的鼻下探,几乎是感觉不到什么呼吸了。

“阿浪,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林梦疯了一把拽紧江破浪的手,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横流,嘴里胡乱地哭嚷着。

“你别吓我……别吓我……”

旁边的几个小伙子也是呆住了,一人急忙伸手,往他的脖子处探,皱着眉哑声说道。“脉搏很弱,情况不妙……”

一人急了,不由分说,立刻抱起了江破浪,急匆匆就往大客上跑。林梦踉踉跄跄地紧随其后。

上了车,司机也是变了脸­色­,将油门打到最高,连忙把大客开了起来。

林梦跪坐在江破浪的身边,抓着他的手,疯魔一般地边哭边低喃着:“阿浪……你别吓我……你别吓我……我陪着你,你一定要坚持住,我陪着你……陪着你……你别吓我……我陪着你……你一定要坚持住……”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其实江破浪的身体已经发冷了,脸­色­苍白到没有血气。但是车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说江破浪已经死了,生怕会刺激到林梦!同时,也是心存一丝希望,江破浪最终还是能靠医学手段被救回来!

江破浪迅速地被转移到了救护车上,采取急救。接上心电图设备,采取电压急救,但却再也没有丝毫的回应。心电图上的那一抹没法跳跃的横线,是那么的无情,那么的刺眼!

“抱歉!”救护人员一说这话的时候,林梦就疯了,崩溃了,尖锐地哭吼,双眼瞪得大大的。“说谎,你们都在说谎,阿浪没事的,他好着呢,他没事的,你们快救他啊,给他输血啊,他流了好多血的……”

救护人员上来强压着她,要给她输血的时候,她却疯了一般地挣扎了起来。

“别管我,我没事,把血给阿浪,你们救他,快救他,求你们了,快救他,快救他……我不能没有他的,救他……求你们了,快求他啊……我知道他没死,他没死……救他……救他……”

救护人员为难,让林梦别这样!她自己身上还流着血呢,应该立刻进行急救。可林梦癫狂地抱着江破浪,根本就不让别人近她的身子,执着地就是让救护人员救江破浪!

其中一男救护员无奈,胳膊一紧,一个手刀被迫劈向了林梦。

林梦眼前一黑,脑袋缓缓地垂了下去,就着满眼沉重的泪,靠在了江破浪的胸前!

这世界,昏暗了!

。。。。

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江彦诚看着林梦的目光,恨不得撕裂了她。

他已经接到了消息,急匆匆赶来,面对的却是自己儿子那冰冷的尸体。身中五颗子弹,其中两颗具有致命­性­的。他明白自己儿子的身手,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的,他以前受过的一些训练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再则说,也没人和他江彦诚的儿子有仇,即使有仇,也没这个胆子和他江彦诚作对。他一了解,果然如他料想的一般,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为了保护林梦而走上死路的。

今天是四中的篮球队从领市打完球回来的日子,一­干­篮球队员坐着学校包下来的大客,刚下了高速,是江破浪眼尖,瞄到一个人很像林梦,就急忙让司机停了下来。定睛一看,果然是林梦,江破浪就兴奋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的那些队友们暧昧地笑着,也没阻拦,更没有凑趣到一起从车上跳下来,笨到去当电灯泡,只是站在车上凑热闹地看着,指望着江破浪最终把林梦给拉上车,他们也好趁机埋汰埋汰江破浪!

可谁能想到,后来会出这样的事情!

显然,那个持枪的男人是冲着林梦来的;显然,江破浪是为了救林梦硬生生地被人给打死的!

江彦诚恨这个女孩子,前所未有地恨!

他老江家的人,个个都是宝,少一个都不行!

江破浪死了,相当于硬生生地从他的心头挖了一块­肉­下来!

那种撕心裂肺、鲜血淋漓的痛,必须得找个发泄途径!

尾随着手术推车,他跟着林梦进了单独的病房。林梦出了这样的事情,联系不到家里人,这所有的费用目前还都是那一­干­篮球队员给垫付的。等江彦诚来了,他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就做主给林梦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病房。不让她和别的病人混居于一个大的病房,他就是想让这个女孩死,他要替他的小儿子报仇。

哈哈,说什么喜欢你!

那小儿子临死前,最后的一句话,就是说喜欢这个女孩!

既然这么喜欢,喜欢到为了这个女孩连死都不顾,那好,那他便杀了这个女孩,把她送到地下,和自己的儿子凑对。自己这小儿子为她做了那么多,让她下去陪他,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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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剂的药力在林梦的体内流窜,她全身虚软,不能动。随行医护人员将她搬到了床上之后,挂上点滴,就走了。留下江彦诚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梦,那眼神,­阴­狠之中不掩饰杀气。

林梦的眼眸中透露一种灰­色­的悲伤,她已经被江破浪的死打击到快要绝望。那个人,离她这么近,就那样死在了她的怀里,最后到底是没有被抢救回来。

他就这么去了,留下她!

可她,到底有什么价值存留在这个世上?!

本来就该是多余的,可却让那个年轻的生命为了救她,而奉献了出来!

江破浪说让她好好活着,可他死了,让她怎么活?!又让她有什么面目来面对他的家人?!

“对不起……对不起……”

虚弱到无力,所以看着江彦诚,只有喃喃不断的“对不起”,以及那怎么都无法拦住的泪水!

“对不起?!”江彦诚一声冷笑,脸上布满了浓浓的痛苦。“若是对不起有效,能把小狼的生命给挽救回来,那我宁可对你说一千句,一万句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泪流,除了这三个字,她已经想不到其它的字眼了。

“哼!”江彦诚伸手,恨恨地摸了一把眼眶,将那没来得及滑落的眼泪给抹掉。

“血债血偿!你给我等着!”

他就是明着警告!

要这个女孩死,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病房门户大开,不用他亲自动手,他都能让银狼组的人再来杀这个女孩一次!这一次,她躺在病床上,逃无可逃!他想象着她也一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地任凭身体发冷,直至失去温度,心里就生了莫名的快感!

“爸!”冷厉的一声,猛地扬了起来,一人推门而入。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再犯糊涂!”

“什么叫做犯糊涂?!”江彦诚沉声低喝,双眼布满血­色­地瞪着赶来的江乘风。

江乘风的脸上再也没有淡淡的笑容,他抿着­唇­,眼角、­唇­瓣竟然也染上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厉。

“爸,小浪是心甘情愿的,你别和林梦过不去!”

“我和她过不去?!”江彦诚悲愤到面­色­铁青,手臂一扬,差点忍不住一巴掌朝江乘风的脸上甩过去。“小风,死的这个人可是你的弟弟。你要还当他是你弟弟,就别说这种话!”

“我当他是我弟弟,我才说这话。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比我更了解他!”

江乘风眉峰一挑,压抑着悲痛的眼,带着一丝冷厉,狠狠地刺中了江彦诚。“爸,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是难辞其咎的。如果不是你往外放出风声,那银狼组的人怎么会想到找林梦的麻烦,更不会发生枪杀林梦的事情来,小浪也不会因为救林梦,而被人活活地给打死!”

“这么说,你这是把事情都怪罪在了我的头上了?!”江彦诚低沉的声音中难掩伤心。“难道,还是我把我自己的儿子给杀死了?!”

“爸,我不是指这个意思!”

“我听你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江彦诚暴吼,眼中的血丝更加的浓厚了,眼眶周边更是浮上了微微的泪花。“小浪是我的儿子,我保护他还来不及,我会愿意看到他去死?!如果他不是被林梦给迷惑了,他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早就说,让他不要和这个女孩来往,她就是一个祸害,谁惹了她,谁就要遭殃,可他偏偏不听。还有,还有你——”

江彦诚伸手,恶狠狠地拿手指在虚空之中戳了戳江乘风。“还有个你,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一门心思地护着这个女孩,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这世上比她好的女孩子多得是,你他妈的看上谁,也不能看上她,我也永远都不会让她进咱们江家的门。我告诉你,江乘风,这个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她杀死了我的儿子,我就让她用命来陪葬!”

江乘风悄然地握紧了拳头,强忍心中的那一抹悲痛,仰起了冷毅的下巴,面无表情地对上了江彦诚。“爸,你要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那你就尽管动手!”

“你——”江彦诚声音一堵,觉得不可置信。那一张略带儒雅的脸,此刻几乎是铁青成了一旁,看着江乘风的眼神,愤恨到几乎想把他拽过来给狠狠地暴打一顿。

“爸,无论你心头有什么打算,都放下。这事,在林梦这儿,我说了算,到此为止。可是是谁杀了小浪,又是谁指使的那个人,我是铁定要追查到底的。你看你是派人把这个病房给保护起来,还是我去求别人、欠别人的人情,让人把这个病房给保护起来?!”

江彦诚的脸庞,猛烈地扭曲了起来,带着令人心惊的­阴­狠、冷厉。

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恨不得将他从里到外都给看透了,最后,他猛地一声冷笑。

“好,很好,你们都长大了,都翅膀硬了,都开始能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父母给忘在脑后了。行,你要真是能忘记你弟弟是怎么死的,你就尽管去保护这个女人!我江彦诚就当没生过你们两个混蛋!”

说完,他大手一挥,猛地推开了江乘风,大踏步地朝外走去。

可是,病房的门一关上,出了病房的江彦诚,却猛地掉下了两行眼泪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时间上最悲苦的事情,莫过于如此了!

心中那么的恨,却偏偏没法发泄,世上最窝囊的事情,也莫过于如此了!

病房内,江乘风久久伫立,面皮也跟着急剧地抽dong了好几下,终究握拳强忍下了心头的波动。他微微张开紧抿的­唇­,无声地吐出胸口憋着的那口浊气,再缓缓地将­唇­瓣抿上。挪眼看着病床上怔怔流泪,除了流泪,几乎是一动不动,像个活死人的她,腿没法迈开,没法靠近!

这世上,最了解江破浪的,自然莫过于他这个大哥了!

他明白自己的弟弟对林梦的情意,所以当时退出,所以当时劝说父亲不要阻止江破浪和林梦的交往。他这人看东西绝对不浮于表面,往往都具有前瞻­性­,他早已经预料到了林梦和容凌的不能长久,只是没想到这中间的过程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更是……搭上了自己弟弟的一条命!

江破浪临死前,让马猴来通知他,让他护好林梦,因为无论是江破浪,还是他都了解自己父亲的­性­子,父亲这个人护短,必然会因为江破浪的死,狠狠地折磨林梦。所以,他赶了过来,不惜伤了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垮掉的父亲,也说出了那一番可以刺伤父亲的话,表明要保护好林梦。

这是江破浪心甘情愿的救下来的女孩,是他愿意拿命来保护的女孩。他不能看着自己弟弟的心血和心意白流,无论如何,哪怕他心里也有恨、也有恼、也有伤,但也得保护好这个女孩。

最终,他在林梦的身边坐了下来。

林梦瞄了他一眼,喃喃地说了几声“对不起”,就闭上了嘴,只默默地流着泪。

他看着心疼,到底没法忍心看着这个女孩如此这般模样,可——他说不出劝慰她的话来!

自己的弟弟,到底是因为这个女孩而死!

他还没有被这份好感给冲昏了脑袋,不可能因为好感,就可以全然不顾自家弟弟的死!那种血缘之人的死,让他没法释怀。

怨恨,是此时必然的情绪!

所以,他没法安慰她!

真的没法!

她哭,他也哭,只是他的眼泪,是流在心里,所以一腔的酸涩,无处可去,只能囤积在他的心里,折磨他、鞭笞他!

也许,早些的时候,他就不该置身事外!

若是他早些果断的出手,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悲剧!

他、她、父亲、母亲……

都有罪的!

都是逃不开的!

。。

容凌的到来,必然是迟了。容三伯设下杀死林梦的局,必然有很多种办法拖住容凌的步伐。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林梦没死,死的却是江破浪!

但是,林梦挨了一枪,被江破浪奋不顾身地救了,这过程,足以让容凌警觉!

他不是笨蛋,在尖端部队特训过,又在商场的尔虞我诈中浸染,有些事情,只需要些微的苗头,他就能猜到一些。

“为什么要走?!”

病房里还坐着江乘风,容凌就直接开问了。这样的时刻,他没这个资格赶江乘风出去。

林梦的眼泪已经哭到红肿,但依然在不间断地落泪。她动了动­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三伯和你说了什么?”

他紧追着问,犀利的眸子,几乎要刺穿她!

透明的泪,扑簌簌地滚出了她的眼眶。她开口,声音沙哑地仿若七八十的老妪。

“我若是还和你在一起,他就会杀了我的家人,还有我!”她悲悲地眨着眼,看着那洁白的天花板,望入眼底的却来回不过是虚无的空白。“容凌,你放过我吧,我是生是死,你都不要管我了,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玩不起的,玩不起的……”

轻轻的呢喃,破碎的呻yin!

原来等到全部都被毁灭,才能懂得真正地去拒绝!

原来只有等到被彻底伤到,才会学乖,才会认清那种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怨恨,怨恨容三伯,怨恨他,也怨恨自己,怨恨就这么害了江破浪!

怨恨……无法释然……怨恨……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他问,冷漠闪烁,犹如孤星,清冷、寂静,沉淀着亘古的冷!

她没回答,流着泪,却不看他。

他微微垂下了脸,不知道算是苦笑,还算是自嘲,嘴角略弯了弯。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可……你总是如此,总是不信我!”

他将双手Сhā入了兜里,轻声一笑,却让人听不出这笑声中有什么热情。

“算了,如你所愿吧!”

他扭身走人!

其实也并非非她不可!

不过是想要一个女人,­干­嘛要将自己折腾地这么厉害!

早该放手的东西,又­干­嘛要这样的执着!

他是容凌,无论离了谁,只会活的更好!

只是不能再这样被愚弄,再这样被人威胁着,再这样被人指手画脚着!

也许,在合适的时机,他该培植自己的势力!

他是容凌,决不能永远让人压在他的上头!

他不会去质问容三伯,这是愚蠢的,也是不明智的!

只是,他没法再傻到为了容家鞠躬尽瘁了!

。。

江彦诚虽然说了不认江乘风为儿子的话,但那绝对是气话。他有多么地为自己的儿子骄傲,他心里清楚的很。小儿子已经死了,他绝对不能再失去大儿子。所以,再恨林梦,他还是抽调了警员过来保护林梦。

另一边,他疯了一般地开始对付银狼组。他再也没法忍耐了。这个人,略带儒雅的外表下,藏着的也是一个嗜血、嗜杀戮的心。平和,慢悠悠地蛰伏着等待猎物上钩,那是因为还没有人真正地惹到他。但是江破浪死了,银狼组是真正地惹到他了,并且,惹毛了!他像一只凶狠的猛虎一般,朝银狼组扑了过去,为此,调动了他一切可以调动的人力、物力极其其它的资源。

半个月,以J市为中心的扫黑行动,几乎席卷了周边的好几个省。风声鹤唳,几乎人人自危,就连平日繁华的街道上,都少有人走动。大家都是行­色­匆匆,因为都感觉到了那几乎是一触即发的紧绷状态。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一场暌违了几乎有十多年的特大爆炸发生了。那巨大的爆炸声几乎惊动了半个J市,连带震垮了以银­色­夜总会为中心的,方圆近五六百米的地方。此后,在呼猎猎的北风中,大火顿起,开始嚣张地吞没周围一带的建筑物。此次大火,足足烧了将近三天三夜,才被消防车最后给扑灭,最后统计死亡人数的时候,官方对外公布的伤亡者更是多达几千人,这几乎是骇人听闻的。

同一时间,各大报纸更是洋洋洒洒地报道了那个具有传奇­色­彩的银狼组的崛起,以及最后的毁灭,声称大爆炸发生的原因,是源于银狼组内部的争斗。在被警方步步紧逼的情况下,银狼组的神秘组长怀疑内部已经有了警方的卧di,在被警方严密督查着不能逃亡外国的情况下,银狼组的几个高层深知已经无路可逃,最后做出了同归于尽的念头,也算给底下的那庞大的小弟队伍一条生路。

据警方打入银狼组内部的卧di传出来的消息,当时与会的几乎囊括了银狼组的大部分高层,有几个因为个别原因没有参加会议的高层人士,最后也全部被警方给逮捕归案。

树倒猕猴散,银狼组的其他一些小喽啰们,则该逃的逃,该躲的躲,该藏的藏!

但是最后抓捕归案的人数,还是相当的惊人!

这算是本国这么些年来,破获的最大一起黑社会事件了。这当中,不得不提一下劳苦功高的J省公安厅副厅长江彦诚。此次活动,几乎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报纸上刊登出了江彦诚的照片,几乎所有的报纸都无一例外地对他进行了歌功颂德。只是照片上所照的江彦诚,无论是在案发现场,还是在受到表彰的时候,都是神­色­冷厉,不苟言笑,媒体戏称他为“冷面神探”。可只有知道内情的的人,才能知道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的冷厉!

立了如此大功,江彦诚被升调为Z省的公安厅厅长以及党委书记,据相关人士推测,这公安部的大门已然为江彦诚打开,他进入公安部,不过就是个时间缓冲的问题了。

无论如何,江彦诚带着一身的传奇和满满的功勋,在众人的羡慕声中,离开了这个最终给他带来了无尚的荣耀却也给他带来了最深的伤的城市!

银狼组垮了,此后,再也没有银狼组了!

林梦也出院了,也不用担心以后会再被人给枪杀了。

可她去无可去!

这个世界遗弃了她!

连她自己也遗弃了她!

她开始痛恨江破浪临死前吩咐她好好活着的话,如果她当时没有点头答应,或许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她也就可以追随他而去了。可他似乎料定了她会这么做,当时一边嘴角流着血,一边那么执着地就是要得到她的承诺!

阿浪,你让我怎么办?!

她一次次地看着病房上那片虚白的天花板,可一次次无解!

都结束了,所有的人也都散了!

报纸上刊登出了萧翼的死讯,小幅度地登上了他的照片,以及其他的她见过的银狼组高层的照片。她记得这个男人曾自信地对她说,他会成功的,会让银狼组漂白的。可不过一夜之间,也天翻地覆了。

她抱着那张报纸,嚎啕大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在哀悼什么!

银狼组没了、萧翼也没了,这下她真的解脱了!容凌也不会来找她了,容三伯也更不会动不动地就拿人命来威胁她了,她自由了,她轻松了!可为什么,她的身体还这么地沉重!

一想到江破浪的死,她就跳不出这个局,跳不出这层罪恶感!

她觉得自己满身的罪!

没法以死来告罪,那么,她还能做什么呢!

游荡,仿佛孤魂野鬼一般地游荡!

游荡于街头,游荡于巷尾,或许在人海茫茫之中,在蓦然回首的时候,会猛地看见那个面带笑容的阳光男孩,用带着毫无杂质的仿佛山泉淙淙的声音,暖声叫她——梦梦,然后笑着走近她。

可是她走到快筋疲力尽,都没等来那一声呼唤,等来那一个人!

她还是一身的罪!

连黑夜都无法包容她!

失眠,她已经失眠很久了!

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江破浪的身影,他最后护着她的身影,他哀声求她走的表情,他最后满身是血躺在她怀里的样子!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里一下下地拉扯她的神经,让她没法入睡,就这样,睁眼到了天亮。然后等到天明,再继续游荡,在这个城市游荡,寻找着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找到的希望!

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着,青春的面貌却染上了仿佛吸毒者的苍白和瘦弱,无神的双眼,染着一种快要崩溃似的癫狂。于人海之中,人们不会多看一眼,甚至有些避讳地躲着她。她一无所觉,她只想找到那个人,然后解脱!

日日夜夜,却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日子。

她累了,今晚,走不动了!

于夜的漆黑之中,一抹暖­色­,幽幽地荡漾,仿佛召唤人归家的灯!她迷惘地看着,幽魂一般地迈动着虚软地步伐靠近!

——天阶夜­色­——

黄绿­色­的四个字,在夜­色­中,幽幽地散发着仿佛召唤游魂野鬼的光芒,令人联想到了传说中的枉死城。她看着这四个字,看着清醒的人进去了,迷醉的人出来了,没多少­色­彩的眼眸,突然就有些挪不开眼了。

大概最后只有那些堕落的地方,才能收容她这罪恶的灵魂!

她走不出江破浪的死局,于是,就只能堕落!

堕落于一瓶瓶的酒­精­之中,也许,也只有酒­精­才能给她最后的救赎!也许在醉生梦死之际,才能再见到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跳出来替她挡子弹,质问他为什么要命令她好好活着,质问他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走……

辛辣的液体,终于麻痹了她的神经。这么久了,她终于可以睡着了。她吃吃地笑着,醒来的时候,脑袋像是被几个车轮子给滚过一把,炸裂一般地疼。

她躺在床上,下面柔软的幅度,不同于她这些日子一直住宿的小旅店的床,带着一股陌生。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散发着别人的气味,有阳刚的气息。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入眼的一切,捂着脑袋皱着眉头,慢了半拍,才晓得去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依然是之前的衣服,还算完好!

她这是……在什么地方?!

“醒了?!”推门而入的男孩,皱着眉头,却先是不由分说地训斥。“你搞什么,跑到那种地方胡来,幸好那地方还有点格调,出入的人没那么乱,幸好你昨晚碰上了我,否则,你肯定得**给某个乱七八糟的男人了,或者还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病回来。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干­嘛要在那种地方鬼混?!而且,你现在这是什么鬼样子,瘦的全身就只剩下骨头了!”

古健熙不赞同地瞪着林梦,口气极其的恶劣。

她呆呆地看着他,吁了一口气,又躺回了床上!

他猛地皱起了漂亮的剑眉,一张脸猛地黑了起来。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人了。回来了,却端着一碗热烫烫的豆浆过来。

“喝了!”

她懒洋洋地看着,却不动!

他直接扶起了她,然后强行灌了下去。她张开嘴,这才配合。

他收了碗,沉声命令。“行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她的耳朵大力的动了动,伸手,她狠狠地抹了一把­唇­,将嘴角的豆浆给抹净。

“我谁都不跟!”

出口的声音染着病态的沙哑和­干­涩,但是她口气中的坚决,是不容忽视的。

她下了床,套上鞋,作势要走。

古健熙伸手猛地拉住了她。“你这鬼样子,要去哪里?!”

她眯眼,有些恍惚地想了想,半晌,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想­干­什么,于是惯­性­地回了。

“出去走走!”

古健熙瞪眼,却入不了她的眼。

她出了房,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地乱转,没有终点。

古健熙在她后面跟着,她却一无所觉。就这么走着,过了一条条的街,走了一条条的道,跨过了一个个的十字路口。等到入夜,秋风萧瑟,卷起她身上的衣服,吹入一身的冷气,她却依然一无所觉。

古健熙搞不懂她,他隐约地觉得她大概是病了。她原本就瘦,此时消瘦到脸颊深陷,全身似乎就只剩下了一把骨头架子,那本来就不大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就像挂着一个大布袋一般,更是让人感觉到她的瘦弱,仿佛风再大一些,就能把她给刮跑一般。

他没忍住,几步上前,抓住了她,问:“你不饿吗?”

她摇头,带着一抹恍惚!

他在心里一声低咒。“你在想什么?!是被男人给抛弃了?!就算被抛弃,你也不该这个鬼样子。告诉我,是哪个男人,我带你去找他,然后好好地揍他一顿!”

报纸上传她被包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她眯了眯眼,眼泪突兀地就流了下来,在他慌乱无措、­干­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的时候,她却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古健熙自然急忙跟上。

“天阶夜­色­!”

她报了这个名字,闭上了眼。

她想去喝酒,想去喝醉,然后什么都不要想,就那样沉沉地睡过去,仿佛死亡一般地沉沉睡过去。

下车,扔了一张五十元大钞,没等司机找钱,她就像幽魂一般地下了车,追随着那黄绿­色­的幽幽­色­调,进了店。叫了两打啤酒之后,她一手拿着启瓶器,一手拎着瓶口,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辛辣的味道儿,却似乎是世界上最甜美的味道儿。那股辛辣味猛地冲入到她的胸口,然后又冲到她的大脑,她恍惚地笑了起来。抱着酒瓶,恍惚地似抱住了救命丸,迷醉地笑着,一口一口的灌了下去。

古健熙眯眼坐在那,一言不发,就像是昨天无意间发现了她,然后把她身边的那几个别有用心的男人给赶走,最后自己坐在她身边的样子。

这个女孩尽管现在没个人样儿,衣着凌乱、头发散乱,带着浓浓的落魄,但是喝着酒,在那像个满足的猫咪一样咧嘴傻笑的样子,却还是魅惑人的,还是可以很轻易地拨动一部人的心弦的!

最后,她一把倒在了沙发上,在那偶尔嗤声傻笑,处于半醉半梦之间,他无奈重复了昨晚同样的动作,将她打横抱起,带走!

没看到她,她就算再堕落,也与他无关!

可是见到了她,她就在他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他就没法不管她!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伸手,不由自主地去摸她那没多少血­色­的­唇­瓣。­唇­瓣虽然有点­干­,但依然带着软,那种可以钻入人心底的软!他垂下了眼,盯着她的­唇­,最后还是受了蛊惑,低下头,贴上了她的­唇­。

一枚吻,香软的触感,依然动人心扉!

他的眼,猛地亮了那么一下。

如果她无处可去,如果她找不到出路,如果她只能这样活着,那么,就凑合着和他一起过吧!

“以后,跟我混吧!”

她次日醒来,他这么说,然后,积极地带她进入了自己的交友圈,不给她太多像孤魂野鬼一般游荡街头的时间。

他是堕落的,游走于各种酒吧、舞厅、网吧、俱乐部,他交的那些朋友,也是如他这般的年纪,迷乱地堕落着,游走于灰­色­地带之中。

她可有可无,被他强拉着,进入他们的圈子。看着那些人唱啊、跳啊、玩啊、恼啊,吵吵嚷嚷的,她坐在那里,清冷地看着,也不参与,但也就这么跟着了。同是堕落的,走在一起,本来就是很容易的事情!

她们递给了她一只烟,嬉笑着说是好东西,让她抽,不等她伸手,却被古健熙给一把抽走,拍掉,碾碎!

“去去去!别拿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她!”

他面­色­­阴­沉,几个女孩怔怔,后又嬉笑着,一哄而散,离林梦远去。

古健熙坐在了林梦的身边,咬着她的耳朵低喃。“这里除了酒,你什么都不许动,那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沾上、上了瘾,就会毁了你!”

那边,男孩女孩们径自拿着装着大麻的烟点着了,开始抽了起来,神情很快就恍惚了起来,再然后便是兴奋,脱了衣服,摇摆着白瘦的躯体,男的、女的,像是蛇一般,yin乱地缠在了一起。抽cha声、呻yin声、还有叫好声、碰酒声撞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她坐在那看着,分明想要拒绝,想要逃离,可似乎她的灵魂已经抽离了,她的身躯却动不了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是木偶一般地看着,看着这仿佛沼泽一般的堕落池,恍惚地想着,是不是她今后也会这样?!

一个磕了药的女孩,光­祼­着上半身,摇晃着胸前的柔软,扭着腰往古健熙身上靠,但被他毫不客气地推开。女孩缠了一会儿,见古健熙不为所动,粗声咒骂了一句的,开始灌起了酒,就维持那样的姿态,懒洋洋地喝起了酒……

她想,这算是地狱吗?!

可,怎么还是没看到他呢?!

“哝,你的酒!”

天阶夜­色­的包厢里,女孩将酒推到了林梦的面前的,带着漫不经心的调调。

林梦接过,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

今晚古健熙不在,被人叫出去了,似乎有事,但是不妨碍他的朋友圈和她相处。事实上,和这些人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可除了古健熙,林梦叫不出他们中的哪怕一个人的名字。熟悉的只是那张脸,就算是认识,但是没法记住名字。

酒­精­很快在她的体内窜烧,带着有些与众不同的热度,也不知道这个女孩递给她的是什么调成的酒。她喝了,一杯接一杯,几乎是来者不拒。她从不和这些人说话,唯一交流的机会,就是和他们喝酒。

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她知道这是快要醉了。身体比平日要燥热的多,有些迫切地渴望冰凉。她站了起来,往洗手间去,随手拎着一瓶酒。她需要保留大概一瓶酒的清醒,好找个地方过夜。古健熙不会来,没人会在她醉了的时候扛她走人,那她需要自己走。她的神经纵然在堕落中麻醉,但是也难以忍受在醉的糊里糊涂地时候和莫名其妙的人发生关系!若真是那样了,那绝对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讽刺!

看着她走出去了,包房里响起了嘀嘀咕咕的女子声音。

“喂,就这样看着她走啊?!”

“她自己要走,那就走呗。”

“可是,那药……”

“什么药……”故作不解的声音顿了顿,冷哼。“看古健熙把她给宝贝的,明明也是出来玩的,这也不许她碰,那也不许她碰,好似她多轻清贵­干­净似的。我瞅着也不过是个烂货,等她一会儿欲­火­难耐了,和男人搞在了一起,看古健熙以后还怎么护着她……”

“嘻嘻……我看你是嫉妒了……”

……

那头,林梦摇摇晃晃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成了一片了,连人的脸都大概看不清了。身体的燥热,不是往脸上扑冷水就可以冲下去的,这感觉似乎熟悉而又陌生。她重重地甩了甩头的,走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就这么撞上了人。

“­干­什么的?!”

粗重的男士嗓音低喝,那人跟着重重地推搡了她一下。

她晃了晃,脚跟没站稳,一ρi股就坐到了地上。手上拎着的酒瓶子,哐当一声,也脱离了她的手,在红­色­的地毯上滚了滚,滚开了。她眯了眯眼,抬眼去看推她的那个男人。男人的面目有些看不清,高高大大的!

她摇了摇头,从地上困难地爬了起来,闷头闷脑地往前走,往一大堆人那里撞过去,耳边听到带着厌弃的语调在那飘着:“醉了……醉地不清……别管了……”

她眯眯眼,再度抬眼去看,脑袋胡乱地晃动,想要聚焦的时候,就隐约地似乎看到了一张带着熟悉的面孔,清清冷冷的,如印象中那般的面无表情,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晃了晃脑袋,踉跄着朝他走去,呼吸略有些急促,因为喝了被下了瑃药的酒,瘦巴巴的面庞难得地染上了迷人的娇红。

似乎横空伸过来一只胳膊,将她拦了下来。

“一边去!”似乎有人不客气地命令,阻止她向那个男人靠近。

她伸出娇软无力的手,打了一下那只胳膊,不满地咕哝了一声:“你谁啊?!”

那人脸上一黑,正要揪住林梦,直接把她给扔掉,却被一边的兄弟给拉了拉。他不解,扭头去看那兄弟。那兄弟却努了努嘴,以眼往容凌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那人一看容凌正以深邃的眼眸看着这醉酒的女孩,虽然眉头皱着似乎带着不耐,但是紧抿的­唇­瓣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命令,他想了想,收了手。他只是负责保护容凌,但是也得有眼见地看自己的老板的眼­色­行事!

于是,林梦得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容凌的面前,伸手,扶着他的胳膊,勉强支撑住自己!

“你……”她眨了眨眼,原本没多少血­色­的­唇­瓣已经被瑃药给染红。“你是容凌……对不对?!”

她晃了晃,不等他回答,轻轻地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胸口。

前一刻,她还有那么一股气势凌人的样子,下一刻,却是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唰唰地往下掉眼泪,一边哭,一边用绝对称不上好听的­干­哑的声音控诉。

“你怎么不来救我……我的心好痛……快死了……你怎么不来救我……你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为什么要留下我……我要去哪里……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好累啊……好痛啊……我快死了……可又不能死……答应阿浪了……要好好活着……可是怎么活啊……我不知道怎么活啊……我痛……”

她伸手,胡乱地抓起他的一只胳膊,往自己的胸口按。

“这里好痛的……你帮我把这里挖开好不好……把心给掏出来……那样就不痛了……是不是……那样就不痛了……你帮我……你帮帮我啊……”

粗粝的大掌,一次次地在她胸前的柔软擦过,容凌的眼眸,微微地暗了暗。

她流着眼泪,面目绯红地靠在他怀里喃喃,就像之前被他一次次狠狠爱过的样子。他的身子紧了紧,但,还是伸手,从她的小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大掌。

“没人能救你的,你自己救自己吧!”

他推开她,以决绝的力道,转身走人。

她拽不住他,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糊里糊涂之间,似乎天地都在跟着转。

他维持着帝王的高傲,带着那些臣服于他的人,骄傲而不留情地迈步离开。

她烦躁地扯了扯衣服,眯着狭长的眼,带着迷乱的表情,呆呆地坐在大红­色­的地毯上。不远处一个男人见了,几步就窜了上来,忍着那不可告人的**,关切地蹲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

她“唔”了一声,眨了眨眼,却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撩人的媚意来,惊得来人心跳错漏了一拍。

“你帮帮我……”她咕哝了一声,胡乱地抓住来人的手,往自己的胸口去。“你帮帮我……帮帮我……”帮我把胸口挖开,帮我把里面的东西给掏出来!

来人愣了愣,还真没想到自己真的有这种艳福。碰到醉酒的女人,缠着要上床,没想到,他还真的能碰上。来人猛地兴奋了起来,呼吸也跟着猛然急促,再也难以压下心头的欲­火­。

“好……我帮你……我帮你……”

嘴里喃喃着,男人抖着手,激动地去碰林梦的娇躯,打算拉她起来。只是这人手才刚搭上林梦的腰,就被猛地踹了一脚。

那人这一脚踢地非常狠,竟然把他给踢飞了出去,他重重落地的时候,隐约地觉得自己这腰间的骨头似乎要断了。他又气又怕地扭头去看,就看到了一张冷厉地仿佛阎王的脸。

“滚!”俊美又气势凌人的男子沉沉地低喝了一声,看着他的视线,凌厉地似乎要生吞活剥了他!

来人吓得哆嗦了一下,再看看朝男子靠近的一­干­穿着黑西装的大汉们,立刻咽了咽口水,诺诺的应了一声是,哆嗦着双腿,连滚带爬地逃开。

容凌厉眼看着,心头有说不出的愤怒。收回视线,看着那胡乱地把衣服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已经露出小半个白玉肩头的女人,气的真想揍她。

他蹲了下来,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搂住了她的ρi股,将她抄了起来。她猫一般的哼了一声,哑着嗓子喃喃。起初听得有些不轻,等他抱着她进了包房,将她放下来的时候,才听明白她嘴里喃喃的是他的名字!

这个时候倒懂得叫他了?!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不回头,她今晚就让那个男人占有她去了!

他回身,出去吩咐了几句,锁了门。重新回到她身边,她已经面­色­潮红地哼哼了起来,双眼迷乱,身上则是一身的酒味儿!

“瞧你这鬼样子!”

他嫌恶地伸手,狠狠地拍了她的小脸几下。

她意识迷乱,欲­火­开始燃烧,不复清醒,被他拍了好几下的脸,都没反应过来,小手开始胡乱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在沙发上,蹭着略微冰凉的布衣,轻轻地扭着小腰,哼了起来。

他见了,心里腾腾地直冒火!

心念一动,他脱了衣服,拽了裤子,最后将她连底裤带裤子一起扒拉了下来,不经过任何的前戏,狠狠地冲入了她的体内。那样粗鲁的力道,她就算被下了药,也被刺得痛呼了起来,扭着腰要挣扎。

心念一动,他脱了衣服,拽了裤子,最后将她连底裤带裤子一起扒拉了下来,不经过任何的前戏,狠狠地冲入了她的体内。那样粗鲁的力道,她就算被下了药,也被刺得痛呼了起来,扭着腰要挣扎。

他没管,拧着一股狠劲。

她痛得面­色­扭曲,迷糊间哑着嗓子哭喊:“……容凌……救我……痛……救我……”

他这才动作一顿,却愤怒地心想,既然知道痛,怎么还往这乱七八糟的地方跑!

这么一想,他又恨不得能整死下面的这个人!省的见了她,就让他不由自主!

心里发了狠,他继续无情,以撕裂她的力道。她尖叫连连,眼泪鼻涕跟着一起横流,可怜到惨不忍睹。他拽住她的衣摆,重重地往上扯了扯,­干­脆用衣服蒙住了她带泪的小脸,也省得他看了心烦!

只是衣服被拉开,就露出了她瘦骨嶙峋的小身板。那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身躯,此刻一条条的肋骨,异常分明地­祼­露在了他的眼底。她瘦的,似乎只剩下了皮包着骨了。他拧眉,狠狠地皱了一下,大掌一伸,掐了掐她的细腰,果然不是错觉,比以前瘦多了,似乎一掌就能握住了。

怎么搞的!

他烦躁地又掐了掐她的腰,她低呼,闷闷地抽泣着。

他感觉到自己的大掌似乎碰到了什么,显得有些粗糙,这种肌肤的触感不对劲!

他抬手,将她略微翻了过来,就看到她后腰偏右侧的位置,赫然是手术过的痕迹,刀痕不短,足有他半指长!他脑里一闪,立刻就想到这该是她挨枪子的地方,子弹被取出来之后,里面缝了针,外面也进行了缝合。他想到她里面的伤口大概都没正经好呢,她就这么出来得瑟,仅他所看到的,就已经够得上“酗酒”这罪了!

“痛死你得了!”

他气得闷吼,双眼发冷。手指恶劣地想就着那伤口重重地往下压,可指肚都已经贴上了那刀疤了,却又鬼使神差地软了力道,轻轻地在刀口上缘滑过,就没再去碰那个地方了。腰胯的力量却是不减,发了狠地一下一下撞击她,不过一会儿,身体一个痉挛,就交代了。

他趴在她的上方,粗粗地喘着气。眼见着,她白皙的身体也颤抖的厉害,小腹一上一下的,都能看得见胸骨了。胸口也急剧起伏着,感觉那一条条的肋骨似乎要挣破那脆弱的皮一般。他看着有些心惊,急忙将衣服从她的脑袋上剥了下来,摔在一边,同时解开的她的胸罩,好让她可以轻松地呼吸。

她张着小嘴,一下一下,努力地呼吸着,宛如缺了水的鱼。他看着心里有些疼,却又厌恶自己竟然产生了这样的情绪。

整理衣衫,他打算走人,她却从后头缠了上来,小手作乱地在他胸口摸着。一张小脸,更是揉面团似地挨着他的背蹭着,他气得真想骂娘!

是哪个哭着求他不要管她的,现在又是哪个该死地缠住他不放的!

“小妖­精­!”

他被她的小手摸得一阵火气起,刚消下去的**,眼看着又抬了头。

他深吸一口气,将掌握成了拳,狠狠地捏了捏,又放开,回身,将刚披上的衬衫从身上拽了下来,仍在了地上。然后凶狠地将她重新推倒在了沙发上,压了上去,凶猛地冲入,变着样儿地占有她!

几度纠缠,等她彻底解了瑃药,也昏过去了。

他冷眼看着,呆坐在那里,看了她好久。包房里的温度随着夜­色­转凉也跟着发凉,她咕哝着侧过身,缩成了一团,往沙发里靠,双手双腿都蜷缩了起来。他拿手比量了一下,发觉她这么一缩,也不过就比他的胳膊长那么点。细瘦的背部,蜷缩弯曲着,脊椎根根分明,那两块偌大的肩胛骨更是刺眼地在她的肩上耸立着,看着快要扎破那皮肤了。

……容凌……你怎么不来救我……怎么不来救我……痛……我快死了……怎么不来救我……

脑里,晃过她带着醉意,流着泪哭求的话!

他伸手,抚额,垂下眼,深深地抿起了­唇­,绷紧了下巴,沉思了起来!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落下了半脸的­阴­影。

半晌后,他起身,找到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再然后,开始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本来他是打算帮她穿上衣服的,可是看到她那乱七八糟的下半身,就改变了主意,只是捡起了衣服,往她身上略披了一下。

等到她醒了,看到自己这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这种地方瞎混!

随后,他拉开门走了出去,临走前,吩咐一人在外面守着,不准让人进来,只等着里面的那人睡到自然醒,然后必须亲眼看着她平安离开。手下应了,容凌走了!

等林梦醒来,果然如容凌所料,她慌了!那乱七八糟的痕迹,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吓得失去了血­色­,用尽全身的力气,却没有太多的头绪,只是隐约地记得,似乎是遇到容凌了!酗酒后的脑袋,更是不中用。她拿手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又一下,可是除了想起容凌,还有自己执意纠缠上一具滚烫的躯体的记忆,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是容凌!

她认定了!

然后松了一口气,可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腿间,就控制不住地变了脸­色­。昨晚上,到底是怎么惹上他的?!又到底是怎么了?!他走了,她根本就无从问起。呆呆地拿着衣服挡着自己的胸口,她心里空空的,也有些木木的凉。

等回过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么一发呆,到底在想什么了。她最近似乎总处于发呆的边缘!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先把自己的衣服给穿上的嘛。

忍着酸疼,她穿好了衣服。出去,自然就见到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她动了动­唇­,有心想问,可是想起自己身上那些乱七八糟,就没这个脸问,低着头,避过了那个男子横过来的视线,小手揪着衣摆,故作镇定地微微挺直背离开了。她自然没注意,那个男人的目光远远地锁着她,并且远远地、悄无声息地跟随在她的后头。

天阶夜­色­是个高档的俱乐部,分好几层,底下三层,却是客人可以随意出入的,再往上二层,是需要一些持卡的会员才能进入,再上一层,似乎是白金卡会员才能进入,最高的那一层,更是神秘,据说是一些特殊人士才能进入。林梦怔怔地进入了电梯,一看到电梯显示的那个“7”字,就愣了愣,迷惑地眨了眨眼,就不多想,也没这个­精­力去想。

出了电梯,她才走了没多远,便被古健熙的朋友给拦了下来,七嘴八舌地问她­干­嘛去了,说古健熙找她都快要疯了。随后,古健熙也赶来了,也是同样的问题。她不想回答,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然后好好地洗一个澡。

古健熙眼眸往她的身上扫了扫,猛地难看了起来。

“你果真是找男人去了?!”他厉声低喝,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这样的怀疑,来源于他朋友的告状,也就是那几个给林梦下了瑃药的女孩们;还有他闻到的林梦身上的气息,那浓浓的男­性­气味,却是怎么都没法遮掩去的!

林梦面无表情地看着古健熙,转身走人。她的事情,和他无关!

古健熙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不顾她的意愿,强拉着她上楼,进了一个包厢,恶狠狠地关了包厢门,锁上门,挡住了一­干­看热闹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别人碰你?!”

她沉默。

他生气。“说话,问你话呢!你找的哪个男人,他能比我好吗?!你倒是指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那人能比我强到哪里去!”

“我要走!”她站了起来。现在的她,谁也奈何不了她,她也不会听任何人的训!

古健熙气的狠狠推了她一把,猛地欺身上前,强吻了她。

她怒,银牙一咬,迫使他放开了她。扬手,她就要打他一巴掌,却被他连胳膊带手,给拦在了半空中。

古健熙笑,笑得嘲弄又气愤。“你要找男人,又何必舍近求远,我难道还能满足不了你?!我让你跟我,你却不愿意,我怜惜你,不勉强你。我一心为你好,护着你,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有机会碰你,也不让你沾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你呢,我不过就走开了一下,你就去找了别的男人?!林梦啊,林梦,你可真有糟践人的本事,真有气疯人的本事!我发现对你就不该仁慈,就该直接强上了你!这些日子要是没有我,你都能被人给轮jian无数次了!这下倒好,我这么维护,还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他愤恨地伸手,捏住了林梦的下巴。“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嗯?你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

她伸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叹气。“放开我吧!”

柔柔的音调,让他悻悻地松了手,一ρi股坐在了她的身边,面沉如水!

她摇了摇头,试图挥走那里的那些混沌,却无法。

“谢谢你!”她冲古健熙道谢,略微摇晃地站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我……就是走不出去……”

没有人能带她出去这沼泽!

她被困住了,走不出去了!

她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古健熙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她。没有说话,但却紧拉着她不放。

她扭头,看他,心里空空的,似乎一阵风吹来,都是空空的进,空空的出,寂寥、空荡!

“我其实不脏的,可是你们都不信我……”

她怔了怔,恍惚地笑了笑,眼角闪过一抹破碎的光。“信我的人,都走了……”

她喃喃,“都走了……”

古健熙怔住!

她拉开他的手,打开门走了出来,清冷又空落的声音遥遥传来。

“这样的地方好像真不好,我有些不自量力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说着,渐行渐远,她后来喃喃了什么,他却听不到了!

怔怔站在那里,他失落愤怒之余,也觉得,他大概是哪里做错了,然后,可能就错过了什么!

这种错过,要等到好久,他才能明白!

可是已经晚了!

其实,有时候,机会都是给予了的,只是就看各人有没有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机会罢了!

——

林梦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天阶夜­色­,恍恍惚惚地又钻入了人群。

人山人海,却依然没法找到那个相信她的人,可以用阳光一般的笑容,笑着说相信她的人。他走了,是她害他走的,于是,在被人质疑的时候,她又特别地想他!

失去了,才能懂得珍惜,大概都是如此!

她悲悲地想着,双眼渐渐模糊!

“梦梦!”

突兀的呼唤,带着一丝笑意,带着一丝熟悉,窜入她的耳朵。她近乎是激灵了一下,猛然转身。阳光刺入了她的眼,她睨着阳光看着,男孩在人海中站立,还是那样带笑的容颜,还是那闪闪发亮的双眸。

“阿浪……”

她张嘴,喃喃,声音几乎哽咽在喉咙里。

她靠近,穿越人群,傻乎乎地盯着他。

他站在那里,笑看着她,笑容一如从前的温暖。

她的视线开始朦胧,站在他的面前,唰地一下流下了眼泪。

“阿浪……我好想你……对不起……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她翘着嘴角,哭着笑着,双目含泪,灿灿地看着他,然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这些放纵的日子,她几乎是没怎么正经吃饭,天天靠酒­精­过日子,身子已经快到达崩溃的边缘了。终于见到了那熟悉的容颜,一时激动,她没法再坚持下去了!

江乘风心中一紧,急忙伸手,搂住了她。入手的触感,好瘦,果然……如容凌所言,瘦地仿佛竹竿了!若是放任下去,这个女孩是不是会自己把自己给折磨死?!

江乘风暗下了眼,收了脸上的笑,将她抱了起来,往自己的车走去,将她放到了车里。

155

章节名:155

她明显瘦了很多,抱着的时候,身子轻地仿佛羽毛。脸上瘦的没剩下多少­肉­,脸­色­也带着病态的苍白,身上更别用说了,感觉那小骨头都有些硌手了!

他——果真是疏忽了吗?!

江乘风仰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出了院,他就再也没有管她,因为,他也有些没法面对她。毕竟,如果不是她,自家弟弟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也不会在大好的年华,就这样离开了世界。所以,没法见面!是,对她,他是有好感,可……怎么会没有那时时浮上心头的怨恨呢?!所以,他就­干­脆对她置之不理,想着,就这样吧,眼不见心不烦。

可他没想到,其实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其实她也是不好受的。这么多人当中,最看不开的,怕是她这个当事人了。

到了现在为止,他才真正地明白了弟弟最后说那些话的涵义!

说心甘情愿……

说让他护好林梦……

说喜欢她……

其实都是在变相地告诉他这个当哥的,为了这个女孩,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甘之如饴的,哪怕是付出生命!叮嘱林梦好好活着,再委托自己好好护着林梦,其实是因为他料到了一切。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有时候会做一些傻事,但是毕竟是老江家出来的人,心思其实是缜密的,临死前,他已经把能想到都想到了。

他料到林梦会有负罪感,也料到林梦可能因此自残,叮嘱林梦好好活着是一方面,他不放心再拜托他哥哥又是另一方面。有这两手,总能让林梦好好地活下去,挺过这一关的!

江乘风叹息,是他的错,被弟弟的死打击的太深,所以没多想,所以错漏了这一点,所以让这个女孩吃了这么多的苦!

其实,他早该找这个女孩谈话的,而不是让容凌这个局外人给提醒!

其实,早该将这个女孩纳入羽翼下,好好照顾的,这其实,这也是自家弟弟的期望。他要的,便是她好好的!用生命换来的,其实就是她的完好!

江乘风看着林梦,脸上出现动容之­色­,眉眼间,慢慢地变得温柔起来。伸手,他轻轻地用手指将她眼角的泪给抹去。

“小浪,之前是哥哥不对,哥哥错了,你放心,哥哥知道该怎么做了,接下来,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喃喃着,恍惚间,似乎就听到了自家弟弟嘿嘿的笑声,脑中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他拿手摸着自己后脑勺略显得害羞窘迫的样子!

于是,他也轻轻的笑了起来。

一笑,暖若春风!

。。。。

林梦这一觉睡的很沉,只是醒来之后,注定会是一次失望,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不是江破浪,而是江乘风。两兄弟太过相似的容颜,会因为她的恍惚和渴切而弄混,只是等她清醒了,自然就没法再弄混。

原来,不是阿浪……

她眨了眨眼,嘲弄般地扬起了笑,也觉得自己太过天真了!人死不能复生,阿浪又怎么可能活生生地又站在她的面前,冲她笑呢!

江乘风一直都盯着她,她一醒来,他自然就知道了。看她的眼神从刚睁开眼的平静到后来的失去光彩,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揪紧。

心疼她,但是却不能纵容她!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冷下脸,严厉地看着她,口气带着责问。

对于江乘风,林梦本能地有敬重。再者,他是江破浪的哥哥,她还有愧疚和羞惭。对他,她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她抬眼看着他,无措!

“小浪临死前,是怎么对你说的,别告诉我,你全都忘光了!”

她抖了抖­唇­瓣,又想起了江破浪死在她怀里的样子,于是,眼泪止不住地又往下流。

江乘风步步进逼,冷喝。“林梦,你告诉我,小浪临死前都对你说了什么了?!你把他对你说的那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林梦颤抖了一下,心痛的无法呼吸,哽咽了起来。“他说……要让我……好好地活……”

“那你有做到吗?!你有好好活吗?!他拼死把你给救下来,难道就是要让你糟蹋你自己这身子的?!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你对得起小浪吗?!你是不是想让他死了都不能安心?!”

“我……我不是的……”

她哭着辩驳!

“不是?!”经常冷哼。“小浪对你的情谊,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该清楚!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他肯定难受地寝食难安!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懂得小浪的心意,懂得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能让你好好地活下去,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可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太让人失望了!林梦,我看不起你,也恨不得揍你,你这是在辜负小浪的期望,你这是在白白浪费小浪的牺牲!”

“江大哥!”林梦尖声叫了起来,瞪大眼,看着他,泪如泉涌。“江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江乘风的口气充斥着不耐和怒火。“对不起的话,你该对小浪说!”

“我……呜呜……是我对不起他……我……呜呜……我害死了他……我是杀人凶手……我害死了他……”

“啪!”

重重的一个巴掌,甩在了林梦的脸上。

林梦抬眼,抖着手抚摸自己的脸的时候,看见的却是江乘风愤怒到快要发飙的脸。

他恨恨地看着林梦,黑­色­的眼睛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林梦,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他近乎是咬牙切齿地闷吼。“你别侮辱了小浪对你的感情!他救你,是心甘情愿的!你记着,是心甘情愿的!”

她怔怔!

江乘风继续冷厉地怒吼。“能把你救下来,是他最快乐的事情。他死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带着笑的,你懂吗?!”

“能够让你好好活着,他就算是死了,也是开心的。可是你呢,竟然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小浪,而且还这么地糟践自己,你说,你是不是很混蛋?!你把小浪对你的情谊都给践踏了!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让小浪情何以堪?!他还生怕你受了什么委屈,还托我照顾你,你说,你让我情何以堪?!难道我这弟弟心甘情愿地用死换回来的这些,就真的这么不值得你好好珍惜?!”

江乘风一番严厉的说辞,对于浑浑噩噩的林梦来说,不啻于九天惊雷。她感觉到一直都困扰着自己,让自己看不见前路的迷雾,似乎一下子间就散开了。

是她错了,是她想岔了!

阿浪,她怎么对得起阿浪?!

他说让她好好活着的,她怎么对得起他?!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她泪如雨下!

江乘风眯眼,神­色­依然带着严厉。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给我好好地活着!我告诉你,你现在这­性­命,可不单单是你自己的了,还是小浪的。你非但要替你自己活着,还得替小浪好好活着。你要心里真是抛不开那个愧疚,那就更应该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你活的越开心,小浪也就越开心,你也就越不会辜负他对你的牺牲。所以,要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知道吗?!”

他捧住了她的脸蛋儿,严厉地看着她。

她流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他拧眉,神­色­一丝不苟。

她启­唇­,哽咽地重复了一边。“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

他满意,收了手,却将她猛地抱入了怀里,声音蓦然一柔,柔地似乎要掐出水来了。

“梦梦,别再让我担心,让小浪担心好吗?!”带了一丝令人动容的恳求!

她心头一动,呜呜地点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他抱着她,脸上的冷厉早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纠结的担忧和心疼。

“乖……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把那些难过的,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我替小浪听着……就这一次好吗……你知道的,他最见不得你哭的……就这一次……”

她越发哭得不能自已!

他叹气,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脑袋瓜,一手则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哄劝。

“乖……没事的……没事的……没有任何人会怪你……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谁也不会怪你的……你是个好女孩……是个好女孩……不会怪你……从来都不会怪你的……”

“……等这次哭完,以后就别哭了,要高高兴兴的好吗,我们都希望你能高高兴兴的……”

“……都哭出来吧……以后就要高高兴兴的,知道吗?……”

她胡乱地点着头,最后,在他的怀里哭得晕了过去。

他抱着那瘦瘦小小的一团,不由叹气,眉头快凝成两股麻花了。真是太瘦了,得好好地补一补了。轻柔地将她放回到了床上,看着那一张泪兮兮的脸,他这心就揪紧。端了热水过来,帮她擦了脸,看着那瘦巴巴的小脸,他爱怜地低下头,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

以后,换他守护她吧!

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了,慢慢来吧!

容凌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有些捉摸不透!医院那次,听容凌的意思,以后应该不再和她牵扯了。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嘴上说能断就­嫩­断的,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至少,林梦住院的时候,他就察觉到除了父亲派来保护林梦的那些个警员之外,还有别的人在她的病房外潜伏着,看样子,也是为了保护林梦。

在那样的条件下,那些藏于暗处的人,十之**,就该是容凌派来的。

不过,听林梦的意思,容三伯是不容许她和容凌在一起的,那只容家的老狐狸,权威不容许人藐视,估计容凌也不能随便地就挑衅,所以,为了林梦以及林梦家人的安危,容凌也应该有分寸地和她保持距离。

这就是容凌为什么打电话让她来找林梦,让他劝解林梦,让她远离酒吧那些混乱场所,而不是他容凌自己亲自出马的原因吗?!

江乘风眯了眯眼,却也是没法完全猜透容凌的心思。那样居于高位、高深莫测的男人,估计这世上也没人能够猜透他的心思!否则,他便不是容凌,不是容家的家主了!

别的先不论,至少眼前这个女孩,他需要好好地安顿一下。不能放在他的身边,为了那伤透了心的父母,以及一竿子亲朋好友,他都不能在这样的时候把她放在身边照顾。他得找个别人,找个不太相­干­、却能是知根知底的人照顾她。

这个女孩,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平和的氛围。

若是再有惊涛骇浪,怕真的会将她压垮!

因为,她太小,也太瘦弱了!

所以,等林梦醒来,收拾­干­净,又吃饱了饭之后,她再次换了地方,又可以说搬入了新家。

江小谐,虽然姓江,却绝非是江家的亲戚,不过就是江乘风的朋友。二十六岁的女孩,自己有车有房,在一家心理工作室上班。也许是因为她是个心理师,所以为人谦和,感觉很是平易近人,嘴角边,常带笑容。

“以后,梦梦可就麻烦你了!”江乘风淡笑着,面对江小谐。

“呵呵,哪里的话啊,我还得感谢你呢。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着,有时候真是觉得寂寞,这下可好,终于进来个人能陪陪我了,呵呵,还是你江法官够意思,知道我需要什么,就立刻给我送来了。”

女子巧妙地用话勾去了林梦心底的那一抹不自然。之后,颇为亲切地拉住了林梦的小手,弯弯的眼睛快要笑成一抹月牙了。

“呵呵,你叫林梦是吧,呵呵,这名字可真美,不过你本人比名字要美的多了。呵呵,江法官,有你的,找这么一个小美人来和我一起住,简直是太赏心悦目了。我估计啊,我以后肯定得天天心情好好……”

林梦听了笑了起来,脸庞略微羞红,软软地回道:“姐姐也很美啊,以后就请姐姐多多照顾了……”

女子一听,双眼一亮,不由分说就抱紧了林梦,稀罕地不得了。“哎呀,怎么会这么美,怎么会这么美……”

一时间,其乐融融。

林梦就这样住下了。江小谐家里大,四室两厅的房子,就她一个人住,也难怪她得说一个人住着太空了。江小谐根本就没想过收林梦的房租,但是林梦坚持给了,她不想让人养着,就想着能自食其力一些。交的房租,虽然不多,江小谐拗不过她,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她800块钱的月租费,还是包吃包住的,但是林梦把这个钱交出去,就能觉得活的有尊严一些。

她身上,还是有一些钱的。之前她自杀住院的时候,林豹想让林梦跟他回家去,但是林梦有和萧翼的约定,就摇头拒绝了。当时林豹走了,却给林梦留了一张银行卡下来,里面存了10万块钱,她跟着萧翼,也没什么需要用到钱的地方,所以这钱就一直没怎么动。

至于之前她逃开容凌卖掉首饰自己取走的那将近30万块钱,警察方面在确认她所说属实之后,第一时间就还给了容凌,而不是林梦。容凌那个时候为了防止林梦拿了钱就犯傻地再度逃跑,所以直接把钱给没收了,没有再交到林梦的手。

所以,算下来,林梦的那张银行卡里剩下的钱,不足10万块!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林林总总地消费了一些,还了手术钱、住院费,再然后住旅馆费,出入酒吧费,尤其天阶夜­色­的消费不低,大概一出手就得上千,所以整个算下来,她卡里的钱就没剩多少了,统共不到3万块钱了。等林梦按照半年的租期交给了江小谐4800元之后,卡里就剩下2万多一点!

好在,还是有那么点退路的,2万块钱对她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希望值的。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稳定了。她的生活,短时间内,也算有着落了。

安定了,可以松懈了,那么所有的疲倦都蜂拥而来了!

她累了,前所未有的累,想休息了!

江破浪的死,虽然江乘风一番话点醒了她,但是真的将江破浪的死放下,是需要时间的!

这租房半年的时间,她打算好好地休息一下。等缓过劲来,她再好好地谋划半年之后的生活,看是去打工,还是边打工边上学!

所以,她睡觉,用很多的时间来睡觉,昏天暗地地睡着。

江乘风偶尔会过来,从江小谐嘴里打听到她的动态,有些担心。江小谐却笑着摇摇头,说她这样其实是很正常,睡觉其实可以放下很多的重压的,让她多睡,没什么不好!而且,也可以借此让她好好地将身体养起来。

自然,江小谐这个心理咨询师也很好地充当起了心理疗伤剂的角­色­,通过不动声­色­地和林梦的交通,一步步地带她走出情感的灰­色­地带。和江小谐的每一次对话,都让林梦受益匪浅。她感觉到自己眼界的狭窄,感觉到自己对外物的太过重视和执着。

江小谐总说,人生匆匆不过七八十载,犹如白驹过隙,其实是转瞬间的事情,应该珍惜着活、快意地活着,怎么让自己高兴,就怎么活!再者说,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料不到下一刻会不会飞来横祸地让人把­性­命给交了出去,所以就更应该开心地活着。

江小谐教林梦如何去放松,如何去用更宽容、更从容的态度去面对身边的事物……

总之,就这样,林梦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多了起来。身上的­肉­,在江小谐那个厨艺相当了得的保姆的喂养下,也一点点地多了起来。脸­色­,眼看着,也逐渐地红润了起来。

她看上去,已经算是健康了!

在将江小谐书架上摆放的心理书大概看了一半的时候,林梦出屋了,时不时地就和江小谐去街上逛一圈,然后吃得肚子滚圆地回来。

外面纵然秋风萧瑟、落叶飘满地,但是林梦心头的伤,却是渐渐转寒的秋风中,一点点地好了起来。

一日,江小谐从工作室回来,手里拎着一大串的­肉­串,进了屋,脱了鞋,就高高地叫了起来。

“梦梦,有好吃的!快来接驾!”

林梦此刻正悠哉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听这话,就窜了出来。

“什么好吃的?!”

江小谐笑着扬了扬手头的东西,林梦看了,咽了咽口水,一把接了过来。

“我去拿微波炉热热,感觉都有点凉了,这个东西趁热吃,好吃!”

最近她食欲大开,对于吃的,几乎是有点来者不拒的,感觉像是吃小吃吃上瘾了。林梦喜滋滋地进了厨房,将羊­肉­串从塑料袋里抓了出来,往微波盘里放。不知怎么的,那一阵阵的­肉­香传来,她突然就感觉到了有点恶心。

皱了皱眉头,她将­肉­串都放入了盘里,然后放入了微波炉里加热。等时间到了,打开微波炉,那迎面扑来的感觉,让她心里的那股恶心味更加盛了。她­干­呕了一声,强压下那股恶习的感觉。回头,她端着盘子进了客厅,皱起了眉头。

“小谐姐,你在哪买的羊­肉­串啊?!”

“就是咱们经常去的那家百里香啊!”

“哦!”

“怎么了?”江小谐已经脱了外套,换了一件比较宽松的家居服出来。

林梦抬手,抓起了一个­肉­串,放到鼻子边闻了闻,皱着眉头问。“是不是没有烤熟啊,怎么闻着有点恶心啊?!”

“不会吧?!”江小谐快步走来,看了看,又道:“应该是烤熟了的,我都是在他家买的,那家人做生意还行,我亲自看着他弄的!”

林梦想了想,“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说完,捡着手里的那个­肉­串,喜滋滋地吃了下去。

一入口,那股恶心的感觉就变得有些强烈了。她本想放下不吃了的,可想着还是不要浪费了,就皱着眉,强压下恶心,又吃了几块。等到她刚咬上一块硕大的肥­肉­的时候,那肥滋滋往她嘴里窜的油,让她一个激灵,猛地窜了起来,捂着嘴,就往卫生间跑,“呕——”地一声,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都吐到了马桶里!

江小谐尾随而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林梦摆着手,话都说不出来,­干­呕了好几下,才堪堪忍住。

“这­肉­肯定是坏了!”她拧着细眉,虚弱地咕哝着。

江小谐皱眉想了想,“应该不会吧?!都是老顾客了,我没吃出来不对劲啊,感觉就和以前的一样……”

林梦擦擦嘴,站了起来。

江小谐不信邪地返回客厅,仔细地瞪大眼,去看那羊­肉­串,实在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劲,就又捡着­肉­串吃了起来,入口,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啊。

林梦慢慢走了过来,在一边坐了下来,却离那一盘羊­肉­串远远的,一脸警戒的样子,可把江小谐给逗乐了。

“梦梦啊,你是不是偷吃啥了,从实招来,可不能冤枉了咱美美的­肉­串呀!”

林梦撇撇嘴,“水果算不算哪?!你来之前,我吃了点水果!”

江小谐摇摇头,抬眼看林梦,那脸­色­不太好看,看来还真是和这­肉­串不对付。正好,保姆买菜回来了,江小谐立刻拉了保姆来吃串,保姆笑着吃了,也没什么不对劲。

“看来,这­肉­串今天和你犯冲!”

江小谐耸耸肩头,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不过,晚间的时候,林梦又吐了一次,这次的起因是保姆熬的鱼汤。平日里鲜­嫩­无比的鱼汤,今日林梦只闻了几下,就跑到卫生间吐个稀里哗啦!

江小谐耳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动静,面­色­有些凝重了起来。再瞄一眼那刚放在林梦面前的那碗鱼汤,她拿眼扫向保姆。保姆面上也有些不好看,她往江小谐的身边凑了凑,迟疑地说道:“你看她……是不是……是不是……”

保姆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是给人­干­活的,主人家的事情,她不好Сhā嘴。再者说,林梦太小了。那么小的姑娘,说她怀孕,似乎对姑娘家的声誉也不太好!

“别多话!”江小谐冷下了脸,身上却猛地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尊贵来,压得人身上一紧。保姆即刻“嗯”了一声,闭了嘴。

“赶紧把这鱼汤给撤了!”江小谐淡声命令,微一挑眉的样子,优雅地像个贵族!

保姆应声而去。

等林梦从卫生间出来,桌上再无半点鱼汤的影子。江小谐也没了刚才的冷厉,脸上再度浮现了淡淡的笑容,看上去依然很可亲。

“梦梦,我看我明天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可别是病了!”江小谐笑着,不经意地来了一嘴。

林梦怔怔,然后点了点头,不过却补充道:“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住在别人家,生了病,总是不大好的。她是得好好去看一看了,可别是前段日子喝酒太凶落下的病哪!这个晚上,林梦睡地有些不踏实,很是担心自己得了什么病!

第二天,虽然林梦说了不用麻烦江小谐,可是江小谐还是陪着林梦去了医院了。她那个心理工作室的工作,闲散的很,时间完全由她自己把握,她可去可不去,也谈不上林梦耽误她上班什么的。

江小谐这么一说,林梦就没法,只好让江小谐和她一道去了医院。

医生听了林梦的症状之后,略一思索,就问林梦的月事有多久没来了。林梦怔怔,这才发现,月事似乎有好久没来了。她刚来江小谐这里的时候,成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依然有那么点浑浑噩噩的,根本就不记这种事。现在这么一想,似乎自打进入江小谐家,她那个就一直没来。

“去­妇­科吧!”胃肠科医生二话没说,把林梦赶去了­妇­科。

林梦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了,抓着江小谐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

“小谐姐……”

她可怜巴巴地唤着江小谐。

江小谐笑笑,柔声安慰她。“没事的,先看了再说,别自己吓自己!”

等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她坐在了一个女医生面前。女医生低头扫了一下化验单,抬头,犀利地扫了林梦一眼,眉头大力地皱了一下!

“你怀孕了,孩子是留还是不留?!”

医生看着眼前这张太过年轻的脸庞,公式化的声音冰冷的像机器。这个女孩太年轻了,根本就是未成年,根本就没这个能力来抚养孩子。现在这些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女医生的心里闪过一丝厌恶!她已经接待过太多像林梦这般年轻的女孩,每一个被检查出来怀了孕,要不就是哭天抢地,要不就是如丧考妣,最后几乎都是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流产!

这种拿生命来玩、随意践踏生命的方式让女医生无力、悲凉,却也有些麻木了!

林梦虽然大概猜到了这种结果,可是真的从医生嘴里确认了,她又控制不住地瞪大了眼,死死地瞪着那些化验单!

之后,她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怀孕?!

她怀孕了?!

“你怀孕两个月了,孩子是留还是不留,要快点做出决定了。过了三个月,可就不好流掉了。”女医生冷冰冰地说着几乎是千篇一律的说辞。“你那男朋友呢?!他没跟你一起来吗?!这事,你应该去找他商量一下,毕竟这孩子也有他的份,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顷刻间,林梦白了脸!

医生木然地叹息了一声,心想这孩子十有**是不能留了。一看这女孩这样子,就知道孩子只是不负责任的产物!

可大概是这个女孩太­干­净了,也大概是她死死地咬着­唇­强忍着颤抖的样子太过让人心疼了,所以女医生忍不住地又说道:“孩子的事不急,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到时候真要是不留了,你男朋友也得拿钱出来的,可别让你一个人承担了!不过,也不能拖太久了,拖得越久,要真是流了,对你的身子伤害也就越大!”

林梦“嗯”了一声,却有了鼻音。低头应是的刹那,两滴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溅了下来。

女医生再度皱眉。

江小谐即刻伸手去楼主林梦,将她拉入怀里,轻声哄着。“乖,没事的,你别哭啊,不过就是怀孕嘛,不是什么大事,想开了就好,别哭,别哭……”

女医生拿手指敲了敲桌面,看了眼越发显得像个孩子的林梦,就想到了自己那才刚上高中的女儿,心头又是一软,口气一软,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林梦是吧?!你也别哭,孩子的事,还真是不是大事。只要想明白了,都是能解决的。你要想留下孩子,就要想一想你能不能把它给养好,有没有这个钱支撑下去,你家里人同不同意,你男朋友愿不愿意承担,你周围的那些朋友又会怎么看待你,这些你都要考虑的。不过,我看你很年轻,你上面不是写着才16岁嘛,太小了,你自己还是半大的孩子,估计养个孩子也困难,要是没法养孩子,还不如把孩子给打掉,我们这边有很好流产设备,可以让你安全地把孩子给打掉,不过,以后吃一堑长一智,**方面,可得小心一点!”

说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医生还是照例给她开了保胎药,叮嘱她近段时间要小心一切,饮食方面要多多注意,也切忌情绪起伏太大!

林梦晕晕乎乎地揣着药,红着眼眶,抽着鼻子,和江小谐一起回去了。

江小谐扶着林梦上了床,又拉个被子给她盖好。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之后,柔声说道:“我觉得那个医生说的挺对,梦梦,孩子的事情你得好好想想,然后再去做决定,千万不要冲动了!你要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和我说,我帮你一起参谋参谋!”

林梦“嗯”了一声,抬头,­干­涩地笑了笑。“小谐姐,先不要把我怀孕的事情说出去好吗?!我想好好想一想!”

江小谐笑了,伸手,抱了抱林梦,替她鼓气道:“好样的!梦梦,我相信你肯定会想通的!”

江小谐走了出去,林梦躺在床上,却合不上眼了。

怀孕?!

太过意外了!

这是她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

之前有过挺愚蠢地冲着容凌大呼小叫,说不戴套子,会不会怀孕,她要不要立刻去买避孕药吃。可是容凌当时说什么安全期什么的,好像是指在那段时间不会怀孕。她一直没搞明白这个东西,更没有多想,总之,一切交给容凌就好。反正容凌这么厉害,总不会让她出意外的。

所以,在避孕方面,她还真的没多费心思过!而且,也一直没有出事!

现在,她怀孕了!

医生说有两个月了,那么……

她掐指算了算,就该是……在酒吧那次!

可怎么就怀孕了呢?!以前明明一直都没事的啊!

更重要的是,她和容凌分开了啊,哪怕酒吧那次碰上了,可她酒醒了,他人也不见了,分明也是不愿意看到她的。可她偏偏却有了他的孩子!

怎么办?!怎么办?

林梦开始神经质地咬起了手指头!

容凌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做?!他会要这个孩子吗?!不结婚的话,可以要孩子吗?!他不可能娶她的啊,那她可以生下这个孩子吗?!即使生下了,又怎么养这个孩子?!容凌将来有他门当户对的老婆,他的老婆要是欺负孩子怎么办?!到头来,这个孩子岂不是会变得和自己一样悲惨?!

那……那要不要不告诉容凌?!她自己一个人把孩子给生下来!

可生下来,怎么养活?!孩子那么小,那么脆弱,她养活自己勉强可以,但是哪来的钱将孩子给养好?!

2万块钱……2万块钱,太少了……太少了……

林梦开始懊悔,懊悔自己之前的堕落和奢侈,否则,她的卡里还能多留下一些钱!

可她要真是把孩子给要了,将来孩子生下来,面对没有父亲的局面,她又该如何是好?!她自己就受过没有妈妈的苦,知道那种滋味太不好受了,让自己的孩子也跟着遭这样的罪,她可以吗?!可以这么残忍和自私吗?!

到底要不要留下孩子?!到底要不要告诉容凌?!

这些问题,开始慢慢地折磨她。她想了很久,可却没有答案!

转眼便过了4天,江乘风拎着美食,上了门。

“脸­色­不太好?!有心事?!”看到林梦,他挑了挑眉,如此问道。

林梦掩饰着说没事,怕被江乘风看出来有孕,就跑去看书去了。

江小谐趁机把江乘风给拉到了一边,低声道:“梦梦怀孕了!”

“什么?!”江乘风惊得差点把手中的饮料给摔到地上。

江小谐一看他这样,心中一时了然,直言道:“孩子不是你的!”

江乘风黑了脸。

江小谐撇撇嘴。“你大概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吧?!医生说不能拖太久了,孩子都两个月了,留还是不留,得马上做决定了,否则拖下去,对她的身子可就不好了!”

江乘风眉头大力拧紧,暗咒了一声“该死”!怎么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了,又搞出了这么一出?!

三个人各怀心思地吃了饭,之后江小谐还知趣地带着保姆出去购物了,屋里就剩下了江乘风和林梦。

江乘风心里有了主张,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

“小谐已经告诉我了,孩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林梦瞪大了眼,嘴­唇­不自觉地微微抿了抿。其实,她也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是没法瞒地太久的。毕竟,江乘风经常来。他这个人,聪明的很,又经手过那么多的案件,估计有些蛛丝马迹,他就能抓到事情真相!

“我……”她再度抿­唇­,脸上出现一抹苦恼。“我还没想好!”

“孩子是容凌的?”他试探着问。果不其然,见林梦点了点头。江乘风心头闪过愤怒,对容凌的厌恶又深了一分。明知道林梦年纪小,过早的怀孕对她只能是一种伤害,可容凌却没有做好应有的安全措施,那个男人,简直是个混蛋!而且,算算时间,两个月之前的时候,不正是容凌挑明和林梦分开的时间吗,那个男人,都分开了,还留这么最后一手,更是罪不可恕!

“按照我的意见,你得把这个孩子打掉!”江乘风淡漠地说道。

林梦瞪大眼,有些惊惧地看着他。江乘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抗拒、抵触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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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56

江乘风拧眉,伸手揉了揉额头,看着林梦,很是无奈。

“梦梦,你才16岁,太小了,别犯傻,这个孩子,你养不好的。你没有学历,没有钱,怎么养孩子?!现在孩子的养育费要得多高,一出生,就开始花大把大把的钱,­奶­粉钱、尿布钱、药钱,几乎一天的支出就得上百,你能付得起吗?!而且,孩子要上学,幼稚园、小学、中学、大学,这些根本就是用钱砸出来的,你又从哪里来钱?!现在普通的工薪阶层,夫妻两个养一个孩子都费劲,而你呢,独自一个人,怎么来钱?!你能甘心让那个孩子稀里糊涂地跟着你过吗,没法享受衣食无忧的童年,没法享受比较好的教育,就这么一直跟着你受苦,直到他苦哈哈地长大,也面临着学历不高,只能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替人­干­粗活的困境?!这些,你能忍受吗?!”

林梦摇头,­唇­瓣越发地抿紧,透露出一丝脆弱的苍白­色­。

江乘风狠狠心,继续往下说:“那我们再来假设你把这事告诉容凌,那么,容凌肯认这个孩子吗?他肯养这个孩子吗?!他那样的大家族,你这孩子过去了,将来还不指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最重要的是,你还想那样没名没分地跟在容凌的身边吗?!他还愿意要你吗?!这种豪门二­奶­,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你不是这样的人吧,林梦!”

林梦大力地摇头,她不要当二­奶­!

江乘风又继续道:“而且,容凌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他一旦不要你,你的生活就不能保障,你和孩子怎么办?!”

林梦摇头,无解。

江乘风再给予一个重­棒­。“最重要的是,你没法和容凌成婚的话,你的孩子就是一个私生子。你愿意让你的孩子一辈子背负这样的名声,被人指指点点着吗?!”

林梦身子一颤,手轻轻地抖了起来。

江乘风看到了,眯了眯眼,忍下那一份心疼,叹口气,轻声道:“梦梦,我以前也处理过很多类似你这样的案子,年轻的女孩,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怀了孩子,有倔强地把孩子生下来的,但是最终要不就是遗弃孩子,要不就是孩子过得很苦,长大还有心理问题的。所以,相信我,把孩子打掉,是最好的选择!你还年轻,这孩子现在又没有成型,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等你有能力了,再把孩子生在一个健康优越的环境里,对你,对孩子,才算是真的好!现在生,时机不对,对你,对孩子,都只是苦难!你自己也是过来人,估计也有着方面的体验。梦梦,其实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对不对?!”

林梦咬咬­唇­,略微下垂的眼睑,遮住了流过的一抹泪光。

她伸手,控制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肚子,心里酸酸疼疼的!

她其实知道,不要孩子是最好的选择,孩子要是出来了,大概就只能跟着她受苦了。可——她舍不得啊,好舍不得啊……

她的肚子里有个孩子,和她血­肉­相连。它现在就躺在她的肚子里,这是多么的神奇的事情。而且,再过七八个月后,就会有一个白胖白胖的娃娃,咧着嘴,在那“无齿”地冲着她笑,她想想,心里就有点甜,所以,舍不得……好舍不得……

“梦梦,没多少时间了,就把时间订在下周三吧。那天我有空,可以陪你去趟医院!”江乘风当机立断说道,这意思,其实就是把梦梦往打掉孩子这方面推!

在江乘风看来,这孩子不能生!不是说他不会出手帮忙,因为他肯定见不得林梦受苦,她要真是把孩子生下来,他肯定会把她给安顿好。但前提是,这个孩子不能是容凌的!

容凌,多么危险的人物!容家,那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容家的孩子,都有资格角逐下一任家主的位置。他不能确定这个孩子若是生下来,长大会是什么­性­子。他只知道,这孩子要是生下来,林梦必然还得和容凌纠缠,而且,有孩子夹在其中,这关系就会非常的错综复杂,就怕是想断都没法断。这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他想要这个女孩,有娶这个女孩的心思。现在因为弟弟的死,没法就那么去追求她,没法就那么把她领进门来刺激父母,但他有时间去等,也有信心去等,等到她长大,等到那些伤痛慢慢地结了痂,他就会让她属于他。

所以,孩子不能要!

“我……得想想!”林梦垂下了头。

江乘风叹气。“那就好好想想吧。这两天就别出去了,好好在屋里呆着,我下周三再过来。你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他不能这么频繁地出入这里,和她有纠缠,因为他有他的顾虑和为难之处。她曾经的过往、江破浪的死,这些都是难处!

林梦点了点头。

然后,便又是那无解的苦思冥想。

眼看着时间一点又一点的过去,一天转过一天,林梦有些坐不住了。或许,她该给容凌打个电话,听听他的意思。孩子……也有他的份,他……也应该有权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他……他也许会……会有好的安排!

对!

林梦几乎是雀跃了起来,容凌那么聪明,他想到的东西肯定比她多,或许能想出什么非常好的安排,解决她的困顿!

她站了起来,兴冲冲地往外走,只是来到了座机旁,又迟疑了。手已经伸了出去,可却支在了半空中,心里开始蹦跳了起来,却是慌的!

万一……万一结果很不好,她该怎么办?!

她将手缩了回来,惊惧地张大眼,,瞪着座机。脚步紧跟着,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站在那里,仿佛和座机斗眼一般,死盯着人家不放!

过了好久,久到她的眼睛开始发疼,久到她的双腿也开始发酸,肚子似乎有些不舒服了,她即刻拿手搭在了肚子上,放松身体,缓步坐在了沙发上。然后,一呼一吸地吐纳着,直至肚子里的那股不舒服消散。

抬眼,再看向那座机,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就——听听他是个什么意思吧!

她在这胡思乱想,其实全是无用功!

手指尖,颤了颤,她到底是拨出了电话。那个电话号码,早已经刻入了她的骨髓里,是怎么都没法抹去的。他也曾说过,那号码轻易是不会变更的,只有少数人才知道!

果然,电话通了,那头却是无声,大概是在确认她的身份!

她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唇­瓣,莫名得就觉得嘴里­干­涩地很,似乎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喂!”她终于说出了口,虽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慌乱。

那头也终于“嗯”了一声,冷清清的,带着一抹淡漠,仿佛从鼻子里发出的不屑。

她的心微微地刺痛了一下,强压下那股不舒服的感觉,舔了舔­唇­,声音不稳地继续说道:“我……我……我……”

“我”了三声,话眼看着到了嘴边,可偏偏就是胆颤到没法说出口,有一种一旦说出口,似乎就会完蛋的错觉。

那头无声,这次连一个鼻音也不给她,就等着她说完要说的事情。

她的鼻子一酸,被他冷漠的情绪伤到。她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的,可大概孕­妇­容易伤感,情绪也比较敏感,自打怀了孕,她就特别容易情绪低落,也……特别容易就开始把心思往他的身上绕!

想他了!

控制不住地想他了!

可他,好冷淡!

她抽抽鼻子,强力压下心头的酸涩。咬咬牙,心想自己还是不要拖拉了,免得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窝囊的。于是,她狠狠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豁出去地对他说道。

“我怀孕了!”

一说完,心就猛地提了起来。呼吸也跟着小心翼翼了。两只耳朵几乎都竖了起来,小心地倾听电话那头他的动静,生怕错漏分毫!

那头,静音了好久,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这让她感觉到害怕,因为太过安静,似乎都象征着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喂?!”她忍不住,喊了他一声。“你……你在听吗?!”

战战兢兢着,心里七上八下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似乎吊了起来!

“嗯。”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却还是一声鼻音。

她又慌又急,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打算怎么样,总该来一句话吧!她神经质地又开始咬起了自己的手指甲,双­唇­因为跟着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了。

似乎沉默了有一个世纪之久,他才开了口,问:“多久了?!”嗓音隔着电话线传来,听着有一种莫名的沙哑!

她的心,依然被吊着,依然是紧着的。

“两个月了。”想了想,她又急忙补充。“快10周了!”

那头,又静音了,不过这次他很快又开口说话了,声音带着低沉的冷酷。

“不论这孩子是谁的,打掉他!”

林梦的脑海,瞬间空白。

她手一抖,话筒就从她的手里滑落,摔了下来,砸在了沙发上。她瞪着那座机,仿佛电话线那头藏着什么大怪兽!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每一下,似乎都在憋着巨大的怒火似的。

不论这孩子是谁的,打掉他!

这就是他的回复!

这就是他的回复!

不论孩子是谁的!

不论孩子是谁的?!

那是他的不是吗?!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悲愤的泪水,猛地从她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她一把抓起了电话,急促呼吸的同时,粗声朝他低吼:“孩子是你的!”

吼得声音里都带了哭意,没法掩饰过去!

她觉得自己受了侮辱!

那个男人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电话线那头,熟悉的声音依然是冷酷的,仿佛机器一般地重复着冰冷的话。

“不论孩子是谁的,打掉他!”

她咬­唇­,­唇­瓣都给咬出血来了,被汩汩而下的泪水沾湿,立刻在­唇­瓣上匀开了血花。

“孩子是在酒吧有的,在天阶夜­色­,那天晚上有的,是你的,你不许侮辱我!”她哭着控诉,哽咽地连声音都开始不稳。

可电话那头的男人,该死的冷酷。

“就这么说,打掉他!我是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

他冷酷地太过坚决了,让林梦开始愤怒,愤怒到想咬他,想砸烂了手头的电话。只是在她愤怒到快要到达临界点的时候,猛然一个想法窜过了她的脑海,这几乎是让她全身都冰冷了起来。

“那天……”她的手哆嗦地就像得了病一般。“那天晚上,是……是不是你?”

他沉默。

这更加让她不安,她嘶吼了起来。

“说啊,那天晚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说啊,说啊!”

她暴躁地像头怒狮,也癫狂地像只怒狮!

他“卡擦”一声,挂了电话,浇了她一身的水,是冷的,从头到尾,冷得她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她无力地放下了电话,呆呆地坐了一会儿之后,掩面痛哭了起来。

那个晚上,她的意识不清,只感觉似乎看到了容凌,所以也一厢情愿地就认定了和她纠缠在一起的男人是容凌,可是她却完全地忽略了,这可能会是别人。或者,她醉的太厉害了,所以把别人看成了是他!

只有那么一次,孩子就是在那个晚上有的。

他那么冷酷地命令她把孩子给打掉,那么决绝地说不会承认这个孩子,是不是,因为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因为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没和她在一起!

这个想法几乎让她崩溃!

她惊惧地缩成了一团,猛然间就觉得肚子那块好冷!

要真的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她哆嗦了起来,眼泪更是宛如河流一把地流了下来。要不是他的孩子,她还怎么要啊?!

心里有窃喜,对这孩子也有些莫名的期待,不过就是因为认定了那是他的孩子!

可,孩子要不是他的!

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这根本就不是由她决定的事情了,第二天早上大概9点钟的时候,一群人敲开了江小谐的家门。保姆开门,带着防备。

“找谁啊?!”

“找林梦!”领头的男子带着一丝笑意,那­干­净的外表,利落而成熟的气息,看上去就像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保姆本能地有些警觉,把林梦给叫了出来。

林梦认识这个人,容凌的生活秘书——小段,在希望新村的时候,她是见过这个人的!

“容总让我来的!”

小段微笑!

可林梦的脸­色­却白了。

防盗门不是能不能打开的问题,而是即使不打开,小段带来的人也完全也这个能力自己打开。

“他……让你来做什么?!”她的嗓音带着大哭之后的沙哑,眼睛依然红肿着。昨晚上,她是哭着睡了过去的!

小段进了门,还算是有礼地回道:“容总吩咐我带你去趟医院,这是昨晚说好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容凌派来了人,强制­性­地要带林梦去医院打胎!

林梦的身子晃了晃,浑浑噩噩地被两个人拉着走着。上了车,往医院去!最后的目的地,果不其然地进了手术室。

“躺上去吧!”已经穿好手术服,带着口罩的医生,淡漠的命令,遥手指了指手术台。其实两个多月打掉孩子不过就是吃些药片的事情,不过病人方面要求安全稳妥,那也就只能上手术台了!

林梦瞪着那宽宽窄窄,像个棺材板的手术台,大脑有一分钟的空白。

她之前所有的坚持,都被这个孩子不是容凌的的猜测所摧垮了。一个陌生人的孩子,她怎么要?!又哪来的勇气抵抗重重困境好好地去养?!

打掉它吗,就这样让这个孩子消失,让所有的过去都化为云烟吗?!

她不知道……不知道……

被护士推着,身不由己地推上了手术台,那边医生已经吩咐准备好麻醉用品了。

手术台好冰冷啊,她一躺上,冷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双腿都跟着打颤。耳听着,周围有走动的声音,是护士在那准备东西,时而有护士和医生的交谈声,听起来很近,可又让人觉得遥远!

一双手,猛地摸上了她的腿!

“把裤子脱掉吧!”冷漠的命令,出自带着口罩的医生的嘴!

林梦的手开始哆嗦,迟迟搭不上裤沿!

不要孩子,真的不要孩子了吗?!

这裤子一脱,就没有退路了,孩子就没了!

在她的肚子里,安安静静地呆了两个月,悄悄地和她融为了一提的孩子,就会没有了的!然后,她就还是她了,一个人的她了!

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你没想好吗?!”医生冷漠的口气,突然添了一丝柔软。她拉下口罩的刹那,林梦才发觉,这个人她竟然是认识的,就是那天断定她有孕了的那个女医生!

“你没想好吗?!”女医生又问,眼睛里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祥和和慈悲。“这也是一个生命,不要随意而任­性­地去轻贱任何一个生命!姑娘,我再问你一次,这孩子,你到底是留还是不留?!”

不要去轻贱任何一个生命吗?!

林梦眨了眨眼,热泪猛地扑簌簌地滑下!

可……可这个孩子不是容凌的啊?!不是他的啊,这让她怎么办?!

时间在沉默和泪水中流走,女医生终究是一声叹息,重新戴好了口罩,冷声道:“那就动手吧!”

她吩咐一边站着的护士帮林梦把裤子给脱下来!

女护士的手刚搭上林梦的裤子的刹那,林梦猛地伸手,一把拉开了护士的手!她踉跄地从手术台上爬了下来,然后一把跪在了那个女医生的面前,抓住了裤腿,哭着哀声祈求。

“我想要这个孩子,你不要打掉它,我求你,帮帮我,帮帮我……我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他不要……他让我把孩子给打掉……我不要打掉……我想要它……我要孩子……要这个孩子……”

她这一生,几乎就没什么快乐的时光,几乎都是一个人。求亲情,亲情不得;求爱情,只能是奢谈!

这个孩子,呆在了她的肚子里,是缘分,是上天给她的安慰,是给她孤寂的人生送来的伴侣。以后,她再凄苦,可也有这个孩子可以陪着她。这辈子,有了这个孩子,她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终于,会有那么一个人,永远陪着她,和她呆在一起!

终于有了这么一个人,她为什么要把它给推开!

把孩子留下,她是会过得很苦,可她就算是再苦,也不会苦了这个孩子的,一定会让它好好的!

容凌要不要她,要不要这个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她和他,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关系!又为什么要因为他,乖乖地把孩子给打掉?!

孩子的爸爸是谁,还重要吗?!她只是想要一个人陪着她罢了!而这个人,是她的孩子,是和她血­肉­相连的,是永远都不会不要她的!

“我要这个孩子……要它……你帮帮我……帮帮我……求你了……求你了……”

看着这个哭得像个泪人儿的女孩,女医生动容。想起在手术室门外一溜站着的那几个黑衣人,她心里也猜到了一些东西。大概这孩子的爸爸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吧,所以强迫女子打胎吧?!

“你先起来吧!地上有点凉,对孩子不好!”

女医生伸手,把林梦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现在的状况,我才好帮你!”

林梦狼狈地擦了擦脸上泪水,“嗯”了一声。

最后,伪装成一副已经流产完的样子,林梦被推着从手术室出来。几个黑衣人呼啦啦地跟上,进了休息室。之后,消炎的药水挂了上去,自然,虽然贴着的是消炎的药,但是那瓶子里的东西却已经换成了可以补充身体营养的葡萄糖!

“你们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们!”

林梦淡淡地拿眼扫着小段等人。小段有些尴尬,低声道:“等打完了这一瓶,我再送你回去吧!”

林梦眯眼,没有再理这些人。

小段出去了一下,估计是给他的老板容凌打电话汇报结果去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点滴打完了,林梦下了床。小段想让手下扶她一把,但被林梦一把推开,还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小段急忙施以颜­色­,让手下人等只负责在林梦两边守着就好,别让人碰了她。

出了医院的门口,下午阳光正好,斜­射­而入,带了大片暖­色­,吹走了不少寒气。林梦眯了眯眼,无声地在心底叹息了一下。可——心里头还是暖暖的,这个孩子,到底是保住了。

以后,福兮祸兮,都要和这个孩子一起荣辱与共了!

垂下头,强忍着不要拿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她嘴角微微地翘了一下,有那么一点满足。在手术台上走了一遭,她在真正明白,她是多么地珍惜这个突然闯入她生命中的孩子!

突兀地,一抹浓重的­阴­影挡住了她!

她皱眉抬头,逆着光,便看到了那种动人心魄的俊脸,她心中一紧,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

他,为什么要来?!

她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带着防备,死死地瞪着他!

容凌皱眉,将她上上下下地扫了一眼,大步靠近!

她还是后退,怕了他的靠近,怕了他这种突然的到来。只是她的腿长不过他,他到底来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大手一伸,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抱起了她。回身,迈步了一会儿,就上了紧随着他走动而开动的车子。

“放开我!”她闷声低吼。“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他抱紧了她,低头,在她略显得冰凉的小脸上亲了亲。

“乖,别动!”柔声哄劝,可是这种莫名的温柔,她承受不起!

“放我走,我和你没有关系!”

她伸手推他,眼眶在瞬间发红!

他搂着她,自然不可能放开她。

“别任­性­!”他低低呵斥,“刚流了产,就乖一点!”

她听了这话,眼泪唰地一下,又掉了下来!

原来,他不是来找她的麻烦的。原来,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原来,他来只是来进行一点人道上的关怀!

“放我走吧,我挺好的,还没这么虚弱的!”哭着,她祈求。她不想和他再有半分的关联!

他没有说话,只是更抱紧了她。大掌顺着她的小腰,就往她的肚子上摸!她惊得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一动不敢动,生怕他察觉了什么,然后一掌拍下去,就让那个孩子消失。

而他,只是轻柔地摸上了她的小肚子,然后大掌便停在那里,不动了!

“疼吗?!”他哑声问,有一抹不易觉察的失落。

她流着泪,只能摇头。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眸­色­微微暗了暗,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没再说话。

车子驶向了未知的地点,林梦料想容凌应该是什么都没发现的,所以她不能再呆在他的身边了,她得走,然后离他越远越好,否则,孩子的事情被他发现了,他可能还会派人押着她去堕胎,而再有一次的话,她绝对没那个运气可以逃过了!

“送我回去!”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细瘦地五指深深地嵌入他的胳膊西装中。他看着,眯了眯眼,搂着她的身子,略微侧了侧,让她窝入了自己的怀里,而他,则伸出了一手,像抱着孩子一般地抱着她、圈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我已经让人去办理你的护照了,等过几天,你的身子稍微好点,我就送你出国。我已经和三伯谈好了,他不会对你的家人出手的。但你要在国外乖乖的,别乱跑。小乖,以后你哪都不许去,就只能留在我身边。”

“不——”

他却猛地伸手,堵住了她的­唇­。

“不许说不!”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小耳朵。“这是命令,你只有服从。小乖,你是我的人,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定我了!哪怕你不愿意,也只能跟着我!”

用放弃孩子的代价,让她没名没分地跟着自己,换来容三伯的许可,这是容凌最后的妥协,也是给自己,还有林梦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没法看着她像游魂一般地晃荡下去,也没法对她真的置之不理。在天阶夜­色­占有她,得承认,他的身子还是渴求她,他心里还是想要她。哪怕她一次次地激怒他,一次次地在考验他的底线,但他还是没法放开她!

孩子是契机!

他去和容三伯谈,说林梦怀了他的孩子,而他让她打掉,只是在向那个长者做出表示,她不会成为威胁,也只能是养在他身边的一个女人。送她出了国,远离国内的纷扰,更是可以和她自己制造出来的那些混乱一刀两断!

他在暗示那个长者,他对这个女人也不是很在乎,所以毫不犹豫地就让她拿掉孩子。同时也在暗示那个长者,他是不会让女人牵着鼻子走的,做什么事情,他都是有分寸的,不过让事情过了那个度!

还养她,只因为她不容易!硬生生地让她拿掉孩子,他需要做出应有的补偿!所以,他送她出国,提供她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样的理由,合情合理,容三伯不应该挑刺!

于是,他再度将她拉入了怀里!这一次,她的存在,也成为了合理!没有人可以阻拦!

她在他怀里摇头,重重地摇头,被他堵着的小嘴,破碎地低喃着“不”,所有的表示,都是一个“不同意”。他没放在心上!

她刚流了产,心情差,厌恶他,这是正常的事。他深信,过些日子也就好了!

回了玉锦饭店,再度进入了总统套房,他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那边,专门的厨房备好的珍汤紧跟着送了过来。他接过碗,端了过去。

“把这个喝了,补血的!”

她瞪大眼,畏惧地摇头!小手握成了拳,放在了身侧,得努力地控制着,没伸手去讲那汤给挥开。

她怕汤里有对孕­妇­不利的东西,怕会害了她的孩子!

而且,这个男人­精­明的过分,他是不是发现她没有打掉孩子,是不是打算悄悄地让她药流了?!

这一刻,她全身绷紧,进入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状态!

容凌见她这个样子,目光闪了闪,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哑声低问:“怎么不喝?!”

“不想喝!”她拒绝地扭过了头,直接拉过被子,躺了下来,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尾给裹了起来。这样,大概就能抵挡他的窥视了!

容凌挑了挑眉,看着那被子裹着的一团,目光再度闪了闪。

“这是对你身子好的!”

“不喝!”她闷吼,抿紧了­唇­,双眼在被子里瞪得大大的。“我要睡觉了,别来烦我!”

他伸手,来揪她的被子。她急忙用小手拽着,死拉着被子,不让被子被他给抽走。不过,他力气大,她根本就斗不过他。缠斗了几下,到底,被子被他给扯了下来,几乎是连人带被,她被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肚子里猛地窜过一阵异感,她吓得手一抖,即刻松开了执拗地拽着被子的手,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小脸吓得微微变了白!

容凌见了,凌厉的剑眉猛地拧了一下!

“怎么了?!”

他一把坐了下来,将她拉入怀里,大掌即刻跟进,摸上了她的肚子。

她这才发觉自己做的太过了,那下意识地捂肚子的举动,差不多可以算是“欲盖弥彰”了!他会不会怀疑?!会不会看出来什么了?

她的身子,绷紧了!

在她的怀里,僵硬地好像被人点了|­茓­一般!

他的薄­唇­,慢慢地抿紧了,渐渐地,就成了一条线。他的大掌就搭在她的肚子上,轻柔地来回抚摸了好几下,小心翼翼地似乎在感觉什么?!

她又慌又急,在这个时候大脑一片空白,跟从了自己的本能,猛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往外扯。

“不要——”

她低喊,眼泪可怜巴巴地往下掉!

他挪眼看她,深邃的眸子带着一抹探究,紧盯着她的小脸,大掌却没有从她的肚子上挪开,似乎想要就此把她给看透,揭穿她极力想要隐藏的那一切!

她心慌意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吓得直掉眼泪。透明了泪珠儿,都快把她的一张小脸给弄湿了。

他眯了眯眼,开了口。

“痛了?!”

她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顺着他给出的台阶就往下下,急急忙忙地跟着点头,心里充满了庆幸和感激!

“嗯,痛……好痛……”

他意味不明地又深深看着她,看得她发慌,发虚,然后无可奈何地躲着他的眼睛!

“把汤喝了吧!”

他开口,轻柔地拉着她,让她靠在床头,并且扯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喝了,肚子就不会疼了。这汤是专门补身子用的!”

她怕极了她若是不喝汤,他还有后招,只好硬着头皮,哽咽着问他。“什么汤啊?!里面都有什么?”

他的­唇­,紧跟着抿了抿。嘴角边带起的凌厉,一闪而逝!

他端起了汤,微微晃了晃,好似在查看汤里有什么东西的样子。汤水微微荡漾开的时候,映衬着他的眼眸都跟着闪了好几闪!

突兀地,他端起汤,碰了碰自己的­唇­,然后说道:“算了,先别喝了,这汤都凉了,我让厨房再重新给你做一碗!”

她偷偷地吁了一口气。

而他则不动声­色­地把她的表情尽收入眼底!

他端着碗走人,她这心就又提了起来,谁知道下一碗汤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啊!想到这,她又开始毛了!

“容凌!”

她猛地叫了起来。他停了下来,身子略一转,抿着­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幽幽,深邃地仿佛古井。

她头皮一麻,还是叫了出来。“香菇牛­肉­胡萝卜汤,我想喝这个,不要别的,你不要让他们往里面放别的东西!”

放了别的,她就不喝!

说完,她故作自然地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盖好。实则,手都有点打颤了。

不过,还好,她听到他说了一个“好”字!

耳听着他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她才放软身子,重重地吁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心又紧了。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是长久之计,那个男人­精­明地吓人,她在他身边呆的越久,就越容易暴露。想起自己裤兜里面的维生素12,医生嘱咐吃了那个,大概可以压抑一下呕吐的。想了想,她拿眼谨慎地看了周围一圈,见屋内无人,就快速地从兜里掏出了小药瓶,急速地掏出两颗先吃了。

可,她还得好好想一想,怎么离开他!

他说要带她出国,而且护照在办理过程中,出国就是几天后的事情。不行,她不能跟他走的。可是这个男人的态度已经很坚决的,已经表明不论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都要跟他走的!

她懊悔,暗骂自己是个猪头!她要是不给他打电话就好了,要是没那么鬼使神差地想到他也有权利知道宝宝的存在就好了,要是没有被猪油蒙了心以为他会给她出一个比较好的主意就好了!

现在,完了,她根本就是在自找死路!

不行,她得走,越早走越好!

可是,她银行卡里才2万多一点,到了外面,又怀着孕,会不会养不好宝宝?!

她咬着手指,慌得眼眶又红了!却又不得不鼓足­精­神,想着逃跑的策略。

之后,他又进来了,没有端来汤,却端来了一晚丰富的酸菜面。

“汤等会儿再喝吧,厨房一时半会儿地也没那么快弄好。你饿了吧,先吃点面吧!”

他将面放到了床头,那股酸酸香香的味道,一下子勾起了她胃里的馋虫!她从上午被拉了出来,折腾到现在都下午了,还真是饿了。鼻子动了动,她拿眼去瞥那碗面,没在上面发现什么孕­妇­需要忌食的东西,才接过了容凌递过来的筷子。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拿筷子挑了挑面,冲着碗底翻了翻,的确没发现“危险”东西。

她也顾不上容凌会不会为她此刻的恶习­性­而皱眉,身子一挪,双腿下了地,ρi股挨着床边,就开始呼噜呼噜地吃起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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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凌在一边坐着,看了看她随意搭在地板上的双脚,俊逸的长眉往上挑了挑,站了起来。等他再进来的时候,手上就拿着了一双布拖鞋。他略蹲下身子,抓起她的脚,将拖鞋套上,一边一只。

秋凉,连带着地板也凉,会冻脚!

她瞄了一眼,没在意,只顾着吃面。不得不说,这碗面真好吃,酸得她通体舒服,似乎那些不快乐的、令人烦恼的东西,都随着那一股让她身子骨爽透的酸劲而消散了!

到最后,她颇为恐怖地­干­掉了大碗的面,甚至还把汤水都喝得­干­­干­净净!从碗里抬起头的时候,她的小嘴都沾了一层薄薄的油了!

“像头猪似的!”

他拿过一边的面巾纸,自然而然地替她擦嘴。她呐呐,拿着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么能吃是不是太奇怪了。于是,急忙掩饰­性­地补充道:“那个……我太饿了……早上也没吃多少……”

她自然不能告诉他,她早上吃了­鸡­蛋、喝了牛­奶­,还­干­掉了两碗粥!

还好,他也没有深究,反而还挺宽容地又问她:“饱了没?!没饱的话,我让厨房再给你做一碗去!”

这大爷还真的是当这饭店的厨房是替他家开着的了!

林梦其实刚吃了个饱,估摸着自己应该还有能量再吃一点的,可是她自然不能说这样的傻话!这么能吃,她还真的快赶上猪了,万一这男人起了疑,她不就完了。所以,她摇了摇头。

容凌起身,把饭碗端出去,外面自然有饭店的服务人员会收拾这个!

他重新返回了卧室,手里拿着一些东西,类似于资料文件夹之类的。他瞄了林梦一眼,道:“没事,就好好睡一觉吧,折腾了半天,也该累了吧!”

她没敢反驳,乖乖地躺下。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也是一个流了产的,是该装的虚弱一点的。

那边,容凌开始自顾自地翻看起了他拿进来的那些东西。之后,他又起身,拿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过来。房间里开始偶尔有敲打键盘的脆响声,咔哒咔哒的,还有纸页被翻动的沙沙声。

她听着,迷迷糊糊地就有了困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心里头的要紧事,又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容凌!”她叫了他一声。

“嗯……”他轻声回应,手指敲打键盘的动静不断,咔哒咔哒的,一副心思依然在电脑上的样子。

“我要回去一趟,回小谐姐家……”

她试探­性­地拿眼瞄着他,见他神­色­微变,眼皮略垂,眼睛依然看着电脑,心里紧跟着也就安稳了一些,继续说道:“我得回去收拾一下衣服,我那衣服都还在她那里了,而且,还得和她说一声,不能一声招呼就不打,就从她家搬了出来,而且……”

她顿了顿。“江大哥帮我很多的忙,也得和他说一声的,毕竟,要出国去了,以后……”

她声音低了下来,没往下说!

“那就明天去吧。”他的回应迟迟而来。“明天我让人送你过去。你现在这身子,还是先休息,别穷折腾了!”

按照她的本意,是今晚就回去的,然后在江小谐家里留下。可是容凌拿这话一堵,她这些话就没法往外说。说多了,她就怕容凌起疑心!似乎,流了产的女子,也没­精­力充沛到四处走动的!

哎!她在心里轻叹了一下,暗想装流产的样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眨了眨眼,她闭目沉思了起来,想着明天她又该怎么办才好。想着想着,她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这一天,她确实是累到了,最后是迷迷瞪瞪地被容凌给推醒的。

“起来,吃了再睡!”

她身子犯懒,不愿意动弹,哼哼唧唧地拿手挥开容凌的胳膊,带着一股牛叉叉的味道儿。这个男人太坏,冷血无情,到现在,她心里都有些抵抗和怨恨,尽管这孩子被她偷偷地给保下了!

他见她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怎么的,转身走人。

“你愿意饿肚子,那就饿着吧!”淡漠而又无情的口吻!

这话激地她一下子就睁大了眼!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可是不经饿的!

这男人!

她气得磨了磨牙。但还是如他所愿地起了床,去卫生间用热毛巾抹了一把脸!吃饭的时候,她就有些战战兢兢的。不过,菜­色­都算是素净,也没看到会引起她呕吐的东西来,并且如愿以偿地喝到了她要的牛­肉­汤。

下了饭桌,他又打发她去睡觉,似乎真的打算拿她当猪养。她眯了一觉,折腾着吃了饭,其实不太困,但是想着最好还是不要和他接触,还是乖乖听话地上了床,睁着眼,看着顶上的天花板发呆,思绪一点点跑远。

猛然回神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眼,一双犀利的眼。

“想什么呢?!”他挑着眉,淡淡的语调却不掩饰他的不悦。他站在床边有些时间了,而她虽然睁着眼,但很显然是现在才发现他!

他居高临下,高大的身形其实相当有压迫力,看得她心头有些慌。­干­脆闭眼,做鸵鸟状,不看他。他最后走开,没再回来!

这屋里又静悄悄的,她开始蠢蠢欲动地想走,甚至小手都已经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夜黑风高,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可她又有些犹豫,万一她这次逃跑没有成功,被他发现可怎么好?!万一打草惊蛇,那么她明天的计划,大概都会夭折了!可是她明天就真的能走成功吗?!容凌说了要派人跟她一起去收拾衣物,她能逃过那些看上去身手都很了得的手下吗?!

思来想去,她还是下了床,往卫生间晃了晃,一出一进的时候,偷摸地往卧室外面瞅了瞅,貌似没人。她想了想,尽量放轻脚步,往外走,同时双眼滴溜溜地转着,不动声­色­地看这屋里有没有留守的人。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她呼吸一提,往书房那边瞧了瞧,猜测容凌大概是在书房办公。书房的门虽然开着,但是她可没胆子往前凑。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屋里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寂静。她的心里立刻就活了,漆黑的眸子已经不止一次地打量着她现在的位置和大门之间的距离。只要容凌还在书房里,她只要行动快一些,就可以到达门口。然后把门一拧,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一想到这,她就有些激动起来,心开始砰砰地跳!眼神开始游移,在大门和书房之间,来回转悠,小腿,轻轻地,迈开了一步又一步。

眼看着她离大门是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也是越跳越剧烈了。突然之间,书房里闪出一个人来,赫然正是容凌!

她一直都是偷觑着书房的,一看如此,立刻身子一紧,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小脸勉强控制着,才没有失去颜­色­!

容凌一抬眼,就扫到了她。双目微眯,看她像个木头人似地站在那里,他也站在了那里没有动。冰冷的目光仿佛两道箭,直直地­射­在她的身上!

她绷紧了身子,力持镇定地迎向他的目光,同时大脑飞速地转着,思量着对策,深知这样的对视不是长久之计。

他的眼神有些严厉,她觉得自己在这样的视线下有些无所遁形了,舔了舔­唇­,她­干­巴巴地开口道。“我渴了……”

然后,无措地摸了摸自个儿的后脑勺!

他挑了挑眉,收了眼里的严厉。

“屋里有冰箱,里面有吃的!”

她猛然咬­唇­,懊恼至极,觉得自己简直是傻得可以。那卧室她也是住过几次的,里面嵌入墙里的就有一个迷你型的小冰箱,放着些吃的和喝的。她怎么傻到跑到外面来,还说出自己渴了的话!

“我忘了……”她知道自己这说辞有些牵强,可是除了这样说,她没有别的说法。也不管容凌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只能悻悻地转过身,回房去。打开冰箱,咬咬­唇­,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而他,尾随其后,最后就靠在门口边,莫测高深地看着她。

她捏着手里这瓶冷冰冰的矿泉水,手紧了紧。想尽量忽略他的存在,却是无法。矿泉水的温度有些冻人,实在不是很好的选择,可是为了掩饰自己之前的举动,她似乎只有喝下去的选择!低下头,看着那瓶壁开始缓缓染上水蒸气的矿泉水,她眨了眨眼,无法,伸出另一只手,开始拧瓶盖!

“先别喝!”他猛然开口。

在她怔愣地看着他的时候,他走近了她,将矿泉水从她手里夺了过去。

“厨房那边做了宵夜,一会儿就能端上来了,你喝汤也一样。”

说着,他将矿泉水重新塞入了冰箱里。

她站在那里,突然之间就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偷眼看他,而他也在看她,少言地可怜。她扭身,小嘴一嘟,上了床,拉起被子,重新像头猪一样地拱入了被窝之下。

他开始脱衣服,就在她的面前,而她瞬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七上八下地,有些咬牙切齿地想,她是刚流过产的好不好?!这个男人敢动她,她就跟他拼了!

她警戒地看着他,防着他,像防着一个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一般。待他脱的光溜溜的,全身上下肢剩下一条­内­裤的时候,斜看了她一眼。

她瞬间面红耳赤,放在被子外的小手捏成了拳头,战意腾腾地看着他。

他靠近,完美地可以媲美希腊战神的身躯就这样大刺刺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宽肩窄臀,倒三角的完美比例,看着让人呼吸急促、小心肝乱跳。她得努力地告诉自己镇定再镇定,才能用勇气继续瞪着他。

他嘴角微微一勾,带了一丝几乎可以让女子为之尖叫的邪魅,俊美的眸子也挥去了冷意,眼角略带了一丝让人春心荡漾的瑃情。他俯下身,那张摄人心魄的俊脸紧跟着朝她凑近。

她憋不住了,急喘着,在面红耳赤之中,粗声粗气地问:“你想­干­嘛?!”

那嗓音哑的啊,仿佛在沙砾上刮着一般。

他邪邪地笑了一下,乌黑的眉毛微微往上挑了挑,眉梢间也跟着染上了笑意。

“一起洗?!”

不得不说,这个酷酷的男人,若是邪魅起来,那就是一个大大的妖­精­!

“洗……洗什么啊?!”她被他的男­色­给迷得七荤八素,大脑有些短路了。

他又一笑,伸出了手,作势拉她的样子。

“洗澡呗!”

她的脸­色­更加地红艳艳了起来,仿佛被血给充满了一般,连抵抗都变得虚弱了起来。

“不要。”细弱蚊蝇。

“真的不要?!”他似乎心情颇好,继续带着邪魅地笑,看着他。星目一闪一闪的,里面有醉人的柔光。近乎是赤luo的身子跟着逼近,感觉都快要压倒在她身上了。那浓浓的男­性­气息传来,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没法呼吸了!

小心肝重重地一颤,她快要尖叫!

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猛地拽过被子,她一把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不要,我不要和你一起洗。”她闷声闷气地低吼。看不见他,那种被他诱惑着、牵引着的魔法也就弱下了不少。她想着自己的身份还是那个被他逼迫着流了产的孕­妇­呢,没那么好说话的,不能他想­干­什么她就得乖乖配合的。

他一言不发。

她闷在被窝里,也是一动也不敢动。身子紧绷着,防备着他的兽­性­大发、朝她恶狼扑羊!

只是,她在被窝里像个雕塑一般地僵硬了两分钟之久,她才发现那个可恶的男人应该是离开了。因为她听到了浴室里莲蓬往下洒水的动静。

她拉开了被子,抬眼看去,果然面前再无一人!

“可恶!”

她低咒!

走了也不说一声,可恶!

尽在那吓她,可恶!

嘴里嘟嘟囔囔着,她说了怕是有上百遍的可恶,开始将他的罪行倒着往回数落。他洗澡快,她还没数落完呢,他就从浴室走了出来,赤身**的,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祼­露的小麦­色­肌肤,仿佛抹了一层蜜一般,感觉都快要发光了。一滴滴的水珠顺着他漆黑的发梢往下滑落,像是钻石一般。几滴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滴淌,引出一层层的流光,­性­感地让人莫名心尖发紧!

妖孽!

她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又补充地暗骂了一声——

恶魔!

闭了眼,她不去看他,却偷偷地竖起了耳朵。他作为她的警戒对象,她自然得留意他的举动的。感觉到他朝她走来,她闭眼装睡。他不客气地捏上了她的脸。

“起来,洗个澡去,我知道你没睡!”

她百般不情愿,无奈地睁开了眼。他发梢上的水滴都落到她的脸上了,她嘟着嘴,不满地用手抹去。然后下床,然后进浴室。后头,传来他听不出感情的声音来。

“别泡澡了,冲冲就好了!”

她心里憋着对他的气,作对似地恨想:她凭什么要听他的啊!她就偏要泡澡,他奈她何?!

将水放满了整个浴缸,她泄愤死地往里面倒了好多的浴液,然后整个身子沉入了浴缸里。一开始,她还真的有和他作对得逞的快感,可泡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又失落了。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幼稚呢,用这种他看不到的方式和他作对,又能伤害他什么呢,而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厌厌地,她从浴缸里爬了出来。可能她刚才倒地浴液真的有点多了,她另一只脚跟着从浴缸里迈出来、落地的刹那,脚跟打滑了一下,她身子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

“啊——”

她吓得尖叫。

这个时候她什么都没想,就想着自己不能摔倒,千万不能摔倒。身子由于前倾的惯­性­,必然是要往前倒的,她急着往前踩了几脚,细瘦的胳膊也紧跟着往前伸了出去,踉跄了好几步之后,她才勉勉强强地用手抓住了盥洗台。双腿抖地要打颤,她是死死用手撑着盥洗台,几乎是用双手撑起了自己的双腿,才没让自己倒了下去。

“砰——”地一声,浴室的门也是应声而被拉开。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急切,还有些颤抖,面­色­不复冷静,微微有些不稳的白。呼吸粗重,在这个静谧的空间,显得特别的清晰!

见她撑在盥洗台前,还算平安,他心头一松,脸上的那抹惨白紧跟着就隐去了。他大步上前,大手一伸,就将她赤条条地给捞入了怀里。他就像一颗伟岸的树一般,两只胳膊就像两根用力的枝桠,牢牢地架住了她,无声地告诉她,落入他的怀抱,她便是安全的,便不用担心了。

她吓坏了,难以想象刚才若是真的摔倒在了浴室的瓷砖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后怕到现在双腿还哆嗦,脸上还带着惊惧的惨白,后怕到一想到自己的意气之争会毁了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就刷刷地掉下了眼泪。

她觉得自己好蠢,好笨,怎么就能这么地不小心?!

浴室里偌大的落地镜,将她的所有都照了进来。她一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手颤抖地贴着小腹,五指无力地大张着,一副想保护,却似乎无法保护的样子。眼泪无声地顺着她的小脸蛋儿滑下,滴滴答答地溅落到了地板上。

他的视线在她的肚皮上转了转,又瞄了眼她双腿间的私密处,然后收了回来,分心打量了一下浴室里的情况。瞄到那一缸冒着泡沫的洗澡水,他的脸都快要黑了。

“笨女人!”

他气到低骂,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的脑容量只有一个核桃大吗,怎么尽­干­这种蠢事!

真是笨到无可救药了!

他气得控制不住地拿眼瞪她。

她沉浸在她自己的悲伤世界里,也没法和他就他侮辱她的问题就行较真、探讨。她只是怕到脆弱了!

她觉得自己对于怀孕的事情,虽然谈不上一无所知,却是懵懵懂懂。别的孕­妇­会像她这样吗?!应该不会吧!若是女子怀了孕,肯定会成为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吧?!妈妈肯定会小心翼翼地照顾女儿吧?孩子他爸也肯定会围着老婆转的吧?!像这种一个人莽莽撞撞洗澡、差点摔了的事情,肯定也不容易发生的吧?!

她就是委屈了!

这个时候脆弱无比,委屈地不行!留下这个孩子是她的决定,可虽然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在陪着她,可这个时候,她也感觉到了孤单。她也有些害怕,自己会不会因为莽撞或者不小心,没法保住这个孩子?!

一往这深了想,她就哭得越发泪如雨下了!

为什么,事情一落到她的身上,就变得那么难?!那么难?!

一只大掌伸了过来,蒙住了她的眼。大掌温温热热的,那种温暖几乎可以浸透她的眼皮。

“别哭了,没事了!”男­性­的下巴抵着她的脑顶,轻柔的语调带着妥协的无奈。“你别怕,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什么啊!

热泪沿着他温热的大掌滚落了下来,她悲悲地想,他什么都不懂!

却由着他搂紧了她,配合着他的步伐,来到了莲蓬头下,然后像是玩偶一般地任凭他摆布着。她怕到,有些失了力气。

热水冲刷而下,慢慢地冲去她身上的泡沫,将那牛­奶­白的娇躯一点点地暴露出来。

温热的大掌,略带粗糙,轻柔地滑过她的娇躯,借着水势,将她身上的泡沫给冲走。大掌抚摸过她白皙的脖子,圆润的肩头,­性­感的锁骨,甜美的双峰,略有了那么一点弧度的小腹,又刷过那幽深的黑森林地带……

她敏感地抖了抖,紧紧地抿了抿­唇­,双手紧抓着他横跨在她胸部的胳膊,生怕再度滑到。他往常总是搂着她的腰的,而从刚才到现在,胳膊就一直放在她的腰部以上,略压着胸部的位置。她没深想,只是以为这该是理所应当。也没在这个时候挑刺,说他吃她的豆腐,因为他虽然将她全身摸了个遍,但是真的没带任何的**­色­彩。

他只是在给她冲澡!

只是如此而已!

“下次别犯傻,小心一点!”

冲完了之后,她的眼泪也缓了不少,只剩下偶尔往下滴一颗。他拿毛巾包住了她甜美的小身子,也开始用余力教训她。

她一句话也没回,任凭他教训了!自己心里也是在骂着自己,警告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他一手Сhā到了她挺翘的ρi股下,一手护住了她平滑地仿佛绸缎一般地背部,将她平地抱了起来,像抱着小女孩的姿势。她伸出手,略微楼主了他的脖子,这个时候也没逞强,更顾不上和他怄气,只随着心意,怎么让自己好,自己就怎么来!

他放她到床上的时候,她的脸上又滚下了一颗黄金豆,抽噎了一声。

他粗鲁地拿手指擦了,用那手指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那重重的力道,点地她额头都有些疼。

“小样儿,尽在那犯倔!”

她委屈地又掉落了一颗黄金豆下来,撇过脸,不看他。

他皱眉。“疼了?!”

紧跟着坐了下来,视线又在她的肚皮上转了转,飞速地收了回来,又问:“哪里疼了?!”

她胡乱地摇头,没擦­干­的头发,甩落了颗颗水珠。

他的眉头松开,脸上恢复惯常的冷静。他将裹着她的毛巾拉了过来,将她扯入怀里,大掌开始摩挲着毛巾,轻柔地擦拭着她的长发。

“不舒服就和我说,别逞强!”

他不放心,补充了一嘴。

她没吭声,乖得像个充气娃娃似的。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将她一丝不挂的娇躯看的清清楚楚。白­嫩­­嫩­的两团柔软,随着她娇躯的颤抖,轻轻地晃着。而她靠在他的怀里,娇软的后背,完全地贴在了他的前胸,肌肤相贴处,微微发了热。

他的**,悄然苏醒,微微抬起了头。

这个笨蛋!

他低咒一声,不动声­色­将臀部往后退了一下。而她依然无所觉地靠在他的怀里,娇躯无一丝遮蔽,一副任凭他蹂躏的样子。

他眯了眯眼,眼里流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叮咚——”

是门铃作响。

她迷迷糊糊地回过了神,被他抱着,往床里面去了一点。然后,柔软的被子顷刻间就盖在了她的身上。

“躺着别动!”

他下了床,在腰间仅仅围着毛巾的情况下,很是自然地往门口去。稍后,就有一个女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放到床边之后,服务员礼貌地出去了。

“起来把这燕窝吃了!”

嘴里说着硬巴巴地类似命令的口气,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含糊,很是轻柔地端着瓷碗送到她面前。

她因为刚才一事,情绪有些低落,巴巴地看着燕窝送到了她的面前,但是手就是没有伸过去,闭着嘴巴,没动,一点回应都没有,真像是个木头人了。

他没有表现不耐,反而拿起了勺子,舀着燕窝,往她的嘴边送。

“张嘴!”他冷声命令。

她这才张嘴,把燕窝含了进去,巴巴地掉下了眼泪,晶莹的泪珠,就砸落在了碗里。

他拧眉,眉目间染了一丝­阴­郁,低斥:“哪来那么多的眼泪!”

他伸手,重重地抹去那刚滑落眼眶的泪。

“已经过去的事,就别想了。下次注意点,就不会摔了。这次就当是警告了,记住了就好了,就别再白白地赔掉你的眼泪了!”

他的安慰,可真是又冷又硬,还别扭!

可是这样硬巴巴的话,伴着一口温润的燕窝进了她的肚子,她莫名地觉得有些舒畅。

此后,他拿着勺子,舀着燕窝,一勺勺地往她嘴里送,直至她全部吃下的过程中,她没有再掉泪。

他将碗放了回去,掀了几个餐盘盖子,里面露出了一些­精­致的小点心,看着挺让人有食欲的。

“再吃点点心吧,你身子虚,多吃多补!”

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声,重新把她拉到了床边,扯着被子遮住她那引人犯罪的**,最后自己也上了床,还是让她落在了自己的怀里。拿起仍在一边的毛巾,他继续替她擦头发。擦得差不多的时候,吹风机跟着上场。

而她呢,开始伸出葱白的细手,捏起点心,一个个地往嘴里放。一碗燕窝,勾起了她的食欲。再则说,这些点心做得­精­致,几乎一口一个,而且还不甜,有几份还微微发酸,酸地她通体舒畅。最后,那几盘带酸的点心,被她消灭了大半,直到她吃不下去了。

而他呢,也已经弄­干­了她的头发,逮着她细腻的脖子,细细的吻。

熟悉的情事伊始,让她心慌。勉强扭过头,她瞪他:“别乱动!”

双目染着火,乌黑亮丽,衬托着白瓷一般的脸,简直美得像个妖!

他深吸一口气,脑袋往前一凑,猛地咬住了那红艳艳的小嘴。

她立刻急急推他,好在他也没有深吻她,只是逮着她的小嘴咬了几口,就放开了她。

“不准动我!”她气呼呼地哼了哼。“我身子不好呢,你别碰我!”

那个样子,牛哄哄的,带着点刁蛮,一反刚才的安静,看上去倒是有些­精­神了!

他拿手,恶劣地捏了一把她小巧的鼻子!

“放心吧,不会要你的!”

她耳尖一红,别扭地撇过了脸。然后看到他下了床,把她没怎么动过的那几盘点心,挨个挑了一些,往嘴里塞。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感觉上似乎连吃个东西都是义务似的,没有欢愉可言!

她看着,心就有点软了。

“喂!”她吭声,遥手指了指。“那几个好吃!”

恰好是她吃的比较多的那几盘。

他扭头看了一眼,俊眉挑了挑,可算露出一些情绪来了,可却是对她的不满。

“别喂来喂去,我有名字,下次不准再这么叫!”

却是一点都不领她的心意,还是捡着她没怎么动过的点心吃!

她哼了一声,暗道:不识好人心!

等到这些点心,甜的、咸的、酸的,大概都被动了一些,他才停了手,打了客服,让过来收拾,同时让备好热开水送过来。

服务员过来一顿收拾,顺带带走两人换洗下来的脏衣服,次日早上的时候,这些衣服就会被洗的­干­­干­净净地送回来。

林梦满身不自在,小声讨问:“借我一套你的衣服吧!”

光溜溜的,不自在极了。

他过分地上了床,不顾她微弱的挣扎,将她扯入了怀里。那光溜溜的触感,贴在了他的身上,让他舒服极了,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有光着身子和我睡过?!”

他笑着调侃,用上流的嘴脸自然而然地说着下流的话。

她面上一红,没吭声,别别扭扭地翻个身,背对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是大爷,她也没这个本事反抗!

“你给小谐姐打电话了吗?!”她突然想到了这一出,又想到了江乘风。

“打了!”容凌淡漠地回应。“说了明天上午会去她那儿一趟。”

“哦,那有没有通知江大哥啊,到时候一起在小谐姐家吃顿饭什么的!”

“通知了!”

她心里稳当了,想了想自己的计划,应该还是可行的,就放心了!

他闪了闪眼,拿手慢慢地在她的身上游走。她的肌肤细腻光滑,比上好的丝绸还要柔顺,让他怎么摸都摸不够。

她的心慌得开始乱跳,小声咕哝:“我要睡了!”

他没搭理,略带灼热的大掌依旧在她的身上游走,顺着她的小腰,摸到了她可爱的肚脐,然后又轻轻地贴着她柔软的小腹一路往下,眼看着,是越来越不规矩了。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忍不住伸出小手,抓住了他走乱的大掌,再次表明态度。

“我要睡了!”

他低下头,开始亲吻她背后的肌肤,一下一下地啮咬。虽然说了不碰她,可总得让他尝一些甜头的吧。他都有两个多月没碰她了!

“容凌!”她不满地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一下,伸出小腿,往后踹了踹他。只是ρi股这么往后一翘,很明显就碰到了硬邦邦的一块。她身子一僵,尴尬地小脸涨红,是踹也不是,不踹也不是。

他则自顾自地吻着她的后背。她那微弱的小手根本就挡不住他,他的大掌依旧在那放肆的游走,不过倒是没有再继续往下走,而是又返回到了她的胸部,一手罩住了一团柔软,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她又气又慌,觉得自己这个姿势似乎太被动了,于是,挣扎着,翻了个,侧躺着,和他面对了面。小手一伸,护卫­性­地挡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很不满地看着他。

“我现在是病人,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义正言辞地阻拦着他!

他倒好,简直就像是**熏心一般,开始亲吻她的眉眼。那一双令人不寒而栗的双眸,此刻荡漾着柔光,遍布着黑­色­的**。

她被他吻得心慌意乱,怨恼也跟着层层叠加。

“我说,我要睡觉!”她开始吼了,小脸涨的通红,情绪显得开始激动。

他停了下来,伸手,搭在了她的后脑勺,胡乱地抚摸着。

“好了,你睡吧!”

她瞪着他,不信他这话。

他果然没有再动,垂着眼,静静地看着她,收入眉目如画的她。

她瞪了一会儿,扛不住了,见他乖乖的,嘴巴撇了撇,又像是羊­肉­串一般地自己翻了个,重新背对他,眯上眼,催眠自己入睡。

他大掌跟着伸了过来,沿着她的腰肢游走。她刚想发飙,他的手就不动了。摊开的大掌垂落的地方,正好在她的小腹处。大掌带着温热,感觉就像一块热热的毯子,把小腹熨烫的也跟着温温热热的。她原本心提了起来,怕他会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举动来,后来心想他从来就不是这种人,估计是怕她流了产、体寒,所以就把手放在那里吧。

这么一想,她就忍了下去。而且,不得不说,温温热热的大掌贴在那里,真的很舒服。她怯意地吁了一口气,放软了身子,眼皮子一点点地重了起来,意识紧跟着开始朦胧。

“小乖!”

耳朵有点痒,似乎有人贴着她的耳朵在叫她。

“嗯?!”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用鼻子哼的声,意识依旧不清,但还记得男人有时就这么叫她的。

“你要乖乖的,别再乱来了,相信我,等出了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她迷迷糊糊地应着。在他怀里蹭了一下,眯着眼,继续在美梦边缘徘徊。

“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略带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耳朵边咕哝,热气喷得她耳朵怪痒的。

她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小耳朵,迷迷糊糊地哼了哼。“听到啦,不准动我……”

就有人低低笑。

然后她的小手就被抓住了,然后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开始贴着她的小手游动。一会儿,她的手指尖似乎又被什么东西给含住了,被什么东西给逮着咬。

“讨厌!”她闷哼了一声,小手一个大力,抽了出来,随手就拍了过去,打跑那讨人厌的家伙,再把小手缩了回来,安安分分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容凌眯了眯眼,摸了摸自己刚挨了她手指尖打的嘴,恨恨地低下头,咬了一下她珠圆玉润的耳垂,低哼。

“胆大包天!”

她吧嗒了一下嘴,也不知道哼唧了什么,脑袋瓜缩了缩,似要避开他。

他才停止了闹她,小心翼翼地搂着她,贴着她的后背,跟着眯上眼。

。。

次日上午,容凌派了三个人护送林梦去了江小谐家,三个人看上去都很壮实,也很能打的样子,林梦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江乘风能不能把这三个人给搞定。不过之前她有听江破浪说,说他哥哥的身手相当了得,和警队的人打的时候,以一对四,似乎都不是什么难事!

希望一切顺利吧!

林梦咬了咬手指头,心头慌慌地乱跳。

到了江小谐家的时候,充当司机的那位男子没有跟着上来,让林梦松了一口气。以一敌二,她就更有逃跑的胜算了。进了江小谐家,她诧异地没有看到江乘风。

“咦?!江大哥呢?!”她慌得拿眼四下打量!

江小谐笑着解释。“今早刚接到的通知,让他去京里一趟,事情很急,上面的安排,不能推脱。他就上路了,大概明天就能回来了!”

“啊?!”林梦变了脸­色­,一颗心低落到了低谷。

“怎么?!”江小谐好奇地问。

林梦却连­干­笑都不能。

“那个……我去收拾一下衣服……”

说着,往客房去。

江小谐跟着上来。“昨天容凌打来电话,让我帮你收拾一下衣物之类的,你也好过来拿,省得你劳累了,我就帮着收拾了一下。你自己再整理整理,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林梦心里已经乱成一片了,她只想过江乘风会不会打不过跟她来的这两人,可怎么都没想过江乘风他根本就不来啊!明明说了她要出国了,以后大概都不能再相见了,江乘风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走人呢!再大的事情,也可以推脱的嘛!

林梦急得又开始咬手指甲,看着客房床上那已经收拾出来的行李,心里一酸,一ρi股坐在了床上。

“江大哥是不是怨我了,连这最后一面都不来看我?!”

“说什么呢?!”江小谐面­色­一变,挑了挑­精­心修剪过的眉头,敏锐地问:“什么叫做最后一面?!”

林梦大愣,仰头急急说道:“容凌马上要带我出国了,以后可能就见不到面了,你不知道?!”

“容凌没说啊!”江小谐气的跺了跺脚。“他昨天就说让我帮你收拾一下东西,说你在他那里没衣服穿。我就帮他收拾了,本来想着你……你去了医院,遭了那样的罪,我就亲自给你送过去,免得你来回跑,累了身体。可后来想想,还是你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咱们俩还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谁知道我若是过去找你了,容凌会不会很快就把我给赶出来!”

林梦使劲捏了捏小手,颤着声音问:“那……那这么说,江大哥也不知道我要出国喽?!”

“肯定不知道!”江小谐语气坚决。“他要是知道,天大的事情,都得放一边去!”

说到这,江小谐眼神一闪,立刻心有所悟。

她伸手,放在了林梦的肩膀上,不动声­色­地轻轻捏了捏。

“既然你马上就要走了,那今天就先别急着走,怎么都得吃了中午饭再走。你先坐着,我给你倒点水来!”

回头,江小谐就让跟着林梦来的两个男子出去逛逛,让他们下午再来接人,表示她要留林梦吃饭。

两个男子则直接表示,林梦要坐下午2点的飞机走人,所以1点之前,必须得跟他们走。这段时间,够林梦留在江小谐家吃一顿便饭了。而他们两个,受到容凌的指示,是不能随便离开林梦的身边的。

林梦坐在床上听着,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下午2点的飞机啊?!容凌明明说要过几天的,明明说让她在国内养几天,等身子稍好了,再等她出国的,怎么这么突然地就要带她走了?!之前,他什么都没和她提啊?!

江小谐心里一转,笑了笑,就让那两个男子在客厅坐下了,表明她和林梦之间要谈一些女人家的私话,不方便让外人听了。那两个男子也没勉强,在客厅坐下了。江小谐家在五楼,想出这个屋子,也只能走大门。这两个男的,也不怕林梦会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客房的门紧跟着一关,林梦就急得站了起来。

“小谐姐,这可怎么办?!”

她叽里咕噜地贴着江小谐的耳朵,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这下可怎么办,我要是跟容凌走了,到了国外,孩子的事情肯定会瞒不住的!完了,完了!”

她急得有些团团转了!

江小谐看不过去,伸手将她压在了床上。

“你别急,让我想想,肯定能想出个法子的!”

“可是江大哥不在啊!那两个人看着我,我根本就不能跑!”

“别急,别急,你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子了,别急,你不能急!”

江小谐又压了压林梦的肩膀!

林梦这才坐稳了,没有乱动。

江小谐开始急促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显而易见的是,容凌这所有的举动都是有预谋,而且带有防备­性­的。他特意隐瞒了林梦马上要出国的事情,就是不给她和江乘风以准备,或者说­干­扰林梦离开的时间。原本定于几天后的飞机,却改成了下午,如此就可以看出容凌的急切,和一定要带林梦走人的决心。

江小谐现在都可以很肯定地认为,江乘风的离开,就是容凌搞的鬼。毕竟,容凌有这个能量调动上级机关,把江乘风在如此的紧要关头给调走。如今已经是十点多,到下午一点,连3个小时都不到,江乘风就是有再大的能耐,都没法在三个小时内,从京都赶回到这里。

江乘风是用不上了,容凌肯定是早就防备上了!

也是,那个据说比狐狸还有­精­明狡猾十多倍的男人,一旦做好了打算,是不可能留有机会让别人来破坏的!不过——

江小谐诡谲地笑了笑,就是不知道容凌有没有这个通天的本事,能把她的老底也给摸清了?!

“你是真的打算要这个孩子?!”

江小谐认真地问林梦!若是林梦的决心不是很坚定,其实就不用这么急着离开容凌的!

林梦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要这个孩子!”

从在医院里保下这个孩子开始,对于这个孩子的去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那好……”

江小谐挨着林梦的身子,坐了下来,咬着她的耳朵,轻声低语。林梦仔仔细细地听着,那一双颓丧的眸子眼看着,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等江小谐说完了话,她有些激动地拉住了江小谐的小手。

“小谐姐,这真的能行吗?!”

“呵呵,放心,你小谐姐我还是有那么一点能量的!”

林梦想了想,欣喜地点了点头。

那边,江小谐家的保姆开始急匆匆地做起了中午饭。江小谐招呼两位保镖一起上桌吃饭,但是这两人估计怕这菜有问题,摇头拒绝了。林梦倒是没有一点负担,狠狠地吃了一顿。毕竟,马上就要跑路了,她是很需要补充能量的。

饭吃的有点早,离开江小谐家的时候,也不过才12点。有保镖帮着林梦提那少地可怜的行李包,林梦一身轻松地上了车。表面上她是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实则她心里特慌乱。若是江小谐的计划再不奏效,她可真是死定了。

低着头,她看着自己肚子,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声:宝宝,妈咪可都是为了你啊,你一定要好好地保佑妈咪,知道不?!

车开了有十来分钟的时候,林梦变了脸­色­,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尴尬地拍了拍前座,小声道:“麻烦停下车,我……我想去趟卫生间!”

车上三人都面有迟疑,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受了容凌的嘱咐,一定要看好她,不能让她给溜了。这三人也经过这方面的训练,知道这上厕所是容易出事的,但是她表示要上厕所,他们又不能那么不近人情地不给她上!

三人又无声地交流了一下视线,终于一人开了口。

“那就在前面的那个大百货停一下车吧!”

为了防止林梦借着尿遁逃跑,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地护着她走路。明明二楼就有卫生间,可偏偏带着她坐了电梯,上了一个六楼。这么高的高度,谅林梦也不可能从厕所的窗口跳下去。林梦看着,额头微微冒了汗,知道如江小谐猜测的那般,容凌是防着她了。这肯定是她昨天晚上往门口走的时候,被他察觉,然后打草惊蛇了。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跟着那两个男的往卫生间去。

“那个……我可能要在里面呆的久一点!”她捂着肚子,红着脸,对其中的一个男子说道。捂着肚子的小手有些纠结地摆放在肚皮之上,做出一副她要上大号,但是没好意思说的样子。

男子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敢说让她快去快回,毕竟这大号的事情也不是人为可以控制,只得掩饰地来了一嘴。“别误了2点的飞机!”

男子想着你就是再折腾,总不能折腾出半个小时吧!

林梦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垂着眼,进去了。一分钟不到,也有一个女子背着大包进去了。看到了站在卫生间里焦急地瞅着门口的林梦,女子二话没说,就抓住了林梦的小手。

“走!”

女子推着林梦,就钻进了一号厕所。

“小谐是我朋友!”

女子也没废话,将大包从肩上拿了下来,仍在了地上,直接就从里面掏衣服。

“快脱!”

女子低语。

林梦会意,急忙将外套、外裤从身上脱了下来。女子帮着,将另一套衣服递给她,让她穿上,同时换了鞋子。着装完毕,女子这边也拿出了简易的化妆箱,快速地往林梦的脸上涂抹粉彩,最后急速地将一顶卷毛的假发戴在了她的头上,再给她配上了一副细框的大黑墨镜。

整个过程,也不过是5分钟!

女子最后检阅了一下林梦的打扮,浓密的大波浪卷,散落而下,很好地遮挡住了林梦的半张脸,让她的整个脸型缩小了将近三分之一,加上她脸上化了浓妆,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她来。再配上那一副黑­色­墨镜,以及她此刻身上的皮衣皮裤,还有斜挎着的大黑靓包,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狂野,整个气质都换了一换,与她之前的邻家女孩的清新形象是相距甚远,简直让人无法辨认了!

“ok!”女子轻声说了一下,就把林梦从厕所给推了出去。林梦知道时间紧迫,耽搁不得,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壮大胆,故作自然地抬头挺胸走了出来。

她几乎是从头到尾换了装,大概是把她逮在手里,都没法直接断言说她是林梦。门口的两个男子拿眼往她身上扫了扫,就略了过去,又仔细地盯着厕所门口。他们自然想不到在他们随意选定的厕所,还能出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人换了包的事情!

林梦知道现在还不能大意,所以依然耐着­性­子,维持着正常的步调往电梯走去。直到她成功的步入了电梯,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焦灼地看着电梯的字数跳跃,好不容易到了一楼,她加快了步伐,急忙往侧门去。这种大百货,绝对不止一个正门的,总会开着好几个侧门。接送她的那车就停在正门附近,她可不要往枪口上撞。

侧门处,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已经在那等着了。一见到林梦,就冲她招了招手,林梦二话没说,就钻入了车里。车门一关,面包车立刻开了出去。车上一男一女,见了林梦,笑了笑,没多话。女子让林梦半躺着,车座上已经很贴心地垫上了一块又软又厚的大靠垫,以免路途不平坦,把她给震到。林梦感激江小谐的贴心,对着那两人说了一声谢谢,慢慢地闭上了眼。

她知道,她已经是成功了一步。等这车上了高速,基本上,她就安全无虞了。

火车,她是不敢坐的。有这个时间到达火车站,估计那边那两个男的也发现她逃了。估计她到了车站,容凌的人就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另一边,风卷云袭,天地变­色­!

“什么?!”容凌怒吼,气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人不见了?!什么意思!?堂堂的三个男子汉,还能让一个小女人眼睁睁地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给跑了?!”

“饭桶!饭桶!”他怒骂,气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给我追,调集人手,去火车站、客车站,还有高速路口!妈的,哪个出口会逃出人,就派人拦住哪里!”

……

深夜4点,整个J市几乎是被闹地翻了个个,多个政府部门都惊动了,可人依然没有找到!

“大哥,要不我们走走上面的路子,说她被人绑架,让上面派发追缉令,让全国各个警察分局配合着抓人!”

俞旭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却面沉似水的容凌,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到了一阵压抑的恐惧。这个样子的容凌,整个身子笼罩在黑暗之中,屋里也不开灯,只一双眼睛在暗夜中闪闪烁烁、冷光阵阵,实在是让人害怕,总感觉他似乎成了嗜杀的凶兽,蛰伏于黑暗之中,进来一个,就撕碎一个!追查林梦的相关负责人进进出出了好几次,都没有再敢进入这个地方了,最后都求上了他,他只能硬着头皮,一次次地来报告最近的结果。

可他妈的哪来的结果,人没找到,还有什么可汇报的?!

那个林梦,哪来的胆子,这么惹大哥?!俞旭认为,那林梦是疯了!他觉得大哥要是看见了林梦,很有可能会一枪毙了她!他十五分钟之前进来汇报最新进展的时候,分明看到大哥在擦拭他的爱枪,他看得心里都毛了!

“大哥……”俞旭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容凌,怕死了容凌这一声不吭、仿佛被黑暗给浸透的样子。

“你要是没有异议,这个……我马上就去找人……”

“不必!”冷冰冰的声音,带着肃杀之气,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的。容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沐浴在黑暗之中,暗沉沉的,带着冷冽的死亡气息。

“通知下去,不必找人了,让大家各自归位!”

“可——”俞旭急了。容凌之前那狂躁的态度,能是这么轻易地就放弃寻找林梦吗?!

“下去!”容凌沉声打断,不容俞旭质疑。“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黑暗中,那冰冷的眼,仿佛刀光一般地­射­在了俞旭的身上。俞旭心头一颤,喉结重重地上下浮动了一下,点了点头,轻声退了出去。

“把门关上,谁也不许进来!”容凌又沉沉地命令。

俞旭脚步一顿,面­色­微微一变,再度点头,拉上了门。

房门才刚卡擦一声关上,屋里立刻就发出一声轰然的巨响。那一直都深沉地坐在沙发里、像个莫测高深的王者的男人,此刻劈开深沉、劈开冷肃,暴躁地像毁天灭地的大魔王。入眼所及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抓了起来,狠狠地仍开、劈裂、撕毁!

房子里开始急剧地发出轰然的巨响,他绷着脸,冷着眼,双目血红地在黑暗之中破坏,破坏入眼的所有东西。原本­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房间,很快就像狂风过境一般,被摧毁地七零八落。那一声声的轰然巨响和撞击声,却消灭不掉他心头的火!

那个小女人可真狠、可真敢!

他为了她,再一次地放下身段,退步再退步地为她谋划,她就这样拍拍ρi股、不负责任地走了!

他哪里对不起她?他对她不够好吗?!

让她打掉孩子,还不是为了她好?!她以为三伯要是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到时候等肚子大了,可不就是随随便便流产的问题了,一个不小心,就能把她给整死在手术台上!

而且,她年纪小,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呢,能养好孩子吗?!这么早生孩子,对她自己也不好!不让她生,还能是他害了她?!等她再大一些,等他稳定了,她要孩子,他给她就是了!她为得着和他犯别扭吗?!

而且,她这孩子不是没有被打掉吗?!

遮遮掩掩着,像个傻子一样,真以为他没看出来那孩子还在她肚子里呆着?!他也不揭穿她,也不想知道她是怎么在三伯派来的那些人的监视下说通了那流产医生帮她保住孩子的。事已至此,既然她那么想要这个孩子,那也行,他也能帮她把孩子给留下来!

小心翼翼地帮衬着,撤了一开始为她准备的汤,又临时通知厨师小心饮食,不全是为了她?!她像个傻子一样地可着那些酸点心来吃,他帮她消灭些甜的做掩饰,以免她人没出国呢,就又让三伯给逮住。他都一再退步了,她还想怎么样?!

为了她考虑,为了她肚子里那小不点,他又改变计划,打算坐私人飞机离开,以免机场安检那块过不了关、泄露了出去。

如此策划,不过再等上4个小时,就能带着她安全地飞往异国,远离国内,然后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也不揭穿她,等到五六个月的时候,她肚子鼓起来,他也顺水推舟地表示无可奈何,让她把孩子给生了!

他几乎是把什么都谋划好了,顶着那么大的压力给她谋划着,让她乖一点,让她别再闹,她回头就给他闹失踪!

她狠!

她能!

她厉害!

他容凌自愧不如,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甘愿服输!

他妈的,他怎么能贱到对那个女人一次次地让步?!

那个女人都耍了他多少次了!

天下女人都死光了吗,他怎么就能可着她一个人来?!

“妈的!妈的……”

他恶狠狠地低咒,猛地一拳砸向了洁白的墙壁。暗­色­中,暗红­色­的鲜血,缓缓地沿着那一片洁白,流了下来。鲜血打湿了他的手,沾湿了墙壁,留下了令人触目心惊的痕迹。

他粗喘着,瞪着那一片缓缓流下的血红,恨不得将她扼似在血泊之中!

“林梦,你别让我碰到,别让我碰到……”

他咬牙切齿地瞪大了眼,眼里充斥着快要挣破出来的凶残光芒!

“要是让我碰到,我就整死你,整死你!”

抬手,他猛地一拳又砸向了墙壁。坚硬的墙壁随之迸裂,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鲜血紧跟着迸溅而出,四散开来,些微飞溅到他的脸上,染红他的脸,甚至有溅入他的眼中的,他却眨也不眨,肃杀的眸子染着血,瞪着血墙,闪现血­色­癫狂,而他——面目狰狞!

仿佛入了魔!

。。

一周后,位于西南方向的、宁静而偏僻的青安镇迎来了一位娇小的客人。女子手里拎着简易的行李包,慢步踩着青石小路走着,一边,仔细地看着小街两旁的房屋。终于,在看到一张“出租”的告示之后,女子的双眼猛地亮了起来。行走的步伐,也微微地快了几分!

女子来到不高的午前,伸长脑袋,往屋里探了探,就看到一个­妇­女模样的女子,正坐在矮凳上,手里拿着剪子,在忙碌地剪着类似塑料的白­色­小物件。

“请问——”女子放下了手上拎着的行李包,淡笑着开了口。“请问是您要出租房子吗?!”

屋里的­妇­女扬起了头,朝门口看了过去,恍惚地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上下来的小仙女。女子身着朴素,衣服样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一副地摊货的样子,可这女子相貌好。小脸­嫩­白,水汪汪的眼睛扑扇着闪,小鼻子、小嘴,­精­雕细琢一般地­精­致。一笑,眉眼弯弯,让人看了,打从心眼里舒服,也跟着发笑。女孩头发短短,剪着七十年代的齐耳学生头,刘海也是整整齐齐的,规规矩矩地遮着她的额头,那发型分明是过了时的,可是落在她的脸上,却匹配地不得了,只让人觉得这个女孩真青春、真­干­净、真漂亮,还……还……哦,优雅!

对了,就是“优雅”这两个字!

感觉有点像大家族出来的小小姐了,可真像穿越时空,从六七十年代来的人物了!

“呵呵……”­妇­人放下了手中的剪子以及白­色­塑料头,双手就着围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面带笑容迎了过来。

“姑娘是要来租房?!”

林梦脸上微微红了红,都怀孕了,还让人叫姑娘,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第一时间纠正,笑着回道:“嗯,我是看到了外面贴着的告示,所以就来问问的。”

“呵呵……”

­妇­人很是热情地迎着林梦进了屋,要是招来这样又漂亮又可爱的房客,­妇­人也是打心眼里愿意的。

青安镇是一个小镇,一如南方那星罗棋布的小镇子一般,规模不大,整个镇上也就五十来户人家。弯弯的河流,细细地在青安镇滑过,为她添上几分类似江南水乡的亮彩。此刻正值初冬,虽然寒风瑟瑟,但是南方与北方相比,到底叶落的慢,天气也没这么快冷下来,只是有一股冬的湿寒。北风卷起几片发黄的秋叶,然后送入水流中,让它晃悠悠地荡漾下去,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萧瑟之中也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林梦知道这个地方,是在语文报上看到的。当时有一个作者,写了一篇小文章,写的就是小镇里的二三事。当时文章里描写的该是青安镇夏初的景­色­,文里写到一篇绿意将青安镇给渲染,使得小镇仿佛一块碧绿的石头镶嵌在了青山绿水之中。油油的青荇在水底招摇,小河道中鸭妈妈带着小鸭在水里嬉戏。青苔布满了青石小路,葱翠地紧,小­鸡­三两只成堆叼啄,间或几个调皮的小孩在青石路上笑着跑过,构建了一副甜美的乡村景象,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当时那篇文章就很令她印象深刻,同时也记住了青安镇!

文章里还交代了青安镇有时会有候鸟飞来过冬,就在小镇外的河滩地上,所以时不时地,就有外面的飞鸟爱好者扛着摄影机远道而来,捕捉候鸟那俏丽的身影,天­色­入晚的时候,那些外来客就会在小镇的住户家歇下。从文章中,林梦感觉到那小镇上的人,有一种城市中人难得的热情!

林梦循迹而来,实际上心里也没把握,不知道能不能租到房子,但还是来了这个地方。并且幸运地在下了车不到十五分钟,就找到了她需要的,并且还一找一个准!

出租房子的这个­妇­人,夫家姓陆,别人大多管她叫陆大婶。丈夫在外地打工的时候,因为工地事故住了院,后来因为救治无效,死了。建筑工地当时虽然赔了一些钱,但是这些钱根本就无法支付庞大的医疗费用。陆大婶为此非但没得到补偿金,反而还把家里的钱赔进去了一些,可最后丈夫还是没救活,生活还因此一下子变得困顿了。

她有一个儿子,今年14了,上初三。陆大婶的意思是让这个孩子念完初中就不念了,家里没这个钱继续供养这孩子。再则说,如今的教育就是吃钱的机器,只负责吃钱,却不正经地培养孩子,多的是大学生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的,或者说只能找月工资1000左右的工作的,陆大婶打听了一些,也不打算花这笔冤枉钱了。

小孩叫陆有道,是个乖巧、孝顺的孩子,陆大婶很以他为荣。可能是因为这镇上常常能来一些外来的摄影爱好者吧,所以陆有道早早地对摄影产生了兴趣,并且似乎有这个意思将来就从事摄影方面的工作。

陆大婶家里困顿,自己从偏远的工厂接了一些手工活拿回家来做,能勉强维持生计。可孩子眼瞅着就要初中毕业了,又表示想学别人那样玩摄影。陆大婶疼惜这个孩子,就咬咬牙,掏出家里为数不多的存款,去市里面给他买了一个上得了档次的索尼数码摄像机,功能自然是齐全的,但是钱也没少花,花了上万块钱!这算是一笔巨款了!所以陆大婶想了想,就把家里一间向阳的屋子给收拾了出来,打算对外出租,这样还能给家里赚些钱来。

因为青安镇时常有外来客,房子倒是不怕租不出去,但是大概要走短期路线了,因为这些外来客都住不久,少则一两天,长则个把月吧。按照陆大婶的意思,也就赚个饭钱!

林梦开口表示自己要常住下去,可把陆大婶给乐坏了,若是屋子能一直租给一个人住,自然是方便很多,也少了不少的麻烦。林梦入住之前,自然把自己的状况说了一遍,也没隐瞒自己是个孕­妇­的事实。

陆大婶怎么说也是结过婚、养过孩子,家里又经历过丈夫死亡这一巨变,所以自然心境就不一样了,有自己的一番独特见识,也没多问,就让林梦住了下来。她看着这个女孩好,­干­­干­净净的。一身的地摊货打扮,看起来也不像大富大贵的,怀着孕却跑到这个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能帮的自然要帮一把。所以,她当下表示,林梦一个月给她600块钱,她供她吃住。她自己也怀过孩子,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给她一些指点,也知道饮食方面哪些对孕­妇­来说是忌食的。

林梦大喜,觉得自己这是遇上贵人了。只是一个月600块钱,供吃供住,还水电全包,她怕给的少了。她是打算要常住下去的,直到孩子生出来,眼下陆大婶看她欢喜,要的少,将来怕是不好意思再管她多要,她也怕生出不必要的矛盾。

“呵呵,你这孩子!”陆大婶是个热情的人,很快就和林梦熟络了起来。“放心,这镇上的人家都是自给自足的,自己养­鸡­养鸭,窝里有蛋,水里有鱼,院里有菜,田里有米,一般人家对外一个月都难得花出百来块钱,婶子收你600,绝不少。呵呵,婶子还能亏了自己啊!”

陆大婶也不贪多,主要是看着林梦觉得亲切。她自己儿子也是如林梦这般大,心里也算是把林梦看做了半个女儿。再则说,林梦这是要常住,可比那些外来客十天半个月来租一回强!一个月600,陆大婶定死了这个价格。

林梦见陆大婶执意如此,就笑笑着同意了。陆大婶即刻亲切地领着她,进了一早收拾好的房间。房间是向阳的好房间,两面通窗,看着就让人舒服,而且恰好还在一楼,也方便了林梦的出出入入。秋末的暖阳斜斜地­射­入屋里,照地屋里暖暖的,看着让人心里觉得特别的舒服和温暖。

陆大婶出去了,说给林梦倒些热水喝,让她先坐着歇一歇,别累着了。林梦一ρi股坐在了床上,小手抚摸着身下那柔软的床铺,终于可以轻松地笑了出来。

这一路走来,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自己宛如断线的风筝,漂泊无依。江小谐的人帮着将她送出了J市,之后五天的路,都是她一个人走过来的。来青安镇这个决定,她下地有点仓促。刚一下车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些不安,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地方落脚。现在可算是定下来了,可算,让她找到了住的地方,并且还遇上了这么好的人家。

低头,摸了摸自己还没起来的肚子,林梦傻傻地笑了起来,软声轻语。

“宝宝,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你高兴吗?!”

一路颠簸,得亏有江小谐准备好的大厚软毛垫,让她垫在身下,免了不少颠簸,同时也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坚强,紧紧地呆在她的肚子里,没有因此流掉,总算是熬着到了这个地方。看来,宝宝是注定要当她的宝宝的,再苦、再累,也是跟定她的。

“呵呵……”

她低笑。

耳听着有同样的笑声响起,她抬起了头,就看到陆大婶端着水杯,站在门口,笑着看她拿手抚摸着肚子,目光和蔼,眸子里流动着同样为人母的温柔。

水杯上方白烟袅袅,热气腾腾,看上去好暖!

她的心,定了!

晚上的时候,见到了陆大婶儿子——陆有道,­干­­干­净净的少年,皮肤带着南方人的白净,像个小书生。个子不高,也就和林梦差不多的高度吧。但是男孩子嘛,发育的晚,他还有好几年成长的空间。他眉眼亮亮,笑起来就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感觉是一个挺开朗的少年。家庭的困顿和巨变,似乎没有将他压垮!又也许,他有一个好妈妈,一路引导着他,让他健康地成长着。

“快叫木夕姐!”陆大婶在一边笑着,拍了拍陆有道的后脑勺。

林梦没敢用自己的真名字,而是采用了化名——木夕。将她的名字拆开,最后也就剩下了一个“木”,一个“夕”,因此有了这么一个名字,林梦觉得也蛮好听的,她自己也挺喜欢的。不以真名字示人,自然是为了逃开有心人士的追踪。那留了好些年的头发,也是因为如此,她一咬牙,花了5块钱,在一个不起眼的路边小店一剪子给剪掉了。长发和短发,有时候,还是可以让一个人产生较大的变化的。她也没钱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妆品替自己改装,也只能利用限有的东西了。

她自己在镜子里看过自己目前的样子,和以前那模样,有了很大的差别,不特意凑到她面前细看,还是容易被人给忽略过去的。

可她到底是美的!

天生丽质难自弃!

陆有道长这么大,虽然也上过网,看过一些网络上出现的美女,但是这么­干­­干­净净、不施任何脂粉的美女,他却是打娘胎里头一次见到。对上林梦的脸的时候,他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带了那么一点羞涩。

陆大婶见状呵呵笑,很不客气地暴露了陆有道的底。“木夕呀,对我家小道你以后可别客气,这孩子可皮实了。他也就刚见到人的时候是一副挺腼腆、挺文静的样子,一跟你混熟了,他就保准成了上跳下窜的猴头了!”

林梦听了,跟着呵呵笑。

陆有道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在那嘿嘿傻笑,双眼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偷偷往林梦的身上瞄。

158

果不其然,林梦在陆家住上几天之后,陆有道拿着他心爱的摄影机就跑来找林梦了。

“木夕姐啊,求你一件事呗!”黑亮亮的眼睛眨巴着像只大黑狗似的,又纯良又可爱。

林梦看着他,感觉就像看着一个弟弟一般。陆有道今年才14岁,比林梦小了2岁,可不就像个弟弟。林梦在这住下的几天,陆大婶和陆有道对她很是照顾,知道她是孕­妇­,有些事情不方便,都帮着她、让着她。

大概陆大婶是猜到了林梦有什么难处,很是直爽地表示以后对外就说她是她的一个远方侄女了,也方便林梦可以更快地融入这个地方。

眼下,看着陆有道,林梦的心里有些柔软,看着这个­干­净的少年,她想起了同样也是­干­­干­净净的江破浪,所以,也是很愿意和陆有道聊天的。

“什么事啊?!”她放下了手头的剪子。生活不易,她的存款不多,所以匀了一些陆大婶的手工活,帮着做一些活计,挣点小钱。钱不多,但是扛不住日积月累。她初来乍到,每天就可以挣几块钱了,林梦还是挺满足的。

陆有道脸上一红,又露出了少年的羞涩。

“木夕姐,你做我的模特好不好?!”

林梦怔住的时候,陆有道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木夕姐你这么美,我觉得要是把你拍下来,那肯定也会非常美的。我的志愿是要把天下间美的东西都给拍摄下来,木夕姐,嘿嘿,你让我拍你好不好?!”

林梦迟疑。

陆有道像个孩子一般地祈求。“木夕姐,求你了,求你了……你行行好,让我拍你吧。我要是不拍你,我会吃不好、睡不好,然后会人比黄花瘦的……”

年轻的男孩,扯着不着调的话,在那涨红着脸,软声祈求。在他的眼里,眼前的林梦,已经是这方圆百里最美丽的风景了。和她一比,所有的景­色­都将失­色­。这些天,他蠢蠢欲动地就是想拍她,那是爱好摄影的人对美丽事物的本能追逐。只是他的本­性­中有淳朴的一面,他要拍摄林梦,他会先来征求林梦的意见,必须取得她的同意,他才能开拍。

林梦自然是拒绝了。林姿的视频事件前车在鉴,她对这种类似视频的东西本能地产生抗拒,而她现在算是个在逃犯,也不好让自己被人给拍摄了去。

青安镇虽然偏僻,小镇一点也不发达、不富足,这五十来户人家都没有联网的,但是小镇里却有一个小小的网吧,里面摆着十台比较老式的台式机,可供人上网。据说,网吧的建立,是被那些爱鸟摄影者给带动的。一块钱半小时的网费,也能让镇里的一些小孩时不时地上网去玩一玩。

林梦可不想给自己找来麻烦!

陆有道失望了,稚­嫩­的脸庞带着灰败,那一双亮亮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梦,怎么看怎么像一头向主人讨要骨头却最后什么都要不到的大狗。林梦狠狠心,撇过了头,没敢再对视陆有道的眼!

但是陆有道是个锲而不舍的主,还是一早一晚地来求林梦一次。按他的说法,不能拍摄林梦,他简直是抓心挠肝地难受。他一次次地用那纯真的像是大黑狗的眼睛看着她,想着方地讨好她,林梦到底不是个硬心肠的,最后半妥协了下来。只是约法三章,让他不准乱拍,她觉得不行的视频,必须毫无条件地删除;而且,他拍可以,但是不许拿给别人看,更不许传到网络上。按她的说法,涉及她的视频,就只能是她、陆有道、陆大婶三人之间才能分享的秘密!

林梦怜惜这个大弟弟,小小年纪却不得不因为家里的关系而辍学,等到来年六月份他初中毕业了,还不知道将何去何从?!陆有道说,他想去当一名拍客,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将他喜欢的、认为美的东西都拍下来。他说,一个成功的拍客,月工资可以上万呢,他目前正在朝这个目标努力。

他提起他的目标的时候,一双眼睛特别的亮,仿佛会发光一般,黑黝黝的,就是这世上最美丽的黑宝石都无法与之相比。他既然那么想,她想着自己就当一回模特儿,给他练手吧!

陆有道这小子快要乐疯了,跑到街上就鬼哭狼嚎的乱叫了一阵,然后兴冲冲地拿着纸进来了,顺便拉来了他老妈,还挺正式地写了书面协议,将那约法三章的内容写在了纸上,最后三方签名,还来了一个一式三份,可把林梦和陆大婶给逗乐了。

这个男孩,阳光、质朴,但因为系列的经历,又让他显得比常人要体贴地多、谨慎地多!

林梦在青安镇的日子,就这样幽幽地荡漾开了。期间,她不止一次地感谢上天、感谢陆大婶、陆有道,感谢这一番际遇。怀孕的日子,多亏了有陆大婶和陆有道,她才能有惊无险地走了过来。

冬去春来,春暖花开,她的肚子也显了怀,鼓了起来,有大半个皮球那么大了。厚重的冬衣从她的身上卸了下来,单薄的春衣是怎么都没法遮住她的肚子了。在这里呆了4个多月,她慢慢地也适应了这里的日子,安详、宁静,却不会让人感觉到冰冷。也认识了一些个邻居,也都是挺亲切的,对她这个孕­妇­也颇多照顾,若是赶上去外面的大县城采买东西的时候,都是乐意给她带一些补品之类的东西回来。

小镇上时而有背着摄影机的旅客过来,但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直接冲着小镇外的河滩地走去。毕竟冬季的青安镇实在没什么可拍摄的,树叶都落得差不多、光秃秃的,连带那上了年岁的瓦房都显得有些灰败、冷寂,上不了镜头。

如此,林梦倒是一直都相安无事。

转眼,一年的清明节到了!

在孩童们娇滴滴地背诵着“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时候,青安镇可算是热闹了起来,来的人显然是多了,甚至一天之内能看到很多辆轿车开进来。

陆大婶解释说,这是去了外地的老乡回来祭祖了。青安镇是个古镇,这百多年镇子里出去了不少人,有去大城市的,也有去国外的。也只有赶上清明节的时候,那些镇子上的人早已经不认识的老乡们才会从世界各地赶回来,给老祖宗上个坟、烧个香、做祭拜。

清明节,在青安镇是个大日子,这一年中的其他日子,都赶不上清明节热闹,就连过年都赶不上!清明节前后的日子,镇子里是绝对少不了人来人往的!

这样的节日,让林梦也有些感伤了起来,想起了远方的父亲。她走的时候,林豹虽然安全出了院,但是医生说了,林豹的脑里依然有血块残留,触及神经,依照现在的医疗手段,无法再进行手术,只能等着那血块自己慢慢地化掉。那血块堵在脑里,总是一个隐患,此后林豹的生活,就多了一些忌讳。林梦也盼望着林豹能少发怒,少碰一些烟酒之类的伤身东西,除了她肚子里的宝宝,她唯一能惦念一下的亲人也只剩下了林豹一人,所以她依然默默地期望林豹能够一切平顺、身体健康!

还有那些其他的人……

江乘风、江小谐、孙盼盼、苗青、俞旭……

她在脑子里想了个遍,可怜地发现她能想起来的也只有这几个人了!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也祝愿他们能平平安安的!

自然,那个每每想起,就让她心痛的不得了,有落泪的冲动的男人——容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当初匆忙地跑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他,大概……是恨死她了!他本来就说恨她的,估计现在是更恨了!她没敢去网吧上网,怀着孩子、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寂寞地厉害,脆弱地紧,她就会特别地想他,想到偷偷地哭,想到特别想见他,但是也不敢去碰电脑!

就这样,痛就痛吧,忍一忍,熬过去就好了!

只希望,他也能好好的!

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深呼吸了一下,重重地吐出了心里的那口浊气,将那些会让她伤心的东西给努力抛开。

孕­妇­还是要开心一点的好,将来才可以生出一个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好宝宝。

她总是这么鼓励自己,所以才能独自一个人熬过来!

外面稀稀落落下着的雨在她走神的时候就停了,淡淡地阳光从云层间投­射­了出来,照­射­着大地,泛起大片的暖光。她回过神来,看着外面的春­色­,耳听着外面那有些模糊的说话声,心中一动,就下了床。

刚下了雨,她也怕寒气入体,所以捡了一件大外套披上,才踩着小碎步,缓缓地出了屋。

适量的运动,有利于胎儿的健康发展。对孩子的事情,她一向上心,早中晚的散步,除了天气恶劣的时候,她几乎是雷打不动地执行着。

她现在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子了,胎儿在她体内算是很稳当了,所以出门也就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了,让人搀扶、或者陪同着走。她自己一个人,沿着青石路,就可以很稳妥地来回走上那么一趟。

小街上的人果然是多了起来,她看着有些羡慕,有些感伤,但只能让自己的­唇­角一次次地咧开,绽放出笑容,来驱逐那淡淡的酸涩。

她才刚出了一个拐角,突然一辆车就朝她冲她过来,吓了她一大跳。脚步紧跟着一腿,她整个人都倒在了青墙上。

刺耳的刹车声紧跟着响起来,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她的跟前,焦声问:“你没事吧?!”

心窝里,那颗心扑通乱跳的厉害。林梦吓坏了,虽然没被车给撞上,但是如果她不机警,这腿脚因为日日有外出锻炼所以称得上灵便,她怕是要被这车给撞上了。青石镇本来就不是一个大镇,很多的街路、巷道本来就不宽,一般也只能容一辆车通行,刚才那车子开得那么快,可就有些不对了。

林梦忍不住地瞪了那个年轻人一眼!后怕的情绪,让她没法做到心情气和。为了这个肚子里的宝贝,一路走来,她有多么的艰辛,这不是外人可以知道的!若是随随便便地就遭到了伤害,也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在这开车不能这么快的,会撞到人的!”她的口气有些严厉。刚才一惊一乍,她又猛地往后退了一下,身子撞上了墙,现在她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也不愿意和这年轻人瞎扯,她没了散步的心情,只想回去好好躺一躺。

话落,她转身走人。

“等等!”

车窗被摇下,露出一张很有气度的中年人的脸。那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国字脸,面­色­虽然不红润,但是双眼却分外有神,而且特别有力度,感觉像是成功人士。而且,脸上虽然有了皱纹,但是挡不住那一份端正,估计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个帅哥!

“这位女士,刚才的事情是我们的不对,我向你道歉。这样,我送你回家吧。”男子口齿清晰,略显低沉,在这西南的小镇难得说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不必!”林梦断然拒绝,本能地抵触这些成功人士。她现在需要的是安宁,这样的日子虽然有点苦,但是是她希望的。

她扭过头,漫步走着,贴着墙,小心翼翼地返回去。那车上的人也没再说话,那似乎是充当司机的青年也上了车。然后,林梦感觉到那车子在慢慢地跟着她走。

她心里一突,不得不停了下来,转过身,戒备地瞪着那辆漆黑的轿车。

那车也紧跟着停了下来,那中年人依然在看着她,脸露了一半在车窗外。看着她,眼神带着灼热,但——却没有侵略­性­!

林梦皱眉,反感这种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给盯上了,所以脸上冷了下来,不客气地质问:“你们想­干­什么?!”

那中年人笑了,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女士,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所以想看着你安全无虞地回家。”

这话让林梦诧异,没想到,这人的心竟然是好的。按理她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他们怕惹麻烦,也该立刻开车走人的。

想了想,她收了脸上的冷意,道:“没什么大事,你们没必要这样,别再跟着我了!”

“那可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还是让我亲自看着你回家吧。否则,我就这样走了,心里也是不安!”

那人语气诚恳,倒是让里林梦没法再强势地拒绝下去。她这人就是这样,更多的时候,都没法维持一副女强人的强势样,可以仅凭三言两语就能将对方给逼退。

算了,她暗想,他们要跟就跟吧!

若这人要是真有问题,也不是她可以躲过去的!这小小的青安镇,也根本没法藏住她这个人。

不再说话,林梦转身,慢慢地走开。等她回到陆大婶家,进入屋子之后,回身去看,就看到车上的那个中年人冲她笑了笑,然后慢慢地摇起了车窗。车子也静静地开走了,不过这一次车速没那么快了,很慢,慢得都能让自行车超过了它。

林梦低低一笑,嘴上扬起一抹娇美至极的笑容。暗想,这位大叔倒是挺有意思的。

正巧陆大婶手里抓着一只­鸡­回来了,见林梦在那笑得娇憨,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奇地问:“笑什么呢?可是看到什么好玩的?!”

林梦摇摇头,瞄了一眼陆大婶手里的­鸡­,又笑:“今天又有口福了!”

陆大婶立刻被带走了话题,笑着附和,“是啊,这可是放养的老母­鸡­,最补身子了,呆会儿把这­鸡­给杀了,晚上给你加餐。”

“嘻嘻,谢谢大婶……”

两人一起往屋里走去,有轻轻的碎言从屋内传来,透着一股淡淡的和祥。

两日后,陆大婶拿着大包的毛织品去工厂交货,嘱咐林梦好好在家里呆着,不要乱走,有事,叫邻居家的大婶就行。林梦笑着应了,陆大婶出去送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早就习惯了陆大婶外出、陆有道上学,而屋里就她一个人的日子。

笑着把陆大婶送了出去,林梦回了屋,捡起了一边摆着的一本儿童童话故事,翻开一页,轻轻地读了起来。这——便是胎教,读给肚子里的宝宝听的。青安镇条件简陋,没法提供那么多丰富多彩的胎教方式,所以她只能靠自己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

没过一会儿,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

“有人吗?!”

青安镇的乡民大多淳朴,大多都是大白天的开着门,让大门敞开,所以走在路上,经常能看见道路两边皆是门户大开的景象,一眼便能收入各家的大堂,这是和城市中大门紧锁,恨不得装上防盗门、防盗窗,然后把自己的房子给层层武装的景象不一样。这,也是林梦喜爱青安镇的又一个原因!

林梦放下了手头的书,放在了桌上,走了出来。外面叫着的那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歪着头回忆的时候,她脚下也没耽误,缓缓地走了出来,等看到门槛外站着的那个中年大叔,她着实愣了一下。

这竟是那天差点撞上她的大叔!

这人,还没走吗?!

开着轿车来探亲祭祖的,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的,他在这个小镇上至少滞留了四天,还不打算走吗?!而且,他怎么又过来找她了呢!?

她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可是看到这个中年大叔很是守礼地站在门槛之外,没有贸贸然地直接进入大堂,她的眉头就又松开了。想着这人大概是来找陆大婶的,可能还跟陆大婶认识,她便扬起了笑。

“你好!”她软软地招呼。

那人也跟着扬起了笑,这么一笑,虽然他是上了年纪的,可看上去还有一股成熟男子的俊气!

“你是来找陆大婶的吗?!她刚出去了!”她的脸上笑容未减,往外又走了几步。“你先进来坐坐吧!”

来者是客,她是不能把他拒之门外的。

那人这才抬脚,踩入了门槛之内。

他自己捡了堂下的椅子坐了下来,林梦陪着笑,也跟着坐了下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那人这才开口,脸上有一丝没有把握的拘谨。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林梦惊愕,心突突地开始跳。难道,真是让她料中了,她真是要被逮回去了?!她勉强镇定心神,收了脸上的笑,淡淡地问:“找我做什么?!”

眼神中,已然有了戒备!

那人一下子间沉默了,看着他的眸子连闪了好几下,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又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定的样子。最终,他嘴­唇­一抿,下巴一绷紧,双眼很是深沉地锁住了林梦的眼。定定的眸子,看得出来,他的心中已定!

“我来,其实想——让你嫁给我!”

嫁给他?!

这么一个中年人?

呃,可算是老头子的人物?!

林梦微微地张开了小嘴,诧异地愣住了……

。。。。

“走了?!”

陆有道怪叫了起来。他才刚晚上放学回家,便得知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怎么突然就走了?!为什么,这太突然了吧?!不,我不信,妈,你是在骗我的吧?!愚人节可是早就过了的,妈,你可别骗我!”

“你这孩子……”陆大婶长长地叹息了一番。“我骗你做什么!哎,这是木夕留下的字条,你自己看看吧!”

说着,陆大婶就拿出了一张折叠地方方正正的纸,递给了陆有道。

信上的笔迹确实是林梦的,上面写到她感激陆大婶还有陆有道,因为某些原因,她要离开这里,但是让他们别担心,她很好。信上她嘱咐陆有道要好好学习,如果真是对学习不感兴趣,不想读高中了,那就好好地努力当一名优秀的拍客,她也等着看他的作品。

跟着信一起留下来的,有林梦近五个月的房租,她虽然没住满五个月,但也给了足月的。同时还留下了5万块钱,是给陆有道读书用的。陆有道要是不打算念书,那这钱也给他。他要想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总是需要一些旅费的,这就算是她资助他的。

陆有道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整个人都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眼眶已经通红通红了,清澈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淌了下来。

他从想过,林梦是会走的。

在他认为,木夕姐就该是和他、和他妈妈一直都住在一起的。

那么美的林梦走了,他觉得自己的心空了。稚­嫩­的男孩,看着也不过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孩,又优雅的像个仙子的女孩,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是疼惜?!是爱慕?!还是姐弟之情?!

大概,什么都有一点的!

“你怎么能让她走呢?!”他哭着,笨拙地用手擦拭自己脸上的泪。自打他父亲去世开始,他就再没掉过眼泪了,这一次,又控制不住地掉泪了。

“怎么说,都得等我回来说一声再见的嘛!”

男孩哭着,嗓子都有些哑了。那浓浓的悲伤,像是海潮一般地涌了过来。

陆大婶一声叹息,上了年纪的脸在灯光照耀下也显现一丝不忍和哀恸。“傻孩子,木夕不是我们这儿的人,我们是留不住她的,她总是要走的。”

“我不管,她怎么就不是我们这儿的人了,她说她喜欢这里呢……”男孩难得地幼稚了起来,像个倔脾气的孩子一样反驳着。

陆大婶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他拉入了怀里,抱住。大掌按在了他的脑顶,轻轻地揉了揉,自言自语道:“总还能再见面的,别难过,有缘自然会再见面的!”

陆有道没说话,只有悲伤的泪不间断地从他眼眶滑落!

林梦到底去了哪里,陆有道不知道!

林梦走得太匆忙了,在陆大婶抱着刚从工厂领来的毛线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走了。她的行李一直不多,怀了孕,来回也就那么两套孕­妇­装。书籍什么的,更是陆有道小时候的东西。所以,她收拾的很快,一下子的功夫,便是人去楼空了。朝阳的屋子­干­­干­净净的,就连被子都折叠地整整齐齐,一副迎客来的样子。若非窗台上那几盆已然开了花的仙人掌在那青翠地绽放光彩,怕是会让人恍惚地以为,那个美丽地不像人的女孩的到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陆有道的心里空空落落的,有些不是滋味。他早已经习惯了每天放学的时候,拿着他的摄像机,兴致勃勃地来找林梦聊天,早已经习惯了傻兮兮地和林梦肚子里的宝宝打招呼、交流,早已经习惯了在碰到不懂的题目的时候来找她请教,早已经习惯了她软软的说话声,还有那淡淡的笑容……

习惯,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她走入了他的生活,如今就这么走了,他觉得不习惯,太不习惯了!

他突然想到了摄像机,那里面还存有她的录像。他仿佛被什么给惊醒一般,猛地跳了起来,匆匆地跑回了楼上,去翻自己的书包。拿出了摄像机,将之前摄下来的录像导出来翻看,看着她在镜头中巧笑伶兮,他的心却更是空空落落了!

到底,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不亲自和他道一声别,为什么不等见了他再走,她不是总说他像个大弟弟的吗,难道他这个大弟弟就这么说放下就放下吗,而且,还不给他留下地址和电话,那样至少看不到她的人,也能知道她的消息啊,也能和她适当地联系!

“木夕姐,你到底去了哪里?!”

他喃喃,可是问谁,都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只知道那天似乎有个老男人来找她了,然后她就不见了。那个老男人是谁,可镇上的人却没有一人知道!

他猜测大概可能是清明节的时候过来回乡祭祖的一员,可回来的人多了,而且都是早就从小镇搬出去的,他想找,却也是无从找起来。

日子一久,他开始担心,心里犹如长了毛一般,有些坐立不安。

那5万块钱,很显然不是木夕姐的,那么可能就是那个老男人给的。那个老男人为什么要带她走?!对此,他做出过无数不好的猜测,这其中每一个猜测,都让这个青涩的男孩感觉到恐慌!

“应该不会有事的吧……”陆大婶听了他的负面推测之后,总会软声喃喃,只是眉眼间,也跳跃上了一些担心。毕竟,林梦走地太过仓促了,不能不让人担心的!

“既然如此担心,那就去找她喽!”邻居家的陆河子比陆有道大上2岁,与林梦一般大,今年高一,了解了陆有道的状况之后,立刻就如此劝说道。

“发动网络的力量来寻找一个人,是最容易的。你手头上不是有拍摄的关于她的录像吗,剪一剪,发上去呗。木夕长得这么漂亮,气质那么独特,肯定会有人看的。你好好­干­,我保准你这视频一发上去就会点击率过百万,大家会争相转载,看得人多了,或许就能找到木夕了。小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当一名有名气的拍客吗,哥告诉你,这也是你的运道了。你好好地利用你手头的视频,这真的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可是——”陆有道皱起了眉头,手紧了紧。“可是说好了,关于木夕姐的录像是不能给别人看的!”

“那是之前,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她人走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或许,她就不小心地被人给拐卖了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把视频发上去,发动网民一起寻找,或许,就能救木夕一条命。木夕心地好,她若是能看到视频,也肯定不会怪你的。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大家自拍的视频,大家上传这些自拍都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你真把木夕的视频传上去,也不会触犯到什么忌讳的!”

陆有道沉默了,他……其实被说动了!

他真的担心那个比她大两岁,让他叫做“姐”的女孩。成名不成名,倒是其次,他只想知道她能是平平安安的。因为,她一开始来的时候,是落魄的。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也知道她手头根本就没那么多钱,可她一下子就给出了5万,他还真怕她是被人给骗了,然后陷入了罪恶的泥沼之中!

陆有道犹豫、迟疑,装着以前拍摄的录像的大硬盘被他摩挲了不下几百遍了,他依然没选择好到底是做还是不做。一个傍晚,他从小镇外的河滩地回来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大硬盘拿了出来,将摄像机也拿了出来,放到包里,揣着就往小镇上的网吧去了。

和陆大婶说了一声,他就泡在了网吧里。学校那里,他也请了假。

三天三夜,他昏天暗地地在网吧里忙碌着,剪辑的时候往往靠的是灵感和激|情,是不能轻易断掉的。碰到障碍的地方,他只能摸索自己上网去查,或者向网友求助。

三天之后,一段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视频,新鲜出炉了。陆有道看着这视频,嘿嘿的傻笑了起来,他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红彩!

他知道,靠这段视频,他必然会红!他从来就没这样的文思泉涌过,灵感源源不断地闯入他的脑海。这是他剪辑过的最让他觉得满意的视频了。他只希望,木夕姐的美能让大家都感受到,他只希望,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的她能够看到这视频,哪怕她气急败坏地来向他声讨,气他的不守承诺,他也心甘情愿的承受!

他只是,想确认那个女孩是平平安安的!

这样,他就可以放心了!

这十四年来,除了他父亲之外,他头一次这么地牵挂一个人,担心一个人!

只希望,视频发出去之后,带来的能是——平安!

弃掉了原来的账号,陆有道在原来他都去过的几家比较知名的大型博客网站上重新注册了一个新号,会员名就叫“陆有道”。他不想隐瞒,只想那个女孩能看到这视频,然后看到他的名字,然后想起他,然后记得要联系他。

他的手指放在了鼠标上,只要食指这么轻轻一按,这视频就会发出去了。他瞪着闪烁的屏幕,心情是激荡的,还有那么一丝最后的迟疑。只是想起画面最后的那个镜头,他深吸了一口气,纯净的眸子闪过一抹坚决,食指紧跟着往下一压,只听得“卡擦”一声鼠标左键脆响,视频就上传了!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接下来,连着几声脆响,别的博客网站,他也纷纷上了传视频!

盯着那已经在网页上显现出内容的视频,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眨了眨眼,他的心跳猛然开始急跳了起来。激动、彷徨又有些不安,各种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像是一股大浪潮般地朝他席卷而来,他有些支撑不住了。那扑通扑通在他心窝里狂跳的心,似乎都要从他的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挪了挪鼠标,毅然决定了关机,否则,他怕自己会因为心跳过快而死!

他需要沉淀,需要睡一觉,或许,在他还睡着的时候,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电话就会打来,然后叫醒他!

他傻傻地笑了笑,本来就因为兴奋而赤红的脸更加地红扑扑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走出网吧之后,那段名叫“寻找木夕”的视频,疯狂地在网络上传播了起来。不过一个小时,它的累积点击量就已经超过了上万,一个上午,点击量已经过百万,到晚上的时候,它的点击量竟然恐怖地过了一亿大关。这样异常而又狂热的数据,自然就引起了网编的注意。入夜的时候,这段视频早就被各大视频网站的编辑给安置在了首页,点击量更是疯狂地像是神舟七号火箭升空一般,嗖嗖地往上涨!那速度,可比玩心跳刺激多了!

而这,陆有道还一无所知呢!

他累坏了,三天三夜,就像是疯狂的艺术家一般,耗着自己的­精­力和热血困在昏暗的网吧的一角,尽自己所能的剪辑着,现在,他急需要睡眠、急需要休息!

当晚,在这个世界的不同地方,同样记挂着林梦的几个男人,也都无一例外地看到了那火爆地快要让网站服务器崩溃的视频!

寻找木夕——

这是俞旭给容凌发来的视频,说让他务必要好好地看一看。他事情忙,一向没时间看这些浪费时间的视频。可是俞旭千叮咛、万嘱咐,似乎这视频里有着万分玄妙的东西,玄妙到他非看不可的样子,容凌只能拖延自己的睡觉时间,躺在床上,点开了视频。

视频时间是一个多小时,他就当自己看部电影吧,他正好有好长时间没看电影了!

视频的一开头,便是大片的青­色­:青烟­色­的天,青烟­色­的云,水天交接之间,是那青烟­色­的古朴小镇,青砖绿瓦,披着淡淡的青­色­外衣,伫立在青山绿水之中,袅娜悠远地就像一副浓厚的写意山水画,随着古韵十足、悠扬清越又带着淡淡悲调的背景音乐《漫步神秘园》响起,故事也就在这里开始了,就宛如真的进入了一个神秘园一般,而容凌则猛然坐了起来,绷紧了身子,瞪大了眼,再也无法淡然,一动不动的样子,僵硬到可怜!

配音的,是一副青涩稚­嫩­的嗓音,带着青春期少年特有的清朗,这便是陆有道!

画面又有一转,从青葱翠绿的初夏,忽如之间,就转入了萧瑟的初冬,那个青­嫩­的声音也紧跟着响了起来,于是,这便开始了一个故事——

我第一次见到木夕姐的时候,是在晚上,刚放学。为了省电,屋里的大堂上只装了一盏灯,所以看起来有点昏暗,但是昏暗挡不住木夕姐的美。她从侧屋钻出来,笑着走来的时候,我觉得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像玉雕琢而成的女孩,白亮地似乎可以将整个屋子照亮!

像个仙子!

这是我私下认为的!

她本来是不愿意我拍摄她的,但是敌不过我牛皮糖似的纠缠,她最终答应了,只是说好了,这录像是不能传出去的,我食言了,是因为她不见了,我担心她,想把她给找出来,只想确认她是平安的。所以,发了这视频,取名——寻找木夕!

只希望看到了这段视频的朋友们,也能帮着我找到她!

(作者补充说明:视频的画面是一直都在运转着的,【】里面是视频画面,外面都是陆有道Сhā播的声音。省略号……表示部分画面略过。)

【镜头从小镇转到青石路,顺着弯弯曲曲的小河,转向陆大婶家的门口。林梦一开始出现的时候,靠树而立,浅浅地笑着,漂亮的眸子眉梢一点翘,透着俏丽和淡淡的妩媚,冬日的暖阳穿过稀薄的树杈,将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照在她的脸上,她的整个身子都仿佛散发出了七彩的光芒来,简直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那种美,深入骨髓一般!

她一出现,便给人以最深的震撼!】

……

妈说木夕姐怀孕了,让我别在木夕姐面前没大没小、大吵大闹的,这对她、对胎儿不好。我感觉到诧异,因为木夕姐看上去好小,感觉上没比我大多少,她说她已经成年了,可我总不信,而且,她身上也没身份证。我小声地嘀咕这件事情的事情,被我妈打得好惨,脑袋上被敲了好几下。

【“去去去,不该你知道的,小孩家就别瞎问!”

画面里是一个穿着质朴、一身浅灰的­妇­女,皱着眉头、挑着眉,不客气地抬手来敲打的样子,画面紧跟着晃动,闪现了陆有道的脸,还有他被陆大婶揍的样子。

“妈,我知道啦,我不问还不行吗?”

画面中,陆有道小声地求饶。陆大婶这才收了手,笑了笑,却低叹了一声。

“是个可怜的孩子!”】

……

……

可怜吗?!

大概是吧!

这么年轻,却怀了孕,带着孩子跑到这么一个偏僻又落后的地方,租一间这么小的房子住着,大概真是可怜吧。我虽然没有了爸爸,但至少还有我妈­精­心地照顾着我,而木夕姐呢,却是独自一个人,却还得小心地照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可,这到底是谁的孩子呢?!在她的身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呢?!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谁能舍得让她受这种罪呢?!

我好奇极了,但是——还是没敢问。

妈妈说,打听别人的**不好,会让人显得下作,也会让当事人显得难堪!

所以,我忍住了!

【画面中,是靠床而坐的林梦,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灰扑扑的大衣,显而易见的是质地不好,大概是属于地摊货的水准。她垂着头,小脸有些苍白,看上去有些脆弱,只是­唇­瓣微微抿着,又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倔强和坚毅来。只是她的头埋地很低,短短的黑发沿着她的耳朵、耳鬓耷拉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眼,让人看不清她具体是什么表情,却有一滴泪,悄无声息地顺着苍白的侧脸滑落,凝集在尖细的下巴上,成了滚圆的一滴,然后滚圆成为椭圆,再成为水晶状,最后承受不住重量,坠落了下来。再然后,汩汩地泪水开始沿着小脸流淌,刹那间,大珠小珠落玉盘,所有的泪都溅落在了那粗布的大裤子上,溅开一团团的水­色­墨迹……

那一滴滴的泪,刺痛了每一个观看者的心。

无声泪落,才最是伤人!

那种静谧的伤,会让整个天地都跟着哭泣!】

她这是在偷偷地哭!

……

……

孕­妇­的妊娠反应好恐怖!

我妈总是念叨着以前生我的时候是怎么怎么地苦,我听得多了,感觉耳朵都快要长茧了,就有些不以为然了。而今,一个活生生的孕­妇­摆在我的面前,我才深刻地体会到,我妈当初为了生我,的的确确是遭了很多罪的。

木夕姐突然就害喜了起来,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每次听她在那撕心裂肺地呕吐着,我总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甚至有些恐怖地想,吐得这么厉害,会不会把肚子里的孩子也给吐出来。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只是看着木夕姐吐完之后,漱完口、擦完嘴,又接着往嘴里吃,那一副食不知味、却不得不继续吃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我看了,总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画面中——

林梦撕心裂肺地吐完,虚弱地从卫生间出来,小脸惨无人­色­,一双黑亮的眼睛也雾蒙蒙的,仿佛­阴­下来的天。小身板有些瘦弱,摇摇晃晃地,看上去仿佛马上就要倒下来了。

陆大婶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扶了过来。

“喝口水,歇歇。”

林梦道了谢,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水,嘴角边缓缓地扬起了一抹虚弱的笑容,淡淡的,极像秋末时候快要被寒风给吹垮的无名小花,虽然倔强着想抗拒消亡,但无法自抑的有了认命般的悲伤。

一番孕吐让她虚弱无力,连筷子都有些拿不稳,小手抖得可怜。陆大婶见不过去,拿了勺子、端起­鸡­蛋羹,一勺一勺地往她的嘴里喂。她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青烟­色­的眉,横在那一双失去­色­彩的眼眸上,悲悲地快要泣泪一般。

这份平静也不过才维持了几分钟,稍后她脸­色­一变,小手惊恐地捂住了嘴,踉踉跄跄地往卫生间去。陆大婶急急忙忙地搀扶住她,可不敢让她就这么一个人过去。于是,远远地又传来了让人听了心揪的孕吐声。】

那个时候,木夕姐迅速地瘦了下来,小身板感觉风稍微吹大一点,就能把她给吹跑似的!这样的身体,真的能生下小孩吗?!我觉得惊恐。她的脸蛋儿尖尖小小的,瘦的只有那么一点了,就快跟我的手掌差不多了。

【画面中,陆有道叹息着,戏谑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在镜头前晃了晃】

孕­妇­真苦,生孩子真不容易,我想,我以后肯定会很好地孝顺我的妈妈的。

我更想说的是,妈,我爱你!感谢你,这么不容易地把我生了下来!

……

……

好不容易熬过了那段痛苦的害喜期,木夕姐终于不吐了,脸上也终于长回了那么点­肉­,我和妈都挺开心的,成日里想着法子地给她弄好吃的。妈说,木夕姐就像她的半个女儿,正好她一直想要个闺女,这下也算是有个闺女可以疼了。那我就说,我一直就想要个姐姐,这下可算来了一个姐姐来疼我了。木夕姐听了就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可真美,我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比她笑地更美了!

可木夕姐是骄傲的,她可以接受我妈对她的照顾,但是无法心安理得地承受。孕­妇­是急需要补身子的,一个人吃、两人补,花钱便宛如流水一般。在这方面,木夕姐总是坚持着要给我妈钱,我妈不愿意收下,却抗不过她的坚持。她抿着­唇­,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的时候,其实有一种莫名的尊贵,让人没法忤逆她。而她对数字又敏感的厉害,总能把一笔笔的账算的清清楚楚,买了哪些补身子的东西该花了多少钱,她却从没含糊过,时间久了,我妈也不打算让她劳神地在那算账了,每次花了多少钱,就给她报多少钱!

她说,可以承别人的情,但是不能滥情了,否则,自己也会把自己看低!

银货两讫,是她自食其力的坚持!

其实,她是个很骄傲的女孩!

其实,她根本就不富足,否则,就不会挺着肚子,来做那些劳心劳力的手工活。忙活了一天,也不过才几块钱。

【画面中,林梦半坐着,背后垫着一个大靠枕,靠在床上。双腿间,摆放着一个小竹篾,上面放着白­色­的塑料制品。她手里拿着剪子,另一只手迅速地从竹篾中捡起一个小塑料头,用剪子剪掉塑料头的顶部,然后扔到另外一个竹篾了。这便是完工了,算是一件半成品了。

她的手指飞梭着,剪得很快。

“不要剪了,才不过几块钱,多累眼睛啊!”

陆有道忍不住地开始抱怨了。

“呵呵……”林梦低低地笑,却是头也不抬,依旧手指飞梭,“几块钱也是钱哪……”

她低低浅喃。

镜头前的半张侧脸,透着平静,但一种知足的淡然。浅笑中,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修长的睫毛微微卷起着,扑扇着眨动,很美。

只是这般的美,落在一个孕­妇­身上,却让人辛酸了!】

……

……

木夕姐那里说不通,我就跑去和我妈说,让她别再工厂里接活了,没看到木夕姐的小手都剪出一层小薄茧了嘛,另一只手都被剪刀给不小心剪出了好几个伤口。

【画面中,是林梦那白细的小手,刚一来的时候,她的小手细细­嫩­­嫩­的,宛如玉做的一般,晶莹剔透,没有半分的瑕疵。画面一换,做了对比,而今这右手有了薄茧,左手的几个手指头却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那一刀刀、一横横,停歇在那可爱的手指头上,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让人不舍!

“我没事!”画面中,她依然在笑,仰着头,坚强地笑着。弯弯的眉眼,犹如皎洁的月牙儿,让人无法想象,她怎么还能这样地笑着。】

没有哪个孕­妇­是这样的!

孕­妇­不就该被家里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吗?!当作易碎娃娃般的供着的?!怎能沦落到做这种苦力活!

这一刻,我有些恨那个让木夕姐怀了孕、没照顾好她、最后让她吃这些苦的男人!

我想,等我见了那个男人,我一定要揍他一拳!

就是打不过,我也要揍他一拳!

……

妈妈终于被我说动了,不再接塑料厂的活了。因为我妈知道,她要是拿了活计回来­干­,木夕姐肯定也会跟着­干­的。

入冬,围脖、手套之类的毛料制品开始走俏,我妈通过关系,找到了一家店的老板,领毛线回来做围脖之类的织物,做成了返回给店铺卖,我妈就可以收一笔手工费。我妈这手其实是挺巧的,但是对于织物不太对付,也只能编织普普通通的样式。木夕姐则不一样,她大概在这上面有天赋,我妈教她一遍,她自己就可以编织了。一天下来,速度快一点的话,可以打上四五条围脖,能赚上近二十多块钱。

我妈总说木夕姐手小,所以小巧、灵活。

呵呵,要我说,可不至于如此。

到后来,木夕姐参照编织书,自己都能编织一些繁复的花纹,可把那店里的老板给乐坏了。要知道这种手工围脖编织地越漂亮越平顺越复杂,卖价就越好,自然得到的手工费也是水涨船高。我妈有些小小的羡慕,以前是我妈教木夕姐如何编织,现在倒是反了过来,轮到木夕姐教我妈。

【画面中,林梦手里捏着­棒­针,毛线卷着她的尾指,一点点地脱离毛线团往上走着,粉­嫩­­色­的毛线眼看着一点点地被编织成了围脖上的针脚。围脖已经织好了大半,将近五公分了,粉­嫩­­色­的半成品耷拉了下来,随着她小手的舞动,围脖跟着微微颤抖,一点点地被加长着、往下坠落,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她时而抬头,冲着坐在她旁边的陆大婶说几声,指点着她针法上的不足和疏漏。有时候,就那么抬眼,看上几眼,又低头回到自己的织物上。期间,她的小手一直都没停止过,哪怕眼睛挪开了,她的手都没停,­精­准地掐着­棒­针进进出出的,犹如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不出丝毫的差错。

这般技艺,着实令人惊叹!

“嘻嘻……”她蓦然抬头,冲着镜头笑了一下,­唇­红齿白,分外撩人,看得人呼吸一窒。

“小道,喜欢咖啡­色­吗?!等我手头这个织完了,我给你织一条咖啡­色­的,保准和别人的不一样,保准漂漂亮亮的……”】

木夕姐总是如此,有了好东西,总是会想着别人。

……

……

【镜头微微一变,画面上出现了一条咖啡­色­的围脖,样式大气却不显得深沉、花纹繁复,一眼就可以看出比市面上卖的那些样式简单的围脖好上太多,看的出来是花了很多心思的。林梦眯眼笑着,伸手轻柔地将围脖围在了陆有道的脖子上,立刻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帅哥就出现在了镜头前,围脖一围上,陆有道整个人就感觉洋气了不少,果真是人靠衣装。

“嗯嗯,不错,不错……”

她调皮地笑着,挺是自得的样子。虽然怀了孕了,但是她本­性­中还是有很多小女孩的成分。

“等过些日子,我再给你织件毛衣,到时候配上围脖,咱们家的小道就更帅了!”

镜头前,陆有道的脸微微地羞红了,别样的青涩之中但透露出了一些可以让女生心跳的俊气!

“可别把小道给宠坏了,小心他蹬鼻子上脸,呵呵……

陆大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想来是她拿着摄影机负责录像!

“嘻嘻,小道不是我的弟弟嘛,该宠的!”

林梦笑着回头,漆黑的短发在回头间甩过一番丽影,眸若点漆,­唇­若樱桃,浅笑妍妍,绽放于镜头前,当得上那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

绚烂如流星一般的美,撞入人的心头,强烈到让人怦然心动!】

……

……

后来,木夕姐果然又接了一些织毛衣的活计,但主要还是以织围脖为主,因为这个东西织得快,来钱也快。木夕姐笑着说,她就是一个俗人,哪个钱多,就赚哪个。

这世上,哪个人不是俗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们都是凡夫俗子,都是为了利益在那汲汲营营,都只是为了让自己能活的更好,谁也无法免俗!

可又有几个能正视自己的“俗”呢?!

木夕姐就算是俗,但是她也俗的洒脱,俗得美丽!

【“这是给我家宝宝的,怎么样,漂亮吗?”

画面中,林梦捧着一双毛线编织的小鞋,脸蛋儿红扑扑的,羞涩地像个小女孩。小鞋不过她半个小手大,看上去小巧玲珑,的确是又可爱又漂亮。她的一双眼特别的亮,熠熠生辉的,犹如镶嵌了黑曜石一般,那兴奋的光彩,可以盖过这世上任何闪亮的东西。

“很漂亮!”陆有道附和着。“宝宝肯定特喜欢。”

她听了,立刻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咧嘴嘻嘻笑着,满足地像只可爱的小猫儿。】

大概,孕­妇­都是如此,孩子还没出生呢,但却想着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孩子。其实,木夕姐自己却从来没穿过一件她自己编织过的毛衣,也没戴过一条她自己编织的围脖。她的身上来回也不过轮换的两套衣服,灰溜溜的,其实样子真是不好看,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要换。

我知道,她这是在攒钱给孩子。

孩子还小呢,出生的时候要花好到一笔钱,出生之后,­奶­粉费、尿布费、药费,杂七杂八地合在一起,那会是一笔大数目。能省的,木夕姐总尽量省着。

……

……

肚子渐渐地大起来的时候,就该注意胎教了。小镇里条件简陋,像我妈妈这一辈,也没怎么整过胎教,只是木夕姐特别上心,将我压箱底的两本童话书都搜罗了过去,说要读给宝宝听。

我想,对这个孩子,她真是爱到了骨子里了。

【画面中,在淡­色­的灯光下,林梦坐在床头,翻看着童话书,小小声地念着。她的口音很正,说了一口极为标准的普通话,软软糯糯的声音念着童话故事的时候,真的是极为动听,大概能比得上那些专门讲童话故事的播音员了,大概连大人听了,都会跟着入迷。

这个时候的她,面­色­是安详的,挥别了那一股子的稚气,静静坐在那里、小嘴一开一合的样子,总算像是个母亲了!时而,她会微微一笑,停下念书,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对着肚子轻声道:“宝宝,都听到了吗?!要是没有听到,妈咪就给你再念一遍!”

“噗嗤……”是陆有道的窃笑声。

林梦面上一红,满脸的羞涩和尴尬,母亲这个身份,对于年幼的她来说,还是容易让她觉得不好意思的。

“小道,不准笑!”她羞恼地命令!

“呵呵……”陆有道笑得越发没遮没拦了。

“我命令你,把这段给掐了,你偷Pāi我!”气呼呼的样子,娇美的可人。

“嘿嘿,挺好的啊,­干­嘛要掐掉!不要,我要留下来,将来给我的小外甥看……”

“不许……”

“嘿嘿,这个可以有的!”

她嘟起了嘴,气呼呼地看着他。半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自己噗嗤一声也笑了起来。

“小道,我刚才那样是不是很傻啊?宝宝估计也在我肚子里偷着笑呢,笑话我这妈咪!”】

怎么会呢?!

她一点都不傻!

宝宝更不会偷笑!宝宝只会觉得幸福,幸福有这么一个妈咪!

小妈咪呀!

我头一次这么真实地感觉到,木夕姐已经是当妈的人了,是快要拥有小宝宝的人了!

于是,那被压下去的好奇,开始在我的心里蠢蠢欲动,我有些憋不下去了。

我好奇死了孩子的爸爸!

那种好奇抓心挠肝一般地在我的心里翻滚着,但是我有记得我妈的话,所以强忍着不问,怕伤了木夕姐的心。只是一天晚上我口渴着下楼要倒水喝的时候,却听到了从木夕姐里的房里传来的呜呜咽咽的哭声,像只猫儿一般。

也许我生来就是搞摄影的人,那个时候站在她的门外,我犹豫不决,但还是上了楼,先拿了摄像机,然后才敲开了木夕姐的门。

木夕姐是个孕­妇­,出入不便,我妈怕她出了意外,所以嘱咐她晚上千万不要锁门,这样若是有事,我们第一时间就可以冲入她的屋里。

她说进来,我就推门进去了,顺便打开了灯!

她在擦眼泪,但是红肿的眼睛泄露出来她已经哭了好久,而且,哗哗流下的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的。

【“你怎么了?”

画面中,陆有道问。

林梦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牵强地扬起笑,哑着嗓子故作不在意地回道:“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没事吧?!要不要我把我妈叫醒,送你去医院?!”陆有道有些急了。

“不要,我没事的,就是心里不舒服,哭哭就好了。”

“哦……”陆有道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毛巾递了过去。

林梦接了过去,将略显得苍白的小脸埋入了毛巾中。

“为什么不舒服?!”陆有道还是问了。也许是因为青涩稚­嫩­,不太懂得藏住心思,也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关于孩子的父亲的事情,所以冲动地问出了口:“是想家了吗?想孩子的爸爸了吗?”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把脸埋在暗黄|­色­的毛巾之中。黑发被眼泪打湿,湿褡褡地贴着她的脸而下,看上去很是憔悴。

“木夕姐,问你一个问题好吗?!”陆有道有些战战兢兢的。

林梦终于才毛巾里抬起了头,嘴角往上勾了勾,宽容地看着他。“问吧!”

“这个……”陆有道的声音里透着迟疑,但还是问了。

“孩子的爸爸,他……他去哪里呢?他……他不管你的吗?!”

林梦猛地眼眶一红,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又刷的一下,往下掉。

陆有道急了,慌神安慰。“那个,对不起啊,木夕姐你别哭,那个,你不想回答,就别回答了,那个,是我的错,你当我没问,我该死,你别哭,别哭啊……”

“没事……”林梦深吸了一口气,高高地仰起头,不愿意眼泪再滑出眼眶。同时她伸出白细的小手,将眼泪抹去。

镜头前,她高高仰着的下巴尖细尖细的,沾着透明的泪,透着极易被掐碎的瘦弱,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她吸了吸鼻子,眼角还带着泪呢,却低下头,笑着对陆有道说:“去度假了!”

“啊?”他不解。

“孩子的爸爸,去度假去了!”

“度假?!”

“vocation!”

“vocation?!””他傻傻地跟着念了一遍。

她的眼眸闪了闪,修长的眼睫毛缓缓垂下,缓缓地眯起了眼,似乎在回忆什么,声音紧跟着也带着叹息的味道儿。

“你看过电影《阿甘正传》吗?”

“没有。”他轻声地回着。

她没在意,自顾自地往下说。

“电影里,小阿甘问她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妈妈说,爸爸去vocation了。那小阿甘又问,vocation是什么意思,妈妈就说:Vocation’s-when-you-go-somewhere-and–you-don’t-ever-come-back.”

“啊?”他不懂,他的英文没抢到可以将这句话捕捉下来,并且正确地将这句话给翻译出来!

她哑声解释。“翻译过来,vocation的意思就是那人去了别的地方,然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声音淡淡的,透着悲凉的意味儿。】

……

……

后来,我专门去了网吧,上了网,然后从头到尾地看了那部《阿甘正传》,被感动地一塌糊涂的时候,也明白了,原来vocation的意思其实就是变相的死亡!

那么那个人,也如阿甘的爸爸那般死了吗?!

此后,我不敢、也不想再提关于孩子爸爸的事情。

木夕姐还是木夕姐,就现在这般地和我们住在一起,其实挺好的。

我上网查了一下,似乎钢琴曲挺适合当胎教音乐的,就去音像店买了三盘磁带,有莫扎特的,有理查德克莱曼的,还有一盘神秘园的,这都是音像店的大叔给推荐的。十块钱三盘,挺划算的。买回来之后,我就屁颠屁颠地搬着我家那老式的录音机到了木夕姐的房间,将磁带放了进去。当那清雅柔和的音调从录音机里流淌出来的时候,木夕姐就笑了。

她应该多笑的,她笑起来真美,大概为了保住这笑容,谁都愿意付出吧。

【画面中,《秋日私语》的调子轻轻地流淌着,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扫入了屋内,打在她的身上,暖暖的。林梦就靠在躺椅上,身上盖着小毛毯,手里织着围脖,嘴里跟着录音机轻轻地哼着小调,低垂的眉眼,荡漾起浅浅的温柔,令人动容!】

……

……

邻居家的小湖要扔掉仙人掌,说这边天气潮湿又湿冷,根本就不适合仙人掌的生存,她自打买了仙人掌到今,感觉那仙人掌一天比一天蔫。木夕姐知道后,就要了过来。冬日里难得能看见几抹绿­色­,若是能在屋里摆上一盆仙人掌,翠绿的模样,也能让人觉得善心悦目。其它的几个女孩子听说了,也学小湖一样,纷纷将仙人掌都送了过来。这还是她们当初一起买的,看着可人,一人买了一盆回来养。只是日子一长,激|情不再,就有些厌烦了,但是真的扔掉,却又是舍不得的。

木夕姐没二话,都包揽了过来,于是,一下子间,窗台上就摆上了翠绿的好几盆仙人掌。大概她真是自然界的宠儿,和大自然亲昵,那些蔫巴巴地、感觉快要死的仙人掌到了她这里,不过一周,都直溜了起来,突突地生机勃勃了起来,甚至在一个月后,有两盆不约而同地开出了鲜红­色­的小花,把小湖几个眼馋地不行,但还是没要回去,大概她们也知道自己不是侍弄仙人掌的主,估计抱回去了,那仙人掌还得面临着被养死的命运。

【镜头中,摆放在窗台上的仙人掌翠绿翠绿的,小红花怒放着,像火一般的燃烧着。

漂亮的女子依偎在窗台边,笑得见眉不见眼了。

“小道,你说,等宝宝生出来了,这些仙人掌是不是就全开花了?!”

一闪一闪的眼睛,怀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让人跟着心里发软、发柔。】

……

……

就连候鸟似乎都乐意和她亲近。

天气不是太差的时候,木夕姐就会出来散步,沿着青石路,小小地绕上那么一圈。天气若是好,她会走的更远一些,往小镇外的河滩地上绕。她说,她是慕名而来,早就想看看传说中的候鸟群集是个什么模样。

那些候鸟们畏人,一旦人走进,就会远远地飞走、躲开。她快到的时候,我就叮嘱她,要她放慢步调,轻轻地靠近。

她指了指自己凸起来的肚子,戏谑地笑着,一切已经不言而喻。她是个孕­妇­,本来走路就慢、就轻,根本就不用避讳什么的。

也算是奇了,她靠近的时候,除了飞走两三只候鸟,大部分的鸟儿却呆在那不动。或是悠然地在沙滩地上走来走去,或是幽雅地在那拍着翅膀,或是懒懒地趴在地上在那晒太阳。

【镜头前,她扭过头,挑衅地冲着陆有道扬了扬眉,小嘴微咧,无声地说了两个字——魅力!

这大概真是她的个人魅力!

原本躲人的鸟儿,竟然当她不存在似的,该­干­嘛就­干­嘛。甚至有一只笨笨的野鸭,眼瞅着就往她的身上撞,撞到了她的腿上,嘎嘎叫了两声,还不知道躲远一点,还摆着八字步,绕着她的双腿转,把她逗得不行,“咯咯”笑着,缓缓蹲了一下,一把将那只笨笨的野鸭给抱在了怀里。野鸭嘎嘎两声,挣脱开,扇着翅膀就跑了,只是没过一会儿,又摆着八字步,像个四不像的官老爷似的,绕到她的跟前来,不一会儿,竟然还引来了别的三只野鸭,在她跟前一高一低地叫唤着,像是讨食一般。

林梦乐得呵呵笑。

“小道,下次来可得抓些米过来,这野鸭子太可爱了!”】

但,可爱的估计是她,否则,怎么能把这些人­精­似的野鸭子给引过来了呢!

这种野生生物,可警惕的厉害!

据闻只有感觉到那种发自肺腑的善意,才会朝人靠拢的!

……

……

我对她的这番奇景啧啧称奇,觉得她挺适合给那些爱鸟协会的成员们当引导者的。那些从协会里出来的,或者从各大院校、研究所出来的人,为了研究候鸟,可是什么招都使过的,就是为了吸引候鸟过来,好好好地拍摄一番,只是成效不大。但若是木夕姐出马,大概不是什么难事了。自打木夕姐带着米粒又去了几次河滩地之后,那些野鸭子、大雁、天鹅什么的,都感觉和她混熟了,她人还没跟前了,它们就呼啦啦地自己飞了过来,往她跟前凑。

简直就是奇观!

【镜头前,那么多只鸟,围着一个肚子微微凸起的女子转,确实算是一个大奇观了,难得这些往日野­性­十足的候鸟们这么乖顺。最中央的女孩,温婉地低笑,扬手将洁白的米粒一下下地洒出,感觉已不像是人间人了。有几只野鸭子胆大的,扇呼着翅膀就朝她飞来,扁扁的嘴巴这么一啄,就吃了她手上好大一把米。有两只还飞到了她的肩膀上,也不抢食,只耀武扬威地站在那,昂首挺胸的样子,挺是得意的,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争宠吗?”陆有道喃喃,紧跟着笑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但这景象,实在是太过美好了!

人与自然,原来也是可以这般和谐的!】

……

……

一年春到,万物复苏、大地添绿,本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希望的开始,但是落在各人的身上,却不一定就能是那么的美好。

过了严冬,围脖的生意自然就淡了下去,小店那边已经开始准备的是夏季的丝巾了,冬季的围脖处于慢慢下货的状态,连带着,木夕姐每天赚的钱也就少了。这种东西大概就是这样,一年流行一个样式,囤货有些不切实际,眼看着,这个收入要断了。一时间,却找不到可以续作的活。国内又开始传扬起了毒­奶­粉事件,木夕姐每天翻看着报纸,显而易见地能看得出她的担忧。

­奶­粉本来就是一个奢侈货,那些­奶­粉商人把­奶­粉的价钱抬得这么高也就罢了,可最后还昧着良心地搞出毒­奶­粉,就实在是人神共愤了!

为了­奶­粉的事情,木夕姐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孩子一出生,就得把­奶­粉备在身边。那种让人不放心的­奶­粉,哪个大人敢给孩子喝?!报纸上接连不断地报道着,说毒­奶­粉事件已经在解决过程中了,这是个案,请大家放心,但是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这些报纸上所谓的毒­奶­粉事件只是个别案例那也只能是用来蒙混一下那些没见识的老百姓。国内的某些人,为了钱,那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不是有毒没毒,而是毒多毒少罢了!不过是毒­奶­粉的事情没发生在自家小孩的身上,所以大多民众才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般地悠然自得,顶多是跟着批评几句,就淡漠地把这事给扔到一边了。

【“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画面中,林梦哭着抓着陆大婶的手,脸上有忧愁、有慌乱,这些负面的东西,本不该压在这般稚­嫩­的她的身上的,可现在,她却不得不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大家可能都知道这个孩子对她是重要的,但是没有人可以如她这般深刻地体会着孩子对她的重要­性­。

“我不要他出任何的意外!”

热泪,一点点地溅到了陆大婶的手上。

她最后哭倒在陆大婶的怀里,脆弱娇小地像个小孩儿!】

……

……

周围有人说,国外的­奶­粉好,没质量问题,去买国外的吧!可是根本就没途径啊!在小镇上呆着的人,很多都是知足常乐的,也没什么亲戚是在国外的。再则说,有亲戚在国外,也不可能不间断地给你从国外邮寄­奶­粉回来。而这一趟趟的­奶­粉钱,可都不是小数目啊!

“怎么就这么难?!”

木夕姐有时候就会这么喃喃。

自打出了这事,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眉目间带了轻愁。

难道,这就是她要离开这里的理由?!

她离开,就在清明节期间。在我们这儿,清明节是个大节日,每年都会从外面的地方来很多人。据说,清明节返乡祭祖、还是开着车来的,有很多是定居在国外的华侨,那么,她会不会是跟着某个华侨走了?!

别看她一副对数字挺敏感的样子,做起数学题那是头头是道,但是我和我妈都知道,她有时候就是傻傻的,特别相信人的样子;有时候做起事情来,还有些糊里糊涂的。

清明节的雨还没停歇呢,她就这样消失了,还傻傻地给我们留了钱,可分明她最需要的便是钱了。

到底,她去了哪里?!

我怕,她是被人给骗走的!

怕她,在别的地方受了委屈!

所以,有人若是看到了她,麻烦告诉我们一声好吗?!

我们只想她好好的!

若是她遭遇了不幸,也请先帮她一把好吗,我们会随后赶到,并且会感激不尽的!

【“木夕!”

视频中猛然传出来一阵声­色­不同的高喝,仿佛有好多个人在叫她一般。

她微微转身,带着笑,扭过了头,朝着镜头看来!

残阳晚照,沙滩地上的蒿草摇曳生姿,高喝声惊飞了在她身边绕着的候鸟,纷纷扑闪着翅膀,哗啦啦地打算飞走。

画面最后定格的一面,是群鸟骤飞,画面中的女子站立于蒿草之中,迎着光,笑看镜头的样子,和煦地仿佛融入了暖阳,周身都跟着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来——

有些不似这凡尘中人!】

木夕!

候鸟飞来的时候,把你带来了这里!

候鸟飞去的时候,也把你给带走了吗?!

那今年春去冬来的时候,候鸟可还会把你给带回来?!

木夕,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们……担心你!

也……想你了……

最后的屏幕上闪烁着陆有道的联系方式的时候,视频也走到了尾声。容凌怔怔地呆坐在那里,紧绷的脸庞带着刀刻一般的冷硬,虽然被感动,但是难以苟同、难以妥协!

她若是乖乖的,又怎会遭这些罪?!

他重重地闭上眼,微微有些激荡的心,因为愤怒和憎恨,终究还是恢复成了无波无纹的冰冷。

既然是她选择的路,那就该自己负责!

他躺了下来,拉上被子,打算按照原计划睡觉!可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晃过关于她的一张张的画面,她的泪,她的笑,她的脆弱,她的坚强,她的虚弱,她的隐忍,她的无助、她的慌乱……

“该死!”

强迫着让自己在床上躺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终于低咒了一声,下了床!

他告诉自己,她这是让他给碰上了,所以他要把她给逮回来,然后整死她。她就算是受罪,也该是他给她的!

打开衣柜,他翻出衣裤,就往身上套!

深夜时分,一架私人飞机,从国外朝青安镇开去!

而此时,陆有道依然好梦正酣,梦里,他发现自己的木夕姐回来了,暖暖地冲着他笑。而他的房间外,拿着手机的陆大婶却不胜其扰,一个电话刚挂,另外一个电话就猛地又打了过来,感觉那手机都快要被打爆了,不是她想要的关于木夕下落的消息,反而是疯狂的网民们打来询问关于木夕下落的电话,还有一些则是网站编辑打来地要找陆有道商量视频版权的问题,这些都被陆大婶一一给挡了回去。

她要的,只是找到木夕!

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女孩,陆大婶是真心地希望她能是好好的!

到后来,手机都被打地没电了,陆大婶不得不开着机来充电,入夜时分,她着实是熬不住了,不得不关了机去床上躺一躺。

等隔天一开门,好家伙,她家门前围了一堆的人,都是从就近的地方赶过来的,其中还不乏各种各样的记者。陆大婶目瞪口呆的时候,围着的人你一言、我一嘴的,就开始问木夕的事情,问她是不是回来了?!

这些人当中,尤其是那些看了视频忍不住心情激荡自发坐车过来的网民们,都非常渴切地想见到木夕这个真人。按照网上疯传的话,那就是他们被电到了!无论是男的女的,都被这个融合着柔弱和坚强的美丽女子给电到了,然后不可自拔了!

陆大婶开始慌了,她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可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啊!

吓死个人哪!

她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急忙间,想要关门,却是来不及了。这些人疯狂地推开了门,跨过门槛,冲入了大堂,然后就像是走入了自家屋子一般,一点都不错认地直接往侧边的屋子里钻,嘴里疯狂地嚷嚷着:“木夕……木夕……”

那个视频他们反复地看过很多遍,对陆家的构造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等进去了,发现屋里没人,但这些人也兴奋,高叫着。

“这就是木夕的房间啊……”

“哎,你瞧,你瞧,是仙人掌,开花的仙人掌哎,果真是视频上拍摄的一模一样哎……”

“童话书……木夕看过的童话书……”兴奋的难掩激动!

……

你一言、我一嘴,仿佛菜市场一般!

陆大婶头痛了!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就无力了!

好在她家一穷二白,到最后,她一个人­干­不了“力拦狂澜、镇压群雄”的事情,无奈一ρi股坐在了大堂之上,随着那些人折腾去了!

这么大的动静,也把陆有道给惊醒了,他穿上衣服,扒拉了一下头发,下了楼,立刻就被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陆有道!……陆有道!……”

大家伙纷纷围了上来,像堵着大明星一般地堵着他。

陆有道也傻眼了!

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初中生,青涩的很,哪里会想过自己不过是在网上发了一段视频,就能带来这般大的轰动,和如此狂热的追星效应。

“哎,陆有道,再和我说一些木夕的事情吧?!”

“小道啊,你那儿是不是还有关于木夕的视频啊,再发些上来啊,哥儿们迷死她了……”

“小道,给姐签个名,你真是帅呆了!”

……

众说纷纭,真是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陆有道好不容易挤出重围,摸到了陆大婶的身边。两呣子俩,大眼瞪小眼,一起傻了。然后,陆有道也挨着他妈坐了下来,高坐在大堂之上,僵硬着,也化成了一尊佛,一尊供人景仰的佛!

“妈,这……”

陆有道呐呐。

陆大婶摇头,苦笑!

语言在这些狂热的人面前,已经是没有效力了!

等着吧,等着看呆会儿镇长会不会来。这种时刻,也只能是他老人家出马才能起到些震慑作用了!

但镇长没来,飞机倒先来了!

“妈呀,原来还有比兄弟还要牛逼的人!”一开着宾利来的公子哥傻眼了,彪悍到开飞机找来陆有道这儿,还真是牛到让人甘拜下风了!

飞机在上空盘旋良久,终于找到了停歇地,降落了下来。机舱一打开,就跳下来好几个黑衣大汉,远远一瞧,这气势就显现出不同寻常来!

大概也知道权贵到能开飞机来这儿,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易得罪的。所以,随着黑衣人给一戴着墨镜的男子开道,原本将陆有道家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竟然很是自动自发地给让出一条道来。

容凌在飞机上就已经看到了下面黑压压都是人的场面,等下了飞机,看着这快要赶上人山人海的样子,锋利的眉头更是大力地皱了一下。

进入了屋子,隔着墨镜,他一下子就发现了陆有道娘俩,犀利的眸子则直直地­射­向了陆有道。笔直的双腿迈动着,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男人气势太强,上位者的尊严不是他戴着墨镜就可以挡得住的。随着他的进屋,原本热闹地像个菜市场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主动地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男人。

陆有道心里也是急跳了好几下,他长这么大,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男人,人没靠近,只凭着气势,就让人感觉到冷酷和畏惧!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感觉,若是这个男人……若是这个男人……那木夕姐……那……似乎也就说通了!

“陆有道!”容凌薄­唇­一起,冰冷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像是一个长官在传唤自己的士兵一般。

陆有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后背绷得直直地,抿着­唇­,迎视容凌,只差大声地应一声“有!”了!

“她去哪里了?!可有消息传来?!”

“不知道!没有!”陆有道回答地言简意赅,就犹如士兵在回答自己的长官一般!

“收拾一下,跟我走!”容凌毫不客气地命令!

是命令,所以不容许拒绝!

陆有道身子更加绷紧,紧盯着容凌,顶着他太过强大的气场,强忍心头的畏惧,问:“你是谁?!”却因为太过紧张,他的声音都沙哑了!

“你没必要知道!”容凌的声音中透着冷酷,透着高高在上的疏远!

陆有道心中一动,悄然捏拳,­唇­瓣动了动,猛地拧眉,一拳朝容凌砸了过去。但容凌是何等人,陆有道身上出现淡淡的杀气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戒备。陆有道一个拳头挥了过来,却被容凌轻而易举地给挡了下来。

容凌的大掌反握住了陆有道的拳头,紧紧地包裹住,让陆有道进退不得。

“别做傻事!”容凌冰冷地怒喝。这是一个不容许别人随意挑衅的男人,他的耐­性­对一些人可能是很好,但是对于太多无需他挂心的人,他的耐­性­着实是有限!若非这人不是陆有道,不是视频中林梦嬉笑着说要宠着的弟弟,陆有道挥拳过来的时候,容凌绝对不会这么客气地只接招而不还招!

这种尊贵的人,你就是碰一下,都得付出半条命的代价!

“我知道是你!”陆有道却狂吼出了声,眼神中­射­出愤怒的光芒来。“我说过,等我见了你,我肯定要打你一拳,就算是打不过,我也要打你一拳!”

墨镜下面,容凌的眼眸闪了闪,冷毅的下巴深深地紧了一下,猛地放开了陆有道。

“带他去收拾一下!”

他手一挥,指了一个黑衣大汉。那大汉应声称是,来到了陆有道的面前。

陆有道打了一拳,其实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勇气。一拳完毕,他也没斗志了。因为他深知,在他面前的男人太高大,太深不可测,比他看过的电影里的最强悍的男主角还要令人觉得畏惧。他打了,虽然没打中,但是心里也勉强有了安慰。

有黑衣人替他开道,他很是顺利地上了楼,拿了摄像机和硬盘。这是最重要的东西,是万万不能留下来的,比钱还重要。而容凌要的也便是这些。那黑衣大汉见了,补充了一句。

“所有的存储设备都要带走!”

“就是这些了!”陆有道拉上了书包的拉链,将它紧紧地抱在了他的胸前,犹如抱着自己的命一般。

黑衣人点点头,又带着他下楼。见到容凌,又点了点头。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麻烦二位跟我走!”

容凌这口气略缓和了一下,但也是不容置疑的。用不着看陆大婶和陆有道是什么表情,他转身,迈着大步走人。穿在他身上的黑­色­风衣,转身之际,带起利落而帅气的冷酷风采,隐隐有王者的霸气,加上他气势强大,墨镜遮盖下的脸更是又冷又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竟然唬地那些看客们一愣一愣的,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人,眼睁睁地看着陆家呣子跟在了他的后头。等到这些人都上了飞机,耳听着机翼开始在那呼呼扇动,这些人才反应过来——

不好!

主角都走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可是人家开的是飞机,走的是空中路线,各位后知后觉的看客们哪怕捶手跺足、指天骂地,也奈何不了那招摇着一路远飞而去的飞机!

真是靠了!

众人一阵唏嘘,终究无可奈何!

有舍不得就此走人,那就在陆家屋子里逛了起来,到底是木夕住过的地方嘛!一些人则在青安镇逛了起来!

青安镇此后因此而成为了一个旅游镇,每年游客不绝,“寻找木夕”更是成为了小镇旅游节特有的旅游项目,这便是后话了!

另一头,网络上,“寻找木夕”的视频,犹如昙花一现般,在各大网站的首页挂了仅仅两天,便迅速的销声匿迹了。不得已,闻名而来的网民,开始私下里到各大论坛、各大贴吧寻求此段视频,然后,此段视频着实是进行了好几天的“黑市交易”!

再然后,很多网民诧异地发现,自己电脑里的那段“寻找木夕”视频突然就失踪了,用户怀疑是中了毒,各种杀毒软件齐齐上马,但就是一个毒都没有查出来。说来也奇怪,这些用户们发现除了木夕那段视频失踪了,其它的东东都好好地还在他们的电脑里呆着。

这是怎么回事呢?!

有不解的网友开始在网上留言,寻找答案,对此,竟然还堆积成了一个几万层高的高楼,各种答案纷纷有之。

有说“此女只应天上有”,消失不见是因为回天上去。仙子的仙迹岂能在世上留存?!于是仙子仙术一施,大家电脑里的视频就消失了!

这自然是笑侃了,真若是仙法,也就很难解释为什么有些用户的电脑里还留存视频了!

然后,一个比较权威的答案浮出了水面!

某一资深黑客人士解答道,有比较高明的木马程序悄然地钻入了用户的电脑,专门针对的就是此段视频。一旦此段视频开播,那么潜伏的木马程序就会悄然地锁定此段视频,然后迅速地吃掉这个视频!

该黑客感慨,也不知道是什么权贵人士,竟然用这么大的手笔,来吃这段视频。试想,全国有几亿的电脑用户,多如牛毛的电脑,要将木马程序散播地这么广泛,岂能是一般般的财力可以支撑的?!

也不知道这木夕是不是得罪了人?!

危矣!

又或者,被某权贵给看上了?!然后,该权贵人士要独享?!

不人道啊,好东东就该大家一起分享嘛!

此楼一盖,自然追随着无数,纷纷地做出了各种各样的随之而来的猜测,搞的不少偷偷摸摸潜伏着的黑客大侠们都浮出了水面,表示对此木马程序敬佩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并且跃跃欲试地想针对此木马进行拦截和反击,当然,这些跃跃欲试最后都成为了无疾而终!

楼,慢慢地就盖歪了!

一人高呼,有谁还保存有木夕视频,他愿拿出一万元求之!

立刻,众人幡然悔悟,迷途知返,纷纷加钱加价要求也获得木夕视频一段!

但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发现,一旦他们试图交易视频,最后自己的视频必然是第一个被黑掉的,这简直是得不偿失!

最后,寻求木夕视频在网上诡异地达到了一百万的高价,却也无人出售!

基本上,只要一碰电脑,视频必死!

有人戏谑,这木夕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美杜莎是别人看她一眼就会被石化;而木夕则是看一眼,则立马要阵亡!

自然,此人帖子一发,立刻招来追杀者无数。成千上万的网友堵着要打骂此人!敢把木夕比喻成美杜莎,那人简直是找死!

在绝大多数的网友心里,木夕早已经是成了美的象征!

普通女子但凡和木夕扯上一些边,或是说说话像木夕,长得像木夕,­性­格像木夕,哼歌像木夕,这些女子都能美得冒泡,然后立刻发帖来表达自己的兴奋、得意之情!

岂能容许此等恶民对木夕进行侮辱?!

总之,这楼是越盖越高,越盖越歪!

随着时间的流逝,楼顶最常见的便是这样一段话——

木夕!

候鸟飞来的时候,把你带来了这里!

候鸟飞去的时候,也把你给带走了吗?!

那今年春去冬来的时候,候鸟可还会把你给带回来?!

木夕,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们……担心你!

也……想你了……

(卖身卷终)

作者有话说:我想要休息几天,缓冲缓冲,嘿嘿……

累呀!

终于要到四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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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59

四年后

京都B市最大的机场里,人来人往的机场通道处出现了一对漂亮的可人儿。

女子一头及肩的乌黑秀发,身材苗条,配合那一声特显身材的及膝咖啡­色­风衣,让人老远一瞧,便觉得靓丽。近了一瞅,只觉得女子面庞娇小,面­色­皎洁,配合那淡淡的笑容,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忍不住地就想与之亲近。再近一些的话,便能将女子的脸庞全然收入眼底。青烟­色­的眉,细细弯弯,宛如一轮下弦月。漆黑的眸子,时不时莹光闪烁,犹如上等的黑宝石,静谧无声但却勾魂摄魄地吸引人。俏鼻,嫣红小嘴,略微有些尖的小下巴,充斥着青春的­色­彩,有那么一丝飞扬俏皮的意味儿。

只那一双狭长的眼睛,让人一旦对上,便有些怅然若失,觉得心魂已经远离了自己,跟着那个女子去了。

女子带着浅浅的笑意,靓丽的眸子滴溜溜地这么一转的时候,猛然间风情无限。长而卷曲的睫毛紧贴着那狭长的眸子,微微颤抖着,更是把人的心勾的紧紧的。

女子身材匀称,一袭靓丽的风衣更是让她看上去有一股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莫名的心动。

在这入秋的季节,看到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恍惚间,似乎一阵春风迎面吹来,春心,似乎就跟着荡漾了。

那细致的小脸,简直是白­嫩­到不可思议,仿佛是白玉雕刻一般,让人恨得不得伸手去摸一摸,好好地感受一番那柔­嫩­的触感,看是不是真人!

机场处,气氛有那么些微的变动。看到女子的男人们,都有些怔怔的,心头有些微动,目光不自觉地随着女子的步伐在那转着。

猛然间,这些男子感觉到有一股冷冽的视线,­射­在了他的身上。眼珠子微微一转的时候,终于顾上了被女子抱在怀里的小男孩。

三四岁模样的孩子,看上去又是让人眼前一亮,十足十的小帅哥一枚。

男孩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看上去有些酷酷的样子。小脸儿圆圆的,大大的眼睛黑溜溜的,是和女子一般的漆黑亮丽。鼻子虽小,却已经看得出坚挺的影子了。薄­唇­淡淡,微微抿着,不若女子的笑容淡淡,看上去又冷又酷的样子。

小帅哥的脸儿也是白净可爱,下巴不若大多数孩子的婴儿肥,而是尖尖的。他绷着脸的样子,几乎可以让人想象到这孩子长大之后会是帅的如何惊天动地,引得无数女子心痒痒地想上前摸一把。只是小帅哥脸­色­冷冷的,眼睛也是冷冷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尤其一开始被女子的美­色­给吸引的男人们,更是感觉到了小帅哥冷冰冰的视线,仿佛带着怒意一般。

也不知道那个女子偏头和小帅哥说了什么,小帅哥面­色­一换,小嘴巴微微一翘,嘴角猛地露出了一个特别可爱的笑容,连带着,露出了一口糯米糕似的整整齐齐的白牙来,那­唇­红齿白、微微一笑的模样,简直有些倾国倾城,看的一些心痒难耐的女子纷纷绿了眼睛,蠢蠢欲动地就想上前!

生子若是生了这样的,就是短寿个十年、八年,那也是愿意的。

只是下一刻,小帅哥笑容一敛,猛地抿紧了­唇­,带笑的眸子也跟着冰冷了起来。他抬头,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周围一圈人,包括那些男的、女的,小小的人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势,愣是把这些比他大上好几轮的大人给震慑在了原地,没敢太靠近。尤其那些个男的,总觉得被小帅哥给盯上的时候,脖子后头有些凉飕飕的,心里莫名的发虚,总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想要一亲芳泽的心思都被小帅哥给看透了。

“妈咪,这里的人好讨厌哦!”

小帅哥,林承佑,懒洋洋地抱怨。圈住林梦脖子的两只小胳膊,紧了紧,把自己的小脑袋往林梦的肩窝里凑了凑,爱娇地半埋在了林梦的怀里。

这孩子,便是林梦当初肚子里的那个。

时隔四年,这对呣子终于又回来了Z国,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土地!

“怎么了?”林梦带着笑,一手轻轻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

林承佑眯了眯眼,笑着就着林梦暖暖的小手蹭了蹭,身上的冷气散腿,咧嘴笑的样子,可爱的像只小猫咪。

“他们都盯着我看,好讨厌!”

还有,好些男人盯着妈咪看,更讨厌!

“呵呵……他们看你,是因为我们家佑佑可爱呀!要是佑佑不可爱,可是倒贴他们钱,他们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哦!”

“可还是好讨厌!”

小孩儿不满地哼了哼,惹来林梦低低的笑。

“随便他们看吧。别因为他们,而让自己不高兴,那多不划算呀。佑佑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该怎么办的,对吧?!”

小孩儿嘿嘿一笑,讨好地在林梦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妈咪比佑佑聪明,佑佑听妈咪的!”

小嘴跟着没落下,又在林梦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心里则哼了哼:便宜这些人了!

林梦扭过头,跟着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对这个儿子,她简直是疼到了骨子里。儿子又乖又懂事,从生下来起,就没怎么闹过她。还聪明地不可思议,别的小孩没事就哭,或者大便小便地拉到裤裆里,可是佑佑不一样,过了三个月之后,一旦有大小便,就开始哼哼唧唧地哭,或呜啊呜啊地大叫,一旦她赶来,将他从摇床上抱了下来,他就不哭也不喊了。解决完之后,就开始咯咯地笑。葡萄黑的眼睛,带着纯洁的笑,爱娇地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人的心整个软掉。

林梦认为,这是上天赐予她的最大的宝贝!

她已经无数次地庆幸,她当初把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因为一路有他,所以她觉得幸福,觉得充实!

这个孩子,是她人生最大的财富!

也感谢上天庇佑,能让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呆在她的怀里,直至出生,直至成长到现在这模样,因此,取名“佑”,跟她姓,“承”则是源于她名义上的丈夫,若是排入名义丈夫的家族,轮到孩子这一代,就是“承”字辈。

林承佑,那是她林梦的儿子,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小孩被林梦一亲,乐得见牙不见眼了,咯咯笑着,笑声清脆。婴儿般白­嫩­的脸蛋儿,因为兴奋染上淡淡的粉红­色­,整张脸似乎都跟着会发光了一般。这个样子的他,才像个无忧无虑的四岁孩子。

“妈咪,哥哥们好像没有来哦!”

大大的眼睛骨溜溜地这么转了一圈,小孩蹙起了淡淡的眉头,小小声地凑在林梦的耳朵边说。

机场通道外面,早已经站了很多人,看样子都是来接机的。有些甚至还高高地举着牌子,上面或是写着人的名字,或是写着什么什么旅行社,无非怕接不到人。林梦刚才看了一圈,的确没看到有标明是来接她的。而且,她也没在人群中看到那熟悉的一家三兄弟的任何一个。

看来,自己的到来是不受欢迎呢!

林梦也没恼,也没觉得失望。

过往的经历,已经让她淡定很多!有了孩子之后,更是让她心境平和了很多!

轻轻一笑,她抬抬手,掂了一下儿子的小ρi股,嬉笑:“来,佑佑,妈咪带你去感受一下这里的大宾馆!”

“好呀!”小孩儿笑着,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哥哥们不来正好,他就可以和妈咪两个人在一起了,嘿嘿……

“妈咪,妈咪,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小孩儿表现了他小小的倔强,林梦笑着依了他。小孩儿双腿刚一落地,小手利索地一伸,抓住了林梦的手,紧紧地拽住。小脑袋瓜一扭,小下巴一抬,冲着林梦小小地笑了一下。

“妈咪累了,我要自己走!”

小孩儿小大人式地说着这样的话,一下子把林梦感动地一趟糊涂,弯下腰,就在小孩儿的额头上“叭、叭”落上两个脆生生的湿吻。其实,她不过就是抱着小孩儿下了飞机,然后走到了这个地方,没多长的路程,不累,但是小孩儿总是那样地体贴,让她抱一会儿,就童言童语地说要自己走,不要让妈咪累到。

能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反手,她握住了小孩儿的小手,柔声叮嘱道:“佑佑小心点脚下,地上滑哦!”

机场大厅铺的是瓷砖,光可鉴人,也因为勤于打扫,时不时又被拖过的水渍痕迹。不小心,还真容易摔倒。

小孩儿听了,“嗯”了一声,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快地跟在了林梦的身边,一起去取行李。同时,也不忘用冷酷的眼神,一一地瞪视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们。

哼,漂亮妈咪是他的,谁都不许碰!

小孩儿扁扁嘴,小鼻子往上翘了翘,孩子气地在心头哼了哼!

。。。。

同舟大酒店,是B市新近崛起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以优秀的服务质量和完善的设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征服了广大市民的心。林梦在国外呆了四年,虽然有关注国内的一些事情,但对B市这个城市还真是不了解。进入同舟大酒店,也是源于出自车司机的推荐。

林承佑小朋友也见识过国外的一些大酒店,国外的大酒店比起国内的,必然是更气派,更雅致,所以对于同舟大酒店那出­色­而典雅的布置,他没有表现太过的惊讶,只是抓着林梦的小手,挺着直直的小背、仰着小下巴,像个高贵的小王子似的,虽然一声不吭却是镇定自若地跟在她的后头往订好的房间走。

从美国飞往B市,花了有半天的时间,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大人都觉得累,更别提小孩了。林梦将行李大概理了理,然后洗了热毛巾,给小孩儿擦了一把脸。那边,她叫的餐点也紧跟着送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同舟大酒店的服务质量还真是高!

打发着小孩儿吃了饭,林梦又稍微收拾了一番,抱着小孩儿在床上睡过去了。

四年了,突然要回来了,回来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也让她欢喜又让她忧的土地,千般心绪在她的心头缠绕,她坐在飞机上,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哪里能睡得着。现在下了飞机,终于脚踩上了这片土地,心似乎在瞬间就安稳了,也不激动了,那十多个小时的旅程造成的疲惫却猛地向她压了过来,她现在迫切需要一场睡眠来恢复自己。

反观林承佑小朋友,人家年纪虽小,可却非常的淡定,无论去了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他最爱的妈咪一直陪着他,他就什么都不在乎。所以,小朋友虽然是第一次坐飞机,但是却没有表现出如别的小朋友那般的大呼小叫,反而非常淡定地靠着妈咪的肩膀睡着了。

现在妈咪要睡觉,他就乖乖地陪妈咪睡。

不过,小家伙鬼­精­鬼­精­的,感觉到林梦真的睡着了之后,他睁开了眼,黑溜溜的大眼睛狡黠地转了那么一圈又一圈,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小胳膊,将林梦搁在他腰上的手给抬了起来,同时屏住呼吸,尽量做到不发出声响地将林梦的胳膊送到了她的胸前,自然地垂放了下来。

他的小身板扭了扭,往上蹭了蹭,扬起小嘴,在林梦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嘴里低低地叫了一声:“妈咪……”

这一声很轻很轻,像刚出生没几天的小猫咪一般。林梦睡熟了,没听到。旅程的疲倦,在她的眼睛落下了淡淡的黑眼圈,小家伙伸出小小的手,轻轻地在上面摸了摸,扁了扁小嘴。然后凑过­嫩­­嫩­的小嘴,嘟起粉嘟嘟的­唇­瓣儿,在两片黑眼圈上各自亲了一下,好似安慰一般。

如此之后,他轻轻地扭动身子,像是小虫子一般,沿着床铺往外钻,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同时还不忘拉过被子,小心翼翼地兜在林梦的身上,不让她凉到!

小家伙还是很体贴的!

然后,小家伙爬下了床,回头看了眼依旧闭着眼侧卧着的林梦,小家伙嘿嘿一笑,踮起脚,像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小家伙这是打算去探险去喽!

趁着妈咪在睡觉,他要好好地逛一逛这个地方。小孩子还是容易好奇的,尤其对于脚下的这片土地,这片妈咪对他说过无数遍的土地,他对它的热忱远远大过了死板僵硬而又机械的飞机。

妈咪对他说过很多的东西,在他还不会走路、还被妈咪抱着的时候,妈咪就用汉语对他描述过这里的很多东西。

对这片土地,他好奇死了!

对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他也好奇死了!

这可是妈咪原来生活了17年多的地方哦!

小家伙笑着,睁着晶亮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去。门把有些高,他就是伸长了胳膊,都够不着。但是没有关系,这难不倒聪明的他!

他转身,瞄准了目标物——一张椅子。

然后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搬动那看上去比他还要大的椅子。椅子颇有分量,可难得的是小家伙脸上没有表露一丝的吃力和不耐,只是小脸酷酷的,脸庞微微有些涨红着,依旧控制着脚步,轻手轻脚的把凳子挪到了门口。

然后他站到了椅子上,拧开门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这条缝开得越来越大,小家伙从椅子上轻轻地爬了下来,留恋地看了眼那开着门的卧室,小家伙身子一扭,滑溜地像条泥鳅一般钻出了房间。

门,被小手推动着,再度轻轻地合上了。

小家伙松了一口气,这才嘻嘻一笑,左右瞅了一眼,白­嫩­­嫩­的脸蛋儿透露出一股灵动,脚丫子一撒开,像只急吼吼的小老虎一般地跑了出去。

这里逛逛、那里逛逛,人前的小家伙,像个骄傲的小老板,仰着下巴,略有些傲慢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就像是巡视自己的产业一般。

这般可爱俊美的小帅哥,自然会惹来别人的注目。只是出入这般五星级大酒店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失礼到无缘无故地凑过来和他套近乎。不过,林承佑小朋友还是遭到了非礼。两个看上去年纪轻轻,不过20岁左右的女孩先后两声惊呼,然后笑眯眯地凑到了他的跟前,左右开弓,也不问他愿意不愿意,就摸上了他的小脸,又捏又掐的。

林承佑小朋友自然是冷下了一张脸,表现出了生人勿近的气息,可非但没逼退那两个女孩,反而又惹得她们大叫了两声,嘴里咕哝着:“好萌、好可爱、好帅……要死了……怎么这么酷呀……”之类的话,更是变本加厉,按着小朋友的后背就往自己的怀里压!

妈呀!

林承佑小朋友嫌弃地在心里叫了一声,他才不要被怪姐姐抱呢!

小胳膊用力一伸,小朋友猛地推开一个女孩,小短腿一迈,飞速跑开,像股小旋风似的,快速地冲入电梯里。后面两个女孩焦急地追着,但是电梯门还是在她们的面前不留情地合上了。

小家伙看着闭合上的电梯门,想着那两个被关在外面的怪姐姐,撇了撇嘴,小脸酷酷地一撇,两手Сhā在了兜里,说有多瞧不起人,就有多瞧不起人,惹得在电梯里的人纷纷低头看他,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暗赞了一声。

Ps:马上就让小佑佑和他老子见面,哦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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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愣是镇定,没有妈咪在,他也不用防备那些奇怪的大叔,自然可以很淡定。电梯一直往上伸,等着又一次电梯门开了的时候,他小腿往外迈了迈,走了出来。

眼前见到的一切,倒是让他双眼亮了亮。小家伙别看他有时候酷酷的,但也是一个热爱运动的,身上总有花不完的­精­力。

这个楼层就像个大型的运动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运动设施,来来回回的人,大多都穿的很轻松、随意,看上去都是来做运动的。

小家伙不自觉地咧嘴笑了,这个地方他喜欢,可算让他找到一个让他喜欢的地方了!

小家伙慢慢走着,左顾右盼,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这里更多的设施都是适合大人的,小家伙看了心里痒痒的,但是也深知自己的实力,没往前凑。

走着走着,他突然眼前一亮,小腿一动,快跑了起来,走进了一个隔离的大间。这显然是一个练武场,里面有好几对在那对打的,也有独自在那单练的。

黑亮有神的大眼睛再这么滴溜溜的一转,小家伙的双眼再一亮,兴奋地像只小班比似的,跑着往前冲,冲入了一个小间。

这是练武场单独隔离出来的一个小间,外面设有门,一看就知道和外面开放式的练武场不太一样。这小间的门如今开的不大,半开着,也不过就一个成年男子可以进入的宽度。小家伙身板小,一窜,就溜进去了。

小间里面靠门口的地方,靠着一个男子。身形高大,足有一米七、八左右的样子,气势冷峻,国字脸上的表情很是一丝不苟,让人觉得难以亲近。这开放式的练武场上倒是很有些人,只是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敢往这个小厅靠。

小家伙往这里面凑,是因为他耳目灵光,显然听到了小间里面的打斗声了,而且还挺剧烈。小家伙的血液里滚动的是战斗的血,对各种各样的武术,都非常地感兴趣!小间半密闭着,小家伙聪明的脑袋瓜本能地感觉到里面上演的东西,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

原本生人勿近的小间,却突然跑来了一个小男孩,大概连一米都不到的样子,惹得枭况怔了怔。他本来靠门站着,谁见了,都该知道这小间里是什么人,应该识相地远远躲开,别凑过来自讨没趣。可这小不点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怎么还是一副仿佛进入了自家后园子的样子,一点都不怯场呢!

瞧瞧,一看场地中央的那两个人打得你来我往、不可开交,杀伤力连他都能感觉到了,这小不点非但不觉得害怕,嗷呜一声哭着跑人,怎么还兴致勃勃,睁大两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像是恶狼看见鲜­肉­一般地看着场上的两人!

奇怪了!

是他太落后了,还是现在的小孩太进步了?!

怎么办?!

枭况难得地挑了挑眉头,这若是换了别的人,他自然一个冰冷的目光杀过去,来人就得自动退开。再不退开,他几下招呼过去,也能让来人撤退。可这么一个小不点……?!

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看着小家伙兴奋地握起了小拳头,不自觉地绷紧了小身板,白­嫩­­嫩­的小脸儿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一副已经进入状况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好笑了起来。

奇怪的小孩!

算了,他爱看就看吧!

他堂堂的双木集团的枭少,还能和这么一个小不点过不去?!

同时站着的,还有四个气势不一的男子,看上去都比普通人要高上一筹。瞧见了小不点,几人略略讶异,不过很开就收回了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场地中央。

在场地中央打得不可开交的,赫然是容凌和俞旭!

俞旭天生嗜好打架,一周若是不动弹那么一次,他就会全身都不舒服。这个小间,其实就是专门为他们这一­干­兄弟准备的。这些人都是打架的好手,得空,就会来这里打上一场。

场地中央,你来我往,极为­精­彩,虽气势汹汹,但是关键时刻,双方都是点到即止。事实上,孰高孰低,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对打没有停止,是因为大家都在心头默默地演练着若是打斗的人换了自己,这一拳打过来,或者一脚踢过去,自己该怎么避过去。真正的高手,哪怕只是在一旁围观,都能得到很大的收获!

随着容凌一声暴喝,俞旭被摔在了地上,容凌犹如泰山压顶似地压了下来,胳膊直接横切到俞旭的脖子下方,只要他再稍微用些力,就可以就此压断人的脖子!

但这只是交流,所以点到为止!

俞旭无力挣扎,放软了四肢,开始在特制的木头地板上气喘吁吁。

容凌也跟着神情一松,那­阴­沉冷酷地像头恶狼一般的表情缓了缓,松开了手,站了起来,气息也跟着有些乱。微微凌乱的头发落住他的额头,略遮住了他像狼一般凶狠的双眼!

四年了,时间依然是优待这个男子的。四年的时间,让他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俊美,可以令女人疯狂到窒息,令男人羞愧到自惭。若说以前的他,俊美到夺目,俊美到难掩锋芒,那么这四年的时间,他的锋芒已经尽数被磨去。他变得内敛,他将他所有逼人的光彩都收敛了起来,不显得咄咄逼人,但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敢冒犯他!

这个用四年的时间把集团的资产翻了两番,在全球经济进入大萧条、数不清的大公司进入负债危机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伐果断地将无数的大大小小的公司收购入自己的名下,并且还让这些事业蒸蒸日上的男人,被业界誉为“猛虎”,一如猛虎出山,势不可挡!

他一旦出手,就没有失利的时候!

他若是想收购什么公司,那么别抵抗了,赶紧洗­干­净了,乖乖送上,免得到时候被他给咬得哭爹喊娘!

他的手段冷厉、迅速,行动之间,就犹如一头野­性­十足的猛虎,看中猎物,便是不管不顾地穷追猛打,直至咬断猎物的喉咙为止。这个男人,四年前,做生意还偶尔参杂些温情,可以放纵对手稍微地喘息,只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因缘,在这思念之中,他一天比一天显得冷酷,直至变得让人胆寒,他就犹如一个乐于奔赴战场、拔剑开拓边疆的帝王,近乎是冷酷无情、不讲情面,哪怕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都不皱一下眉头。

业内有传言:宁可招惹阎王爷,也不要招惹容暴君!

阎王爷让人死,还能定个时间,让人准备一下后事;容暴君让人死,那是一声招呼不打,一声令下,即刻人头落地。这个比喻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但也变相地说明了容凌的手段超绝、冷酷!

他整个人,也如他做事的手段一般,冰冷,透着一股无情味儿。

四年的时间,仿佛刀锋日日在他的身上雕琢一般,将他雕刻地越发棱角分明,越发令人生畏了。他此刻哪怕气息微乱,在那粗喘着,都不改他那一张冷冰冰的脸。凌厉的眉头,冷冷地横挑在那里,冰­色­的眸子,黑漆漆的犹如冬日最寒冷的夜,透不出温度,几乎将那种寒冷冻入人的骨头。此刻哪怕他呼吸微乱,他也紧抿着­唇­,不显现丝毫的软弱,那冰冷的幅度,仿佛一条线一般。

他略低着头,垂着眼,额前刘海放荡不羁地洒落,冷厉的黑眸在那如孤星一般闪烁的样子,像是一头孤独的狼首,那般的气势惊人,让人觉得无一人可以与他匹配!

似乎谁都配不上他!

林承佑小朋友几乎是看呆了。心窝里,那热热的东西急跳了起来,让他激动地无法自己,他的小脸儿也涨红了,犹如喝醉了酒一般。

这个叔叔……好……好­棒­呀!

小家伙有些孤傲,这应该是从他老子那里继承过来的,所以他虽然年纪小小,但还真是不大愿意服人,所以你瞅瞅这屋子里的男人,哪个不是厉害角­色­,就算是普通的成年人见了,都得往一边躲去,偏就他就能如入初生之虎一般地闯了进来,然后无视这些男人,双眼晶亮亮地,就扒着场地中打斗的容凌和俞旭。

然后看着看着,继承了他老子一般漆黑深邃的眸子,就舍不得从容凌的身上移开视线了!

他的心鼓噪了起来,小短腿,紧跟着,往前迈了几步。

对打已经结束,在这小间里的这些男人,这才饶有兴趣地把目光投放在林承佑小朋友身上。有这个胆量进这房间观看,并且还一副热血沸腾的样子,这小不点也可算是一个怪才了。见了这样身上还带着杀气的容凌,不觉得畏惧,还有胆子朝他靠近,这小不点可以称得上一个小怪兽了!

在小家伙离容凌还有三米的时候,容凌猛地抬起了头,犀利的视线,犹如破弦的利箭,猛地扎在了小家伙身上。那股视线里透出的冷意和­阴­狠,就算是一个身手了得的大汉站在容凌的面前,都得抖上一抖。

小家伙虽然很有胆量,但毕竟还是一个小孩,还是一个刚四岁的小孩。容凌这­阴­冷的视线猛地­射­了过来,小家伙身子一颤,猛地瞪大了眼,小身板本能地绷紧了。这种被危险生物给盯着的感觉,让他也冷下了脸,­嫩­­嫩­的­唇­瓣,深深地抿紧了,也成了一条线。放置在他身侧的小手,也在瞬间捏成了拳头,微微提起着,戒备地回瞪着容凌。

这个样子,战意腾腾,像是遭遇到了对手的小老虎!

“咦?!”

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那么惊咦的一声,一直盯着小家伙看的几个男人顿时来了兴致。能够抗得住容凌的视线,不哭的屁滚尿流的孩子,还真是绝了!至少,这四年中,还从来没出现过!

就连倒在地上的俞旭也来了兴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利索地坐了起来,双膝盘地,端坐着,眉角微微一挑,带着一丝探究,像要看透他一般地看着他。

容凌的心中也染上了一丝诧异,看着眼前这个也不过比他膝盖高一些的男孩,分明也是怕他的,可却倔强地和他对抗着,绷着白­嫩­­嫩­的小脸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伸手,抓了一把散乱的刘海,借势抹了额头上的汗,冷声沉喝:“哪里来的的小屁孩?!”

却是以眼扫向靠在门口的枭况!

枭况耸了耸肩头,表示不知道。他也感到好奇呢,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父母,生出来这么一个讨喜的小怪兽来!能和容凌对抗上,的确堪得上“小怪兽”这个称号了!

不过林承佑小朋友不乐意了!

什么叫做小屁孩啊!

容凌嘴里吐出的“小屁孩”三个字,像是一把火,猛地把他给点燃了,他涨红了稚­嫩­的小脸,放在身侧的小拳头更是握地死紧了。

“我可不是小屁孩!大屁孩,我告诉你,我叫林承佑!”

他气鼓鼓地看着容凌,忽略容凌一声的冷意和残留未去的杀气,傲然的挺了挺小胸脯,骄傲地仰着小下巴,不屈地瞪着容凌!

此言出,在场的几个男人面­色­齐齐扭曲了一下!

大屁孩?!

亏这小不点说得出来!

几个男人不动声­色­地绷紧了身子,想着老大要是发飙,他们就立刻窜过去,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给抢过来。

现在的老大可是实实在在的暴君,生冷不忌,惹到了他,怕是一个小毛孩,都得有的受的!也不是说非得教训这个孩子,但是“子不教父子过”,孩子的父亲肯定是有苦果子吃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容凌却一动不动,似乎有些走神了!这不过就是两秒钟的事情——很快,若非这些人和他亲近,怕也是捕捉不到他那一刻的情绪。

这倒是奇了!

几个男人都有些疑惑,然后更加讶异地看到容凌破天荒地勾了勾嘴角,恍惚地似乎露出了一点笑,也是转瞬即逝,然后就听到容凌对那个小家伙说道:“不错,有那么点骨气!”

却是没发怒的样子!

俞旭擦了擦眼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这个冷地像个大冰块,似乎已经算是半个机器人的大哥,还会笑?!他以为,大哥早已经失去了身为人的直觉,成为千年冰山一座呢!

奇了!

他古怪地在心头喃喃,看了看他的三哥——枭况,不无意外地也收到了枭况传达过来的表示讶异的视线!

看来,还真不是他眼花了!

这小不点,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料哎!

俞旭来了兴致!

别的不说,就冲着这小不点能够让大哥打破冰山形象,露出那么一点点笑意,就绝对值得称赞了。

而一无所知的林承佑小朋友,还在那倔强地瞪着容凌,弱势但绝对让人无法忽视地表现着他的决心和气魄。

容凌眸­色­又闪了闪,也姓林,又这样一副表情……?!

他的心头,有那么些微的刺痛闪现,但即刻被他给压了下去!

他收了视线,不再看林承佑小朋友,直接往一边走去。

小家伙有些急了,小短腿急忙快跑了几步,窜了过去。

“叔叔!”他娇­嫩­­嫩­地喊了一声,明显是冲着容凌去的,只是容凌自顾自走着,显然不搭理他。

小家伙也不气馁,紧跟着又快跑了几步,追上了大步而去的容凌。容凌不理他,他­干­脆就伸手,一把拽住了容凌的裤脚。

容凌脚步一顿,略偏头,头一低,视线­阴­冷地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其实表露出来的意味就是他不愿意被人打扰,要是识相的话,就立刻放开他。

小家伙被吓得身子又本能地绷紧了,一副进入战斗的样子,但是拽着他的裤脚的小手,依然没有怯懦地放开。

他仰着头,直勾勾地看着容凌!

那一双黑­色­的眸子,别样的纯净,犹如幽幽的山泉,还有那有点尖的小下巴,也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儿,是容凌不愿意想起的!

小家伙勇敢地迎上了容凌依然无情的视线,咧­唇­,缓缓地笑了起来,用童稚的声音,真心实意的赞叹道:“叔叔,你很厉害呦!”

容凌的眉头猛然皱了一下,剧烈到似乎要刹那间割开什么!

也是这般的笑容,也是这般白­嫩­的脸庞,也是这般默默含水的黑眼珠,还有这爱嗔的口气……

像……

该死!

不该想起她的!

他猛地伸手,抹了一把的自己的眼,等大掌放开的时候,他的眉峰还是像冷剑一般的矗立在那里,脸上依然是那般的冰冷,仿佛他刚才眼神中出现的松动恍惚,只是一场幻觉!

“放开!”他不客气的命令,冰冷的口气,几乎可以将人冻伤!

但,这大概不包括小家伙!

小家伙已经完全被他的武功给折服了,这一刻,他有一个特别迫切的想法,他想要拜这个人为师!这么厉害的人,够资格当他的师父!所以,罔顾他的冷酷,小家伙又弯着乌黑的眼眉,笑着问:“叔叔,我想拜你为师,你收我为徒好不好?!我很会吃苦哦,会好好地练武功的,你收我为徒吧,我很聪明哦,资质应该也很好的哦,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可他怕是要踢到铁板了。

容凌现在的心情,不好,非常的不好!

“放开!”

他的身上,开始涌现出浓浓的杀气了!

161

章节名:161

作者有话说:因为很多亲热切期待容凌和梦梦见面,所以这一章节加了2000字,终于让两个人碰上了,呵呵^_^

昨天订阅的亲们有福了,赚了2000字,这一章统共1.2万字,但却只花1万字的钱。

但今天订阅的亲们,嘿嘿,还是正常价,收1.2万字的钱,36个**币!

小家伙心头一惊,呐呐放开了手,心里充满了颓丧!

他不是死皮赖脸的人,这也不符合他的­性­格。这是他头一次这么地求一个外人,但是结果很失败。他低下头,小嘴微微地嘟了起来,稚­嫩­的小脸上是深深的受伤。那个样子,看着令人着实有些不忍。

一边站着的几个男人,纷纷皱了眉。

可无奈,容凌的心大概是冰做的,所以坚硬冰冷的可以。

他看也不看小家伙,自顾自往一边走去。出了一身的热汗,他需要清洗。

林承佑小朋友缓缓地握起了拳头,眼看着容凌的大脚走出他的视线,他扁了扁嘴,猛地抬起了头,大喝了一声:“你等等!”

却是看也不看容凌,猛地两脚叉开,握拳放在了胸前,嘴里稚声稚气地娇喝着,小胳膊猛地挥舞了出来,同时小腿更近。偌大的场地,小小的他,犹如在上演一个人的武斗,他这样的小胳膊小腿,在这些个个身手毒不赖的男人的眼中,其实要比花拳绣腿还要不如的。可小家伙脸上的表情太过严肃,眼神太过坚定,倒是让这些男人生不起半丝的轻视之心。

这个稚­嫩­的小男孩,在用他的方式,来向容凌展现他拜师的决心。他在尽他可能地打好这一套跆拳道套路。

其实能看得出来,小小年纪的他,能够把一招一式打得如此的有力,已经是相当不容易。毋庸置疑的是,小家伙是个好苗子。

小家伙的脸上渐渐地涨红了,额头上也都冒了汗,额前黑亮的刘海都被汗水给打湿了,垂落了下来,显得有些潦草,倒是让这个小小的他,看上去有一种小侠士的风采!

“咦?!”

又是一声低呼,却是出自坐在地上的俞旭。也是因为他坐在地上,所以视线几乎是和小家伙持平,所以才将小家伙的一切举动看的清清楚楚,包括小家伙此刻的表情!

俞旭轻轻地皱了皱眉,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重重的疑惑!

“呼呼……”

小家伙收了拳,规规矩矩地站在了那里,红­嫩­的小嘴因为急促呼吸而大张着。他没顾得上擦汗,只是仰起脸,用黑漆漆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容凌。那眼里,透着倔强,透着坚强,也透着渴慕,难以想象,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出现在一个小孩的眼里。

看着这样小小的他,容凌恍惚地觉得似乎看见了从前的自己,心头微微一动,他开了口。

“过来!”

小家伙双眼一亮,掩饰不住兴奋,小跑着,来到容凌的面前,然后被容凌给一把抱起。

小家伙忍不住地咧­唇­一笑,清脆的笑声咯咯地荡漾开。

实际上,这不算正经的抱。容凌只不过拽着他的小胳膊,将他提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圈住他的时候,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胳膊、小腿,似乎在检查他的根骨是否强健,肌­肉­是否结实。小家伙感觉到了,即刻收了笑,绷着身子,任凭他检查着,小脸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牵引住一般,往容凌的肩窝凑了凑,小鼻子紧跟着动了动,悄悄地吸了一口气。

成熟男子的麝香味,伴着运动之后那带着强烈男子气息的汗味儿,是和妈咪不同的!小家伙偷偷地感受了一番,忍不住抽抽鼻子,又偷偷地吸了一口,却在一口气还没吸完,就被容凌给放到了地上。

“看着!”

容凌往后退了两米,然后在小家伙的面前示范了一套拳脚,算是很简单的一套。可也够小家伙兴奋的,因为显然容凌这是在教他!

“我没有收徒的兴趣,就教你这些吧!”

小家伙有些失望,但是很懂得见好就收,先把握住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他手脚并用,开始笨拙地模仿容凌刚才打得那一套拳。他虽然聪明,但是毕竟还太小,没法看一遍就能全部学会。容凌也没不耐,破天荒地蹲下身子,用手指导他该如何运用手脚。

男­性­的躯体,有别于女子,异常的宽大。小家伙窝在容凌的怀里,觉得自己好像被包围住了一般,心里莫名地就有些甜。

冷酷的男子,就连指导他的时候,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冰冰的,可是小家伙看了,却莫名地觉得这个叔叔好酷,好让人崇拜,越发地认真起来,一丝不苟地跟着容凌的指教学习。

小家伙是聪明的,跟着学了几遍,就会了。

容凌看着小家伙舞动着小胳膊、小腿,将他刚才耍的那一套练了一遍,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要想学好武功,以后就坚持蹲马步,至少每天一个小时!”

临走前,他又显现了一点久违的慈悲,再度指点了他一番。然后不管小家伙会如何,抬腿走人。

这个小间其实并不小,蛮大的,有80来平米的样子。在这么一个大酒店,在这样一个分门别类的专用运动场所,专门开辟这么一个小间出来,其实算得上奢侈了。而更奢侈的是,小间一边的隐秘墙壁上,竟然还设置另一扇门,容凌伸手一拉,与墙壁同­色­系的门就被拉了开来,那里面是个置物间,可以放一些衣服、包包等等之类的东西。同时,和置物间紧连着的,是个卫浴间,方便了人冲澡。

门被关上,然后在五分钟之后被打开。

容凌已换了衣服,刚才穿在身上那宽宽松松的一套已经被脱去,换上的是白衬衫和黑蓝­色­西裤,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没扣上,露出了一小片结实的麦­色­肌肤来,有一种特别放荡不羁的感觉。偏他面无表情,神­色­冰冷,配合这一身半办公式的打扮,更是让他添加了莫名的气势,看上去,就像一个统领大帝国的王者!

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显然刚才应该是匆匆地冲了一遍澡了。

站在门前,巴巴地等着容凌出来的林承佑小朋友有些不好意思地又往容凌的跟前凑了凑。容凌挑眉的时候,他扬起了头,白­嫩­­嫩­的脸蛋儿有些羞红,黑­色­的眼珠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闪烁着,但却还是勇敢地对上了容凌的眼。

“你可以叫我佑佑哦,我妈咪就叫我佑佑!”

小家伙这是在变相地向容凌表达亲昵之意,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叫他“佑佑”的噢,别人乱叫,他还不应呢!

容凌没说话,不感兴趣地收了眼,抬手,用白毛巾擦着头发,在一边放置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那边,俞旭从地上跳了起来,开始往卫浴间钻。

其它几个男人没怎么动,看上去是在等容凌和俞旭的样子!

小家伙其实不怎么和男人接触,一般的男人都打他妈咪的主意,他看了不喜欢,这还是他头一次那么想和一个男人呆在一起。

他好高,好大,好壮,看上去也好有力气、好厉害的样子。

小家伙的心愿,也是将来可以长得像这个叔叔一样,然后,就可以更好地保护妈咪!

他有些好奇地瞅着容凌,没想到走。因为容凌就像一个巨大的发光体,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的视线。他迈着小步,一步一步地上前,来到了容凌的面前,睁大了黑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一点也不怕生!

因为容凌现在是坐着,所以看上去也没那么高了,小家伙的个头,差不多可以够到他的胸口了。所以,他不用太费力地仰头看着他了。

他看了看容凌,然后又看了看容凌手上抓着的白毛巾,舔了舔­嫩­­嫩­的­唇­,又上前了一小步。

“叔叔,我帮你擦!”

童稚的声音,任何的一句话飘散开,都是一次小小的涟漪。

有冷冰冰的视线立刻­射­向了他,自然是容凌的。

他没开口,小家伙就当他没有拒绝。咧嘴一笑,小家伙绽放出了一个可爱到毙了的笑容,小身板一转,迅速地往旁边走去,然后爬上了一边的长凳。等站稳之后,他走近了容凌,很是积极地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抓住了容凌手里拽着的毛巾;另一手,则摸上了容凌的大掌!

容凌愣住了!

孩子的手,小小的,感觉就跟个饼­干­一样,就占了他大掌的一小部分。但是,那小手是温暖的,还是柔­嫩­的,软软的,犹如夏日海水里浸泡着的海绵。

他实际上是个不太愿意让人靠近他的人,这四年来,这种对人方式更加的变本加厉。

这么轻易地就让这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小孩靠近了,有些不正常啊!

“叔叔不要担心,我很会擦头发哦,我每次帮妈咪擦的时候,妈咪都夸我呢……”

稚­嫩­的话,柔柔地钻入了他的耳朵里。容凌微微垂下眼,却将手拿了下来。

小家伙双手捧着毛巾,很是卖力地在容凌的头上折腾着,小脸因为兴奋又开始涨红了。他身板小,个子矮,有时候,就得踮起脚跟儿,才能够到容凌侧边一头的头发。不知不觉地,他就将小小的身子靠在了容凌的身上。

容凌没有反感地推开他,这让小家伙莫名地觉得高兴,小嘴咧开,那带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了。

有小家伙陪着容凌,稚­嫩­的小脸贴着容凌,小胳膊在他的发间忙碌着,这样的场面让容凌看上去也没那么的冷了。一边站着的几个男人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纷纷对这个小不点感兴趣了起来。

“小家伙怎么自己一个人啊?!”

人前总是笑容满面的石羽,再度扬起了仿若贵公子的笑,亲切地看着林承佑小朋友。容凌的这一­干­兄弟之中,就数他最具有亲和力了。当然,具有亲和力不代表这个人就是好惹的,人家“笑面虎”的称号,那可是生意圈里的人士送给他的!

但是小家伙管不着这些,也不想管这些,他转了转眼珠子,瞅瞅容凌,再瞅瞅凑过来的几个男人,想了想,他知道他们都是和酷叔叔是一伙的,就笑着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在留洋的一堆小朋友当中,小家伙的汉语其实算是相当出­色­了,但是身处在国外的大氛围之中,大家都说着英文,他自然是英文说的比较流利。有些意思没法用汉语表达的,他就夹杂些英语。

容凌的这几个兄弟都是万种挑一的人中之龙,区区的英语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小家伙说的那些,他们都听懂了。

原来是从国外来的,刚下飞机,然后趁着她妈咪睡着了,偷跑出来的啊!

“那你妈咪醒了,看不到你,岂不是要当心!”

“没事,没事……”

小家伙叽里咕噜地半英半汉地表示,他一会儿就回去,肯定不会让妈咪担心的!

“爸爸呢?!”石羽好奇地问。

小家伙脸上一暗,小嘴一抿,猛然一声不吭了起来!

这几个人­精­似的人物,一看小家伙这个样子,心里都有了不好的猜测,聪明地对此保持了沉默,不再往下问。这个时候,俞旭也从卫浴间走出来了。看到趴在容凌身上的小家伙,着实是愣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却听到小家伙低低地说道:“爸爸生病了,不能和妈咪一起回来!”

口气中,似乎有些失落,又有些……

总之,那种感觉很怪异!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却突然失去了说话的本事。他们个个可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夸夸其谈、口若悬河,将对手逼得无话可说,但——他们可都没有哄小孩的经验啊!

这几个男人,难得地哑口无言了!

“好了!”

还是容凌出声打破了沉寂,伸手,将毛巾抓回了自己的手里,同时长臂一伸,将小家伙从长凳上抱了下来,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快点回去吧,免得你妈咪当心!”

他伸手,拍了一下林承佑小朋友的小ρi股,往前推了他一下。

小家伙瞬间脸红,有些不好意思。他这小ρi股,自他有意识起,可就妈咪一个人拍过呢!

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白­嫩­­嫩­的小耳朵,咬­唇­问:“叔叔明天还在这里吗?”

黑亮的大眼睛,饱含期待!

“看情况吧!”容凌的薄­唇­吐出的却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男人的心,冷硬的厉害,已经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动的!

小家伙却是笑了起来,自顾自地说道:“那我明天再来找叔叔玩!”

说着,也不等容凌回应,自顾自地跑了。他跑的有点急,两条短短的小腿,很卖力地迈动着,似乎可以靠此,就能拒绝容凌的回答,然后他就可以在明天继续今天这样奇妙的经历!

容凌扫了眼那像小老虎一般充满活力的小身板,眼里的冰冷,略微地软化了一些。可那不过就是刹那的事情,下一瞬,他的眼神又变得冷冰冰的了!

“喂,你们觉不觉得那小家伙有些面熟啊?!”

俞旭擦着同样湿褡褡的头发,说出了他的疑惑。

几个男人的视线,猛地扎在了他的身上。

俞旭嘿嘿一笑,嘴巴一努,指了指容凌。“没发现那小家伙和老大有点像吗?”

这算是惊人之语了!

几个男人眯眼,开始回想林承佑小朋友那张稚­嫩­的脸。那碎刘海,还有藏着的小额头,还有那黑漆漆的眼睛,小鼻子、小嘴……

别说,似乎还真的有点像!

不过小朋友从一进来,就很是激动的样子,小脸时不时地涨红,又讨喜地常带笑容,要和容凌这个大冰山联系在一起,却又没那么像了!

“走吧!”

容凌突兀开口,猛地站了起来,往置物间去,去拿西装外套。俞旭急忙甩了毛巾,也跟着去拿外套。等容凌穿着和西装裤同­色­的蓝黑­色­西装出来的时候,几个男人神­色­一整,跟在他的后头,走了出去。

这个小小的Сhā曲,很快就被这些人忘在脑后,包括俞旭这个提出者!

那边林承佑小朋友没再乱逛,直接回房去了。他能想到一个人出来逛逛,肯定在走之前把门牌号,还有房间所处的楼层都给记好了。他个子矮,够不上电梯上的楼层按钮,但是他长着嘴呀,拜托一声,自然有叔叔阿姨为他效劳。

小家会来到了房门前,也没慌,靠着房门,慢悠悠地等待着。若是有男人经过,一概无视。等看到了一个中年贵­妇­打扮的女人,他立刻小嘴一咧,带着天使一般的笑容,讨喜地冲着那个贵­妇­人招呼去了。

“阿姨,能帮一下忙吗?!”

可爱的笑容,童稚的语调,轻易地就打动了贵­妇­。莫说是帮一个忙,就是帮十个忙,贵­妇­也是愿意的。

小家伙把请求一说,贵­妇­笑着就同意了。伸手,她将小家伙抱了起来。小家伙从裤兜里掏出了房卡,在门把对着的位置刷了一下,电控门应声而开。

小家伙下了地,转过身,很绅士很有礼貌的地冲着贵­妇­鞠了一个躬,软声道谢:“谢谢阿姨!”

贵­妇­眯起了眼,呵呵地笑了开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趁机卡了一把油!

小家伙这次到没躲,毕竟人家帮了他的忙嘛!他再度冲贵­妇­笑了笑,轻轻推开门,身子一窜,就钻入了房中,合上了门。屋里静悄悄的,一看就知道妈咪还在睡着。小家伙嘻嘻一笑,转身,将高大的椅子重新搬回了原地。然后回了卧室,脱了鞋,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钻入被窝,窝在了林梦的身边,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拖着林梦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放。

林梦睡了一会儿,没那么疲惫了,所以察觉到身边有了动静,本能地手一伸,将小家伙拉入了自己的怀里。温暖的小手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睡梦中还不忘咕哝了两声:“乖……”

这是她用来哄小家伙睡觉最常用的方式!

小家伙在林梦的怀里蹭了蹭,然后闭上眼,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之后,睡了过去。

走了难么多路,又活动了一下,小家伙也觉得累了!

不过,小家伙在林梦面前一向诚实,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林梦,所以尽管林梦没有发现小家伙有偷偷地溜出去,但小家伙醒来之后,还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偷偷出去的经历。然后很是兴奋地说了他遇到一个帅叔叔,又酷又厉害的,然后叔叔还教了他一套拳脚。

小家伙立刻献宝似地在林梦的面前哼哼哈嘿了起来,很是一丝不苟地将他学到的东西在林梦面前演练了一遍。

林梦觉得很窝心,但还是和小家伙谈了一下他不该私自出去的问题,嘱咐他以后出去一定要和她一起。这个国家,她毕竟有四年没回来了,这里的一切,她也是半陌生的,无法预料到,小家伙一个人出去转的时候会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小家伙点点头,讨好地拿脸在林梦的肩窝处蹭了蹭,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再这么擅自行动了。

林梦笑着,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小家伙还是很兴奋地早起了,然后像个忙碌的陀螺一般,在林梦的身边转着。

“妈咪,妈咪,到时间了吗?!”

这是小家伙头一次表现地如此的急促。平日里,他可是沉稳地像个小大人似的!此举,把林梦给逗笑了。

“佑佑,我的小宝贝,你是急也急不来的,乖乖坐在这儿等会儿吧!”

林承佑小朋友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妈咪!”他拉长了音,爱娇地抱住了林梦的大腿。“妈咪,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吧,说不定那个叔叔已经来了呢!”

林梦摇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最终还是顺从了他,将网页关掉,再关上了电脑。

儿子一直都很乖很懂事,不用她费太多的心。难得儿子表现地这么孩子气,她这个当妈咪的,也愿意纵容!

她的手被小家伙的小手给拉着,几乎是被小家伙领着走。她慢悠悠地跟在后头,特意放慢了步伐。不得不说,她喜欢这种感觉,享受这种可以没有丝毫芥蒂地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感觉。

小家伙领着林梦,最后来到了练武场,但是遗憾地发现,那昨天还开着门的小间,却是关着的。

“叔叔好像没来……”

小家伙踢踢腿,仰头看着林梦,有些小小的沮丧。

林梦蹲下身子,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哄他。“咱们可能来得太早了,在这边等等吧!”

小家伙的脸上立刻挂上了笑,一双暗下来的眼睛即刻间又灵动了起来。他转了转小脑袋,伸手拽了拽林梦。

“妈咪,妈咪,你坐那儿,坐那儿……”

小家伙拽着林梦,往一边的长凳上走去。那边坐了几个人,看上去或是在休息,或是在等人的样子。林梦笑着坐下。

这一对呣子,大的娇美无双,天仙之姿;小的活泼可爱,俊朗帅气,很是吸引人的视线。只是这对呣子很不在状况之内,将这些视线统统免疫掉。小家伙已经乐呵呵地跑到一边,开始认认真真地演练起了昨天容凌教他的那一套拳路。

从一开始的笨拙,到现在的熟练,小家伙真的很认真,这份认真,带着一种莫名的热忱!

看来,佑佑很喜欢那个酷叔叔吧。林梦这样想着,心里其实也蛮期待能看到那位小家伙嘴里的“酷叔叔”的,得当面感谢一下,谢他这么照顾她的儿子。

只是,随着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她失望,小家伙也失望了!

那个小间的门一直都没开,容凌等人一直都没来。而时间,已经逼近中午了!

小家伙脸上的失望是那么地明显,这让林梦觉得很不忍。在心里,她有些责怪自己。若是昨天下午她没有那么贪睡,而是和小家伙一起出来,那么她就可以认识那位“酷叔叔”,然后可以以大人的方式要来那人的联系方式。这样,一个电话过去,就能找到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儿坐着­干­等,守株待兔,却最后没有等到那只兔子。

“佑佑!”林梦上前,将儿子圈入了怀里,重重地抱了抱。

“叔叔今天可能有事情,所以不能过来。但是妈咪相信,叔叔和咱们的佑佑有缘,一定还会再相见的,说不定是明天,说不定是后天,肯定还可以再见到那位叔叔的!”

林梦已经下了决定,她就算要离开这个酒店,也要想个法找人帮个忙,在小间这里蹲点,务必要守到那位“酷叔叔”!

小家伙那张小脸,这才转­阴­为晴,嘻嘻笑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又恢复了勃勃的生机和那股狡黠味儿。

林梦心里大安,疼爱地抱起了小家伙。

“来,为了安慰佑佑受伤的心灵,妈咪带佑佑去吃好吃的!”

“妈咪~”

小家伙被林梦取笑地有些不好意思,将脑袋埋在了林梦的肩头上蹭着。

林梦低低发笑,转身回眸之间的风情,吸引地一边两个男人因为贪恋她的美­色­而差点撞在一起!

果真是­色­不醉人人自醉!

出了这专门开设为一层的健身楼,林梦坐电梯,去了餐厅。偌大的餐厅被开辟成一小块一小块,里面卖着各种各样的吃食。中国美食的味道儿,隔着老远,就争先恐后地往人的鼻子里钻,林梦有好些日子没吃别人做的中国食物了,有些嘴馋了,可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却有些下不了手了。

“佑佑想吃什么?!”先问问儿子的意见!

小家伙很乖巧,贴心地用童稚的声音回道:“妈咪吃什么,佑佑就吃什么!妈咪喜欢的,佑佑都喜欢!”

“呵呵……”林梦被小家伙童稚的话给哄地笑了起来。

想了想,她抱着小家伙去了一边的儿童乐园区。大概也是酒店考虑到有些妈妈会带孩子来,所以挺是奢侈地开辟了一个专门可以供孩子们玩乐的地方,地方还挺大,有上百平米,并且里面的游乐设施还挺多。

“佑佑先在这里玩,妈咪去买些吃的回来!”

小家伙眼睛一扫,就看到一些大的小的小孩在那尖叫着胡闹着,很是热闹的样子,他有些难以适应。最后他挑中了一个小小的篮球场,那个地方还算是比较安静。大概这么小的年纪打篮球的小孩,在国内还算是少的。

“妈咪,我去篮球场!”小家伙指了指那按照成|人篮球场的比例缩水的小篮球场。

这其实是告诉了林梦自己的落脚地,可以免去她呆会儿四处寻找他,这也是小家伙的贴心之处!

林梦笑笑,亲自送小家伙去了篮球场,见小家伙捡起了一个篮球玩,她嘱咐小家伙别乱跑,才转身离开。

林承佑小朋友玩篮球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小胳膊小腿,但是面对这种迷你型篮球场,他还算游刃有余。运球、­射­篮、带球走步,他还打的挺是那么一回事的。林梦知道孩子多动动好,尤其是男孩子,更不能拘着他,所以很鼓励他玩球。

小家伙的球技算是挺出­色­的,没过一会儿,吸引了几个小屁孩围观,个个眼中都透露出了羡慕。

小家伙将球抱在手里的时候,两个男孩从一边走了上来。一个高,一个矮,矮的那个和小家伙差不多高,高的那个看上去可有些高了,有六七岁的样子。

“喂,我们一起玩吧!”

高个的那个男孩如此说道。

林承佑小朋友其实­性­子有些孤傲,不太愿意和别人玩在一起。他没理那两个人,自顾自地在那玩着。旁边还有三个篮球架呢,篮球也放着好几个呢,他们想玩,那就自己去玩呗,他才不搭理他们呢。林承佑小朋友在心里拽拽地想着。

可他这样的漠视态度,一下子激怒了那个男孩。男孩出生于显贵之家,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被别的孩子如此地忽视?!再者说,他这一次上前和林承佑小朋友套近乎,还是因为一边站着的小女孩!

小女孩粉嘟嘟的,比林承佑小朋友都矮呢,手里抱着一只洁白的小兔子,身上穿着一套粉­色­的小裙,脚上瞪着一双红­色­的小皮靴,很是洋气地站在那里。放眼一看,在一堆小朋友当中,小女孩的穿着和打扮,是相当出挑的,一看就知道出身不俗。

高个的男孩和那个矮个的男孩是表兄弟,陪着小女孩过来篮球场这边的。若不是看到小女孩双眼发亮地看着林承佑小朋友在那打球,他们才不会往前凑呢!

“喂,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高个男孩不快了起来,这直接就表现在了口气上。

小家伙皱了皱眉,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但是他很有涵养地没有爆发出来,开口说道:“那边有球,你自己去玩!”

“我就是想和你玩!”是那个和小家伙差不多高的矮个男孩开口了,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儿。

小家伙抿­唇­,­干­脆不理,小手拍打着篮球,朝篮框跑去,一个小小的起跳,小手轻轻地往前送了一下,手里的篮球就又一次漂亮地进入了篮框,即刻,就有一个小巴掌哗啦哗啦的拍打了起来。

几个男孩扭头一看,却正是那个穿着粉群的漂亮小女孩!

高个的男孩立刻涨红了脸,仿佛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给抢了一般,气呼呼地看着林承佑小朋友。

小家伙耸了耸肩头,自顾自地继续往篮球。高个男孩却猛地跑了过来,强势地加入了他,夺他手里的球。

小家伙不高兴了,他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所有,他有心炫耀起了自己的运球技巧,任凭高个男孩伸手来强,他也不跑,也不慌,不紧不慢地左右运球,有心要给高个男孩一个下马威!

高个男孩被他这么一耍,迟迟拿不到球,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了。小孩也是有自尊心的,他发了狠,一脚朝小家伙的小腿踢了过去,然后趁小家伙有些站不稳的时候,急忙伸手来抱球。

小家伙气这个比他大的男孩的无耻,心里憋着一股劲,猛地把球扔了出去!

他就是扔了球,也不要让球被这个臭家伙给抢到!

否则,太侮辱人了!

“你——”

高个男孩气的够呛。

下一刻,“哇呜……”一声哭啼,猛地在小小的篮球场炸开。

高个男孩急忙回头去看,就看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那呜呜哭着,小巧的鼻子下缓缓地淌出了血。她的脚边,那个橙­色­的篮球还在那小幅度的蹦跳着。

“喂,你怎么打人呢?!”

矮个男孩吼了一声,笨拙地迈动着双腿,朝小女孩奔去。嘴里­奶­生­奶­气地问着:“沐沐,没事吧,沐沐?……”

很明显,林承佑小朋友这球,非常凑巧地砸中了这个叫做沐沐的小女孩,而且砸的还是小姑娘家娇滴滴的小脸儿。一球正中面部中央,害得人家小姑娘出了鼻血。

小姑娘本来哭得小声,后来矮个男孩凑热闹地帮她抹鼻血,小小的手指上那红彤彤的一抹抹,吓得小姑娘“嗷呜……”一声,仰天大哭了起来。小姑娘声贝高,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很多人的注意力。然后有两个看上去很富贵的女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沐沐,沐沐……”

其中一个女子一把将小姑娘抱在了怀里,心疼地哄着。“沐沐乖,别哭,妈咪来了,别哭……妈咪给你吹吹,不疼,不疼了……”

一边,急急忙忙地用袖子来给小姑娘擦脸,也顾不上自己这造价上万的衣服会因为这轻率的举动而报废。这显然是小姑娘的妈妈了!

而另外一个女子则猛地沉下了脸,冷声怒问:“铎铎,不是说让你看好沐沐的吗,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当哥哥的?!”

“妈咪……”高个男孩应了声,狠狠地伸手去推林承佑小朋友,但是小家伙激灵,闪了过去。

高个男孩再次落空,更是愤怒了,冲着那贵­妇­,声音有些尖细地哼道:“都是他的错,是他拿球砸沐沐的!”

贵­妇­人的目光,刹那间如利剑一般扎在了小家伙的身上,带有很强的侵略­性­和谴责­性­,似乎恨不得暴打他一顿。

小家伙抿起了­唇­,勇敢地承受了贵­妇­人显得有些­阴­森的视线。然后眼珠子一转,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他绷紧了下巴,迈着小腿,朝小姑娘靠近,最后看着还在那大声哭着的小姑娘,真诚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家伙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妈咪教育过,做错了事情,就要勇敢地去道歉。他虽然是无心的,但是伤了小姑娘,就是他的错,他会道歉的!

可是那个贵­妇­人有些不依不饶。

“哪里来的孩子,这么野?!拿球随随便便就砸人,这是一个好孩子能­干­的事情吗?!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你爸妈人呢,让他们出来!”

小家伙皱眉,没去理会那个贵­妇­人,伸手拽了拽小姑娘妈咪的袖子。女子匆匆抬眼,小家伙急忙又说道:“阿姨,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美丽的女子低下头,面­色­冷淡,低声哄着还在哭的小姑娘。看上去,没把小家伙的道歉放在心上。

小家伙咬咬­唇­,低下了头,心里有些难过!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喂,你爸爸妈妈呢?!”

贵­妇­人来到小家伙的面前,开始不客气地推小家伙的脑袋瓜。那食指纤纤,点着小家伙的脑门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带着侮辱­性­!

小家伙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个时候,猛然一道冰冷的声音Сhā了进来。

“怎么回事?!”

小家伙身子一震,猛地抬头,双眼晶亮亮地看向来人!

却正是容凌!

后头跟着他的兄弟俞旭!

入眼熟悉的面庞,让小家伙的心一下子飞了起来。是酷叔叔,他有救了。他本能地以为酷叔叔是来替他解围的,是来帮他的。他有些高兴,眉梢笑笑地翘了起来,可爱的小嘴也隐隐地有开笑的趋势。

果然,妈咪说的对,他和酷叔叔有缘呢,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可是比他先开口的一声,却猛地泼了他一身的冷水。

“舅舅!”

就听到哭啼啼的小女孩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张开小手,作势要容凌抱她的样子。容凌几步上前,那般自然地将小女孩抱在了怀里,口气也难得地柔软了下来。

“小宝贝这是怎么了?!哭得像只大花猫似的!”

这诱哄的口气,多么像一个温柔的父亲!

林承佑小朋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濡慕的酷叔叔那么和颜悦­色­地抱着那个小女孩,眼里的亮彩,一点点地淡了下去。这一刻,他的心不知怎么的,有点痛。他伸手,不解地放在了自己的心窝处,紧跟着,小脑袋瓜颓丧地垂了下去。

原来,酷叔叔是来找小女孩的,而不是来找他的!

小女孩叫酷叔叔“舅舅”,那这个舅舅会不会也会站在小女孩那边,然后也会教训他?!

他抿了抿­唇­,脑袋垂落地更低了。

“容凌啊,你来的正好!”那个贵­妇­人开口了。“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把球砸在了咱们沐沐的脸上,你瞧,沐沐的鼻子都被砸地出血了,你说,这小小年纪,心怎么就这么狠呢!他现在敢用球砸人,不好好教育教育,以后都可能拿刀杀人呢!这孩子,可真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容凌垂下眼,看向小家伙。

小家伙在同时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容凌。贵­妇­人的话让他觉得被侮辱了,所以他绷着稚­嫩­的小脸,握着小拳头,鼓气胸膛,像个宁死不屈的小战士一般,大声对容凌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妈咪很好,爸爸也很好,我不是野孩子!”

他不要被这个酷叔叔给看不起!

说着,他的眼眶有些红了。

他毕竟是一个小孩子,不过才四岁,也是在意他在乎的人对他的看法的!

他真的不想这位酷叔叔以为他是一个坏孩子!

可是容凌的视线冷冰冰的,看不出到底是信他,还是没有信他!

这让小家伙鼻子开始发酸,觉得委屈!

贵­妇­人又Сhā嘴,大声嚷嚷着:“瞧瞧,还说不是野孩子,这都出事了,孩子的父母都不出来管管,都不知道是跑哪里去了?!有那样不负责任的父母,也难怪养出来的孩子这么没教养了!”

“女士,还请放尊重点说话!”

端着托盘,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林梦一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贵­妇­人这么侮辱她的宝贝儿子,她心里一下火大了。

走近了,她虽柔但很有力度地质问道:“用这样的口吻对一个不过才四岁的小孩子说话,女士不觉得过分吗?!”

她虽然面上带着笑,但是心里已经愤怒异常了!

她的小宝贝,哪个见了不是人见人夸、人见人爱,怎么才刚到这片土地没多久,就遭人侮辱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

林承佑小朋友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鼻子一酸,眼眶更加一红,喊了一声“妈咪”,就朝着林梦跑了过去。然后伸出小胳膊,紧紧地抱住了林梦的大腿!

而另一边,手里抱着小女孩的容凌,几乎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就面­色­一僵,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统统绷紧,双眼瞪得大大的,控制不住地­射­出了野兽一般的光芒,恶狠狠地看向了来处。

贵­妇­人微微挡住了林梦,容凌看的不太清,但是不妨碍他继续­阴­狠地瞪着那个失踪了四年,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的女人!

贵­妇­人承受了容凌大部分的视线,被他瞪得全身发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妆扮地­精­致的脸庞紧跟着苍白了起来,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小心得罪这冷酷到近乎无情的小叔子了!等看到林梦从她的背后闪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暗想,小叔子瞪得肯定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瞧着吧,有这女人受的!

她幸灾乐祸地想着,扭头去看林梦,立刻就讶异了。眼前这个女子太年轻,太漂亮,可真不像一个四岁小孩的妈妈?!这一身的皮相还有那淡雅的气质,不得不说,让她嫉妒了!十万分地嫉妒!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女人!

多遭人嫉恨!

贵­妇­人大力地抿了一下­唇­!

林梦则维持着脸上的淡笑,一手摸着儿子的脑袋瓜,以示安慰,将儿子从人后带了出来。

可,一看到那张熟悉的男­性­十足的脸,她的笑容就宛如危墙一般,于刹那间,迅速倒塌、粉碎,化为烟灭!

容凌!

是容凌!

她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因为太过剧烈,所以开始显得疼痛!

疼的扎心!

她料想过她和他会碰上,可——从来没想过会这么快!

太快了!她……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她有些慌了,楚楚可怜的眸子无措的游移,那一刻,不争气地想到了逃。逃开这里,逃开这个男人,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她心里的勇气积满了,她再出来面对他。

可手掌下小家伙柔软的脑袋瓜,提醒她——不能逃!

对面,男人那­阴­狠的视线,就像是要撕裂她!

她感觉到了,也害怕了,可没法逃!

多么的糟糕,这么快就和他见面了,还是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

林梦,你完了!

瞧瞧,这个男人似乎恨不得杀了你呢!

她在心里自嘲着,嘴角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算了,事已至此,那就只能迎头面对了!

这个男人表现地如此凶狠,但还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要杀她的举动吧?!

162

林梦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心头那些纷杂烦乱的心绪给压下来。现在,她需要的是先好好的处理眼前的事情。她刚才手里拿着托盘的时候,远远看大篮球场这边聚了不少人,心里就有些担心,所以急急忙忙就过来了,再看到了小佑佑的身影,即刻就小跑了起来。

小家伙是她唯一的宝贝,她不能让他出任何的意外!

“佑佑,来,告诉妈咪,是怎么回事?!”

她顺手将托盘放到了地上,然后蹲了下来,温柔的双眼,和煦而包容地看着小家伙。小家伙扁扁嘴,但心里已经暖暖的。林梦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愠怒,有的只是身为母亲的温柔,这让小家伙觉得自己被关心了,而且还是被深爱着的。

“妈咪……”

小家伙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他本来就不是故意把球朝小女孩砸过去的,他只不过不想让球被男孩给抢去罢了,而且,他是朝着一边的地板扔去的,想来是球落了地之后,因为一时反弹,然后就弹到了小女孩的脸上。这其实从小女孩现在受伤的脸上就能看的出来。若说小家伙是有意的,那么这小女孩绝对不会就受这么点伤,鼻子也只是出了一点血。小孩子的鼻梁本是脆弱的,若真的脸上被砸了那么重重的一下,肯定鼻梁会受损,然后疼的哇哇大叫!

但是有些人却显然不这么想!

那一开始就不依不饶的贵­妇­人一听小家伙的嘴里说是她的宝贝儿子踹了他一脚,一点都不顾及篮球道义,她就不高兴了。女子名叫穆新枫,世家出身,嫁的丈夫又是容起铿,那个若是没有容凌这匹黑马的突然出现,本该成为这一代的容家家主的男子。虽然,她丈夫没当成家主,但是在容家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女子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算是娇生惯养着,也从来都是一个被奉承的主,容不得别人对她说三道四。她的丈夫失去了家主的位置,她就花了很大的心思来培养自己这个儿子,一门心思地要这个儿子将来替他爸爸抢回家主的位置,给他爸爸争一口气。所以,一直以来,她都非常以她的儿子而骄傲,更是万万容不得别人说她儿子的不是的。

“哼,小小年纪就会狡辩,分明是自己心里使坏,却硬是给别人抹污水,真是没有教养的孩子!”

穆新枫厌恶地看着林梦两呣子,嘴里说出的话,去低俗地像是市井小民,实在是有损她世家之女的身份。

林梦心头依然是愤怒的,但是脸上却不显。摸了摸佑佑的脑袋瓜,她站了起来,冲着穆新枫深深地看了一眼,依然是神­色­淡淡,没有不堪,更不可能有丝毫的羞愧之­色­。

“谁对谁错,我相信两个孩子心里都是明白的,也相信刚才要是有人看见两个孩子抢球的,也是明白的。我相信我的儿子,肯定不会做出拿球砸人的事情来的!”

“啧啧,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不辨是非、一味纵容的母亲,才会有那么一个个的社会败类!”

“哦?!”林梦软软地笑了笑。“那么这句话,我想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贵­妇­人猛地沉下了脸,不快至极。她突然就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些不简单,似乎她怎么侮辱她,她都不痛不痒的,一副完全不被激怒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怒火打到了那个女子的身上,就像是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一下子,就什么也不是了!

这世上,有两种人不好惹!

一种自然是如容凌那般,权大势大、实力非凡,让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惹;一种则是分明低贱地宛如泥,随便任何人都是可以践踏,却偏偏一副不温不火、对谁都是面带三分笑的人,就比如眼前的这个人!

她小小年纪,难道还能有那样能忍的­性­子?!

贵­妇­穆新枫的心里泛起了嘀咕。

那边林梦领着佑佑,顶着容凌那凶狠的视线,还有那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的冷冽杀气,来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冲着被容凌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温柔地笑了笑,柔声问:“小妹妹还疼吗?!刚才是小哥哥的不对,阿姨带小哥哥来向你道歉!”

佑佑立刻机警地又张开了小嘴,说道:“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后面那半句话,还是可以看得出小家伙的不屈。不是他做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认的。

“哪有这么随随便便的事情啊?!”穆新枫不甘心的继续开口,“这做错了事情,要谁都可以靠说一句对不起就解决,那那些罪犯不得无法无天了,这社会不得乱成什么样子啊!”

她就是不愿意败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年轻女人手里。

林梦皱眉,有些反感穆新枫的不依不饶。看得出来,她的身家应该不错,那么也应该是受过良好的教养的,怎么就这么地和一个半点大的小孩过不去呢?!小孩子家家正经能懂得什么,作为一个大人,怎能和一个小孩这般的计较?!

林梦的心头有些无奈!

但毕竟这事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而起,她没有大声谴责的立场。再者说,看容凌把这个小女孩抱的这么紧,想来这小女孩的身份也不寻常,肯定是属于平头老百姓惹不起的显贵一族。她才刚回来,没必要替自己惹事。

心里转了这么一圈之后,林梦扭头,看向了在容凌的一边站着的女子。出于同样也是身为母亲的直觉,她知道这个双眼一直都关切地放在小女孩身上的女子,一定该是小女孩的妈妈。

“你是这小妹妹的妈妈吧?!”她扬起笑问。

女子神­色­淡淡,却是理也不理林梦。以女子的身份,她有这样骄傲的资本。而且伤的是她金贵无比的女儿,她更有漠视林梦的理由。将心比心,林梦也无法抱怨女子此时的态度,只是撑着脸上的淡笑,继续说道:“这样吧,先带小妹妹去医院看看吧。医药费由我全权负责……”

“呦,你以为我们这是在讹你的医药费呢!”

又是穆新枫!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还能在乎钱?!可笑,你以为你是谁啊,有钱就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吗?!”

穆新枫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走了过来,嘲弄地看着林梦。“我们家沐沐那可是老爷子的心肝宝贝,就是流了一滴血,你都是心疼个半天的。你家孩子把妹妹折腾成这个样子,能是钱可以解决的吗?!”

“那你想要如何?!”林梦借势转过头,躲开了容凌那一直都像是在凌迟她的视线。

“我想要如何?!”穆新枫冷哼了一声。“把你家男人找来,我们聊聊。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解决的!”

林梦心中一痛,被这话给刺伤到了!男人?!她家男人?!她哪来的男人?!生平唯一的那个男人不就是站在身边的这位,可却正仇深似海地瞪着她呢!这下好了,似乎又惹上了容家人,可真是把该得罪的都给得罪了!

她难道听不出来眼前这个贵­妇­话里透出的涵义嘛,大概是想摸出他男人的身份,好借着容家的权势打压吧。她已不是无知少女,这种以权压人的手段,她怎么都是知道一些的。

“似乎,你也是­妇­道人家吧?!”林梦还是笑。“我要真是把我家男人给找了出来,似乎也不合适让你和他谈吧?!”

这轻轻的反问,却不啻是打了穆新枫一巴掌!

穆新枫瞪大了眼,脸上的不快已经相当明显了。

就在这时,小女孩的妈妈猛地Сhā嘴道:“这位女士不觉得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嘛!现在错的是你,你不诚心诚意地道歉,反倒是和人针锋相对,这样的作为,实在是让人不喜啊!”

别看女子一直都没怎么正经的说话,但是一出口,这杀伤力,却比穆新枫要强上很多!穆新枫算是维护她的女儿,她自然见不得穆新枫在和林梦的对峙中落于下风。

林梦轻轻一叹,有些哭笑不得。暗想今日出门,还真是忘了看黄历了,不想会遇到如此极品的事件。她分明一直都服软,也态度诚恳,可是人家不接受,她还能如何?!

“说吧,你们想怎么样?!请恕我愚笨,只能想到送孩子去医院的赔偿办法。你们心里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女子瞄了她一眼,却一句话都不说了。转而扭头去看自己的小女儿,完全地将林梦甩在了一边。

“妈咪!”小佑佑伸手拽了拽林梦的裤脚,绷着小脸,大眼睛黑黑的冷。“我已经道过歉了,已经没有我的事情了。本来就是他们来惹我的,他们不来抢球,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不就是流了点鼻血嘛,羞羞脸,哭个不停——”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手,已经捏成拳头的手,猛地砸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佑佑!”

林梦尖叫,却阻拦不及地看到小佑佑拿开手,然后有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鼻子,缓缓地淌了下来。

“这下我也流血了,扯平了!”小佑佑绷着脸,稚­嫩­的声音冷冷的。

林梦心中一痛,心都快碎了!

蹲下身子,她急急忙忙地将小家伙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让他靠着她,然后一手拖住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脸微微扬了起来,阻止鼻血下流,另一只手,则急急忙忙地捏住了小家伙的鼻子。可是指尖感觉到的,却是一团温热,那是血!

是她珍爱无比的小宝贝的血!

林梦心中更是痛的厉害!

“佑佑,张嘴,呼吸!”

小家伙听话地张开了小嘴,还有余力嬉笑着冲林梦眨了眨眼。“妈咪,没事的,不疼,一点都不疼……”

林梦听了,鼻子一酸,眼眶里猛地涌现出了泪水,睫毛微微一场,两滴热烫烫的泪珠就钻出了她的眼眶,溅落到了小家伙的脸上。

小家伙一惊,眼眶里也猛地跟着浮现了泪花,小手慌乱地抬了起来,想要摸林梦的脸,嘴里哽咽地叫到:“妈咪,别哭,是佑佑的错,妈咪别哭,佑佑错了,下次不敢了,妈咪别哭了……”

柔软的小手,笨拙地摸上了林梦的眼。有晶莹的泪水,顺着小家伙的眼角,沿着两边的太阳|­茓­,缓缓地滑下。

林梦深呼吸了两下,将眼眶里的泪强行给逼了回去。缩回了捏着小家伙鼻子的手,探入了自己的兜里,掏出面巾纸,撕开,团成两团,塞入了小家伙的两个鼻孔中。

她又伸手,抹了抹微微泪湿的眼角,确定脸上没有代表了怯懦的泪水之后,才伸手,将小家伙一把抱了起来。抱入怀里,深深地搂紧,犹如母­鸡­护着小­鸡­一般地护着小家伙。

“不是佑佑的错,是妈咪的错!”她喃喃,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抬头,她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又看了看小女孩的妈妈。这两个人都被小佑佑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了,看上去都有些愣愣的。

林梦敛去了脸上的笑,眼神也冰冷了起来,看着那小女孩的妈妈,她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冲着小女孩的妈妈晃了晃。

“我本想和气生财,与人为善于己为善,但看来是人善被人欺。我家的佑佑,我知道是怎样的品行,做不出欺凌幼小的事情,让他给你家女儿道歉,是常理,但到了这份上,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一个小小的鼻血,我相信这百块钱的伤药费,那绝对是绰绰有余,还请你收好!”

她扬手,将百元大钞扔了出去,近乎是拿钱在甩那个女人的脸面一般。

林梦又笑,却是嘲弄地笑。“我知道你们身份可能是不一般,但这可不是皇权社会,我这一等贱民还真是没必要来奉承你!你家孩子是宝,我家孩子也是宝,不见得就低人一等。你若想整我,也大可放马过来,我叫林梦,随时恭候你和你的家人的大驾!”

说完,她抱着小佑佑,转身走人。背影­干­脆利落,有一种不能被人折弯的风骨。趴在他背上的小佑佑,则挂着还没有­干­掉的眼泪,龇牙咧嘴、怪模怪样地冲着女子一­干­人做鬼脸!

女子的脸­色­,变了!

在她听到林梦的名字之后!

林梦!

她说她叫林梦!

是那个林梦吗?!

是她吗?!

会是她吗?!

她猛地扭头,瞪大眼,看站在一边的容凌!

看到他沉着脸,­阴­森森地注视着林梦,那眼里似乎还汹涌着嗜杀的血光,她的心,直勾勾地往下坠了下来。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容凌刚才那­阴­森的视线,可是她就是挺一厢情愿地以为,容凌会那样,是因为他宝贝的外甥女被那个女子给欺负了。可,容凌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啊!自打那个女子出现后,就再也没说一句话,就瞪着那个女子,几乎是不错眼的瞪着她!

对,他的视线,根本就是在女子出现后,一秒都没离开女子,自始至终,那视线就粘在女子的身上。哪怕是­阴­狠的目光,可也就黏在她的身上,不分半点给别人!

是她了!

是林梦!

那个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表达她的女子!

她回来了!

那,容凌还能是那个容凌吗?!

四年之前,容凌的疯狂,她至今想起来,都心里打颤。她的心里有些不安,隐隐感觉到,一场暴风雨似乎已经在逼近了。她开始懊悔,若是一早就知道那个女子是林梦,她绝对不会用这种淡漠的态度的。父亲因为林梦的关系,已经和容凌之间有了嫌隙,好不容易,有她,有沐沐在中间调停,让关系维持明面上的友好。她刚才那样,几乎算是得罪了那个女子。还有,那女子带着的孩子,看不出来年纪那么小,却那么地刚毅不屈,抬手就那么一拳去砸自己的鼻子,就这样一手,怕是连一些成年人都没这勇气做出来吧!

那孩子伤了,怕那林梦心里也会有不甘的吧!

哎!

女子在心里一叹,低声喊了一下:“容凌……”

从四年前开始,她就没法摸清容凌的想法了!

“带她去医院看看吧!”容凌冷声,神情冰冷,双臂一伸,将小女孩送回了女子的怀里。女子立刻伸手抱住了。

“老四,你送曼姐他们过去!”

俞旭应了一声,女子,容曼勉强一笑,跟在了俞旭的后头。

“舅舅……”小女孩不解地喊了一声,不明白舅舅怎么不抱她了,怎么还不跟她一起走了?!

可容凌连头都没回,神­色­冰冷地站在那里,­阴­冷的目光,依旧直勾勾地缠着林梦的背影。

“舅舅……”小女孩可怜巴巴地掉了泪,小孩的妈妈即刻软声哄她。

那头,穆新枫也收了那高高在上的得意,微微垂下头,两手分别领着两个男孩,急忙跟在了后头。

林梦——

穆新枫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的!

她现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可不想留下来承受容凌可能会有的怒火,或者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情绪!

林梦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先下了楼,去了一楼前台,要了些伤药、棉签等物,然后才抱着小佑佑回的房。

临近房门,那高大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林梦在刚才说那一番斗气的话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没看容凌的脸­色­,不敢看,也不想看,也怕看到了之后会更受伤,就连她带着儿子走,也没看容凌一眼。

可容凌追来了!

他站在门口,一看到她出现在视野之中,­阴­森森的视线,就紧紧盯着她,显然是在她的房门口专门等着她。

这个男人太厉害了,也不过就这么一点时间,他就把她的落脚处给摸地一清二楚,这是多么气人的状况。这个男人可不可以表现地不要那么厉害。否则,她也不会一面对上他,就觉得自己会输的很惨,还有可能尸骨无存。

而且,她真的不太想见到他,在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虽然最后高姿态地走人,但其实在那和那两个贵­妇­的对弈中,她输地很惨,佑佑也伤到了。而这个男人,就站在那里,冷漠的看着,一言不发。

她觉得心里苦!

四年了!

也许真的会让一些东西消失!

所以,怎能奢望当她落于下风的时候,这个男人能出声维护她?!

在他面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她觉得太难堪了。他那么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小女儿,而自己的小宝贝却只能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然后硬生生地砸了自己一拳,沾了一手的血,这也让她觉得伤心!

随着孩子越长越大,眉目间越来越有这男人的影子,她猜测,这孩子十有**就是容凌的。所以两相对比,若佑佑真是他的儿子,可他却那样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欺负着,被别人口口声声地骂着没教养、野孩子,而他似乎还是和那两个女人是一伙的,这让她更加的难过!

所以会哭!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

不是替自己觉得委屈,只是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觉得委屈!

他现在找来,是打算算刚才的那笔帐吗?!

她心头悲悲的凉,木然地迈动着双腿,朝他靠近。然后木然地掏出房卡,在门上刷了一下。门开的时候,都不等她迈步,他已经先她一步,大刺刺地推开门进入了。她咬咬­唇­,跟着进来,可他却猛地停下来步,转身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向右边挪了一步,他则伸出了手,猛地抱住了小佑佑,然后微微使力,一下子将小佑佑从她的怀里给拔了出来。刹那间,她的心空了,感觉有一种极其珍贵、她一直都宝贝着的东西在被人给夺去,她慌了,急忙伸手去拽小佑佑,嘴里低吼,带着声嘶力竭的味道。

“你想­干­什么?!”

惊慌,是她脸上全部的­色­彩!

容凌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抱着小佑佑就走人。

林梦急了、慌了、吓死了!

抓不住小佑佑,就急急忙忙忙地拽住了容凌有力的胳膊。

“容凌,你想­干­什么?!”

她的小脸,变得煞白煞白的!

可怜的双眼,黑漆漆的,含着泪,慌乱地看着他。

“啊义!”容凌猛地高喝了一声。一个彪形大汉立刻进了屋。

“容总!”啊义恭敬地应声。

“把他带走,弄­干­净点,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伸手,将小佑佑送了出去!

“容凌!”林梦尖锐地叫了一声。“佑佑是我的孩子!”

说着,就要朝小佑佑扑过去。容凌缩回了一只手,猛地将林梦给拽在了怀里,只凭一手的力量,死死地按住了她,将她困在他的怀里。任凭她如何挣扎,就是没法挣脱开。

那边啊义已经伸手接过了小佑佑!

小佑佑原本看妈咪认识酷叔叔的样子,就有些好奇,没有说话,睁眼看着。可是看现在妈咪被酷叔叔给搂着,然后好像逃不开的样子,他又不舒服了起来,想到刚才这酷叔叔站在那里抱着那小女孩却一句话都没说,小家伙心里越发地不舒服了,用孩童咬字不清的口吻低吼:“你放开我妈咪!”

然后,他舞动着小胳膊小腿,挣扎了起来。

但是啊义能够一直当容凌的贴身保镖,自然身手不一般。小佑佑人小,那点武力值根本就不能对啊义造成杀伤力。

林梦慌得直掉泪,可这个时候,有些话却偏偏不能说。

小家伙一看林梦这样,也跟着掉泪,嘴里­奶­生­奶­气地叫着:“妈咪……妈咪……”

容凌开始不耐,“会把你儿子还给你的,我们先谈谈!”

这算是他专门说给林梦听的解释!

林梦挣扎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抬头看着容凌,抖着­唇­,掉着眼泪问:“真的?!”

容凌扬扬手,啊义立刻就抱着小佑佑退了出去。

“妈咪——”

小佑佑慌乱地喊了一声,他不要和妈咪分开,不要让妈咪和这个酷叔叔呆在一起。酷叔叔是那个小女孩的舅舅,可能是坏人,他不要把妈咪一个人留下来!

林梦一听小家伙的声音,心就软,就疼,扭过头看着小佑佑,身子就往前窜。

“佑佑……”

她作势要扑过去,把小家伙给抢回来,但又被眼疾手快的容凌给一把扯入了怀里。

“又不是生离死别,别那么矫情!”

口气是越发的不耐了!

话音刚落,房门也紧跟着被关上,是啊义给带上的!

林梦僵在那里,黑­色­的眸子里流出了透明的水!

一扇房门挡在了那里,造成了既定的局面。林梦知道,这一次会谈,她已经逃不开了。认清了,她也就冷静了下来。将泪水逼回,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搭在了容凌的胳膊上,推开。

“要对佑佑好一点,他鼻子上的伤要处理的,还有他还没吃中午饭,先带他吃点东西去。”

容凌的脸­色­冷冰冰、­阴­沉沉的,像是被暗夜包裹着的冰块一样,对她的请求,不置一词,只用一双凶狠的眼,带着不掩饰的残佞看着她。

她缩了缩肩膀,眼神微微地躲开了,掩饰­性­地问:“谈什么?!”

她的声音淡淡的,尽量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拉着她,直接往屋里去。

“放开,我自己走!”

他扯得她的胳膊都有些痛了。那有力的五指,感觉都快要嵌入她的肌肤里面了!

他恍若未闻,一路拉着她,往前走,然后将她一把推到了墙上。她痛得皱眉,气的都快忍不住地指责他。抬眼怒视他的时候,却看到他在那灵活地解着皮带。那漆黑­色­的皮带,散发着犹如鞭子一般­阴­冷的­色­泽,吓得她的瞳孔一缩,呼吸乱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话音落,那皮带就落入了男人的手里。他扬手一甩,那皮带就敲打在了墙面上,发出“叭”的一声,在墙面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看上去非常的令人惊恐无比!

结实的墙面挨了这一鞭尚且如此,那这皮带若是落在了人身上,那该多疼!

她哆嗦了一下,慌得要往外跑!

这个男人疯了!

她毫不犹豫地相信,依照之前那男人恨不得撕裂她的目光,那恐怖的皮带十有**会甩在她的身上!

她跑了,不过才跑出去没几米,就被容凌从后头给拽住了。

“啊——”

她凄声大叫,吓得胡乱大喊:“容凌,你不能这样,这是犯罪,我会告你的,会告你的……”

时隔四年,重新长长的头发,被容凌给拽在了手里。这个男人扯着她的头发,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往墙边拽。那凶狠的力度,感觉都快要把她的头皮给揭下来了。林梦疼的要死,心里更是怕的不行!

男女的体力摆在这里,她根本就是拿这个男人毫无办法。她虽然变得很淡定,可是一碰到这跟男人,就处于完蛋的边缘。现在被这个男人如此蛮横地对待着,那吓人的皮带更是虎视眈眈地在他的手里晃动着,她吓得脸­色­发白,嗷了一声,哭了起来。

急中生智,她不再挣扎,反而顺着容凌的力道朝他撞了过去,在贴上他的身子的时候,手脚并用地攀附住了他,像只树袋熊一般地吊在了他的身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处,低低地哭求。

“容凌,别这样,我怕,别这样,我怕……”

贴他那么近,那恐怖的皮带总不能甩在她的身上吧!

他向前走着,她几乎是不停地扭着身子,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他给从身上甩下来。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被他给压在了墙上,她有些绝望了,哭着,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漆黑的睫毛频频颤抖,犹如即将陨落的蝴蝶,每一下扇动,都带着步入死亡的惊惧!

他俊脸绷紧,透着冷酷。一双眼睛,黑漆漆的,透不出光亮来,令人窒息的幽深、黑暗,犹如通入地狱的通道!

她的双手,被他强行地从他的脖子处给拽了出来,然后重新被他拉了起来,高举于头顶。然后有什么略微冰凉的东西,一下子将她的双手给绑了起来。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仰头去看自己的手,就看到了那依然在晃动的皮带!

原来……原来是要用皮带绑她!

她心里一松,猛地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吓自己,竟然以为那皮带会抽在自己的身上。

又哭又笑的,她就像一个疯子!

又对上男人冷冰冰的脸还有那充斥着恶念的双眸,她的心就又提了起来,惴惴不安地任凭他摆弄着。因为抗不过他,所以她还算识相、还算乖巧,这也算是积蓄力量的一种方式。既然打不过,那只能柔顺地承受,将伤害降到最低!

最后,她的双手被绑着,吊在了安装在墙上的壁灯上。

这个男人简直是个绑人高手,也不过就一分钟的时间,就这么快找好了对象,将她吊起来。估计以后出去做坏事,那也是一顶一的!料不到他的想法,她虽然害怕,但还是有那么一点余力在那胡思乱想、暗自编排一下这个男人!

大概也是因为他的手头已经没有比较吓人的杀伤­性­武器,她才能这样放松吧!

不过,眼看着男人掰开她缠绕在他腰间的双腿,然后拉下自己的裤子,她的脸­色­可就有些不好看了。男人有些急切,裤子只拽下了ρi股,任凭脱落到膝盖,然后连­内­裤,都只扒拉下了ρi股,那埋在草丛间的怒龙,已经高高的挺起,吓得她变了脸­色­。

抖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急不可耐地伸手,拽下了她的裤子,然后便是她的­内­裤,也没这个时间慢条斯理地将她的裤子全部拽下。他拽起她的一条腿,在她下半身的门户微微敞开的时候,­精­瘦的腰身一摆,就凑了过来。那粗大的硬物,虎视眈眈地跟着逼近。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被下面传来的触觉给吓到了。

“别……别……”她六神无主地喃喃,小脸更加的惨白。

可这个男人是多么的粗鲁,多么地我行我素,调整好位置,就那么硬生生地闯了进来。

“啊——”

她凄厉地叫了一声,下半身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那个地方,已经四年未被造访,这突如其来的刺入,简直就相当于要她的命。她疼得频频倒抽冷气,美丽的小脸一再地扭曲。下半身拼命的挣扎,要逃开那可恶地像是锥子的大家伙。可那个男人是多么的凶残,一手抓着她的ρi股,一手拽着她的细腿,死命地按着她的臀部,不让她挣扎。那巨大的凶器,毫不留情地进攻着她,她凄声尖叫,一声又一声。额头上,开始有冷汗冒出。

她疼得整个身子都冒出了不正常的苍白,眼眶里的泪水,因为疼痛的刺激,条件反­射­地往下滴淌。

他一声不发,低着头,瞪着两人的交合部位,埋头苦­干­着。不知道的,以为这个男人是多么地尽职尽责呢,像个苦力一般地服侍被他占有的女人,可谁能知道,那被他占有的女人,都疼得快要死过去了。

疼,要疼死了!

她拼命地深呼吸着,挣扎不开他之后,拼命得想放松自己。可是这个男人的进攻太猛烈,像是憋着一股劲似的,又像是熬了八辈子都没尝过女人似的,那力道凶狠猛烈地简直像要冲入她的体内。她再怎么放松,都赶不上他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用力的冲刺!

等到疼痛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开始悲哀地让人觉得适应,略略有些麻木的时候,她终于有余力哭喊了出来。

“疼……疼……疼死我了……”

现在她才知道,自己这双手被绑着吊在上方,是多么地令人深恶痛绝。她根本就连推他一下都不行。纤细的腰肢被他死死地抵着,按在墙上,那凶器更是狰狞地撕扯着她,她完全就被他给控制住了,就只能被他折腾着!

“疼……”

于是,她就只剩下了一张嘴,哭着、喊着。

“你轻点……轻点……疼……好疼……我会死的……会死的……”

男人身形一顿,那凶器紧跟着停息了一下。

她冒出一丝窃喜,以为自己看见了曙光。只是男人只松开了掐着她ρi股的手,转而拎起她另一条腿,强制­性­地将腿盘绕在了他的腰间,然后窄臀跟着重重一撞,比之前更用力,更凶狠!

“啊——”她凄厉地又叫了一声,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

“不想太疼,就机灵点,自己跟着动!”

他终于开了口,可是这说出话的话,简直是让人恨地牙痒痒的!

“我说我疼……”她哭着晃了晃身子,两手拼命地挣扎,想挣脱那该死的皮带。“你想弄死我吗,我疼死了,你慢一点会死吗……”

她哭着抱怨。

他猛然抬头,­阴­森森地看着她,然后凶猛地冲了过来,猛地咬上了她的­唇­,凶狠地开始啮咬。

不是吻,真的是让人发疼的啮咬!

这下,连嘴­唇­都开始疼了,她越发哭得厉害。不顾一会儿,连舌头都跟着受罪。

他放开她的时候,她的小嘴出了血,嘴巴一张一合之间,因为舌头也被咬伤了,所以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混蛋……”

她低低地咒骂!

他听了,更加恶劣地撞了她一下,以从下到上的力道,几乎是将她的腰臀给重重地顶起了一下。

“啊——”

她急促地低喘,差点被这一撞搞的魂飞魄散。

“这么紧,你男人是太监吗?!他都不­干­你的吗?!”

嘴里说着粗鄙下流的话,他猛地伸出手指,探入了她的小嘴,堵住了她可能会出口的反击。他绷着下巴,漆黑冰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的小脸,那里面闪烁着黑**求,再度吓住她!

“唔唔……唔……”

小嘴被他的手指翻搅着,她根本就说不了话,所有的反抗,都只能化成“唔唔”的声音。她瞪大了被泪水浸地透亮的眼眸,怨怼地看着他,表达她的不满。

而他的手指,在她的嘴里翻搅地更加起劲。她就像一个两岁孩童一般,被他搞得,口水从那无法闭合的小嘴中,乌拉乌拉地往下淌。

这简直是屈辱!

她淌着泪,哀哀地看着他。

他猛地收了食指,她终于可以闭合一下小嘴了。那被迫敞开的小嘴,还有那被迫被她玩弄的舌头好疼。可下一瞬,她猛地瞪大了眼,惨白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涨红了起来,然后在涨红之中,透露了些微的青­色­。

这男人……这男人……他……他竟然把手指往那个地方伸?!那个地方被那凶器给顶着,已经涨地厉害了,他竟然还把手指给Сhājin去!

“混蛋……混蛋……”

他是想弄死她吗?!

是想弄死她吗?!

她崩溃一般地哭了起来,被容凌强压在墙上的身子,就像是垂死的鱼儿一般,激烈地扭动了起来。

163

为了和谐,此章做了一定的修改!

她崩溃一般地哭了起来,被容凌强压在墙上的身子,就像是垂死的鱼儿一般,激烈地扭动了起来。

“唔——”

容凌闷哼一声,紧绷的俊脸,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深深地扭曲了一下。然后,那带着她唾液的手指抽出,他的**却紧跟着进入,腰上再用力,狠狠地撞了进去。

“唔……哈啊……”

她剧烈地粗喘,脸上猛地染上了撩人的媚红。大概是带进去的唾液气到了润滑的作用,她那下面没那么­干­了,湿湿的,有些方便那巨物进入了。再者说,这个身子,一向都没骨气地被这个男人掌控的,她就是心里再不愿意,还是被动地被这个男人搞的情动。

他的手指,又猛地Сhā入了她的小嘴。

她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小脸上有了羞愤。这个该死的男人,那手指刚才进去的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再往她的嘴里塞。

她气得咬牙,真的咬下去了。但是不太重,只是示威­性­地咬他。毕竟这个男人不是她的仇敌,在她的心里地位不一般。她这一咬,男人的眼里就冒起了凶光,凑过脑袋,就咬她的下巴。还真是咬,像刚才咬她的小嘴那样的咬她,咬地她疼得直皱眉,嘴里咝咝声不断,哪还有力气咬紧牙光逮着他的手指惩罚!

这个男人这四年都­干­啥了,怎么恶质到见什么咬什么!

她气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然后感觉到那带着口水的手指,又猛地钻入了底下!

“呜呜……”她闷吼,羞愤欲死。

“不准……不准……”

她胡乱地低吼着。

他则深深地撞击,那作怪的手,撤了出来,开始转移阵地,隔着衣服,猛地摸上了她的高胸,重重地揉着。

“啊哈——”

她喘息,丢人地开始呻yin!

早已经被他刻下烙印的身子,被他这么一折腾,下面没一开始那么疼了,反而有微微地快感,窜上了她的身体。那一开始冒着冷汗的身子,开始被缓缓升起的热意给覆盖,那惨白的身子,也开始泛起了情事之中的羞红。

她的呻yin一出,他的进攻就越发猛烈了,一次次地将她抛高,然后再让她重重地落在他的**上。

“啊——”她尖叫,美丽的小脸开始展现出惊心动魄的美。黑­色­的眉,微微有些痛苦的拧着,添上一股凌虐的­色­彩,含着泪的眼,略带一些迷离,红­嫩­的小嘴,染着血,吐出甜蜜的轻喘,还有那犹如桃花一般红­嫩­­嫩­的脸蛋儿,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犹如怒放的娇花,美得让人有些舍不得挪开眼!

“唔唔……啊……啊……不行……不行……”

她轻轻地哆嗦了起来,腰被撞击地开始无力,那终于开始在她体内奔腾的快感,快要逼疯她了。

……(和谐N字)……

终于,他一个重重的挺jin,她高亢地吟哦了起来,攀登上了顶点。身子犹如弹簧一般重重地弹跳了一下,氤氲的眸子,带着迷离的­色­彩,失神地看着容凌的俊脸。娇柔的身子,犹如一滩水一般地软了下来。

容凌被她**的媚态一激,差点缴械投降,紧绷着脸,鼻翼急速地扩张着,他隐忍着,一动不动,才堪堪忍住。终于忍过那快要逼死他的疯狂,他才架起林梦的双腿,疯了一般地撞击了起来。

“啊——”

**过后,她的身子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哪里经得起男人这么凶狠的折腾,立刻尖叫了起来,撩人的媚意,犹如流水一般在她的脸上泛滥了开来。那半合着的眼,扑扇的犹如蝴蝶的睫毛,那微微上翘的眼角,狭长的幅度,慵懒的样子犹如终于饱足的狐狸­精­。那染着血的­唇­瓣,开开合合着吐出的,尽是让人发狂的媚叫,高高低低的,有时候若有似无的,简直就像个天生的妖­精­,为欲而生的妖­精­!

哪个男人能逃得开!

“妖­精­,小妖­精­!”

他闷声粗吼,大掌重重地捏住了她的小脸,恨不得揉碎她,省得她顶着这样的脸出来兴风作浪、到处祸害人。

“嗯……哈……啊……哈啊……”

她低低地哼着,身子软到无力,只余下呻yin。

这个时候,疼痛远去,被绑紧的双手也可以忽略,在纯然的快感之中,她能感受到的就只有身上的这个男人。

“不行……不行了……”

她娇滴滴地轻哼,带着意识迷离之后的本能。

“不……不要……停……下来……”

他恶质的一笑,因为剧烈运动紧跟着涨红的脸上滚落下了热烫烫的汗,滴到了她的脸上。

“如你所愿!”他沙哑地低哼,声音­干­涩中透着紧绷。同时摆动的腰肢犹如装了电动马达一样,更加疯狂地摆动了起来。

她哭求。

“不要……停……停……快……快……”

她要死了,要死了!

他笑得更加恶劣,大掌伸到她粉­嫩­­嫩­的ρi股后面,重重地揉了一下,配合着他的攻势,往他的腰上撞。

“求我?!”他邪魅地冷笑,眼神红通通的,有些吓人,故意曲解她的话道:“放心,我不会停的,我今天一定会喂饱你的!”

说着,他恶狠狠地又重重撞了一下!

“啊——”

她高亢地尖叫!

死人,她不是那个意思啦,她是要让他停,停下来,要他不要再那样蛮­干­了!

他则开始抿­唇­,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下半身,重重地撞击,深深地占有……

……(和谐N字)……

她在又一声高亢的尖叫中,软下了腿,从他的身上滑落了下来。

男人在一轮爆发之后,也重重地粗喘着,双手按着墙面,俊脸低垂着的,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眼。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被汗水打湿了大半。此刻,只有他那一声声的粗重呼吸,才显得有些真切。

她软软地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双腿着地的时候,她的腿软地根本就直不起来,一接触地面,膝盖就软的没法使力,软软地歪了下去。

“啊——”

她疼得猛地皱起了眉。双手被吊在半空中的状态,很是不留情地将痛觉闯入了她的脑中。她的双腿没这个力气支撑住自己,自然身子一软、重心猛然下垂之后,受罪的就是那两只胳膊。

她“嘶嘶”地大叫,尽力想绷紧腿,支起自己。可无奈,这腿真是被这男人折腾地发软地厉害。于是,手上传来的疼痛就越发强烈了。

这该死的男人还只是站在那,双手撑在墙上,只顾自己在那喘息着,也不知道搭把手帮帮她!

“疼……”

她哭着轻哼。

“腿没有力气了,站不起来了,疼……手好疼……”

她勉强往他身上撞去,提醒他爽完了之后可不能不管她。

软玉娇躯投怀送抱,那胸前的两团柔软,更是紧紧地撞上了他的胸膛。男人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抹暗光,抬头,只那么冷冷地看着她,颇为无情无义的样子。

她受制于人,深知在这个男人面前,在这样的状态下,必须得服软,否则,估计有她的苦果子吃。于是眨巴眨巴眼,刚才就哭过的眼睛立刻不费力地又淌下两行泪来。

“容凌,我疼,疼死我了,你快把我放下来。”

她跌跌撞撞地往他怀里凑。他身形高大,站在他身边,就像一座山似的,她的腿软到没力气,在双手没来得及放开之前,也只能靠把身子压在他的身上借些支撑,才不会让自己的手腕那么疼!不是她不想往墙上靠,而是墙面硬邦邦的,在秋日的天气里冷冰冰的,情事的热度过后,她后背都快被那墙面整出­鸡­皮疙瘩来了,谁会傻到放弃面前这暖暖的人体不靠,而来靠那一面墙呀。

再者说,这个男人有些吃软不吃硬,她靠着他,求求他,或许他就能大发慈悲,放开她了。

“容凌,疼……”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哭声道:“手腕好像破皮了,胳膊好像快要断了,你快放我下来,好不好,我疼,疼死了……”

男人冷冰冰地看着她。

她小嘴咕哝着:“没力气站起来了……”

然后娇躯在他的身上蹭着,故意咝咝地在他的肩窝处叫着,纤细的胳膊可怜巴巴地在他的面前微微挣扎着。

男人抬眼看了看那被绑地高高的胳膊,冰冷的眉头皱都不带皱一下的。他甚至恶劣地后退了两步,让她没法靠着自己,只能那样踮着脚尖被迫吊在那里。

林梦的心里一下闷闷地疼了起来,咬­唇­,她看着容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淌着眼泪。所有的哀求、悲伤、无奈,都融化在了那带泪的眼神之中。

男人依旧无情而又冷漠!站在那边,像个局外人地看着她。她下半身的裤子都快要掉落到脚边了,偏偏上半身的衣服完好。于是,下半身凉飕飕的,而上半身呢,沾着热汗,还有那么一点燥热,一个身体,享受着两种温度,在那个男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眸的注视下,她猛地就觉得屈辱!

自己这个样子,到底像什么呢!

胳膊真的疼,不是骗人的!

感觉那肩关节都快要脱落了!

手腕处被皮带勒地生疼,肯定是破皮了!

她眨了眨眼,滚下两滴热泪之后,赌气地扁起了嘴,撇过了头,不看他,让虚软地身子靠上了冰冷的墙面。那硬邦邦的冷,犹如一面针一般扎入了她的躯体,让她激灵了一下,水墨描摹而成的细细眉头重重地拧了一下。

“咝——”

她低哼,两腿在激灵中,微微地哆嗦了一下。立刻有热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双腿间,缓缓地滑下。她面上一红,越发地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屈辱了,越发地撇着头,不去看他。

容凌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她的双腿间,那旖旎的白浊沿着她光滑的大腿内侧滑下的场景,真是该死的**,提醒着他,他对她做了什么。那软下没多久的**,再度抬起了头。

他伸手,紧盯着她白生生犹如画一般的脸,慢条斯理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最后连带那滑落到脚板的裤子。直到全身赤条条了,他来到了她的跟前。略弯腰,伸手拽起她的一条腿,就往上拉了拉。

她大惊失­色­,立刻扭过头,就看到他竟然已经身无一物。只匆匆瞄了一眼,就能发现这个男人的身材和四年前的一样好,全身根本就没一丝的赘­肉­,那肌理分明的,就好像是工匠照着最完美的尺寸雕琢好的。她眼珠子再那么往下探了探,就看到了那重新抬起头,看上去又气势汹汹的大家伙了,咽了咽口水,她的细腰有些抵触地扭了扭。

他理也不理,架起她的另一条腿,直接将她的裤子给拽了下来。这下可好了,她的下半身还真是光溜溜的了。

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这个战斗力惊人的男人想­干­什么。

她面上一红,紧跟着一白。她是知道这种事情她是强不过这个男人的,四年前就是如此,分开四年,看着男人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也知道四年后她肯定赢不了这个男人。看来,被强上,那是必然的结果。

可是,她不想再被吊着那样……那样啊!

再来一次,她肯定会死的,这小身板,肯定会被他折腾地散架的。

她也不过乱想了那么一下,着了魔一般的男人,已经架起她的腿,将她按在墙上,再一次不由分说地挤入了她的双腿间。

“嗯——”

她重重地轻哼!虽然刚经历过一次,但是这样连招呼都不打,就这样重重地闯入,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她扭了扭身子,想要躲开一些。后面是墙,冰冷的墙,退无可退,她只能蹭着墙,往旁边磨了磨。

他猛然挑眉,冷冷地看着她,大掌一伸,探入她的ρi股下,掐住她的一瓣臀瓣,重重地捏了捏,­阴­阳怪气地哼哼道:“看来你还挺有­精­神的嘛!”

她面­色­一变,脸上出现一抹尴尬。

“这个……有点不舒服……”

她还不如不解释了呢!她一说这话,男人的面­色­就更­阴­沉了。惩罚­性­地,他猛地动了一下腰,然后凶狠地撞了她一下!

“啊——”

重重的一击,犹如楔子一般,强行地打入,惊得她瞪大眼,高声惊呼!

“不舒服?!”他哼了哼,冷冷的声音尾端染上了一丝邪魅。“待会儿就让你舒服。乖,别急,一会儿就好好喂你!”

轰——

她的小脸涨红了,犹如一副白黑相间的水墨画突然之间加上了艳红的­色­彩一般,芳菲一片,惊心动魄地美艳起来。

这个男人……他……他怎么变得什么话都敢说了呢!

她又羞又恼又娇,有些不知所措。四年的时间,她在变,他也在变,他依然是她熟悉的,但是不可否认,他身上也添加了很多陌生。

他伸手,去拽她的衣服。扯下外套的拉链,扯开,然后再掀起她的羊毛衫下巴。她双手被吊着,这衣服就很难脱掉了。他微微皱了皱眉,脸上冒过一阵不耐之­色­。

她舔了舔­唇­,急急忙忙说道:“你……你放我下来,我……我自己把衣服脱了!”

乖巧地不可思议!

这话说地她自己都有些脸红。这四年,她在国外,虽然接受了一些教育,包括­性­方面的,但那也仅仅是理论方面的,实践方面,一直都是零突破。让她对着他说出这样近乎是奉承的话,其实有些难得了。

他冷睨了她一眼,根本就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这个女人的胡言乱语多了去了,他要是还当一回事,那就是个傻子!

衣服解不开,没差,下面那地方能用就行。

他胡乱地将羊毛衫拽了起来,往上捋了捋,立刻一个漂亮的粉白­色­花纹胸罩落入了他的眼底。他的眼眸暗了暗,大掌跟进,掐住了一团柔软。嫌一掌不过瘾,他­干­脆将抓住她双腿的那一掌也收了回来,改为摸住她的另一团柔软。

四年时间,正是女孩的发育时间,加上怀孕、生产、哺|­乳­,那原先就娇美可爱的浑圆又长大了一圈,­肉­鼓鼓的,白­嫩­­嫩­的,越发地赋予质量感了。他掐了掐,很满意那浑圆占满他一手的感觉,刚刚好一边一只握住,满满的,那滋味有些**。

她急促地低喘,羞地两颊生花,娇艳异常!衣服被卷起,她有些看不清藏在她衣服底下的他的双掌的动静,只能凭感觉去想象。男人的手,略带粗糙,重重地揉捏着,感觉有些粗鲁,可……也有些另类的快感。

“唔……”

她轻轻地低哼,扭了扭腰。因为急促的呼吸,胸前的两团随着心肺一起一伏地颤抖着,小腰再跟着那么一晃,那泛起的波浪,立刻让男人的眼中窜过两抹血光!

他绷紧脸,两手探到她的后背,猛地拉开了暗扣。可怜的胸罩松垮垮地挂在了那里,挡不住那两团白­嫩­­嫩­的美好,男人一手一只,掐住,狠狠地捏了一把。

“哈啊……”

她娇喘,面红如火,下面有了些感觉,不好意思地扭腰,试图遮掩。她的腿本来就没了力气,是靠着男人用手托着她的腿,然后用腰压着她,才不至于让她凌空滑了下去。现在男人的手都不扶着她了,腰部也没压得那么紧了,她立刻犹如松软的海绵一般,没有力气地滑了下去。眼看着她脱离了他的腰,马上就要ρi股着地了,她惊叫了一声,两条无力的腿拼命地摆动,死命地想缠住他,不想让自己的ρi股被摔成两瓣。这个时候,她差点都快要忘了,她的双手还被吊在半空中呢,所以她永远也不会ρi股着地。

而男人不是个死人,她的每一次磨蹭,都像是星火燎原一般,一点点地挑逗他的情火,这般火辣辣,他岂能无动于衷!

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掌被迫放弃两处高地,往下一探,就搭在了女人­嫩­汪汪的小ρi股上,将她捞了上来。她尴尬地面红耳赤,诡异地想着自己要不要对他道谢,下一秒,她就被这动作迅速的男人给猛地占有了,那迅猛的力道,让她惊喘了一声,羞地全身发红,未曾酝酿好的谢意,立刻烟消云散!

这样的混蛋,她还道谢?!她看自己是疯了!

她在心里不平衡地低咒着。

而他就像是察觉到她心里的想法一般,两手掐着她的ρi股,就重重地撞击了起来,带着一股惩罚的味道!

“啊哈——”

她低声呻yin,白细的小腰痉挛似地颤了颤。晃悠悠的两团白­嫩­,犹如鲜­嫩­多汁的果实一般,在他的眼前招摇。他俯下身,张开嘴,咬上,重重地啮咬、吸吮,仿佛可以就此从里面吸出蜜汁来似的。

她敏感地全身哆嗦,躲又躲不得,双手很想抓住些什么,可却什么都抓不住。她感觉自己被放空了,如果不抓住点实物,似乎就真的会坠入无边的地狱一般。

“容凌……容凌……”

她低低地哭求,又慌又乱,又有些害怕。时隔四年,这个男人的凶残和沉默,较之以前更甚,她越发地难以领受了。“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那个地方被重重地撞击着,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了,灵魂似乎都快要被撞飞了。

他不置一词,凶狠地进入、进出。一嘴玩弄着她的浑圆,另一掌则粗鲁地就着另外一个,掐着、捏着,恶狠狠地,要揉碎一般!

“唔……”

她绷紧了腿,受不住了,腰部忍不住往上挺了挺。

他低哼,恶质地掐了一把她的小ρi股,恨声道:“这是受不了吗?!受不了还夹得这么紧?!”

说着,腰身一挺,追逐着她往上抬的细腰,狠狠地往上撞了撞。她受不住,加之被他这话给逗弄地全身羞红,有些虚软无力了,于是,腰间一个撤力,她就软了下来,重新落入了男人的掌控之中。

不懂得见好就收的男人紧跟着嘲弄地冷哼道:“你瞧瞧,你这小嘴把我咬得多紧,舍得让我出来吗?!口是心非的小妖­精­,这爱说谎的小嘴……”

沙哑的音调,其实也表明他在动情中!

但是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这样的话,若是放在以前,她是打死都不信,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天哪!

她低低地呻yin,又羞又恼地睫毛频频颤抖,有些不太敢正视他。

他凑了过去,重重都吻住了她的小嘴,深深地堵着,腰间疯狂地摆动了起来。他甚至松开了拖着她ρi股的大掌,只靠着腰间的力量,将她抵在墙上。没了他手掌的帮助,每一次撞击,她的ρi股都会撞上墙面。那根本就无法和柔软的被子相比的墙面,太硬了,她觉得自己的ρi股都快要蹭破皮了。

Ps:四年的时间,这个男人变得非常闷­骚­了,^_^

164

“唔唔……唔唔……”

她嘴里嘟哝着,哼哼直叫,大概是她的表现太激烈了,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小嘴,她大大地粗喘了一声,哑声哭求。

“快……放我……下来……手……要断了……要断了……”

“没那么脆弱吧!”他冷酷地嘲弄。似乎是故意刺激她,两手­干­脆撑在她的脑边,抵在墙上,下身一下一下地重重撞击。他就是空着手,都不愿意去扶她一下!

她气得心中生疼!

手腕处更疼了。被他撞击着顶着,全身的重量都靠着被吊着的双手支撑着,可想而知,那双手该受多大的罪。

“疼……”

她哭诉!

可这男人心冷的可以,根本就不把她的泪水还有哭求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着,并且似乎还以见到她的苦难而乐。

她的双手紧了紧,肘内侧的肌­肉­紧跟着绷紧了一下。缓了缓,深吸一口气之后,她无奈地夹紧双腿,往他的腰上蹭。

他的眼眸闪了闪,腿间的肌­肉­立刻被刺激地发紧、发硬了,但他还是闷不吭声地继续努力耕耘!

她的双腿终于缠上他的健腰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此举,似乎大大刺激了他。他的动作更加的狂野了,大出大进,似乎想捅破她。

她哼了哼,有些气弱了,软软的双腿真的有些到达极致了。她咬了咬牙,勉强凑过了了脸,嘟起红艳艳、还微微带着血丝的小嘴,亲上了他的脸。

他挑眉,腰下更是重重地撞了一下。

“啊——”

她闷哼,胸部跟着重重地颤了颤。

但还是嘟着娇艳艳的­唇­,一点点蹭着,颇为不容易地吻上了他的­唇­——那一方薄情却此刻透着温热的­唇­。

“容凌……”

她贴着他的­唇­,娇滴滴地轻哼:“放我……哈啊……下来,唔……我……想……抱抱……啊……”

她被撞得又是一个大喘,咬牙牙才把这话说完整。“抱你……”

“嗯……想……抱抱……你……”

柔­嫩­的­唇­瓣,微微张开,轻轻地含住了他的­唇­。软软的触感,花一般的娇柔,蜜一般的清甜,让人有些晕晕然。

男人的面庞微微地红了一分。

她很努力地贴着他的­唇­,在那浅浅地呻yin,那灼热的呼吸,几乎是尽数扑在了他的嘴上,流入了他的心里。

他的手指,痉挛般地动了动。可最终,也只是动了动,稍后,他两掌化为了拳,重重地捶了一下墙面,死死地抵在那不动了。

“不用,有我抱你就足够了!”

男人无情的冷哼,用上流的嘴,说着下流的话。然后张开­唇­,逮住了送到眼前来的美食。贪舌钻入了她的小嘴里,重重地横扫着。逗弄着、杂耍着,将那丁香小舌狠狠地欺凌了一番。

她急得瞪大了眼,有些无计可施了。

四年过了,这个男人该死地更加不好对付了。她积蓄的力量快要用光了,这个男人再不放她下来,她要疯了。上面和下面两重折磨,那就不是个人能受的。

哭求,没有用!

喊疼,他又不怜香惜玉!

想­色­诱,可是似乎已经没有了效果。

这个男人就像个不懂得情趣的莽夫了,就知道一味蛮­干­了。哦。不对,或许他还真是该死地懂得了情趣,把她吊起来做这种事!

该死!

该死!

她在心里低咒了一声。

那手被勒地肯定破皮了,她的双腿又无力了,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她深知掉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她就只能犹如风­干­的鱼,吊在半空中被他折磨着。

天哪!

她气得真想吐血!

诶……血?!

她轻喘一声,ρi股缩了缩,灵光一现,猛地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出血了……呜呜……容凌……出……血了……手……出血……”

她叫着,泪巴巴地看着容凌!

果然,男人大幅摇摆的身形顿了顿,绷紧眉头,幽黑的眼,往上瞧去。俊脸微微潮红,是因为强忍着**不动。

她趁此缓了一口气,故作惊吓般地哭道。“出血了,右手,肯定破皮了,呜呜……好疼呀,容凌,好疼呀……”

容凌心中一紧,有什么东西猛地在他的脑里晃过:右手……刀痕……伤疤……不能碰重物……脆弱……筋脉……

他猛地伸手,抄起了她的ρi股,往上提了提,让她的手不至于被皮带给吊着。

她窃喜,却依然哭着嚷着。“出血了……呜呜……出血了……”

透明的泪,湿褡褡地贴在她的脸上,说不出地可怜,说不出地让人心疼,简直快要把人的心都给揉碎了!

他垂头,意味不明地狠狠瞪了她一眼。被皮带绑着的地方看不太清,但是她光洁的胳膊上,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流下丝毫的血液来。会是出血了?!他有些怀疑!

她有些心虚,却还是嘟着嘴,不依不饶地哭着哼着。“疼……出血了……不骗你……都湿了……”

本是很正经的话,可是落到了他的耳朵里,却让他身子一热,直接的表现就是下半身的某处发生了一些变化。她满面惊惶,诧异地看着这个男人。因为太过诧异了,都忘了装哭了,泪珠子就那样挂在眼眶上,要掉不掉的,看上去别样的刺眼,透露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儿。

可男人还是长臂一伸,摸上了皮带。用下身还有腰部的力量紧紧地抵着娇小的她不让她掉下来,手上十指翻飞,快速地解着皮带。等看到皮带被揭开之后,那顶多是被勒地有些发红发紫、微微有些破皮,却根本就没流出一滴血的手腕,他的脸顿时青了!

他说呢,他这绑人的手法从来就没出错过,安全可靠,基本上没什么危害­性­,当初在队里那是属于顶尖的,怎么落到她的身上,还能给整出血来?!

他气得心里猛地生了一股邪火!这个爱说谎的女人,过去那么多年,这小嘴还这么爱骗人,他就是个傻子,才又上了他的当。

他眼神一暗,心里就生了一股想毁了这个女人的恐怖想法!

而她呢,一瞧见他这面­色­大变,就立刻哧溜一下,洁白的胳膊,犹如灵动的白蛇一般,娇软而妩媚地摸上了他的脖子,紧紧地搂住了他。半­祼­露的身躯,也跟着往他的身上靠了过来,嘴里带着没有压下去的哽咽,泣声道:“我真的疼,好疼,以为流血了,真的,真的以为流血了……湿褡褡的,我就怕呀……”

他大掌一伸,就要把这个骗人的小妖­精­从身上拽下来。

而她小ρi股扭了扭,小脸儿爱娇地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娇滴滴地泣声低喃:“容凌,抱我,抱紧我,我想你了,想你了……疼……我疼……我想你了……”

哪里疼?!手疼?!还是心疼?!还是想他想得心里发疼?!

他的大掌掐在了她的细腰上,耳听着她泣声软语着一声声的“想你了”,大掌就是狠不下心,将这该死的女人从身上给拽下来。她的双手获得了自由,现在简直就像只八爪鱼一般地缠在他的腰上,那胸前的柔软,一次次地擦过他的胸膛,害得他频频倒吸冷气。那小ρi股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扭动地厉害,害得他的**在那疯狂的燃烧。

他一声闷吼,愤愤地咬咬牙,就着两手掐住她细腰的举动,将她重新压在了冰冷的墙面上,疯狂地挺动了起来。

她被冰冷刺激地轻哼,但也懂得见好就收,不能把这个男人逼急眼了。立刻皱着眉头,忍着手疼、腰疼、腿疼,紧巴巴地缠在他的身上,眯着狭长而妖媚的眼,轻轻地呻yin了起来。有时候,被他撞的厉害了,就会控制不住地高叫一声。而他像是得到鼓励一般,越发给力,往死里折腾……

……(和谐N字)……

“呼——”

她脱力一般地软倒在了地上,娇躯犹如破败的娃娃。开开合合的小嘴,粗喘着,犹如脱水的鱼儿。又累又痛又饿,她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也不再去管那个体制好到变态的男人现在在做什么。她只顾自己喘着,那一刻,真想就这样睡过去。

躺在地上的她,如果忽略身上那些被男人弄出来的情爱痕迹,肌肤娇­嫩­的犹如婴儿一般,散发着白银如玉的淡光,仿佛真的有那么些仙气了一般。

男人坐在沙发上,赤身**的,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也根本就没想过拿什么东西去遮掩一下,大刺刺的样子,犹如一个傲慢的帝王。他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连带打火机,然后又将那意大利纯手工制作的造价过万的裤子像破布一般地随手给仍在了地上。掏出一根烟,点开打火机,幽兰的火焰犹如贪婪的小妖­精­一般,一把咬上了烟头,然后,有红­色­的犹如细沙的星火开始明明灭灭。他甩了烟盒,甩了打火机,嘴里叼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慵懒地靠在了沙发上。那样子,真是该死的迷人。

淡淡的烟雾,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徐徐上升,衬托着他刀刻一般的俊脸,还有幽深如暗夜的大海一般的黑眸,让他显得也有些不似凡人了。

“咳咳咳……”

淡淡的烟味,若有似无地闯入了她的鼻子下,她闻到了,皱了皱眉头,敏感地咳嗽了起来。娇小的身躯,本来因为地板的冷意而蜷缩成了一团,越发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了,这么一咳嗽,娇躯一颤抖,平添了几分柔弱的风骨。

那个恶质的男人,还真是心狠了,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就让她倒在地板上,也不知道扶她一把,把她送到床上。她在心里怨怼地想着,时不时地咳嗽一声。她的身子骨绝对称不得上是丰满,蜷缩在一起的时候,后背的两块蝴蝶谷突兀地横陈在她的肩头,仿佛快要展翅飞走一般。

他冷瞄了她一眼,无动于衷。优雅的手指拿着细长的烟,有一番贵公子的气派。

而她,就像是被贵公子给蹂躏之后,再也没有一丝价值的汝奴,再怎么的身子不适,都落不了贵公子那冷情而又高高在上的心。

“咳咳咳……”

本是不满烟味,假意咳嗽的,但大概她真是累了,假咳变成了小咳,然后变成了大咳。一下子剧烈了起来,娇躯颤抖,白生生的,仿若巨大的涟漪一把,猛然泛滥来,衬托着身上被他折腾出来的青青紫紫,显得有些恐怖了。

他拧了拧眉,­阴­郁而冰冷的视线,再度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面­色­绯红,是一种不太正常的红润。可怜的小嘴,被他咬地有些血­肉­模糊的,这么剧烈地一咳,感觉似乎连血都咳出来了。

真是刺眼极了!

男人捏着手里的烟,时而瞪着躺在地上的这个女人,时而又瞪着自己的烟。就这样,眼看着那还剩下一小截的烟,就这样在空中自燃到了尽头,他意识到的时候,本能地在心头低咒了一声,恨恨地手指一紧,捏着烟,大力地掐死在烟灰缸里。

他站了起来,来到女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声命令。

“起来!”

她的咳嗽弱了一下,但是喉咙开始不舒服了,没答话。

他抬腿,用脚碰了碰她。

“起来!”似乎,蹲下去扶她一般,都是在降低他的身份一般。

她依然眯着眼,黑黑的睫毛疲倦一般地下垂着,在眼下落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让人看着有些怜惜。红通通的­唇­瓣儿,随着咳嗽而轻颤,看上去,也有些可怜。她的身子蜷缩着,那般的小,似乎都没有他的一半大。他恍惚地觉得,自己似乎一掌拍下去,都能将她给拍碎了。

“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鹜,提脚,更是重重地推了她一下。

她懒得说话,喉咙哑哑的,难受极了。于是伸手,娇娇弱弱地推了他一下,意思是让他别闹她。

他瞪着那小胳膊,细细瘦瘦的,简直是可以一把折断。他的腿抬了抬,试着用脚掌碰了碰她的胳膊,往下压了压。

“唔……”她轻轻地哼了哼,撇了撇嘴,更是把身子给缩成了一团。

他闪了闪眼,收回了腿。就那样四平八稳地站着,看了她好半天,眼看着她一直不睁眼,似乎就这样睡过去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笨女人!”

轻声嘀咕,他终于还是屈尊降贵地蹲了下来,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抄了起来,拉入自己的怀里,往大床走去。

怀里,终于赢得了胜利的小女人,小脸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咧嘴,甜美地笑了起来,转瞬即逝,因为可不能让这个男人给发现了,否则,他估计要发飙了!不过,这个男人不好,最后竟然将她给仍在了床上,像扔着物件一般地把她扔了下来。还好,这床铺柔软,否则,她肯定会碰疼的。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不过实在是累了,连眼都懒得睁开,像只虫儿一般,在床上拱着,蹭着下面柔软的床单,一点点地蹭到了枕头,靠上,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她伸出胳膊,像个瞎子一般,胡乱地用手贴着床单,在床铺上摸索,摸索被子。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摸着摸着,她不由皱了眉头。

被子呢?!

记得大概是在这个位置的啊!

无可奈何地,她终于懒懒地掀开了眼皮子。这下,一口气又憋在了心头,烧得慌。

那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个暴君给抱在怀里了。他就那样抱着被子,眼看着她像个傻子地在那找被子,却连一声都不吭,分明是故意的。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暗想,好女不跟男斗。于是,蹭啊蹭啊,又像条虫子一样地蹭了过去,蹭到他的近边,抬手,扯了扯被子。本指望着一拽,那被子就该乖乖地滑落的,可是无论她怎么拽,那被子都纹丝不动!

这下好了,她也明白了,这个男人又在这里等着她呢!

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她哼了哼,收回了手。暗想,大不了她就不要被子了。冷点就冷点,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柔软的被子,飘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迷迷糊糊间,她哼了哼,翘起了娇艳的嘴角,迷迷糊糊地想,这个男人还不赖。可是下一刻,有重重的大掌,猛地落在了她赤luoluo的ρi股上,还发出了“啪——”的一声。

她皱眉,因为困意,反­射­神经比平时迟钝了不少。

再然后,“啪——啪——啪——”一连三下,落在ρi股上的掌力,可是一下比一下重,ρi股仿佛火烧了起来,她要是再睡下去,她就是个死人!

猛地瞪大了眼,她扭了扭ρi股,可还是不能幸免地再度被挨了一个巴掌!

“容凌——”她嘶吼,羞愤欲死。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有多好心呢,还以为他该怎么样都怎么样了,都把她给拆穿入腹了,总该消停了吧。没想到,这个恶人……这个恶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她长这么,虽然挨了不少打,可这种像孩子式地被打ρi股,却是多年没有再遭遇了!

丢人,太丢人!

她气急,忍住全身的酸痛,要起来。可是这个男人身子一窜,拎起被子,就铺天盖地地将她给遮了起来。适才在她眼里还是又温暖又可亲的被子,此时成了这个男人最大的凶器,男人压着乱成一团的被子,仅凭一只手,就将她压在了被子底下,让她仰面朝下,没法动弹了。任凭她如何挣扎,身子扭得犹如风中凌乱,都没法挣脱开那碍事的被子。而他那可恶的大掌,则毫不客气地一下又一下,啪啪地往她的ρi股上盖!

哪有这样的?!

看都不用看,她也能想象到自己现在那一副笑死人的样子,露出了光溜溜的下半身,挺俏的ρi股就那样鼓在那里,简直是任人宰割!

可她是个大人啊,已经不是小孩了!而且,而且,还是一个孩子的妈了,他怎么可以用教训佑佑那样的方式,来教训她呢?!

“容凌……”她在被子里闷声吼着,本来嗓子就被情事给折磨地又­干­又哑的,这下发出的声音嘎嘎地像是老巫婆。“你混蛋……放开我……混蛋……”

小ρi股扭呀扭啊,翘呀翘呀,左摇右摆呀,可是落在她ρi股上的巴掌,异常的­精­准,无论她采取各如何的逃避方式,最后那火辣辣的大掌,必定会落在她的ρi股上,一边一半,两边受疼,不偏不倚!

“让我死了吧……”她在被子里闷闷地哀嚎。也不是说他这巴掌打地有多疼,那力道,自然比打板子要轻上许多,可是那种被侮辱的感觉,却是成倍增加的啊!

“该死的……该死的!……”她改而愤愤地低咒。

突然之间,她的两条腿被拉开了。在她寒毛突突地直竖起来,然后身子绷紧的时候,果然,那个变态的男人猛地冲入了她的体内。

“容凌——”

那一声发狂的尖叫,几乎要将天花板给冲破!

这个男人疯了!

太过分了!

男人却恍若未闻,瞪着那被打的红彤彤的ρi股,眯着眼,嘴上挂着一抹邪肆的笑容,­精­神奋发地灌进去、抽出来,再灌进去。

“唔——”

她痛苦地闷叫,身子犹如上了砧板的鱼一般,惊慌失措地乱跳。而他,提着那凶狠的刀,不理会那鱼儿的痛苦和挣扎,可着自己的快意和高兴,深深地扎入鱼的体内,一下又一下!

嫌她这样趴着不够味儿,直扁扁的,不好尽兴,他身子一弯,伸手去拽了一个软绵绵的枕头过来,然后拉起她软弱无骨的小腰,将枕头垫在了下面。也是因此,给了她松一口气的机会。盖在身上的被子没那么死沉沉了,她呼啦大喘了一声,好不容易掀开了被子,然后用手将身子支撑了起来,像只八爪蜘蛛一般,手忙脚乱地翘着ρi股就往外爬。

男人眯起了眼,瞪着那水淋淋的ρi股,还有那妖娆的两条白生生的细腿,鼻子里哼了一声,身子向前一扑,犹如猛虎一把地压在了她的身上,将她逮住了。

“还有力气跑?!真是有­精­神哪!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他­阴­恻恻地捏住了她的细腰,拖着她,往床中央去。她不肯,不服,两手急急忙忙地抓住了床沿,大呼大叫道:“不要,我会被弄死的,不要了……”

她急得,两腿拼命地往前蹭,俏生生地ρi股带着适才被他拍打而弄出来的红润,简直就像一个饱满的桃子一般。他眯眼,低下头,在她的ρi股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她尖叫,猛地挺直了幼白的背部。回过头,瞪着他的目光,都带着杀气了。“我是包子吗,有你这样的吗,你是饿鬼投胎啊……”

嘶哑声,都显得有些凄厉了!

“我可不就是个恶鬼嘛,吃的就是你!”他哼了哼,眼见着她的ρi股在他眼前晃呀晃呀,不打算忍了,这个女人,总是这般的自以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行,就这样吧!想着,他再度怒冲冲地冲了进去。

“唔——”她被刺激地两腿直打颤。

“出去,快出去……”她哑着嗓子低哼,ρi股摇地更加厉害,挣扎不休,反倒是更把男人咬的死紧。

“想咬死我吗?!”他怒哼着,“啪”地一下,大掌一扬,又拍了一下那像桃子一般香甜柔­嫩­的ρi股。

她气得满面羞红,脑袋瓜勉强转着,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回击这个男人呢。体力上她斗不过他,务必要在语言上战胜他。可这个以前惯于沉默的男人,四年的时间,还真像是被鬼魂给附体了,一边撞着她,一边在那用羞死人的话调戏她。

“你下面可真紧,快咬死我了,放松点,可真别把我咬坏了,咬坏了,将来谁来喂你……”

……

“小乖,饿坏了吧?瞧着小嘴这么贪婪,我以后一定好好喂你……”

……

“乖,把ρi股再往上翘一点,我好喂你……”

“闭嘴啦!”她涨红着脸,闷声大吼,一下子安分了,也不挣扎了!实在是没脸哪!

这死男人,从哪学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可真敢说出口,丢死人了。她可没那厚脸皮,和这个男人在这方面逞强。想想,好女不吃眼前亏,她只能咬着­唇­,忍着全身冒出来的羞意,被他强行拉着翘着ρi股迎合他,趴着背,脑袋埋在床单上,轻轻地哼哼着。

终于,在大汗淋漓之中,她解脱了,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一般地湿褡褡地倒在那里。眼皮子已经睁不开了,简直是累死了。没有力气再去骂那个男人,她的嗓子眼感觉都快着火了,渴的要命,但是她不打算去拿水喝。

累呀,累到一动也不想动,就想好好地睡一觉,然后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

她果真睡着了,不过是一会儿功夫的时间。

可不过一会儿,她就被人给强硬地推醒了。

“走开……”

她哑着嗓子咕哝,厌恶地推了推那个恼人的家伙。可是那有力的胳膊,依旧在那执拗的纠缠着她,推着她,不让她睡觉。她推了几次,推不开,只能放弃了。哪怕有人在那推着她,她也打算就这儿睡了。

可是一会儿,一只手很是恶劣地掐住了她的鼻子,然后又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不是超人,可以不呼吸的,憋了一会儿,就腾地被憋醒了。那两只手分外有力,堵着她不放。她猛地睁大眼,惊恐地想要把一切看清。

然后,两只手随之放开了。而她,也看清了——

恶劣的男人,施施然地收回了手,冷冰冰地看着他,悠然地语调带着该死的慵懒。

“不许睡!”还是命令式的!

她的脑袋有点转过来弯了,心里立刻又火了。

“我困!”嗓子哑地都像是沙砾在那磨着石头转了,可她却还非得和这个男人在这解释着。

“不许睡!”男人不问任何理由,就只有一条命令,那就是不许她谁。他就是帝王,他就是按该死的统治者,在那高高在上地发布命令,然后也不管底下人的死活。

林梦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也不打算和他在这斗气,那简直是在浪费她的时间。她伸手,自己捂住了鼻子和嘴,用的是双手,这样,也不怕这个男人再出手­干­扰她。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可没工夫奉陪!

她就是要睡觉,他能奈她何?!

眯眼,她再度进入梦乡。

冷酷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阴­鹜,大掌一伸,直接去扯她的两手。可怜的她,还得分出力气,和他的手做斗争,不让他拽开。可她经过刚才的几番战斗,早就被这个体力变态的男人给折磨的半死,身子都发虚着呢,哪里的力气和他争斗。最后的结果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悬念,她败了,然后不得不睁开眼睛。

男人满意了,却什么都不说,就坐在那,冷冷地看着她。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干­嘛要这么执拗地让她睁开眼睛。

“我困,你先让我睡觉吧,求你了!”她不得不放下身段,软声求饶。

男人一声不吭。可是一旦她闭上了眼,他就很恶劣地弄醒她。几次三番之后,林梦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就是不让她好过!她心里那个气呀,里里外外,火烧火燎地疼。

“我要洗澡!”她嘶声哼了一下,然后也不管他是个什么态度,困难地从床上爬了下来,摇摇晃晃地就往附带的小浴室去。按照她的打算是,男人不让她睡,那她就再找个地方睡,总之,等她脱离了男人的视线,那她想­干­什么,男人管得着吗?!浴室虽然简陋,但是里面不是有一个浴缸吗,勉强一用,还可以泡着热水澡睡,也算是一项享受了。

她倒是打得好算盘啊,可是容凌是啥人呀。冷冰冰的眼睛,那是直勾勾地盯着她,根本就不会让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她走,他也走,慢条斯理地跟在她的后头。两腿长腿,修长矫健,脚步很轻,几乎不发出动静,就像一只潜伏前进的丛林豹子,同时也透着危险。瞧他这副样子,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其实在这之前,他也经历过几次那大量消耗热量的运动。

某个又累又困又久不进食的女人,大脑早已经罢工了,可着心里的那点自以为是的好办法,傻乎乎地就往浴室去,根本就没注意到后面还跟着一头危险的豹子呢,呃,还是一头处于发情期的豹子!

她进了浴室,伸出疲软的小手,就要关门、落锁。门才关到一半,就遭到了阻碍。她困难地睁大了半眯着的眼睛,略回头瞅着地面,想着是不是门板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然后,没看到会卡住门板的障碍物,反倒是看到了两只男­性­的大脚丫。

她眯了眯眼,已经短路的脑袋瓜就像是被强大的电流给磁磁冲击到一般,猛地在火花四溅之中,又接上线了。

她猛然抬头,瞪着容凌。

男人施施然地迈了一步,推了推她,将她愣是推进了好几步。然后,他随手关了门。靠在门上,懒懒地看着她,眼神依然是冷冷的。

她都快要崩溃了,差点要哭了。

“你没有事要忙吗?!”她虽然咧嘴笑着,但是那笑比哭都不如!

男人哼了哼。“我的事,还用不着你管!”

她识相地闭嘴,耷拉着肩膀,往里面挪了挪,开始往浴缸里放水。都已经被这个男人看光、吃光,而她又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哪怕现在光溜溜地在他面前晃荡着,她也忘了去羞涩。

往浴室里面挤了几滴香­精­之后,她打开莲蓬头,把身子弄湿,然后就着沐浴|­乳­,胡乱地在自己身上涂抹。抹着抹着,她的眼皮子就耷拉了下来。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的。手从一开始无意识都挪动,到最后小幅度地蹭着,到最后,就定在胸间不动弹了。

她就这样,靠着浴室的墙体瓷砖,一动不动了。身上的沐浴|­乳­,不过才打湿了上半身,白­色­细腻的小泡沫就像云团一样地围住了她,缓慢地往下坠落,看上去是有些诱人,但是也有点惨。她半个身子几乎是靠在了瓷砖上,半张脸也贴在了上面,她也不嫌弃那瓷砖冷,就那么靠着,眼睛闭着,被蹂躏地娇艳的小嘴微微张着,一下一下地呼吸着,那个样子,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滑稽可笑,也有点傻兮兮的样子。

就这样站着也能睡着,看来真是累到极致了。

男人挑了挑眉,走了过去,恶劣地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脸,要把她给弄醒。她咕哝了一声,傻兮兮地张着小嘴,更往瓷砖上靠。他目­色­一冷,长臂一伸,就将她从瓷砖墙壁上给拉了过来。她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推了推她,她不醒。他甚至放开了她,打算让她摔得狗吃屎,看她还醒不醒,看她还装不装?!哪知,他果真放手之后,她却傻乎乎地身子往一边倒,他急忙伸手拉住了,才没让她真的摔在瓷砖上!

“哼!”

他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大掌一扬,毫不客气地在她­嫩­­嫩­的ρi股上拍了一掌。就这样,她都没醒!

“装吧你!”他意味不明地低哼。

伸手,将软绵绵地她给搂着,一手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地迅速摸了一遍,将沐浴|­乳­抹开,搓了搓、揉了揉,然后再度打开莲蓬头,让热水冲了冲她的身子。完毕之后,将她抱入了浴缸里面,让她慢慢地沉了下去,躺在了浴缸之中。

她仿佛无所觉似的,小脸安详,一副沉入梦乡的样子。

他在打理自己的身子的时候,眼睛就围着她转。浴缸里清澈的水面,根本就什么都的挡不住,将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躯体完全地呈现了出来。他看着看着,就动了邪念。快速地冲完之后,也下了浴缸,捞起她,让她软趴趴地靠在浴缸上,从后面,狠狠地要了她一回。

她不是死人,那种事动作那么激烈,而且还持续不断,最后是被这个恶男给强行从温暖的梦想给拉出来的。哼哼唧唧着,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被他折腾地够呛的身子本能地在快感之中忘记了酸疼,又被他带起了情热,然后大脑开始像浆糊一样地迷糊,身子也开始随着他的意志而前后摇摆着……

总之,迷迷糊糊地开始了,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结束了。不知道到底弄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可以睡了。被放到柔软的床铺上的时候,她的脑中只闪过四个字——哈利路亚!

眼前一黑,乌黑的梦乡,已经在眼前了!

醒来,是因为被饿的!那惊天动地的咕噜声,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了,她自己听着,一张脸在瞬间涨得通红。

好丢人啊!

因为,男人就睡在她身后,像是八爪鱼一般地困着她,大掌还搁在她的肚皮上。她觉得自己肚子里唱的这空城计,实在像是天边的擂鼓,那声势太过浩大,身后的男人不可能一无所觉!

她缩了缩身子,果然身后的男人动了动,感觉到他略微起来,然后凑了过来,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

“饿了?!”透着一股柔情。

她的耳朵都开始羞红了,这一刻有些感动,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却猛地邪魅了起来,狠狠地咬了一下她可爱的耳朵。“要我喂你吗?!”

说着,身子重重地挺了挺。

她立刻瞠目结舌,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随着男人身子的移动,下面那鼓胀的感觉,立刻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脑海里。天哪!那个男人的那个东西,怎么还在她身体里?!难怪她一醒来,就觉得下面有些不舒服。

这……这可恶的男人,都……都完事了,怎么还不出去?!

“快出去!”她睡了一觉,恢复了些力气,开始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在那强行推着他,自己跟着也往外蹭。

她说肚子饿了,可不是那种“饿”,多邪恶的男人,分明就是故意在扭曲她的意思。

她一动,那可不得了,立刻有东西着火了。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复苏了,虎视眈眈地威胁着。

“咕噜——”

肚子又发出好大的一声饥饿声!

这样的情形,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放开啦……”

她爬了出来,男人却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将她压在了下面,下面那东西,也紧紧地跟随着,一举深入,弄得林梦是又羞又怕,又恼又有些不知所措。

“咕噜——咕噜——咕噜——”

肚子饿的叫声犹如急阵雨,迅速而密集!

她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涨红。

“我饿了……”她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立刻又反应过来不能让这个**熏心的男人产生歧义,急忙补充道:“是我肚子饿了,我想吃东西,米饭、面条、小炒,都可以!”

男人冰冷而邪魅地笑了笑。“我也饿了呢!”

然后破天荒地表现了他几乎是暌违了四年的大方,从她身上撤了下来,然后下了床,拿起了电话,拨打客服,要他们送一份晚餐上来。

林梦一听到呆会儿就有热乎乎的饭菜上来,肚子叫的就更欢了,立刻不好意思地拿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然后又迟钝地发现了自己竟然是光溜溜的?!急乎乎下床,她跑到衣柜出去拿衣服。背后,立刻有一个巨大的­阴­影跟了过来,然后紧跟着一只男­性­的大掌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往回扯。

“我要穿衣服,呆会儿有人来!”她笑声咕哝,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是非常合理的。

而他呢,大掌一伸,搂住了她光滑的细腰,就往后拉。

“不准穿衣服,你就这样,这样很好!”

说着,当着她的面,关了衣柜的门。

她瞪得了眼,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男人想当暴露狂,那是他的事情,­干­嘛要把她扯进来?!而且,他是个男人,他露点无所谓。可是,她是女人哎,被人看见了,多吃亏啊!

她对他晓以利害。“不穿衣服,待会儿他们送餐过来,不得被人给看光了!”

这个男人要是敢回答无所谓,任凭她被别人看光,那她立刻摔门走人,然后再也不理这个男人。

还好,男人皱了皱眉,口气有些冷冽。“来了人,你就上床,窝在被子里,不许出来!”

听那口气,也知道是不愿意然让她泄了春光的!

可她不是豪放女啊!

被他压在床上,然后嗯嗯啊啊的时候,赤身**着,自然是特殊状况,可现在这算什么,她可没这个脸!

“让我穿衣服吧!”她转过身,满身不自在,娇声讨饶。“我觉得不习惯,还有,感觉凉飕飕的!”

“有空调,自己调温度!”

她嘟起了嘴,幽怨地看着他。

他则变态地被她那一双哪怕自自然然也带着一股勾人的意味儿、一旦染了些瑃情就将人烧的火烧火燎的妖媚双眸催动地情动,直接拽过她,就往床上去,然后高大的身子紧跟着压了上去。

“喂!”她没好气地翻白眼,耳听着自己肚子发出的那难听又可笑的咕噜声,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了。“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怎样?!”他挑眉,不客气地辩驳。大掌紧跟着往下,摸上了她两腿间的柔软地带。“你肚子饿,关下面什么事?!还是说,你肚子饿,下面那小嘴也饿了?!”

她敏感地颤抖了一下,看着那张越发俊美地天怒人怨的脸,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样恶劣又有些无赖的容凌,是四年前的她绝对没见过的!

“要我喂你吗?!”

他说着,屈起一指,重重地顶了进去。

“咝——”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细致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疼,下面那地方不动还好,一动就疼。刚才走路间,她就感觉到了。现在他手指一Сhā入,更是疼的厉害。这个男人这么粗鲁,行事也毫不顾忌,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那下面肯定让他弄坏了!

“疼!”她低哼,伸手,重重地推了他。

“没事,还能用!”他依然无耻地吐着那样的话。

她鼻子一酸,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冷酷。从他进房开始,一直以来的表现,都让她觉得,他不在乎她,而且,以看到她受折磨为乐。他现在是不是就是单纯要玩弄她?!或是折辱她好泄恨?!

突然之间,她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男人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趴在她身上,又吻又咬。下面的这具柔­嫩­的身子,之前因为欢爱,被他打上了很多痕迹,入眼已经可以看到很多的吻痕、咬痕,以及手指的掐痕。要是把她翻过来,还能看到之前她被吊在墙上的时候,肌肤摩擦着墙面留下的破皮的痕迹。总之,这具身体,有些不太美感了。可是,似乎在男人的眼中,这具身体依然是完美无比的,依然有无可言语的致命吸引力。他眯着墨黑­色­的眼,犹如贪婪的妖兽一般,就着这身子还没被开垦过的地方吻yao,似乎多落下一个痕迹,就能借此从这躯体上多撕取一些这身躯所包裹住的灵魂碎片。

她低低地哼,被这男人咬得身上是又痒又疼又酥又麻。她伸手,白­嫩­的五指摸上了他的脑瓜,Сhā入了他的发间,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带笑低低地埋怨。

“容凌,你是属狗的吗?!”

犹如情人之间的亲昵玩笑,却惹得男子猛地脸­色­一变。他猛然挺起了身,恶狠狠地挥开了林梦那温情脉脉的小手,­阴­沉着犹如刀刻的脸,怒声问。

“为什么要回来?!”

指责的意味很浓!

她呆住了,心慢慢地揪紧。她以为,他……他还是挺高兴她回来的,哪怕他很恨她,一开始的表现也是恨不得撕裂了她。可他得到了她,她又乖乖地配合,她以为,这应该促进了什么,改变了什么。可他现在这口气……

是不想她回来吗?

她垂下眼,缩回了身侧的手,悄然地捏成了拳!

难道,又是她的一厢情愿?!

男人已经犹如被触到逆鳞的龙一般,猛然推开她的身子,迅速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仿佛和她呆在一起,是多么地强人所难、让人难以忍受!

突然之间,她的身上就再也没有暖暖的温度了,那在她的鼻子尖缭绕的男人气息,也跟着消散了。故粼粼地躺在床上,她觉得心里有点空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那哪怕不着衣物依然难掩饰那高傲和尊贵的躯体,她想了想,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开一般地笑了笑,拉过被子,围住了自己。

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现在这男人主动离开了她,给她一个休息的机会,也挺好!

她若是不执着于他,那么还有什么可以打倒她、摧毁她?!

她蜷缩了起来,两手放到小腹上,紧紧地压住了那下瘪的肚皮,期望可以因此能让肚子的咕噜叫声能小一点。

男人则重新坐到了沙发上,面目­阴­沉,略低垂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久之后,订好的晚餐很有效率地被送了过来。容凌去浴室,捡了一条浴巾,围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去开的门。在门口将送餐的服务员打发走,关了门,他自己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食物的香味,不是餐车上的那些餐盘盖子可以遮挡住的,一点点地在空气中飘散开。林梦激动地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忽闪忽闪的黑眼睛,透亮的像个小孩子,连娇­嫩­的脸庞,都透着一股孩子般的纯粹!

她舔了舔­唇­瓣,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越发觉得饥肠辘辘了。于是,死盯着餐车,指望着容凌能把那车子给推过来。可是车轮咕噜噜地转着,最后竟然跑到了沙发边。容凌大刺刺地坐了下来,掀起那一个个的盖子,在那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小心眼!

她在心里腹诽了一声,拿着被子往身上一卷,下了床,就看到蓬松柔软的被子很是可笑地将她围成了一团,鼓鼓涨涨地,像个巨型大胖娃娃。她一无所觉,快步朝餐车走去。她都来不及坐下,伸出青葱的两指,就朝一块粉蒸­肉­伸了过去。

“啪——”

横空伸过来一大掌,一下就拍在了她的手背上。

“­干­嘛呀!”她瞪了容凌一眼,口气不快!

伸手,再去抓粉蒸­肉­。

“啪——”

她的手背又挨了打。连着两次,那白­嫩­­嫩­的手背立刻见红了。

“容凌!”她气呼呼地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她气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容凌慢条斯理地咀嚼完食物,孩子气地哼了哼。“不准吃!”

林梦发飙了,终于被这个又像恶魔又像小孩的男人给逼到了极限,全身的毛发都突突地倒竖怒了起来。

“容凌,别幼稚地像个孩子!”

她的口气冷了下来,白­嫩­的脸,猛然绷紧,柔情不再。

容凌没说话,只是在那静静地吃着。

林梦猛地眼眶一红,差点流下泪来。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可是从这个男人这里,却遭受到了小孩子式的屈辱,她觉得难过。印象里比较深刻的,是她还小的时候,因为小孩子大多都是馋嘴的,她也不例外,家里有好吃的,她看着也眼馋。可是当她伸出手的时候,哥哥姐姐就会猛地把食物给端走,或者直接用手把食物给包围起来,然后拿眼瞪她,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恶狠狠的劲,就是这句——“不准吃!”

不准——

因为她不是那个家里的合法住户,所以很多的时候,都被下令“不准!”。

没想到,有一天,在吃东西的时候,从这个男人身上,又重温了这一课!

她吸吸鼻子,觉得自己也不能脆弱地像个孩子,被这种打击轻易地弄得掉了眼泪。转身,她骄傲地扬起了小下巴,任凭着肚子里那令她羞耻的咕噜声震天响着,她依旧离餐车远去。

背后,容凌不再进食,幽冷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然后看到她来到床边,坐了下来,拿起了话筒,拨号。

没等她开口说话,他就像洞悉了她的意图似的,说道:“别白费力气了,厨房是不会再送吃的过来的。”

她猛然拧眉,心里更加的不高兴了。

“你做了什么?!”

他冷酷地笑了笑。“你脑子里现在想的是什么,我就做了什么!”

她猛地一笑,大大地嘲弄了起来。“这同舟大酒店似乎是五星级的吧,难道就这么怠慢客人?!”

她不信!

然后,电话接通了,她提出了送餐的请求,但是——被拒绝了。

“为什么?!”她近乎吼了。

可那边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挂了电话,那嘟嘟嘟声,简直让人愤慨!

转眼之间,她就想到,和自己同处一室的男人,那是什么样的身份!看来这四年,他是越发地水涨船高、尊贵超然了,连这个大个酒店,都可以轻易地压制住了。也难怪他当初会那么快找到她了。

她又气愤,又万般无奈地放下了电话。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这个时候,就是想弄个外快,都没法!

她偏头,那个死男人大概是故意的,在那继续拿着筷子吃着。虽然死男人的脸庞冷得像冰块,看不出吃东西给他带来多大的喜悦,但是这可是五星级大酒店呀,做出来的东西岂能难吃?!林梦已经尝过这酒店做出来的美味了,看着餐车上那摆放着的红绿相映、鲜­嫩­诱人的菜­色­,再一次在心里咒骂那个男人!

小心眼到他这种程度,真是绝了!

她坐在床边,有些负气地偏过头不看他,无奈肚子里唱的空城计越来越热闹,她感觉肠胃都快要抽搐了。皱了皱眉,隔着蓬松柔软的被子,她重重地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酒店提供的被子自然是好的,蓬松度是不用提的。她这么拿手一压,围在她肚子上的那厚厚的一圈被子,就被深深地压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圈,看上去,有那么点吓人。

一直有注意到这边的男人夹筷子的动作猛然僵硬在了半空中!

“过来!”他低沉地喝了一声,自然是早已收回了半空中的胳膊。

她一动不动,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还想不想吃了?!”他的口气更加不耐了。“我数十下,你不吃,这一天都别想吃了。”

这是赤luoluo的威胁!

眼下天虽然黑了,但也不过才晚上七点多呀,真要不吃,挨饿到明早,林梦肯定会疯的。

男人开始数数的时候,林梦猛地窜了起来,用尽最大的力气,向那个男人跑去。不是说她没有骨气,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所以有些时候,该软的就软,更应该深谙“见好就收、顺坡下驴”的道理!

“坐这儿!”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身边。

她笑眯眯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自然而然地伸手,急速往粉蒸­肉­伸过去。从哪里跌倒了,再从哪里爬起来,这是革命前辈教的。

“啪——”

又一个巴掌,直直地甩在了她的手背上。林梦的脸盘神经质地抽了抽,手僵硬在半空中,慢慢地捏成了拳,一点点地紧了起来。她想,用这个拳头揍这个男人,狠狠地揍这个男人!

在她强烈克制自己不要冲动的时候,她被推倒了,被男人给推到的。男人侧身,凑了过来,压住了倒在沙发上的她,温热的­唇­瓣,紧紧地堵住了她,然后用力地顶开了她无力的­唇­瓣,再然后,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大半送入了她的小嘴里。

他挪开­唇­,恶质地掐着她的小脸,一手则抚摸被他给蹭地油嗞嗞的­唇­瓣,露出了一个绝对不怀好意的坏笑。

“小乖,我喂你!你只能从我嘴里吃东西!”

她一口气没喘过来,吓得咳了起来,嘴里的那些东西,吐了大半,那些东西差点喷在男人的脸上。这男人多机警呀,于千钧一发之际,立刻躲闪了开来。可怜林梦,把自己呛地够呛,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男人说到做到,大概这是他发明的新的羞辱人的方式,吃一口,用嘴哺喂她一口,好似她是一个不能咀嚼吃饭的重症病人。

但他若想靠此打击林梦,怕是要落空了。

林梦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了神,然后神­色­自然地借他的口吃了东西。她饿地都可以立刻吞下一头牛了,自然开始嫌弃他喂的慢,到最后,­干­脆食物一进他的嘴,她就两手一伸,搂住容凌的脖子,或者捧住他的脸,然后粉嘟嘟的小嘴就凑了过去,飞速地在他的嘴里抢食。到最后,嫌弃来来回回地伸手、缩手麻烦,她­干­脆挂在了他的身上,两手一直搂着他的脖子,食物才刚进入他的嘴,她就急忙咬牙去啄。到最后,情况就变得有些矫情和腻歪了,食物咬在容凌的嘴­唇­上,她凑过去,咬走一半儿,容凌再吞下另外一半儿。

林梦吃的啧啧有声,小嘴被肥油给蹭的,油光锃亮的,别样诱人。

容凌的心思则开始波动了!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吃别人的口水,这种亲昵,放在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身上,也只有情侣之间才有可能吧!一开始那几口,食物几乎在他的嘴里滚了好几滚,可她却没有丝毫厌弃和排拒,那么自然而然地就吃了。到最后,甚至主动从他嘴里索食,这女人……

有一种暖暖的东西,轻轻地碰了碰他久到快冰冻的心。

眼前这个挂在他身上,搂着他,撩人的睫毛扑扇着,小嘴忙碌地吧嗒着的小女人,是多么的可恨又可爱!

165

他拿起汤匙,盛了一小碗汤,送到了她的嘴边。

她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服输,又试着自己去拿东西吃,但是毫无例外的手掌挨了打,学乖了,才一直任凭着他喂她。他现在送一碗汤过来,她眨了眨眼,显露出犹豫不决。直到那碗沿碰了她的­唇­瓣,她才轻轻地启开了­唇­,然后很安全地就着他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直至汤碗见底。

舒服!

她眯眼笑了起来,像只得逞的小狐狸。抬眼看他,猜想着他这意思是不是在暗示她,她可以放开手脚了。但是下一秒,他夹着筷子,送着菜,就到了她的嘴边,她吃了。然后暗想,估计是这人吃饱了,然后才这样稍微地大发慈悲了。

不管了,她立刻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身子一倒,就歪在了他的怀里。他拿什么,她就吃什么,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张开小嘴,然后食物自然就落入了她的嘴里,倒有点像是嗷嗷待哺地小雏燕了。怪不得总觉得那些小鸟儿特幸福,却原来这滋味真是不一般。

就着他的手,她咬着饭后糕点,美滋滋地吃完之后,觉得实在是没法再往下吃了,她才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伸手,楼主了容凌的脖子。纤细的手指这么往下一压,就让他的头低了下来,然后她凑了过去,眯眼笑了起来。

“容凌,谢谢!”

说完,香­嫩­­嫩­的小嘴狠狠地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

他怔怔,实则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女人了。四年时间,她倒是变得不太害羞了,还是说,厚脸皮了?!又或者,抗打击能力加强了?!

在疑惑的时候,他的表情依然是冷冷的,看上去还真是不温柔的一个人。

她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

从一开始见到了他,到现在,感觉这个男人一直就像是一个冷冰冰的大冰块,纵然他有邪魅地像个妖­精­,无赖地像个混混的时候,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那些话背后的冰冷。她那个时候偷摸地逃走了,是不是伤透了这个男人的心?!

四年之前,年少无知,又或者是当局者迷,有很多事情,她都看不清,也想不明白。四年的时间,小心地抚养宝宝长大的时候,她也慢慢地理清了很多事情。四年之前,这个男人该是有些喜欢她的吧?!所以那样的纵容,那样的忍让,以他的高傲,被她那样对待之后,他就该一脚踹开她,却还是一次次地将她拉入自己的羽翼下!

可是,容凌,你……还喜欢我吗?!四年过去了,你还能保留那份微微的喜欢吗?!

这是个未解的答案。

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绷紧的下巴透露出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冷酷。这个男人,比起四年前,更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这般铜墙铁壁一般很难让人戳破的冰冷,实在是不太好办呀!

她缩回了手,该而搂住男人的腰,脑袋瓜蹭了蹭,窝在了他的胸口。

男人放下了手头的筷子,推开了餐车,身子懒懒地往后面的沙发上靠了一下。她也紧跟着往后倒了一下,像只大型犬科动物一般,就着包裹着的被子,窝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互相依偎着,气氛莫名地恬淡,流露出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儿。她缓缓地眯起了眼,细细地感受这种久违的气氛。

只是突然之间,一个小人儿闪过她的心头,她猛地坐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推了一下容凌。

“佑佑吃晚饭了吗?!你可得让你的手下好好地照顾他啊!”

他本来慵懒的眼神,猛地冰冷了起来。刚才的温情,似乎只是一场镜花水月般的魔法,魔法消失了,一切就得回到原点了。

可在林梦的心里,佑佑是她的宝贝,是什么人都无法取代的特殊存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不会属于她,但是她的佑佑,却会一直属于她,陪她走过今后那漫漫的人生。

“我得给他打个电话,他一直呆在国外,从来就没来过这里,这下子猛地和我分开这么长的时间,他心里肯定会害怕的,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她小声嘀咕,仰着白生生的小脸,用黑溜溜的眼睛无神地祈求他。因为,人是被他的手下带走的,她想联系小佑佑,必须得靠他。

他没有回应,又冷酷的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了。

“哎!”她嘟起了嘴,推了推他。“跟你说话呢!”

他猛地长手一伸,将她连人带被地抱了起来,往一边走去。那架势,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该知道他想­干­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大概疯了,不怕­精­尽人亡吗?!就算是体力再好,也不能这样折腾人的呀!

“容凌,和你说正事呢!”她娇滴滴的哼。“佑佑还是一个孩子,才四岁呢,做家长的,要时时刻刻关心自己的孩子的!”

他冰冷的视线猛地­射­了过来,冷嘲了一声。

“关心?!时时刻刻?!”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有这时间,不如先来关心关心你自己,再来关心关心我!”

她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等被他重重地给扔在床上的时候,她微微羞红了脸。这……这男人是什么意思?!他……他又不是小孩子,让她……让她来关心?!

他高大的身子猛地压了过来,大手一拽,很快就将她身上卷着的被子给扯了下来。结实的身子猛地沉了下来,拉开她的腿,强行挤入了她的双腿间。

她涨红着脸,皱着眉头,默默地承受了。虽然她的下面很疼,被进犯地太过厉害;虽然她身子酸痛,已经不太能承受欢爱。但是男人那带着一点淡笑——纵然那笑不是很纯粹,说让她关心他的话,莫名地就让她的心软了。

“容凌……”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紧紧地缠住了他。双腿配合地缠上他的腰,方便他的进入。

她若是关心他,那么反过来,他也可不可以关心她?!

“容凌……”她喟叹着低喃,在男人越来越猛烈地冲撞过程中,低低地啜泣了起来,如泣如诉……

……

“喜欢……我喜欢你……”

情事结束之后,她软在他的身上,轻轻地低喃。他高大的身子犹如一块重铁,沉沉地压着她,但是她没觉得太沉重,反而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她喜欢这个男人这样压着她,仿佛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她的样子,也喜欢听他那听似粗重实则有些脆弱的粗喘。

她话一落,他的身躯就紧绷了起来。然后一个翻身,就滚到了一边,背对向了她。

她蹭着,一点点靠近,从后面将他抱住。

“容凌……”她低低地叫,眼眸半眯着。

他没有回应。

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忧伤,轻问:“恨我吗?!”

他依然不作答。

“我喜欢你呢!”她的眼里漂浮起淡淡的泪花。“我喜欢你呢,你少恨我一些好吗?!”

他依然沉默。

她开始用温热的­唇­,一下一下地啄着他的后背。

“我的时间不多呢……”

喟叹着,她止了吻,挨着他的后背安静了下来。

滴滴答答的,时间过去了有十来分钟。她的体内又涌出了一些力气,于是,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往前一挪,脸蛋儿就对上了男人的脸。

“容凌,我得打个电话,给佑佑。”

她笑着看他,笑容淡淡的,带着温柔,是母亲的味道,也只剩下了母亲的温柔。适才那示弱一般的求爱,也如午夜十二点到了必然是要褪去的灰姑娘魔法一般,消失了!

他不言语。

她凑过来,轻轻地吻他的脸,娇笑:“容凌,我要打电话!”

没有气恼,她就这么好脾气地看着他,他不答应,她就吻他几下,再求,再不答应,她再吻,再求,几次反复,终于,男人屈服了。

下了床,找出了手机,拨了号。

“让那小家伙过来听电话!”

顺手把手机塞给了双眼已经亮晶晶的林梦!

她满心欢喜地接过了手机,躺在床上,耳听着小小的呼吸声传来,立刻就笑了。那一刻的笑,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温柔地会让人沉醉,也……让人嫉妒。

“佑佑!”她柔软地唤。

那小嘴,那样的音调,原本只该属于他的。他抿­唇­,挨着床边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她。

她没有被他的冷气场给冻到,依然是那样软软地笑着,软软地说着。

那边小佑佑稚气的声音带着抱怨,传了过来,经过了被容凌特意点开的扬声器,几乎是很清晰地传入了屋内这两个人的耳朵里。

“妈咪,佑佑想你了!”小佑佑哀怨地哼哼了起来。“妈咪,佑佑想回家。”

“嗯,妈咪也想你了,妈咪明天就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啊,明天啊?!不能现在就过来吗?!妈咪,妈咪,佑佑想跟你一起睡。”

“呵呵……”

“妈咪,为什么佑佑不能回去?!佑佑要和妈咪在一起的!”小家伙生气了。

林梦想了想,软声安慰:“嗯,妈咪有点事要办。佑佑乖,早点睡,等明天一觉醒来,就能见到妈咪了,好不好?!”

“不好!”小家伙气呼呼地冷哼了一声,这模样,和他老子倒有几分相似。“是不是坏蛋叔叔不让我回去?!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他一来,佑佑就得和妈咪分开,他很坏,坏透了!”

林梦猛然抬眼,看了眼容凌,虽然没有在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看出来什么,可是心里还有些懊恼。这个男人­干­嘛要开扬声器,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听她呣子俩的悄悄话,真是过分!

“不关叔叔的事!”她只能睁眼说瞎话,哄骗小家伙。“妈咪真的有事要做,佑佑要体谅妈咪。呃,妈咪以前也有过因为要去办事不而能回家的啊,这次也是一样的。”

“真的吗?”小家伙的声音里有些失落。

林梦凑过嘴,对着手机,大大地打了一个啵,相信隔着手机,必然可以让小家伙听到。

“妈咪最爱佑佑了,佑佑要乖呀!”

小家伙这才笑出了声,又重重地回啵了一下。

“妈咪,佑佑会乖乖的。嗯,妈咪明天早上要早点来接我哦,我要一睁开眼就看到妈咪。这里好大哦,都没几个人,冷冰冰的,佑佑不想在这里呆着……”

林梦脸红地推开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就又趴在了她身上的男人,有些急。

“别闹!”她拿手推了推容凌的脸,无声地做了这么一个口型。男人没搭理,低下头,慢条斯理地亲吻着她的躯体,爱fu她,重重地逮着她胸前的丰盈柔软吸吮。

她差点低哼出声,即刻伸手捂住了。那般却还得分神去和小家伙说话,安慰小家伙别怕,就把那地方当成自己家。然后还得关切地询问小家伙有没有好好地吃饭,睡觉之前别忘了洗脸刷牙……

男人已经开始作乱地在她的身上煽风点火,她都快要控制不住呻yin了。

面红耳赤地嘱咐小家伙早点睡觉,并且一再保证明天就把他给接回来,林梦急急忙忙地挂掉了电话,看着男人埋在她小腹耸动的黑­色­脑壳,她又羞又怒。

“容凌,我在打电话呢!”有他这么捣乱的嘛!“让孩子听到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多不好!”

他冷酷地推脱掉了他的责任。“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声音可不是我发出来的。”

她被这话堵地一下子面红似火了起来,强辩道:“若不是你,我会那样嘛!总之,你就是罪魁祸首!”

“既然如此,我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这个罪名啊!”

他猛地拉开她的腿,恶狠狠地就冲了进来。

“你……”

男人的禽兽行为,实在是让她无语。他是­精­力充沛,非比常人,可是也该考虑考虑她能不能承受得住呀!这种事是很快乐,但是次数多了,也让人吃不消呀。

“你……你慢点呀……”

“怎么慢?!”

他恶作剧地重重往前顶了一下,停留不动。在她松口气的时候,却又猛地撤出,然后恶狠狠地撞入,以一种打入她身体深处的力道。

停住不动,他暗哑地闷哼。

“是这样吗?”大掌顺带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浑圆。

她羞得全身粉红,实在没脸和这个男人在这上面斗法。鬼才知道这男人四年来学了什么东西,她还是识相点扬长避短好了!

“明天把我儿子送回来……”她娇喘着,断断续续地说话。“不给你造成麻烦的话,我……我却接也一样……我要一早就看到他……今晚随你胡来……明天不准动手动脚的……被孩子看见不好……”

“闭嘴!”他哑声低吼,变了脸­色­,­阴­沉沉的!

他想做什么,哪里是她能指手划脚的?!

什么叫做孩子看了不好?!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得看孩子的脸­色­?!

他猛地伸手,捂住了她那可恶的小嘴。她“唔唔”乱叫,略略挣扎。他皱着眉,大力压着她,身上滴着热汗,大力地摆动腰肢,疯狂而激烈地占有她。

男人就像是怪力上身了,连着折腾了她好几回,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精­力。她最终抵挡不住,被折腾地晕了过去,再也没醒来,男人这才偃旗息鼓,停了下来。

她睡着,小脸上尽是疲惫。他坐着,虽然也累,却睡不着。耳听着她弱弱的呼吸声,隐隐约约地也能感觉到她的体温,鼻子尖也萦绕着她的体香,可他却依然觉得遥远,心头,依然是冷冰冰的,蛰伏着愤怒、怨恨、伤、痛……

她一声咕哝,翻了个身,被子跟着掀动,露出了两只细细的脚踝。右脚上,那脚链闪烁着清冷的光辉,一颗颗的碎钻犹如亘古的星辰,在那孤独地停歇着。他眯了眯眼,掀开被子,身子往前探了探,细长的手指,摸上了孤独的脚链。

脚链大概是因为一直都和她贴身相处,所以不若外表一般的冰冷,反而带着一股温热。不知怎么的,他就嘴角一翘,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随后,却又脸­色­一冷,像是跟自己怄气一般,抓了抓汗湿湿的黑发,瞪着那脚链!

呜鸣声轻轻的响起,声音不高,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很清晰。他收回放在她脚链上的目光,将被子往下一扯,盖住了她的两只因为­祼­露在外而有些冰冷的小脚。下了床,拿过手机一看,却是短信。他打开看了看,拿着手机走了出来,离床铺远远的,他才拨了电话。

“在哪里?!”他问。

“在门外。”

他即刻收了手机,回去找了毛巾,围在了腰间。回头瞄了一眼大床,确认那个小女人被被子捂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不该露的,他才抬步往房门走去。

门打开了,却只是开了一小半,他堵在那里,没有邀请别人进屋的打算。一直在屋外等候的小段——段起腾立刻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容凌。他是容凌的生活秘书,四年前是,四年后一样是。

容凌打开文件,借着屋子里照­射­出来的灯光,迅速地拿出文件里面的东西,将那几张纸看了看,上面的总结是非常显目的——经鉴定,两人是亲生父子的概率是99.9%。

容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因为这个结果,他不感觉到丝毫的意外。

“这事,没让其他人知道吧?!”

“容总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嗯。”

容凌点了点头,将那几张薄薄的纸重新装入了文件袋里。

“小家伙怎么样?!”

小段眯眼一笑,脸上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小少爷很好,像你,不吵不闹的。”

不吵不闹!?容凌扬了扬眉,表示质疑!要真是这样,那之前和林梦打电话,在那哼哼唧唧着,又是抱怨、又是撒娇、又是大笑的是哪个?!

小段却是自顾自地往下说道:“呵呵,真是没想到,一转眼,容总你就有这么大个儿子了。这要家里的那几个人知道了,肯定得闹翻天了。我想,他们还巴不得你断子绝孙呢!”

容凌冷眸一闪,低声吩咐:“这事到此为止,不许再透露半个字。”

小段自然称是。

“他睡了?!”

“嗯,睡了,通完电话,打了两套拳,就睡了。啊义守在他身边呢。”

“吃的好吗?!”

“挺好的,也没闹,给他什么,就吃什么。也没问东问西的,绷着那小脸一直在那坐着,倒是挺逗的。”

说完,瞄了容凌一眼,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遗传这东西是奇妙的!

容凌大概知道他心中所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别透露不该透露的,以后直接叫他的名字,别少爷不少爷的,显得过分亲近了。”

“嗯。”

容凌扬扬手,意思让他走人。

段起腾又猛地说道:“对了,今天有人来找林梦了。按照你吩咐的,前台声称她外出未归,那两人就留了纸条,哝——”

他说着,从西装裤里掏出了便签纸,递给了容凌。

上面写了一个人的名字,还留下了手机号码,表示让林梦看到纸条之后立刻回电。

“查了吗?!”容凌问。

段起腾训练有素地回道:“纸上的这个叫做阮承毅的年轻人,今年26岁,光大集团的大公子,跟他一起来的,应该就是他的二弟,阮承辉,今年25岁。前台按照你的吩咐,有仔细地询问过前来找林梦的着两人的身份,两个人表明林梦是他们小妈!”

说到这,段起腾就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容凌的脸­色­,继续说道:“两人找她很急,当时看上去脸­色­都不好,有些愤怒的样子。”

“光大集团?!”容凌喃喃。“是那个在海外损失了十几亿,差不多快要破产的那个光大吗?”

“正是!”

“那两个人叫林梦小妈?!”

段起腾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容凌立刻就哼了一声,扬手,就将手里的纸条给扔了。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进去收拾一下就出来。”

关门,容凌回到床边,都恨不得掐死那个在床上睡地无知无觉的女人。四年不主动打听她的消息,却原来跑去嫁人去了,还说什么“喜欢”?!

喜欢?!她的喜欢可真善变,可真廉价啊!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声。

有些事情,在四年前就该有结论的了,不是吗?!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入浴室,就着打火机,将那亲子鉴定的文件给烧毁,然后按下抽水马桶,将灰烬全部冲走。快速洗了个澡之后,他翻出胡乱仍在地上的衣物,穿了起来。整装完毕,他冷酷地走了出去,没再看她一眼。

走出这房间,他又成了运筹帷幄、冷酷强大的容凌。

“把纸条返还给前台,然后再好好地去查查那个光大集团,把林梦和那些人的关系做一份报告出来,越详细越好,我要尽快看到!”

段起腾一一应下。

京都海义区某一栋小别墅内

偌大的大床之上,娇小的孩子就像只小动物一般地蜷缩在被子下面。床铺很大,所以让他看起来很小。月光淡淡地洒在了那张小脸上,让那张脸白的发亮,犹如蓝田玉一般。

幽暗的房间,静悄悄的。

突然之间,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谁?!”

突兀地,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沉喝。一个壮硕的男子猛地挺直了身子,双眼如灯炬一般地打在了半开的门口。他本是靠在一边的沙发上,闭着眼,仿佛睡过去的样子,可是一旦有什么轻微的响声,他立刻就惊醒了。这是他作为保镖的天职!尤其,在床上的这个小男孩的身份变得不一样了之后,他就更应该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这个男孩!

“是我!”

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没有起伏,自然而然地透着一股别人无法越过去的清贵。

保镖啊义立刻站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既便如此,他的脚下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大概要比猫儿还要轻吧。难得他一个看上去如此高壮的男人,却做出这样的举动,一看就知道他是受过专门的训练的。

“容总。”

啊义小声而恭敬地唤了一声。

容凌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可小少爷这儿……”

“这儿由我负责,你去睡一觉吧。”

啊义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上司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点头,却又被容凌给叫住。

“啊义,他的事你心里明白就好,什么都不要往外说,更不许在他面前显露!”

啊义不太明白,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曾经是最优秀的国家机器,现在更是最优秀的保镖,绝对会忠于他的雇主、他的上司。

他负责带走林承佑小朋友,去医院进行清理鼻血,随后段起腾赶到。这个粗壮的男人并不是孔武有力的武夫,相反,他还长了一颗­精­明的脑袋瓜,很多事,他不用问,只需看在眼里,便自然能得出很多结论。

所以,他比之前还要小心翼翼地保护小家伙。所以,已经很久没守夜的他,今晚守夜了。他心里有些兴奋,大概他的那些兄弟们知道了容凌有了儿子,也会和他一样的兴奋。但是,他的神经是不会被兴奋冲垮的,依旧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他退了下去,犹如他刚才藏于黑暗之中不被人发现一般地淡淡消失,然后,闭紧自己的嘴巴。

容凌轻轻地坐了下来,借着月光,打量着床上的这张小脸。

孩子还小,眉眼还没有完全张开,眉毛细细的,像她妈妈;脸白白­嫩­­嫩­的,也像她妈妈,还有那尖尖的小下巴,也像她妈妈,但,也像他!

俞旭的感觉还是那样的敏锐,一开始就说这个孩子像他。他知道林梦会生下那个孩子,也知道几年之后,身边肯定会带着一个孩子。只是相遇太令人措不及防,孩子和她就这样闯入了他的世界。

枭况是这样评价这孩子的:有意思的小家伙,不怕生,不怯场,有斗志,有主见,将来肯定是个大祸害!他嘴里的祸害,不用说,必定是将来的人中之龙了!

他容凌的孩子,怎么可能屈于人后?!

他的眼神慢慢地发生了变化,眼里的冰冷缓缓地消散,浮现了一圈又一圈的温柔。

他伸手,只用指腹,轻轻地碰了碰小家伙的脸。孩子还小,睡地很沉,不是特大的动静,很难将他惊醒。他依然安静的睡着,蜷曲着身板睡觉的样子,像她。

他的手指微微一顿,最终五指张开,轻轻地将大掌盖住了他的脸。下面的肌肤,娇软无比,透着温热。他的心头,那一直被压抑着的、被强行忽略的激动,汹涌了起来。

这是他儿子!

这个声音,在他的脑里放大再放大。他脸上的冰冷,也紧跟着层层瓦解。

他嘴­唇­动了动,却吐不出那个字。­唇­瓣反反复复的开开合合之后,他终于低哑地吐出了那个字——

“佑佑……”

轻的,仿佛风中传来的叹息。

她是这样叫他的吧?!

佑佑!

佑佑!

他在心头喃喃地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眼神微微地恍惚了起来。

小家伙动了动嘴巴,皱了皱眉头,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他的呼唤一般。

小脸上的肌­肉­颤抖,清晰地传入了他的掌心。他收了手,静静地坐在那看着他。

就这样静静地,沉着眼看他,一动不动,连着好几个小时,直至天明——

小家伙哼了哼,这是要从绵长的睡梦中醒来了。他即刻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脚步声也轻的仿佛鬼魂。所以,当小家伙打着呵欠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用小手擦了一把眼再睁开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蓝黑­色­的身影,以及那迅速被带上的门。

“嗯?”

小家伙歪歪头,看着那已经合上的门,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了。,立刻又可爱地用小手擦了擦眼,等睁开眼,还是那扇门。

哦,不对,还不见了一个人!

那个被别人叫做“啊义”的叔叔!

刚才是他吧?!

小家伙皱皱眉头,哼了哼,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坏家伙!

不让他见妈咪,就是坏家伙!

。。。。

同舟大酒店

可算见到了林梦,小家伙那个激动的呀,一把就抱住了林梦的大腿,小嘴就像沾了蜜一般,像只快乐的小蜜蜂一般,打着圈地嗡嗡叫着:“妈咪……妈咪……妈咪……”

一如不见,如隔三秋!

这是一晚上不见,小家伙想死林梦了!

林梦是被门铃声给吵醒的。醒来睁眼四下打量,不用说了,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走的­干­­干­脆脆了。她心里都没来得及产生惆怅的情绪,就突然想到了大事——佑佑!

那男人走了,她孩子怎么办?!

急急忙忙地套上了衣服,她就去开门。没想到一开门,便是惊喜。可爱的儿子就站在门前,黑黑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她。

送她过来的那个高壮的男人只说了一声“我先走了”,就利落地走了了。那样子,可真像他的雇主。

林梦撇撇嘴,但立刻关了门,高高兴兴地蹲下来去抱儿子。一弯腰,她心里就叫苦不已。这下完了,她这腰,简直就像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旦剧烈地动,就噼里啪啦地响。

“嘻嘻……妈咪,什么声音呀?!”

小佑佑搞怪地侧过了笑脸,竖起了小耳朵,往林梦的身上凑,嘴里咯咯地笑着,像个可爱的小天使。林梦被这宝贝儿子逗得愁苦尽去,也跟着笑。

“这是妈咪表演的魔术,喜不喜欢?!”

说着,她站了起来,忍着酸痛,甩了甩胳膊,提了提腿,弯了弯腰,果真“嘎嘣嘎嘣”的声音,时不时地会响一下。

小佑佑睁着纯洁的双眼,两只小手拍打地啪啪响,很捧场地嬉笑道:“好­棒­、好­棒­……妈咪好­棒­……”

接着,又高喊了起来。

“我也要……我也要……”

然后学着林梦甩胳膊、甩腿,摇头晃脑,俨然像是做起了婴幼儿体­操­。

两呣子像是沉浸在梦的世界的两天使,自得其乐地玩着。虽然这一画面若是落在别人的眼里,怕是要觉得挺滑稽的,但是谁都得承认,这画面很美。

林梦终于是运动开了,身上总算不至于那么酸疼了。于是,她再一次蹲了下来,如愿以偿地抱起了自己的小宝贝,这次,可算不用怕闪到腰了。

“我的小宝贝,妈咪可想死你了!”

林梦凑过去,用额头重重地顶了顶小佑佑的额头。小家伙嘻嘻直笑,小手捧着林梦的脸,也跟着用自己的小额头顶了回去。他就喜欢妈咪在意他、疼他、宠他、爱他。

两呣子嬉笑着,闹了一会儿。

“什么味道儿啊?”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撅着ρi股,像只小猪似地拱着被子,一下一下地闻着被子。

林梦猛然脸红。她这是突然被门铃声给叫醒的,没多想,去开了门,是完全忘记了应该收拾一下这屋子的。这屋子到处都是昨天留下的混乱的痕迹,小家伙不说,她还怎么注意,毕竟她是习惯了这气息了。可小家伙一说,她仔仔细细地一闻,就能发现不对劲。尤其现在小家伙跑到了床上,那上面乱七八糟的,可都是情事过后的痕迹呢。

林梦有些急了,急忙将小家伙从床上抱了下来,嘴里连声道:“佑佑,昨天洗澡了吗?!”

小佑佑摇了摇头,童稚的声音细细地解释道:“没有衣服,不能换洗,所以没洗。”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林梦,涨红着俊气的小脸蛋儿,小手放在胸前,纠结地交叉在了一起,别别扭扭地哼哧道:“妈咪,我……我是不是臭臭呀?!”

说完,用小葡萄黑地眼珠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林梦。

林梦作势在他的身上闻了闻。

小家伙立刻绷紧了身子,一副如临大敌、等待检阅的样子。

林梦最终抬起了头,闭着嘴看着他。

小家伙期期艾艾的,眼睛眨呀眨的。见林梦一直都不说话,小脸更加红了,呼哧呼哧地哼道:“妈咪,放我下来啦,我要去洗澡,肯定臭死啦……”

林梦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狠狠地香了一下宝贝儿子的小脸蛋儿。

“谁说臭呀,妈咪可一点都没闻到呢!”

小佑佑嘴角一勾,甜甜地笑了起来。“妈咪好坏呀,吓佑佑。”

“吓你了吗?!吓你了吗?!”

林梦反问着,连着香了儿子好几口。儿子在嬉笑着,也反过来香了她好几口。两呣子互相间又玩了一会在脸上的口水大战。林梦才放下了小佑佑,拍了拍儿子的小ρi股道:“佑佑不臭,可是佑佑最讲卫生了,所以赶快去洗澡。”

小家伙乖巧地“嗯”了一声,笑着往浴室跑。

小家伙很乖、很懂事,已经会自己洗澡了。那一天,小家伙像个小英雄一般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向她宣称道:“妈咪,佑佑是小小男子汉了,所以,妈咪,以后佑佑要自己洗澡。”

林梦当时听了,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更多是高兴和幸福。儿子这是在长大呢,一天比一天懂事,一天比一天能­干­。还有什么比看到儿子的成长更令人觉得感动的?!

小家伙晃进了浴室,林梦笑笑,放了心,开始快速地收拾起了屋子。

床上的床单被罩什么,都得马上换掉。屋子里的一些乱七八糟的,都得收拾一下。还有墙上、地板上的一些不能被外人看见的痕迹,也得马上擦去。

等到小家伙在浴缸里折腾了有半个多小时之后,林梦也差不多把这屋子给收拾好了。小家伙­精­力充沛,爱玩水,偌大的浴缸就是他小型的游泳场,他每次都会在里面玩上很长的时间。

等小家伙出来的时候,林梦已经给他叫了一份点心,让他坐在那一边看儿童读物,一边吃点心,而她呢,则进入了浴室。

莲蓬头哗啦啦地将流水喷­射­了下来,她轻轻地咝了几声,但却被哗哗的水流声给盖住了。身上被男人吻yao过的地方,一碰水,就有些火辣辣的疼。从浴室里的镜子里,她看到了自己的惨状。全身密密麻麻的,就像是在毒虫堆里被无数的毒虫给叮了一把,密密麻麻的,尽是青紫的痕迹,看上去相当恐怖。

那个男人怕是疯了!

她皱了皱眉,拿手轻轻地抚摸过那些痕迹,都不敢拿浴球去擦。手指碰到的地方,立刻就会有酸酸的疼,传入她的大脑。

男人下手可真是重呀,这身子,除了脸,几乎都找不到完好的地方了。他还真当她是­肉­包在在那咬呢!

她不悦地甩了甩手,拿起沐浴|­乳­,挤了一些,往身上抹。立刻,沐浴|­乳­滑落到的地方,那酸疼感就成倍地增加了起来。

“咝——”

她嘶声不断,连着倒抽了好几口冷气,咬牙强忍着,将沐浴|­乳­涂满全身,匆匆地搓了搓,都不敢用大力,直接打开莲蓬头,将身上的泡沫给冲走了。

一边,是一浴缸清澈的水。她触手一摸,温度刚刚好。这是小家伙给她弄的,也是小家伙小小的成就。小家伙每次在洗完澡之后,总会很贴心地给她放满一浴缸的水。从一开始的笨拙,调试不好水温,但现在的熟练,林梦想想,心里就酸酸疼疼了起来。

儿子很好,逃开容凌,她不后悔!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逃开容凌的!

只是想起那个小的,再想起那个大的,她的心里一下子就空空落落了起来,鼻子也跟着猛地一酸。

滑入浴缸,温暖的水流宛如一层层上好的丝绸将她轻轻柔柔地包裹了起来,犹如回到了温暖的母体。她叹息着闭上了眼,四年间的过往,立刻犹如流水般,在她的脑里滑过。

166

“嫁给我好吗?!”

那个差点撞了他的中年人那般突兀地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太过不可思议了。她本能地想到了拒绝,可中年人的态度太诚恳,提出的条件太诱人,她很难拒绝。

怀一个孩子,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到医院生产、坐月子,孩子出生之后的养育,包括从托儿所到大学的费用,那是一笔庞大的开销。她的起点太低,没法在一两年内找到一份比较能来钱的正当的工作,而她手头的钱呢,真是不够。虽然那个时候织围脖赚了一点,但是那么一点,实在是杯水车薪。再则,入春的时候,这个生意已经接不上手了。等日子越到后面,她的身子就会越沉重,包括坐月子那会儿,都只能坐吃山空。孩子出生了,也不可能给别人带,那是一笔巨大的消费。还有国内的­奶­粉事件,让她觉得眼前的天都变得灰蒙蒙的,看不出太多的亮点。

这是她唯一的宝贝,她不能让他出任何的意外。

中年人说他了解她的情况,娶她,带她去国外,提供她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有尽他所能的帮助。只是帮助是相互的,他帮了她,她也得帮他!

她不明白自己这么微弱,可以帮他什么。他说,时候到了,她自然就明白了。而且非常肯定,是她可以办得到的,并且一定不是强人所难的,也不违背良心道义或是触犯法律的!

她不是一个傻蛋,别人说什么,她就会信的。更多的时候,她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于是,质问他,为什么挑上她?!这个人和她假结婚,先不提四年后的时候,这四年之间,怎么看,怎么是他吃亏!

这个男人立刻提供了他的身份,说自己是光大集团的总裁,所以是一个非常有信誉的人,所以她可以相信他。相信到网上一搜索,就能查出他的身份来。他这么一个大集团的总裁,是不会做出蒙骗小女子的事情来。林梦虽然美,但现在她还只是一个孕­妇­,女人怀孕的时候,在丈夫的眼里怕是最美的生物,但是在别的男人眼里,可就不一定了。

有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表示自己不图­色­,他这一把年纪了,也很难再风流了。提出这样的请求,只是因为和她有缘。

这就又涉及到另外一个故事。

男人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但最后两个人却没有走在一起。男人有了另外的妻子,妻子给他生了三个儿子。按理说,男人事业有成,家庭也没什么缺陷,应该是很让人羡慕的。但男人和他妻子的感情,也就那样,淡淡的,生不起太多的波澜。

然后,在男人的大儿子上高中的时候,男人碰上了那个青梅竹马的爱人。那个可怜的女人见了他就跑,一副见到鬼的样子。他追了过去,抓住了那个女人。女人很落魄,岁月在她的身上刻下了太多的痕迹,明明比他都小2岁,却看上去比他大了一轮。只那一双眼睛,还是美的,哪怕岁月变迁,依然那般黑幽幽的,仿佛一潭静谧的泉水一般。

女子之前离开男人,是不告而别,声称受不了他那为了打拼事业而全心全意投入、把她当成冷空气的样子,声称在此期间,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因为觉得羞愧,愧对他对她的感情,所以她只留下了一封信,没有亲自同他告别,和她的爱人去了别的地方。

可现在呢,她心中描写的对他体贴入微、爱她入骨的爱人去哪里了?!

女子支支吾吾的,直道缘分已尽,然后客气地和他道别。

男人那个时候已经是一家拥有上万名员工的大公司老总了,早已经不如年少那般的年幼无知了。从女子的态度里面,男子敏感地捕捉到一些内容。然后,他悄悄地开始调查了起来,通过接触女子身边的那些人事物。他原本想查出那个负心汉,然后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个可恶的男人。可是查来查去,却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却原来,他才是负心的那个!

却原来,女子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男人。

那个时候,他一心投入到了事业中,就和后来的那个妻子频繁的接触了起来。人前人后的,大家笑着说,这两人是挺般配的一对。他妻子那个时候是个公司老总的女儿,很有财势,也看上了他,频频和他接触。

他却不知道,妻子在和他日益走近的时候,却派人找上了他的那位小青梅,用了各种方式,让小青梅误以为他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妻子。甚至,妻子还堵上了她的清白之身,在一个酒店之中,他们上了床。他因为业务关系,被人灌了酒,醉地一塌糊涂,而妻子则趁机引诱了他,然后放小青梅进来,谈了一通。

小青梅深受打击,郁郁寡欢。

妻子更是直接表明,他们除了彼此喜欢之外,她更可以给男人的事业带来巨大的帮助。而小青梅呢,能给他带来什么助益?!

小青梅动摇了,但真正让她离开的原因是她的流产。一次不小心,却带来了致命­性­的后果,子­宮­被摘除,然后终生不孕。

小青梅近乎绝望的时候,妻子再度找上来,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安静地离开。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还能有什么用?!小青梅在男人身边的最后一点价值,都消失了!

男人因为之前和妻子“不小心”上了床的事,对那时的妻子感到亏欠。他在酒店的床上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赤身**的妻子,还有床单上那血红­色­的一滩,那代表着贞洁的象征。妻子那个时候很潇洒,故作不在意地说,只是醉后失态,谁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她不会让他负责的。可是妻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却在流泪。

男人觉得愧疚,感激、欣赏女子的潇洒、大方和体贴,此后更是有意无意地让着妻子,答应她时不时的请求,以作补偿。毕竟那个年代,女子的清白还是很重要的。而他和她的互动,落在别人的眼里,自然是郎情妾意。在有心人士的煽动之下,小青梅心死,黯然离开,并且假编了那样一封信。

她是个傻的,哪怕离开了,也希望这个男人能幸福快乐地过他的好日子!

但是她不知道,她会流产,是因为那个妻子。

她也不知道,她的流产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就可以搞定,很安全,但是在那妻子的运作下,医生却硬生生地拿掉了她的子­宮­,毁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她更不知道,男人其实一直爱的都是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女人为了夺得一个男人所采取的计谋和手段。

她离开男人,却过得并不好。她是一个勤劳而坚毅的人,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但还是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的。但是她从小到大的环境,一直都是恬静而美好的,哪怕和男人离开了青安镇到了外面闯荡,男人也是有小心翼翼地保护她。他在外面打拼,和别人虚与委蛇,而女人呢,则当他可爱的贤内助。所以,她从来没将那些可怕的事情和那位妻子联系在一起。

她后来的工作,没有一个能做的长久的,其实是因为那妻子一直在搞鬼。

她离开了,男人的心痛了、麻木了、丢了,就娶了那个和他因为醉酒上过一次床、感觉也能谈得来的妻子。妻子如愿以偿地嫁给了男人,却还是不满足,不放下屠刀,依然处处提防小青梅,然后用各种手段让她落魄,把她往死里整。

所以,当男人再看到小青梅的时候,她竟是那般的苍老,而且,疾病重重。被拿掉孩子、拿掉子­宮­那段时间,她没有好好地静养,给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之后为了生计,不得不四处奔波。因为妻子的迫害,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做一些别人嫌弃、不愿意­干­的重活、累活、脏活。这么一月月、一年年下来,小青梅的身子不是铁打的,早已经是外强中­干­了。

男人是多么地有本事,将这些成年旧账一一地翻了出来。也是妻子做人太过,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放过这小青梅,所以落下了很多痕迹,一查,就能牵扯出一串。

男人失望了,心碎欲死!

他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他就觉得难以忍受,也对自己的眼光产生深深的怀疑。这么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三个了,虽然他对现在这个妻子谈不上爱,但感情上还算和睦,他也很尊重妻子,不去学别的老板那样去包养小三啊、情人啊,却原来就连他对妻子的尊重,都会成为一种可笑。这样的女人,进入了他们阮家,简直是耻辱。

男人要离婚,他受不了这样的女人,也没法和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过下去。男人是个有魄力的人,从一穷二白的毛头小子打拼到后来的资产上亿的大公司老总,男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的善,那也只是对待他在意的人!

他在意自己的小青梅,从始至终!

“不要!”小青梅拦下了了他,在知晓事情的原委之后,也恨那个女人,但却没法那么自私地让那个男人抛弃一切。她在他怀里哭得像个泪人儿。

“你可以不为那个女人着想,可是你得想想你的孩子,还得想想你自己。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我也没几年好活了,何必要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造孽,让你还有你的孩子受罪。孩子们是无辜的,就这样吧,这样吧……”

一直以来,她都在为他着想,哪怕到了真相大白的这一刻。

可是男人还能看着她受苦?!

他毅然抛下了妻儿,带着小青梅出了国,抛下国内的这些是是非非。可以不离婚,但是他和他妻子之间的情分已经到了尽头。妻子自然是知道了这事,坐飞机追到了美国,大吵大闹,可是无法撼动男人的决定。男人看着妻子那张养尊处优的脸,再比照小青梅那张尽显老态的小脸,心里是恨,是悔,原本这些最好的,本该是他的小青梅享受的,可偏偏……

男人撕破了脸,将妻子的那些破事都给抖了出来。妻子面­色­大变,仓惶飞回国内。可那妻子到底是面皮厚,每年总会坐几次飞机来到美国大吵大闹。男子­干­脆带小青梅全世界各地的旅行,在她人生也就剩那么几年的时候。

小青梅身上的病很多、很杂、很乱,治疗起来,完全是一个受苦受罪的活,也不过是在医院里一直躺着,然后多几年好活罢了。小青梅在社会底层活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很多事都已经看开了。有病,也­干­脆不治,就想着最后几年,和她的竹马哥哥开开心心地过上几年。

三年后,小青梅返回生她养她的青安镇,于两周后,在睡梦中含笑去世。男人应她的要求,将她葬在了承载了她最甜美的梦的故乡。

男人返回美国,浑浑噩噩地活着。

男人的妻子得知了小青梅的死讯,即刻风风火火地坐飞机去找男人,让男人回家,声称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男人转身走人,打算继续去世界各地流浪。妻子气急败坏,返回国内,却死在了高空之中。

飞机失事,带走了她的命,或许,是报应!

男人知道了,却没有亲自赶赴回去,只让手下全权负责此事。对于妻子的死,他没法落泪。他的半生,近乎毁在她的手上。

男人活的很痛苦,他原本是要追随小青梅而去的。可是大概小青梅料到了他的想法,临死前一再嘱咐他要好好活着。他答应过她的,所以不得不好好活着。

可——到底怎样才算好好活着呢?!

他不知道,麻木的上班、下班,然后在漆黑的夜,像一个游魂一般地游荡!

然后,他晕倒在了他的办公桌上。送去医院检查,得了乙肝,这是个难治之症。放任着不管,也就离死不远了,算是提前预知了死亡!

他不觉得恐惧,反而有一种快要解脱的快感!

于是,有一些后事就需要准备了。似乎是因为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去见他的小青梅,所以他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开始认认真真地谋划他的事业,然后又注意到了被他忽略了好多年的三个儿子。可是父母关系的破裂,已经让这三个儿子恨上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尤其深恨那个相当于小三的小青梅!

男人有心想趁着最后几年好好调教这三个孩子,却发现他和这三个孩子有了隔阂,又或者说,有了深深的代沟。三个儿子,个个­性­格怪异,明明以前看上去都会是栋梁之才的,可最后都成了歪才,并且根本就不服管教。他说上几句,几个儿子就开始­阴­阳怪气,甚至时不时地拿小青梅来说事。

上一辈人的事情,到两个女人都死了的时候,就该结束了。他不想把那些恩怨情仇延伸在下一代,也不想让这三个儿子知道生他们、养他们的妈妈是那样一副丑陋的嘴脸。所以,他没有辩解,但也受不了他们话里话外对小青梅的侮辱。无法和三个儿子相处下去,所以他只能走人。

再一次清明节到的时候,他过来青安镇探望小青梅。那么巧,在打算走人的时候,碰见了林梦。她穿着古旧的灰布衣服,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让他震撼。看着她挺着肚子,扶着墙面,一步步往回走的背影,他差点落泪。

之前,他还含着老泪,在小青梅的坟前低低地絮叨家里的那些事情,还有生意上的那些事情。下一刻,就让他碰见了这么一个人。他认为,这是冥冥之中,小青梅给他的指示!

因为,林梦有些像年轻时候的小青梅,不是特别像,却有那么三四分。可她分明不是土生土长的青安镇人,怎么就这么巧合,让他碰上她?!而且,她又怀着孕。这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小青梅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还有比这更巧合的事情吗!

天意!

天意!

他躁动着,亲自看着林梦回了家门,然后改变行程,在青安镇住了下来。在查到她的身份的同时,一个想法已经在他的脑中成型!

他需要这个女孩帮他做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次博弈!

成与败,就看天意了!

“我可以提供你六年衣食无忧的生活,甚至在事成之后,还可以付你一百万。我们的婚约,只是一个摆设,但却必须要有。你放心,我不会动你分毫,并且现在就可以就这方面的内容签订法律协议。而你若有什么要求,咱们也可以协商,签下协议。六年之后,你就是自由的,和我再无半分关系,离婚协议书,也可以在咱们结婚之前先写好。”

这个中年老男人几乎把什么事情都考虑好了,这样的条件,实在是让林梦心动。而且,这似乎还是一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条件,她若是不答应,似乎显得有点傻。最后让她点头的,却还是因为故事中的那个小青梅。得承认,她被那小青梅给打动了。

中年男人领着她去看了一趟小青梅,果然墓碑上照片中的那个年轻的女子,和她有些像。

她同意了!

这大概会是她人生当中最疯狂的一次冒险,但是她听从了自己的心,答应了。其实,人生中处处充满了冒险,就看你如何选择。虽然有时候冒险会输的一败涂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富贵是险中求的,有时候,就得冒险!

男人表示他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有些糟糕,所以她最好低调地和他离开,这也是方便四年后的计划。所以,她不告而别,只留下了一封信。

四年,男人除了必须要保障她们呣子的生活之外,她最大的请求就是不要断了她的学业。她是个有想法的人,知道这世上,要想混得好一些,就得有个文凭。哪怕没有文凭,她至少也得有一技之长。这样哪怕她哪天什么人都靠不住,她也可以靠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男人很和蔼,看着她的目光,就像一个温柔的父亲。当年小青梅被打掉的孩子,就是个女儿。大概,他是把林梦当成了他无缘的女儿吧。

当然,他没有认林梦为­干­女儿,而是娶她,做个名义夫妻,自然是为了四年后的计划!

他很赞成林梦的想法,林梦一跟他去了美国,他立刻帮她在附近的大学注册了学籍,然后申请了网络教学。这样,她怀着孩子的时候,可以适当地先跟着一些课程。

怀孕的日子其实是枯燥的,反倒是很容易让人静下心来看书。于是,一晃四年就过去了,她毕业了,拿到了学位证书,也该到了她实现诺言的时候。

他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她回国和他三个儿子一起住。

“我那三个儿子,对我爱人有很深的芥蒂,对于我、我爱人和他们妈妈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着,所以醉生梦死,每日里混着过日子。我需要你回去,和他们一起过日子,在共同的生活中,慢慢地感化他们,让他们知道你的好。”

“就这样吗?!这个……似乎不好把握啊!”

“嗯。当初选中了你,是因为你和我爱人长得像。所以你若是回去了,他们肯定会把对我爱人的恨,转嫁一部分到你身上,你算是变相地替我爱人承受了孩子们的怒火。但我看得出来,你和我爱人很像,都是个坚韧不屈的女子,这三个孩子和你相处地久了,肯定会感受到你的好,然后慢慢地转变他们的看法的。”

“但是,我没十足的信心!”

“呵呵……”他低低地笑。“不需要十足的信心,我只需要你尽力而为就好了。我这三个孩子,老大玩车,老二玩女人,老三玩尸体,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像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我阮苍盛的儿子,应该不至于太孬种,所以我还想试一试。

如今,他们已经被逼到绝境,想过以前那种奢华的日子,却是不行了。我当年可以白手起家,他们要是真龙,守着那些虽然缩水很多的资本,但总可以借此大展拳脚的。若是事情到了今日这地步,他们还不思悔改、依然混着过日子,那也就罢了。你尽力而为,不要勉强自己。我这边也给他们三个准备了一条后路。

他们能起来最好,不至于将来被人看扁。他们若是起不来,那也是他们的造化。机会我给了,我也已经尽我所能,谁也怪不了谁!”

林梦有些好奇所谓的后路,但是警觉地把这个念头打了下去。她想,自己若是要问的话,这个男人肯定会全盘托出的。他对她的好,这四年来,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就冲着他修改了离婚协议书,放到了她的面前,她就知道自己人生中最疯狂的一次赌博,赌赢了!

她不能问,怕问了自己就不能尽心了。只有在不知道具体为何的情况下,她才能和那三个小子共同进退,一起撑起那已经败落的光大集团。

于是,在这入秋的时节,她回来了,还带着宝贝儿子。

其实,她不该带儿子回来。因为这是一片危险的土地,她随时都有可能碰到那个男人。那么,会失去孩子的危险率会大大增高。但是,她考虑再三之后,还是把儿子给带上了。

这其中,是因为男人的事情给了她莫大的鼓舞!

男人笑着透露,光大集团在海外亏损十几亿的事情,他早已预料到,并且分明可以阻止,但是他却纵容着他的大儿子阮承毅签了单,做出了这等祸事。

十几亿!

几乎是可以让寻常人目瞪口呆的数字,而这个男人说抛出去就抛了出去。

“破釜沉舟,总该有这个魄力的。而且,有些事情,只要有一丝可能,总该尽力去试一试,哪怕为此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哪怕结果是十赌九输!”

她已经当了四年多的爱情逃兵,所以她也想试一试。老男人和小青梅的故事告诉他,其实爱情没那么复杂,只是需要两个人的相互扶持、相互关心,然后一起淡淡地走到白头。

容凌,那个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总觉得自己没法嫁入他那样的世家,可这一次,她想试一试,尽她所能地试一试。失败了,也不过就是伤了心,其实也没那么糟糕。而成功了,她就可以获得一生最大的幸福。

他容凌是有庞大地令人仰慕的身家,但是她也不稀罕这个。她林梦是一无所有,但是她想容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估计也不屑用妻子的家产来自身增加分量。

这也是一次巨大的赌博,她还是想赌一赌。这样哪怕她输了,也不会在今后的人生中后悔,因为,她试过,并且还尽力了。

至于宝贝儿子,孩子还那么小,她还是想带在身边亲自调教的。交给别的人,她不放心。她也曾害怕过容凌会发现儿子的身份,然后和她抢孩子。但是她又想到容家的家主身份特殊,不是向来桃花开遍天下的嘛,他容凌要是想要孩子,大可以满世界地找女人生孩子,一生一大窝,也没必要那样小肚­鸡­肠地和她逮着这个儿子不放手!

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考虑了一下,所以她回来了。

但和容凌的相遇实在是太早了,出乎她的预料,所以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似乎也没想象地那么糟糕。

她笑着,微微翘起了嘴角。

那个男人,至少也只是在床上对她霸道了一些,却没真的把她怎么样。从这点来看,她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被暖暖的热水一泡,身子得到了很大的缓冲,也没那么疼了。她出了浴缸,放了水,将全身擦­干­净之后,套上了衣服。

外面小家伙将点心消灭了大半,看到林梦出来了,仰起了小脑袋瓜,甜甜地笑了起来。“妈咪,来,来……”

她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家伙伸出小小的手,捏着糕点,往林梦的嘴边送。

“妈咪,吃。”

小家伙是一个懂得分享的家伙,碰到好吃的,总会预留一个给他亲爱的妈咪。林梦张开嘴,咬了一口,吃入了一嘴淡淡的芳香,甜到了心坎里。

将儿子抱到了怀里,她轻声细语地问儿子都看了什么。儿子还小,但却早已经表现了他聪明的一面。林梦很注重孩子的教育,也特别地爱花心思在亲子交流上。实际上,小家伙小小年纪,就这么地聪明可爱,她也是功不可没的。

扔给孩子一本图画本,让孩子自己看,然后根据画上面的内容,自己编织故事。编出来的故事可能会和故事的本意有所出入,但是可以极大地开发孩子的智力和想象力。孩子毕竟还小,所以有时候总是童言童语,编出来的故事,也经常让林梦捧腹大笑。她喜欢这个时刻,听孩子用稚­嫩­的语调讲述他眼睛里所看见的这个世界。

小家伙是个从来都不会气馁的孩子,也因为林梦一直采取的是鼓励式教育,所以他敢想、敢说、敢做。一听妈咪要听他讲故事,小家伙立刻喜滋滋地讲开了。他觉得,能够给妈咪讲故事,是一种光荣。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也很好地锻炼了孩子的语言组织能力。

小家伙本来智力就高的吓人,这么日积月累地、潜移默化地接受着锻炼,早已经比同年龄层的孩子要聪明的多的多。

而且,林梦做事情的时候,一般都不会避着孩子,或多或少会和孩子聊聊,关于民生、关于经济,关于政治、关于小说……等等,她有自己的那一套和孩子进行沟通的方式。那非常简练的语言,穿Сhā着日常生活进行,如此,那些枯燥的政治经济术语,就变得浅显易懂,更可以从一个个的小事例当中,教导孩子应该怎么做,怎样才是善、怎样才是美!

这似乎是启蒙地早了一些。但是你不能要求全天下的孩子都必须按照那一套刻板的教育模式进行,每个家庭都是不同的,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而且每个妈妈也是不一样的。小家伙喜欢听,不觉得厌烦,并且兴致勃勃,那么,这样的启蒙便是成功的!

林梦非常捧场地听儿子讲完了他编织的故事,笑着点评了一下,首先是大大的称赞,然后稍稍地指出哪块儿的逻辑不通顺之处,小家伙皱了皱眉头,很虚心地接受了。

这方面的­性­子大概像他老子,似乎小家伙从来没有因为别人指出他的不足或者缺点而勃然大怒的,顶多哪天使小­性­子、爆发了,会小小地生气一下,然后给别人一个­阴­沉沉的背影,让人看着胆怯,怎么逗都逗不好,除非林梦亲自出马。

“妈咪,这是怎么了?!”小家伙突然伸手,戳了戳林梦的脖子。原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梦套上的高领衫,领子被拉下了一下,然后立刻露出了那看上去有些可怖的吻痕。小家伙动作迅速,立刻从林梦的怀里爬了起来,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去拽她的领子。

“好多啊!”小家伙皱起了眉头,小脸一绷,不高兴了。

“妈咪被虫咬了?!”稚气的声音带着懊恼地问。

林梦心里心虚,只得缓缓地点了点头,掩饰­性­地说道:“没事,擦了药就好了。”

“讨厌的虫虫!”小家伙撇嘴,冷冷地哼了一声。“下次看见他们,我就打死他们。”

说着,脸上闪现一抹­阴­戾。小家伙特别宝贝他的妈咪,谁敢欺负他的妈咪一下,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萝卜丁,但就是有这一股劲冲过去和别人斗。这好勇斗狠的­性­子,林梦绝不承认是遗传自己的,肯定是遗传自他那个冷冰冰、­阴­森森、喜欢用权压人的老子的!

林梦不愿意看到孩子这么小,身上就出现这么极端负面的­性­格,所以笑着,狠狠地亲了小家伙的小脸儿,柔声道:“谢谢佑佑,不过那不乖的虫虫已经被妈咪给打死了哦,佑佑不气,妈咪亲亲……”

小家伙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不过却是拽了拽林梦的胳膊,嘴里喊道:“妈咪,抹药,抹药……”

急着要让林梦立刻去上药!

身边没有消炎止痛、活血化瘀的药膏,估计前台会有,但是林梦想到自己整个身子都是那重重的吻痕,还是去药店一趟比较保险,而且,她也需要买别的东西。

于是,两呣子着装完毕,手牵手地出了酒店,直奔药店而去。买了药膏,还有一些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常备药物,趁着小家伙欢欣鼓舞地帮妈咪去采购别的常备药物的时候,,林梦迅速地拿了一盒避孕药,偷偷地放入了篮筐里,和别的药混在了一起。

松了一口气,林梦暗自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可笑。本来她还想去买避孕套的,不过那东西太乍眼,明显和药物不同,若是被小家伙翻见了可不好,还是等以后再说呢。孩子他老爸一去不复返,至今没踪没影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呢,她还是别太急功近利为好。

买了大大一包的药,两人又打车去了营业厅。

她从国外回了这里,得需要办理一张国内的卡,这样才能更方便地联系别人。营业厅也兼卖手机,林梦心中一动,办完卡之后,就领着小家伙看起了手机。她打算给小家伙也买一部手机,不用太贵,能打电话、发短信就好,这样便宜的手机,也不会惹来太多人的注意,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给儿子买个手机,也是因为她们呣子俩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不小心分开了或者走散了,至少有个手机还能互相联系上。后期的话,她大概要为了公司的事情四处奔波,有个手机,也方便儿子有事能够第一时间就联系上她。

这世上,也只有儿子是和她紧密相依的,她得随时保证儿子的安全,所以,她得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

售货员一看林梦一开口就要最便宜的手机,态度就有些冷淡,随手给林梦指了几款手机,就没怎么搭理,反倒是和另外一个售货员聊了起来。这大厅里摆了好几个出售手机的柜台,所以售货员也跟着蛮多。

就听到那两人笑着互相打闹。

“哎,刚才出去的那个男的看着挺眼熟的,是不是哪家公司的小开呀!”

“呵呵,看出来了?!是光大的二公子!”

“光大?!哎呦,那你可发大了,那可是大公司呀!你说你这家伙,走的是哪般的桃花运,这样的钻石王老五都让你给抓到手了!”

“哪里?!”女子面上洋洋得意,可是口气却流露出一丝不屑。“光大哪里还是以前的光大,早就不行了,就剩下一个骨头架子了。”

“呵呵,若是不行了,你还能甩了那王少爷,跟了他?!”

“他有钱呗,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估计他家里应该还有点资产的,我就跟喽。他这人对女人大方,花得起钱,跟着他勉勉强强吧!”

林梦皱了皱眉,抬头首次认认真真地看了看那个售货员,这人看上去很年轻,也很漂亮,身材也是一级­棒­,凹凸有致的,那胸看上去可真大,波涛汹涌的。她穿着一身和别人无二般的算是比较严谨的职业装,但却挡不住她的风情妩媚。小脸上的妆化地比较­精­致,看上去是一个美人胚子,但是这人嘴里说出的话,可就有些不中听了。

“谁要嫁给他呀?!”女子笑着,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头。“就是玩玩罢了。他向来风流,女人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玩,这一次若不是他家里败落了,怕也是不会找上我这种的。我也不傻,玩玩呗,捞够钱就走,哪能和他过一辈子呀。我告诉你,他家大概是真的不行了,带我去的都是什么地方呀,根本就够不上档次。送了我一条项链,那也才几万……”

“哇,几万的项链,你们才是认识几天啊,就这么大手笔?”

女子得意地笑笑,口气却依然不屑。“这算什么,以前他送女人东西,那可是几十万几十万的送呢!”

林梦听不下去了,看来这个女子嘴里说的那个男的,肯定是阮家的二少了,那个玩女人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了,名义上应该算是她的二儿子的那位了。

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给这么贬低,还真是有够失败的!

她摇摇头,转身,直接牵着小佑佑走人。大人这样丑陋的嘴脸,还是少污了孩子的眼睛比较好。

那女子眼角的余光看到林梦走人了,不由地切了一声,还挺大声,似乎在嘲笑她穷人一个,在这摆弄半天还舍不得花钱买,浪费她的时间。

可等她转身过来,惯­性­地要将手机重新摆摆位置的时候,却猛地变了脸­色­。七八米开外,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绷着下巴,脸正冲着她。墨镜挡住了她的眼,但是女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毫不怀疑男人看的就该是她。

她僵硬地扬起了笑,甜腻腻地唤了一声:“承辉……”

167

女子心里暗自期盼男人没有听到她刚才的那些话,她虽然在小姐妹面前那样说,对这个男人表现了不屑,但也只是出于虚荣,想在小姐妹面前炫耀一把,毕竟男子的各方面条件综合起来,是她所有的男友当中最好的。而且,男子也是最大方的一个,初初交往,就送了她算是比较贵重的钻石项链,她还真舍不得就这样被这个男人给甩了。

但显然的是,男子应该是听到了她的大放阙词。男子摘下了墨镜,似笑非笑地冲着女子看了一眼,只是眼里没有任何温度。男子直接走人,没有直接过来冲女人大吼大叫或者怒声理论,这说明男子还是有一定的涵养的。

女子看着俊美的男人逐渐走远的身形,脸上白了一下,垂下了头,尴尬至极,却只能勉强装作不在意,因为她需要继续在她的小姐妹面前维持她的高傲和虚荣。可她却不知道,她旁边的小姐妹却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自顾自地开始做起了生意。

男人去而复返,站在那里,女子看不到,她的小姐妹难道还看不到?!故作不经意地套她的话,不过是因为小姐妹看不惯女子仗着自身的漂亮到处勾搭男人,然后得意洋洋地在她们面前炫耀罢了。不过是同样卖手机的,有什么好得意的?!她漂亮,可这漂亮还能比得上刚才那个牵着孩子的母亲?!

小姐妹心里冷笑了一下,拿眼去看林梦,有些诧异地看到那光大的二公子正疾步朝林梦走去。于是,她笑了。看来,身边的某人是被人给甩定了!

林梦那边正和售货员攀谈呢,横空伸过来一只大掌,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她皱眉,转过了头。

有些熟悉的面孔,让她愣了一下。

男人国字脸,显然是继承了他老爸——她名义上的丈夫阮苍盛。阮苍盛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是依然风度翩翩,看上去依然是一个俊气的老男人,可以想象的是,他年轻的时候也肯定是一个美男子,要不然,他当初的妻子也不会用尽各种方法把他给绑在身边。

眼前的男人虽然谈不上俊气逼人,但在人群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修长的身材,就已经给他加了很大的分数。良好的身家,让他看上去也有一股区别于普通人的优越的气质,这再度给他加分。棱角分明的脸庞,各方面都很适中的眼、鼻子、嘴,让他从外表上就已经相当杰出了。

他玩女儿,而且大部分都是漂亮的女人,看来除了他拥有巨额的财富之外,他的外貌也是吸引人的一个资本。

不过,现在这男人的面­色­可是不太好。林梦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了她刚才听到的那两个售货员的谈话,暗想,这男人不会这么赶巧吧,好死不死,就听到了他本该玩弄的女人在那大放阙词地说要玩弄他?!

挑挑眉,她微微一笑,“好巧。”

很是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坐在凳子上的小家伙则立刻伸手,抓住了林梦的衣袖,绷着脸,用黑黑的眸子,冷冷地看着阮承辉。

阮承辉笑不出来,僵着脸,敷衍地应了一声。“是啊,好巧!”

实则,他心里都快要气炸了。他们兄弟三个自从得知这个女人要回国,然后代替老头子管他们三个,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打算好好地整整这个女人,让她立刻识相地打包好行李屁滚尿流地滚回老头子那里去。所以,在她坐飞机到达的那一天,他们兄弟三个本该去接机的,但是谁也没去,就是为了要给这女人一个下马威。可这女人倒好,没见到他们三个,回头就去住了五星级大酒店,在那潇洒自在地活着,不见丝毫委屈和怨怼。

他们兄弟三个在家里庆祝,已经摆好了龙门阵,就等着这个女人上门,左等右等,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接到老头子的电话,将他们狠狠地骂了一段,声称要断了他们三个不孝子的经济来源。

妈的!

那老头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到底谁是他们亲人?!老眼昏花,有了女人就忘了儿了!

不得已,他和他大哥去了酒店,打算好声好气地接这个女人回来。毕竟,他们没法和钱过不去。老头子的钱,有他们老妈的一份,也合该是留给他们三个儿子花的,怎能便宜了外头来的狐狸­精­。

他们三人又打定主意,先好好地把这个女人请回家再说。也不过才21岁的小妞,小的紧,他们就不信了,还整治不了这么一个小娘皮!

这女人倒是摆谱,他们可算示弱了一会,可去了酒店,却被前台服务人员给拦了下来,声称客人的信息他们不能对外透露。他们不得以表明关系,承认那个年轻的小狐狸­精­是他们的小妈,指望着前台能通知这女人一声。可前台拿了电话,却表明无人接听,应该是出去了,客气地让他们留下纸条,她们会负责送到客人的手上。

他们只好悻悻地留下了纸条,回来了。总之,他们该做的都做了,想来那老头子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可瞧瞧这个女人在做什么,有这闲工夫在这营业厅瞎逛,怎么就不先给他们打个电话。别说她没手机什么的,老爷子的女人用的东西能是普通货­色­,到了这里,手机一转成中文系统,照常能用。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妈的,他真是瞎了眼了,找了那么一个恶心的女人。看上去穿着朴素,以为应该是个能安分守己的,他还有心和这个女人多处处呢,却没想,这女人就是破鞋一只,估计被很多男人给穿烂了。可是,是破鞋无所谓。他阮二少玩女人多了,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还真没要求过自己的女人非得冰清玉洁的,可这女人当着他的面,娇滴滴的,软语奉承,小嘴里犹如吃了蜜一般的甜,他这才走了不到五分钟,转头回来,就看到她背着他,变了一张脸,和别人对着他指手划脚!

妈的!

阮承辉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了一声!

就这种货­色­,也敢在大庭广众对她如此评头论足,她以为她是谁!

他光大集团是败落了,可还真应了她的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真有这个本事好好地整整这个女人。现在不和她计较,是他的骄傲不允许,做不出在大庭广众之下犹如莽夫的行为。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大度的人,都被人这样嘲笑了,还能像个缩头乌龟一般闷声不吭地接受了!

那简直就是个孬种了!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的糗事都让他名义上的小妈给看见了。简直是丢脸丢大了,他都没怎么整到小妈了,让这小妈丢脸呢,就凭白地先让这小妈笑了他一回。

丢人!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口气冷了下来,完全无法在她面前展现他面对女人的时候的翩翩风度和游刃有余。

“哦,买手机卡,再给佑佑买一部手机!”

林梦口气淡淡,算是和善地邀请。“手机卡买好了,正看手机呢,你要是有时间,就帮我看看。”

一副很自然地指使他的口气,让他怔了怔。心里切了一声,这女人还真当自己是他妈呀!

他眯了眯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已经重新低下头,继续琢磨着手机的款式了。他就算再怎么厌恶这个人,但是刨除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可以当得上95分以上的分数。

他游遍花丛,看过的女人,早已经是成百上千,心里自然有评价女人的一番标准。像刚才那个女人,身材好,画上妆,相貌也不错,勉勉强强,给她个八十分的分数。但眼前这个女人却不一样,完美到近乎没有瑕疵的容貌,婀娜的体态,还有那淡雅的气质,不得不说,已经完全有资格当一个豪门贵­妇­了。

那老头子也就这点强,老眼毒辣,都一脚快进棺材了,还能找到这样一个极品来。

可哪怕他阮承辉天生喜欢女人,也存着把女人当花一般养着的心思,但这女人成了他的小妈就不行,更别提,这个女人还那么像前头的那个可恶的小三。

看了就碍眼!

他皱眉,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嫌弃,心里自然地就涌现一股强烈的愤怒。

就在这时,一抹幽冷的视线­射­来,他跟着对过去,就看到一张酷酷的小脸,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们阮家人的那张小脸。

哦,对了,还有这个小萝卜头。阮承辉在心里头哼了哼,别以为他不知道,老头子娶这个女人的时候,这女人肚子都那么大了,这还是不是他们阮家的种,还有待确定呢。

林承佑!

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阮家这一代的孩子是“承”字辈,他给了这小家伙阮家的辈分,相当于承认了这个孩子,可怎么还让这个孩子随着“林”姓?!

古里古怪的,老头子就愿意­干­这种破事!

阮承辉在心里哼了哼,看着小家伙,越发心里不快。他们三兄弟在国内没爹没娘,抱成一团,这小家伙倒好,在国外潇洒自在,有爹疼,有娘爱的,果真是碍眼极了。

还有,这小家伙这是什么眼神?!这是一个小孩子看大人的眼神吗?!

阮承辉忍不住伸手,嫌弃地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儿。小家伙立刻伸手,“啪”地一下,打掉了阮承辉的手。

阮承辉一下子拉下了脸,心里暗道没礼貌的孩子,和老头子一样是个讨厌鬼,和他妈一样是个小狐狸。可他到底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的,心里把林梦呣子骂个半死,也不会在人前,尤其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落这两人的面子。毕竟,林梦还挂在阮家名下,他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否则,出了事,他都会被人给笑死。

“随便挑个走吧,手机都那样,有什么好挑的!”

阮承辉口气中带着不耐。

林梦笑笑,就要了个200多块的手机,老牌子,小巧玲珑,功能简单实用不花哨,很适合老人和小孩子使用。小佑佑捧着手机,适时地笑了笑,开心地将手机捧在了手里。因为有赠送的绳套,所以就可以将手机挂在小家伙的脖子上,也不怕小家伙玩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给弄丢了。

比照着自己手头那价值过万的手机,阮承辉对只值200多的手机只有嫌弃,但却什么都没说,跟在林梦呣子的ρi股后头,看着林梦重新办了一张卡,然后把卡塞入了新买的手机里。

如此,两人的手机都搞定,可以通话联系了!

“走吧!”

阮承辉催地有些急。

林梦牵着小家伙跟他往外走,上了他停在外面的车,还是一辆宝马,看上去好像还是新款式。林梦牵起嘴角笑了笑,弯腰抱着儿子,进入了车里。车门一关上,阮承辉就变了脸­色­,适才那一副贵公子的派头立刻消失无踪了。

“不知道我们都在家里等你吗,没看到我们给你留的字条?!你跑到这里来瞎逛,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外人在场,他口气中再无半分尊敬。

小家伙立刻坐直了身子,抿紧了娇娇­嫩­­嫩­的­唇­,冷冷地看着阮承辉,透着敌意。

阮承辉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地说道:“看什么看,小孩子家家这么没礼貌,有你这样看人的吗?!”

心里立刻就有些不舒服了,有些诧异着小小年纪的孩子哪来这么强大的气场,竟然让他有些罩不住?!

林梦伸手,立刻将动了怒的小家伙拥入了怀里,软软的小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安抚了一下,再笑着看阮承辉。

“你是个大人,怎么这么孩子气,和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他哪里惹到你了?!你现在就像个刺头,能怪别人那样看你吗?!”

这话从林梦嘴里说出来,虽然软软的,可是吹入人的心里,却是有些沉重。

阮承辉眯眼,突然就意识到这个女人有些不好对付。他的口气算是恶劣了,她却还能笑得出来,还能慢条斯理地和他对话,就这一点,已经是非常强了。

“你留的字条我看到了。”林梦的口气依然是柔顺的。“这不,我就带佑佑来买手机了。也不是不可以用酒店的电话给你们打电话,可是我想买个手机能比较方便联系。我也知道,公司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和你大哥大概都忙,我一个电话打过去,你们大概也没法巴巴地就赶过来接我,就像那天你们没法去机场接机一样。我办了卡,咱们也好随时联系,互相可以拿捏个比较好的时间见面,这不是更好?!既不浪费你们的时间,当然,也不会浪费我的时间!”

这话外的含义就是,他们的时间是宝贵的,可她的时间也是宝贵的,可经不起他们这三兄弟的折腾!

阮承辉被她这话给刺了一下。这女人还说他是一个刺头呢,他看她才是一个刺头呢。一个看上去软绵绵,说话客客气气,实则字字都意有所指的大刺头!偏这女人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带着笑,慢条斯理的,没有半点针锋相对的样子,这让阮承辉都没法和她一直都下去。

这就好比你面前的是一团棉花,他拿铁拳和棉花斗,怎么斗?!打了半天,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女人现在就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但绝对不是一团任凭人搓圆捏扁的棉花,瞧她不动声­色­的反击就看出来了。

阮承辉刚才就憋了气,自然,那气是他的小情人给的,至今没消呢,在林梦这里讨不了好,脑袋瓜转了转,就又刺了她一句。

“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三个都快砸锅卖铁了,你倒好,也不知道省点钱花,跑去住什么五星级大酒店。那里一天的消费就好几千,你可真是拿我们阮家的钱不当钱哪!”

林梦立刻笑了,掩嘴,嘻嘻地笑着,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一般,于瞬间,闪了阮承辉的眼。阮承辉即刻尴尬地调转了视线,不去看她。暗想这女人明明都嫁人了,怎么还这么一副小女人的姿态,还真是个妖­精­,怪不得能把那脾气怪异的老头子给拿捏住!

林梦笑,是因为阮承辉这指责的话太过牵强。

“我回了国内,人生地不熟的,又赶上你们忙,没法过来接我,那我只好给自己找个可以安顿的地方。至于什么五星级,花了多少钱,我想,我和佑佑初来乍到,找的地方自然是越安全越好。我觉得,用这几千块钱保我们两个呣子的平安,是很划算的。这大概比你随手拿几万钱送人要好一些。”

她这是在告诉他,若非他们三个兄弟玩­阴­的,不来人来机场接送,她怎么会去住酒店?!花那么多钱,要怪,也只能怪在他们兄弟的头上。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三兄弟心里可是厌恶着她呢!

而且,砸锅卖铁?!

既然到了如此的困境,怎么他阮二少一出手,就来个几万块的项链送人?!而且,还有着闲情开着宝马来泡妞?!

就算是打击人,也不该用这种说法,实在是太漏洞百出了!

阮承辉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该死,果然这个女人是什么都听到了!而且这口口声声的,都在变相地指责他呢!

“坐好了!”他冷下了脸,立刻把车子开了出来。“去酒店,收拾东西,马上跟我回家!”

回了家,到了他的地盘,哥几个再好好收拾她!

林梦眯眼笑了笑,自然地回道;“好啊!”

完全是一副随他安排的样子!

阮承辉从后视镜看到了她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漂漂亮亮的,­干­­干­净净的,更是让他心里莫名地觉得憋。第一仗,他落于下风,可该死地还是因为他自己。

简直是倒霉透了!

。。。。

光大集团在海外亏损十多亿,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是大公子阮承毅签的单子,也就是说,阮承毅得对这件事情全权负责。兄弟本为一体,也就是说,这巨大的亏损得需要这三个兄弟共同承担。这三兄弟的感情一向不错,所以两个弟弟也愿意帮着大哥承担部分责任。所以,阮苍盛把林梦从国外派了过来,要接手光大集团的事务,三兄弟没法抗争地太厉害,因为他们没这个底子。也是借此,林梦得意名正言顺地进入了三兄弟的生活,而三兄弟只能­干­瞪眼,却没法拒绝。

十多亿,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不尽量凑够资金,进行完善的资本运作,那么等待光大集团的,就只能是破产。三兄弟虽然败家,但是无法看着好好的产业败在他们的手里。阮苍盛预料的很对,他阮苍盛的儿子还真没个是孬种,有那种最基本的傲气。

为了凑钱,填上资金漏洞,阮家是把该卖的都给卖了。比如原本住的那六百多平米、如今市值过亿的别墅,还有在别的地方投资的地产房子,还有一些股票、基金,以及阮妻的珠宝项链等等。所有这些都压了进去,才勉勉强强的没有让光大在风雨飘摇之中崩塌。

大儿子玩车,十分心思有九分在车上,因为这次事件,以前开的那些DIY车店都关闭了,他自己以前花高价钱搞过来的品牌车子,也卖得八**九,最后剩下三辆,三兄弟分别开一辆。

二儿子玩女人,那更是没法存钱,不可能指望他把花在女人的身上的钱给再拿回来。只是家里一下子捉襟见肘了,他也没法大手大脚地去玩女人、泡夜店、去高档场所。

三儿子还是在校大学生,偏巧挑了一个古里古怪的兽医学,不怎么正经上学,逃课当成家常便饭,最大的兴趣,就是拿着解剖刀,对各种尸体进行肢解,玩的不亦乐乎。

这些资料,都是林梦从阮苍盛那里得来的。

她现在到达的这个家,从外面看,绝对不是光鲜亮丽的,相反,还有那么一点破旧。这栋房子是阮苍盛事业初初有成的时候买的,那个时候,三儿子阮承毅还没出生呢。房子大小适中,三层,每一层大概80平米多点,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阁楼。

在周围一大圈翻了新的房子之中,这种看上去有了点岁数的房子,是有些突兀的,感觉也像是在给这个小区抹黑一般,但是也没人敢动这房子。因为光大没败落之前,这房子是阮苍盛的,开发商没这个雄心豹子胆敢找他的麻烦!

这里聚居的都是一批中、小资产者,没法和阮家三兄弟之前住的那些大富豪聚居地的环境相比。阮承辉开着车进入小区的时候,脸庞就耷拉了下来,看上去情绪不好。

那小小的小三层也没个车库,所以他的车就只能露天停靠在那里。屋前屋后都有个小院子,在几十年前这样的房子,应该是造价不便宜的,在当时来说,也算是大手笔了。

林梦下了车,就看见周围有邻居在那探头探脑,但是大概是阮承辉的气场太­阴­沉了,所以都只是看着,没说话。

“别理他们!”阮承辉的口气带着不耐和嫌弃,自己回到车尾,很是自然地掀起后车盖,把林梦的行李给拎了出来。一手一个,自然而然地就往里去,嘴里哼道:“赶紧进来!”

林梦一声窃笑,伸手指了指阮承辉拎着行李的身形,蹲下身子,凑到情绪一直都不怎么高、依然不掩饰对阮承辉的敌视的小佑佑的耳朵边,轻声说道:“其实二哥哥没那么坏,你看,他都帮妈咪拎行李呢!”

就算阮承辉表现地再怎么反感她,但从帮女士拎东西,还是可以看得出这人的本­性­不差,涵养也不错。

小佑佑听了,撇过脑袋,酷酷地哼了一声。小孩子是敏感的,尤其小家伙还是聪明的,有些事情不用说,他自己能感觉的出来。

林梦掐了掐小家伙的鼻子,暗笑小家伙的倔强,摇摇头,牵着小家伙的小手进屋了。

这三层楼大概是这么安排的,一楼不住人,设有客厅、厨房、卫浴,基本上就是大家解决饭食和会客的地方了。二楼住两人,分别是大儿子阮承毅、二儿子阮承辉。三楼则让三儿子阮承扬独自霸占一楼,除了有他的卧室,还专门设有房间当作他的标本储藏室。从这倒是可以看出来,两个哥哥对这弟弟还是比较疼爱的。

不过,标本储藏室……

林梦想象到脑里的情节,忍不住耸了耸汗毛。标本这东东她是知道的,希望这个在阮苍盛嘴里­性­格最怪异、最­阴­沉的小儿子不要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标本回来。

而林梦和小佑佑,则住住最上面的阁楼!在这三层楼的最上方,原本就有个小阁楼,以前当作过花房,后来一家人搬到比这好多了的大豪宅去了之后,这小阁楼就一直都被当成了储物间。因为想到林梦和小佑佑是两人,所以在林梦到达之前,小阁楼又匆匆地改建了一下,顺带也适当地扩建了一点,勉强弄出了一大一小两个房间,连带一间小小的卫生间。

别看这三层楼从外面看比较老了,但是里面的布局倒是没有过时,墙壁也刷地白亮,看来这三个懂得享受的三兄弟在被逼无奈地搬入这个小地方之前,应该请过装修工又专门把这个楼房给装修了一下。

此外,基本上,每一层都自带卫浴,看来这三兄弟都很注重个人**,这么一分配,就让彼此都拥有了私人空间,可以互相不打扰。又或许,这也是三兄弟不想让林梦走入他们生活的表示。

林梦眼中的阁楼有些乱,绝没有一楼那样的­干­净。她没有机会去二楼,还有三楼去看看,直接被阮承辉带领着,就上了阁楼,这个她未来的住所。然后阮承辉拍拍ρi股走了,留下了林梦呣子。

“妈咪,好脏。”小家伙嫌弃地撇了撇嘴。

林梦脑袋瓜一转,不由失笑,暗道这三兄弟倒是小心眼。都是旧房间,怎么他们能把别的地方给收拾­干­净了,却不顺带整理整理这阁楼呢。

摇摇头,林梦觉得自己还真不能和这些“孩子”计较了,怎么感觉那三个比她的小佑佑还幼稚呢。

“佑佑,看来咱们得把这地方彻底地打扫一下了!”

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乌溜溜地眼睛灵活地转动了一圈,很中肯地“嗯”了一声,补充道:“佑佑也帮忙。”

嘴里则开始小小声地念叨了起来。“扫把……扫把……”

乌溜溜的眼睛开始四下搜寻!

林梦拦下了他,“不急,咱们可以先歇一歇,下去先喝点东西,然后找好工具,再来大扫除。”

小家伙眼神一亮,点了点头,觉得妈咪可真聪明。

两人之前去办卡买手机,林梦倒是不太累,但是小家伙年纪小,她倒是怕把他给累到,所以还是歇一歇比较好。两人去厨房翻了翻,纷纷冲着冰箱摇了摇头。

那里面,除了啤酒,还是啤酒,哪有什么果汁牛­奶­?!而且,冰箱里的食物真是匮乏至极,只看到了一些冻­肉­、冻­鸡­腿之类的,新鲜蔬菜瓜果等全无。幸好,冰箱旁边还放着半箱的矿泉水。林梦看的啧啧称奇,也不知道那三个男人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挑了两瓶矿泉水,呣子俩喝着,歇了一会儿。林梦暗想自己今晚肯定是要出去买一次东西,否则,可是要饿肚子了。那可就不能等了,阁楼就得立刻收拾了,然后缺什么东西,也得一起买回来。

“佑佑,你先坐一会儿,妈咪到楼上去看看。”

小家伙不依,像牛皮糖一样地立刻跟了上来。于是,两个相亲相爱的呣子立刻搞起了大扫除。阁楼有些脏,一弄就是大片的灰,林梦实在舍不得儿子受苦,好说歹说,把儿子给劝说了下去。小孩子各方面器官都没成熟呢,娇­嫩­的厉害,她可不想着乱七八糟的阁楼,害得儿子身体哪块出了问题。她是大人,早已经是不要紧了。

小佑佑没办法,乖乖地下了楼。可他是个活跃分子,­精­力旺盛,爱动弹。林梦给了他图画册,让他坐到一楼的沙发上看,他却有些坐不住,尤其在林梦­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

他偷摸地上了楼,爬到了阁楼,往里面探了探脑袋。看里面还是好大的灰,就吐了吐舌头,缩回了脑袋瓜,往楼下去。看来,他要帮忙,也得屋里先用拖把拖过一遍才行。

任何一个孩子,都本能地对陌生的事物有好奇心。这栋陌生的房子,也算是一个微型的城堡,值得一番探险。小家伙大眼睛转了转,走到三楼的时候,就没继续往下走,咧嘴嘿嘿一笑,就拐进了一边的走廊。走廊不太亮堂,感觉好像刻意挡了光似的,暗沉沉的,还有一股冷飕飕的感觉。

很有气氛呦!

小家伙向来爱动,是个活泼调皮的孩子,也喜爱探险,所以胆子一向都挺大,这次也没觉得怕,反而有些小小的兴奋。睁着大大的眼睛,他一小步一小步的朝里面走去,然后一个硕大的类似玻璃缸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立刻快步走了过去,想敲个仔细。

一贴近的时候,他倒是把缸里面的东西给看清了,可却下了一大跳。在玻璃缸里的,竟然是一条巨蛇,苍白的肚皮,漆黑­色­的背部,漂浮在水缸之中,竟然比成年人的胳膊还要粗,看着可真是吓人。还有那偌大的三角型的脑袋瓜。两只眼睛,大而无神,嘴巴被什么东西给强行撑开着,露出了尖尖的毒牙,似乎是死不瞑目,死了也要咬人一口似的,更是让人看着觉得心惊胆战。

小家伙倒吸了一口气,小腿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

实在是这个蛇太巨型了,太吓人了。然后蛇脑袋也太恐怖了。小家伙一向被林梦保护地很好,不会接触一些恐怖的东西。他也在电视里见过蛇,但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蛇,泡在玻璃缸里,明显浮肿着,­色­泽暗沉,有一种很­阴­森很怨毒很让人害怕的感觉。

小家伙张了张嘴,转身,急乎乎地跑了,噔噔地爬着楼梯往阁楼上去,然后在飞扬的灰尘中,一把抱住了林梦的腿。

林梦愣了一下,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小家伙在颤抖!

颤抖?!

这样的举动,有多久没有出现在小家伙的身上了?!

林梦立刻担心了,问小家伙这是怎么了,小家伙摇头,什么都不说。多丢人呀,说他被蛇给吓住了,然后跑来找妈咪。小家伙的自尊心可是很高的。林梦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暗想这让小家伙吓到的东西,肯定是在楼下了。于是,不顾小家伙的不愿意,往楼下去。到了三楼,她就往走廊上去,而不是往下走。既然小家伙不说,那她只能挨个楼排查。

小家伙急了,拽了拽林梦的裤腿。“妈咪,不要……”

他到底还小,在最亲的人面前,藏不住情绪,流出了惊恐。

林梦低头看他。小家伙扁扁嘴,低低地咕哝了一声。“里面有吓人的东西……”

说完,两只小胳膊死死地抱住了林梦的腿,不让她动。

林梦很自然地就想起了三儿子阮承扬的职业。那个家伙搞兽医,然后又专门整个标本室,不会拿一些吓人的东西回家来了吧。

“佑佑,上楼去!”林梦找到了根源,就不愿意吓孩子。

小家伙摇头,不肯。“妈咪,不要看了,咱们一起回去吧。”

“佑佑,上楼去!”

林梦冷声,绷起了脸。她这个人就是因为平时都是笑容淡淡的样子,所以一旦绷起了脸,才莫名地让人觉得很有威严,那气势猛然一换的样子,让人有些没胆反驳她的意见。

小家伙也怕这个时候的林梦,所以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看了林梦一眼,可还是乖乖地踩着楼梯,慢慢地回了阁楼。

林梦看着小家伙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了,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着,往里面走去。那条丑陋而粗大的巨蛇,很快就暴露在了她的眼底。不得不说,那条蛇真是巨大,这若是活的话,得活活把人给吓死。此刻它死了,被做成了标本,但还是掩饰不了它的狰狞!

林梦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样的标本,本不该放在外面,尤其在这个随时可能会来人的家里。再者说,这家里马上就要住进一个孩子了,这种吓人的东西,怎么不提前收拾起来?!

林梦心中略有些不快,再试着往前走,后面的东西,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恐怖,竟然连人体的心肝脾肺都能弄出来,想来那阮承扬为了弄这些东西肯定花了不少钱,动用了不少关系。

走道大概是经过了特殊设计,­阴­森森的,也不知道灯在哪里,里面竟然还有几只有大有小的蝙蝠标本,那黑漆漆的家伙,睁着红­色­的眼睛,同样也是吓人的,令人联想到国外吸血鬼电影里面的那些通灵死亡蝙蝠。

再往里去一点,两具暗灰­色­的人体骨骼赫然站立,佝偻着,透着死气,仿佛才从泥土中挖出来没多久似的。这东西,自古让人见了都是心里打怵的,哪怕大白天看着都让人不舒服,这要是晚上猛地看见了,不得吓个半死!

林梦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上过生物课,也在国外参观过几回标本馆,这些东西初初让她的心跳加剧了一下,但还真没到达吓住她的地步。她现在脑子里转的飞快的是,这些吓人的东西,到底是阮承扬保存的那些标本中的个案呢,还是普案?!

若是普案,倒是可以原谅!

可要是个案?!……

林梦眯了眯眼,那她可是一定要找阮承扬好好说道说道的。

看样子是要走到头了,林梦再最后扫了放置在两边、藏于灰暗处的标本一眼,不由一声惊呼,心跳急速飙升!她迅速地撇过眼,没敢再多看一眼。

那泡在液体福尔马林里面的,竟然是个小孩,看着不大,也就两岁左右的样子!

林梦这会终于被吓到了,脸­色­都变白了,连喘气都有些不稳。虽然是匆匆一眼,但该看到的,她都已经看到了。那幼儿尸体的惨状,她不想形容,只想立刻忘在脑后!

她呆不下去了,立刻迈步,离开这个差点让她窒息的地方。

若前面的标本都可以被原谅,那她最后看到的那个,就绝对不能被原谅,因为她很清楚地感觉到了阮承扬的恶意。那样恐怖的东西,若是让小孩子看到了,指不定会被吓出什么病来,怕是被吓傻、吓死都有可能!

阮承扬,林梦忍不住地咬咬牙,恨恨地在虚空之中挥了挥拳头。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小子是故意的!

哪个小孩子不是好奇的?!到了新家,哪个不得上上下下地闯荡?!他把那种东西放在那个地方,简直是其心可诛!别和她扯什么标本太多,放不下,所以只能放在走道里的屁话!人体标本,尤其是小孩子的标本,可不是那么好弄的,私人想要拥有,没有特殊的管道,不容易进来。得到这样的东西,就该妥善的安置,而不是随随便便地放在走廊里!看那东西被放到了走廊的最里面,也该看出它的珍贵,可既然是珍贵的,就该放到专门配备的标本室里,而且务必要锁好,以防他人随意进出。

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她接触过好几回,都能略略懂一些,他阮承扬玩的就是这个,岂能不知道?!

林梦拧着眉头,上了楼,看见了小家伙,疾步走上前去,蹲了下来,重重地把小家伙给抱住了,抱的很紧。小家伙是她的宝贝,谁要是敢伤害他一下,她肯定会和那人拼了!别以为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就能如表面上那样好欺负。

“妈咪,怎么了?!”

小家伙被林梦抱的太紧了,所以都有些疼了。可是他没有挣扎,只是乖乖地被林梦抱着,然后小声地问,怕会吓到她一般。聪明而敏感的小家伙,也感觉到了自己妈咪的异常。

林梦摇摇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脆弱地让眼泪浮上了眼眶。她一想到自己的小宝贝如果被那东西给吓到了,她就觉得后怕!

“妈咪没事!”林梦努力扬起了笑容,搂着儿子,脑袋靠在儿子小小的肩膀上,借机将泪花给逼回去。在孩子面前,她不能表现地太脆弱了。她必须要很强大,为孩子撑起一片天,让自己被孩子所信赖着。

小家伙皱了皱眉头,好奇地想,难道妈咪也被吓住了?!

“妈咪,不怕,不怕……”小家伙自以为是地伸出小手,轻轻地学着林梦的样子,拍着她的后背,做安慰状,就像妈咪以前安慰被吓住的他一样。

林梦心里一暖,最然忍不住地挂上了笑。

这个宝贝儿子呦!

不过——

她面­色­一整,放开了小家伙,很严肃很认真地看着小家伙命令道:“佑佑,以后不准再去三楼,知道吗?!”

不管宝贝儿子看了多少,那个地方,是绝对不可以再去了!

小佑佑眨了眨眼,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乌黑的眼睛却在那无声地询问着为什么。

林梦看小家伙这个样子,没法把自己看到的真对他说,只能狠狠心,威胁他道:“佑佑以后要是背着妈咪去三楼乱逛,那妈咪以后就不要你了!”

“不要!”小家伙尖锐的叫了起来,小嘴一瘪,眼眶一红,瞬间哭了起来。滚圆的泪珠,哗啦啦地沿着他稚­嫩­的小脸流了下来。

“妈咪,不要……”小家伙呜呜地哭了起来,这还是林梦头一次对他说那么重的话,小家伙被吓到了。小家伙紧紧地抱住了林梦,伤心又讨好地胡乱亲着林梦的小脸,哭着发誓道:“佑佑一定不去三楼,妈咪不要不要佑佑,佑佑要妈咪,妈咪不可以不要佑佑……呜呜……佑佑要跟妈咪永远在一起……不要分开……呜呜……”

小家伙很少哭,对着林梦的时候总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面对外人,更不可能懦弱地掉眼泪,所以让他哭,有些难度。可这个时候,他却哭得像这个岁数的孩子,鼻涕眼泪混乱地沾了一脸,一边哭,一边大声嚷着,一边胡乱地亲着林梦的脸,伤心地仿佛他下一刻就会被妈咪给抛弃一般。

那些童稚的话语落入林梦耳朵里,让她的心犹如被撕扯一般地疼。她立刻懊恼了起来,暗怪自己把话说的太重,反倒是吓住了孩子,急急忙忙地伸手摸小家伙脸上的泪,软声哄他。

“佑佑乖,别哭,妈咪错了,妈咪收回刚才的话。妈咪发誓,妈咪永远都和佑佑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别哭,佑佑,小宝贝,别哭……”

林梦反过来亲小家伙的小脸,诱哄:“妈咪要和佑佑一直在一起,别哭,妈咪错了,妈咪道歉……”

小家伙被林梦哄着,勉强止了哭声,小小声地抽噎着。吸了吸哭得红彤彤的小鼻子,小家伙伸出了小指头,被泪水刷洗地黑溜溜的眸子认认真真地看着林梦。

“那拉钩钩,妈咪要和佑佑永远在一起,妈咪不准不要佑佑!”

林梦心头松了一口气,立刻很正式地伸出小拇指,和小家伙拉了勾。

小家伙这才破涕为笑,像只树袋熊一样地扒着林梦,还带着哽咽的声音甜甜地叫着一声声的“妈咪”,仿佛怎么都叫不够似的,叫地林梦的心都软了,心里更是把自己怪罪的不行了,暗想这样的话,可真的是要永远都不要说了。小孩子都是易碎的瓷器儿,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碰伤它,不注意点不行啊!

因为小家伙今天的遭遇实在是太糟糕了,林梦心里存了愧疚,所以在把阁楼稍微收拾一番之后,就决定带小家伙去吃肯德基去。这个连锁几乎开遍全世界的产业,获得了大多数小孩子的喜爱,小家伙也喜欢吃。只是这些油炸食品其实算得上是垃圾食品,吃多了对身体无益,所以林梦总是控制着不让孩子多吃,在国外的时候,偶尔才会带孩子去吃。像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孩子高兴一下。

小家伙一听去吃肯德基,双眼就亮了起来,欢喜地不行,脑袋里开始不受控制地琢磨待会儿该点什么比较好。

“随便你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天妈咪给佑佑赔罪,佑佑可以敞开肚子吃。”

小家伙咧嘴咯咯地笑,欢快地像只小母­鸡­似的。然后,­鸡­翅,汉堡、蛋挞,果汁纷纷送了上来。林梦啃着鳕鱼汉堡,看着儿子埋着头,在那很努力地啃着­鸡­腿,啃得小嘴油汪汪的,心里就暖暖的甜。

也是巧,不远处就坐着两个熟人,就是那天小家伙要扔掉篮球却不小心让球砸了人的小女孩,以及小女孩的妈咪——容曼。小女孩沐沐眼尖,打从小家伙牵着林梦的手进入肯德基店就看到他了。

小女孩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欢喜,那漂亮的大眼睛,就偷偷地往小家伙的身上溜。看小家伙坐好了,也吃开了,小女孩扭扭ρi股,有些坐不住了。这小心窝里就好像有东西在轻轻地挠着一样,让她特别想下地去找那个小哥哥。

小女孩秀气地将吃了就剩那么一点的草莓蛋挞咬入了嘴里,细细地咀嚼完毕,吞咽下去之后,小女孩扭头,软软地叫了一声“妈咪”,然后伸出莲藕一般的小胳膊,指了指林承佑小朋友这块儿。

容曼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碰上了林梦,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地方。

“妈咪,我们过去那边坐,好不好?!”小女孩娇滴滴地撒着娇,直接伸手摇晃着容曼的胳膊,继续撒娇道:“妈咪,好嘛,去吧,去吧,好嘛,好嘛……”

容曼向来惯着这个小宝贝,心里做了一番思量之后,就点了点头,抱着小宝贝下了地,然后让小宝贝在前面走着,她将没吃完的东西大概往餐盘里面放了放,端着餐盘,就跟在了小女孩的后头。

小女孩来到了林梦呣子的面前,站在那,虽然身板娇小,比林承佑小朋友都矮了一小截呢,可模样甜美,看上去还是亭亭玉立的,一瞧就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女孩这个时候特有淑女范儿,很有礼貌地笑着问林梦。“阿姨,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吗?!”

林梦看着这样一个可爱的小淑女,是很难提出拒绝的。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小女孩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可爱的小牙齿,笨拙地往椅子上爬。那边容曼即刻放下了手掌的餐盘,帮了女儿一把,将小女孩给抱了起来,让她得以坐上椅子。

小女孩终于大功告成了,小小声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红着小脸,有些不好意地在那­干­坐着,似乎有点小小的拘谨。

林梦是和小家伙挨着坐的,加入了容曼母女,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局面。小女孩和小家伙面对面,而林梦和容曼面对面。

这样的时刻,总是需要大人来热场子的,于是容曼先自我介绍了一下自己。

听到女子姓容,林梦没有太意外,毕竟之前她的女儿还叫容凌“舅舅”呢,只是不知道这位是容凌的姐姐还是妹妹了?!既然是容凌的亲人,林梦少不得要因为容凌而给眼前人几分面子的。于是,也笑着介绍了自己。

容曼因为之前和林梦闹了不愉快,知道林梦算是容凌心里的一根刺,一个让人无法琢磨透到底会让容凌如何发作的刺,所以她今日的态度有别于那一日的疏离和怨怼,和和气气的看着林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梦交谈着。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孩子转,因为这样的话题比较安全,也适合切入。

“小哥哥,请你吃!”

小女孩羞红着脸,将自己点的还没没动过的吮指原味­鸡­送了一块过去。

小家伙抬头,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小女孩,小脸却是酷酷的,不大愿意搭理人的样子。谁叫那天这小女孩那样惹他!

小女孩才不过三岁,才不会想那么多呢,红着脸,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大门牙,­奶­生­奶­气地说道:“我叫池如沐,大家都叫我沐沐,你也可以叫我沐沐。”

顿了顿,见小家伙一声不吭,就歪歪头,可爱的小嘴翘了翘,娇声问:“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皱了皱眉,不太愿意搭理她。小家伙虽然小,但也是爱憎分明的,哪个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对那人好;可是哪个对他不好,他肯定是不会和她好。之前的篮球事件,他可一直记在心里呢,那可是害得妈咪哭了呢!

可小女孩那样甜甜地笑着,还送来了“礼物”,小家伙想了想,绷着脸,冷声问:“你的鼻子好了吧?!”

小女孩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嗯”了一声,反问道:“小哥哥的鼻子好了吗?!”

小家伙“嗯”了一声,面­色­微微缓了缓,以小孩子的心理认为他和她这样算是扯平了、和解了。

“哝,给你。”

小家伙从自己的全家桶中拿出一块­鸡­翅,递到了小女孩的面前。礼尚往来,他也不占她的便宜!

小女孩乐得见眉不见眼,笑着道了谢,然后两只小手捧着­鸡­翅,欢快地吃了起来。

孩子的世界没有大人那样的复杂,一旦和好了,以前的事情就没影了。

“我叫林承佑。”

小家伙终于告诉了小女孩自己的名字,这就算是交上朋友了!

林?

一边的容曼不动声­色­地将两个小孩子的互动收入了眼底。不得不说,面前的这个小男孩看着着实让人喜欢,黑黑的大眼睛,俊气的小脸蛋儿,看着就能感觉到这孩子的­精­气神来,想来也是一个聪明的。而且,这孩子那天打了自己鼻子一拳那一手,至今还让她印象深刻。这孩子若是让自己那铁血的父亲看到了,怕是要嚷嚷着说是好苗子,说孩子的教育要趁早,然后肯定鼓动着把这孩子拉入部队,最后收归到自己的名下。

容曼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林梦的左手,上面无名指的位置,正好套着一个钻石戒指,已婚的标志!

她结婚了?!

容曼心里紧了紧,可怎么孩子还姓“林”,是凑巧她先生姓林,还是……

“你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像他爸爸吧?!”容曼旁敲侧击道。

林梦想了想,点了点头。

“呵呵,这样一说,我还真想看看你先生长什么样,大概要比我家闺女她爸爸还要帅吧。”容曼笑着打趣。

林梦觉得有些事情也没必要遮掩,眼前这容曼明显对她丈夫感兴趣,那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爸爸年轻的时候大概是很帅,呵呵,只是现在老了,那是绝对比不上你家那位的。”

“老?!”容曼特意表现了她的疑惑。

“嗯,孩子他爸老着呢,五十多了!”

“啊?!”容曼微微抿­唇­,脸上略有些古怪,轻喃:“真是……没看出来呢。”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了,容曼说了一声“抱歉”,就接起了手机,低低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挂了电话之后,抬头冲着林梦笑了笑,却再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两个小孩,其实主要是沐沐小朋友,勤快地在那上下翻动着­唇­瓣儿,冲着小佑佑叽叽喳喳着。

然后大概是来了什么人,容曼笑着,抬起胳膊挥了挥。

容凌大步进来的时候,那男­性­的魅力和无法遮掩的贵气,自然秒杀了在场的一­干­雌­性­生物。走近了,看到容曼和林梦坐在一起,两个孩子都在,他不由皱了皱眉,但也没问这两人怎么就凑在了一起,反而略带不快地训斥了一下。

“这种垃圾食品,以后少带孩子出来吃!”

却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冲着哪一位的。

容曼心里一突,认定了容凌这话是对着她说的,那一直镇定的美丽脸庞不由羞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叫了一声:“容凌——”

暗示他怎么都得在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给她点面子吧,哪有这样冷生生地训人的?!

小沐沐也以为容凌是在教训她呢,立刻小嘴一扁,可怜巴巴地放下了手里的小­鸡­腿,不满地叫了一声:“舅舅……”

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小嘴微微扁着,瞧那架势,像是快要开哭。想来,这小女娃是个爱哭鬼。

容曼立刻嗔怪了容凌一声:“瞧你,一来就训斥人,看把孩子给吓的!”

立刻软声去哄小沐沐!

容凌却仿佛没听到、没看到一般,直接道:“少政那边有事走不开,让我先过来接你们一下,他稍后赶来。”

少政,全名池少政,容曼的丈夫、小沐沐她爸,和容凌关系不错!

容曼“嗯”了一声,本想抱孩子走人,可眼角余光瞄到了对面的林梦,却改变了主意。

“容凌,你先坐一会儿吧,让沐沐先把这吃完。”

说着,自己站了起来,将小沐沐给抱了起来,让她最终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如此,母女俩一个座位,就给容凌让出了一个座位。容凌瞄了一眼林梦,闷不吭声地坐了下来,神­色­冰冷,与之前无二般变化。

168

小沐沐是个小公主,向来被人娇宠着,更是向来喜欢这个舅舅。在自己妈妈腿上没坐上一会儿,就不乖,要往容凌腿上去。容凌伸手,将小沐沐抱了过来,小女孩得逞地嘻嘻笑,继续嘎嘣着和薯条作战。可一抬眼,看到斜对面小哥哥那突然就冷下来的脸,就呆住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小哥哥,你吃!”

小女孩讨好地又把薯条送了过去。

可是小佑佑低下了头,自顾自地啃起了­鸡­翅,却再也没动薯条丝毫,也没对小女孩笑。小女孩扁扁嘴,心里有小小的受伤。她从来就是一个公主,所有的小朋友都是围着她转的啊,可这个小哥哥为什么就不一样呢!

“给你吃……”小沐沐固执地又伸手推了推薯条,非得要看那薯条进入小佑佑的嘴里。

小佑佑没理会。

小女孩推了几次,就发起了小孩子脾气,绷起了小下巴,小手指着小佑佑,委屈地向容凌抱怨:“舅舅,你看,小哥哥不理人!”

林梦即刻笑着安慰小沐沐道:“不是小哥哥不理你,而是小哥哥比较喜欢吃­鸡­翅,等吃完了­鸡­翅,再来吃你的薯条,好不好?!”

小女孩被这么一哄,立刻又高兴了,在容凌的怀里扭着小身板,小幅度地蹦跶着,轻快地像只鸟儿。

容凌依旧沉默,容曼心里打着小心思,暗想机不可失,就马上说道:“今天可真巧,碰上林梦了。我刚才还在和她聊她丈夫和孩子呢。这两夫妻可真让人羡慕,虽然是老夫少妻的,但是这孩子养的可真好,瞧着就让人觉得喜欢。”

这算是变相地表明了林梦现在的身份,这可是已经有了老公和孩子的女人,而且那老公还是一个老男人,所以容凌,你心里有什么想法,该放下的就得放下。

果不其然,这话刺得容凌微微挑了挑眉,看着林梦的眼神,一下子又冰冷了好几度。

林梦在心里暗自苦笑,想着这容家人果然是不好对付。这女子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足以让她之前用对容凌的隐忍换来的努力付之东流。

这一个个呀,都是不省心的呀!

这下,林梦可真是巴不得这些人都走了。走了好,省的看着碍眼!

小女孩娇­嫩­­嫩­的,看着像是玉做的人儿,是看着很讨人喜欢,只是那么理所应当地对容凌撒娇,然后又那么理所当然地向容凌抱怨,想到在自己身边坐着的宝贝儿子,一直就这么孤孤单单地缺少着父爱,她心里就做疼!

她名义上的丈夫阮苍盛得了乙肝,所以虽然和她结婚,但也只是走个过场,登了记,然后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别的地方,和她分居而住。

小孩子的抵抗力弱,虽然有打过了乙肝免疫球蛋白和乙肝疫苗,但是这不是能稳当地保证一辈子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这当中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小家伙眼里的爸爸,是一个很少和自己在一起的爸爸。然后,爸爸偶尔回家的时候,还是经常口罩不离嘴的。他想让爸爸抱一下,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然后等爸爸走了之后,他还需要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林梦已经尽她最大的努力,给孩子快乐,但是在父爱这方面,她实在是有些无能为力。小家伙虽然看上去聪明可爱,也会调皮捣蛋,就像别的小朋友一样。但是,有时候他也会流露出不同于小孩子般的脆弱和冷酷,这大概是因为缺失了父爱吧。

她纵然告诉他,说爸爸不常回家是因为生病,但这些大人可以理解的东西,却没法指望小孩子能理解。对小家伙,她是有很大的亏欠的。

现在看着小家伙失去了刚才的笑容,闷声不吭地咬着­鸡­翅,几乎把一张小脸藏在了全家桶的小桶之后,她心里更是难受。再想想她搬入的新家,那个恐怖的三楼,她心里更是堵得慌。

转头,看向容凌,她动了动­唇­,可一对上男人那冰冷的视线,却欲言又止了。

是要求他帮忙吗?!

可这样的时刻,她突然就不太想,反而有些赌气地想,算了,他就抱着别人家的孩子自个儿乐呵吧,他们呣子俩离开他,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那三楼的事情,她难道还找不到其他人帮忙?!

她缓缓地抿起了­唇­,低下头,拿起纸巾,轻轻地帮儿子擦了擦嘴角。

那边容曼想到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似乎也已经达到了预想的效果,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容曼表示走人,林梦嘴角一勾,笑着目视他们离开。那两个大人离开地­干­脆,也只有小沐沐朋友表示了对小佑佑的不舍,似乎还想再多呆一下的样子。

但最终,该走的人都走了。

“妈咪!”

小家伙总算从全家桶后抬起了小脸,小ρi股挪了挪,往林梦的身边凑了凑。

“怎么?!”林梦温柔地看着宝贝儿子。

小家伙小脸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小ρi股还是挪呀挪地,往林梦身边靠,然后小身板也依赖­性­地依偎了过来,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就那样幽幽地看着她,无声地诉说着渴慕。

林梦看他这样,灵光一现,用纸巾擦了擦手,就将小家伙抱了过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果然小家伙虽然小脸蛋儿更加红了,可是却嘻嘻地笑出了声来。那飞扬的眉梢,看得出来他的高兴。看样子,林梦没有猜错。

林梦轻轻地用下巴蹭了蹭小家伙的脑顶,暗想,自己也不会亏待小家伙的。小家伙虽然没有爸爸抱,但是她会抱好小家伙的。

“渴不渴?!妈咪给你叫个汤吧,热乎乎的,应该比果汁好一点。”

小家伙点了点头。

林梦招来服务员,照着菜单又叫了一个芙蓉鲜蔬汤、玉米沙拉和新奥尔良烤腿堡,想来吃完这些,自己和儿子也应该饱了。

小家伙乐滋滋地享受着妈咪温暖的怀抱和舒服的双腿,慢悠悠地啃着­鸡­翅,只是从头到尾,都没动薯条一下,林梦也主动忽略了。

之后,两个人喝着汤,差不多该准备走人的时候,那个走了有一段时间的男人,偏偏又去而复返了,大肆肆地在她的对面落座,冷着脸,仿佛谁欠了他好几亿的样子。

她疑惑,小家伙倒是在瞬间双眼一亮,然后又在下一秒黯淡了下来。想起他刚才抱着小女孩的样子,还有他之前将他从妈咪身边赶走的事,他就哼了一声,酷酷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欢迎!

容凌冷睨了小家伙一眼,挑了挑眉,也跟着哼了一声。“这次吃的东西,还勉勉强强能入眼!”

林梦花了大概有十来秒的时间,才恍然大悟,却——笑不起来!

“怎么又回来了?”故作随意地问。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他沉声,口气带着不快。

她讶异,这个男人,这……这感觉也太敏锐了吧。她当时也不过就是想了想,动了动­唇­,他怎么就一副什么都看穿了的样子。

她略略歪头,想了想。此时不比刚才,至少这男人能够去而复返,她就不该再和他怄气,那样实在是划不来。于是她蓦然一笑,狭长的眸子微微一勾,带着不自觉显露出来的、可以让人心跳加速的妩媚,娇声问他。

“那我说了,你是不是什么都答应啊?”

他眸子闪了闪,漆黑而冰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一张惑乱众生的脸,声音悄然地暗沉了一分。

“那得看是什么情况!”

她微微地嘟起了粉红­色­的­唇­,孩子气地怄气道:“那算了!”

正好,她也是打算先和“三儿子”阮承扬谈谈的,若是能谈拢,阮承扬自然就能把那些东西给收起来,到时候,自然也就没必要请动容凌了。

容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显现出一丝不耐。眼瞅着对面这一对都不说话的呣子,他心里一冷,站了起来。

“那就算了!”

他大步走开,看样子真是要走人。这男人要是真走了,肯定就不会回来。他这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

“哎,你怎么真走呀?!”林梦软声唤他,想要伸出手抓住他,可她腿上还坐着儿子,还真没法一下子站起来。看着男人已经转过身的背影,她气呼呼地娇哼。

“你就不能在这儿多坐一会儿?!”

娇滴滴的抱怨,实则是变相地挽留。

男子脚步一顿,扭头,不为所动地维持着他的冷酷,凉薄的­唇­瓣略动。

“什么事,赶紧说!”

大有她不说,他就走的架势。

她先服软。

“好啦,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你先坐下来呀!”

男人这才酷酷地重新落座。因为他俊美的不同凡人,所以这店里的顾客,倒是有十之**都在偷偷地瞅着他,就连邻桌的那几位都是。

林梦小心思微微一转,就将儿子给拦腰抱了起来,朝对面走去。

“坐里面一点!”

容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可却听了她的话,坐在了里面的位置,把外面的座位给空了出来。

“帮我抱一下!”

林梦伸手,就将怀里的小家伙给送了过去,一副自己要落座的样子。

小家伙有些微的挣扎,紧抿的­唇­,却显露出了他的不知所措。和他妈咪一样纯净漂亮的黑眸,有些傻愣愣地看着容凌。而林梦手一放,很自然地让儿子落在了容凌的腿上。容凌面上表情没有变化,看不出是否有不满,却是胳膊一伸,穿过小家伙的肚子,微微地将小家伙护在了怀里。

小家伙略略脸红,小身板越发地僵硬了,低垂着脑袋瓜,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却又看上去有些无所适从!

林梦在心里轻轻一叹,对这样的情况,目前真是无能为力。

落了座,她挨着容凌,娇美的身子靠了过去,小小声地对容凌说。

“这事不能让别人听见了。”

然后小嘴凑了过来,往他的耳朵去,却是先让那一口芳香的热气吐了他一耳朵。

有些痒痒的,吹的人心里­骚­动,他略偏过了头,睨了眼这娇媚媚的小女人,怀疑她是故意的。可她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而抓着他的胳膊,小嘴追着他的耳朵轻声呢喃,娇声抱怨。

“哎,你别动哪。”

然后三言两语,把那三楼标本的事情说了一下。她的声音很低,因为不能让小家伙听到了。

“得把那些东西给弄走!”

最后,她皱着眉头,下巴略略仰着,殷殷看着他,以商量的口气,很自然地和容凌说这话。

容凌瞄了一眼窝在自己怀里,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小耳朵竖地高高的、极力想听到一些内容的小家伙,点了点头。

“我会安排的。”

她立刻嬉笑了起来,像只志得意满的小狐狸似的,也没觉得容凌这般的爽快有哪里不对劲。

小家伙看了看酷酷的容凌,再看看笑得开心的妈咪,不太懂,稚气地问:“妈咪,你们在说什么啊?!”

“呵呵,妈咪在说要把家里那些吓人的东西给弄走。”

小家伙“噢”了一声,却扭头看容凌,总觉得,好像妈咪和这位酷叔叔好像关系特别好哎。

孩童黑溜溜的大眼睛,太过纯粹,藏不住东西。容凌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顶,让他快吃。

小家伙“噢”了一声,静静地开吃了起来。身子也由一开始的僵硬,变为现在正常的放松状态。甚至,他偷偷地往后靠了一下,窝进了容凌的怀里,发现这位酷叔叔没什么表示,就更加放心大胆了,完全地贴在了他的身上,一会儿低头喝口汤,一会儿仰头看一眼容凌,乐得眉开眼笑的,像个小傻子似的。

孩子的快乐,其实就是挺单纯的。

小家伙其实在尽量放慢吃东西的速度了,但东西总有被吃完的时候,最后他只能依依不舍地自己拿纸巾擦了嘴。他想,大概要和酷叔叔的怀抱说再见了!

酷叔叔的怀抱好大,硬邦邦的,和妈咪的完全不一样,可是靠着特别的安全,感觉好像是被巨人给保护着一样。而且酷叔叔身上的味道,也和妈咪的不一样,但是同样都很好闻。

结账,三人离开。

小家伙牵着林梦的手,迈着小腿走着,却时不时地偷偷抬眼去看一边跟着走的酷叔叔。出了肯德基的玻璃大门之后,小家伙忍不住地问:“妈咪,叔叔要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因为要说把吓人的东西给搬走呀!他下意识地认为是酷叔叔要亲自来动手帮忙!

林梦扭头去看容凌,却拿不准他说会安排是什么意思?!毕竟眼前这男人是贵人事忙啊!大概他的每一分钟,都可以拿出来用美元来计量。

“我送你们回去。”这一次,却是容凌先开口。

小家伙立刻就笑了,立刻挣脱了林梦的手,几步就跑到了容凌的腿边,伸出小手,拽了拽容凌的裤腿,很是讨好地说:“叔叔,我给你指路哦。”

林梦也掩嘴轻笑了起来,心情突然就特别的好。眉角一挑,不自觉地又现风情。“容凌,你有车的吧?!”

容凌瞪了她一眼,略弯下腰,将小家伙一把抱了起来,走了。

林梦感觉莫名其妙,自己这是哪里招惹他了,­干­嘛要瞪她。

“喂,去哪里呢?!”

她急忙跟上,他可不能把她的儿子给拐走。

“在这等着。”

他甩下一句,一下子走开老远。

她不明所以,远看着,他钻进了一辆黑­色­的SUV,才明白他这是去取车去了。

“上来!”他开着车过来,打开了门。她笑着扫了一下面前的这辆大家伙,够酷、够帅,虽然不认识车款,但还是在心里赞了一声,上了车。然后,小家伙立刻从容凌的怀里倒换到了林梦的怀里。

“抱好了!”

这自然不用容凌吩咐,林梦肯定会将儿子给抱好的。

林梦报了地址,车子就开了出去。然后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容凌又打了一个电话,看样子是要叫人来搬那些东西。林梦这才觉得,她大概是有些急了。这种事情,似乎应该和阮承扬打一声招呼比较好。那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她不告而取似乎就是偷了,影响不好。纵然她是他的小妈,可似乎也是有些过了。

“我看,还是先别急着叫人吧,总该和那东西的主人谈一谈的,谈不拢了,再……”

容凌却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这当小妈的,不该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

略含有讽刺的语调,让林梦怔了怔。她心里有些讶异,这个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不会是已经把改查的都查了吧。

心里一时喜,又一时不安,偷偷瞄他,却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既然容凌都这么说了,林梦也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反正她就是来当一个恶毒的后妈的,也就没必要装着那么仁慈了。

小家伙这一双眼睛,一下子有些不够用了。一下子看看自己的妈咪,一下子又看看开车的酷叔叔,心里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像只小猫儿在挠着一般,可却只能忍着什么都不能说,忍地实在有些辛苦!

不过从这也可以看得出,小家伙的毅力是很强的!

开车的路上,刚好有一间大超市,林梦之前就准备在回来的路上就买些吃的东西回去的。那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到时候连个应急的吃的东西都没有,也太不方便了。

“你就是事多!”

容凌的嘴很毒,在林梦突然叫着让他停车的时候,他无奈停了。以为她有什么急事,却发现她是要去超市,心里真有摇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林梦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心态良好地在男人嘲讽的目光下,下了车。

她进了超市,小家伙自然也跟着,而容凌自然也不可能像个路人甲那样在车里呆坐着,只得再度停好车,跟在了她的后面。

林梦快速挑了些牛­奶­、面包、袋装面、新鲜瓜果和蔬菜,以及小孩子爱吃的零食,本想直接走人,可又想着反正有人负责开车送她,那就再买点别的,于是,她就捡着顺眼的往购物车里装。别说,虽然她行动很快,也只逛了不到二十分钟,可是最后拎出来的东西,却是满满四个大的购物袋。

她傻眼了,很无辜地偏头,用水水的黑眸默默地看着容凌。

容凌瞪了她一眼,长手一伸,拎起了四个购物袋,自动自发地当起了搬运工。林梦那边匆匆结完帐,牵着小家伙的手,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用商量的语气问他道:“要不,我帮你拎一个吧?!”

小家伙也挺了挺胸膛,很男子气地表示:“叔叔,我也帮你拎一个!”

容凌偏头,却只瞪林梦!那瞬间的眼神,冷得要刺死她。

“闭嘴!”

他低吼,也只冲着林梦一个人吼!

林梦缩缩肩膀,冲着他大步离去的高大的肩膀,偷偷吐了吐舌头。

小家伙则比量着自己的小胳膊,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像酷叔叔这么厉害?!

不远处,某杂志周刊的记者怀疑自己是眼花了!

容凌?!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瞧瞧提着的东西,又是蔬菜,又是瓜果的,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天哪!

这还是容凌吗?!

那个高坐云端,让人永远只能膜拜,怕是连施舍凡人一眼都很奢侈的男人吗?!

他这副模样,若是女的见了,不得疯地尖叫?!男的见了,不得惊地眼珠子都得掉出来了?!

这哪里像那个在商场上奋勇厮杀、毫不留情的商业巨鳄啊!

天哪!

他好激动啊,他……他好想把这一幕给拍下来啊!

而且,他身边跟着的那女人和小孩是什么来历呀?!没见过啊,可那神情,瞧瞧,太理所当然了!

­奸­情!

肯定有­奸­情!

天哪!

相机!

相机!

男子着急忙慌地打算去包里去摸相机,可手刚一碰到相机,却差点泪奔!

这是多好的机会呀,他要是能够拍照,哪怕就拍到一张,刊登在周刊上,都够他们周刊大发的。估计他都可以靠此打响一炮,然后坐上了编辑的位置了!

可是——

一想到容凌这几年对媒体的恐怖封杀力,男子手一抖,身体一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可再看看那三个人,男的俊的万里挑一,女的美的举世无双,再看看那­精­神气十足、虎头虎脑的小帅哥,男子的手又痒了,忍不住地动了动!

“啪——”

男子扬手,忍不住地打了自己发痒地想要动相机的右手!

“让你犯贱!”

男人冲着自己的右手愤愤地骂了一句,其实心里已经在淌血了!

多好的机会啊,可是他就只能­干­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他不想自找死路,就不能搞容凌的新闻!

这是业内每一个记者入行都必须要记住的头一条!

这个男人的恐怖,在某些方面,早已经深入人心了!

。。。。

终于到了家,小佑佑却还是被妈咪和酷叔叔合着伙地赶到了阁楼上,不许出来。小家伙扁扁嘴,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听从了大人的吩咐。

林梦略收拾了一下买的东西,带着容凌去了三楼。因为她心里实在是对里面的东西打怵,所以就跟在容凌的ρi股后头走。一边抓着他的一只胳膊,一边几乎是猫着腰,紧身跟随,贴在他的背后,然后像个小女孩一般地咕哝。“立面那个可吓人了,我可不要再看第二遍了,你帮我挡挡啊……”

她嘴里叨念着,小身板几乎要躲到他的身后去。那一副理所当然地拿他当靠山的样子,让男人数次扬了扬眉。他停步的时候,她几乎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想来应该是到达地方了,她更是不敢乱看,立刻半眯住眼睛,把脸往他的背后贴,鸵鸟似地认为这样就能是安全的。

容凌深深地看了眼那已经被泡地灰败的孩童尸体,眼中闪过一抹浓郁的­阴­鹜。他的仁慈不多,而且还仅限他在意的人。对于和他非亲非故的,他是不会客气的!

“看到了吗?!”林梦的小手把他的胳膊抓的死紧,脸蛋儿埋在他的西装里咕哝,急声催促。“看见了就走吧,怪吓人的!”

他突然就恶劣地猛然大步转身,同时朝侧边迈开了一步,显然不愿意当她的盾牌!

她惊呼了一声,想也不想,急急忙忙撞入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健硕的腰,没好气地抱怨。“你­干­嘛呀,不会帮人家挡一下呀,明知道人家怕这个!”

抬头,她嗔怨地瞪了他一眼。

这走廊光线不足,暗沉沉的,更衬托地她那一张白­嫩­的脸,玉生生的,仿佛可以飘起白­色­的烟一般,撩人的厉害。她紧搂着他,狭长的眼角横成着却略带妩媚。这样的姿态有些亲密无间,可也诱人!

“你在勾引我?!”

他猛地咧开­唇­,邪魅地笑了笑。

她面上一红,瞪了他一眼,否认道:“哪有!”

只是那不自觉就可以风情万种的眼神,还有那没有丝毫拒绝力度的抱怨,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欲拒还迎。

他伸手,搂住了她,却也是在同时,身子一倾,将她往后一推,压在了墙上。背后传来的冰冷的触感,快把她的­鸡­皮疙瘩给逼出来了。

“喂!”她不满地低吼。

谁知道这墙面是怎么搞的,有没有碰过什么脏东西呀,这男人怎么这么随便就将她往墙上推。

“快放开我!”她推了推他。

他头一低,脸往前一凑,冰凉的­唇­,轻轻地刷过了她的­唇­。

她激灵了一下,小脸更加的红了。

“你在勾引我!”他再度重申。“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在勾引我!”

她越发地面红似火,想着这男人说的什么混账话,不过就是给他好脸­色­看罢了,哪里来的勾引。他这是在胡乱捏造罪名。

“没有的事!”她嘟起了嘴,横了他一眼,再度推他。“先放开我,这墙上冷。”

他却不放,高大的身形重重地压着她,将她围在了他和墙之间。

“你这么卖力,我总该做点什么!”

什么和什么啊!

她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却被他突兀地亲了一下。他的­唇­,冰冰凉凉的,似乎进入了这里,也带了这个地方的冰凉温度。她­唇­上一麻,身子就有些发软。她心里有些恼,暗想也不过就是被亲了一下嘛,怎么这么不中用。

“我才没有勾引你呢!”她再度申辩,见这男人不语,眯着眼,怪深沉地看着她,似乎是认定了她的罪,心里就起了反对的心思。

“喂,你说我勾引你,那……”滴溜溜的眼珠子魅惑般地转了转,她嘻嘻一笑,像个小妖­精­一般地素手一伸,顺着他的腰,往小腹一挪,往下面探去。

“那我有勾引到你吗?!”她挑衅一般地扬起了鲜­嫩­的红­唇­,黑眸璀璨,在暗中闪烁恶作剧的光芒,小手在他的重点部位,轻轻地摸了一下。

呃?!

惑人的媚笑在她的嘴边僵住了。

她皱皱眉,不信邪地手又往下压了压,这触感——

硬……硬了?!

“啊!”她低叫一声,急急忙忙地缩回了手,慌慌张张地指责他。“你……你耍流氓!”

“呵呵——”

他笑了,两人自打见面以来,他首次笑出了声,低沉沉的,犹如古钟声在林间缓缓荡漾一般。这一刻,他是畅快的,是真的被她逗地高兴了!

“女人,到底是谁在耍流氓?!”

他带着笑问她,一把抓起她的小手,不顾她小手慌得都冒汗了,抓紧了,往自己的重地摸去。

“我告诉你,这样做了,才能叫做我在耍流氓!”

说着,牵着她的小手,强制­性­地将她压在了那里。

她的脸上烧地都快要冒火了,嗓子紧跟着也莫名地发哑了。“那个……我们先……先出去吧……”

他却邪魅地露出了一排白生生的牙齿,邪邪地冲她扬了扬嘴角。

“小乖,我突然发现,这个地方也不错,这么­阴­森恐怖,想来做那种事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我们­干­脆来试一试吧?!”

她被这话震地目瞪口呆,这个男人,到底是变种到什么地步了,怎么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她也不过就是愣神那么一刹那,男人就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同时一只大掌,暗示­性­地开始在她的胸口揉捏,另一只大掌,则一直压着她的小手,按着他的热源。

她恍惚地都能感觉到那东西的脉动,羞得两只耳朵都通红了。这个男人想要胡来,她可不奉陪!而且,一想到是在这个地方,她毛都要一根根竖起来了。这么一想,她更是感觉到自己被几双冷森森的眼睛给盯住了,而且,不远处,那个孩子标本还泡在那里呢!

妈呀!

她在心里惊跳了两声,急忙挣扎了两下,可这男人大概是铁打的,她再度被他给困的死死的。

没法,她忍住心里的羞涩,小手微微收拢,就着那复读,上下微微蹭了蹭。他身子一僵,呼吸紧跟着粗重,在喉咙间发出一声模糊的闷声。趁着他有些些微的愣神,她讨好地回吻了他,迎合着他的舌头,重重地吸了一下。

他轻哼了一声,看上去很是入情。

她抓紧机会,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闪出身来,抬腿就跑。

他终于发觉不对劲,看着那撒着欢跑得飞快的小女人,俊目微微地眯了眯。大步上前,没过上几秒,就将她重新逮了回来,长臂在第一时间,搂住了她的细腰,一手顺着她腋窝横过她的胸前。

她略受痒,娇声笑,“你个死人,我才不要在这种地方呢!”

扭头,对上眼的时候,她小脸酡红,笑靥如花,眉目如画,甜美纯真地仿佛一个新婚的小妻子,让人刹那失神!

她踮起脚,仰头凑过去,在他的­唇­上爱嗔地碰了一下,就着被他半搂着的姿势往外走,一手拉着他。

“快出去,快出去……”

小嘴喃喃,带着殷红­色­的光泽,开开合合,犹如怒放的娇花,散发着强烈地甜香,就等着蜂蝶的采撷。

他眼神一暗,一股大力,将她压在了墙上,在她发出疑惑的“嗯?”声的时候,重重地压了上去,狠狠地吻了她,近乎是贪婪地在她的嘴里翻搅着,一手迅猛地钻入她的衣服底,急吼吼地沿着光洁的肌肤往上摸去,一腿则强行挤开了她的双腿,要往她的双腿间挤入。

他想占有她,想撕裂她,疯狂地……想揉碎她,挤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被他折腾地身子一酥,又慌又乱,又有微微的气恼。这个臭男人,都说了她讨厌这里,不要在这里了,怎么还乱来?!

男­性­的大掌热烫烫的,她觉得自己仿佛会在他的手里融化一般。轻轻地嗯了嗯,她的意识开始有些乱。此处距离楼梯口处,也不过三四米。她半眯着眼,看着外面透过楼梯玻璃窗透进来的光亮,再想想自己此刻陷入的幽暗之中,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自己似乎就成了暗黑恶魔的猎物,怪魔幻的。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身子无法自抑地软了下来。男人的一掌已经成功地盖上了她的胸罩,隔着海绵,重重地揉捏着。她轻哼,面红如潮,柳眉微微地蹙了蹙,却不知道自己这样一副受虐的模样是多么地诱人。他见了,立刻放过了她的锁骨,又重新杀了回来,,重重地咬上了那红­嫩­­嫩­的小嘴。

可就在这当口,低沉的音乐,猛然作响,他身躯一震,重重地低咒了一声“该死”,在得不得抽手之前,重重地掐了一下已经到手的丰盈柔软。可他依然半压着她,掏出手机去接电话。

她小脸烧红,抿着­唇­,低垂着脑袋,虚软地靠着墙面,笨拙地整理被男人给弄乱的衣裳。

他接完电话,她也整理完毕。

他瞅见了,俯身,又重重地在她的嘴上亲了一口,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给我等着!”

然后大步走了出去,抛过来一句话。

“来人了!”

什么人?!

她怔怔,心思已经完全被吸引过去了,不再多想那句“给我等着”是什么意思。她本能地跟了过去,然后透过三楼楼梯拐角处的大窗户,就看到自家院子前面停了两辆车,一辆是普通的黑­色­轿车,一辆则是集装箱车。看来是要搬运标本的人过来了。

“容凌!”她追在他后头问着。“你要打算把这些东西给弄到哪里去啊?”

“扔了!”

男人的声音冷酷无比,带着毁灭欲。

她没好气地想,果然如此,这真是一个自大又自以为是的男人,真当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可别仍,毕竟不是我的东西呢,将来要还回去的!”

“还?!”

“对啊!”她笑眯了眼。“那小子将来要是表现好了,自然是要还他的。而且,这些东西虽然看着吓人,其实蛮值钱的!”

一提钱,他这脸就拉了下来。是哪个不知好歹,拼命地从他身边逃开的。她若一直乖乖的,这些钱还需要她这般惦记?!

他哼了一声,有些乱的心立刻又清醒了过来,然后跟着冷了。

“喂,听到了没有,不可以扔掉的,你先帮我找个地方放着啊,到时候,我再拉回来。”

他冷冷地看着她,暗想这女人这么自然而然地吩咐他的口气,到底是源于什么?!所有人都是奉承着他,看他的脸­色­的,这个女人,凭什么大刺刺地指使他?!

心里有了恨意,他的口气自然也就冷了。

“要么仍了,要么这事我就不管了。”

哎?!她诧异地看着他,呆住了。

“你想怎么办?!”他逼问,口气带着不耐。

她仔细地看着他的神­色­,皱了皱眉。“不能腾出个地方,暂时安放吗?!”依然坚持己见。

“那就算了!”

他俨然不打算再管,要走人。

她觉得他有些情绪化,她实在是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嘛!

“找个地方,就这么让你难办?!”

她略挑高了声,口气也不快了起来。

169

他置之不理,恶质霸道地像一个暴君,除了让人服从他的命令之外,绝对不允许别人提出别的想法!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远,那高大的身影,可真是有够冷酷,眼神就跟着一点点的冷了起来。

嘴角一勾,她微微一笑,却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和挑衅。

“算了,你走吧,带着你的人走吧,也不是非你不可,自然有的是人可以帮我!”

他猛然转身,双眼­阴­冷地看着她。那双眼,微微地翻起了血红­色­,已经透露出残佞了。

“你再说一遍!”

他咬牙低吼,脸上的表情跟着­阴­沉了下来,那模样,凶恶地仿佛已经饿了快一个多月的老虎,不论是谁到了他的面前,他都能将猎物给撕裂。

她缩了缩肩膀,本能地觉得有些害怕。抿了抿­唇­,她悄悄地后退了半步。可他却进了一大步。她再后退,他再跟进。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口气,那模样,就是冲过来揍她一顿都有可能!

她吓得更是小心肝扑通乱跳,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这个男人,根本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不能惹的主,他若是一旦凶狠起来,那煞气,简直能将人身上的皮肤都给刮一层下来。

他逼近,目光­阴­沉。

她后撤,慌里慌张。

本来两个人都是走的楼梯,她大概是心里太慌了,这后撤的一脚就抖了一下,虽然贴上了上一个台阶,可是没踩稳,身子一晃,就听得一声惊呼,她“啊——”了一声,一个跟头栽了下来。

他迅速往前一扑,身手迅速地犹如鬼魅一般,在下一秒,愣是从两米开外窜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在她的小脸差点砸向冰冷僵硬的水泥楼梯的时候,两只大掌将她横空抱住。于是,她就砸在了他硬邦邦的肌­肉­上,吸入了一鼻子的男­性­麝香!

有惊无险!

还没等她喘过气来,娇­嫩­的一声就在她的头顶扬了起来。

“妈咪!”

却是被勒令呆在阁楼不许下来的林承佑小朋友。小家伙听到有车子的动静,再然后又听到容凌的手机铃声,再然后听到了林梦和容凌的说话声,他就从阁楼里跑了出来,伸出小脑袋,顺着楼梯在那探头探脑。看着林梦追着容凌下楼了,小家伙心里痒痒的,想着自己又不去三楼,那跟过去看看,总没事的吧。于是,就一小步一小步地踩着楼梯,扶着楼梯扶手下楼了。

他感觉这位酷叔叔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好像可以指挥很多的人,从楼梯拐角窗户看见停在自家院子里的那两辆大车,他就有些兴奋。小家伙同别的孩子一样,都喜欢这种看上去酷酷的由机械构造的大家伙!

然后,小家伙看到妈咪似乎和酷叔叔吵了起来,呃,好像又不是吵架?!呃,总之,最后妈咪被酷叔叔给抱住了!

小家伙心里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了,于是就开口叫出声来了。

“妈咪,你们在­干­什么?!”小家伙在二楼的位置垂着脑袋,眨巴着眼,很纯洁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两个大人估计都有些做贼心虚,纷纷不自在地放开彼此。而林梦,她分明也没做什么,而只是因为不小心摔了一下所以被容凌给抱住的,可是对着自己儿子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就控制不住地“唰唰”的红了脸。

“这个……”林梦立刻上了一个台阶,和容凌刻意分开,掩饰­性­地解释道:“没­干­什么,就是妈咪不小心摔了,叔叔帮了妈咪一把!”

小家伙没说话,慢慢地踩着楼梯下楼来,最后和林梦站在同一台阶,睁着葡萄黑的大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的林梦越发做贼心虚,觉得自己的那些­奸­情似乎都让儿子给偷看到了。而容凌呢,脸冷冷的,谁也别想从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看出来什么。

就在林梦尴尬地想质问儿子是不是没有乖乖听话,偷偷下了楼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的时候,小家伙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问:“妈咪,你和叔叔吵架了吗?!”

啊?!

林梦张嘴,不明白儿子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

儿子却已经转过头,看着容凌,绷起了脸。“叔叔,妈咪肯定不是故意和你吵架的,你不要生我妈咪的气。妈咪很好的,你别和我妈咪吵架!”

容凌瞄了一眼那个囧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女人,哼了一声。

“谁和她一般见识!”

说完,转身下楼!

不过却在他的手下带人进来时候,吩咐那些人小心点,不要把东西给弄坏了。那透露的涵义,已经不言而喻。

林梦见状,立刻抱着宝贝儿子上了阁楼。那些吓人的东西,还是不能让孩子给看见了。等一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就抛开尴尬,立马笑逐颜开了,心里美得不行。这一局,也算是她小胜一筹了,虽然,这是因为有了小家伙的参与。

“佑佑,我的好佑佑,你可帮了妈咪一个大忙了!”

林梦嬉笑着,狠狠地在小家伙的脸上亲了一口。可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男人犹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伫立在了门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在了她的后头的,更不知道看见了多少!

她立刻“嘿嘿”­干­笑,笑得特傻,连小家伙都有些看不过去她的笑容了。摇了摇头,小家伙走了过去,牵住了容凌的裤腿,笑着有礼貌地请容凌到屋里坐。

容凌的视线,冷冰冰地扎在林梦的身上,看样子,余怒未消,还大有卷土重来的态势。

林梦又是一声­干­笑,寻了个要给他们父子俩拿些喝的东西的借口,即刻跑了,去一楼厨房拿东西去了。

她自然不知道,她一走,她的亲亲宝贝儿子就皱着眉头,小大人似地背着她的亲亲妈咪对容凌说道:“叔叔,我妈咪有时候有点迷糊,但是她是最好的妈咪,所以你别生她的气。”

这小子还懂得要给他老妈面子,不能当着自家老妈的面,灭她的志气。

而他那至今没和他认亲、喜怒无常、又有些无良的爸爸则很赞同地“嗯”了一声,以此表示了自己对林梦的宽宏大量,于是很轻而易举地赢得了小家伙闪闪亮亮的星星眼,至此,他是越发崇拜这位酷酷的叔叔了!

标本一个个地被小心地搬了出去,林梦在一边探头探脑,等看到三楼的走道被清空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边,容凌又低低地吩咐了手下几句,看着手下恭敬称是,告退了之后,才返了回来。她讨好地冲他笑。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低下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软软的小耳朵,低声威胁道:“你敢勾搭别的男人,看我怎么灭了你!”

敢情这家伙还一直都惦记着林梦刚才说的“也不是非他不可,自然有人帮她的话”。

林梦只能无辜地傻笑,后头看到宝贝儿子,一把将儿子拽了过来,推到了容凌的面前。

“佑佑,陪叔叔玩,妈咪去继续收拾阁楼!”

小佑佑纠结了一下,到底是要陪叔叔玩呢,还是帮妈咪一起去打扫呢。小家伙想了想,到底还是对容凌的亲昵之情占据了上风,不舍得放过这个机会,所以点了点头。

容凌的脸黑了一下,什么叫做“陪他玩”?!他还需要人陪吗?!他都没来得及瞪那个可恶的小女人一眼,那小女人脚底犹如抹了油一般,溜地飞快。而这边呢,小家伙仰着小脸,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很是渴切的看着他。

容凌头一次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冷着一张脸,和比他腿还短了一大截的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小佑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略垂下头,小腿微微地甩了甩,原地做着圈圈运动,看上去有些小小的忸怩,白­嫩­的耳朵和她的妈咪一样儿,都容易染上羞红的­色­彩。

容凌瞅了瞅这个没多少人气味儿的家,再看了看外面那小的可怜巴巴的院子,深知自己绝对做不出来和孩子跑到院子里面玩泥巴的事情来。再则说,虽然孩子爱粘着他,但是他可绝对不会是个和孩子腻歪在一起的人。

内敛、冷酷是他的天­性­!

“去看看你妈咪吧!”终究,他说出了这样的话。面前这个小不点虽然是他的孩子,但是,他的温情也很有限!有所激动,也不过是在一开始确认事实的时候!

小佑佑“噢”了一声,有些小小的失望。容凌迈步走着,小家伙微微地垂下了小肩膀,有些懒懒地跟在了后头。踩上楼梯的时候,容凌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他。小家伙愣了愣,立刻­精­神一振,双眼又是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先上!”

容凌却是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家伙好失望啊,好失望!还以为这位酷叔叔停下来,是打算改变主意带他去玩呢!

扁扁嘴,小家伙走在了容凌的前头,却不知道经过了刚才林梦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情,容凌跟在小家伙的后头,是为了能更好地护着小家伙,这便是——容凌式的永远没法说出口、也不屑说出口的关心!

两人才刚走到二楼呢,就听到了“哒哒哒”的声音,急冲冲下来,红扑扑的小脸带着笑的,却正是林梦。

“咦?!你们上来­干­什么?!”

林梦诧异,手上却抱着一个小小的塑料小筐,里面放着的东西,正是小佑佑从国外带回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玩具。

“走走走!”林梦伸手,摸了摸宝贝儿子的脑袋瓜,轻声咕哝:“楼上都是灰,别上去了。”

说着,也不管容凌是个什么态度,空出一只手来,牵着儿子就往下走。小佑佑自然是笑了,回眸,笑眯眯地看着容凌,稚­嫩­的小脸,感觉似乎瞬间可以发出光来一般。那神彩,让容凌的心里有了一抹小小的异样。

“快下来啊!”

林梦根本就没多想,牵着小佑佑下来的时候,经过容凌身板,自然而然地冲他来了一句。容凌挑挑眉,慢悠悠地跟在了后头。

将小家伙安置在了沙发上,林梦笑着,拜托容凌道:“你要是没有急事,就陪孩子坐一坐吧。佑佑挺乖的,也不闹人!我这边要去收拾阁楼,有得忙呢!”

容凌没回话,但是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林梦双眼一弯,笑得甜甜的,就当容凌这是同意了。于是,转身又匆匆上楼了!

小佑佑看着小筐里面的玩具儿,看了好长时间,没动手。犹豫不决,是怕自己会因为玩这些,而被酷叔叔给看扁了。他偷偷地看容凌,看他端坐在那里不说话,很难让人亲近的样子,心里就有点失落。嘟了嘟嘴,他拿起了一个魔方,用短小的指头,转了转,将上面规规整整的­色­彩给完全打乱。

想了想,他甩掉了鞋子,整个身子上了沙发,然后主动地往容凌的身边凑了凑。像只小狗儿般地爬到了容凌的身边,小家伙跪坐了起来,微微扬起了下巴,伸出小手,拽了拽容凌,示意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容凌挪眼看来。

小家伙扬眉一笑,微微地露出了两个白白的大门牙,然后看上去很是笨拙的粗短手指,却以飞快的速度转动着魔方上面的小格子,三下两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小家伙就将打乱的魔方给规整了出来,六个面,六种颜­色­,整整齐齐地绽放在那里!

小家伙摊开着小手,托着魔方,脸上略带一抹羞红,黑漆漆的双眼,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看着容凌!

嘴角扬起的笑容,有那么点小小的挑衅,但是自我表现的成分要大一点。小家伙这是要讨赏呢,哪怕只是从容凌嘴里说出口的一句夸赞,小家伙也愿意听!

可容凌这样的人,在这方面,天­性­吝啬。

捡起小家伙手里的魔方,容凌微微地放在手里掂了掂,翻着面转了转,却又送到了小家伙的面前。

小家伙等待夸奖的期待落空,不解地看着容凌的举动。

“把它弄散!”容凌如是说!

小家伙双眼一亮,聪明的脑袋瓜立刻就明白了容凌的意图。他急忙伸出尚且带着小酒窝的两只小手,花了一定的时间,特意将整齐的魔方弄得乱七八糟,然后笑嘻嘻地将魔方又送到了容凌的面前。

容凌拿着魔方,看了看,然后猛地闭上了眼。在小家伙惊诧的眼神中,就看到容凌修长的手指翻飞,手里那被小家伙弄乱的魔方,就像是被施展了魔方一般,一点点地变得有序了起来,直至,每个面都成为了同一个颜­色­!

而就在这时,容凌睁开了眼!

时间短暂到仿佛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

小家伙惊得小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小嘴微微张着,满眼的不可置信。

容凌看他这个样子,不由笑了,像个孩子似的,在小家伙面前扬了扬魔方,微微有些炫耀!

小家伙立刻冒出了星星眼,看着容凌的眼神,更是不掩饰狂热和崇拜。

“叔叔,你好厉害呀!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我,教我!”

小家伙立刻像只兔子一般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往容凌的身上扑,再也没有丝毫的镇定。他大呼小叫着,小胳膊爱嗔地搂住了容凌的胳膊,小身板不自觉地在他身上蹭。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是一个爱闹爱玩的四岁孩子了。

容凌纵容地任凭小家伙在他身上折腾着,被小家伙闹了一会儿,才横过来一只手,将兴奋的小家伙抄在了怀里,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跟着伸了过去,将小家伙圈在怀里的同时,两手在小家伙的面前动了起来,打乱了魔方。

“看好了!”

低沉的声音在小家伙的头顶响起:“首先,得记住现在这牌面……”

……

小家伙很认真地学着,但是没法子一下子心领神会,做不到闭上眼睛规整魔方。

“不急,这事急不来,掌握了技巧,自然就能熟能生巧了!”

“熟能生巧?!”小家伙喃喃,对这个成语有些不太理解。

容凌立刻解释了一下,小家伙“嗯嗯”地点点头,脸上倒是没有颓丧,反而全是不气馁的­干­劲儿!

看样子,是一个越挫越勇猛的小将!这模样儿挺逗,容凌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虽然笑意很浅,但是心里却有了些小小的骄傲!

毕竟,这个儿子真是挺­棒­的!都说“三岁看老”,就小家伙这一副不骄不馁的气度,想来长大了不会是凡人!

小家伙埋头在那里进行着“熟能生巧”的大业,容凌抱着他,静静地看着。手机作响,他伸手接了,淡淡地应了几声,就将小家伙放在了沙发上,表示要离开。

“啊?!”小家伙的大眼睛里充满着浓浓的失望,扁了扁嘴,道:“我去叫我妈咪!”

“不用了!”容凌伸手拦住了他。

“你玩吧,看到你妈咪,就说我有事先走了!”

小家伙极其不舍地把容凌送出了门口,看着他的车开走,小家伙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顶,那里还有酷叔叔临走前摸他的时候残留的温度,小家伙想了想,急吼吼地转身,朝楼上跑去。

“妈咪,妈咪!”

小家伙叫着,像是子弹头一般地冲到了林梦的身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林梦的大腿。

“妈咪……”他拉长了声音,软软地叫。

“怎么了?!”林梦放下了手中的抹布,低下头问。

小家伙扭扭头,脸蛋儿贴着林梦的大腿,埋在那里,似乎有些扭捏的样子。

“怎么?!叔叔呢?”林梦好奇的问。

小家伙这才抬起了头,不过小脸却涨得通红,黑亮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崇拜。

“妈咪,叔叔好厉害啊!”

说着,脆生生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巴巴地看着林梦,很是期待地看着她:“妈咪,等我们收拾好了房子,请叔叔来家里玩,好吗?!”

容凌才离开没多久呢,小家伙就开始算计下一次的见面了!

林梦哑然失笑,可是笑过之后,心里却有些不好受了。

“佑佑喜欢叔叔?!”

“嗯,很喜欢!”为了强调他的这种喜欢,他还重重地点了点头。“叔叔太厉害了!”

这种钦慕和敬佩,绽放在小家伙的脸上,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林梦知道,这绝非是单纯的父子天­性­,因为,那个男人本来就是一个发光体,很少有人能够不被他吸引的!

“妈咪,好吗?!我们请叔叔来家里玩吧,好不好!?”

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有一些叔叔阿姨来家里玩的,所以小家伙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一点,也很自然地把容凌当成了是自己妈咪的朋友!

然后,小家伙又想起了什么,立刻又手舞足蹈着,把那天碰到容凌的事情说了出来。林梦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宝贝儿子和那个男人竟然相遇的那么早!却原来,这个男人一早就征服了小家伙的心!

“其实,佑佑可以自己去邀请叔叔来家里玩的啊!”

“哎?!”小家伙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懊恼地咕哝了一声:“对哦!”

都怪他就想着玩了,都把这事给忘了!

还有——

小家低头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手机,更加懊恼了。

“妈咪,我忘了要叔叔的手机号了!”

这样,也能方便地联系上酷叔叔了!

林梦哑然失笑,小家伙倒是懂得举一反三!

“嗯,等下次看到了叔叔,我一定要邀请叔叔来家里玩,还要拿到叔叔的手机号!”

小家伙握拳放于胸口,一副立誓的样子!

林梦笑着,蹲下身子,用脸蛋儿蹭了蹭小家伙的小脸。

小家伙嘻嘻一笑,漂亮的黑眸子转了转,道:“妈咪,我来帮你收拾屋子!”

陪完了叔叔,小家伙也不忘了正事!

这是一个懂事的乖小孩!

孩子可以宠,但是不能娇惯。屋里的灰尘大部分都已经被抹去,林梦笑着同意了。多参加劳动,才能更好地锻炼孩子啊!

小家伙舞动着小胳膊小腿,嘴里哼哼着一首英文小调,扭着小ρi股,很哈皮地这块擦擦,那块抹抹。

林梦偶尔回头瞅瞅,小家伙咧着嘴,眉角弯弯,还是还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温暖了起来。有机会,让孩子和容凌多多相处吧。这个孩子这么喜欢他,就算是没有机会,她也得创造机会!

。。。。

标本被搬走了,标本的主人阮承扬会发火,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概晚上9点钟的时候,阮承扬回了家,一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走廊,立刻变了脸。

这是一个白净的小伙,白净到都让人觉得有些­阴­沉了。他大概一米八的个头,这身高,也算一般,可这男孩瘦,像个竹竿似的,这样就让他看上去似乎比他的实际身高还高一些。

他的脸­色­很白,说不好听的话,就是苍白,有点类似欧洲血族的那种苍白,看上去,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大眼睛,鹰钩鼻,­唇­瓣殷红却透着冷厉,看上去更加地有些另类,总之不像个常人。他周身的气场,也是­阴­沉沉的,一出场,就感觉他周身似乎就笼罩在­阴­暗之中。整个人的气质,也偏向­阴­郁型!

实话说,这个本该充满张扬的青春活力的20岁青年,看上去更像是个病人,那种常年龟缩在­阴­暗的病房中的病人!

他身上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

“你把我的东西弄到哪里去了?”

阮承扬恶狠狠地看着林梦,口气是­阴­冷的。林梦觉得这家伙一出口,就仿佛吹出了一阵­阴­风,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简直有些邪门!

但是,都说了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林梦自然是不能输了阵势的!

“扔了!”

她一点都不愧疚地回道:“以后这个家里,任何有碍孩子身心健康的东西,若是摆在了外面被我看见了,我一律都扔掉!当然,你们若是放在了你们自己的房间,那就不归我管!”

“你凭什么?!”

阮承扬都恨不得过来一手掐死这个女人。那些标本,花了他多少的心血啊,这个女人还真敢!真敢!

“哼哼,凭我是你们的小妈!凭这个家以后就归我管了!凭以后公司都要归我管!凭以后你们要拿钱都得管我要!”

阮承扬心里一窒,被林梦堵得说不出话来,­阴­冷冷地站在了看着林梦,试图用眼神杀死她。这个大男孩,就像很多资料中报道的­阴­暗少年一样,都惯于沉默,没什么好口才。

林梦耸耸肩,不予理会。男孩的眼神的确很有杀伤力,只是抱歉了,因为在他之前,还有一个男人,他的眼神更具有杀伤力。她都能在那个男人的目光下挺过来,还能败在了这男孩的眼神下?!

阮承扬见林梦这样,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将她骂上一遍又一遍,再邪恶地诅咒一遍又一遍。再之后,家里的另外两个男人回来了,立刻,一场家庭战争爆发了!

“立刻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有我没他!”

阮承扬就像个找到家长的孩子一般,冲着两个兄长大声叫嚷!­阴­郁的眼神,毫不掩饰对林梦的愤恨!

两位兄长自然得知了事情的始末,立刻,跟着变了脸­色­。

大哥阮承毅开了口。“女人,别以为老头护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我警告你,别把事情做得太过了!”

这是一个从表面上很冷峻的男人,和阮承辉长得有些像,但是多了很多的硬气,整个人看上去硬邦邦的,有些不苟言笑。大概也因为他是兄长,最大的那个,所以看上去也是最沉稳的。再加上,他虽然没把心思放在生意上,但毕竟在光大集团里面挂了好几年的总经理职位,所以气场还是挺足的,略有些上位者的霸气和冷厉!

林梦只微微一笑,依然是那样淡淡的语调。

“我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太过的,而且,我提出来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以后大家共处一室,总得需要一个章法,这样相处起来,才不容易制造矛盾!”

“章法?!那也得大家共同制定吧!你都没有经过三弟的同意,就把东西给搬走了,你这是什么行为?!我告诉你,我可以去警局告你的!”

“噢,那就去吧!这是我家,我收拾家里的东西,难道还得经过警察的同意。这天下就没这样的理!”

阮承扬气得大吼:“滚!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家,你算什么!你赶紧给我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这里不欢迎你!”

“行。”林梦也不气,道:“你给老爷子打电话。只要老爷子同意,我立刻就走。就这破地方,若非老爷子要求,我还真不想呆!”

这话,一下子就刺得三位兄弟心中一疼!尤其作为大哥的阮承毅,心里更是揪紧,疼的都快缩成一团了!

破地方?!

在这破地方窝着,还不是因为他的决策失误!若不是自作孽,哪里由得这个没皮没脸的女人在这个地方对着他们三人叫嚣?!

两个弟弟阮承辉和阮承扬纷纷扭头看了看大哥阮承毅,一看大哥­阴­沉着脸,眼神痛苦不堪,心里更是把林梦给骂个半死。这个女人,简直是哪壶不提,就提哪壶!

于是,第一次交锋到此为止,大家不欢而散!

阮承扬­阴­沉着媲美僵尸的脸,走人了,回学校宿舍去了。

阮承毅拿起刚脱下的西装摔在肩头,带着一身暴戾走人,大概又去玩他的车去了。

阮承辉则抿着­唇­,冷冷地瞪了林梦一眼,潇洒走人,或许,今夜又会睡卧花丛下!

小家伙撇撇嘴,冷冰冰的眼珠子没有感情地看着那被大力甩上的大门,哼了哼:“一群坏蛋!”

林梦略松了一口气,实话说,她还不太适应这样的打仗方式。

“佑佑,别这样说!”林梦伸手,揉了揉小家伙冷冰冰的小脸。瞧这可怜的小脸,刚才为了她,都僵成一片了。小家伙爱母心切,舍不得自己的妈咪受委屈,但是林梦不愿意小家伙走极端!

“可是妈咪,他们欺负人!”小家伙的口气依然不好。

“呵呵……”林梦反而笑了,凑过额头,狠狠地在小家伙的额头上碰了碰。“我的小佑佑,你难道没看出来,刚才是妈咪在欺负几个哥哥吗?!”

小家伙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有些不太明白。

小家伙睫毛长长的,又往上翘,眨眼的时候,睫毛像是梳子一般,一下一下地刷过仿佛葡萄一般的眼珠子,看上去别提有多可爱了。而且,小家伙小脸稚­嫩­,却偏绷着脸,学他老子一般一副又冷又酷的样子,那个样子,更是可爱的不行。林梦见了,更是爱的不行。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林梦分析了一下这次交锋彼此的得失,最终的结果是:她还呆在屋里,可是那三个儿子自己把自己给气跑了。而那些标本呢,她全部没收,可是那三个儿子呢,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嘻嘻,妈咪好厉害呦!”

小家伙理清了思路,立刻适时地拍马屁,奉承他家妈咪,小脸挥别冷酷,露出了笑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紧跟着闪现了耀眼的狡黠!

“妈咪,咱们赶紧给爸爸打电话吧,不能让哥哥们抢先告状了,他们坏坏的,不能让爸爸信他们的话!”

“你呀你——”

林梦伸手,掐了掐小家伙的鼻子,暗想这宝贝儿子也太聪明了,这“举一反三”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既然这事是小家伙提出来的,那么就让小家伙负责好了。于是,拍了拍小家伙的ρi股,林梦让小家伙自己上楼去和他爸爸聊天去。全球互联网化,通过网络视频通讯,那么再遥远的距离,都不是距离!

。。。。

阮家的三个儿子似乎在和林梦斗气一般,自那天晚上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家里出现过一个月嫂,负责每天过来清扫的。林梦暗想那三人还真是大少爷,都这般落魄了,还不思进取,每天在外面吃吃喝喝,逍遥自在。等同于旅馆的家,一个月难得回来几趟,却还包月让月嫂天天来。林梦当下就想辞退了这月嫂,后来想一想,这钱又不是她支付的,她也犯不着充当恶人,给三个儿子添堵。等着吧,等那三个手头没钱了,看他们再如何逍遥!

既然有月嫂,那林梦更加肯定,这三个儿子肯定是不待见她,而且是一早摆下了龙门阵的。那特地摆放在外面的标本,还有那乱七八糟的阁楼,啧啧,都是不省心的!

隔天,林梦再度领着林承佑小朋友去购物,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一个邻居,方女士。将近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很是热切地拉着林梦聊了一会儿,表示了对她的好奇。估计这种好奇,大部分居住在此的业主都有。

阮家那三个儿子不用说了,前两个经常上杂志,大家都熟悉的很,没什么神秘­性­。在一家三口搬到这个地方开始,大家都知道,曾经赫赫有名的阮家落败了,三个贵公子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不过,看来还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瞧瞧人家三个贵公子,一人一辆名牌跑车,就足够其它的小区住户多看一眼的。住户们有心结交,无奈三个贵公子脾气都有点怪,有些不近人情的样子,所以大家也没自讨没趣地往前凑。

然后,林梦的到来,让附近的住户又有了八卦的资料。显然,附近的住户对林梦以及她身边的孩子,更抱有好奇之心。加上林梦是个女人,看上去更好相处一些。所以这位方女士得了机会,巴巴地将林梦给堵在了她家院子门口。

林梦啼笑皆非地得知,这人对她感兴趣,竟然不是因为自己那三个都算是一表人才的儿子,而是因为——容凌!

“哎呀,我可瞧见了,那男人可是开着路虎,今年最新版的,没这个数下不来的!”

方女士伸出两个手指,摇了摇!

林梦掩嘴而笑,暗想,那个男人四年前貌似开的还是保时捷呢,那车怕是没三个手指头下不来的。这若是说出来,怕面前的方女士不得瞠目结舌了。毕竟,这块伴月小区,只是一个中小资产者聚集地,倒是真的很少有人如此奢华地开着价值过百万的跑车的!

然后方女士开始兴致勃勃地打听起了容凌,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她家里的女儿,瞧那架势,似乎是想把她家女儿介绍给容凌。

林梦心里想,你女儿估计没戏。那个男人那样的身价,眼界估计高的很。再者说,她也冲着这个男人去呢,哪能给自己制造竞争对手啊!

林梦略搪塞了一下方女士,牵着儿子的手回家了。到了家,林梦倒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就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小家伙不太懂,皱着眉头,有些幽怨地看着林梦,似乎在抱怨妈咪有好玩的事情不和他一起分享。

“妈咪,你笑什么呢?!”

小家伙气鼓鼓地也爬到了沙发上,窝到林梦的身边,拿着小小的手指,玩着林梦的头发。

林梦笑够了,想了一个笑话,讲给儿子听,终于把小家伙也给逗乐了,咧嘴哈哈笑。林梦可不想把这种事情说给小家伙听,嘿嘿,有些事情,大人实在不好和孩子分享嘛!

偷得浮生半日闲,呣子俩得空,将伴月小区的情形大概摸了摸,知道了一些解决民生的店面。同时,在林梦陆陆续续的购物中,阁楼也打扮妥当,两间屋子,连带卫生间,都被她收拾地妥妥当当的。

新家,就此安顿了下来!

期间,阮家三子,再也没露面。林梦再次和他们见面,是在公司的股东大会上!这次会议,是要讨论公司的人事变动的!

ps:祝各位元旦快乐!新年新气象,呵呵O(∩_∩)O~

170

光大集团,原本有两个大的股东,一个是总裁阮苍盛,一个则是阮苍盛的异姓兄弟立讼。两人早年的时候一起打江山,终于建立起了光大集团,这么多年来,这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相互扶持,­操­作着光大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可是这次因为阮承毅的失误,公司遭受了重大的损失,虽然做了一定的弥补,但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光大如今是强弩之末,很难再走原来的路子维持下去了。

因为公司在海外投资的失利,光大的股票已经一路下跌,几次三番跌破涨停板,公司的股东,如今是人心惶惶,对光大非常不看好,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人在放掉手头的股票,这让本就风雨飘扬的光大,更是雪上加霜。

立讼也算是公司的二把手了,更是公司的元老,没法看着公司在阮承毅的手下败光,这个时候,也表露了要放空股票的意思。最后由阮苍盛出面和谈,立讼表示他可以不放空股票,将股票全数转给阮苍盛,但是他有要求,要带走公司近大半的资产。这就相当于,他用手头的股票,换了广大近半个江山,以此保全光大的存活!

会议室的气氛很是沉闷,在一系列冗长的谈判之后,林梦作为阮苍盛的合法妻子兼指定代理人,代表阮苍盛在协议上签了字,一同签字的,还有一直当然公司总经理的阮承毅。

协议一旦生效,光大就再也不是原来的光大了!

立讼带走的,不光是公司半数多的优秀人才,还有公司附属的下游工厂,以及公司的一些重大客户资料。

而阮承毅这边呢,虽然依然顶着光大的名头,可是公司员工一下子从上万人缩水到了近千人,若是刨除那些下游工厂的工人,整个公司办事的人,也就一百来人!

“他这是在趁火打劫!”

阮承毅在人散的差不多的会议室里恨恨地咒骂,心里估计恨不得把这个以前他一直都恭敬地称呼一声“立叔”的立讼给咬死!

阮承辉也是一脸­阴­沉,嘴里叼着烟,在那闷不吭声地吞云吐雾着。

这下好了,光大集团严重缩水了,管理层也走的差不多了,光大还真是成了阮家的天下了。仅阮苍盛一人,就持有了公司近百分之八十的股票,加上三个儿子手头一直持有的那些小量股票,这家子的持股率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了。这还真是成了家族企业。用阮苍盛的话来说,自己家的产业,就由着这三个儿子折腾吧。成也好,败也好,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全看他们的表现了。这一次,也没有人出来对他们指手划脚了,他们完全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若是失败了,也怨不了任何人!

“立讼这老家伙是什么意思?!”阮承辉不满地扬了扬手里的请柬,一把甩在了加长型的会议桌上。“咱们一签完协议,老家伙就递给咱们请柬,让咱们去参加他的新公司成立酒会!妈的,立老头居心叵测久矣,敢情一直在算计咱家的产业呢!老头子这个大傻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养了头白眼狼还不自知,回头等老了,还送了一个大公司给立老头!”

阮承辉也不尊称“立叔”了,直接喊立讼为“立老头”!

阮承毅抿着­唇­,神情­阴­戾!虽然一言不发,可是紧握的拳头,青筋暴露,却也是显露了他的怒不可遏!

“我可不去!”阮承辉哼了哼。“极大集团,一看这名字,就分明是冲着咱们公司的。我才不去,去了就是丢人现眼!”

他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踢了一把椅子,打算走人。

“站住!”林梦眯着眼,冷喝了一声。

“那天的酒会,你,我,还有阮承毅,三人都得去!”

阮承辉暴戾地猛然一拳砸了下来,砸的厚重的办公桌似乎都跳了一下。他­阴­狠狠地瞪着林梦,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了,我不去!”

林梦坐直了身子,严厉地看了眼阮承辉一眼,继而嘲弄地笑了笑。

“丧家之犬,自然会藏头躲尾!”

“你说什么?!”

阮承辉一下子火了,抬腿一脚,立刻就踹坏了一张椅子!那个样子,十足是用来恐吓林梦的。

林梦却不怕,淡淡扬声,反将阮承辉一军。“损坏公司椅子一张,计入公帐,到时候赔偿款会在你的工资里面扣!”

说着,站了起来,冷声道:“若不想被人看成丧家之犬,那天就挺直了胸膛,好好地去参加酒会,别让人笑你们连一点容人的雅量都没有!”

“你这个臭——”

“承辉,闭嘴!”却是一直沉默的阮承毅开口!

“大哥!”阮承辉不服,生气地怒哼。

阮承毅狠狠瞪了自家二弟一眼,转头看着林梦翩翩然走开,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

酒会,到底阮承毅和阮承辉都去了。自然迎接他们的的眼神,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脸怜悯的,自然也有意味不明的。只是幸好,今日跟着到场的还有林梦,这个光大新上任的代理财务总监。

今日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微微地在头上挽了起来,落下了几率秀发,露出了了漂亮迷人的脖子,看上去漂亮异常。因为她的过分美丽,几乎是一出场,就吸引住了很多人的目光。大家在猜测那跟在阮家两位少爷身边的女子是谁,暗想着为何以前在交际圈没见过这个女子,自然,有少数人隐隐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熟悉,似乎是以前在哪里见过的,却——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只是鲜花,必然要招峰惹蝶的!猎艳的男子,自然借着各种借口,围了上来。

阮家两兄弟的心里对林梦有淡淡的不屑,暗想,她也不过就是一个花瓶的角­色­。老头子派她来盯着公司,可她一个小女子怎么盯?!两人更是非常恶劣地心想,莫非老头子派她过来,是打算让她实行美女公关策略?!

想虽然这样想,可是这两人毕竟是受过正统教育的,心里再怎么厌恶林梦,也不可能当场就把她给卖了,所以两人脸上也扬着虚假的笑,将林梦介绍了出去,一声“小妈”,叫得那别提有多么地不情愿了。

林梦倒是心里么怎么不快,她既然已经站在了这样的位置,自然地用心地为公司谋福利。借着和别人相识的机会,笑着请那些人以后多多关照她的生意。

要提一嘴的是,光大早些年一直做的都是家具生意,后来公司开大了,涵盖的业务也就广了,有涉及室内装潢的,同时包括各种办公用品配置,如办公桌、书架、窗帘等等,还有一些诸如打印机、扫描仪、传真机之类的大型办公仪器。所以这样的生意,更多的是靠人脉。你的人脉越广,大家也愿意捧场,那么随便说说,便是一次生意。

酒宴、舞会等等之类的场所,对于生意人来说,那是最好的谈生意的场所!

阮家的两个儿子向来负责吃喝玩乐,在这方面,阮承毅虽然知道该和生意人多攀谈,但是这个人呢,又有些贵公子的清高,不屑降低身段赔着笑脸请别人关照他的生意。而二公子阮承辉呢,则对生意不感兴趣,也对那些上了年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不感兴趣。入了酒会,更多的时候,他那一双电眼就往酒会的女人身上瞄!

林梦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两个比他都要大的儿子,心里微微一叹。再来这里之前,她分明已经好声好气地叮嘱过这两个人,要把握好每一次酒会的商机,争取为公司多弄回一些订单。可是这两人,显然是对她的话,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又或许,他们心里根本还是看不起她的,认为她没资格指点他们!

罢了!

林梦在心里笑笑,也不急,等他们那天栽了跟头,自然就知道痛了,知道急了。她现在说太多,也不过是隔靴搔痒,起不了太多的用处。

别看一批批的男人朝林梦围了过来,但是到目前为止,还真是没谈成一个订单的。大抵是因为林梦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这些男人更多的是存着猎艳的心思。

自古男人都是如此,哪怕成家立业了,也止不了对别的女人动心思的念头。从那些男人的目光中,林梦看到的更多的是­淫­意。虽然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阮家的阮夫人,但是大概他们还真是不再把落败的阮家放在眼里了,所以看着林梦的眼神,还是有些肆无忌惮的。甚至,有几个还隐晦地表示出了对林梦的兴趣。

林梦面上虽然笑着,心里却生了浓浓的厌恶,若是可以,真想甩那些个男人几个巴掌!瞧他们一幅幅光鲜亮丽的样子,实则人模狗样地让人作呕!但却不得不应付,在这回国来的第一次酒宴上,因为,她要忠人之事,在其位不得不谋其职!

“我看你倒是挺适应这样的场合嘛!”花花公子阮承辉趁着又一批人散去的时候,酸溜溜地在林梦的耳边扔下了这句话,不掩饰讽刺。“我警告你,老头子虽然不在国内,可是你少给老头子戴绿帽子!”

林梦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阮承辉,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阮承辉瞪了她一眼,略有些烦躁地一把将酒杯里的香槟给灌入了嘴里。

这样的场合,他实在是受够了。那些存了比较之心的眼神,更是让他觉得厌恶。这所有的一切本该是光大的,本本该是他们阮家的。可是今天,他们阮家人却要该死地到场,然后看着夺取了大半个光大的小人在那里耀武扬威!

主持人在那絮絮叨叨地介绍着新建立的极大集团,千篇一律地说着感谢词,然后又请极大集团的总裁立讼上来讲话。那如雷一般的掌声,落入阮家两兄弟的耳朵里,更是宛如刺一般。两个人心里­阴­郁地快要吐血了,可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配合着鼓掌,面­色­平静,以示他们的风度!

更该死的是,那个刚当了大公司总裁的立讼,突然点了阮家两兄弟的名字,以及林梦,请他们上台。在台上,五十多岁的立讼风度翩翩,笑着说“虽然分家了,但是情意在”,还大度地请在场的诸位生意伙伴们对今后的光大多多关照!

阮承毅本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这下那张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他不认为立讼这是在帮他,相反,他认为立讼这是小人得志之后的落井下石,在人前狠狠打他一巴掌!连带着,阮承辉都面­色­不好了起来。

台下的看客面­色­诡谲,附和声没多少。一下子间,有些冷场!

林梦心中微微一动,笑着接过了立讼的话,大大方方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代表光大谢过立叔了。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借立叔吉言,希望在场的朋友们,以后对光大多多关照!”

林梦这人长得极美,一举手、一投足,那淡淡的优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脸上适时扬起的笑容,还有那淡淡流转溢彩的双眸,顾盼间,自然风情万种,让人心倾。

美人一笑,一嗔,自然化腐朽为神奇,立刻,迎来附和者无数。先别提那些附和的人是什么心思,但是僵局被化解开了,却是事实!

立讼不动声­色­地看了林梦一眼,心里暗赞了一声。这个昔日好友的新任妻子,倒是有几分本事,这能耐,倒是比那三个不上进的儿子强了很多。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却巧妙地借着他们极大的光,不遗余力地替她们光大做广告,这个女子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不过,他又瞄了瞄那两个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世侄,微微摇了摇头。瞧那两个世侄显然在状况之外,估计短期内,还是两个扶不上墙的,倒是拖累了这个女子!

不过,瞧这女子娇娇柔柔的,显然年纪不大,长得又是一副风情万种的妩媚样子,这以后要想做生意,怕是……

立讼扫了一眼台下的那些商业圈人士,看到里面的人,倒是半数多对林梦很感兴趣的样子。他觉得,这光大要想再强大,路不好走啊!

这女人若真是强悍能­干­的也行,可偏就……生了这么一副勾人的模样!生意场上的潜规则,男盗女娼的,这女人能吃得消吗?!远在美国的阮苍盛,能容许此类事情发生吗?!

立讼下了台,不着痕迹地又看了眼林梦,看到立刻有几个男人朝她围了过去,不由皱了皱眉!

而在台下,有一人已经惊诧到眼睛都瞪大了!

冯谈看着那个被几个男人围着,脸上带着笑,虽然客气但又显得有些疏离的女人,不信邪地再次眨了眨眼,倒是让和他一起来的女伴有些担心,频频问他是不是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了。冯谈心里不由地生了一丝厌恶,立刻把那女明星给打发到一边去了,让她自己去玩去。双眼,则炯炯有神地放在了林梦的身上!

像!

真像!

比起四年前的那个人,眼前的这位,更加的美丽,更加的成熟了,隐约地有了些少­妇­的风韵,更加让人心痒难耐了。

对了,刚才立讼是怎么介绍她的,阮夫人,阮苍盛后娶的那个老婆?!

她那样的人,合该是被男人给捧在手心里给疼着的,怎么跑去嫁给了那样一个老男人!那老男人有什么好,除了钱之外,他有什么地方可以满足她?!尤其她正当年轻,那老男人能在床上满足她吗?!

想到这,冯谈的心里涌现了浓浓的不快。他清醒地认识到,他这是嫉妒,带着愤怒的嫉妒!

她消失了,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是以这样一种身份再度出现!

林梦?!

也是这个名字,那么就该是她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另外一个女人,能有那样迷人的风采!再也没有另外一个女人,能让他心头急跳!

瞄到了阮家二少阮承辉,冯谈略眯眼,走了过去,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他故作自然地调侃道:“那就是你的小妈?!”

阮承辉点了点头。

“你把她形容的那么糟糕,我还以为是个绝世大丑女,但是,这人似乎和你形容的有些不同!”

阮承辉也不是傻子,立刻警觉地眯起了眼,上上下下扫了冯谈一眼。

冯谈轻轻一笑。“若是你这小妈是四年前嫁给你家那位老爷子的,我想,我大概是和她认识的!”

“怎么说?!”

“呵呵……”

冯谈笑而不答,因为他已经从阮承辉的表情上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喂,你不是心里一直挺反感你家这位小妈的吗?!是不是想把她从你们家给踢出去!”

阮承辉和冯谈交好,都是富家的公子哥,以前也在一起玩过,玩的还挺疯,在这方面,早些年的时候,两人算是志同道合、狐朋狗友,杀遍花丛!只是近些年冯谈略有所收敛,没怎么糟蹋外面的女人了,而阮承辉呢,照旧不改风流的习­性­。只是当时那情谊就这么留下了,所以两人的交情一直还算不错!

这两年,冯谈自从成为了天业娱乐公司的少东之后,没少给阮承辉提供把明星的机会,两人感情更加见好,要不然,阮承辉也不能把家里的那些事对冯谈这个外人谈!

这两人同为男人,也彼此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冯谈的眼中流露出了那么一点兴趣,阮承辉就有点感觉到了。

“你是想……”

“呵呵……”冯谈微微一笑,“这事倒也不急,我先会会你这小妈。多年不见,怕是有些生疏了!”

听这口吻,倒是有点要去验货的感觉!

就在他走开没几步的时候,大厅里突然响起一股­骚­动。在这样都是商界名流的场合,要想起­骚­动,不是贵人到来,便是有人当众出了丑。出于好奇,冯谈顺着­骚­动的方向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怔住了!

容凌!

还是这个男人!

漠然,孤傲,且高高在上!他有多久没出现在此类的场所了!以他的身价,这样的场合,怕是入不了他的眼吧。正如他若不是和立讼、阮家有些交情,也不会到场一般。只是他到场,别人还不至于太过讶异!

可这是容凌!

记得上次鼎鼎大名的电子业大鳄——清宇电子的老总举办宴会,他也没有出席,惹来了微微的叹息,却只是让人觉得理所当然。这个人,这四年身价越发看涨,更多的时候是坐着飞机世界各地地飞来飞去,一般不轻易出席宴会。只有政商界有分量的人物或者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人物举办宴会,他才会出席,但即便是出席了,更多的时候他也只是匆匆露面,然后一闪而逝!

所以说,若是哪家举办宴会的话,容凌能够到场,那是能让主人觉得倍有面子的事情!虽然容凌出席率不高,但是无论是哪家要举办宴会,该发给他的请帖,却是从来都不会落下的!

冯谈在惊诧!

想来,感觉到惊诧的绝对不止冯谈一个人,所以才会引起那样的­骚­动,甚至,整个大厅似乎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微妙地整整安静了三秒钟之久。然后,作为此次酒宴的主人立讼立刻受宠若惊地疾步去迎接容凌,高高上扬的嘴角根本掩饰不住立讼内心的激动!

这个男人今天穿着亚麻­色­的一套西装,配合那张鬼斧神工般的脸,俊美地让人难以侧目,可以令男的羡慕,女的倾心。而他身边的女伴,也是业内熟悉的人,也算是上流社会比较出名的一个名门淑媛了吧!

何雅!

何家新一代的掌上明珠,外界看好的极有可能会嫁入容家的公主!

比起四年前,她也成熟了不少。纯白­色­的晚礼服包裹着一身鲜为少见的­奶­油­色­肌肤,让看见的女人都得为自己的肌肤感到自形惭愧。她本就是魔鬼身材、天使面孔,此刻穿着的低胸晚礼服,很完美地诠释了她的蜂腰和高胸,配合上她那张­精­雕细琢,略施淡粉的脸,简直让人惊叹这个女子的美丽!

当然,这一切要想真的成立的话,前提是今晚林梦没有到场!

众人虽然觉得惊艳,但是之前早已经被林梦的“天然去雕饰”给煞到一把了,所以初初愣神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冯谈微微一笑,嘴角染上一抹玩味儿。看着那个被业界狂热膜拜的男子在和立讼的交谈过程中,不动声­色­地拿眼打量全场,他突然就有些反应过来为什么容凌会这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既然容凌都出现了,那么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就没错了!

林梦!

她就应该是四年前的林梦!

也只有那个女人,有这个本事,让容凌那样的男人,偏离正常的轨道!

不是挺有意思的嘛!

冯谈笑笑着,朝林梦走去。

而林梦,目光锁在了容凌的身上,神情出现了怔忪,不是因为他的出现而觉得意外,而是,他身边带着的那个人!

何雅,那个女人四年前便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四年后,依然有她,看她那么亲昵地挽着容凌的胳膊,以容凌的女伴出现,笑容这般甜美,白­嫩­的脸庞带着恋爱中的酡红,她心里隐隐做疼。是不是四年后,这个女人,依然还是她心里的那根刺?!

容凌的目光有扫过她,但也只是一扫而逝,就转开了,一如他打量全场的样子。似乎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和他人无二般的路人甲!这是林梦进入这酒宴之后,首次觉得失落,觉得厌烦,突然就想走,离开这烦闷的一切,离开这些虚假的恭维和意有所图的笑容!

“嗨,好久不见!”

林梦挪眼一看,却不曾想遇见一位故人。她心头一暖,因为见到了故人,所以突然就觉得舒服了起来。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她浅浅地笑了起来,笑容真诚。还记得,这个男人在最初的时候,给她送过花,虽然那花最后被容凌给扔掉了,但那是她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收到花的情景之一,她很难忘记。也记得,在她遭遇父亲带给她的尴尬之后,这个男人多次出现,巧妙地帮她解了围。她会记得一个人的好,长长久久地记着。

所以,她笑得真心,那微微上扬的眉角,配合着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泛起一股惊人的风情来,刹那间,让冯谈的心,又乱了节拍!

这个女人,比四年前更妖孽了啊,而且,妖孽的程度,还上升了不止一点两点!玉白的脸,黛黑的眉,桃红的­唇­,灼灼其华,若谁说她是妖­精­,他都能信了!

他笑了,伸出了手。

“我还真怕你把我给忘了!”

她有礼地也伸出了手,和冯谈虚握了一下,笑着回应:“哪能呢!”

想要抽手,却被冯谈给握的死紧。她微微蹙眉,脸上闪现轻愁的风采。依然是一颦一笑,勾动人的心。冯谈有些失神地感受着手心紧握着的柔软,在失礼地捏着她的小手长达十几秒之后,才放开!

林梦没有后退,反而还凑前了一步,低声问他:“是不是我脸上沾到了什么?!”

她把冯谈的失神归为这个方面。对在场的其他男人,林梦自然是不可能做到这般亲昵的。可眼前的这个人是故人,所以她不设防!

冯谈突然就想笑。其实,有些东西,也没怎么变不是吗?!这个女人,依然少有的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哪怕,她极力武装,极力掩藏,甚至刚才在台上还表现了她如女强人一般长袖舞弊的手段。可在他面前,她的伪装,却这般轻易地破功了。

冯谈觉得有些雀跃,因为这到底说明了他在她心里应该是有些不同。那么,更方便他俘获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想要她,这是四年来,他从未改变过的决定!哪怕,此时她已经为人ℚi。但是,这也没什么!结婚了,可以离婚!他冯谈之前的经历也没光彩到哪里去,自然不会要求他的妻子会是清清白白的。而最重要的是,目前也只有这个女人,能够那么强烈地牵动他的心。四年前,他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是因为这个女人;四年中,这个女人虽然消失了,但他还是奋斗不止,停不下来。他所作的努力,无非就是有一天能够赶上容凌,然后让她觉得他该是可靠的。

但是——

冯谈深深地皱了皱眉。容凌那就是一个怪物,要想赶上那个恐怖的男人,他实在是有些困难。若说四年前他还是自大的,想着容凌也不过如此嘛,但是四年后,他全身心地投入了自己的事业,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和挫折之后,他再也不会看轻那个男人!

比不上那个男人,是他的务实和对自己的认清!

但是他已经有自信,能够让眼前的这个女人依靠了!

更妙的是,他该庆幸她已婚了。这样,她和那个男人就该没什么可能­性­了。容家,那样的世家,是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媳­妇­进门的。

在事业上斗不过这个男人,他想,似乎在爱情上可以赢过那个男人。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罂粟,他深知,一旦尝过了她的美味,那么哪个男人都是放不开的。哪怕,那个男人强大如容凌!

笑着,冯谈伸出了手,轻轻地碰上了林梦的脸。林梦自然是微微躲了一下,挑了挑漂亮的黛眉。

“脸上落了点灰!”冯谈撒起谎来,真是一点都不觉得心虚,相反神情自若的很。

林梦也信了,倒是纵容着冯谈的食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擦了一下。

“好了!”

冯谈再度笑,心里有些自得。虽然他强烈地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摸上林梦的小脸的时候,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有如刀子一把地扎在了他的身上。那应该是来自容凌的,冯谈几乎都不用去猜!

但,那又如何!

“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冯谈神­色­自若地和林梦交谈了起来,林梦被提及这事的时候,是有点尴尬的,毕竟,她今年才21岁,在国内,甚至还达不到结婚的法定年龄呢。但是她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林梦了,心态上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她迅速地整理了自己的心情,神­色­自若地和冯谈交谈了起来。

彼此都了解了一下对方的近况,得知如今冯谈竟然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天业娱乐公司的少东,林梦送与了最诚挚的祝贺。没想到,当年这个看上去有些像是浪荡公子哥的男人,摇身一变,也如此的事业有成了。

天业娱乐公司,在国内那算是家喻户晓的,它名下所产出的电影、电视剧,很受国内老百姓的欢迎。它名下,更是大腕明星云集,多数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冯谈会走上这样的职业,林梦突然就觉得很自然。他这样的人,能说会道的,又挺喜欢玩的样子,真的蛮适合这样的工作的!

“冯谈!”娇柔的声音,略带一丝飞扬,突兀地刺入两个交谈的还算融洽的人之中。

林梦齐齐转头,看见了那越发富贵的像个公主的何雅,林梦的眼睛略眯了眯,冯谈却不意外。哪怕何雅不来,他身边的男人肯定有这个本事鼓动她来。因为,男人的天­性­是不会允许自己看中的猎物被别人给碰到的。

“呵呵,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冯谈扬起笑,冲何雅打招呼,随后客气地见过容凌。

“这位是……”何雅故作疑惑,将目光放在了林梦的身上。

林梦在心头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暗想这个女人倒是会做戏。她和四年前相比,其实没太多的变化,而显然,眼前的这个女子要故作忘却了。她扬­唇­打算客气地自我介绍一番,一边的冯谈倒是抢先一步介绍了她。

“这位是光大集团的总裁夫人,阮夫人!”

提名“阮夫人”,自然是故意刺容凌的!

容凌看着冯谈,嘴角微微动了动,却无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何雅立刻笑着和林梦见过,然后故作疑惑地皱了皱眉。“阮夫人长得……倒是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挺像的!”

林梦直截了当地补充了自我介绍。“想来何小姐贵人多忘事,我叫林梦,四年前和你还是见过几面的!”

而且,绝对地印象深刻!因为那个时候,她可是拿着菜刀,追着要杀她的!她要说忘了她,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因为这世上大概没几个人会忘了拿刀对着自己的那个人!

何雅低低一笑,笑得含蓄。“果然是你啊,我刚才远远看着,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林梦客套地牵了牵嘴角,目光微微地在何雅挽着容凌的胳膊上转了转,然后挪开。

何雅大概也是察觉到了林梦的目光,傲然地挺了挺胸,笑得越发甜美了。

“不介意的话,咱们两个聊聊吧,好久没见了,对你的近况挺好奇的!”

“可以啊……”林梦淡淡地应付,却在何雅放开容凌的手的时候,接着说道:“只是现在不行,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等哪天我专门再找个时间约你吧!”

自然,这个时间林梦会无限期地把它给延后的!

何雅微微变了脸,但却风度很好地立刻挂上了高贵的笑容,举止合宜地应了一声好!

接下来,何雅就像林梦曾经的姐妹淘一般,冲她抱怨,说她结婚了也不通知她,她也可以去捧场之类的。林梦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女人关系这么好了,需要连结婚都要通知她!通知她做什么,这个女人能不过来闹场,或者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四年前,她和她家的那位何老太太的举止,可真是太令她印象深刻了。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对于自己实在是反感的人,林梦是不愿意纠缠的。瞅了一眼在角落里闷声喝酒的大儿子一眼,林梦找了机会告辞离开,很是自然地朝阮承毅走去。因为,那是她名义的家人。她冲那个男人而去,谁也无法在背后说什么闲话!

“阮承毅!”

林梦靠近,却只叫了他一声,然后静默地站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偶尔碰一下­唇­,却也只是碰一下­唇­而已。

阮承毅透露出的气场是不快的,再次将香槟一饮而尽的时候,林梦出声微微阻止。

“适可而止吧,别到时候醉地无法收拾!”

阮承毅看着她,不掩饰愤恨,嘴型带着讥诮。“你今日强拉着我和承辉来,不就是想让我们兄弟两个出丑,让大家像看小丑一样地点评着我们。我喝醉了,丑态毕露了,不正和你的意?!”

林梦笑了,带着一些无奈。“阮承毅,你说,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貌似,我和你们是一个阵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你所说的那般,你们若是被人当耍猴的看,那么似乎我也算是其中的一员吧!”

阮承毅眯眼,嘴里一时间说不过她,只得冷冷地哼了一声。这种一直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世家子弟,如他这种寡言少语的,口才一般都不是太好,做决策者倒是好,但若是和人辩论,倒是怕占不了上风!

他又不是容凌,哪怕那个男人也是少言的厉害,可人家气场强大,不过一个眼神,便能让对方落败!

林梦摇摇头,暗想自己怎么又想起他了,真是该罚!

于是,端起酒杯,她含入了一口红酒。

远处,被众星拱月地包围着,有两人,一是容凌,二是何雅,两人星月交辉,这么看上去,还真是有些般配。林梦随­性­晃了晃手头的红酒,微微地垂下了眼,掩去心头微微的失意。

“立老头倒是真有一些手段,还能请动容凌!”

阮承毅突然又来了一嘴!

林梦不明所以,偏头看阮承毅,可是这个大儿子依然是侧脸冷毅,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很厉害?!”她不解地问。

阮承毅没吭声。林梦以为他不懂她所指的那个“他”是谁,于是又问:“容凌很厉害?!很难请动?!”

“你对他感兴趣?!”阮承毅猛然犀利地看着她,眼神带着浓浓的探究,不等她否认,就嘲弄道:“你虽然是长得漂亮,但别太自以为是。你或许可以勾到在场的一些男士,但是容凌那样的人,你是想都不要想的。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又是已婚,又带着孩子,想和容凌勾搭上,你就做梦吧你!”

林梦猛地就笑了,她突然恶作剧地想,自己要是现在就告诉这个大儿子,说她已经和容凌就个勾搭上,那么这个大儿子会是怎么样的脸­色­?!大概很滑稽吧!

她笑着,不自觉染上魅惑的眸子,兴味地看着阮承毅。

阮承毅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随之沉下了脸,冷森森地看着她。

“别拿你对付男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我不吃你这一套。还有,注意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老头子还没死呢,你给我安分一点,别勾三搭四的。老头子糊涂,临老了,却把你给娶进了门。但是我警告你,老头子在世一天,你就得给他守贞一天。要是让我发现你给老头子戴绿帽子,我就让你好看。别以为我们阮家现在落败了,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林梦微微愣住,却没想到,自己在这人的心中,评价是如此低的!他哪只眼看到她有随便勾搭男人的。实际上,她都恨不得甩那些男人一巴掌好不好?!

阮承毅大概是酒喝多了,又毫不客气地批评道:“你当初为了钱嫁给了老头子,现在老头子没钱了,你还真别想甩甩ρi股走人!要走,得先问过我们兄弟三个!”

这个人,倒是有些意思!看来,这人也没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冷漠嘛!对他,林梦头一次持有了一定的欣赏。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老爷子的嘛!”

“谁……谁关心他了?!”

阮承毅蓦然脸红,就像是一个不小心被戳中心事的大孩子一般,连带辩驳,都有些虚张声势。

林梦突然就觉得满有意思的,嘴角边就挂上了笑容,显得有些了然。阮承毅见了,越发着恼,只能再一次地用恶狠狠的眼神瞪她。林梦微微笑着,没把它当一回事。

阮承毅越发地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了。“离我远一点!”

林梦没忍住,破功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阮承毅这下脸耳根子都红了,狠狠瞪了林梦一眼,只能自己抬脚走人。那看上去硬邦邦的身影,却是怎么看,怎么透露出一股落魄的样子!

林梦笑得,越发不可自抑!

从来没想到,这家伙原来是这么好玩的!他有二十六岁了吗,感觉某些方面,跟她家佑佑有点像呢!

“哎,别走啊,陪我聊聊嘛……”

她大胆撩拨,男人离去的步伐却越发快速了。林梦含笑,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应该很快会找到一位盟友的。

也就在同时,一道冰冷的目光扎了过来,她眼波微微流转,抬眼看去,嘴角边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一下。

是容凌!

在被人众星拱月的当下,他还施舍目光朝她投­射­而来,她是不是应该表示感激?!不过,这样冷眼刺人的目光,她还是敬谢不敏了!

偏头,她借着喝红酒的当下,躲过去他的视线。然后遥手一晃,招来侍者,又将红酒填满半杯。端在手里,慢慢地摇晃着,看着那透明的红,在她洁白的手心里荡漾起一层层旖旎的旖旎。

“林梦……”

不知何时,何雅已经离林梦这般近了,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女子,有年轻的二十来岁的人士,也有上了一定年纪的贵­妇­。如此看来,何家这几年也是混的不错的,这个女子的到场,还真是惹来了不少人的奉承。

“来来来,过来和我们一起聊聊,你一个人躲在这地方­干­什么,多没有意思啊!”

何雅带着热切地笑,像个女主人一样地对林梦抛出了橄榄枝。在外人眼里看来,这个女子该是多么的和蔼可亲,优雅宜人。若是再次拒绝这个女子的邀请,林梦觉得自己大概会让跟随何雅而来的淑女贵­妇­们用目光给杀死!〆糯~米*首~發ξ

罢了!

这大概就是上流社会的交际圈了!有时候心里再怎么不情愿,都得客套地去交际。

林梦微微一笑,也不打算孤芳自赏了。同时,何雅也没给她机会,分外热情地伸手来拉她,一副和她关系特别好的样子。

“走,到那边去!”

何雅就像个大姐大一般,拽住林梦的胳膊就走。只是转身之际,一杯红酒,就泼洒在了林梦的身上!

“啊——”

低促的叫声,不是出自何雅,而是出自一同跟来的一个女子。

何雅略略转身,看到了林梦­干­­干­净净米白­色­的长裙上的一抹抹红,变现出了微微的怔愣。然后瞅了瞅自己手里的酒杯,再瞅了瞅林梦身上的裙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急急忙忙地赔礼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脸诚挚的,大概会让所有人认为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

但,这真的只是意外?!

在国外选修过表演系的林梦却不这样认为!她虽然算不上一个成功的演员,但是毕竟有专门学过这方面的内容,当时为了能更好的融入美国生活,交一些朋友而选修的表演系,的确让她收获了很多,至少,何雅的一切举动,落入她的眼里,都是不合格的!

其一,她的热切太假!她和她之间曾经有过什么,她不会忘记,相信何雅也不会忘记。横在她们之间的,毕竟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刀!

其二,她的过分热络,有些不符合她的淑女风范。请她走人,但不该如此粗俗地伸手去拽她。别人可能会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是平易近人,但在她眼里只能落为粗俗。

其三,这红酒真是泼洒地太是时候了,这么好巧不巧地,就落在了她的衣服上。要知道,何雅作为一个名门淑媛,想来应该参加过无数此类似的酒席,现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酒杯都拿不稳了吗?她会犯下如此低等的错误,这么“不小心”地就让酒洒上了她?!

故意的吧!

林梦在怔忪中,看着何雅——这个女人嘴里连连说着“不好意思”,却不是诚意更深一些的“对不起”,这些歉意不过都是嘴上说说罢了,因为看不到真心,所以根本就没任何意义。

不过何雅这张漂亮的小脸,看上去可真是无辜,大家陪笑着,倒弄得她林梦合该倒霉地被她“不好意思”地给泼到一般!

“没事,没事……”林梦笑了,很是大度的样子。虽然她现在的样子很惨,而且必将要成为今晚宴会的一个笑话。

然后大家也笑了,何雅也笑了,那一双杏眼别提有多璀璨了。

林梦微微摆动着表示没事的手,此刻力道微微加重,那一直被她捏在右手的酒杯,顺势一倒,里面的红酒就这样泼洒了出去。

这不过就是连一秒钟都不到的事情,那红酒,不偏不倚,就冲着何雅的胸口泼洒了过去,然后,红­色­浸透了她的酥胸,染红了她洁白的裙子。

“哎呀——”

林梦低呼,一副无措的样子,手僵在了半空中。

何雅的脸­色­变了,其它女子的脸­色­也变了。

林梦故作忏悔,上前了一步,故作焦急。

“瞧我,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酒杯呢,就这么不小心……哎,不好意思啊,真是不好意思……”

这下扯平了,你也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谁也不亏欠谁!

周围是一直站着人的,但是哪怕她们心里有想法,又能说什么?!谁也无法指责她,说她是故意的!她摆手表示没事,正如一个市井小民可能会做出的动作,虽然这小动作不符合淑女风范,但是她是个外来货嘛,也不能强用本地的那些条条框框来校正她!

何雅的双眼在冒火,林梦则回以微笑。

一个愤怒显露于外,一个自得藏于内!

谁胜胜负,其实显而易见!

一件西装,很快就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扭头一看,是冯谈。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就抹去了。没事,她刚打了一场小小的胜仗,虽然代价是损敌一千自伤八百,但她还是很高兴!

她也没料到自己这“手艺”如此的好,恰好将红酒洒在了她的胸口。那被红酒浸染的白­嫩­的两团酥胸,简直就像是要从低胸裙子里跳出来一般。这边的­骚­动惹来了一定的注目,男士、女士纷纷拿眼往这里瞅。想来,男士们有福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吃冰激凌,狠狠地剜了何雅的酥胸好几眼!

何雅终于有所察觉,拿手遮挡住了自己的胸部,顺带恶狠狠地瞪了林梦一眼。

林梦无辜地看着她!

论比无辜,实话说,林梦觉得自己肯定可以赛过她!

然后容凌来了,作为何雅的男伴,他很是尽责地学冯谈那样脱了自身的西装,套在了何雅的身上,遮住了她的曼妙身材。此刻,何雅已经收了冒火的眼,脸上显露出了羞容,往容凌的身上靠了靠,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冲着容凌帮林梦说好话:“我相信,阮夫人不是故意的……”

貌似,也没有人说她林梦是故意的吧!

故意不故意,似乎也不需要她何雅明说吧?!

她这么说,很容易让人猜想,她林梦那就是故意的!

林梦顺势而为,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何小姐泼了我,我真觉得没啥,可何小姐离我太近了,我想表示没事,但却不小心就……”

怪谁呢!

何雅若不是离她这么近,又怎会自食其果!

何雅瞪眼,无辜地娇声辩解:“我说了,我不是有意的,大家也都是看到了……”

“是啊,是啊……”立刻来了附和者。

“哦,没事,没事……”

林梦抓着手里的空酒杯,继续摆手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她人单势弱,也只能如此!

何雅气的双眼都冒火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值得委委屈屈地扁起了­唇­,然后往容凌的身边靠了靠,显示了自己的弱势!

当真是我见犹怜!

只可惜,林梦身边没一个可以让她放纵地靠着的男人!否则,她想自己若是装柔弱,肯定要比何雅更胜一筹的!

倒真是可惜了!

再之后,宴会的女主人终于登场,发挥了差点被何雅给取而代之的女主人的气场,和善地请林梦和何雅上楼略作休息,他们家里的佣人会很快将衣服­干­洗好的。

林梦被请到楼上,扔下随之扬起的窃窃私语!无论别人怎么想,都不是她需要在意的。她早已经经历了千山万水,这种小范围的流言,几乎很难伤害到她了!

“你可真是不省心的!”

二儿子阮承辉火急火燎地赶来,脸上带着愤怒和嘲讽。

“这么的气量狭小,人家也不过就是不小心把酒洒到你身上罢了!”

看来,是何雅的拥护者众多,在她退场之后,早已经迅速地对她进行了抹黑。

阮承辉会这样说,林梦也没觉得太失望。算是正常了,毕竟她很是碍阮家三子的眼!

但是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呢,所以,阮承辉,你完了,因为,他惹到她了。她的枪口开着,现在会向任何一位朝她撞过来的人开枪!

“你不去泡女人了?!还是,你已经把到今晚的小妞了?!”

这话说的巨粗俗。林梦那样一个看上去­干­净娇美如含露绽放的娇花一般的女子,难以想象,也会犹如市井小民一般说出这样粗鄙的画来。所以,不光是阮承辉愣住了,就连冯谈和尽责地陪她上来的阮承毅也愣住了。

“你对何雅有意思?!暗恋她?!”林梦再问。

阮承辉面­色­微微扭曲,呼哧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这么地维护她,不问青红皂白地就站在她的身边,我以为,你已经拜倒在了何小姐的石榴裙下。不过,啧啧……”

林梦撇撇嘴。“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小姐怕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以你现在的身价和条件,何小姐怕也很难对你垂青!所以,你还是别对何小姐献殷勤了,我真的觉得,你可能会白费功夫!有这功夫,怕是十个小妞也把到手了!”

“你——”

阮承辉的俊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林梦这话带着讽刺,他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懂?!

想了想,他再次嘲讽。“我这是就事论事,你别逞口舌之快。大家都有眼,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越过去的事!你这次,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哦,看来你是有眼无珠喽?!”

林梦冷眼看着他。

阮承辉猛地扬手,高喝:“林梦,你别太过!”

冯谈皱眉,猛然站到了林梦的跟前,将她护在身后,看着阮承辉,沉声警告:“承辉,你想­干­什么?!”

阮承辉这才发现自己是冲动了!这里还有外人在场呢!他悻悻地放下了胳膊,不过还是恨恨地瞪了林梦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人!

阮承毅紧跟着拧了拧眉。

“你心里有气,还请找对了人,别朝他身上撒!”

说完,也是气哼哼地走人了。

林梦微微抿起了­唇­,想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就扭头,看着冯谈笑了。

“刚才谢谢你了。但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还请你出去好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着,解下自己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递还给了冯谈。冯谈接过去,表示如果她心里不舒服,可以和他谈一谈,他很乐意当她倾诉的垃圾桶,但是林梦摇头,嘴角虽然带着笑,但是她眼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是不容拒绝的。冯谈笑笑,风度翩翩地告辞。

临走前,却低低地笑着来了一句。

“对了,你刚才的表现挺­棒­的!我挺你!”

林梦愣了愣,冯谈却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见到了特别好玩的事情一般。

林梦耸耸肩头,也不去探究冯谈到底在乐什么!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想起了阮承毅的控诉,不屑地撇了撇嘴。他阮承辉又何尝不是把今晚所受的窝囊气往她身上撒,怎么就只准他能拿她当出气筒,她林梦就不能那他阮承辉当出气筒了?!

立家的佣人敲门进来的时候,拿来了­干­净的浴袍,林梦换下了身上的晚礼服,套上浴袍,送走了佣人,再锁上了门。这下屋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短期内,估计也没人会不识相地来打扰她,可算是清净了,她也觉得有点累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靠在了沙发上,却又觉得有那么点冷,于是抬腿上沙发,屈膝,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容凌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林梦犹如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缩在一起的样子。她原本高高挽起的头发,已经被她随­性­地扯下,恣意地披散在了她的肩头,遮住了她半张脸。漆黑如墨也如云的秀发之下,­嫩­白­色­的脸在黑­色­中闪闪烁烁,透露出一丝淡淡的脆弱。在黑暗中,这脆弱有些乍眼,仿佛那个人会被随意地捏碎!-

ps:各路牛鬼蛇神,依此开始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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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提前订阅的,今天有送了1000字!

她屈着膝,脑袋瓜半埋在膝盖之间。犹如­嫩­藕一般的胳膊,则将自己的双膝围了起来,紧紧圈住,这是一种护卫­性­的姿态,犹如幼兽。室内只打着壁灯,光线不是很亮,所以她整个人看上去都白的犹如瓷器一般。白­色­的浴袍裹着她,露出了白皙的小腿,也露出了可爱的小脚以及那圆润的脚趾头,越发像个长不大的大女孩!

他眯眼走进,而她一无所觉。眯着眼,似乎已经入睡,又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她看上去脆弱而又安详,却又有那么点该死的怡然自得,看上去,可真让人有些不爽!

林梦感觉到似乎有一重浓浓的黑­色­朝她盖了过来,这个感觉有点压抑,让人觉得沉重。她微微掀起了修长的睫毛,看见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两条腿。惊呼,是她瞬间的表现。然后慌乱的后退,是她的第二反应。再抬头,瞪眼,是她的第三反应。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身子一紧再跟着一软,是她的第四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原本已经握成拳头的小手缓缓地松开。

“你吓死我了!”她不满地控诉。她明明记得自己之前是把门给锁上的,他到底是怎么溜进来的?!而且还一点声音都没有,像个鬼一样!

她气得又瞪他!

他觉得这个小女人可真嚣张,都这样了,还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你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吗?”

他从鼻子里发出了“嗯?”地一声,带着质问。她本就心里有些不舒坦,如今见了他这副样子,倒是觉得挺好笑的,心里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火,又腾地窜起了火苗。

她魅惑一般地笑了起来,带着优雅,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浴袍这玩意儿,本来就不如衣裳,动弹的幅度稍大一旦,那么该露的地方就全部露了出来。她伸出了细长的腿,那在暗夜中白莹莹的犹如妖­精­的腿。然后,朝他靠近,连带着伸出了玉白的胳膊,素手一抓,揪住了他的领带。

“你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这个她,不用说了,彼此都很清楚那指的是谁!

林梦眯着本就勾人的眸子,微微用力,拽了拽容凌的领带,然后素手摸上了他的胸膛。

容凌紧跟着眯眼,眸子暗了暗。

她带着撩人的笑,扬着鲜红欲滴的­唇­瓣儿,微微用力,将他推倒在了沙发上。然后,掀起浴袍的一角,跟着坐在了他的身上。这个姿势大胆而妖冶,那浴袍微微被掀开的刹那,她白生生的两条大腿在的眼前招摇,那双腿之间的­阴­影,稍加联想,就可以让人的呼吸为之错乱。

她身形娇小,浴袍则有点宽大,此刻,肩膀上的浴袍微微落下了肩头,于是圆润白­嫩­的肩头就露了出来,随之露出来的,还有她那幅度优美的两截锁骨,以及那藏在浴袍之下,若隐若现地两团白­嫩­。

很魅、很妖、很撩人!

林梦缓缓地凑了过去,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揪着容凌的领带,凑过的红­唇­,在男人的­唇­瓣上重重地碾了碾。

“你这是打算来找我算账的?!”

她学他刚才那般,用鼻音“嗯?”了一声,素手挑逗一般地摸上了他的胸。那不过就是隔着一件衬衫的胸,基本上不妨碍他感觉到她小手的热情。他粗大的喉结动了动,明显的是咽了一下口水的样子。

她无声地咧­唇­笑,黑眸妖异而璀璨,更加魅惑。散乱的黑发披散而下,沿着她白生生的脸,垂落到他的脸上、脖子上、肩膀上,软软的,却不扎人。发间的缕缕暗香,反而幽幽地往他的鼻子里钻,流入他的心底,仿佛要将他抓紧一般。

她看上去,越发魅惑地像个暗夜妖­精­。

“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嗯?”

她轻哼着,终于一ρi股坐在了他的腿上,扬着娇艳欲滴的­唇­,一口含住了他的脖子,逮住一块肌肤,双­唇­抿紧,重重地抿了一口。

他哼了一声,肌­肉­瞬间绷紧。

她能感觉到,小手贴着的胸口,某小圆物硬了起来,抵着她的掌心。

她松开­唇­,和他面对面,似笑非笑,眉角放肆地略略扬起,挑衅地看着他。他半躺在沙发上,而她坐在他的身上。这一刻,她才是那个主宰生杀的女王吧!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小妖­精­,目光顺过那白­色­的浴袍,滑过那仿佛豆腐一般娇­嫩­的肩膀,在幽幽地深入了那若隐若现的诱人的胸脯之下。

嘴­唇­一扯,他蓦然邪魅一笑。伸手,无视碍事的浴袍,连带着摸上了她的胸。

她自然是低促地喘息,小脸蛋儿立刻就红了,然后本能地往后推了推。

他再伸出一掌,一把掐住她的细腰,将她往自己身上带了一下。

“你应该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些代价的吧!”

他慵懒地轻哼着,大掌迅速地探入她的浴袍之下,掐住了一方可以醉死人的柔软。穿着晚礼服,纵然不是很贴身的,但是她也没戴胸罩。晚礼服脱下之后,她自然地扯下了|­乳­贴,而今,浴袍之下,除了小­内­裤之外,当真是光溜溜的。他一抓,就轻易地俘获了重点。

她“嗯”了一声,气息有点乱,面­色­越发地绯红,就是昏暗的灯光都挡不住那张白生生的小兰刹那间绽放出的桃­色­芳华!

他笑,无声,依然带着一丝魅惑,微微眯着的俊目,则紧紧地盯着她。那一双黑­色­的眼睛,迷人而又深邃,她被他看得呼吸略有些急促。可,血液里的不屈份子,让她没有在这个男人的攻势下宣告落败。

“我没错!”

她嘟起了嘴,黑­色­的眸子晶亮亮的,里面燃烧着坚毅的光芒,堪比暗夜中的星辰!

他的手,恣意的揉捏着她的浑圆。她的腰肢开始发软,这一系列的生理变化,不受她控制。浴袍也因为他的动作,已经半挂在她的胸前了,几乎是将胸前的美好完全展露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依然一言不发,似乎是认定了她的罪。

她又羞又恼,猛地凑过去,狠狠地咬了男人的嘴巴一下。

“我说了,我没错!”

晶亮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火,美丽地有些炫目。

他一眯眼,猛地大掌一用力,将她那纤细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小腰猛地往自己的小腹撞,然后上半身往前一凑,狠狠地逮住了那似乎也燃烧着火焰的小嘴,重重地亲上。

她像是小猫儿一般地呻yin了一声,软在了他的怀里,眯着眼,乖顺地承受着他的亲吻。浴袍越发地脱落,已经滑落到她的腰肢,露出了她大半个上半身。

男人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凶狠地将她吻得气喘吁吁,同时将那一番娇艳的红­唇­蹂躏的越发娇艳欲滴之后,他才放开了她。

大掌一伸,他掐住了她的下巴,眯着眼,探究般的打量,只是那眸中透露着冷光。

她气喘吁吁,狭长的眸子半眯着,其上修长而卷曲的睫毛犹如蝴蝶的翅膀,在那小幅度的轻颤着,每一次颤动,都在那一双眸子中掠过迷人的光彩!

他抿紧了­唇­,有些恨这个女人的过分美丽!

“你让他碰了你!”

他重重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脸。

“嗯?!”

她的思绪有些乱,回应的声音依然娇软的犹如一只小猫儿。眼神带着迷惘和无辜,却是怎么看怎么让人生气!

他的手指动了动,转移阵地,重重地摸上了她的脸颊,就着冯谈刚才摸过的地方,大力地来回擦了好几下,擦得那块的肌肤都要红了。

她皱了皱漂亮的黛眉,不满地抱怨了一声:“疼!”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浓浓地嘲讽道:“我摸你,你就疼?!怎么,别的男人摸你,你就一脸享受的样子!”

心头动了怒,原本就一直游移在她胸脯两团柔软的大掌,猛地攫住其中的一只,重重地捏了捏,让那白­色­的柔­嫩­在他的手掌中逐渐变形,挤出他的五指。

“这是疼,还是舒服?!”

他恶质地扬眉问她。

她脸上一红,可是脑袋瓜实在是转不过来往,傻乎乎地看着他。

他越发生气,恨透了她在他面前在装无辜的样子。一把将那碍眼的浴袍彻底从她的肩头扒拉下来,他俯下头,猛地含住了她的柔软。

她低喘,虽然想过用美­色­降服他,但是真的没想做的这么过。

“别……”

她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身子急忙向后退。同时伸手,抱住了他的脑袋,要将他往后拉。

这个男人很是凶狠,一感觉到她的抗拒,反而又狠狠地啮咬了一下她胸脯上的软­肉­。

她哼了一声,娇躯微微地轻颤了一下。很疼,但同时也有一种异样的快感冲击她的神经。

“别……别……”

她低叫,细腰扭动的犹如风中的蒲柳。

“疼……”

她可怜兮兮地娇呼,捧住他脑袋的双手忍不住用了些力。

他这才抬头,暂且放开了她,不过却是一翻身,技巧­性­地将她压在了身下。她在天旋地转之中惊呼,即刻就被火热的­唇­给吻住,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封住了。

他的大掌顺势而下,立刻挑开浴袍的带子,大刺刺地沿着她平躺的小腹往下摸去。她顿觉大事不妙,立刻挣扎了一下。他压住她,依旧用­唇­堵着她的嘴,凶狠的吻,再用自己的体重强行的压迫着她,大掌再度如入无人之境地探入她的底裤。

那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挲的感觉,让她全身又热又麻又慌。她挣扎地越发厉害了,理智在提醒着她,这里可是别人的地盘,真要是做了什么,被人给发现了——

天哪!

她也可以不用活了!

她猛地睁大了眼,伸手,慌慌张张地拽住了容凌那执意在她的底裤上作乱的大掌,死死抓住。双腿跟着往上抬,作势要踢开他。只是女下男上的体位摆在那里,她的一番推举,反倒是让男人壮实的腰部越发地沉入她的双腿间。

“呜呜……呜呜……”容凌……容凌……

她喊着,声音全然走调。因为太过急切了,小脸都涨红了。黑漆漆的眼睛里,微微地冒上了泪花,是一副更加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伸手,恶狠狠地在她双腿间的敏感部位摸了一把,放开她的同时,她长长吟哦了一声,娇躯敏感地缩了缩,轻轻地颤抖。

他低笑,恶质中带着自得。作乱的大掌,依旧暧昧地抚摸着她的敏感带。

她轻喘,受不住了。

“等……等一下……”

她缩了缩,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可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压着她,让她根本就没法动。再缩,她又能缩到哪里去?!

“等一下,这里……不行……不行的……”

她试图对他晓之以理!

他却看上去有些畅快了。

“舒服吧?!”

她缓冲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当下心中羞恼,小手痒痒的厉害,想也不想,本能地一小巴掌拍了出去,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快放开我!”她低嚷,又开始推他。

他恍若未闻,低下头,咬她的耳朵,力道有点大。

“别人能让你这么舒服吗?!”

说着,食指重重地动了一下。她敏感地绷紧了双腿,夹紧了他作乱的大掌。娇喘,微微冒了汗的脸,娇­嫩­红润的犹如刚蒸出来的寿桃。

“别……别说这混账话!”

她抖着声音怒斥。这个人,说话也太过没遮没拦了。

他一下子间收了笑,冷下了脸,­阴­沉沉地看着她。

“别和我装糊涂!”他反过来怒斥她,放弃了对她的挑逗,转而死死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凉薄的­唇­喷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我说过,不准你勾搭别的男人,否则,我就灭了你,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吗?!还是,你以为我真不会把你给怎么样?!”

这是……什么和什么啊!林梦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什么时候勾搭别的男人了?!”她大声反驳,瞪大了水媚­色­的眼看他。

他重重的伸手,狠狠地擦了一把她的脸。

“­干­什么?!”她觉得有点疼,伸手推他。可是小手立刻被他抓住,然后压制在身体两侧。

“不是勾搭,那­干­嘛对别人笑的那么甜?!还让别人摸你的脸?!这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是——”

他沉下了身子,恶意地用自己下半身的重型武器,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味十足地暗示道:“还是我根本就没满足你,所以你就想着跑出来找别的男人?!”

她再度脸红,犹如火烧!这个死男人,好了,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今晚就是发烧了,说的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什么叫做甜笑?!我对所有人都是这么笑的,这是礼貌,你懂不懂?!对你,我也是这么笑的!”

他咬牙,连声招呼都不打,低下头,就在她的胸口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在她疼的微微皱眉的时候,冷声怒哼:“你拿我和他们比?!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吗?!”

她哑然,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今晚是中了什么邪了,急忙忍着胸口的刺疼,堆起了甜甜的笑容,冲他娇笑。“怎么会呢,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

他对这个答案根本就一点也不满意,那怒气照旧火辣辣地往她脸上冲。“你别混淆重点,说,为什么让他摸你?!”

“我让谁摸了?!”

她无语,心里气得够呛。里里外外地将她摸了个遍的,就是现在这个躺在她身上的他好不好!

“装糊涂?!”

他的眼神一下子危险了起来,食指重重地摸上了她的脸。“需要我把你这儿的皮肤给揭下来,然后去做权威鉴定你才能承认吗?!”

她吓得一哆嗦,这个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太冷酷了,那眼里感觉都冒着血光似的,吓人的紧,似乎还真会说到做到!她赶紧想,到底她脸这块儿是怎么了?!然后,猛地想到,似乎……之前还……还真是让人摸了一下!

不……不对,哪里是摸啊!

“不是摸,不是摸!”眼看着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凶残,似乎真有那个打算把她脸上的皮给揭下来,她急忙慌慌张张地喊了出来。“是擦,我脸上落灰了,他……他好心地帮我擦掉,是擦,是擦,是……是出于关心,是……是礼貌!”

“好心?!关心?!礼貌?!”他冷冷地哼了哼,看着林梦的眼神,仿佛刀扎一般。“当我是三岁小儿呢!”

“哎,真是这样,我不骗你,真是落了灰了!”林梦急了。

男人哼了哼,似乎根本就不接受她这样的解释。大掌开始扯她的小裤裤,看样子,是要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她心里那个气啊!

这算是什么事啊!

“哎,你别,你别……”

“哎,我说了,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你别这样……”小裤裤已经脱离ρi股了。

“我说,这是别人家,你要不要脸哪……”

他一掌摸上了她的ρi股。

她急促地低喘,身子像是案板上突然挨了一击的鱼一般猛然弹跳了一下。也是这么一下,她突然就觉得事情很不对头。

“喂!你先停……停一下……”

男人眯着眼,眼里暗沉沉的,又黑又红,黑红之中,燃烧着炽热的黑**望。

她心惊,努力地支起身子,隔着西装,努力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这一口不重,但还是成功的让男人的动作停了停。

她松开嘴,疲惫地倒了下来,但是没有松懈,立刻急声追问。

“你到底是­干­嘛来的?!”

男人微微眯眼。

她继续。“你……呃……你不是为了……为了那个女人来的?!”

男人再眯眼!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胆断言!

“你不是为了她来的对不对?!”

男人沉默!

“所以,你不是为了她来向我兴师问罪的!”她这是以肯定的语气。

男人的脸很冰山!

她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子,突然眉眼一弯,嘻嘻地笑了起来,在他的身下,开心地像只小狐狸。

“容凌,你在误导我!”

她显然已经忘了当下的形势是多么的严峻,只要男人想,就可以一举占有她,进行攻城掠池。她依然笑,笑得纯真又舒坦,偏又无心地散发着魅惑的­色­彩。

“你从一开始就在误导我,害我以为你是为了她来找我算账的,原来你是因为……嘻嘻……”她咧嘴,咯咯笑,狭长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儿,水­色­氤氲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像水灵灵的葡萄一样,让人恨不得一口给吞了。

“容凌……嘻嘻……你这是在吃醋吗……啊——”

男人在瞬间,强横地冲入了她的体内。那巨大的仿佛楔子一般的撞击,带动着她的身体都向上拖了一公分。入体那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狠狠地拧了拧眉,小脸蛋儿顷刻间憋得通红。嘴角边适才还得意的笑,立刻扭曲变形了,反而有点像哭了。

“放屁!”

男人怒声反驳,沉着脸,拧着眉,重重地摆了摆腰,抵入,冲撞、侵犯——力道很重!

她微弱的挣扎,只因为手脚都被束缚住了。

“别这样……”

她终于发现自己的愚蠢了,刚才那个时候根本就不该是瞎想的时候。

“会……会被发现的……”

下面有点疼,但是她顾不上了。她现在都快要哭了。她不过是借了人家的客房使用,所有的东西都是人家的,包括她身上的浴袍。这要是让人发现了她和这个男人做ai的痕迹……

天哪!

她一想起来,就有些毛骨悚然了,只恨不得先找个洞钻了!

“真的……会被发现的……”

她努力地在他身下低叫。

“我……我还要脸呢,你……你总要替我想一想的……你……你拍拍ρi股……走了……我……我怎么办……会……会被发现的,会……被笑……笑死的,不要……不管……你停下来……快……停——啊——”

她尖叫,叫声一出口,立刻觉得不对,急忙咬牙忍住了。而男人则一下子坐了起来,同时也将她从他身下给捞了起来,就着下面还连接着的姿势,几乎是将她横空抱了起来,她能不尖叫吗?!

然后男人重新在沙发上落座,后仰靠坐着,姿势还算端正。一掌则猛地将她手上已经形同障碍物的浴袍给拽了下来,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一下子赤身**,林梦立刻羞涩了,也不­干­了,着急忙慌地扭着身子要去抓回浴袍。

他重重地掐了一下她水蛇般的细腰,充满**的嗓音暗沉沉的低哼:“不是不想被人发现嘛,还傻子似的要捞回那袍子?!想让别人都闻到你­干­了什么吗?”

她愣了愣,觉得他好像说的有道理,可却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于是,睁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他的嘴角扬起了兴味的笑。她身无一物地坐在他的身上,得说,这风景极好。玲珑的躯体,凹凸有致,绝对尽收眼底。很难想象,这么一具仿佛白玉雕琢而成的躯体,竟然是生过孩子的,简直比少女的身子还要美丽、还要诱人。他两手掐着她的细腰,重重地抬起,再微微松手,让她自然地落下。

“唔——”

她蹙了蹙眉,轻哼,ρi股本能地往上缩了缩。他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刻双手一抓,掐着她的腰,往下面坐。

“啊——”

她长长地吟哦,瞬间绷直了幼白的背。被这深深的一刺激,她再度回神过来,发现事情再次不对头。她是让他不要做,停了,可他现在根本就在走歪招。

“容凌,别……快停下来……”她软软求他,可怜巴巴的眼睛含着点点泪花。“真的会被发现的……”

他愠怒地发了力,猛地向上重重地顶了顶。

她一下子软了下来,气喘如牛,说不出话来,只剩下呻yin。

“发现又怎么样?!”他沙哑地怒哼。“以为你顶着一个阮夫人的头衔,我就不能­干­你了?!还是,你要为阮苍盛那个老混蛋守身如玉?!嗯?”

再一次,他按着她的腰,重重压下,自己则使劲往上顶!

破碎的尖叫声,从她要紧的牙关泄露出,她被刺激的,眼角淌下了泪珠。

没法说话,她胡乱地摇头。他的动作显然开始剧烈了起来。

她开始在他怀里抽泣。“不是……会……会留下……痕迹……”

他凑过来,喷薄的热气尽吐在她的耳朵上,然后一把咬住了她小巧的耳朵,暗哑地低喃:“要想不留下痕迹,除非我把你压在墙上­干­,你喜欢那样?!”

说着,作势要起来。

林梦低呼,伸手,即刻像八爪鱼一般地缠在了他的身上。

“不要……不要……”

哭着,哼着,终究,她还是被他给好好地收拾了一顿。

……

她一回过神,急急忙忙地就从他身上翻了下来,然后睁大眼往下面瞧去。入眼所及,当然只有男人的那东西最是乍眼。她耳朵一红,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娇哼:“你快起来!”

男人刚吃了一顿好餐,正是餍足的时候,所以根本就不听她的,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他人高马大的,她哪里弄得动他啊。做都做了,她咬咬牙,也不矫情了。立刻伸手,推了推他的腿,然后急急忙忙的去掀他的裤子。

于是,她近乎是目瞪口呆地看到男人才刚逞凶过一遍的**,微微抬了头!

她立刻面红耳赤,忍不住抬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觉得这男人简直是禽兽。

可这一眼落入男人的眼中,却是别外的风情万种。男人一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拽入自己的怀里,恣意而欢快地吻着她,交换着缠绵的口水。

她不乐意,滑溜溜的仿佛鱼一般的身体,在他的手掌心中跳脱着。他猛地一掌掐住了她饱满挺俏的小ρi股,警告­性­地重重捏了一下,含着她的­唇­,暗下了声:“不想再来一次,就给我乖一点!”

她立刻乖了,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终于被他放开的时候,她小喘着气,略垂下眼,偷偷摸摸地拿眼往下面打量。他伸手,重重地揉捏了一下她的脑壳。

“像个小傻子似的!”

然后提着裤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一边整理衣裳。

她立刻凑了过去,瞪大眼去检查沙发,打算一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就立刻就把罪证给消灭在萌芽之中。

容凌去开了窗,将外面的冷空气跑入屋内,将屋里的气味儿给冲散。回过头,就看到她挠着头,光着身子趴在沙发边,依然在那神经兮兮地检查着。

他越发觉得这个小女人可真傻!

只是看着看着,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越翘越高了!

进了夜风,屋内慢慢就冷了。他看着那个似乎还是一无所觉、照旧身无寸缕的女人,目光落在了仍在一边的浴袍上。走进了,他捡起落浴袍,披在了她的身上。他心想,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倒不懂得遮掩了,之前别别扭扭的拿衣服挡、拿手挡的,又是哪一个?!

她这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羞红了脸,然后打了一个喷嚏。

他皱皱眉,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别看了!”

他伸手,帮她将浴袍穿上,同时系好带子。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扬了扬眉,眼角染上带着戏谑的邪魅。

“我办事,你放心!”

她“轰”地脸红,心里万分无语。

他转而又拎起她的小裤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修长的手指挑着黑­色­的小裤裤摇晃着,怎么看,怎么邪恶!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抢过小裤裤就往墙角窜去。可是大概是因为之前那运动的太过剧烈了,她腿软了一下,差点栽倒,急急止住,才没有再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出丑。

窝在角落里,套着小裤裤的时候,她心里都开始磨牙了。

可再度转身的时候,男人那修长的身影,就失去了踪迹。

“容凌——”

她转了转脑袋,四下看了看,轻轻地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然后又叫了一声,再一声,再一声……

屋里安安静静的,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消失了。

她突然就觉得空了,双腿木然地走到沙发边,她一ρi股坐了下来。睁着眼看着昏暗的虚无,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春梦。醒了,人就不见了。可是身体里残留的温度,却分明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这个男人啊……

她低下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心里突然就烦躁了。猛地伸手,一手一边,分别盖住了自己的两边脸颊,狠狠地揉搓了一番,直至脸蛋儿都被搓的有点疼了!

她猛地放下了手,在昏暗中,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该死的混蛋!”

她猛然低咒!

因为,那死男人没有戴套!

该死!

她又得去吃那可恶的避孕药了!

死男人!

。。。。

礼服被送回来的时候,屋内的痕迹早就已经消淡。或许,那个男人还真是掐好了时间。林梦换回了礼服,下了楼。稍后,容凌和何雅也一起下了楼了。两人在楼梯上出现的时候,依然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两人互挽着手,看上去,高傲而尊贵,可真像是王子和公主。

“这两人可真是相配啊……”

这样的评价蛮多,林梦听了,皱了皱眉。然后有刹那间的失神。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潜入她的房间,然后和她那样,那样之后,却又那样亲密地挽着那个女人的手。他和她之间,其实完全可以保持距离的,不是吗?!不过是女伴,又不是说非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她觉得腿有些酸,还有些沉重,心里起了好多酸泡泡,难受。那个男人此刻也早已经衣冠楚楚,依然是一副令人景仰兼敬畏的样子。那些不能被人看见的私密过去了,他还是他,而她,也只是她,伫立在人群中,远看着他,牵着另外一个女人。

这种滋味,真是……该死的不好受!

何雅突然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林梦猛地扭过了头,不想再呆下去了。今晚的酒宴,她觉得是到了自己该告退的时候了。有时候,有得必有失。大概当她顶着阮夫人的头衔的时候,有些东西,就只能隐埋。纵然她有心想要赢取,只是那些横亘在她和他之间的内容,注定要成为阻碍。

等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章程,就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吧!

谈开了,大概对他、对她自己,都能好一点!

至少,暧昧是顶不了一辈子的!

她转过身,去找她名义上的两个儿子,期间,微微婉拒了别的男人的攀谈。只是转了一圈,都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反而,冯谈,这个让她挨了容凌教训的男人,又凑了过来。

“找承辉他们?!”

林梦点了点头。

“打算要走了吗?!”

这个男人的眼神可真是犀利!他怎么知道她打算要走?!

她的好奇,在她对他不生防备的时候,全然地表露在了她的脸上。

“走吧,我送你!”冯谈轻轻地笑了起来。“承辉他们已经走了,我送你回去!”

林梦立刻就动了怒。这两个儿子算怎么一回事,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让她怎么回去?!这里是私人别墅,出去了连车都叫不到,难道他们打算让她走路回去吗?!

林梦心里这个气呀,忍不住骂了两声混蛋——混蛋阮承毅、混蛋阮承辉!

这两人就算和他斗气,都不该这么对她!他们难道是孩子?!就算是她的儿子佑佑,和她怄气的时候,也没这么傻、这么不近人情的!他们简直连个四岁小孩都不如!

“别气啦!”

冯谈兴味地看着林梦,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笑意浅浅,也是十足俊美、电力十足!

只可惜,林梦木呆呆地根本就接收不到电力。她压了压心头的气,无奈地冲冯谈道歉。毕竟,这个会场,她能比较放心地找到送她回家的,也只有冯谈一人了。至于那个男人,她心头一黯,也微微有些转冷,转身,走人。

冯谈将车开了过来,开了门请林梦上了车,自己又乐颠颠地跑回去当了司机,一副花花公子、大众情人的好派头!

银­色­的奔驰疾驰而去,留下了一小ρi股淡淡的烟雾。

“呵呵……看来阮夫人魅力不减当年哪!”

不知何时靠近了别墅门口的何雅笑着,偏头看容凌。

容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在夜­色­中慢慢地快要变成两个红点的奔驰。

何雅娇笑,倚靠着容凌。“容大哥,你说阮老爷子怎么想的,怎么就能放心让他夫人一个人回来?!你瞧瞧她那样子,还有刚才酒宴上的那些个男人,怕是要生吞活剥了她呢!”

“回去吧!”容凌突兀地开口,然后推开何雅,走了出去。

这是打算取车去了。

背后,何雅重重地咬了咬牙,只能将心头的愤恨憋在心里。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去找了那个贱女人!别以为,她闻不出来他身上多出来的女人香!

贱人!

结了婚都不安分!

何雅在心头恨恨地骂了一声:林梦,等着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

林梦回去的时候,没找到阮承毅和阮承辉,也不知道这两人晃到哪里去。如此,她一路上憋着的那股小火,一下子就没得去处发了,有些难受了。三楼也没亮着灯,也不知道三儿子阮承扬有没有回来,林梦想到那个­阴­沉沉的儿子,还有他那奇怪的癖好,自然不会傻到在如此的深更半夜去找他,确认他在不在。

整个屋子,也就阁楼上的瞪亮着。林梦会心一笑,想来是小家伙给她亮了灯了。之前她有对小家伙说过,晚上的时候,无论人在不在,都亮着一盏灯,这会让夜归的人觉得温暖。没想到,小家伙就这么一直记在心里了。

真是聪明的小家伙啊!

林梦再度无声发笑,直接略过三楼,上了阁楼,模糊地说,这阁楼经过了装修,也算是小四层了。

卧室里,儿子正窝在被窝里,安静地闭着眼,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那张小脸看上去别样的纯净,像个天使,可以抹去她任何哀愁烦恼的天使。林梦的心软了,也静了,心里存有的气,一下子也飘散了。

她笑了起来,觉得自己今晚也有些失控了。若是在平时,她是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做不出任凭别人在那没心没肺地自在逍遥着、可她却傻兮兮地在那窝着火、折磨自己的事情来。

“嗯,笨了……”

她轻喃,然后诧异地发现儿子猛地睁开了眼,露着小牙齿,甜甜地冲她笑。

“妈咪!”

小家伙软软地叫了一声,却能听得出他声音中带着的困意的。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小手擦了擦眼,歪着头,可爱地看着她。

林梦的心就又软了一分。

“妈咪吵醒你了吗?!”林梦心里有些愧疚,俯身亲昵地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

“不是,佑佑在等妈咪回来。”

“小家伙!”林梦掐了掐小家伙的鼻子,软声低斥。“你不乖哦,妈咪说了让你先睡的。”

小家伙嘿嘿傻笑。

“妈咪不在,佑佑睡不着嘛!”

小家伙企图蒙混过关。他那张人见人爱的小脸,甜甜的对你笑的时候,哪个能真的对他发火!而林梦呢,根本就没生小家伙的气。心里有的,只有那种软软的温暖。

小家伙在忍着困,等她回家呢!

多好的宝贝!

“睡吧!”

林梦也顾不上身上还穿着的最好不要弄褶的礼服,直接跳上了床,让小家伙躺下,再然后将小家伙护在怀里,轻轻地拿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背,嘴里低低地哼起了国外的小童谣,就像之前无数个夜晚做的那般。小家伙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凑过来,撅着小嘴,在林梦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带着困意咕哝着:“妈咪,晚安!”

“晚安!”

林梦也回了一吻,继续哼着歌。

小家伙在妈咪的胸口拱了拱,眯上了眼,最终在软软的歌声中,甜甜地睡了过去。

林梦低下头,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这才去打理自己。洗漱完毕,关了灯,只留了一盏暖暖的小壁灯,正打算上床呢,就看到床头摆着的零食和果汁。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牛­奶­瓶和果汁瓶,林梦摇了摇头。看来,今夜要折腾一下了。小家伙喝得这么多,肯定是要起夜了。

略微将床头收拾了一下,林梦才躺下,抱着儿子,睡了过去。

容凌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呣子俩抱在一起睡的场景,立刻就愣住了,在那里呆呆地站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心里真是什么滋味儿都有。

回神过来,已经又是好几分钟过去了。

他依然悄悄地靠近,突然就很想看看两个人睡在一起时的脸。可等他站到床边,睁大眼往下瞅时,他的脸都黑了!

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那脑袋瓜是怎么放的,怎么尽拱着她的胸口?!靠的那么近,他还真当他是需要吃­奶­的娃啊?!

心里一不对劲,适才在他眼里还觉得很是可爱的小胳膊小腿也让他觉得莫名碍眼了!

那小手是怎么回事,有这么搂人的吗?还有那小腿?!他以为他是八爪鱼投胎吗?!这巴地也太紧了!

这个笨女人,她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容凌的眼里窜起了火!

172

伸手,他轻轻地将小家伙的小手从林梦的腰间拨拉开,只是睡梦间,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异动,也似乎感觉到有人要将他从他妈咪的身边拽开,所以他皱了皱眉头,不满地嘟哝了一声,越发把脑袋瓜往林梦的胸口拱,小胳膊更是无意识地抓紧了林梦的睡衣,这才稍微有些心满意足的吧嗒了一下小嘴,继续眯眼蜷缩成一团。

容凌的脸更加黑了!

毕竟是小孩,他还真没有残忍到对自己的孩子动手,强硬地打破他的睡眠的!

小的搞定不了,那么只能寄希望于大的。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林梦。

林梦哼了哼,睡梦中也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头,­性­感的小嘴也吧嗒了一下,无意识地将身子蜷缩了起来,越发地将小家伙护在怀里。容凌嘴角抽了抽,这下可算明白小家伙刚才那一番举动遗传自哪位了!

这两人好啊,还当真是呣子!

他转到了床铺的另一头,一ρi股坐了下来,这一次双手并用,将小家伙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然后再扯着他的小腿从林梦身上下来。

“嗯——”

小家伙不满地又哼了一声,睫毛动了动,似乎要睁开眼的样子。容凌见了,心头一软,就松开了手。看着小家伙像只小兽一般地继续往林梦的怀里钻去,他突然就觉得有些挫败,同时心里也窝了火。

“醒醒!”

他俯下身,在林梦的耳朵边呢喃,大掌很是不客气地掐了掐林梦的ρi股。林梦睡梦中觉得疼痛,但是这都已经过了12点了,正是大家睡的美滋滋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起来啊。她哼了哼,眼皮子动了动,不愿意起来。

“起来!”容凌下了狠手,又掐了她一把。

林梦这下噌地睁开了眼,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迷糊的。

“佑佑?!”

她轻声问,看着窝在怀里睡的很熟的儿子有些疑惑。她以为儿子是要起夜,所以警醒了,可是似乎有些不对劲。

“看哪里呢!”容凌咬了一下她的小耳朵。

她身子一震,困难地睁开了眼,然后像看着怪物一般地看着容凌。样子有点傻,实在是因为她刚睡醒,脑袋还迟钝着呢,转不过来弯,不明白容凌怎么出现在眼前!

“容凌……”

她小声的咕哝,眯着迷瞪的眼,理智还是没有回笼。不过眼前的俊脸,哪怕不带笑容,却依然是赏心悦目的。她伸手,遵循本能将他抱住了,往身边扯,软声咕哝:“睡觉!”

这一刻,她的神志也不知道跑到了哪个国家!

容凌愣住了,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他的身子僵在半空中、她的上方,她扯不下他,就皱了皱眉头,再度轻声咕哝:“睡觉!”

像个闹脾气的小公主!

容凌眨眨眼,突然心中一阵无力。

“睡傻了你!”他轻哼,伸手掐了一把她的小脸,又揉又捏的,可算把她弄得清醒了不少,然后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然后惊呼了一声:

“容凌——”身子跟着重重地往上挺了一下!

“唔——”哼哼起来的却是一边正睡的香甜的小家伙。

林梦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扭头去看小家伙。小家伙扭着身子,小小的眉头微微地攒了起来,小手胡乱地抓了抓,再度揪住林梦的衣服之后,撇撇嘴,这才松开眉头,微微张着小嘴,嘴角挂着一小滴口水,继续无邪地睡去。

林梦的一颗心这才放回了原地,然后凑到容凌的耳朵边,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这口气,显然是不欢迎!

容凌挑挑眉,“到别处说去!”

然后开始扒拉小家伙的小手。“来帮忙,别把他给弄醒了!”

林梦睨了他一眼,撇撇嘴,暗想你既然知道别弄醒他,就别挑这个时间来找人不就行了!可看着他平时一个挺利索的人,这个时候怎么都摆不平儿子的小胳膊小腿,这心就软了几分。

其实哪里是摆不平,无非也是因为顾着小家伙罢了!

“我来吧!”

她自动接过了容凌手中的活,一边亲着小家伙的小脸蛋儿,一边松开了小家伙的小手,让他该抓着被子。小家伙睡梦中感觉大软糯糯的吻,还有母亲的味道,就没怎么闹脾气,三两下,林梦就抽身而出。容凌在一边看着,眼中闪过一抹惊奇!

“出了什么事了吗?!”林梦折好小家伙身上的被子,下了床,将容凌拽开了一些,距离床铺远一点了,低声问。容凌比她更有魄力,直接拽着她,就出了房间,然后钻入旁边的那间小屋。这个男人记忆力过人,只是上次来过一次,却已经不动声­色­地记住了这屋子的布局。他拽林梦进了这屋子,自然是知道这屋子是空着的。

进了屋,他就关了门,把林梦抵在了门板上。这个姿势有些危险,林梦本能地毛了一下。

“到底有什么事?!”

“事情很多!”

他伸手,就开始剥林梦身上的睡衣。

“喂!”林梦不满地低嚷。这个男人难道是发情的野兽不成,不是之前给过他一回了吗,怎么现在又来扯她的衣服?!

“有话说话,我不要再那样!”她急得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可这个男人向来都是行动派,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照着自己的心思来。林梦身上穿的是睡衣,本来就好剥。她一个刚睡醒的人,身上软的都没几分力气呢,自然很快就像­鸡­蛋被去了壳一样,被他剥地光溜溜的!

林梦害羞了,也恼了。一手挡着自己的胸部,一手遮着自己的私密部位,拿眼瞪他。男人邪邪一笑,将林梦拦腰抱起,就往床上去。这该庆幸林梦当时也把这个屋子给收拾了一番,同时也铺好了新买的床单,这原本是打算给儿子住的,或者在这住的时间久了,哪天她来了什么朋友,也可以让朋友在这住下。没料到,倒是先让这个男人给利用上了。

被扔到软软的床上的时候,林梦微微晕了一下。男人脱去西装、扯下领带,拧开衬衫扣子,俨然是一副要逞兽欲的样子。林梦瞧着这个男人这一副样子,气的直咬牙。

“喂,你这么缺女人吗!?”

这话说的,可真是又带怒气又带酸味,何雅亲容凌的那样一幕,还在她的心头堵着呢。以这个男人的本事,何雅那般的贵女都能钓到手里,怎么还半夜来翻她的墙?!

男人不语,三两下,将自己脱得光溜溜,上了床。那该死的男­性­体魄,雄壮异常,根本就和女人完全不一样,她再恼,可是看到了男人的赤身**,也是小心肝乱跳,然后微微羞红了脸。

“不要脸!”她咕哝,算是小小的抗议。

男人如狼似虎地将她压倒!她心里气愤呀,所以不等男人下手呢,先冲着男人的肩膀就咬了一口,像只小豹子似的。容凌要是感觉不到她的恼意,那他就不是容凌了!

“我们谈谈!”可他根本就不把她的这点小脾气放在眼里。她的这点小打小闹,对他来说,就像是挠痒一把。将她的脑袋瓜从他肩膀上扒开,他凑过去,先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小嘴,才放开她。

他趴在她身上,赤身**!

她被他压在剩下,身无寸缕!

肌肤的灼热在相贴间,窜起一缕缕的火苗,虽然小,但是似乎每一朵火苗都有燎原的潜能!

谈谈?!林梦只差翻白眼!这个样子怎么谈?!用身体谈吗?!这该死的男人,倒是开始走文艺路线了,想把她给那个了,还说什么谈谈?!

“别磨蹭了,早做完早拉到,我可困死了!”她气呼呼的哼了哼,闭上了眼,那个样子,一副任凭他为所欲为的样子。

容凌就笑。“原来,你这么饥渴啊!”

她瞪大了眼,满脸羞红。“哪个饥渴了?!”

她睡的好好的,是哪个混蛋将她挖起来的,然后又将她剥得光溜溜的往床上扔的?!

“禽兽!”她也不怕惹毛他,低骂!

他眯眼,眼中冷意增加。“看来,我还真是不能辜负你的期望啊!”

说着,身子耸动,看样子是要开始动手了!

她瞪大眼,小声反驳。“我哪里期望了?!”

却瞬间被他堵住了嘴,然后在感觉到他的大掌在那粗鲁地掐着她的胸脯的时候,那重型武器也猛然攻入她的体内。

“唔——”

她一身闷哼,身子略微弹跳了一下,身子猛然绷紧。

他放开她,调笑。“真紧!”又故意顺势刺了她一下。

她恼得眼里冒了氤氲雾气,抬手,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压着她,突然就停在了那里,一手轻柔地搭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揉了揉之后,冷声低语:“我们谈谈!”

可这手势,却又奇异地带着威胁!

只是她从未想过他会伤害她,所以根本就没把他搭在她脖子上的手放心里去,反而心态还有些牛哄哄的。

谈?!

谈个屁!

她只差爆粗口!

不是已经“谈”上了吗?!他还想怎么样?!

他挑眉,见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就收了那根本就不被她察觉的威胁,转而换上一副邪恶的模样,手掌暧昧的绕着她的­性­感的锁骨打转。

“小乖,你变坏了呢,满脑子都是黄|­色­思想!”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缓步过劲来。这个男人简直是含血喷人!哪里是她变坏,分明从头到尾在那导演的都是他好不好?!

没法和这个男人讲理,她气的又去咬他。

他低低的哼,男­性­的呻yin,其实也别外的撩人。她脸一红,心一跳,手一软,呐呐地松开了咬在她肩膀上的小嘴,倒在了他的身下。

他伸手,细致地沿着她的­唇­形开始慢慢地抚摸她柔软的­唇­瓣,动作轻柔,带着迷情,眸­色­深幽,却有些清冷。

“我问你答,你乖乖的,老老实实地回答。若你胡说八道,说出的答案不让我满意,看我怎么惩罚你!”

说着,身下重重撞了撞,似乎提示他的惩罚就是那个!

她轰然脸红,暗想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诡异了,同时也有些诧异,这……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啊?!难道,还……还真是要谈一谈吗?!这么一想,她脸就更红了,难道还真是她想岔了?!

“阮苍盛什么时候娶的你?!”他问,这是要翻旧账了。

她愣住了,这原本就是她要找这个男人谈的内容,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反过来先找她谈上了。果然,这个男人做惯了王者,只有他控制着别人按照他的方式走,却从来不会被别人给牵着鼻子走的。

“四年前!”林梦低语,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若是有心,肯定是能够查到的。而且,按照男人刚才的说辞,显然他是有备而来了,否则,不会说什么答案让他满意不满意的话的。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心里必定已经有了一套备用答案了。

是的,林梦猜测的很对,容凌确实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资料。一周的时间,已经足够他那些­干­练的手下将一个比较详细的报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了!

阮苍盛,光大集团的总裁,白手起家,从一个小公司的小老板,做到了今日跨国集团的老总,实力非凡,但同时,也是年纪一大把了,而且,还身染重疾!

从乙肝转为了现在的肝癌,手下的报告里说,那个老家伙是在一心求死,因为他基本上就是放弃了治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乙肝慢慢拖成肝癌的。以阮苍盛那般雄厚的财力,自然可以请到顶级的医疗队伍为他诊治,在一开始确诊为乙肝的时候,他就可以让病情得到控制,甚至可以治愈,但是他什么都没做!

简直就是在寻死!

此外,因为老家伙身上这病,可以肯定的是,老家伙娶林梦那会儿,肯定是没法碰林梦,抛开她那个时候怀孕且不说,接上乙肝疫苗的时间,至少也得半年,之后还得需要确保接种了疫苗的林梦体内已经对乙肝病毒产生了抗­性­。再之后,小家伙出生,也得植入乙肝疫苗,那就又需要一段时间。

容凌是知道林梦的,这个傻女人当初把孩子看的那么重,疯一般地从他身边逃开,然后又硬是坐了好多天的汽车跑到了大西南的一个偏远小镇,这当中,肯定逃不开有孩子的原因。再瞧瞧她像只老鼠一般地躲着、窝着,然后为了赚钱怀着孕都不能歇息,就知道为了这孩子,她还真是什么都可以付出。

为了孩子,她都不能让老家伙碰她!

而从报告上来,老家伙一开始就自己有房子,里面有护理人员,而林梦和孩子则单独住在另外一处。前前后后,两人之间都没有发生那种事情的可能­性­。从周围的邻居以及保姆的口供上可以得出,老家伙偶尔会来林梦的家里坐坐,和小家伙玩玩,然后走人,似乎从来没过夜过。

这个婚礼,似乎就走了一个形式,那么,那老家伙在玩什么?!

容凌是个商人,站在商人的角度,他也知道阮苍盛那么一个老­奸­商,肯定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老家伙要从林梦身上得到什么?!又或者已经得到了什么,这是容凌迫切想知道的!他现在心里比较烦躁的一点就是,老家伙到底有没有碰她?!要是有,他肯定得废了那个老家伙。哪怕隔着海洋,他也会亲自去一趟,灭了那老家伙!

他难以忍受,她让别人给碰了!虽然,四年来,是他刻意不去找她,但是,也不准她和别的男人勾搭!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就等着看老天爷的安排,等她自己撞到他的面前,他才好动手。秋后算账,那自然是要一笔笔地算清的!

“他为什么娶你?!”

阮苍盛当初有个小情人,为了她,他都离家出走了,和妻子都窝里反了,也没娶那个小情人,怎么就娶了她?!而且,还是一个肚子里还带种的?!

林梦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说阮苍盛的旧事!

这么一犹豫,容凌就冷下了脸,掐着她软乎乎的胸脯,就重重地捣入了她的体内。她闷哼,轻轻颤抖,呼吸都要顺不过来了。这个死男人,怎么会想到这么变态的谈话方式!她越发好奇他这四年到底是­干­嘛了!可还真是没胆子问他这话,生怕这男人兽­性­大发,将她里里外外虐上一遍。

“你先出来!”她气息微乱地推他。“你这样,我……我不好讲话!”

“怎么不好讲?!”他贴着她的­唇­,浓浊的热气喷在她的­唇­上,痒痒的,热热的,她都快要晕了。太过敏感了,所以下面本能的绞紧。他闷哼,难忍地抽dong了一下,恶劣地将她的丰盈柔软挤成了变形,拿话刺激她。

“从哪里学来的本事?!小妖­精­,想弄死我吗?!”

臀部重重地往前撞了一下,重量借此完全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轻哼,有些受不住这样,在他身下微微扭动,喘着气低嚷。“我……我说……,你出来……快……,这……,没……没法谈了……”

“那就说!”他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停下来,俊眼瞪得老大看着她。

她舔了舔­干­涩的小嘴,压了压心头的燥热,无力地回道:“这样……真是不好谈,你……先出来,咱们……呃……好好谈……”

他邪魅一笑,低头,咬了一下她小巧的下巴。“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坦诚相见,谁也别想蒙谁!”

“我……我的脑子都快要成浆糊啦!”她低吼,里里外外全部红透!什么见鬼的坦诚相见啊!

死男人还气她。“我看你这不是挺有­精­神的嘛!我再问你,他为什么要娶你?!快说,我耐­性­有限!”

她瞪大了眼,恨恨地瞪着他,反问:“你知道多少?!”

“这不用你管,你只要回答就好!”

她心里作恼,实在是被男人折腾地羞死了,无奈想了想,只得乖乖回了他,一五一十,倒也没掺假,只是这话才说到一半,一声软乎乎的“妈咪”,惊得林梦心跳如雷。

“妈咪……妈咪……”另一卧室的林承佑小朋友被尿意给弄醒了,没发现亲亲嗳嗳的妈咪,坐在床上,就叫开了。只是这老房子虽老,但是老房子的质量就是比现在的房子要好,隔音效果还真是挺­棒­。小家伙都从自己房间摸出来了,这下都跑到走廊上来了,林梦才听到。

“佑佑醒了!”

林梦急了,脸­色­都变了,耳听着小家伙的叫唤声越来越近,她想着自己此刻赤身**、还被男人压着,又……又那样的状态,当真有哭的冲动。

“快下来!”母亲的意志给了她莫名的力量,也是因为容凌这脸皮再厚,也没法在孩子面前耍无赖,所以还真是乖乖地起了身,让林梦从他的身下像只兔子一般地溜走。不过,一下子失去了紧窒的温暖,让他的下面有些难受,所以一张脸黑的可以和包黑炭媲美了!

“快去快回!”他不满地命令!

林梦披上衣服就往外跑,哪里管的上这个男人啊!

得多亏容凌一向警觉,进门那会儿就关了门,否则小家伙怕是早就推门而入,把这一对做父母的囧状都给收入眼底了。听听,小家伙这会儿匡匡敲门呢,听这动静,就知道小家伙现在非常的不爽!

“佑佑!”

林梦把门打开一条小缝,自己一溜,就窜了出去,急急忙忙带上了门。

“妈咪——”

小家伙拉长了声音,委委屈屈地抱住了林梦的腿。不过他毕竟还小,加之今天睡得又晚,虽然醒了,可是小脑袋瓜这会儿迷糊着呢,看见了林梦,他就乖了,终止了小怪兽的行为,­嫩­生生地嚷着:“妈咪,嘘嘘……”

容凌隔着门听着,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林梦牵着小家伙的手,把小家伙送到厕所,自己站在门口等着。小家伙解决完了内存,吧嗒着小嘴,眯着眼,耷拉着犯困的脑袋瓜,又被林梦给牵回了卧室,心满意足地爬上了床。林梦趴在小家伙的身边,又轻轻地哄了一会儿。

容凌侧身倚靠在门口,满脸的不赞同。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唰唰地往林梦身上­射­,暗示她立刻、马上、乖乖地跟他走人。林梦确定小家伙这是睡稳当了,才起了身。刚到了门口,就被男人火急火燎地给拽了过去,又拽入了隔壁屋子。

“他这是怎么回事?!”他怒问。

林梦觉得这个男人今天真是奇怪了。“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你看到的嘛!”

“他怎么上个厕所,还得让你陪?!”人家愤怒是在这个地方呢!

林梦无语。“你以为佑佑多大啊,他才四岁好不好!”

“四岁已经够大了,怎么就不能自己上厕所!还有,他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和他一起睡?!要分房的,你懂不懂?!这么惯着孩子可不好,会阻碍孩子的成长的!”

林梦看着如此凛然正气的容凌,心里一阵无力!放慢语调,她好声好气地对容凌解释。

“容凌,佑佑还是一个孩子,你不能用你的标准来要求他。他平日里够早熟的了,也就这个时候迷迷糊糊的像个小孩,你忍心这么小就把他折腾成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而且,他刚刚才国外回来,对国内的环境还陌生着呢,你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放在单独的房间,你能放心?!再者说,前几天,他不是被标本给吓到了嘛,我总得护着他一些,让他适应的!”

容凌喉头一堵,沉默了。不过,他是谁,他是容凌!没的被眼前这个小女人压过一头的道理,他想坚持的,就一定要实现!

“必须得分房睡!胆子这么小,怎么当男人?!你别惯着他,男孩子就得从小狠着来的,宠不得的!”

林梦翻白眼,这男人这是在做什么,打算在孩子的教育上Сhā一脚吗?!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教好孩子!”

“得尽快分房!”有了一点点让步,但他本质上还是很坚持!

“知道啦……”林梦没好气地回应,顺带嘟囔了两声。“也不过就这小半月的适应期,等过了,自然就分开睡了。在国外,人家佑佑早就有自己的房间了,我可不会惯坏孩子,你急什么!”

容凌面上一僵,黑着脸沉默了。任凭谁都无法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此刻的心里到底在进行着什么心理活动!

林梦伸手戳了戳容凌硬硬的胳膊,不满地质疑道:“难道你小时候就不会像佑佑这样,不粘人,不会缠着妈妈,独来独往的,呃……也许听了鬼故事,或者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点都不害怕,还能半夜在黑屋子里横着走,胆子比天还大?!”

容凌的嘴角再度抽了抽,直接低下头,封住了林梦的小嘴,狠狠地在她的嘴里扫荡着,逮着她的丁香小舌又亲又咬又缠,阻止了她的询问。如果仔细看,就能看看到容凌的耳垂有些微微发红,可是光线不够亮,自然这旷世的一面,没让林梦给看到,否则,将来这一幕倒是可以让林梦拿来羞羞容凌!

再然后,林梦被容凌给抛回了床上,刑讯继续!

林梦这次有所准备,一被扔在了床上,就急急忙忙扯着被子往自己身上裹,她可不要再像之前那样了,简直是太羞人了。

“你……你有话好好说,不准再……再那个了!”

容凌挑眉,看着这个把自己包裹地像是蚕蛹的女人,不屑地哼了哼。若是他想,她就是包着铁皮,他都能把她给剥出来!这可笑的一层被,还能拦得住他?!

只是刚才那事被小家伙打断了,**自然也消却了不少,他也不急着生吞活剥了她。

“你乖乖配合,我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现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林梦警觉­性­地拿目光在他的双腿间溜了溜,尴尬地挪开眼之后,再老老实实地向他全盘交代!

“只是因为你很像他的小情人?!”容凌质疑。

林梦点头如捣蒜,肯定不能交待出阮苍盛要她帮忙的事情。否则,她都不能保证这个男人是不是马上就将她从这个屋子里拽出去,然后正大光明地断绝了她和阮家的关系,再然后直接再给她来一次金屋藏娇!

“这老头子能这么好心?!”容凌显然不信,眼睛一眯,冷冷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林梦拼命摇头。

容凌哼了哼,那个表情,就仿佛他已经心里有了某种底一般。

“你为什么同意嫁给他?!”

林梦沉默,这当中自然要涉及到孩子的问题了,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快说!”容凌显然表现地很没有耐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副还真把自己当成审讯官的样子!

她料想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而且瞧他刚才那样子,倒也知道疼佑佑。四年前,她没敢说孩子的事情,是因为孩子在她肚子里根本都没成形呢,随随便便吃点药都能让孩子给流掉,后来跑到青安镇的时候,又怕他来了抓着她去打胎,自然是远远地躲着他了。

可如今不一样了,孩子都四岁了,也早已经有了一定的世界观,懂得识人,分好坏了,也是一具鲜活又惹人爱的生命了,他总不能把这样的孩子给弄没了吧!

容凌看样子又要过来把她给压倒了,她即刻投降,再度老老实实交代。

他静静听着,偶尔Сhā上几句,等林梦将整个事件陈述完毕之后,他看着她,面­色­都泛了铁青。

“林梦,这世上还有比你更笨的吗?!人家随便忽悠你两句,你就包裹款款跟人走了。你大概就是人家把你给卖了,你都得高兴地替人家数钱的!”

他心里这个气啊!当初,他好说歹说,只差挖心掏肺了,一次次哄着她,她还在那梗着脖子说不跟他。后来她倒好,一个陌生人随便几句,就将她忽悠地漂洋过海了!林梦,你这差别对待,多么让人心寒啊!

他这心里真是凉飕飕的啊,真恨不得伸手,直接将她掐死!能这么糟践他的,这世上也就这么一个又笨又蠢还没心没肺的女人了!

林梦无辜地缩了缩肩头,其实真的想说,当时是豁出去的赌博,而且现在不也赌赢了嘛!可是傻瓜都知道现在这个男人很不好惹,她还是别说话顶他了。

垂下头,她摆出一副做低伏小状!

他真是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掐她的小脸,都把她给掐疼了。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里顺势窜上几抹泪花,抿着­唇­,越发摆出一副乖顺样子,只盼着这暴君赶紧开始下一个问题吧,赶紧把这怒气给越过去吧!

“你就是一个傻子!”他气恼不休,都恨不得在她身上抽上几鞭子。这个想法在他心头转呀转,他的目光多已经很明确地往仍在地上的西装裤上看去了。那上面的皮带,会是上好的鞭子,抽起人来,那威力绝对不下鞭子。

林梦心里这个抖的啊,顺着容凌的目光,自然也瞄到了那危险的家伙,这下怕的不行。四年后的初次重逢,这个男人一皮带摔下去,把墙上的石灰都刮下了重重的一层,那“啪”的声音,呼猎猎的,她可是至今记忆犹深呢。

“容凌,我错了!”她赶紧放低姿态,不管是有错没错,先自己给自己定了罪,争取宽大处理。“我错了,下次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他的目光依然危险地在她和皮带之间游移。

她这牙口都有些打颤了,连带说话都一颤一颤的。“容……容凌……”

她顺势就往他怀里倒去,一边手忙脚乱地要把围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给解开。“哎,你……你也知道……这个,我……我当时还小嘛,你……你不是我说……这个……笨嘛……”

林梦重重地咬着“笨”字,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就这么地诋毁自己,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了!

“这个……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嘛,老爷子……”

容凌的目光再度刀子一般地扎了过来!

林梦识相地闭嘴,不提阮苍盛,小手则在那忙碌地够呛。也怪她,刚才防备他,防地太厉害,所以把自己裹的太严实了,这重重包裹的被子,都快要解不开了。男子难得地展现了他的怜悯,伸手帮了她一把。她心里一声欢呼,光溜溜地扑倒了他的身上,手脚并用地缠住了他。这是困住他,防止他下床,同时也防止她被皮带抽打的秘法,因为她之前有试过,所以这一次当仁不让地再次采用。可她还真是笨了,没看到她刚扑倒容凌怀里,容凌的嘴角就浮现了一抹得逞的怪笑。然后,诡计得逞的某男,轻易地捞回了美人归,再度将某女给压倒!

某女傻乎乎地还在那庆幸着,在被打和被做之间,她还真是宁可选择后者。

“所以,当初帮助你逃走的,是江小谐?!”

男人那口气­阴­森的,大有将当初帮助她的“恶势力”给一网打尽的感觉。林梦还欠着江小谐的人情呢,岂能在四年后把她给出卖,立刻摇头再摇头。

“不老实?!”他哼哼笑,只是笑声很冷。

她傻笑,学她宝贝儿子那无邪样,露出几个糯米样排排列的牙齿,企图蒙混过光。只是相同的招数,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不同的场合中,自然产生的化学变化是不一样的!

是哪首歌唱的:“你笑得越无邪,我就爱你爱地越狂野!”

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主,今晚做贼一般地潜入而来,自然不讨回一番福利,是不可能空手而归的。林梦不“坦白从宽”,只会让这个男人得以逞凶罢了!

“不老实的孩子,自然得惩罚的!”

被她又白又软又­嫩­又暖的娇躯投怀送抱,又擦又蹭的,他又不是柳下惠,自然起了**,此刻那地儿气势汹汹,蓄势待发着呢。

“不是她,还能是谁?!”

那江乘风早就被他给调走了,他就算是一条龙,跑错了地方,也休想掀起风浪。他那时就是看江小谐是一介女流,所以以为派两个手下去,就能万无一失的,可谁知,到底是让她给跑了。他容凌可以错一次,但不会在同一个地方错第二次!事后,必然要将所有可疑人等都调查一番的,却没料到,还真是小看了那个看上去像是在混日子的小小心理咨询师!

这笨女人这么够义气,行,她就藏着掖着吧,守着一个早就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倒是方便他增加筹码!

“那老家伙碰了你没有?!”

他凶猛地冲入了她的体内。

她赤红着脸,低喘着,困难地摇了摇头。

“我得听你亲口说!”

她猛然扭头,把头埋向一边的枕头里。这个时候扯上阮苍盛,她觉得是对老爷子的一种侮辱!实际上,她是非常尊重对她有莫大恩情的阮苍盛老爷子的!

“说!”

他发了狠,掐着她的腰,野蛮地进进出出,沉声低吼。那手上的力道,都快要把她的要给掐碎了。她疼得皱眉!

他一个撤出,粗喘着气,瞪大血红的眼,看着他。

又是这样的目光,仿佛染了血的目光,又仿佛要在她的身上扎出血的目光。

“说!”

他的目光透着残忍,大掌掐上了她的脖子,压着她,陷入枕头之间。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疯狂而凶残,仿佛入了魔一般,令人惊骇了。那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已经不是单单的戏弄和威胁了,仿佛是要来真的。

她惊喘,喉咙被压迫地钝钝的疼,微微扭转头,她正视他,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眼中显露出来的杀意,是疯狂的;脸上透出出来的残佞,是真实的。这个男人,这个时候真的不对劲了起来,一如她四年之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他比那天的他,更加地吓人。

这眼神,让她感觉到了沉重的杀伤力!

“……容……”

他的力道越来越重,她连出声都困难。求生的本能,让她急忙伸手去拽住容凌的胳膊,制止他的继续施力。双腿则奋力缠上他的腰,努力地蹭着他钢铁一般的**,希望软化他。他果然有所动,气息粗重了起来,眼中凝结的血­色­,也缓缓被浓浊的**给冲开。

他的手,没那么用力了。她急忙眨了两滴眼泪下来,微弱地哭诉道:“容凌,你吓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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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抽鼻子,她小声哽咽,主动承欢,伸出双手,抱住了容凌的脖子,把自己往他身上送,软软的小嘴,一下一下地亲他的脸,碰他的脸颊、碰他的鼻子、碰他的­唇­、碰他的下巴……

犹如情人的抚慰!

一次次地碰触着,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是温暖而包容的。

“容凌……”

她敞开腿,迎合着含入了他的**,娇声轻喃着,念着他的名字。

“容凌……你别吓我……我错了……逃开你,只是为了孩子……我要这孩子……可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喜欢……”

“容凌……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

不惜那么卑微地献出自己的心意,只希望这个看上去仿佛濒临疯狂的男人能够恢复些理智。

他终于将手从她的脖子上缩了回去,可是却掐着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背朝天地翻了过来,然后从背后重重的刺入,似乎不愿意看见她的脸!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不知道是怎样的原因,她挑起了他心里最深沉的黑暗,那在四年之中疯狂叫嚣着想要毁灭她的黑暗!

狂风骤雨般地侵犯过后,他一声粗吼,倒在了她的身上,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代在了她娇小的身躯上。她努力地平复着喘息,虽然觉得他好重,但是也只是皱着眉头,默默地忍受。他大概也是觉察到了这一点,翻身,从她身上倒了下来,躺在了一边。四脚朝天,睁着眼,看着屋顶,却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样子,似乎他的灵魂已经放空,心已经不在这儿,飘荡到了别的地方一样。

他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表情过!

冷漠的眼神,也是空洞洞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强忍着不适,凑了过来,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开始揪疼,遂低下头,轻轻地吻着他,直至细碎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睑上,他的眼里才有了内容。伸手,他推开了她,一下子下了床,捡起西装裤,从里面掏出了烟,点燃,抽了一根。

她看着,很努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扯着被子,半遮住自己的**。

他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在那站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一ρi股坐在了床边,然后侧对着她,闷不吭声地抽着烟。那个样子的他,看上去有些­阴­郁,整个人仿佛被一种无法挣脱的黑­色­的网给包裹住了一般,这网似乎也在排拒着她的靠近。

她动了,挪到了他的身边,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腰,玲珑的娇躯缓缓地靠了过去,脑袋瓜就靠在了他的后背上。

“容凌,你别这个样子……”

她顿了顿,抿抿­唇­,身子再动了动,伸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往自己的胸口带。薄被滑落,露出了她光滑犹如白瓷的躯体。她拽着他的手,将那宽厚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柔软上面,下面,不停挑动的,是她那颗­骚­动的心。

“你别这样,我看了这里疼……”

她皱着眉头,跪坐了起来,凑过去,亲他的脸。然后伸手,抓住了他嘴里叼着的烟。见他微微眯眼,她强压下那点微末的恐惧,凑到他的­唇­边,伸出小巧的舌,舔着他的­唇­瓣。趁着他的­唇­瓣微微松动的时候,她迅速地将烟从他的嘴里抽了出去,然后温情地亲了他好几口。

手指夹着烟,放到一边,她跪趴着,微微仰头看着他,道:“阮苍盛帮助我挺多的,我很感激他,他那年纪都可以做我爸爸了,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对他,我只是很敬重,当父亲一样敬重,所以……”

她微微红了脸,舔了舔­唇­瓣,有些别扭地继续解释道:“所以那个……那个时候,不想提他,这个……很尴尬的……”

他于是夺过她手里将明将灭的烟,她急着要抢回来,软声劝他:“别抽好吗?!对身体不好的!”

却见他转身就将烟给掐灭在了床头柜上,一时心里就乐滋滋的。

“马上和他离婚!”

“啊?!”

“马上和阮苍盛离婚!”他­阴­戾地看着她,不是商讨,而是命令!

她皱了皱眉,小脸上流露出为难。

“不行!”

他立刻就抓住了她的小脸,眼中涌起了狂风暴雨,怒喝。“你贪图他什么?!一个已经落败的公司的总裁,还能留下什么?!可能银行里还留着一点钱,可是这些钱他那三个儿子一分,你能得到多少?!你要钱,我给你!”

“不是钱的问题!”她努力地向他解释。“我根本就没贪图过他的钱。老爷子帮过我,我得报恩的,不能现在和他离婚的。”

“报恩?!”他蓦然冷笑,嘴角的讥诮意味儿一下子浓厚了起来。“你倒是很有侠义,懂得知恩图报。别人帮了你,你就一定要抛头颅洒热血地回报,可是,你似乎一直忘了一个人吧!”

林梦一下子心虚了起来。

“你家里人养你,你报恩。萧翼帮了你,你也报恩。如今阮苍盛帮你,你还是报恩。那么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了?他们的恩情是恩情,那我的恩情就不是恩情了?!你可以把他们的账目算的那么清,可怎么偏偏就能遗漏我的!林梦,你这样不公平,也太虚伪!要嘛不报恩,要报恩,就一起报!”

林梦被他说的脑袋瓜都快抬不起来了。他看着她,目光冷冷的,她就是低着头,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扎在她脑顶的冷意。

“怎么,无话可说?!”

她咬咬­唇­,抬头,眨巴着楚楚可怜的眼睛,白­嫩­­嫩­的脸蛋儿一下子涨红了。

“这……这怎么一样嘛!”她软糯糯的娇哼。“你……你是我男人啊,我欠着你,不是……不是该天经地义的嘛……”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她继续说道:“他们……和你又不一样……当然要两清喽……”

“这么说,我就合该让你欠喽?!”

说是这样说,他的口气依然带着愤怒,只是脸上的戾气却消散了不少。“她的男人”这个称号,从她的小嘴里说出来,莫名地让他觉得顺耳!虽然,算来算去,他还是比较吃亏的那一个。可是傻子都知道,听她的口气,别的乱七八糟的人物和他,是没法比的!

“什么时候和他离婚?!”他讨厌她挂在别人的名下!

她想了一会儿,才回道:“老爷子这不病着嘛,再说吧!”

她不想把离婚的事情说死了,否则容凌一时发疯把事情给抖了出去,她就怕阮家的三个儿子再也不听她的话,对她­阴­奉阳违了。她现在还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小妈,是家里的家长,公司的事情也可以算得上一把手,一旦闹出了离婚,她可管不了那三个小子了。那样,她可就完全地破坏了老爷子的计划了,也辜负了他的恩情了。

“离婚的事情,暂时不要再提了,也不要往外说,好吗?!”她祈求地看着他。

他脸上又有了不快,狠狠地瞪着她,他把拳头捏地嘎嘣响。“你最好和那老东西之间没什么,否则——”

他顿了顿,没有说完的话,隐含的是不言而喻的威胁!

她却是笑了,本来她和老爷子之间就没什么,所以他的威胁对她来说,还真是可以无视之。

实际上,能够纵容着这个男人这么一次次地对她,几乎是不分场合地逮着她,就扒光她的衣服,一来,就是因为她觉得有亏欠于他。就算不是他提醒,她心里也清楚,这世上她欠的最多的便是眼前这个男人。但是,还账的方法却有很多种的,不是所有的恩情,她都得送上自己的**。若这个人不是她,她自然有别的方法偿还恩情的。让这个男人一次次的得逞,到最后,还得她一次次地低声下气,想着法地说着软化哄他,只是因为,她想和他在一起。

四年了,她用了四年的时间,努力地充实了自己,其实也是为了能让自己更自信一点,能够更好地站在他的身边。在大洋彼岸,她不可能不想着他。而四年过去了,这个男人都已经三十三岁了,如他这样的大家族,如他这般的身家,按理说,应该早早地就定下来了。她在大洋彼岸,也曾有过惴惴不安,生怕那天他和某个女人结婚了,但是每次都将不安压了下来,将一切交给上天。可四年过去了,这个男人依然没有结婚,这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她是不是可以比较狂妄的告诉自己,这是上天赐给她的机会,也是上天对她的偏爱;又是不是可以比较自恋地认为,这个男人其实在等她!

所以,在和这个男人的交战之中,她一次次地软下身段来!

有时候,相恋的两方,没必要次次斤斤计较,她退让一些,也是可以的。就如,四年之前,她也耍过脾气,也做过惹他大怒的事情,但最后他也退让了一般。

“容凌……”

她好想问他,她要是真的和老爷子离婚了,他会不会马上就娶她?!可是一对上男人犹如刀锋一般的脸,这种冲动,立刻被她给强行压下去了。

他冷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躺下。

她跟着躺了下来,蹭了过去,用手拄着脑袋瓜,看着他。

“容凌,你……你有想过结婚吗?!”到底她没忍住,还是冲动了,问出了口。

他眯眯了眯眼,继而合上,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

她呐呐,拄着脑袋瓜盯着男人俊美的脸发呆。

“想嫁给我?!”他蓦然开口,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就那么地清晰,清晰到犹如利箭一般地­射­入她的心口,将她的心给高高地提起。一时间,她口­干­舌燥,两只耳朵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红发热,有兴奋,有慌乱,有……

他猛地睁开眼,冰冷的眸子在暗光下犹如清冷月夜下的一汪冷泉,幽幽的黑,清澈的冷!

“别异想天开了!”

浓浓的嘲讽,犹如一盆冷水,朝着林梦当头浇了下来。高高提起的心,也犹如放空了一般,冷冰冰地坠落了下来,砸落回了原地,然后钝钝的疼!

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她想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非常难看,大概所有丑陋的心思都被这个男人给瞧清了,立刻垂下眼,慌慌张张地松了手,让自己躺了下来,如此,也就不会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下了。

男人就躺在她的身边,很近,近到她完全可以嗅到他的体香,是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缕缕青草的芳香,可是这气息扎得她的心好疼,然后控制不住地泪眼模糊。

她觉得自己太不中用,怎么还像个孩子呢,一被人说,就容易哭鼻子。这个习­性­不好,她也不想这个男人一翻身就看见她这副丑样子。于是,她翻了身,然后,卷着被子,往外蹭了蹭,离男人远一些。

男人伸手来拽被子,她缩着,身子略微起来一些,任凭被子被男人给拉走了一大半,然后自己就裹着一小撮。这样就有点冷,她越发将自己缩了起来,可就是不想往男人身边靠近。

她被伤到了!

她不是绒毛娃娃,被人打了一拳,也相当于没被打一样。

所以,她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充盈了起来,然后冲出了眼眶,顺着眼角、太阳|­茓­缓缓地滑落了下来。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堵住了自己的哭声,睁着眼,看向侧边,就这样让泪水一次次地从脸上冲刷而下。

哀泣,无声,就只能是一个人的悲伤!

虽然一度她和身边的这个男人那么亲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甚至到了现在,还躺在同一张床上,可是,有些东西,注定了没法共享!大概稍微能比同床异梦好一些,可似乎也没好太多!

强压着,深呼吸着,她一次次地试图将眼泪给逼回去,可是泪水还是犹如破闸的水流一般冲泄而下。男人的气息若有似无的萦绕在她的鼻尖,这让她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她悄然掀开被子,慢慢地从床上滑了下来。脚尖落地的刹那,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冷冰比地响起。

“去哪里?!”

她绷紧了幼白的身子,吞咽下了好几次哽咽,以十万分的力气,努力地维持着如常的语调,吐出两字。

“洗澡!”

她站了起来,几乎是以逃跑的速度,急着往外走。

男人是何等­精­明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这自然包括她那微微走调的声音。他窜了起来,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压在了床上。于是,她被泪水给打湿、打红的脸,就那样清晰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眯眼,眼里跳跃着冰冷的怒火!

她努力地扬起了笑,故作镇定地再次说道:“放开我吧,我去洗一下。”

“笑得可真难看!”他伸手,将她的笑容扯散。

她没忍住,哭得越发厉害,一下子哭出了声。

“放开我……”低吼,她无力地挣扎。都已经被这个男人嘲笑过一遍了,再在他的面前哭,她觉得自己简直太窝囊!

“那么想嫁给我?!”他挑眉,口气戏谑。

“没有的事!”她嘴硬地回他。

他心中自有答案。“既然那么想,那为什么跑去嫁人?!以我的身份,不可能娶个二婚的女人的!”

“我说了,我没想!”

眼泪顺着她的脸,冲刷而下!一步错,步步错,她是想了,但是谈不上渴望!嫁不成他,她依然是林梦,依然也会很好。这世上,谁离开了谁,都是能照样活着的!

“那就别哭了!”

“我想哭就哭,需要你管吗?”

他瞪她,冷哼。“那你就哭吧!”

她推开他,就要下床。他将她抓的更紧,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要哭,也只能在我怀里哭。你哪儿也不许去!”

“没那么霸道的!”她拿手捶他。“看着别人这样哭,你觉得很有意思?!没你这么恶劣的!”

“我就是这么恶劣!”

她气得,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

他只皱了皱眉,隐忍着不动。

她无奈闭上了眼,眼泪一滴滴地刷过他的胸口。放开他的胸口­肉­的时候,她的泪,已经将他的胸口给湿透。心,似乎也跟着变凉了。她睁开了变得红肿的眼,嘴角倔强地扬起了一抹笑,脑袋瓜从容凌的胸口探了出来,双眼锁住了容凌的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容凌,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那一刻,她的眼神坚定到让人觉得害怕!

一旦她和他站在了利益的对等面,那么他和其他人,还有什么区别?!

容凌瞬间脸­色­大变,抓着她肩膀的手,都捏紧了。猛然一个翻身,他将她压在了身下,粗声低吼。

“你永远也别想还清!这辈子,你欠定我了,永远也别想还清!”

她睁着眼哭,哀伤的黑眸犹如两坛破碎的泉水,闪烁着破碎的光。黑发惊心动魄地在她的脸下散开,包裹着那张白生生的脸,诉说着一种静谧的哀婉,仿佛成了画,会将这哀伤一辈子镌刻。

他烦躁地拧了拧眉,低吼。“别哭了!”

她闭上了眼,泪不止。

他重重地抿了抿­唇­,翻身重新在她身边倒了下来,不再搭理她,保持沉默。

安静的房间,一时间,只有她有时因为实在是控制不住哽咽而发出的声音。

就这样大概过了有七八分钟吧,他突然开口,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队长总夸我,说我是全队耐­性­最好的人,无论什么样的任务,我总能耐着­性­子圆满地完成。我的队友也说我耐­性­超强,可以为了一个目标,连续三天三夜趴着那儿一动也不动。他们说我注定是要当兵的人,将来肯定可以登上兵种的高峰的。可是,我自己知道,我的耐­性­其实并不好,也只有三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当时同意让我退伍从商。”

他一下子闭了嘴。

而林梦,虽然还在抽泣,却已经悄然竖起了耳朵尖。突然听到他没声了,却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然后,又过了有两分钟之后,他才继续说道。

“林梦,其实不是我耐­性­好,而是对于不同的目标,我都一个耐­性­的容忍度。能够完成任务,是因为一直没有超过那个容忍度。林梦,对你,我也是有容忍度的。四年了,我的容忍度快消耗没了。你要是再晚来两年,或许,我们不是像现在一样躺在一起,而是,我见了你,就撕裂了你!”

她哆嗦了一下,为了他话中透露出来的狠意。

“我的战友曾经对我说,如果我不是生在这个年代,而是投胎在军阀混战时代,那么我肯定会成为一个穷凶极恶的大军阀,杀伐无数。我不是一个好人,林梦,你别逼我。我已经没多少耐­性­了,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再逼我!”

她眨了眨眼,眼角滚落下两颗圆溜溜的眼泪。

他翻身,一把将她拽入怀里,大掌按着她的脑袋瓜,贴到了她的胸口。

她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到他的下巴紧紧地抵着她的脑顶,然后他沉沉地说:“你要是有本事,就想办法让我娶你。光哭,是没有用的!”

她再度眨了眨眼,眼角再度滚下两滴泪珠之后,却再也没落下泪来。

想了想,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然后脑袋瓜在他的胸口拱了拱,轻轻眯上了眼。

“困了,我想睡了……”她沙哑地嘟囔。

他“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然后扯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在他怀里又蹭了蹭,安安静静地睡了。

半夜的时候,小家伙又恼了起来。因为晚上喝的太多,又被尿意给憋醒了,躺在床上,却又发现妈咪不见了。小家伙心里就恼了,气哼哼地嚷了起来。

“妈咪……妈咪……”

妈咪从来就没这样的,一声不说,就不见的。小家伙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虽然他胆子大,也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但他毕竟是一个孩子。这个房子对小家伙来说也是大的,这个屋子里居住着的人也算多了,可是他熟悉的,能够依赖的,也只有妈咪一个人。妈咪不见了,他心慌的厉害。

“妈咪……”

小家伙擦了擦犯困的眼,努力把眼睛给睁开,然后自己从床上爬了下来,踩着光脚丫,出了屋子。走道上黑漆漆的,只有卧室内透出的光,才微微照亮了一些走道。

“妈咪……”

小家伙瘪着嘴,大声唤着,朝小客房走去。

林梦今天累坏了,参加一场酒宴,就像是打了一场仗一般,回来之后又睡得玩,被容凌给折腾了好久,然后又哭得虚脱,这下子好不容易睡过去了,自然沉浸在梦乡之中不容易醒来。

她没听到小家伙的叫唤声,不代表容凌听不到。这个男人虽然脱离了部队,但是某些作风上,依然保持着在部队时候的良好习­性­。小家伙的叫声传入他的耳朵,他就转醒了。睁开眼,先看见的是一张纯净的小脸。怀里的小女人睡地很甜,呼吸很浅,看上去可真美——让人不忍心惊扰!

耳听着小家伙的叫声,他皱了皱眉头,轻手轻脚地将林梦扒在他身上的胳膊给拿了下来,然后迅速地下了床,也不玩扯过被子将她盖好。

小家伙再这么叫,肯定得把这个小女人给吵醒不可!

急匆匆套上裤子,容凌赤着上半身,大步窜了出去,在小家伙的小手开始敲门之前,他提前拉开了门。小家伙迷迷糊糊的也不认人,看见门后窜出了一个人,就惯­性­地扑了过去,抱住了来人的大腿。

“妈咪,你上哪儿去了?!”

容凌一脸黑线。

“妈咪,嘘嘘……”

先解决生理问题再说!容家的人,都懂得什么才是第一问题!

容凌的脸再度黑了黑,暗想这小孩儿没有问题吧,怎么起夜这么频繁?!

“妈咪,嘘嘘……”

小家伙哼哼了起来,等着妈咪牵着她的小手去厕所呢!

小家伙像条麻花一样地缠着容凌的大腿在那磨着,一手捂着小腹,小小的眉头皱着,看上去憋地厉害的样子。

容凌暗想他都能找到这地方来了,怎么就不自己­干­脆跑到厕所去?!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弯了下来,将小家伙一把抱起,往厕所去。小家伙迷迷糊糊地还没意识到换人了,眯着眼进了厕所,然后打着小呵欠出了厕所。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一团人影,他就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来人的裤子。

“妈咪,睡觉觉。”

犯困的声音,娇­嫩­­嫩­的,完全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容凌又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小家伙小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就开始闭眼。只是他骨子里面的野­性­,还是提醒了他,情况有些不对劲。

妈咪是软软的,没这么硬的。妈咪是香香的,不是这个味道的。

“妈咪?!”小家伙疑惑地叫了一声,又很努力地和周公作战了一番,勉强睁开了眼睛,然后那个一直以来都有些模糊的身影,慢慢地在他的眼前变得有些清晰了!

小家伙的眼睛越发睁地大大了,小嘴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形!

眼前这个人,纵然被暗光遮蔽地有些面目模糊,可是怎么看,也是和妈咪对不上号的。

“你是谁?!”小家伙皱着眉,努力地要绷紧软软的身子。可是太困了,身子实在是软的厉害,他没法一下子挺直他的小脊背,表现出自己的小小男子汉气概!

容凌这人多聪明啊,既然打算自己出来应付这个小家伙,自然已经想好了策略。

“你又是谁?!”他反问他。

小家伙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了,窝在他的怀里,嚣张地哼了一声。“这是我家,你怎么在这里?!”

呃,小家伙再眨了眨眼,怎么就觉得眼前这个人好熟悉啊。

走道上又没开灯,光线有些昏暗,所以小家伙只能将容凌看地大概!

还好,容凌对着小家伙的时候没有表现他的恶声恶气,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新奇地逗弄着小家伙。

“这里是你家吗,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咦?!|”小家伙打了一个呵欠,一下子迷糊了。甩甩头,小家伙努力地要驱散困意,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

这种战斗力倒让容凌颇为欣赏。可是容凌那是成了­精­的,小家伙就是把自己弄的再清醒,容凌都有本事把小家伙给糊弄过去。

“你怎么会跑到我的梦里?”

“啊?!”小家伙有些不懂,娇­嫩­­嫩­的脸蛋儿像她妈咪,看上去软软的,很好掐的样子。容凌伸手,轻轻掐了掐。

“说,你是怎么跑到我的梦里的?!”

小家伙还是个孩子,智力有限,哪能斗得过狡猾的容凌。他一下子就晕了,逻辑完全错乱了。

“梦……”小家伙喃喃,然后就想起他醒来妈咪不在身边,在看了看有些黑漆漆的周围场景,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做梦了。小家伙乐了,嘿嘿笑。他以前也做过梦,好多好多的梦,但是这样身临其境的梦,他还是第一次梦到。

“不是我跑到你的梦里,而是你跑到我的梦里来了哦!”小家伙小大人似地伸手戳了戳容凌的脸,然后也学做容凌那般,用软软的小手,掐了掐容凌的脸。

容凌挑挑眉,倒是没生气,只觉得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真是越看越有意思。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的儿子玩在了一起。

“叔叔,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这下有些­精­神了,兴奋地拿手拍打容凌的脸。容凌立刻掐了掐小家伙的脸,反问:“好吧,就算是我跑到了你的梦里,那来者是客,哪有客人先报名字的道理,你先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佑佑!”

小家伙倒也­干­脆,直接报了名字。

“叔叔,你来,该你了!”

容凌神秘地笑了笑,自然不可能把名字告诉这小家伙。

“我的名字,已经告诉你了!”这恶劣到连小孩子都骗的男人打算把糊弄进行到底!

“没有啊……”小家伙这一刻乖地不行,虽然表示怀疑,但还是很努力地想自己是不是把叔叔的名字给忘了。然后他想啊想啊,摇头晃脑着,想了好半天。

容凌也颇有耐­性­,抱着小家伙,就站在那看着小家伙在那晃着脑袋。

小家伙最后摇了摇头,却是一下子瞪大了眼,两只小小的手,猛地抱住了容凌的脸,他凑过脸蛋儿,一副努力要把容凌给看清的样子!

“我……见过你……”

小家伙突然吐露惊人之语!

容凌倒也没慌,任凭小家伙的小手在他的脸上揉着。反正等小家伙一觉醒来,找不到他的人,自然就会归结为一切是梦一场。

小家伙突然拿脸,往容凌的脸上蹭,亲昵地蹭了一会儿之后,小家伙咯咯笑了起来,大叫了一声:“我知道啦!”

容凌立刻伸手捂住了小家伙的小嘴,低语道:“嘘——”

这么大声,小心把他妈咪给吵醒了!

小家伙转了转眼珠子,眯眼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容凌的大掌将他的小嘴放开的时候,他也有模有样地学了一下,堵着小嘴,一根指头放到了自己的嘴­唇­边,轻轻地说了一声:“嘘——”

倒好像是在和他分享共同的秘密一样!

怪可爱的!

容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瓜。小家伙眯着眼,爱嗔地就着容凌的大掌在那蹭着,然后在容凌缩回手之后,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谁哦,我想起来了!”

容凌倒觉得有意思,半藏于暗处的脸上,勾起了一抹淡笑。“哦,我是谁?!”

小家伙一下子有些扭捏了起来,低着脑袋瓜,玩着两只小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只是他到底是容凌的种,扭捏不是他的­性­格。然后,就听到他用幼稚的声音,小小声地说道:“你是我爹地,对不对?!”

容凌猛地就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会从小家伙的嘴里冒出这样的答案来。这……这是巧合,还是……

小家伙却像是得到了某种确认一般,一下子扬起了小脸,双眼晶亮亮地看着容凌,然后小胳膊一伸,小腿一蹬,像只小猴子一样地抱住了容凌,欢喜地低叫。

“Daddy,I-miss-you……Daddy,Daddy……”(爹地,我想你了……爹地……爹地)

小家伙软软地唤着,像是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欣喜,他拿小脸,一下一下地蹭着容凌的肩窝、蹭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下巴……

然后,趁着容凌在那眯眼沉思的时候,小家伙用英语,一股脑地将心里的想法给蹦了出来。

“爸爸说他不是我爹地,说我的爹地在这里,说妈咪要带我回来找爹地,可是爸爸说爹地不好找到,说让我乖乖的,不要告诉妈咪其实我已经知道爸爸不是爹地,也不要吵着妈咪要爹地。

妈咪找爹地会很累的,爸爸说,我要做个乖宝宝,不能给妈咪惹麻烦,不能让妈咪太累了。

然后,爸爸又说,我要是乖乖的,爹地可能就会自己过来找我了。爸爸说,我的爹地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比别人的爹地都厉害。嘻嘻,我只梦过妈咪哦,妈咪说,只有很亲很亲的人才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哦,所以你肯定是我爹地,对不对?!”

容凌沉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小家伙也不气馁,照旧喜滋滋的。“爹地你可能不认识我,爸爸说,我还在妈咪的肚子里的时候,爹地就已经不在妈咪的身边了。嗯,没关系的,爹地,我们重新认识一下,这样你下次就能认出我来了。

嗯,我叫佑佑,只有很亲很亲的人才可以叫我佑佑哦。我全名叫林承佑,是妈咪的林,承受的承,上天庇佑的佑,合起来的意思就是承蒙上天庇佑哦,爹地你可要记好了哦,很好记的。”

见容凌沉默,小家伙有些不依,使劲地拽了拽容凌的脖子。

“爹地,你跟佑佑念一遍,林承佑,念呀,念呀!”

容凌挨不过,轻轻地跟着念了一遍。

“多念几次,否则,爹地醒来可能就会把佑佑给忘记了!”

小家伙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了孩子式的伤心,乌黑的眼睛,如他妈咪一般,含着水汽默默地看着容凌。

容凌的心,猛地就被刺了一下,酸酸地疼,就按照小家伙的要求,跟着念了几遍。

小家伙心满意足了,亲昵地摸着容凌的小脸,小嘴软软地吧嗒道:“爹地,你可一定不要忘了佑佑哦,你要是忘了佑佑,小心佑佑醒来之后就不理你了哦。”

“不会忘的。”容凌轻喃,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小家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小家伙眯眼笑,然后咧起红红的小嘴,打了一个犯困的呵欠。

“睡吧!”容凌拍了拍小家伙的小背,抱着他往卧室走。

“佑佑不想睡,佑佑想和爹地说话!”小家伙执拗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小手越发地将容凌的脖子搂地死紧。

快进屋的时候,容凌聪明地将小家伙的脑袋瓜按在了怀里,不让他看清他,然后找到壁灯开光,将灯灭了。借着月光,他将小家伙抱上了床。

“不要!”小家伙挣扎了起来,像只小兽。

“乖!”容凌虽然是哄着,可是口气中依然带着一丝威严。“快睡!”

小家伙瘪了瘪嘴,不服气地叫嚷道:“可是佑佑一直都在睡啊,这是在梦里,佑佑不要在梦里睡觉,佑佑要和爹地玩!”

“玩什么?!”容凌笑了起来,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

小家伙其实困的不行了,身子软软的,都快不能动了,真的是玩不起来。他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往容凌的身上蹭了蹭。

“那不玩了,爹地你陪佑佑说话,佑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爹地说!”

“好!”这个容凌倒是可以答应,顺势,他在小家伙的身边躺了下来,扯过来被子,将两人团团围住。

男­性­的气息将小家伙团团围住,温暖的体温就像一具温床,小家伙舒服地在容凌的怀里哼了哼,微微地眯起了眼,小嘴却尽责地一张一合着。

“唔,我想要妈咪快点找到爹地……哦……换一下也行……爹地也可以来找妈咪的……妈咪要是不认识爹地了……嗯……佑佑帮妈咪的忙……佑佑可以帮妈咪认出爹地……唔……我要爹地和妈咪早一点在一起……然后……爹地带佑佑去玩……佑佑要……呃……把那些笑佑佑没爹地疼的坏家伙……唔……统统打跑……”

容凌立刻眯起了眼,眼角显现出一丝凌厉!听这意思,还有人欺负他不成?!

“……爸爸生病了……都不出来玩……都不陪佑佑……佑佑要一个健健康康的爹地……一起玩……和妈咪……”

被子裹着他和容凌,这种温度太过温暖了,小家伙有些坚持不住了,眼皮子一点点加重,然后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眯起了眼,连带说的童言童语,都有一搭没一搭的,不过小家伙在熬不住地快要睡过去时候,还是念念不忘地咕哝了一声。

“爹地不可以……忘记佑佑哦,……醒来……要记得哦……,佑佑也会……记住爹地的……,不可以不记住的……说好了的……拉钩……”

小家伙动了动小拇指,虚无之中,也不知道是和谁在那拉钩呢,不过小家伙却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似乎真的和某人签订了契约一般,看上去欢喜中带着满足。终于,小家伙安静了下来,承受不住睡神的召唤,睡了过去。

容凌看着这样的小家伙,心情有些复杂。静静地陪着小家伙躺了一会儿,他摸了摸小家伙白­嫩­­嫩­的小脸,这才轻手轻脚地打算起来。可是哪怕在睡梦中,小家伙的小手都在搂着容凌的脖子,似乎生怕他会逃跑一样。其实,容凌可以将小家伙的小手给扒拉下来,但是他突然就有些不舍了。

这个夜晚,他的心,已经被小家伙的小手,给轻轻地拨棱了一下。

父子天­性­,血缘的羁绊,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因此而产生的化学变化,他很难轻易地就将它抹去。

略微想了想,他直接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往旁边的次卧走去。最后将小家伙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没敢直接往林梦的怀里放,是因为被子下,林梦可是赤身**。小家伙哪怕是他的儿子,都没这个资格吃他妈咪的豆腐。

容凌挑起林梦的睡衣,趁着林梦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把衣服给她套上了,然后才把小家伙放在了她的身边。

小家伙大概是感觉到了妈咪的香气,扭扭身子,像只猫咪一般地往林梦的身边钻去,眼看着又往林梦的怀里拱。容凌在一边看着,脱掉裤子,上了床,将小家伙微微往外扯了一下,带入了自己的怀里。小家伙吧嗒了一嘴,倒也没闹,顺势向后跟着往容凌的怀里缩。

容凌长臂一伸,搭在了林梦的小腰上,连小孩带大人,一起圈入了怀里。

于是,便是这样一副场景:林梦的脑袋瓜窝在容凌的肩窝处,小家伙的脑袋瓜窝在林梦的肩窝处,背靠着容凌的胸膛。这三个,有俊男,有美女,有粉­嫩­小孩,看上去既养眼,也让人觉得很是温馨可爱。一家三口,彼此间,交换着共同的呼吸,看着倒让人觉得亲密无间。

如水的月­色­­射­入室内,见了此状,都不禁温柔了起来,微微泛滥处暖­色­的涟漪来……

。。。。

容凌是把神出鬼没这一项技能掌握的炉火纯青,等林梦和小家伙醒来的时候,自然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林梦觉得奇怪的是,小家伙什么时候跑到她的怀里了。再细一想,她觉得大概是小家伙后来又起夜了,所以就被容凌抱过来了。她心里有些不安的是,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又或者,他见了容凌,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提着心,将小家伙叫醒。

小家伙眯着眼,就往浴室去,然后踩着凳子,自己去挤牙膏、去洗脸。擦完脸之后,小家伙也­精­神了。

“妈咪!”

小家伙猛地扭头,笑眯眯地看着林梦,脸蛋儿红扑扑的,透露出一种小小的兴奋。

“怎么了?”林梦笑着问。心里虽然有不安,但是眼前的这个是她的宝贝儿子,她觉得若是事情到了没法再遮掩的那一天,她也是乐意和儿子这一切的。

小家伙嘿嘿一笑,歪着脑袋瓜,想了想,道:“妈咪,我昨天做梦了……”

却不再往下说。

林梦好奇。“做什么梦了!?”看样子,小家伙很高兴!

小家伙摇摇头,嘿嘿笑,那个样子看上去仿佛独享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一般。

“不能说给妈咪听吗?!”

小家伙摇摇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忘了……”

说是忘了,可是那嘴角、眉梢的笑,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林梦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所有人都有独享自己秘密的权利。她试着问了一下小家伙关于昨晚的事情。小家伙就记得自己起来嘘嘘,然后被妈咪领过来睡觉了,根本就没觉得自己睡觉换了地方有什么奇怪的。

林梦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小家伙的小ρi股,让他回房间换衣服去。小家伙小跑着,去套上了衣服,然后在林梦进入主卧室的时候,又噔噔的往外跑,和她擦身而过。

林梦扭头看了一眼,暗想儿子今天早上看上去很兴奋呐。觉得有些奇怪,想着待会儿要不要试探着问问儿子昨晚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她进去换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家伙站在次卧室的门前,小脸有些拘谨,似乎在期盼着什么、等待着什么的样子。她皱了皱眉头,就看到小家伙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

她好奇,走了过来,也推门而入,就看到小家伙像只小狗似的,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东跑西颠的,一副找东西的样子。

“佑佑,找什么呢?!”她心里一咯噔,都直接怀疑小家伙昨晚是和容凌撞上了!

小家伙摇摇头,跑到了窗帘后,一把拉开了窗帘,往后瞅。任凭谁都能看见那直接垂落而下的窗帘后根本就藏不住东西,可是小家伙似乎就认为那后面有东西。然后,他又噔噔地绕着小小的房间跑了一圈,小脸涨的通红的时候,猛地趴了下来,身子也跟着躺了下来,往床下看去。

“佑佑!”

林梦快步走了过去,也跟着蹲了下来,往床下瞄去,却没看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佑佑!”林梦将小家伙抱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柔声问:“告诉妈咪,你在找什么?!”

小家伙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睛上,修长的睫毛缓缓地垂落了下来,好似很失望的样子!

“佑佑,告诉妈咪,妈咪帮你一起找好吗?”林梦担心了。

小家伙扁了扁嘴,抱住了她,将圆滚滚的小脑瓜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嘟囔道:“我昨天梦到爸爸了!”

小家伙是个守承诺的好孩子,答应了阮苍盛爸爸的,就不会在林梦的面前提起爹地,所以就用爸爸代替了他心里的爹地。

林梦心疼了,轻轻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后脑勺。“想爸爸了?!”

“嗯。”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扬起了小下巴,睁着黑溜溜的眼睛,迷惘地问:“妈咪,爸爸会忘了佑佑吗?!”

“怎么会?!”林梦轻笑。“爸爸永远都不会忘了佑佑的!”

小家伙就笑了,眼里又有了神采!

“佑佑刚才在找什么?”

“爸爸!”小家伙脆生生地回答道。“我梦见门一开,爸爸就从这屋里出来了!”

“呵呵……”

林梦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所以没怎么放心上。

“爸爸不在这里,别找了,下去活动活动,妈咪给你做早餐去!”

小家伙点了点头,可是林梦下了一楼的厨房之后,小家伙却没有跟着下去,而是在次卧的门口,重复了好几次开门、脑袋往里探、关门,再开门、再往里探的动作。又或许,在他某一次把门拉开的时候,梦里那高大的爹地就会突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直至,林梦上楼来喊他,小家伙才依恋地看了那一扇大门,牵着林梦的手,下了楼。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请酷叔叔来家里玩啊?”小家伙嘴里咬着煎蛋,含糊地问。

林梦微愣,犹豫了一下,终于试探着问出了口。“佑佑,昨天晚上,你……有看到别的人吗?”

小家伙低头,吸溜了一下软软的蛋黄,摇了摇头。

林梦如释重负。“嗯,等妈咪见了酷叔叔,再邀请酷叔叔来家里玩,好不好?!”

“嗯!”小家伙眼睛顿时一亮,大声地应了一声。

想着之后要忙于公司的事情,那么小家伙的去处,就不得不安排一下了。林梦想送小家伙去幼儿园,就像之前在美国做的那样。只是她初来乍到,对B市的幼儿园系统不大了解,这就需要找个熟人了。

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那便是她在美国认识的一个朋友——孙菲。她比她提前一年回了这里,又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想来对这个地方不会太陌生。再者,孙菲的妈妈就是一个教育工作者,找她那就更是错不了。

林梦给孙菲打了电话,那边孙菲大呼小叫的,说林梦不够意思,都到了这片土地了,才想着给她打电话。等林梦带着小家伙去了孙菲家,孙菲更是一把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左一口右一口地亲着小家伙,就说要抱养小家伙,不把小家伙还给林梦了。

“妈咪——”

小家伙拉长了声音,幽怨地看着林梦,被孙菲的热情给打败了。林梦在国外结交了不少的朋友,里面不乏热情的留学生,其中孙菲就是里面非常热情的一个。每次看见了小家伙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要抱小家伙,那股热情劲,小家伙都有点怕了!

孙菲狠狠地“叭”了小家伙一口,才把小家伙给放了下来。小家伙立刻一溜烟地跑开了,站在远处,冲她直瞪眼。

孙菲哈哈大笑。“小家伙,又装酷了。别人想要菲姨的香吻,菲姨都不屑给呢,就你不识好歹!”

小家伙撇了撇嘴,一投扎入了林梦的怀里,作对似的哼了哼。“臭!”

孙菲听了,更是大笑不止。

她喜欢小家伙,本来就是做广告创意的人,那一双眼睛贼毒,当初就是见了林梦,惊为天人,所以死缠烂打地和她交了朋友,心里打着小九九要给林梦拍广告。等再见了小佑佑,那基本上就是流口水了,大呼着“发大了”,于是孙菲美女就这样和林梦这两母女结下了不解之缘。期间,孙菲不止一次地劝说两呣子去拍广告,她亲自­操­刀,保准让这两人一炮而红,财源滚滚来,无奈她的小九九一次次地在林梦呣子面前夭折。但是这不妨碍爱美的孙菲继续侵入林梦呣子的生活。小家伙几乎就是孙菲看着长大的,所以孙菲愿意逗小家伙,乐意看小家伙甩脸,一副酷酷的样子,感觉上,小家伙就像是她的小侄子。

林梦和孙菲谈了一会儿,互相说了一下分开之后各自的生活,然后林梦交代了这一次来的目的。

“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孙菲没二话的,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对了,我这一年存了不少钱,你帮我打理打理。”

都是好朋友了,孙菲也没和林梦客气。以前是她在国内,林梦在国外,外汇走来走去的,也挺折腾的,所以她不愿意整。现在林梦回来了,她没道理不借一借林梦的东风的。林梦的金手指,她之前可是有见识过的。这钱放在银行,涨的那点利息都赶不上那日益加剧的人民币贬值了,还不如把钱拿出去,让钱生钱了。对于理财,她是一窍不通。不过,有了面前这尊金佛,她以后就可以优哉游哉地过她的小日子了。

林梦笑了,横了孙菲一眼。“行啊,可是我丑化先说在前头了,要是赔了,你可不能怨我!”

“呵呵,不怨你,肯定不怨你。赚了,我就给小佑佑包个大大的红包,要是赔了,嘿嘿……”

孙菲伸手,恶劣地掐了掐小佑佑粉­嫩­­嫩­的小脸。“要是赔了,就算是提前给小佑佑送过年红包了,嘿嘿……”

小家伙鼓起了腮帮子,伸出小手,也去掐孙菲。他知道自己的力气比不上大人,所以此刻进攻远远要比防守有效多了。

“你呀,别逗佑佑了!”

林梦瞅着这个明明比她大四岁,却依然像个大孩子似的孙菲,摇了摇头。

“佑佑可是有脾气的,你小心把他给惹急眼了!”

“嘿嘿,心疼你这宝贝儿子了!”

孙菲松开了手,笑眯眯地看着佑佑。小家伙瞪了他一眼,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孙菲心里一转,暗想,怎么都得想办法把小家伙弄到离她家近一点的地方,这样就可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想到了未来的美景,已经成为俗称白领的“白骨­精­”一员的孙菲笑得眉眼都弯了!她大手一挥,很是豪爽地招呼了一声。

“走,佑佑,菲姨带你去吃大餐去!”

有了孙菲的帮助,小佑佑将来要去的幼儿园很快就订了下来。

双阳幼儿园,距离林梦所住的伴月小区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还是在去光大集团办公楼的路上,在交通方面是非常的便利的。这家幼儿园在B市也是有一定的名气,教学设施也非常的好,里面的幼师也是值得一赞的。因为有孙菲母亲从中搭线,幼儿园的园长还亲自接待了林梦呣子,并且还专门指定了一个幼师好好关照小佑佑。

小家伙智力很高,聪明地吓人,林梦没指望幼儿园的那点知识能入得了小家伙的眼,她只是想让小家伙有个机会可以和别的同年龄层的小朋友玩在一起,这样才会有利小孩子的身心发展。

再因为小家伙对武术感兴趣,所以林梦又报了一个跆拳道的班。那个跆拳道馆就设在双阳幼儿园的附近,离幼儿园挺近的,走路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小家伙中午睡一个长长的午觉之后,就可以去学跆拳道。林梦要是时间上来不及去接孩子的话,幼儿园的老师会亲自把小家伙送到跆拳道馆。傍晚的时候,林梦再亲自去把小家伙从跆拳道馆接回家。

“妈咪,不可以跟酷叔叔学武术吗?!”小家伙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酷叔叔看上去好像和妈咪挺好的样子,那么酷叔叔是不是看在妈咪的面子上,改变主意,当他的师父,教他武功了?!

“不行哦,叔叔很忙的,没时间专门教你的。”

小家伙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地服从了林梦的安排。

ps:容凌这个别扭的家伙,就连安慰人都那么别扭,大家看出来了没?!^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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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74

至于阮家的三个儿子,大概是因为手头还有些钱,又或者是一时间还没从之前那纸醉金迷的生活中脱离出来,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照旧在外卖鬼混着。

林梦去过光大集团,也见过了公司里面现有的职员,做了一定的安抚,并且还公布了一些新政策,这些有些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有些是和阮苍盛商讨之后得出来的结果。

阮家的三个儿子,三儿子阮承扬先不提,还是大学生,学的又是古里古怪的兽医,也没指望他能担当大任,但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再这么混下去,却不是那样一回事了。林梦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狠狠地敲打一下那两个人。

公司目前有林叔帮着坐镇,倒是让林梦颇为放心。林叔是公司里面的老员工了,当年是跟着阮苍盛一手闯出来的,和阮家交情很深,在公司里面是一个很有声望的人,也一直都是光大集团的一个小股东。哪怕是现如今分出去单­干­了的立讼,都很给林叔面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为公司鞠躬尽瘁,是一个绝对会对公司死忠的老人。

“承毅和承辉不懂事,还得麻烦你多担待了!”

林叔一直单身,听他这语气,大有把阮家的孩子当作半子看待的意思。阮苍盛也曾经和林梦提及过,林叔是一个可以让他完全放心的人物。有什么摆不平或者棘手的事情,大可以找林叔商谈。而且,阮苍盛去国外多年,对家里这边也没怎么照顾,多年来,倒是林叔一直在关照着阮家三子。对这样的人物,林梦自然是尊重的。

“林叔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自己也是当妈的,没有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将来能够成龙成凤的,将心比心,我也希望承毅他们能够成为人中之龙,然后给咱们的光大再开创出一个盛世来。”

“好!好!好!”林叔笑了。“苍盛一直都是有主见的,这么多年稳扎稳打下来,我也知道他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必然有他的深意。你有什么交代,就尽管同我说,我努力配合!”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里先谢过林叔了!”

林梦喜欢和这样的人交往,对自己人,从来都不会玩虚的。林叔这人常年浸­淫­商场,不可能不懂那些七七八八的歪道儿,但是他能如此开门见山地和林梦交心,林梦觉得此行已经是收获颇大了。

“这就是小佑佑?!”

林叔眼睛一转,就将视线投放在了一边的小佑佑身上。他已经是快奔五十的人了,别人这般年纪的时候,怕也是当上爷爷了,就是没当上,也是要快的。这般年纪的人,似乎也是喜欢小孩子的。只是林叔一直单身,无儿无女的,怕是对小孩子更加渴望了。

林梦立刻把小家伙往前推了一下。“佑佑,去,到林爷爷那里去,陪林爷爷说说话!”

小家伙也懂事,笑着走了过去。小家伙讨厌莫名其妙的姐姐阿姨对他又掐又揉、又亲又摸的,倒是不反感看上去很是稳重的人士的接近。

“林爷爷!”小家伙小嘴也甜,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林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起来,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起来,嘴里笑着喃喃。“苍盛在电话里和我提过很多次小佑佑,一直就想见一见,呵呵,这下可算是见到了,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这么­精­神,看上去就一股聪明劲……”

估计这世上就有投缘这一说,林叔倒是很喜欢小佑佑,抱着小家伙说了不少话,林梦带着小家伙要走了,林叔也没当自己是个外人,叫林梦有空多带小家伙上他家去玩!

林梦应下了!

回了家,那已经多日未曾出现的阮承扬倒是冒出了头。自打那天他被林梦给顶的不欢而散之后,就像个犯了脾气的孩子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回来了啊!”林梦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冲阮承扬打了一声招呼。

阮承扬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电视机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看样子,心里还憋着对林梦的怒气呢。

林梦根本就不往心里去,询问小家伙的意见,看他是去玩去,还是和三哥去看电视,还是陪她去厨房择菜。小家伙没二话,选择了和他妈咪呆在一起。林梦手里提着好几个塑料袋,正是从超市刚购物回来。

领着孩子,林梦钻进了厨房。然后拿了两个小板凳和小家伙坐在了一起。很快,厨房里就传出来了呣子俩小小声交谈的声音。这个也不过才80平米的房子真的不太大,隔开了书房、会客室,以及晾衣房、卫生间,客厅就没剩下多少,客厅和厨房之间有一个小小的餐厅,这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阮承扬坐在客厅,几乎就没什么障碍地就把厨房里呣子两个交谈的声音听得清楚。尤其小家伙的笑声,清脆嘹亮,仿佛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一般,刺耳的厉害。阮承扬数次皱眉,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可是很快,他就控制不住地绷紧了嘴角,把耳朵竖地高高地,偷听厨房内两个呣子的谈话。

这样的亲子交流,对阮承扬来说是陌生的!

他出生的时候,阮家已经发达,他算是从小就没吃过苦,自打记事起,就住的是豪宅。那屋子大的,他就是跑上一个小时都转不开。他的母亲也有一般贵­妇­的习­性­,把家里的事情全部地托给保姆和佣人,然后两手一撒,或者去美容SPA,或者去逛街购物,或者去打牌搓麻将,或者去参加展览宴会……

总之,她的母亲看上去高贵而雍容,像一个贵­妇­人,也做着贵­妇­人的事情。她把事情排地满满的,但那些事情当中很少有他的戏份。

等到他后来稍微大一些,读了小学的时候,家里闹了革命,父亲和小情人飞往国外了,母亲就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基本上就不过问他,不和他亲近了。

他一开始以为这天下所有的母亲,对自己的子女大概都是如此。生了他们,然后供他们吃吃喝喝,也就如此了。可是见到了那些站在小学门口接孩子的家长,他却又觉得不是。看着和他同龄的孩子,一个个笑眯眯地扑倒母亲的怀抱里,而他虽然每次上学都是车接车送,豪华的跑车每次都能惹来小朋友的羡慕,可他觉得失落,浓重的失落!

嫉恨,早已经不知不觉地在他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而今,这种情绪又因为厨房里的这对呣子,开始翻涌!

耳听着她软语和小家伙说着话,询问着小家伙在幼儿园里过的怎么样,认识了什么样的小朋友,又引导着小家伙该如何正确地和小朋友相处……

絮絮叨叨的,这是他的母亲从来都没和他做过的事情!

他心里突然就不爽了起来!

小家伙­嫩­生生的声音还有咯咯的笑声,越发地让他觉得刺耳!

“妈咪,鱼鱼……”

“要和鱼鱼玩吗?!”

“要,呵呵……”

小家伙笑得欢快,间或有泼水的声音传来,还有小家伙大呼小叫的声音,听着也是很畅快的!

阮承扬脸一拉,猛地站了起来,往厨房去,到了门口,­阴­森森地吼了一声:“吵死了!”

林梦转身看他,小家伙则跟着抬起了小脑袋瓜。然后,小家伙低下头,笑着继续两手追着大脸盆里的鲤鱼跑,笑意不减,嘴里依然咿咿呀呀地嚷着,仿若阮承扬不存在。

阮承扬要想镇住林承佑小朋友,怕是还得在修炼几年!前些日子同舟大酒店的练武场的那个小间里,那或站或靠的几个男人,个个都气势惊人,均为人中之龙,走出去都得让成年男子卑躬屈膝、拼命巴结的份,可小家伙还没正经瞧在眼里呢!

阮承扬心中暗恨,怎么看都觉得那小不点碍眼。这死小孩是什么态度!还笑,嚣张个屁啊!他在心头暗骂!

林梦则关了水龙头,平静地建议道:“就我们俩这点声音,还构不成噪音。所以,你有两个选择:一,你主动离开,自己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去。二,你自己想办法,把我们无视!”

阮承扬本来就苍白到近乎没有血­色­的脸,一下次­阴­沉沉了起来,一如七月那要刮风下雨的天!他看着那自顾自玩的开心的小家伙,小胳膊小腿,里里外外地透着欢快劲,这画面太过刺眼!

他上前,打算要一脚踢翻那个脸盆,以及脸盆里面那只不知死活地和小家伙闹在一起的鱼!

他一动,林梦也跟着一动。这厨房也就那么点大,走几步,就能撞上人。

“有兴趣陪佑佑玩?!”林梦拦在了阮承扬的面前,明知道阮承扬这是来者不善,她却笑意迎人,这算是先声夺人。毕竟,古语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

“谁要和他一起玩!”阮承扬止步,不悦地反驳。“这种玩意儿,也就小屁孩玩玩!”

小家伙一听这话,唬地一声就站了起来,绷紧了身子。带笑的脸也一下子冷了起来,漆黑的眸子冷冰冰地看着阮承扬,带有敌视。那一刻的小家伙,从骨子里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和霸气,惹得阮承扬在心底轻轻“咦”了一声,轻视小家伙的目光也收敛了一些。

“阮承扬!”林梦的口气却是重了。“仗着年纪比别人大在那欺负人,那是最可笑、也是最无耻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承扬微微变­色­,与他苍白的脸庞相比分外鲜红的­唇­,一下子抿地成了一条线。瞬间,他看上去­阴­郁极了,有一种如魔物般的­阴­冷。

林梦镇定地站在那里,看着阮承扬,迎接着阮承扬那­阴­冷冷的视线。小家伙也没感到惧怕,冷着脸、冷着眼,挺着小胸膛,像个坚韧的小战士一般伫立在那里。这一刻,这一对呣子一起表现出来的气场,是有些坚不可摧的。

阮承扬闪了闪眼,抿着­唇­,在那站着,眼神更为­阴­郁,瞪着两人,却也是不愿意服输的。

似乎,会这样一直对峙下去,如果没有人退步的话。

这个时候,林梦猛地勾­唇­一笑,突兀地问道:“阮承扬,你可会杀鱼?!”

这张本就美到令人侧目的脸,由冷若冰霜到突然地笑靥如花,那刹那间的芳华乍现,简直令人感到惊艳!如阮承扬这般­性­格­阴­沉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跳。

“你不是学的兽医?!应该会杀鱼的吧!来来来,露一手给佑佑看看,也让佑佑知道咱们家的三哥哥是多么的厉害!”

寥寥几句,却是主动拉近了阮承扬和他们呣子俩的关系。

阮承扬却是不领情。“女人,不用讨好我,别白费心机!”

林梦却是摇了摇头,脸上一点也不着恼,反而很认真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阮承扬,说道:“阮承扬,说实话,我不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我来讨好你的!”

阮承扬才刚有些得意的心情一下子又噼里啪啦电闪雷鸣了起来。

“不会!”他大喝着拒绝,猛然转身要走,有些恼羞成怒了。

背后,林梦幽幽的声音响起,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惋惜。“哎,原来学了两年兽医,还是对付不了一条区区的小鱼啊!看来,还是让我这个非专业人士亲自­操­刀好了!”

阮承扬立刻僵住了。

背后,依然是林梦温温软软、但是绝对让人听了会气得牙痒痒的声音。

“来,佑佑,妈咪教你怎么杀鱼!你好好看着,咱们争取一次就学会。下次,妈咪就让你来动手,好不好?!”

“好!”小家伙回答的声音高高的,带着雀跃。

阮承扬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额头两侧的太阳|­茓­也跟着跳了跳。背后,小家伙挥别了冷酷,在那淘气地抓鱼,好给林梦开刀。只是鱼身滑溜溜的,不太好抓,接二连三的水花翻动的扑通声开始响起。

阮承扬猛然转身,二话没说,就朝小家伙走了过去,噢,不,正确的说,是朝地上的大脸盆走过去。然后他一个箭步蹲下,两手一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就这么一Сhā,Сhā住鱼脑袋,就一下子急这条活蹦乱跳、­精­神好的不得了的鲤鱼给抓了起来。

“刀呢!”阮承扬不客气地冷哼。“谁说小爷不会杀鱼,小爷今天就教你怎样才算是真正地杀鱼!”

要是被一个小屁孩给比过去,他阮承扬以后也别做人了!

大略是动了怒,那原本看上去带着一股­阴­气的白玉脸庞染上了一丝薄红的风采,这么一瞅,倒没那么吓人了!

林梦立刻递过来了菜刀,以及案板。

阮承扬是有心要显摆,同时也是为了出一口恶气,不让林梦低看了他,同时也是给小家伙一个下马威。所以他直接将案板放在了地上,然后自己像个孩子似地蹲了下来。

就看到他手一扬,然后一落,刀板很是­精­准地一道就拍在了鱼脑袋上。那适才还挣扎不休的鱼,一下子就不动了,估计是被砸晕了。

阮承扬挑起刀,按着鱼头,唰唰地开始刮起了鱼鳞,速度很快,鱼鳞就像是雪片一样飞扬开,看上去挺美,就像是在搞艺术一样。等待鱼身光溜溜之后,他把鱼一放,手掌心压着鱼,快刀一横、一挑,沿着鱼腹就划开道来。那看上去也是一个大家伙的菜刀在他的手里,不知怎么的,就感觉像是一把轻巧手术刀。感觉阮承扬倒是不想在杀鱼,反倒是像在给鱼做手术,那剖开肚子的动作,轻快利落,几乎是不见血的。拉开鱼肚,更是可以看得出阮承扬的手艺高超,鱼肚里面的内容物基本上没有被划破,感觉那刀尖似乎就是沾着肚子切了一小下。

等到鱼肚里面的东西被掏出来,就这清水鱼洗­干­净之后,阮承扬拔刀一横,利落地将鱼横切,挑出鱼骨,再然后快刀如影,不过一会儿,就在案板上堆积了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生鱼片。

这技术,简直令人惊叹!

他不去做厨师,似乎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怎么样?!”阮承扬甩手,菜刀梆啷一声扎在了案板上。他仰起头,挑衅地看了林梦。那个样子,得意地犹如要讨赏的孩子!

林梦汗了汗,伸手,不吝啬地冲阮承扬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

“哼!”阮承扬表示了不屑,只是心里却莫名地觉得有些高兴。

林梦瞅了瞅那宛如工艺品的生鱼片,不得不出声提醒。“这个……貌似鲤鱼不适合做生鱼片吧?!”

阮承扬的面庞一下子就僵住了,心里的得­色­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被消灭了。他狠狠地瞪了林梦一眼,扬高了声音,借着怒意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只负责杀鱼,怎么烹饪这鱼,是你的事情!”

“哼!”他站了起来,­阴­沉着比普通女子还要白皙地多的多的脸,大步走了出去。

林梦急忙在后面叫了一声。“承扬,你还没吃吧,晚上的饭我加你一个!”称呼已经悄然转变,这已经显示亲昵了。

可阮承扬依然不领情。“不用讨好我!”

阮承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表现地很是高傲。然后就听到背后用蹭蹭地跑步声,一个小萝卜头猛地窜到了他的前面,迫使他不得不停步。

“­干­嘛?!”他没好气地看着林承佑小朋友。

小家伙笑了笑,乌黑的眼睛异常的璀璨。

“三哥,你真厉害!”

说完,他就跑了。似乎,他冲过来,就为了专门说这一句话似的。呃,这是表扬?!膜拜?!

阮承扬拧了拧眉,那心里的滋味,真是他妈的乱七八糟的!

臭小子!

他在心里哼了一声,可脑里晃过的却是呣子俩纷纷带笑的脸!

“搞什么!”

他低咒一声,甩头,将两张笑颜驱逐开。

吃饭的时候,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两呣子的嫌弃,呃,其实最最主要的还是对林梦的嫌弃,所以在林梦招呼他吃晚饭的时候,阮承扬就没去。依然端坐在客厅之中,然后貌似聚­精­会神地看着上面的球赛。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动静很热闹,解说员也将赛事解说的是激|情澎湃,可是这种机械的声音所表达出来的热闹,似乎显得有些空洞了。耳听着已经上了饭桌的林梦在和小家伙在那边吃边说,他的眼神就控制不住地往那边溜。

于是,就看到林梦在给小家伙夹菜!

于是,就听到林梦在哄小家伙多吃一点,要营养均衡。

于是,就看到了小家伙那张笑眯眯的小脸!

好……碍眼!

阮承扬没吃晚饭,这是毋庸置疑的。他现在就有点像是在自找罪受,他分明可以一走了之,躲到他三楼的小屋里,那么热闹便是林梦呣子的热闹,一点也不影响他了。可是他不,因为某种他自己也理不清的原因,他就在客厅里面坐着了,然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对呣子好吃好喝着,而他呢,却只能­干­坐在这里,空着肚子!

阮承扬反应过来了,他觉得自己特傻!所以,他忽地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一ρi股在坐在了饭桌边。

“喂,我的饭呢?!”他小爷似地哼了哼。

林梦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也没出声训斥,进了厨房给他盛饭去。

阮承扬看了看桌面上的三菜一汤,忍不住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远远坐在沙发上闻到的香味儿果然不是错觉,倒是没看出来,这个看上去像花瓶一样美丽的女人还有那么点内容,这炒菜的手艺倒是不错。

他撇撇嘴,暗想,这女人也别得意。谁都知道贵­妇­人那是不会进厨房的,那可是掉身价的事情,不符合贵­妇­人的格调,这女人手艺好,那就是做月嫂的份——低俗!

心里腹诽着,在林梦将白白的米饭递过来的时候,他却是不客气地接了,然后一筷子先往鱼片上夹去。鲤鱼做生鱼片一来味道没有金枪鱼做的生鱼片鲜美,二来卫生方面也过不了关。林梦将生鱼片用油盐酱醋、八角、桂皮等的调味品调过味,然后在油里过了一遍,别说,味道还真是鲜美。阮承扬吃着,心里还有些得意,暗想,这盘鱼可也是有他的功劳!

这个人­性­子有些别扭,别看身形高挑,该长的地方都是长全乎了,而且也是相貌堂堂,虽然整个人看上去­阴­森森的,但是依然会得到一批特萌吸血族的少女的喜爱,所以,他本身的条件这是不赖,但是他这­性­子……有些不让人恭维!

“我的呢?!”

眼看着林梦一筷子绿汪汪的小油菜进了小佑佑的碗里,他不乐意地哼了哼。

林梦诧异地筷子一停,心里突生了一股诡异之感。阮承扬就那样冷冷地看着林梦,林梦想了想,还是给他夹了小油菜放到了他的碗里。再之后,果真不是林梦的错觉,一旦她往小佑佑的碗里放了什么,阮承扬的眼刀子就嗖嗖地往她身上扎,直至她比照小佑佑的待遇来招待他,他的面­色­才会缓一缓。

感觉……怎么比小佑佑还像个小孩?!

这么数次交锋下来,阮承扬面上是不显山不显水,小家伙可就不高兴了。小家伙也是会吃醋的。妈咪是他一个人的妈咪,为什么要对别人的好?!三哥虽然很厉害,杀的一手好鱼,可是也不能因此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他抢妈咪!

“妈咪,抱抱!”

小家伙扁扁嘴,狡黠地下了椅子,挨到了林梦的身边。

林梦微微皱了皱眉。“佑佑,自己吃!”在某些方面,林梦不愿意惯着孩子!

“可是我手疼!”小家伙也是懂事的,同时也知道什么才是林梦的软肋。所以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梦。“妈咪,手疼!”

“怎么手疼了?!”林梦有些紧张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举起他的两只小胳膊,仔细查看,但是没发现什么异样。

“和鱼鱼玩,手累了!”

小家伙也没撒大谎,趁势往林梦的怀里缩了缩,稚声道:“妈咪,你喂我吧,佑佑呆会儿帮妈咪洗碗,好不好?”

林梦失笑,微微摇头。

小家伙巴巴地看着林梦,黑­色­的眸子都快要淌出泪一般的可怜,一直祈求。“妈咪,求你了,求你了,妈咪……”

小家伙软软­嫩­­嫩­的声音再配合那乌溜溜地透露着可怜的大眼睛,任凭谁都扛不住!林梦最终点头。孩子还小,不是不能喂,而是林梦想要通过这个过程让小家伙明白,他所祈求的这个东西,并不是一开口就能得到的。太过轻易应允,反倒会惯坏小家伙,让他把一切都看做理所当然,这样就会一次次理所应当地再做这样的请求!

“说好了,呆会儿可要帮妈咪洗碗的哦!”

也要让他了解,得到一件东西,是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的。

小家伙喜滋滋地点了点头,目的达成。

“妈咪,我要喝汤……”

于是,小家伙开始了“指手画脚”、不亦乐乎地吃饭时光。趁着林梦专注于夹菜的时候,窝在林梦怀里的小家伙扭头看了眼阮承扬,迅速地朝他做了一下鬼脸。

哼,妈咪可不会这样喂你哦!

小家伙的大眼睛,赤luoluo地就是在表现这个意思!

阮承扬脸一绷,即刻摔了筷子,踹开椅子,起了身,朝外走。饭碗里的饭,还剩了一小半呢!

林梦瞅见了,脸­色­冷了下来。

“站住!”她低喝。“承扬,把饭吃完了再走!”

阮承扬理都没理,直接走人。

林梦微微抿起了­唇­,直接冷声道。“那好,以后别来蹭我的饭!”

阮承扬身形一顿!

林梦径自低下了头,不再理会阮承扬。小家伙在心里得意地笑,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乐,一点都没被影响,照旧稚声让林梦给他夹菜,同时也贴心地他吃一嘴,等着妈咪也吃了一嘴之后,他再要下一口饭菜。

阮承扬气恼地哼了一声,回身讥讽道:“这里是我的家,我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什么叫做蹭你的饭?”

“那请问,这菜是谁买的?这饭是谁做的?!”

“和我讨论钱?!”阮承扬眯起了眼,血­色­的­唇­讥诮地扬了扬。“老爷子的钱,就是我们大家的钱,谁都可以花,谁都可以用。你身为老爷子的老婆,就有这个义务给我们做饭!”

“义务?!”林梦微微一笑,往小家伙嘴里喂了一口汤,转而看着阮承扬道:“给你们做饭,可不是我的义务。说好了,我只做我和佑佑的这一份。不是说,我是你们的小妈,就得像个菲佣一般地伺候你们。再者,老爷子的钱是老爷子的钱,我的钱是我的钱,虽然是一家子的人,但是所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所以我的钱和老爷子的钱一向都分得很清楚。我买菜做饭,花的可是我自己的私房钱!”

“私房钱?!”阮承扬的眼里闪现愤恨。“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还敢存私房钱?!”

林梦没恼。“这是我自己赚的,我没觉得我哪里不知廉耻了。老爷子也是知道的,而且他也是一向不管的!”

“你的钱,哪一分不是老爷子给的!”阮承扬的声音尖锐了起来。“说这话你还真是好意思。果然是外面的野女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阮承扬!”林梦的声音猛然冷了起来。“以后请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听了无所谓,可是你总得顾忌孩子。你别用你自己那肮脏的心思,侮辱了孩子的耳朵!这样的话随口就跑出你的嘴里,我倒是好奇你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受教育的,阮家也算是有名望的吧,你不觉得要替自己刚才说的话感觉到羞耻吗?!”

阮承扬面上一红,被林梦说的是又羞又恼。悄然握拳,他闷了一会儿,自暴自弃地冷嘲:“我这是有娘生没爹养,你能指望我多么有教养?!别和我扯上流社会的这一套,虚伪都让我他妈的想吐了!”

这口气,倒是有些愤世嫉俗了!

林梦心头一窒,因为和阮承扬之间有了共鸣。有娘生没爹养,而她呢,有娘生,娘跑了,爹则……

林梦微微垂下头,怀里的小家伙敏感地察觉到林梦情绪的低落。

“妈咪~”小家伙伸手,轻轻地摸上了林梦略染上忧伤的脸,黑­色­的大眼睛里流露着孩童式的担忧和关心。

林梦心头一震,立刻将那些悲伤忧郁甩出了心头。她现在已经是当妈的人了,不能反过来让小家伙替她担心!

“妈咪没事!”林梦柔和地冲着小家伙笑了笑。

小家伙赶紧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给林梦。

林梦轻轻地用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转而定定地看向阮承扬,语重心长道:“承扬,有些事,我们都是无能为力,曾经因为年幼,所以只能默默承受,但是这不该成为你自顾自怜的借口。你要做的是,就是勇敢地走出去,然后用自己的力量撑起一片明朗的天,然后不要再重蹈你父母的覆辙。这世上别人帮你的有限,真正能帮得上自己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阮承扬明显身躯一震,看着林梦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讶异。二十年来,头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大概安静了一分多钟,林梦自忖阮承扬估计也能听进去一些了,她才开口继续说道。

“我想让你继续吃饭,不是迁怒,更不是故意找你的麻烦,只是想让你尽量不要浪费食物。你可能觉得我这样挺可笑,但是我一直都有记得我小学课本里面学到的那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有这个钱,也有这个资本去浪费。只是我私下认为,如果你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原因,实在吃不下东西,那么还是把自己该吃的饭吃完,这是对食物的尊重,也是对农民的尊重。这无关世俗利益,只是个人道德的问题!”

阮承扬依然站在那里不动,林梦没再说话,开始神­色­自若地和小家伙吃了起来。小家伙大概也是被这一番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开始试着拿筷子自己时不时地拨棱一口米饭,但还是窝在林梦的怀里不愿意下来,然后像只小鸟儿一般地仰着下巴、张着小嘴等着林梦夹来的配菜。

后来,阮承扬到底是回来了,默默地把饭给吃完,同时也默默地吃进去了林梦有时候堆到他饭碗里的菜。

小家伙如他之前承诺好的那般,在吃完饭之后,开始勤奋地坐在了小板凳上,笨拙地洗起了碗筷。林梦也没因为怕小家伙手小会不小心把碗打碎了而不让他洗,相反,她觉得小家伙已经有这个能力做这种小事了。有些事情,只有尝试了,才能越做越好,哪怕这个过程会尽力无数次的失败和挫折!今天这个碗若是碎了,小家伙才会学会在下一次更加地小心翼翼。不过她的担心有些多余,小家伙虽然人小手小,也笨拙,但是­干­起活来真是不含糊,配合着林梦努力地刷着碗盘,最后没出一次事故。

阮承扬就那样倚靠在厨房的门口,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眼里,微微地流露出一丝羡慕!

其实他也愿意和他妈妈坐在一起,然后将手泡在洗洁­精­荡起的泡沫里,­干­着粗俗的活,然后仰着小下巴,张合着小嘴,一开一合地和妈妈说话。

可是记忆中,这样的事情,一次都没发生过!

他的妈妈,高贵而美丽,那昂贵的化妆品几乎包裹住了她的真容,以至于他记忆中的那张脸,永远都是那样的­精­致,可也因此显得那般的不真切。触摸不到肌肤的温度,所以也显得有些冷了……

看着两人快要收工的时候,阮承扬走了!

当晚,阮承毅、阮承辉回归,不是因为他们想家了,也不是因为林梦给他们打过电话让他们今晚务必要回来一趟,而是他们的宝贝弟弟给他们打电话,说心里不舒坦,说那女人给他添堵了!

你别看阮承毅一副冷冰冰、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别看阮承扬张狂放肆,一副谁也看不在眼里的样子,可是这两人却是实打实的“弟奴”!

早些年家变,阮承毅和阮承辉基本上不着家,在外面瞎晃荡,再然后各自在学海沉浮,等到一朝剧变,他们的母亲因为飞机失事而去世,他们才发现,自己那个后出事的弟弟,竟然已经­性­情大变。

阮承扬出生的晚,那刚出生的时候,简直是家里的小宝贝。老么、老么,向来都是最受宠的那一个,这两个当哥哥的也对阮承扬宝贝非常。只是后来两人又是青春期叛逆,又是家变的,完全就把自家弟弟给撇在了一边不管了。家里佣人成堆,而且还有个妈,两人也没把自家那原本疼的不得了的弟弟给放在心上。

可谁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家弟弟早就成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角­色­,甚至似乎还兼任着受气包的角­色­。他们不知,母亲心情­阴­郁的时候,就会打骂弟弟,拐弯抹角地将对父亲的气撒在弟弟的身上。如此这般,一个好好的娃,活生生地被折腾成心理­阴­暗了。

两个哥哥事后想要弥补,却是晚了,这个弟弟­性­格简直­阴­沉怪异地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给他找个心理医生,那你就等着挨揍吧,不仅心理医生被打了出去,就是这两个哥哥,这小子都能抡着拳头揍过来。他也不吵闹,做的比较绝的就是直接离家出走,最长记录是连着两个月都不回家。那个时候阮家还没垮呢,还是有一定的能量的,阮承毅和阮承辉托朋友、找关系,将B市折腾了个底朝天,最终在一个垃圾场翻到了比乞丐还乞丐的他,将他捡了回来。自此,阮家两位哥哥简直是把这个弟弟当作佛爷一样地供着,生怕惹到他,生怕刺激到他,有好东西,那都是少不了自家弟弟的份。这从分房间也能看的出来:两个哥哥也不过共同占用了二层,而对自家弟弟,则直接划了一个三层给他,随便他折腾。阮承扬那些看上去乱七八糟、实则都价值不菲的标本,这两个哥哥没少找关系给他弄!

如今弟弟发话了,他心里头不爽,两个哥哥只能急巴巴地往回赶!

175

两兄弟这是打算要讨伐林梦呢,只是在讨伐之前,必然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两兄弟没急着进家门,先在小区门口汇合,然后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对策,才各自上了各自的车,开入了小区。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来点钟了,林承佑小朋友早就被林梦给哄着去睡觉了,现在估计正趴在被窝里做美梦呢。林梦倒是在等待,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在等待。她决定,如果等到23点,那对兄弟还没回来,她就不等了,而是直接以短信的形式告诉他们她的决策。反正,该知会的她也知会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然后,门开了,两兄弟进来了。

“女人,弄点吃的!”阮承辉大刺刺开口。

林梦瞄了一眼,没动,不打算磨蹭,单刀直入道:“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我们就谈一谈吧!等着,我去叫一下承扬!”

“先弄点吃的,为了你的电话,我这可是急巴巴的赶来,都快饿死了!”

“厨房里有泡面,自己泡!”

“女人,你让我吃泡面?!”

林梦很是正经地点了点头,往楼上去。阮承辉生气了,一把抓住了。“女人,你既然进了这个家门,就有义务给我们做吃的!”

林梦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他的建议。阮承辉邪魅地一笑,暗想,这个女人也没啥,震住她,不就乖了吗?“”

“可以——”林梦点头道。

阮承辉就笑了,可立刻急又笑不起来了,因为林梦有但书。

“先叫我一声小妈吧。你叫了,我就给你弄吃的!”

阮承辉冷下了脸,怒气喷发。“我可就一个妈,已经死了。如果你打算跑到地下和我妈汇合,我也是可以叫你一声小妈的!”

这是在咒林梦死呢。

“那就抱歉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梦伸手,推开阮承辉的大掌,阮承辉越发地捏紧了林梦的胳膊。“女人,别给脸不要脸,入了我们阮家的门,可不是让你来享福来的。去,给我们弄吃的。”

“那我也不是来遭罪的!”

“你花老爷子的钱,做老爷子的妻子,就该尽你为人ℚi的义务!”

“嗯,这倒是。老爷子要让我做饭,我也是会做的。可是——”她话语一顿,以分外平静的神情又异常认真的眼神看着阮承辉道。“可是你们算什么呢?!”

这是一种最高程度的轻蔑!没有特意的嘲讽,但就是因为她的平静和认真所以才更能让人觉得侮辱!

阮承辉火了,胳膊上的肌­肉­开始一下一下的跳动了。林梦不知死活地继续激他。

“你们又不承认我是你们的小妈,那自然你们也算不上是我的儿子,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做饭?!”

“我一向是不打女人的——”阮承辉磨牙,神­色­­阴­狠。手掌微微一动,已有施展暴力的苗头。

林梦眨眼一笑,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阮承辉的肩膀,表扬道:“很好,你可以把这个美德继续发扬下去。”

她生的美,那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简直仿佛会说话一把,又犹如一潭清凉的清水,滑入人的心头,无声无息地就可以浇灭别人心头的怒火。笑容,是她最大的武器,让人实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她。再者,她分明个子不高,不过一米六多一些,比一米八多点的阮承辉可是矮了一个头,可她伸手拍着他肩膀的样子,就像个大人。可谁都知道,这个小女人甚至比他还小上5岁!

“把你的手拿开!”阮承辉气的,俊脸有些红了。这个女人,偏偏有些打不得,更不是他可以用权势压迫的,这样的现状真是让他恼恨极了。

“是你在抓着我的手吧?!”林梦故意曲解,被他紧握在手掌里的小手微微晃了晃,白细的小手摇曳犹如款款生姿的蒲柳,带着小女孩的俏皮。

阮承辉眼神一闪,心里更是一股无名火气,低喝:“稳重一点!”

自己却如林梦所愿地放开了她的手掌。林梦轻轻一笑,转身轻快地上了楼,却不知道,落入阮承辉眼里的她,简直就像个妖­精­!

“老爷子怎么娶这么一个女人回来?!”阮承辉恨恨地冲阮承毅抱怨。说实话,他游遍花丛,还真没怎么做过对女人动粗的举动!对林梦,更多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可是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神经大条呢,还是根本就有恃无恐,他发现自己的策略一点都不管用!

阮承毅冷毅的脸庞微微松动,挑了挑眉。“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再怎么不好对付,那也只是个女人!”阮承辉在沙发上落座,俊脸上有些玩世不恭。

阮承毅却是一针见血地说道:“别拿你对付那些女人的方式来对付她,行不通的!而且,也不适合!”

阮承辉愣了愣,等领悟过来,立刻俊脸通红,猛地犹如炸毛的猫一般地跳了起来,瞪向阮承扬。“大哥,你说什么呢!”

阮承毅闭嘴,棱角分明的脸静静的,却犹如一把刀,似乎可以剖开一切藏在表象下的东西!

阮承辉见了,半晌无语,最后一ρi股坐了下来。

稍后,阮承扬下楼!

很好,三兄弟都聚齐了。林梦对这个结果相当的满意,立刻就公布了她的打算。

一,以后三兄弟按劳所得,不能再随手朝公司拿钱了。以后,他们要接受和公司员工同等的待遇。公司员工的薪水采取的是底薪+抽成的方式。底薪为一个月1500元,抽成则按销售产品有所差异,办公类一般抽成百分之十,而家居类则抽成百分之五。考虑到个人业绩,提成还会适当提高。再考虑到阮家两个大的也算是公司的少东,所以底薪比普通员工多一些,为一个月2000,其它照常!而阮承扬因为还在上学,不要求他为公司鞠躬尽瘁,一个月1500块包圆了,当然他若是利用课余时间为公司打工,抽成也比着上面的来。

二,考虑到以后大家都住在一起,那么家庭支出就需要好好算一算。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买。考虑到她毕竟是这个家里辈分最大的人,所以水电煤气林梦表示自己可以包了,但是大家的伙食费该出的就得出,这些费用会直接从三人的当月工资里面扣。因为公司采用的是一个月一结账的方式,下个月初发上个月的工资,所以很是方便林梦直接从工资里面扣钱。当然了,如果他们一直打算在外面吃饭,自然一毛钱都不用交给她了。

大体来说,就这两项措施!一公布,自然遭到了阮家兄弟的强烈反对!

“不行!2000块钱能拿来­干­什么?!”阮承辉不­干­了,才区区2000快钱,也只够他去夜店转一圈的,而且还是不能把小姐给带出场的那种。

“不行,太少了!”阮承毅也不­干­,他虽然把之前的爱车卖得差不多,但是私底下,他还是保留了自己的兴趣,留了一个小小的车店,进行汽车改装。2000块钱,拿来买汽车配件,怕是只能买来一个配件的棱角!

阮承扬则­唇­瓣微抿,维持着他惯有的­阴­沉。他既然面上无喜­色­,自然看得出来对这个措施也是不满意的。

林梦瞧着神­色­各异的三子,淡淡地陈述一个颇为冷酷的事实。“光大已经不是原来的光大了,你们也不是原来可以大手大脚的阮家少爷了,所以认清事实吧,我的少爷们!”

此话一出,立刻憋地阮老大和阮老二说不出话来,两人都学阮老三,脸­色­变得­阴­沉沉的。

过了一会儿,阮老大眼中闪过了冷光。“那么你呢?!”

此人倒是没有白瞎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集团总经理的职位,看待问题也比较全面,也比较会抓住切入点!

“我?!”林梦耸了耸肩头。“我自然和你们一样,一个月2000元加提成。”

“说得好听,老爷子不偷偷给你塞私房钱?!”

“那也得老爷子手头要钱才行吧。再则说,老爷子这次让我回来,可是让我和你们同甘共苦来着,他肯给我钱才怪呢!即便他给了我,我也不会接受的!”

“吹吧你!假清高!不接受?!不接受,你哪来的钱潇洒?!没钱,你还能嫁给老爷子?!”

“信不信,随你!总之,咱们的钱都是从公司账户里出的,谁也不会多给一分,自然也不会少给一分!”

“那小不点呢?!”沉默多时的阮老三阮承扬猛然开口。“他一个小屁孩,成天像猪一样吃吃喝喝,不会也像我一样一个月1500包底吧!”

话落,三兄弟同时拿眼刀子扎林梦!

林梦不急不慢地回道:“自然不是,佑佑一毛钱都不会拿,你放心,我的儿子,我自己会养!”

“2000块?!养你和那个小娃娃,女人,你可别逗乐呢,说出去谁信哪!”阮老大阮承毅嘴角勾起了一个讥诮的幅度。“你那儿子又是上幼儿园的,又是学跆拳道的,这2000块钱怕是都不够他一个小屁孩折腾的!还是说,你们呣子俩打算去喝西北风去!”

林梦心中一惊,也是一乐,惊的是阮承毅竟然把事情摸的这么清,喜的是,这三兄弟似乎也没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些不中用,至少很机警,也很懂得把握事情的重点。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然会努力赚钱养活我们呣子俩的!”

“呵呵……”阮承辉接过话,笑得很冷,意味深长地将林梦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的确,你这模样,很有赚钱的资本!”

林梦微微地抿紧了­唇­。这是侮辱,她不可能听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中,就以为漂亮的女人只能靠出卖**吃饭吗?!心头有了微微的怒意,林梦不想再废话了。

“具体的安排就是这样,以后再有什么变动,我会再另行通知!”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阮承毅冷眼讥讽。

林梦蓦然一笑,灿烂地几乎要让室内的灯光都要失­色­了。

“哦,我忘了说了,老爷子已经授权让我保管公司的财务印章了,所以,以后公司所有的账目,大大小小,都需要我的盖章和签字才能生效!”

也就是说,哪怕这三兄弟不服管教,依然我行我素地朝公司账户拿钱,但是没有她的许可,他们一毛钱也别想拿到,这就相当于掐住了三兄弟的经济来源!

三兄弟怎能不气愤?!

阮承毅猛地站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了。这财务印章,之前都是由林叔掌管的,什么时候落到了这个女人的手里?!老爷子疯了吗,让这么一个长相像妖­精­,看上去就会招峰惹蝶无数的女人来掌管公司的财务,老爷子就不怕这个女人卷着公司的钱跑了?!

“我要和老爷子通话!”

“随便!”林梦站了起来,补充了一句。“刚才我所说的这些,从下个月开始就会以书面的形式开始施行!”

而现在距离下个月,也只剩下了不到3天!

这个女人简直在逼死他们!阮承辉心里不舒坦了。见林梦拍拍ρi股自得地走了,就扭头看阮承毅。

“大哥,你去给老爷子打个电话,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凭什么让这个女人管着公司?!她算个毛啊!而且就她那样的,小心公司败在她手里!”

阮承毅拿眼看他,阮承辉立刻皱了皱眉,大力地摇了摇头。“你去和老爷子说,我不想和他说话!”

说完,恶狠狠地扭过了头,就像是心里憋着一股恶气一样!

阮承毅一声冷哼,也流露出来了怒意。“你以为我就愿意和那臭老头说话!”

说是这样说,可是三兄弟当中总要推举出一个人出来当作代表的,阮承扬就不用说了,他不和阮老爷子说话已经好几年了,根本就别指望他。阮承毅看自家二弟这一副死样子,只能无奈地去给阮老爷子打电话。

通完电话之后,阮承毅的脸­色­很是不好。

“老爷子说了,那女人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让我们听她的!”

“靠!”阮承辉忍不住地骂了一声。阮承扬则维持着他那一副死人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阮承辉想了想,觉得事情不能这样就算了解。

“行,老爷子既然把话放到这里了,咱们也可以听,但是大哥你告诉老爷子,不准他偷偷接济那女人,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拿着一个月2000块钱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一旦那女人私下里接了老爷子的钱,我就让她好看,她也别想再那么义正言辞地约束着我们,让我们听她的话!”

阮承毅的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老爷子也说了,他根本就没拿钱给那女人,说那女人自己会赚钱。”

“她赚的是哪门子的钱?!”软家老二阮承辉又是愤慨又是好奇。

阮承毅低声,近乎呢喃。“大概是投资一类的吧,老爷子没详说。但是那女人不是在大学学了金融吗,估计有那么点赚钱的门道吧。还真没瞧出来,她倒是还有那般本事!”

“得了吧,学金融的人那多了去了,我也没看见有几个赚钱的!还不是天天累死累活的给人打工,每个月领那四五千的薪水。这女人一不上班,二来要带着个孩子,三来还得忙着做家务,哪来的时间赚钱?!我看这是老爷子的推托之词吧!老爷子还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把我们给糊弄过去。”

“我心里也不信。”阮承毅眯眯眼,阮承辉所说的也正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女人不过才二十出头,能有多少能耐。我估摸着,应该还是她账户里存了一大笔老爷子早早就给她的钱。老爷子刚才说那女人早早地就开始自己赚钱自己花了,我看是不大可能。老爷子那身板,老态龙钟了,怕是绑不住那女人。这女人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她要是有赚钱的本事,还犯得着嫁给老爷子?!就算是嫁了,在咱们家现在走下坡的时候,她还不得一脚把老爷子给踹了?!找个更年轻、更好的?!我估计她没什么能耐,到底还得靠着老爷子养她!”

“嗯,大哥分析地对,我认同!”阮承辉附和。

阮承毅想了想,又道:“咱们以后盯紧点,万一老爷子给那女人汇钱,或者那女人的钱来路不正,咱们就立刻把那钱给揪出来,摆到老爷子面前说事,看老爷子还会不会一心护着那女人,或者还让那女人管着咱们?!上梁都不正,也休想咱们会服从那个女人的指示!”

“行!我看这计策行!必要的话,咱们可以找找人,一路紧盯着那个女人!”

阮承毅点了点头,话锋却微微一转。“不过——万一那女人真是有来钱的路子,还是清清白白的,那么……”

那么他们三个可是要天天看那女人的脸­色­行事了。一想到这,阮家两位兄长的脸再度黑了,阮承扬则一言不发,总之他开口不开口,一直都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

阮承辉心里一直都有那么一个想法,只是压着没敢动,如今听大哥这么一说,他就有些一动了,心里立刻跳出来一个人——冯谈!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两手抓吧!”

“怎么说?!”

“想办法把这女人给赶出去!”

“怎么赶?!”阮承毅心动了,阮家老三阮承扬则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愿,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阮承辉微微一笑,眼神无端地变得邪恶了起来,那是要算计人的目光。

“既然要做,咱们就来个大的。把这女人赶出这个家,不算本事,最好,能将她从咱们的户口本上给赶出去,那才解气!”

阮承毅摸摸下巴,有些来劲了,催促道:“接着往下说!”

“我瞅冯谈那小子对这女人挺有那种意思的,这两天那小子一直在管我要她的手机号,也有那个意思来家里找她。我之前没想好,就给推了回去。要我说,冯谈不错,长相一流,还有权有地位,那女人看上去又是个年轻的,怕也不是一个安分的。冯谈那边使使劲,估计能把这女人给勾走,上演一出红杏出墙记。到时候咱们抓住把柄了,送到老爷子的面前,老爷子肯定得和这个女人离婚!”

“这……”阮承毅皱了皱眉。“这么做,传出去,也会有损我们阮家的名声啊!”

“什么名声?!”阮承辉嘲笑了起来。“咱们阮家早百八年前就够让人笑的了,还差这个了?!”

“这不一样!”阮承毅摇头,不赞同。“以前的事情好不容易过去了,再闹出事来,太丢人。这以后还要开门做生意,是要脸面的!”

阮承辉一双桃花眼滴溜溜一转,笑。“那也不怕,冯谈是自己人,他做事有分寸,我让他配合着不要对外声张不也就行了。到时候将证据摆在老爷子面前,在国外把婚一离,这事也闹不到国内来,对我们也没多大的损害,反而远远是利大于弊!”

阮承毅微微点头,若是这样,倒也是可行。这个公司、这个家,本来就是他们父母的,也没道理弄到最后让别的女人给占了便宜。

“这事让我再想一想!”

阮承毅一说这话,这事估计就已经成了一半了。阮承辉就坐在那笑,笑得像头满肚子坏水的刁狐狸、恶狐狸。阮承扬依旧沉默,不过搭在沙发边的手却悄悄地捏成了拳头,白的几乎连血管都有些清晰可见了!

次日晚间,冯谈就笑眯眯地和阮承辉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进了屋。这也算是来客了,一看时间,还差不多要到饭点了,林梦只能客气地询问冯谈要不要留在这里吃饭。冯谈也没客气,应了声好。林梦就在厨房里忙活开来。

今天来了客人,她也不好和阮承辉斤斤计较那些饭钱,毕竟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她得需要给他足够的面子。孰轻孰重,大事小情,林梦一向都分得很清!

“让小家伙出来和我们玩吧!”

冯谈施施然地进入了厨房,脸上带着一摸淡雅的笑。这个男人四年前就惯会装,如今经过了四年的沉淀,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有些成熟稳重了,就这么看过去,还是颇让人信赖的。

林梦同意了。小男孩嘛,有机会还是多跟男的在一起玩玩比较好,否则成天围在女人的裙摆下,时间一长,倒是会显得脂粉气了。这一方面,林梦一直都很有意识地培育着小佑佑,比如给他找了爸爸,虽然父爱有所缺失,但至少不是私生子,不用遭人指指点点或者嘲笑,至少名义上还有一个爸爸,这个爸爸还会经常来看他,和他玩。又比如送他去幼儿园,和别的小伙伴们凑在一起。又比如送他去学跆拳道,身体强健是一方面,如此看上去像个小小男子汉却又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小佑佑因此出了厨房,跟着冯谈出去玩去了。冯谈这人在商场混了四年,自然已经很油滑了,深谙“投其所好”之道。想要给林梦留下好印象,那么讨好她的宝贝儿子,肯定是首选了。这一次来,他就给小家伙买了一个贼酷的百变金刚。

晚饭弄好之后,大家上桌吃饭,时而浅浅聊。

冯谈这一次很懂得收敛步调,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很是风度翩翩。犹记得四年前,这个家伙第一次见到林梦,就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了他对林梦的兴趣,那具有强烈侵略­性­的目光甚至一度吓住了林梦,让她对他起了排拒之心,现在看来,这男人倒是进步了很多,一直都没直接把自己的意图摆放在明面上。这该是人越大,就越会装了!

算上酒宴上那不太正式的短短会面,这实际上该是两人第一次静下心来见面,所以冯谈不好表现地太过。顺利地取得了林梦的手机号之后,冯谈又坐了一会儿,吃了几片林梦切的饭后水果之后,他就有礼地告辞了。

这倒是很让林梦欣赏。她遇到过的男人,有太多都是富有攻击­性­的,所以她会下意识地对那些人敬而远之,所以反倒是这种看上去淡淡的人,比较容易悄无声息地一点点接近她。

“今天玩的开心吗?!”林梦笑着问坐在沙发上摆弄变形金刚的小家伙。

小家伙哼了哼,微微地嘟起了嘴。

林梦觉得有些好奇,怎么看上去小家伙还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怎么了?!”

小家伙依旧嘟着嘴,像是笋芽的小手耷拉在了变形金刚上。

“不高兴啊?”林梦凑过脸,轻轻地在小家伙的脸上蹭了蹭,亲昵地抚慰。

软软的肌肤,带着温润,轻轻地刷过小家伙的脸,一下子就抚慰到了小家伙的心里,小家伙一把扔了金刚,扭头扑入了林梦的怀里,紧紧抱住。

“妈咪!”

“嗯?!”

“妈咪是佑佑的!”

林梦就笑了。占有欲强的小家伙!不过,小孩子都是这样,在某些方面都很有占有欲!

然后小家伙像个小大人一样地哼了一声,扁着嘴批评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啊?!”林梦懵了。

小家伙嘴巴翘得老高了,淡淡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大吼:“冯叔叔是­奸­­奸­、是盗盗!”

林梦恍然大悟,可顷刻间也瞪大了眼,被小家后的时而成熟、时而幼稚给逗地哈哈大笑,整个身子都倒在了沙发上。

小家伙不明所以,微微脸红了,有些不知所措。

“妈咪……”小家伙瘪嘴,不依了。

林梦略略止了笑,问:“佑佑,谁教你的?!”

小家伙遥手指了指那偌大的电视机,回道:“是电视上说的!”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于是林梦再度破功,笑得就更加大声了。她想象不到如果冯谈知道自己给小家伙送了礼物却得到这样的评价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叔叔送你礼物,你还不开心啊!”

“他没安好心!”小家伙大声叫嚷。冯叔叔是陪他玩,可是叔叔老是问妈咪的事情,哼,别以为他是个小孩,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冯谈若是知道了小家伙的这番心理,怕是要撞墙了。也是他不常和孩子打交道,小家伙又是个极聪明的人­精­,他风度翩翩地防着林梦,却忘了去防备林梦身边的这个小人­精­。

小家伙是很喜欢这个金刚,但是这个金刚怎么能和妈咪比呢?!所以小家伙甩了金刚,抱住了妈咪。小家伙用幼稚的脑袋瓜想,谁也别想收买她!妈咪是他的,谁也不许抢!

林梦长得漂亮,那容貌和气质可是万里挑一的,在国外若说是没人追她,那绝对不可能。人家外国人可没Z国人那么多讲究和千年来留下来的那些对女子的偏见,他们喜欢一个人,哪怕对方结了婚,或者离过婚,甚至还是个离婚带着孩子的,他都不在乎,都能一视同仁地当作自己孩子般接受。所以说,林梦在国外的桃花不少,其中自然少不了以接近孩子的方式来追求林梦的。

小家伙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之前又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和冯谈一玩,被冯谈看似无心地询问了一番之后,他全身的雷达就启动了!

鉴定结果如下:这个冯叔叔要来追妈咪,他要抢走他的妈咪!

于是,小家伙生气了。到后来,任凭冯谈怎么逗他,小家伙就是冷着脸,闷不吭声地坐在那一个人摆弄着大金刚玩,害得冯谈对自己无往不利的魅力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林梦在心头默默地替冯谈哀悼!

小家伙有一个习惯,就是他若是一开始不喜欢一个人,那么很难再扭转那个人在小家伙心里的印象了。

可怜的冯谈!

林梦看看那豪华的大金刚,想想冯谈毕竟是好心好意,她还是帮他在小家伙面前说说好话吧。

“佑佑,妈咪可没什么好让叔叔盗走的,所以,别生叔叔的气。而且,你瞧,叔叔给你送了一个大礼物啊,多好!”

“哼!”小家伙冷着脸,鼻孔朝天,透露着倔强。此刻,就能看出他继承他老子个­性­的一方面了!

林梦想了想,软声哄道:“佑佑,妈咪最宝贝的是什么啊?”

小家伙歪歪头,想了想,小脸蛋红了红,黑­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林梦,骄傲地回道:“当然是佑佑喽!”

林梦瞧着小家伙的臭屁样,忍不住就在小家伙的小脸上重重地“吧唧”了一口,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儿子可爱!

“妈咪的宝贝啊,就只有佑佑。所以除了佑佑,无论是盗盗、还是­奸­­奸­,谁来了,妈咪都不怕,妈咪只要守住佑佑就好了!”

小家伙的脸立刻就犹如三月的天,说变就变,顷刻间云开雾散,露出了阳光来。

“咯咯……”小家伙笑得像只老母­鸡­似的。“妈咪……妈咪……”爱嗔地往林梦的怀里钻。

“佑佑要一直和妈咪在一起,要一直做妈咪的宝贝,谁来了,佑佑都不会跟他走!”

“好啊!”

林梦心满意足地抱住了可爱的小家伙。

一边楼梯上,隐藏于­阴­影处的阮承扬听了这一番交谈之后,苍白而­阴­沉的脸上,狠狠地扬起了一抹冰冷而略带嘲讽的微笑。黑­色­的眸子镶嵌在他几乎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在苍白如纸的脸庞映衬下,越发漆黑地犹如一池墨,又有如——一潭沼泽,毫无涟漪,静默着,吃人一般!

然后佑佑失踪了!

林梦吓得直冒冷汗,几近崩溃!

事情是这样的,林梦这天去跆拳道馆去接孩子的时候,却愣是没有在道馆看到小家伙的影子。询问道馆的教练,教练当时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起来。因为道馆里的学生挺多,大家都穿着统一的白­色­道服,所以冷不丁地少了那么一个孩子,教练还真没怎么注意。

一帮人立刻开始寻找,最后发现储物柜里小佑佑的衣服、小书包以及手机都在,可唯独就没了他的身影。林梦有些急了,然后和教练一起,挨个地问还滞留在道馆的小朋友,可算从一个小朋友嘴里得到了消息,说小佑佑跑出去了。但是消息也只是到此为止,小佑佑为什么跑出去,他跑出去做什么,又或者在此期间见到了什么人,却是不得而知!

林梦急得心里都抽抽地疼,又急急忙忙地询问一边的店铺以及经常驻留的人士,可是这道馆里平日进出的人多,无论是大的、小的,都穿着那白­色­的道服,不细瞅,忽视了那个头,就觉得大家都长得差不多,哪里分得清谁是谁啊!

负责今日课程的教练急得直擦汗,道馆的生意好,来学习跆拳道的学生也多,再加上小孩子总有那么几个今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请假,就是因为那个原因请假的,小班上的人员总是到不齐都是常事了,所以教练还真是没怎么注意。

道馆里的工作人员倒是出动了大半了,很负责地一起帮林梦寻找小佑佑,毕竟人从他们这儿走丢了,他们也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的。可是这么找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再过半个小时,时间一点点溜走,天都快要黑了,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林梦慌得­唇­­色­都发白了,她来这里还没多久呢,一切都还在适应期,一下子孩子没了,她有些六神无主了。那苍白­色­的面孔在最后那一抹晚霞的映照下,看上去比薄纸还要透明,让人实在担心她会在下一刻晕过去。

“要不,你先回道观坐坐吧,我们再找找!”

中年的教练也是好心,同时人人都有爱美之心,也舍不得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受苦,故如此建议。林梦看着天边再也没有一缕晚霞,身体更是从内而外地散发冷意。该联系的人,她都联系了。小家伙统共只认识那么几个人,她也都打了电话了,可是根本就没有小家伙的消息。

林梦担心极了,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立刻想到了报警,并且懊恼地骂自己是头猪,没有在第一时间打110,果然是在国外呆地久了,换了环境,脑袋就秀逗了。急急忙忙拨打了电话,可是那边的接线员却非得要她去警察局备案,要她提供一定的材料,他们才出来找人。

林梦急得都想骂人了,在电话里求了半天,那边警察的态度却一点都没有松动。四年了,林梦也不太懂这边的司法是如何规定,可能她是该走这个程序先到公安局备个案,只是耳听着那边不耐烦地直接挂了她电话的声音,再想想自己此刻的孤立无助,她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四年前和警察打交道的情形!

这心,就没法平静,气愤远远大过了对警察的理解!

然后想起他——容凌!

那个男人那么厉害,必然可以用他的能量让警察“好好办事”的吧!

回国以来,她已经和容凌接触很多次了,但是奇怪的是,她一次都没有要他的手机号。也许,是因为她太忙了,忙于安顿新家,忙于适应新环境,忙于怎么让公司好好地发展下去,忙于……,总之,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因为容凌一直都有来找她,所以她就忘了,应该需要一个联系他的方式的!

瞪着手机,她想了想,不得不瞎猫碰死耗子一般,试运气地拨了四年前他给她的手机号。记得那个男人说,这个号知道的人少,一般是不会变动的。四年,其实……也不长的,他……应该没有换号的吧?!

然后有彩铃传入她的耳朵,却已经不是四年前那熟悉的调子,她心里有所不安,很恐惧容凌把手机号给换了。她的小手拽紧着手机,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手指伸直开始泛起苍白­色­。让她心凉的是,电话无人接通,直至那机械的女音提醒她该挂手机。

她拿下了手机,那一刻,颓丧地眼里泛起了泪花!

孩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早已经走入了她的生命中,成为了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是孩子……没了……

她哆嗦了一下,连想都不敢想。

伸手,她招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载她去最近的公安局。她去报案,入境随俗,她去报案!

那边,她开始给阮家三兄弟分别打电话。阮家之前是很有势力的,她想这三个儿子总能认识一些能力不凡的朋友,若是能有那些人的帮忙,那么尽早找到孩子的可能­性­也就大一点。

可是阮家三子显然不这么想!

在确定小佑佑不见了之后,林梦就给阮家三子打了电话,他们兄弟三个早就聚在了一起,如今收了林梦的电话,请求他们帮忙,他们虽然个个口头上答应着说努力去联系,可是挂了手机,个个脸上都是冷笑。

“她的儿子丢了,凭什么要我给她找?!”阮承辉哼了哼,大刺刺地叉着双腿靠在了沙发上。

其它两人也是这么一个态度。对于林梦,以及对于她的孩子,这三人的态度在一开始便是敌视的。这三人还巴不得她会丢了孩子,然后好好地折磨她一回呢!

然后匆匆又快过了两个小时,他们迎回了泪流满面的林梦。

她的样子非常糟糕,面­色­苍白,眼睛哭得红肿,嘴­唇­都被咬破了。她的步履不稳,感觉似乎不小心碰她一下,她就会倒下来一般。可偏偏又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力量,支撑着她一直站着,虽然脆弱地仿佛见风就散,可就是顶着默默滑下泪的脸,倔强地挺立着。

林梦快疯了,快崩溃了。

她催促着司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最近的警局,可是办事人员的态度很是散漫,问了她一大堆无关痛痒的问题,诸如她之前在哪里,又是什么时间发生孩子不见的,孩子在这之前有接触什么人,孩子还有什么亲人,她是否一一联系过;又或者她有什么朋友,孩子是不是被朋友给带走……

林梦听着那些问题,都快要抓狂了,一再地请求他们带人跟她走,然后尽快调动别的警察局的警力帮忙寻找,可是他们总以义正言辞地借口推脱。

“林女士,我们这就是在办案,只有问清楚情况,我们才能更好地办案……”

林梦当时那眼泪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大概人美还是有那么点好处,那么一张漂亮的脸泪汪汪的也有些让人看着不忍,办事人员终于出动,可也只是出动了两个人。

“我们要办的案子多着呢,哪能大家伙天天都闲着呆在局子里啊……”那意思是出动两个人还是给她面子了!

林梦忍了,坐了警车跑去道场那边,指望着能靠着警察的力量找到小佑佑。可是那两人办案的态度太懒散,到了又开始公式化地询问,几乎是把林梦之前询问过的人再询问了一边,林梦跟在后头,心都凉了,好几次抢着回答,也表示自己都咨询过的,立刻就挨了办事警察好几个眼刀子。

“到底你是警察,还是我们是警察?!”

……

“林女士,请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可这是在办案吗?!

林梦觉得一个孩子丢了,不是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将孩子的照片进行广而告之,然后通知各个分局,进行留意的吗?!

她把自己的想法对警察一说,这下警察有些不高兴了,就是林梦的美貌都没挡住警察心里的烦意。

“我们有自己的一套办案程序,不是你说什么就能是什么的……”

两个警察很明显地不高兴了,最后沿着道馆逛了有一个小时之后,扔下了这话。

“行了,这事我们这边记下了,会努力寻找的。你保持你的手机开机,我们一旦有了突破,会通知你的!”

然后上了车走了。

林梦独自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街头,静静地流下了比水银还要冰冷的眼泪来。

咬牙,饮下破­唇­而流下的血,她打车回了阮家。

“我求你们,找找人,帮我找佑佑!”

她不信,这三兄弟就没认识个有分量的人!在这个国度,做什么事情都得走人情,没人几乎就不能办事。她心里悲凉地想,饶了一圈,又回来了这里,到如今,还是又被这可恶又悲哀的怪圈给套了进去。。

她哭,眼泪不间断地从她的眼眶滑落,可偏偏无声。那般的哀婉,却矛盾的坚韧,全部集合在她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小脸上,阮承辉的心,有些软了!

“你……先别哭,我想想办法!”

阮承扬­阴­森森的目光,立刻怨灵一般地缠上了阮承辉。阮承辉感觉到一股刺人的凉意,身体一个激灵,颤了颤,扭头看了眼阮承扬,心头凸了凸,立刻表示要去书房打个电话。

不愧是兄弟,虽然谈不上心意相通,可是一个眼神扫过来,对方持有什么心思,这做了至少二十年的兄弟,总该是有点了悟的。

阮承辉去了书房,阮承扬即刻跟了过去,阮承毅也感觉到小弟那­阴­冷视线的暗示,也跟了过去。兄弟三人,一下子走光,全躲入了书房,只留下林梦,咬着牙,绷紧躯体在那可怜地等待阮承辉的福音。

“­干­嘛帮她的忙?!”书房里,阮承扬­阴­冷冷地瞪阮承辉。

阮承辉有些心虚,底气不足地辩解道:“这……这不是看着她可怜嘛,而且,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说咱们一点力气都不出,这……似乎也……不太好……”

在阮承扬越来越­阴­冷的目光注视下,阮承辉有些说不出话了,只好求助地看向大哥阮承毅。

“大哥……”

阮承毅绷着脸,却看向了小弟。

阮承扬­阴­着脸,哼哼的冷笑了一声。“孩子是她弄丢的,管咱们什么事?!她要孩子,自己去找!”

阮承辉动了动­唇­瓣,想起了那张梨花带雨的美丽小脸,有些不忍。

阮承扬则怪声道:“她要是找不回孩子,不是挺好?!估计就能安分了!你瞧,我们没了妈,她没了孩子,凑在一起,不是挺好?!”

阮承辉变了脸­色­!

阮承毅的眸­色­则猛然深邃了起来。

两兄弟无一例外地拿眼深深地看着阮承扬。

“承扬……”两人齐齐开口,却又齐齐闭了嘴。

阮承扬低头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眼里闪现一抹淡淡的欢快,可是说话的口气依然是­阴­森森的。

“你们两个,谁都不许帮她!”

ps:此后尽量试着日更,直至过年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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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76

ps:自昨日起,开始恢复日更,直至过年休假!

昨天更新的175章节大家别错过了。^_^

阮家三兄弟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年轻的女子,正是闻讯而来的孙菲。她接到林梦的电话,也加入了寻找小佑佑的行动之中,并且也尽她所能地发动了周围可以发动的力量,只是到目前为止,她也是一无所获。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往后推迟,小家伙还没影儿,孙菲就有些担心林梦。在国外的这些年,她很明白小家伙对林梦来说,意味着什么!

也只有女人才能深刻地体会到一个孩子对女人的重要­性­!孙菲怕林梦一个人支撑不住,就赶过来了。

林梦看到三兄弟出来了,立刻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切地询问。“怎么样?!”

“哦,我朋友说他会努力派人去找找看的。”

阮承辉这话有些敷衍,实则他根本就没打什么电话,自然也就没所谓的什么朋友。可林梦听了,还是微微笑了,感激地冲阮承辉道了歉,只是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因此而放下。

时针滴滴答答的转过,外面的夜­色­是越来越浓黑了。林梦已经数次把目光转到了阮承辉的身上,无声地询问怎么他的朋友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呢。阮承辉眼看着夜­色­逐渐转深,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他这个人并不是大­奸­大恶的人,所以做了这样有违道德的事情,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他本来就是一个惜花的人,对女人一向都贴心,现在一个美的冒泡的女子坐在那里,用那双带泪的双眼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时间拖的越久,他心里头越是矛盾。

林梦觉得等待是一种折磨,比凌迟还要让她难以忍受。阮承辉那边、公安局那边、以及其他人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她坐不下去了。

“我还是出去找找吧!”

她站了起来,睁着已经被眼泪给浸泡地红肿的双眼看着阮承辉勉勉强强勾了笑。“承辉,你们那边要是有了消息,麻烦给我打个电话吧,我的手机一直都带着的。”

然后,她垮着包往外走。孙菲看着林梦那一副虚弱的样子,很不赞同这么晚了她还出去找人,可是丢失的是被里林梦视为生命的宝贝儿子,孙菲只能将劝说的话给咽下了喉咙里,然后紧跟着林梦走了出去。这样至少,她还可以照顾到她。

阮承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瘦弱的女子往外走,心里头被深深地撞击了一下。这样的母爱,熟悉而又陌生,遥远却又似乎很近,让他的心里微微泛起了酸意,还有些疼。

这么晚了,外面的治安又不好,她这么美的一个女子出去,难保不会有歹徒起了歹意。

“先别忙着出去,再等等吧!”

他出口,拦下了林梦。

“说不定我那朋友那边就有消息了,你再等等。这么晚了,你出去找人也不方便,可别小佑佑找到了,而你却消失了!”

林梦被他说的,脚步就有些慢了。孙菲急忙也跟着劝说林梦先再坐一会儿。这孩子若是能找到,必然是一早就找到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阮承辉往书房去,故意忽视了自家弟弟那­阴­冷的视线。一进书房的门,他立刻就打了电话,以免自己反悔。他给冯谈打了电话,也相信冯谈必然会愿意出手帮忙。若是能帮林梦找到她的孩子,那么冯谈在林梦心中的分数加的可不是一分两分的。

冯谈一听这事,也觉得是个机会,二话没说,就应承下来了。快速地询问了一下事情的大概之后,冯谈立刻发动了他的关系。他身为天涯娱乐的少东,自己手下都有多家新闻媒体产业,警队方面的人,也自然是认识不少,让他找人,还真是不难!

那边交待了下去,冯谈急匆匆地开车就往林梦这边来。这个时候正是林梦脆弱的时候,稍微聪明的人,都该懂得把握好时机。

“说过的,不许帮她的!”阮承扬慢了几拍跟进了书房,冲着阮承辉有些气急败坏,苍白的脸庞因为愤怒染上了一抹诡异的红­色­。

阮承辉无辜地耸了耸肩头。“这也不算是帮她,我帮的可是冯谈。承扬,你忘了,我们说过的,让冯谈尽快把林梦给勾走,然后让她脱离我们阮家的?!这可是一个好机会,错过了,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阮承扬怀疑地看着阮承辉,有些猜不透二哥心里的真实想法。可是他这样说也有些道理,他还真不能因此闹脾气。毕竟,这也是大哥和二哥的决策,他需要适当地支持。可……可他没怎么想把这个女人给赶出阮家的!他想……想要这个女人……

心里头那个想法微微冒出了头晃了晃,阮承扬立刻将它压下。抿紧了­唇­,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出了书房。

阮承辉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告诉了林梦一个好休息,说已经找到了一位挺有分量的朋友,让他帮忙了。话音刚落,那边冯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打给林梦的。林梦急急忙忙接了,冯谈在电话里先安慰她别着急,他已经发动了警力,也发动了全市的公交车司机,还有大部分的出租车司机,同时已经安排了广播节目进行轮回的广告Сhā播,进行寻人启事。一旦有人提供关于林承佑小朋友的可靠线索,就立刻奖励线人将近1万元。若是能帮忙找回林承佑小朋友,则直接奖励人民币10万元。

对自己的擅作主张,冯谈表示了歉意,声称奖金方面,可以由他全权提供。林梦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能在乎钱哪!她家的小宝贝,就是给她上百亿,她也不会换的。奖金方面,自然由她自己支付。她没别的要求,只要能让宝贝儿子安全地回道他身边就好,为此倾家荡产她也在所不惜。

冯谈很快就赶到了,当面确切地告诉林梦,已经有包括各个分局在内的警察都在搜寻小佑佑了,相信不久之后就能传来好消息了。林梦感激地一个劲地冲冯谈道谢。冯谈笑笑着,在林梦的身边坐了下来,无声地充当了可以呼风唤雨、调兵强将、让人信任的大神的角­色­。

他知道,无论小佑佑找到还是找不到,他必将会在这个女人的心中留下重重的一笔!

果然是有权有势好办事,不久就有一个的哥拨通了冯谈的电话,表示自己似乎见过广播里所描述的那个叫做林承佑的小朋友。冯谈把这个消息一说,林梦大喜,激动地小脸晕红,白­嫩­的手抓着冯谈就不放。冯谈反抓了回去,牵着林梦,就带她上车,赶去和那个通报了消息的的哥汇合。

到了地方之后,的哥表示自己确实在道馆附近接了一个穿着白­色­道服的小朋友,那个小朋友表示要追爸爸,的哥就开车追去了,并且到最后,还让那小家伙做了一趟霸王车,的哥哭笑不得,又不能冲一个小朋友置气,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爸爸?!

林梦疑惑,难道是老爷子回国了?!

不能啊,老爷子那种病情,基本上没重大事件是不会回国的。就算是回了国,也必定会知会她一声的,不能悄无声息的。可是能当得起“爸爸”称谓的,除了老爷子,还能有谁?!还是说,的哥听错了?!又或者,这个的哥根本就是在说谎。

林梦心里头转了好几个念头,她的疑惑也正是阮家三子的疑惑,纷纷拿眼看林梦,暗想难道是这个女人隐瞒了老爷子的消息?!

三人那眼神,可就带有谴责­性­了。

林梦无奈之下给老爷子拨了电话,若佑佑真是跟老爷子走了,她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只是这么一声不吭地把孩子带走,可不像是老爷子的作风!

幸好这边已经入夜,美国那边是白天,也没打扰老爷子休息。林梦不愿意用自己的事情来叨扰老爷子,让他烦心,这就如孩子不见了,她也只是求阮家三兄弟帮忙,而没有给老爷子打电话一样。电话通了,她也很聪明地做到了淡定,随口问了一声老爷子的身体,然后又询问老爷子最近这段日子在国外呆的可还舒坦……

挂了电话,林梦已经知道那个所谓的“爸爸”根本就不是老爷子了,老爷子现在正好好地在美国呆着呢。

她越发地怀疑的哥,毕竟那1万块钱的提供线索奖的确很诱人,难保有人不会铤而走险。可这的哥长得一副老实样,又不太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死马当活马医,林梦到底决定要相信的哥一把!

林梦和冯谈、孙菲一起上了出租车,让的哥载着他们到最后放下小家伙的地方,后面自有阮家的兄弟跟随。路上,的哥一边开车,一边交代了当时的事情,倒是两不耽误。

那么,林承佑小朋友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呢?!

这就又得从头说起了!

小家伙很聪明,虽然只有四岁,可却有了一番自己的见解,也有一番自己的小心思。阮苍盛爸爸说,妈咪是带他回来找爹地的,他心里可是一直记着的。男孩子嘛,对父亲这样的角­色­有一种本能的崇拜和仰慕。一开始容凌撞入他的眼帘的时候,他就想,要是他的爹地能像这个叔叔一样该有多好。所以,他本能地想去亲近容凌!又后来,他发现这位叔叔似乎还和自家妈咪认识,而且,叔叔似乎对妈咪也很好的样子,小家伙就动了一点小心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叔叔,想在叔叔身上找出一些会是他的爹地的蛛丝马迹。

再然后,小家伙做梦了,梦里爹地来了。梦里看不清爹地的脸,可是那样的身高,还有气息,还有脸型,小家伙越看,越觉得和他认识的酷叔叔符合。所以,他有些急切地期待着容凌能够来他家玩,林梦虽然承诺等见了容凌一定会带他回家里来玩,可是小家伙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心里又是失望,可也有了些急切。就连他想跟酷叔叔学武功、好就此亲近酷叔叔的想法,都被林梦给摇头拒绝了,小家伙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现在每天都早早地就睡觉,就是想在梦里再见爹地一面,可是却一次都没没有碰到爹地,小家伙的失落是可想而知。若是一直没有梦见过爹地那也就算了,小家伙也不会感到落差,可明明见过了,一度还离地那么近,现在消失地连影子都没有,怎么能让小家伙好受?!于是,小家伙越发地想念酷叔叔,他模模糊糊地认为,酷叔叔有可能就是他的爹地!

这便是小孩子的思维!

那一天,小家伙在道馆里面学习跆拳道,轮到了休息时间,他就坐在长椅上,隔着巨大的落地窗朝外面看。然后,就让他看到了一辆很是熟悉的车子。小家伙小心肝扑通一阵乱跳,擦了擦眼,拼命地往前想看清车子的模样,那脸蛋儿几乎要贴上落地窗了。

小家伙这么一看,心里就兴奋了。他可是认识容凌的车子的,那天送容凌离开家的时候,还特地看了车牌号,小家伙聪明,记­性­又好,当时记下了就没忘。一看到熟悉的字母加数字,他就像只兔子一般从道馆里窜了出来,急忙朝那辆豪华的路虎跑去。

小家伙想着这是酷叔叔的车子,那么酷叔叔肯定就在附近,他就可以碰到他了,可以要他的手机号,还可以大大方方地邀请酷叔叔来他家玩。越想,小家伙这心里就越美。终于跑到了车子旁边,小家伙咧嘴大笑着,像只对什么东西都感觉新奇的小狗一眼围着路虎转了一圈,确定这真的是自己记忆中的那辆之后,他就开始敲车门,开始喊人。

只是这是一辆空车,里面没有人。小家伙又绕着车子转了两圈之后,伸长了脖子,把四周给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酷叔叔的身影,他决定自己先去换了衣服,拿了小书包和手机再过来,然后就可以一门心思地蹲在车门边等酷叔叔了。

小家伙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像只小鹿儿一般,兴冲冲地朝着道馆蹦跶着往回跑,一边跑,一边还挺细心地时而回头瞅一眼,生怕自己往回跑的这空挡,酷叔叔就把车给开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快跑到道馆的时候,一扭头就看到酷叔叔来到了车子边,然后开了车门,就上去了。

小家伙急了,高喊了一声:“叔叔!”

但是显然上了车的容凌没听见,也没看见他,车子立刻就开动了。小家伙瞅瞅还差一段距离的道馆,再瞅瞅那已经开到马路上的路虎,小牙一咬,很有魄力地往回跑,一边跑,一边挥舞着小手嘴里叫嚷着叔叔,指望容凌能看到他,然后把车停下来。可是路虎开的很快,凭小家伙那小短腿,哪里能值得上那个大家伙?!那路虎眨眼就跑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将小家伙远远地甩在了后头,成为了一个模糊的小白点。

小家伙当机立断,瞅见一辆朝他开过来的出租车,就立刻窜了出去,远远地伸出胳膊,愣是将出租车给拦了下来,倒是把出租车司机给吓得够呛!

没这么拦车地好不好!

这小孩儿不想要命了?!

小家伙可不管,笨拙地拉开车门,想也不想就往车上跳,嘴里急声高喊,小手指着那跑地快要没影的路虎道:“快追,快追前面的路虎!”

也幸亏之前的邻居方女士和林梦提了一嘴,所以林梦知道了容凌的坐骑,然后小家伙也知道了,所以才能如此有爆发力地吐出“路虎”两个字。

司机既然是开车的,自然是懂车的人,一听是路虎——越野车中的劳斯莱斯,立刻就兴奋了,下意识地开档就追去。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向穿的一身白的小家伙打听。

“为什么要追啊?!”

他之前是载过比小家伙还小的顾客,但那基本上都是有别人陪同的,像这么小的孩子独自一个人坐车,倒是第一次。

小家伙怕司机不给力,直接把他给放下了,立刻绷着脸告诉他:“我爹地在里面,你快追,别追丢了!”

“爹地?!”司机嘴角抽了抽,被这有二十多年没听过的称呼给雷的不轻。

小家伙突然想起妈咪似乎说过国内的人都是叫爸爸,立刻改口道:“那是我爸爸,我爸爸在那车上,你快追,快啊!”

小家伙长得俊,本身又是一个到了哪里都不怯场的人,所以小小年纪,愣是能看出和别的小孩不一样,感觉就像是个大富之家出来的。而且这样命令一个大人的口气,又是几个孩子能有的?!

司机下意识地认定了小家伙是权贵人士,自然是热情澎湃地帮小家伙追着路虎了。任何人心里都有八卦因子,司机在心里也已经自动闪现了好几个关于车里的孩子和那路虎里面的爹地为什么会出现“你追我跑”的景象的片段,全身更是热血沸腾。

“小朋友,你可要坐好了,叔叔肯定给你把你爸爸给追到!”

司机兴奋地觉得自己似乎上了好莱坞电影一般!

小家伙“嗯”了一声,也没顾得上回头看司机一眼,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路虎。

司机很给力,的确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可是他那小破车又怎们能和路虎这样的越野车相比?!所以,两车之间一直都差着那么一段距离。还好,那路虎最后在一个休闲会所停了下来,司机这才擦擦汗,心头吁了一口气,暗想这到底也算是追上了,也没在小家伙面前太丢脸。

只是人家进入的是休闲会所专门提供的地下车场,他一个破出租车,自然没这个资格进入,最后只能在会所的外面沿着路边停了下来。

“小朋友啊,叔叔这是进不去了,就到这儿吧,你自己进去找你爸爸吧!”

小家伙“嗯”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冲着司机叔叔道了一声谢谢,就要往下冲。

“哎!”司机长手一伸,将小家伙给拽住了,不知怎么的,老脸一红,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小朋友啊,你还没给车钱呢!”

面对小家伙那­嫩­生生的小脸,面团揉做一般,司机突然就觉得提钱似乎有些俗。可——咱都是指望着这些俗钱活着的,所以再俗,那也得把车钱给要回来。

小家伙眨了眨眼,下意识地伸手去掏兜。林梦怕小家伙有时候在外面有什么事,可她又不在小家伙的身边所以可能照顾不到,所以一般都会在小家伙的兜里揣上五十块挣,或者一百块整。可是,小家伙现在身上穿的是道服,也只有进入道场学习的时候才换上穿一穿,所以身上真是一毛钱都没有。

小家伙向来都是一个好孩子,从来都不会­干­“霸王”的事情,所以他小手在洁白的道服上擦了擦,羞愧地低下了头,小脸蛋儿跟着涨得通红通红的,像是猴子ρi股似的。

司机一看这样,脸黑了黑。这副模样,显然身上是没钱了。这若是换作别的顾客,司机得开骂,可是眼前是个才不点高的小萝卜头,你说他骂吧,还真是骂不出口。可是就这样算了吧,他又有些舍不得,那可是整整三十多块的车钱哪,再者,为了追那“爸爸”,他可是闯了一次红灯的,肯定是让交通摄像头给监测到了。他要是一毛钱都没得到,那还真是亏大了。

“这个……小朋友,要不你先去找你爸爸,找到了,再把钱给叔叔送过来,总共三十二块钱!”司机迟疑了一会儿,也没计较那闯红灯的损失,想了这么一个招。

小家伙点了点头,羞红着脸,却是轻快地应了一声。然后立刻推开车门,下了车,往地下车库跑。这私人车库拦着车,但是却不拦人。眼看着一个小不点跑进去了,守卫也没拦,以为是哪位客人带孩子来了。

小家伙急乎乎地冲入了有些昏暗的车库,入眼所见的那一辆辆的车,黑的,灰黑的,银灰的,深紫、深蓝、蓝黑,那颜­色­和车头,差点晃花他的眼。小家户皱皱眉头,发了愁,扁扁嘴,伸长脖子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叔叔!”小家伙叫了一声。车场内空荡荡的,响起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连个人影都没有。小家伙往里走了一会儿,一边走一边叫,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容凌,也没找到他的车。

小家伙抓住脑袋,犯了愁。要是挨个去找车,有些不现实,黑压压一片,这么多车,他哪找的过来啊。于是,小家伙走出了车库,跑到车库入口的门卫处,稚声稚气的报了容凌的车牌号,说自己要找车的主人。

一个不过才四岁的小屁孩,讲话都不利索呢,哪个大人会当真,守卫的工作就是负责看着车进车出,可不负责找人,也不负责找车。再者说,这里能够进去的车,刷的都是休闲会所的会员卡,车位只对人,可不对着车牌号。只要会员拿着会员证开车来了,就能进去,可不管他开的到底是什么车来的!

“小朋友一边玩去,别来妨碍叔叔做事!”

守卫将小家伙赶了出去,让他找他家大人去。

小家伙气的又敲门,用不太熟练地造句能力和守卫缠了大半天。守卫被他磨地不行,无奈又打开门,请小家伙进来,然后耐着­性­子让小家伙交代一下他要找的人,可是小家伙说了半天,守卫就知道他要找的是一位很酷的叔叔,然后个子很高,然后穿着灰黑­色­的衣服,再然后,就是一个路虎车牌号。

守卫很难办!因为连那人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他就没法只凭小孩的一面之词确定车主和小孩的关系。这个会所的管理制度非常严格,对于会员的资料,这些受聘而来的职员是不可以泄露出去的。

“小朋友啊,叔叔真是没办法啊,你自己去里面找那车好不好?!找到车子后你记住车位来告诉叔叔,叔叔来帮你查。又或许,呃……你‘爸爸’正在里面等你呢?!当然,你要在这呆着也行,叔叔保证,要是万一看到有那车牌号的车子开出来,叔叔一定把那辆车给你拦住,你看行不行?!”

小家伙歪着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小小的脑袋瓜,谢过守卫,选择进去找车子、找酷叔叔!

那边的出租车司机等的一根烟都已经抽完了,已经续上了第二根,然后等来了不好意思走过来的小家伙。小家伙有些扭捏地告诉司机,让他再等一会儿,他还没找到爸爸。

司机很无语,有这等待的时间,他都可以再接一回客人了。得,司机暗道自己倒霉,就当他日行一善吧,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瓜,一声­干­笑,关上车门走了。

小家伙在后面嚷嚷着一定会把钱还给他的,司机摇摇头,也没放在心上。

小家伙很受打击,他觉得自己的人品似乎遭到别人质疑了,暗暗把出租车的车牌号给记在心里,小家伙走进了车库,开始不嫌累地一辆车一辆车地找了起来。还别说,这世上有钱人多,进入休闲会所的,那基本上都是开车来的有钱人,所以这地下车库还挺大,停的车还挺多,小家伙在昏暗的底下灯光下走的腿都酸了,才终于两眼发亮地逮住了目标!

那一刻的小家伙感觉就像找到了亲爹的娃,跑过去,贴着冰冷的车门,就把小脸凑了过去,然后亲昵地蹭啊蹭。若是这路虎有生命,怕是要感动地哭了。小家伙享受完了和路虎的亲昵之后,拍了拍车门,又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就一ρi股坐在了地上。地上有点冷,还好偌大的道服还可以稍微垫一下他的小屁屁。他坐着,歇息了好一会儿,等到腿没那么酸疼了,他才重新站了起来,然后很是认真地记了一下车位号,又循着来路往车库门卫室走去。

守卫被这个执拗的小家伙给打败,又把他给放进了自己小小的玻璃办公间,然后按照小家伙给的车位号,查了一下对应的会员号,可是电脑上显示出来的内容却是——

【机密!】

【警告,您无权查看该会员的资料!】

守卫手一抖,立刻退出了查找页面!这会所很大,很有名,出出入入的,不乏有身份大的压死人的那种人,他们不同于普通的会员,资料是完全不对外泄露的,哪怕只是一个名字!

守卫不过就是一个月领着2500多块的工资死­干­活的人,就这样的职位还有人抢着要呢,他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抢到了这份工作,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得罪了人,把这工作给丢了!所以,守卫立刻客客气气地请小孩出了他小小的办公室。

“小朋友,别玩了,赶紧回家吧!”

关了门,守卫再也没理会那小小的佑佑了,只是尽责地监控着车来车往。

小家伙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失望,黑漆漆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守卫。守卫狠狠心,故意不去看小家伙,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小家伙放弃了叨扰守卫,又钻进了昏暗的车库,去找他的路虎去了。他打算要守株待兔!

靠着车轮胎,小家伙屈膝坐了一会儿,坐着坐着,他就开始累了、困了。他不过是个小孩,正是容易犯困、犯累的岁数,不知不觉,他就靠着轮胎睡着了。等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车库里依旧是昏暗暗的,时间的流转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小家伙伸伸懒腰,用袖子擦了擦眼,回头发现那路虎还在,可是酷叔叔还是没回来。

小家伙缩了缩身子,觉得有些冷。刚才在睡觉的过程中,他不知不觉地就倒在了地上,车库的地面冷冰冰的,小家伙觉得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快被冻僵了。他大力地皱了皱眉,身子酸酸疼疼的还泛着懒洋洋的意味儿,他开始想念家里那暖暖的被窝,开始想妈咪那又暖又香的怀抱。小家伙突然一个激灵,就想到他要给妈咪打电话,妈咪可能去道馆接他了,要是找不到他,妈咪可能会着急的。

小家伙急急忙忙地伸手往胸口摸去,然后后知后觉地想到,他的脖子上没有挂手机,所以就没法给妈咪打电话!

完蛋了!

小家伙耳朵一耷拉,小脸一皱,差点要哭起来。

“妈咪……”

小家伙软软地冲着冰冷的口气喊了一声,可是妈咪却不能出现。小家伙有点后悔了!可是,心里也有不甘。他那么努力地来找酷叔叔,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要是最后没找到酷叔叔就走了,他就觉得很不甘心。

小家伙有一股执拗劲,扁扁嘴,将冒出眼眶的泪花给逼了回去,小家伙绷着脸,像个百折不挠的小战士一样,继续坚守在路虎的旁边!

今天,他一定要等到酷叔叔!

然后,回去了,他再向妈咪道歉!

小孩子的时间观念本来就不太强,再加上这里是地下车场,没有太阳的东升西落、月亮的逐渐高挂作为时间的指标,再加上他睡了一觉,小家伙只以为他离开到场才没多久时间呢,根本就没想到距他离开到场,已经过了有六个多小时了,也没想到她的妈咪为了找他,都快要疯了!

林梦坐着司机的车,最终到达了B市相当有名的休闲会所——天阶夜­色­,一个全国­性­质的连锁休闲会所!

下了车,她才走出三十多米,就远远地和一批从会所里面钻出来的人给碰上了!这批人,无论男女,个个夺目非凡,就是那清淡的灯光都无法遮掩这一­干­人的光华。其中一人,还是林梦认识的!

容凌!

林梦的眼,瞬间瞪大,瞳孔紧跟着缩了缩。

那五六个男人,无论哪一个,都气质非凡,看上去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俊美非凡。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男人身边跟着的女子,装扮妖娆,穿着华丽而暴露,俨然是某种从事特殊职业的女子可能会有的装扮!这些个女子看上去也漂亮,跟在这些个男人身边,也没辱没这些男人的风采,低低的呵笑声,或者娇嗔声,大概能把男人的骨头都化地酥掉了。

可是,林梦只觉得这一切太刺眼!

她的心,喘不过气来地疼,本就脆弱地犹如一根细发的心弦,经不起这般的蹂躏,已经哭得发疼发肿的眼睛,再度溢出了清澈的泪!

“林……林梦!”

俞旭眼尖,于人群中最先发现了林梦。那张白玉生烟的脸,在漆黑的夜­色­中,都白生生地比夜明珠还要璀璨。他呆住了,本能地有些慌,然后结结巴巴地叫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其它那些个神态自若的男人全都是身子一紧,俊目纷纷一转,瞪大眼,顺着俞旭的视线往侧边瞅去。立刻,这些极品男人的视线,犹如探照灯一般地打在了林梦的身上,个个眼里都闪现了惊艳,继而是讶异,再继而是狂喜,再继而是凝重,最后是尴尬!

林梦重重地垂下头,跟着闭上眼,于是,两窜犹如钻石般耀眼的泪珠犹如流星般滑落,坠入了黑­色­的地面,再悄无声息地隐去。

美丽的哀伤,让人微微屏息!

林梦告诉自己,如今,这眼前的男人与她无关!她只是来找儿子的,其它的人,其它的事,和她统统无关!

她伸手,重重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抬起了小脸,不再看向容凌等人,而是急匆匆地往门卫室走去。司机师傅有交代,小家伙曾经和门卫说过话。

容凌的眼睛不是瞎的,林梦那一副深深哭过的惨样自然是落入了他的眼底。他看着林梦身后的那些人,其中有冯谈,还有阮家三子,还有几个眼生的,瞧这架势,他也自知这个小女人不是冲着他来的。

那么,是哪个该死的惹她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凌眼里升起­阴­霾,立刻大步走了过去。那边林梦开始敲门卫室的玻璃,和门卫进行交涉。那门卫眼尖,已经瞧见了自家那向来来去匆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从办公室出来。

俞旭那边急急忙忙地打发那几个妖娆的小妞走人,小妞也算是识相,­性­感的ρi股一扭,又回了休闲会所里。俞旭立刻像是火烧ρi股一般地跟上了容凌。

那边门卫看自家老板过来了,立刻开了门,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冲着容凌等人一一唤道:“老板好!荣总好!石总好……”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门卫嘴里的老板——俞旭不耐烦地摆手,立刻打断了门卫。

转身看向林梦,他却笑地一脸和煦,带着一丝讨好。“林梦,你有什么事尽管问他。”

回头,他冷下脸,冲门卫低喝:“这位女士问你话,你好好回答她。”

门卫恭敬地称是。

林梦心里着急,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朝守卫打听起来了小佑佑,还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小佑佑的照片。

守卫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他这种人,在这种场合做的久了,自然也懂得看人脸­色­。瞧自己家老板对林梦那和气的样子,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不好惹。女子说那孩子是她儿子,看来那孩子还真是一个富少爷了!守卫额头冒了冷汗,暗自检讨自己可有对不住那个孩子的地方,一边双腿麻木地奉老板的命令带林梦进入地下车库。

容凌一听儿子丢了,那张脸,当下别提有多黑了!一路跟过去的时候,他立刻抓住重心,询问了那司机,一听那司机说孩子追路虎,找爸爸,他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嘴角的­唇­线越发地冷冽了。那冰冷的气势太过强劲,所以一群人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一路上,倒是只剩下了林梦带着哽咽,喊“佑佑”的声音。似乎,也只有她,没被容凌的冷气场给镇住!

“妈咪……”

像是猫儿一般娇­嫩­的声音在林梦的又一声呼唤之后响起!

林梦唰唰地掉下两行热泪,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等到循着声音找到那个白­色­的小身影,她一把跪下,抱住了小家伙,抱头就痛哭了起来。那哭声,宛如杜鹃啼血,哀伤地快要把人的心给撕碎了!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失而复得,她除了用痛哭来发泄自己那绷得太紧的神经和吊的高高的心,就只能紧紧地把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看到她这个样子,这一刻,无论之前那些人心里持有什么想法,现在,都松了一口气。

容凌的几个兄弟在一边站着,瞧瞧容凌,再瞧瞧林梦,然后顺带瞧瞧那被林梦抱的紧紧的、连脸蛋儿都没露出一丁点的白­色­的一小团,心里都快好奇死了!他们跟着过来,可都是听清楚了那个司机是如何回答容凌的提问的。

追路虎?!——小家伙现在靠着的可不就是一辆路虎!

车上坐着的是他爸爸?!——这车可是容凌开的!

他说要追爸爸?!——那这爸爸……

几个兄弟的视线唰唰地往容凌身上砸,又恨不得能够扒开林梦,掏出她怀里的小家伙仔细看看,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容凌的种?!

林梦这个名字,他们兄弟七个可是耳熟能详了。当年林梦消失的时候,那可是挺着个大肚子的,莫非这孩子就是当年她肚子里的那一个?!

“啊!”

俞旭又大叫了一声,这一惊一乍的模样,惹来了几个兄弟的不满,纷纷横了他一眼。

俞旭嘿嘿一笑,他就说这“佑佑”两个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过,于是他脑子里就晃过那在同舟酒店练武场遇见的小家伙,记得,他还说过那小家伙和大哥容凌还有点像呢,难道这“佑佑”就是那个佑佑?!

俞旭张开嘴,无声地冲着拿眼刀子刮他的几个兄弟吐了一句。

【佑——佑——】

当日也在练武场的枭况等人立刻就领会到了,双眼纷纷一亮,倒是当日没到场的几个,依然不太明白。不过没关系,不明白的,呆会儿自然可以去找老四——俞旭要解释。这个猴­精­似的人,就杂七杂八的消息最灵通了!

林梦在那头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才放开了小家伙。

“你吓死妈咪了!”她哭着训斥小家伙。

小家此刻脸上也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但是倒没妨碍露出来的小脸的俊美。容凌的几个兄弟一看,心中的那个猜测觉得有些准了,纷纷朝小佑佑­射­出了狼一般的光芒来。

小佑佑没察觉,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他妈咪身上呢。他心里后悔死了,因为没想到他会害妈咪哭了。

“妈咪,对不起!”

“你是要道歉的!”林梦训斥着,却含着泪重重地亲了小家伙一口。“妈咪为了找你都快疯了,然后有好多叔叔阿姨也出来找你了,你这坏家伙,你把妈咪给吓坏了。”

“妈咪,对不起,佑佑错了!”

小家伙滴滴答答地掉下了眼泪,小小的脸庞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林梦再度抱紧了小家伙,哭着笑了起来。没事,只要儿子能找回来了就好了。只要她的小宝贝没出事就好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对于小家伙这次不告而别的“走丢”,林梦要想教育也不是时候,更不该在这种地方。

“起来,跟妈咪走!”

林梦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要啦小家伙起来。

小家伙皱了皱眉头,沾着泪的小脸染上了苦恼。

“妈咪,腿……腿动不了了!”

小家伙不好意思地瞅着林梦,小耳朵微微泛红。

林梦低下头,摸了摸小家伙的腿,轻轻捏了捏,小家伙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林梦料想小家伙大概是腿麻了。想到小家伙一早就到了这个停车场,然后就一直呆在这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林梦这心,就犹如刀割一般的疼。

容凌啊,容凌……

心头那怨怼,那愤恨,那苦涩,那哀愁,立刻汹涌地成了巨浪,可她只能一一咽下。

“来,妈咪抱!”林梦双手穿过了小家伙的胳膊下,奋力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

一路折腾,她为了寻找小家伙,早已经累的不行,加之连晚饭都没吃,此刻在找到小家伙之后,她绷紧的神经才放了下来,身体也开始叫嚣着要罢工。这猛地将小家伙抱起,林梦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容凌眼疾手快,立刻拉住她,拽入了自己的怀里。

林梦身子一紧,立刻像是被脏东西给碰到一般,站稳脚跟之后,猛地伸手推了容凌一般。

容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伤痛!

林梦看也不看他,抱着小家伙咬紧牙关,闷头就走。

“叔叔!”小家伙还带着未能平复的哭泣的声音响起,冲着容凌喊了一声。“我可以要你的手机号吗?!”

林梦呆住了!

容凌呆住了!

其他人也呆住了!

这些人都是知道内情的,这个小家伙“初生之犊不畏虎”地窜上了出租车,也不怕自己被人拐了地就追着容凌跑了过来,还在车边一守就那么五六个小时,竟然只是为了要容凌的一个手机号?!

这一刻,有些人的心紧了!有些人的心疼了!

这种付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沉重了!

容凌的眼,一点点眯紧,眸底的黑­色­,层层加重。

林梦却心疼地只想哭,她咬着牙单手抱着小家伙,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然后立刻有“呜呜”的蜂鸣声,从容凌的身上传了出来。

林梦气的,肺都快要炸了!

她的儿子跑来找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知道,她不怪他!

可是,她给这个男人打了多少个电话。她总是不死心,那边不接电话,她总觉得还有一丝可能,隔一段时间就给这个男人打电话,甚至生怕这个男人手机没带在手边,错过她的电话,她还给他发了很多条短信,这都快构成­骚­扰了,可是这个男人一直静默,静默到她以为他十有**就是换了手机号的。

可是,这个男人没有换号!

他的手机一直都带在身边!

他的儿子追着他跑,然后一个人窝在这昏暗的地下车库守着他的车。儿子在等着他出来的这段时间中,这个男人在做什么?!他在花天酒地,他在泡妞!他还拒绝接她的电话!

这个该死的男人!

这个该死的男人!

她上前两步,扬手,用尽全身力气,恶狠狠地在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五指根根,清晰地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血红的痕迹。

两行泪汹涌的滑出了她的眼眶,她放下了手,感觉到沉重,还有那无边无际的失望和悲凉!

那一巴掌落下去的清脆,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犹如平地炸了雷般的震撼,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只除了当事人——林梦和容凌!

“妈咪!”小家伙低叫,长大了小嘴错愕地看着,感觉那一巴掌肯定好疼、好疼!

林梦甩头,猛然转过身,紧抱着小家伙,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们走!”

大家震惊于这一番巨变,都有些愣愣的!

这可是容凌哪,哪个人敢打他啊?!还朝着他的脸招呼?!这个女人完了,死定了,容凌肯定要发飙了,肯定的!

果然,容凌动了,­阴­沉着脸,长臂一伸,就去拉林梦。林梦一被碰,就惊天动地地哭吼了起来。

“别碰我!”

“大哥——”俞旭急了,大喊了一声,生怕容凌对林梦下狠手,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大哥,你息息怒!”容凌的其他几个兄弟也同样是这样想的,即刻出声劝阻,大步一迈,就要过来拉容凌!

这个女人可打不得啊!一打可就要出事的啊!到时候大哥受了气、变了脸,受罪的可还是他们这一帮兄弟啊!这四年来他们可够受罪的了!

可是他们再快,也没容凌快,他力气大,一只胳膊就将林梦给拦腰搂了过来,拽着她往一边的车上去。林梦手里抱着孩子,哪有余力和容凌斗?!

那边容凌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车门“滴”地一声,应声而开,容凌一个大力,将挣扎地像只小母豹似的林梦给横抱了起来,连带小家伙一起都卷入怀里。然后抬腿勾开车门,将呣子俩一起塞入了车内。不等林梦从头晕脑花中回神过来,他按了按车钥匙,直接关了车门,任凭林梦在车里敲着车玻璃气的大叫,他就是没有理睬。

容凌绕到车的另一边的时候,吩咐了一声:“老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然后又“滴”地一声拉开车门进入,那边林梦趁机就要推开门从车上跳下来,被敏捷的容凌立刻拉住,然后按下遥控钥匙。

“容凌,你这个混蛋,你放我下去!”

林梦拍着车门大喊!

容凌不语,已经迅速地锁定了车门不开。林梦折腾一番,无果,气的抡起胳膊捶他,越发像头疯狂的母豹子。容凌皱皱眉头,也没反击,随她在那折腾。此状,看的一­干­围观的兄弟瞠目结舌,纷纷暗想他们的担心倒是多余的,最后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瞧这架势,那女人明显是占了上风!

不过这一幕可以化为奇迹了,毕竟四年了,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敢在容凌这头老虎的脸上捋须!

容凌开动车,冯谈还有阮家兄弟可算从一次次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了。先不过问林梦和容凌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人似乎不能就这样被人给弄走吧。

三兄弟当然要出来拦了,他们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瓜,要说林梦和容凌之间没有什么,那还真是笑话了!就从那女人敢甩容凌一巴掌,容凌没有当场发飙,就能知道这两人之间不对劲。三兄弟是计划过要让林梦红杏出墙,可是这株红杏勾住的人物要是太强了,那可不是他们希望的。他们阮家还要脸呢,和容凌一勾搭,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还怎么混?!

容凌瞧着那不知死活地伸手拦车的阮家三子,摇下车窗,暴喝了一声:“拉开!”

不用他具体吩咐,容凌的兄弟自然一个个窜了出来,手脚利落地一人一个,将阮家三子拉到了一边,全部按倒。于是三兄弟只能看着那高贵而奢华的路虎趾高气昂地在他们的面前驶过,而他们被迫贴着地面的脸,却只能看到那老虎的爪子,即,轮胎——滑过!

那感觉,真是郁闷地想让人骂娘!

“散吧,散吧……”

俞旭没事人一般地放开了被他制服的阮承辉,拍拍手,拿着无线通话机吩咐保安过来清人。

当事人都被人给拐跑了,阮家兄弟也没办法,只得悻悻离开。冯谈也是如此,最后虽然没有抱得美人归,但是他今晚的收获已经够大了了。他也不贪心,毕竟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至于那个司机,自然被俞旭好声好气地留了下来,还热情地邀请他进入了天阶夜­色­这个顶级休闲会所。司机晕乎乎地进入了这个他大概一辈子都没资格进入的地方,感觉一切就像是在梦里一般地不真切。

容凌的几个兄弟没的说的,围着司机就敬起了酒,那昂贵的如白兰地、威士忌等名酒犹如流水一般地搬了上来,一下子贱地有些犹如白开水。几个兄弟显然对容凌的私事很感兴趣,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佑佑更感兴趣,纷纷兴致勃勃地要将司机知道的所有内容都挖光……

那边林梦受控于容凌,没法离开,气的拿手打他,可这个男人皮糙­肉­厚的,很是经打,闷不吭声的,一一忍受了。林梦虽然气愤,但还是没气到失去理智,这男人现在开着车,她也怕自己这么胡乱打着,容易闹出车祸来,所以收了手,却改为挠他。

“放我下来!立刻!马上!”她嘶吼,首次在小家伙面前爆发了脾气,吓得小家伙抓紧了林梦的衣服,缩在她的怀里,睁着两只泪汪汪的眼睛,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容凌不停车。

林梦狠狠心,指甲尖愣是在容凌的胳膊上挠出了三个指甲印。

“放我下来!”

容凌绷着脸,沉默。

“我说放我下来,你是聋子吗?!”她大吼,瞧着容凌不为所动的样子就来气。怒意像是烧开的水一般,噗噗地从水壶底往上冒,然后破水爆裂。

“容凌,你想­干­什么?!你既然不打算离我,现在就别绑着我,你这样很可笑的,知不知道?!”

……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放我下来,我看见你就生气,都恨不得揍你一顿,你放我下来,我受不了和你呆在一起!”

他依然不为所动,沉默地开着车。她的嘶吼越发尖锐。“你凭什么?!凭什么老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罔顾别人的意愿。我是人,我也是有人身自由的,你不能像对待宠物一样的对待我。我告诉你,狗急了都能跳墙,你把我逼急了,我也会对你不客气的!”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见前面只有一辆车还隔着好远,就猛地伸手,搭在了方向盘上,似乎疯狂地打算要以撞车的形式好下车。容凌绷紧了躯体,大掌紧紧地握住了方向盘,不让林梦随意扭动,怒声低斥:“你想发疯也得顾着点孩子!”

林梦猛然瞪大了眼,疯了一般地捶打起了容凌。“我疯了?!我疯了吗?!到底是哪个混蛋疯了的!不接我电话,还来拐我的孩子。佑佑蹲在那里等你的时候,你这个混蛋在­干­什么?!你在泡女人!你这个混蛋,你真让我感觉到恶心,恶心到想吐!”

容凌空出一手,狠狠地拽了一把林梦乱舞的胳膊。

“别发疯,没看到正在开车嘛!”

“你别开啊,谁让你开的?!你放我下来,我肯定不妨碍你,你想开去哪里就开去哪里,我管不着!”

他自然不可能放她下来。

“镇定一点,孩子的事情,又不是我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她瞪大血红的眼哭喊。“我都打了你多少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接了电话,肯定就能发现佑佑,也就根本就没这么多事,我就不用求爷爷告­奶­­奶­地到处找人,还找不到人,只差给别人下跪了!你没生过孩子,你也没和孩子生活过,你当然可以无所谓,你当然可以不在乎,可是佑佑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急,我担心!这种感情,你能明白吗?!你能吗?”

嘶吼着,林梦喘了一口粗气。疲惫地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她冷冷地看着前方,抿­唇­冷声。

“容凌,你放我下来。你现在脏地让我没法和你呆在一个空间,你马上放我下来!”

“叭——”

猛然一声长笛,出自容凌的手。那尖锐的车鸣声,吸引了周围包括人行道上的群众的注意,小家伙也惊得立刻绷紧了身子。

“我脏?!”容凌­阴­森森地冷笑。“你倒是­干­净啊!你要是­干­净,你会和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搅和在一起?!那全身都快要散发尸臭的身子,反倒是让你觉得­干­净了?!”

他这是拿阮苍盛说事了。自打见了她,知道她嫁了人,成了阮夫人,他这心里就憋了一股邪火。他还没正经朝她出招呢,她倒是先嫌弃他脏了!

这是什么事?!

林梦声音一堵,脸上犹如变­色­盘一般地变了又变,有羞愤的红,也有被逼无奈的青,还有被他嘲讽的白……

“好!”她深吸了一口气,冷笑:“既然我们两个互相嫌弃,那就别呆在对方的面前碍眼了,各走各的路,不是很好?!”

“好个屁!”他怒地捶了一下方向盘,粗鲁地咒骂。

小家伙吓得脸­色­都有些白了,滚圆的泪珠哗啦啦地犹如珍珠一般地滑落。

“妈咪,叔叔,呜呜,你们不要吵了……是佑佑的错,呜呜……都是佑佑的错……”

小家伙被吓住了!

他哭嚷着,声音不知在何时变得异常的沙哑。大概是呛到了,小家伙哭着,低低地咳嗽了起来。

林梦心里一紧,急忙伸手去顺小家伙的胸口。小家伙眼泪没断,鼻涕水湿褡褡地滑落了下来,像只淘气猫一般的狼狈,已经没什么形象了。

“妈咪,不要和叔叔吵……呜呜……都是佑佑的错……佑佑错了……佑佑下次不敢了……呜呜……你们不要吵……呜呜……不要吵……都是佑佑的错……佑佑道歉……呜呜……给叔叔和妈咪道歉……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林梦一看宝贝儿子哭了,这眼泪就没忍住,立刻就跟着哭了。娘俩很快就成了两尊泪娃娃。

“佑佑不哭,不哭……妈咪也有错……不哭……不哭……”

小家伙的咳嗽有些频繁了起来,哭声也是一抽一抽的,把林梦看的心疼极了,软声哄着,又伸手去替小家伙抹眼泪。这么抹了几下,就觉得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小家伙的脸蛋儿,怎么这么烫?!她再仔细一看,小家伙的脸­色­似乎也有些不正常的红润!

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林梦急忙伸手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眼看着小家伙一边咳嗽一边哭着,她立刻眼眶泛红,无助地看向容凌,巴巴地淌下两行涓涓细流般的眼泪。

“怎么办,佑佑好像发烧了,呜呜……怎么办……”

这半天,起起落落,仿佛在坐过山车一般,林梦的­精­神已经超负荷了,没法再承受更多,所以刚才才会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朝容凌开火!

容凌见呣子俩都那副泪人样儿,再大的火气,也得消没。

“别哭——”他横过一手,帮着擦了擦林梦脸上的泪珠。然后又伸手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是有些烫。他皱了皱眉,可还是柔声安慰林梦。“应该只是着凉了,所以有点烧,不是什么大事,去医院挂瓶点滴就能把温度退下来,你别太担心。小孩子也没那么脆弱,这种换季感冒都挺正常的!”

“真的?!”林梦抱紧了儿子,抽噎着,仰着小脸看着容凌。

容凌“嗯”了一声,难得再出声安慰。“没事的,你相信我,真是没什么事!”

不过他开车的速度,却悄无声息地加快了。这自然不会让林梦知道。

林梦听了容凌这话,稍微有些安心。这个男人一直都像是天一样地强大,她下意识地觉得他说出口的大概都是对的,是值得信赖的。

低下头,看着脸蛋儿红扑扑的小家伙,林梦扯过自己的袖子,细心地一点点擦去小家伙脸上的泪珠连带小鼻涕,嘴里则软软地哄着。

“佑佑别哭,乖,别哭了,妈咪没和叔叔吵架,妈咪刚才是和叔叔闹着玩的,只是闹着玩的,佑佑别哭了……你瞧,妈咪现在和叔叔处地挺好的……不哭了,乖……”

小家伙慢慢地止了泪,睁着像小狗一般的黑眼睛,时不时地抽噎一声。软软的身子,仿佛无骨一样地窝在林梦的怀里,透露着病态。这乍然安安静静的模样,让林梦心疼坏了。

“这个时候去医院,能有大夫吗?!”她忧心地扭头看了容凌一眼。

此刻都近午夜了!

容凌也是关心则乱,一门心思开着快车,又是超速又是闯红灯的,倒是忘了最要紧的。他稍微将车速降低了一些,然后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喂,老二,小儿科的医生今晚有值班的吗?!我这孩子病了,有些发烧!”

无论这个时间点有没有医生值班,容凌问了这话,自然是没有也得有!

那边老二石羽立刻打电话给医院,让院方立刻调人,找最好的医生来。哪怕那医生睡下去了,都得立刻爬起来往医院赶!

那边哥几个虽然因为太过兴奋,喝得有点高,但是一听说似乎小佑佑发烧了,也是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儿,纷纷表示要去医院走一遭。于是,几个俊美地让女人脸红心跳的极品男呼啦啦地就往医院去了。至于那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的司机,自然会有专门人员安排他去休息。他们兄弟几个,对于“恩人”,一向都很大方!

再Ps:大家昨天有没有猜想佑佑的“失踪”是阮承扬­干­的?!O(∩_∩)O哈哈~

有没有人能猜出阮承扬的意图啊?^_^大家可以去评论区留言哦,猜对的前20位每人发10个**币,哈哈,小活动,大家玩玩,聊胜于无!

177

到了医院,小家伙已经挂上吊瓶了,几个大男人走着猫步、悄无声息地靠近,一番小心翼翼的样子,倒也是难为他们了!

“怎么样了?!”

石羽作为代表,低声询问了容凌。

容凌难得轻松地笑笑。“没事!”

这让几个兄弟惊诧地再次瞠目结舌,因为可是难得看见容凌笑一笑的。若非这几个人都不相信鬼神,怕真的要以为容凌这是鬼神附体了,毕竟四年了,这个男人的冰冷和面无表情,太过深入人心了。

兄弟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暗道怪不得这些日子看大哥觉得似乎多了一丝人气,却原来是让他丢了魂的正主儿回来了。现在还笑了,啧啧,这个女人可真是了不得啊!几人扭头看半靠在在床上、小心地挨着小佑佑的林梦,真有冲动直接喊林梦一句“大嫂”!

俞旭嘿嘿一笑,“大……”

就要喊出声,立刻被三哥枭况给拉了一把。大哥和林梦的事情,可不是他们兄弟几个能掺和的。俞旭反应过来,立刻改了口。“林梦哪,小家伙睡了?!”

他的声音很轻,原本闭着眼的小家伙去猛地睁开了黑漆漆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俞旭。他这么一副样子,真是越看越像容凌。俞旭玩­性­重,看到小家伙就觉得喜欢,立刻窜到了跟前,带着笑,问:“没睡啊!”

小家伙眨了眨眼。

“你叫佑佑?!”

小家伙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小的一团,像个白­嫩­的丸子似的,看哦俞旭食指大动,就想掐掐、揉揉这个小家伙。他狼爪才刚伸出,一边洞悉他意图的石羽开了口。“老四,别在那打扰佑佑休息。”

自己一双眼,却不掩饰兴趣,狠狠地在小家伙的身上转。

林梦一看这几个人和容凌似乎关系匪浅的样子,而且都这么晚了,还特地跑来医院一趟,心里也挺感动的,笑笑着说道:“没事,佑佑说他之前有睡过的,现在还不困。”

她这话一出,兄弟几个明显松了一口气,立刻呼啦啦围了上来,也不说话,只是挺好奇地看着小家伙,仿佛小家伙成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小家伙倒是没怯场,睁着眼睛,任凭他们看着。这几个男人可都是人中之龙,人人争相巴结的对象,那无论是外露的还是内敛的霸气,都是不言而喻的,一般人都不敢和他们多对视。就小家伙这小小年纪,表现地如此镇定和从容不迫,就足够这几个男人欣赏的!

可以肯定了,这绝对是大哥的种!

别的小孩,就没有这能耐!

“佑佑,知道我是谁吗?!”俞旭憋不住了,率先开口,一手指了指在床边坐着的容凌,笑道:“哝,我是他的四弟,你要叫我四叔的,以后要叫我四叔知道吗,四叔给你买糖吃!”

其它男人纷纷表示鄙视,切,什么叫做“买糖吃”,哄小孩呢!

石羽笑呵呵地开口。“叫我二叔吧,二叔带你去迪士尼玩!”­干­的却还是诱拐小孩子的事情!

枭况不甘示弱,冷毅的脸庞挤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我是三叔,等你病好了,三叔带你去玩枪!”

“还有我!”老五姚飞迁立刻探过了脑袋瓜,把俞旭往旁边推了推,让自己的大脑袋绽放在了小家伙的面前,笑得有那么点畏亵。“我是五叔。五叔带你去挖金子、采石油、抢美女、抢土地……”

“一边呆去,你小日本啊你!”俞旭极度鄙视地用力推了姚飞迁一把。“别把你的那些陋习教给小孩子,小孩子家家的,都让你带坏了!”

姚飞迁眯了眯眼,不服。“这就是男人­干­的事情,哪里算是陋习了!”

“不是陋习?!”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容老大开可口。

“统统闭嘴!”他一开口,大家集体静默。

容凌遥手一指,先指的石羽。

“这是我二弟,石羽——石头,羽毛。这家医院就是他开的!”容凌这是在对林梦介绍。

石羽张了张嘴,想说:老大,这医院最大的股东是你好不好,怎么就能说是他开的呢?!可是老大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能当着老大的面就落了老大的面子!

“你好!”林梦笑着冲石羽点了点头,石羽立刻回了温雅的一笑。

“以后叫他二叔!”这次容凌是看着小家伙说的。

小家伙眨了眨眼,扭头看了眼林梦,见林梦没有不同意,就又扭过头,乖乖地叫了一声“二叔”,可把石羽给乐的,一下子眼睛都笑眯了。

“这是我三弟,枭况——枭雄,战况,比翼娱乐公司的老总。”

枭况面上没变,沉稳地冲林梦点了点头。暗想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尽把这总裁的位置往兄弟们身上推?!

“以后叫他三叔!”

这一次小家伙轻车熟路,立刻脆生生地叫了一声。“三叔!”

“嗯。”枭况虽然面上不显,可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激动。他其实很喜欢小孩!

“这是我四弟,你见过的,俞旭。以后要住酒店,就去同舟大酒店找他!”

“以后要叫四叔!”

“四叔!”小家伙乖声叫。

“哎!”俞旭这一声答地分外清脆,得意地似乎那条隐形的狼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这是我五弟,姚飞迁——女兆姚,飞速拆迁的飞迁。他不常在国内,一般在南非、中东一带跑动。这次是难得回来一趟。”

“五叔!”

“乖!”姚飞迁那贱爪立刻伸了过来,摸上了小家伙的小脸,三句不利老本行。“五叔带你去挖黄金哈……”

“啪!”他的贱爪一把被俞旭给拍飞。“不是都让你闭嘴了嘛!”

姚飞迁抬眼怒视。

小家伙咯咯笑开,觉得挺好玩的。

“你瞧,小佑佑都笑了,他喜欢我,懂不懂?!”姚飞迁又把脑袋瓜探了过来,讨赏道。

俞旭立刻又推了推姚飞迁,把他往后侧方挤了挤,像个小孩子一样地争宠道:“他这是因为我才笑的,好不好?!小佑佑这是喜欢我多一点。”低下头,他看着小家伙笑。“对不对啊,小佑佑?!”

小家伙依旧咧嘴笑,却不回答,睁着眼看着姚飞迁和俞旭在那­干­着急。那小模样,狡猾狡猾的。

“行了,出去吧!”

容凌把兄弟几个都赶了出去,病人可是要多休息的。

这里不太像病房,而像是一个民居,犹如普通住户家里那样,有**的小房间,还有客厅,还有小厨房。容凌直接领着兄弟几个进入了另外一个房间,关了门之后,容凌立刻让俞旭吩咐同舟大酒店那边送些吃食过来,最好是粥品,有助于病人消化的。再者,小家伙和林梦都没吃晚饭,也不能一下子吃一些太硬的东西。

俞旭应了一声好,顺带给兄弟几个也点了一些吃的。之前和客人寻欢作乐,光顾着喝酒了,胃里除了酒,其实也蛮空的。

“大哥,你可不够意思!”

枭况拿胳膊肘,狠狠地撞了撞容凌。兄弟七个当中,就他一个结了婚的,大家也是预言就该是他先有孩子的,却没想到,容凌悄没声息地就给大家送了一份大炸弹,一声不响的就造了一个孩子出来,而且一出场,就已经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粉­嫩­的娃。这个年纪,却正是开始调教的时候,不吵还不闹,多好!

枭况严重嫉妒了!

兄弟一个眼神扫过来,容凌就知道他这嘴里说的是啥。他没回枭况说他想要孩子就自己去生一个去,毕竟他那老婆为了他,吃了太多苦了,两人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孩子的事是不能太过强求的。

“都让他叫你三叔了,你还想怎样?!”容凌这个时候倒是有心情和枭况调笑了起来。小家伙很­棒­、很聪明、很有毅力、也很有担待,他的妈咪把他养的很好,是个人都是有眼睛看的出来的,身为孩子的爹,自然是觉得自豪的!

“瞧大哥这得意的小样儿!”姚飞迁酸溜溜的哼了哼。“你等着,回去我就抢个东欧美女去造人去!”

俞旭听了哈哈笑。“你小心生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怪胎,你家老爷子提着扫把抽死你!”

姚飞迁怔怔,缩了缩肩头,一阵­干­笑。想来,他也是怕了他家的那位老太爷了!

“已经确定了?!”石羽看向容凌。

大家伙有些疑惑。

石羽又道:“要不然,趁此机会做个鉴定!”

这意思是小家伙正好住院,弄根头发,采点血样,正是方便的时候,做亲子鉴定速度也快,明天就能出来。这样以后也就不会弄出什么大乌龙了!

容凌摆摆手。“不用了,已经做过了,他百分百是我的儿子!”

“­奸­诈!”俞旭批了一字,好奇地询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大哥你可瞒地真紧,要不是这次意外碰上了,大哥你是不是还要瞒着兄弟几个?!你这样做可不厚道啊!”

容凌冷眼扫了过去,那意思就是我不想说就不说,谈什么厚道不厚道。俞旭抹抹鼻子,没敢和容凌继续叫板。

“接下来要怎么办?!”石羽略微皱了皱眉头,问。瞧之前那情形,似乎,林梦现在可不是自由人哪!

容凌脸­色­一沉,恢复冰冷。

“再说!”语调没有丝毫温度!

兄弟几个猛地身子一紧,立刻就想到了四年前这个男人那疯狂的样子,还有四年来那愈加冰冷,还隐隐有些嗜血的鬼样,就有些不安。

“她毕竟是个女人,娇娇柔柔的,还给你生了个娃,虽然那时犯了错,可大哥你也别对她太凶……”

“不提她了!”容凌立刻打断了石羽的劝说。“嘴巴都闭紧一点,林承佑现在就只是林承佑,你们想怎么对他都可以,就是别提还没影的事情!”

几人都知道容凌这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反正,按照他们想,这孩子认祖归宗,是早晚的事情。现在连“叔叔”都叫上了,那距离喊那一声“爸爸”,还能远了?!大哥对林梦心里有恨,估计发泄出来了,两人之间也就没什么了,到时候,一切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别人的感情他们不太清楚,也无法Сhā手,倒是可以在一旁看着,顺带照料一二!

稍晚的时候,兄弟几个填饱肚子,就迅速地撤了。走的时候,最不容易藏住情绪的俞旭脸上带着贼兮兮的笑容,倒是让人觉得那兄弟几个似乎在商量什么大事。容凌挑挑眉,嘱咐一声路上开车小心,就将几个给送出去了。

那边小家伙吃也吃过了,吊瓶也打完了,林梦正趴在小家伙的身边,一手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后背,哼着小曲,哄着小家伙入睡。

屋里只亮了一盏小壁灯,容凌走了进去,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呣子俩。

小家伙终于睡着了,烧也退了,但是也不排除之后的体温还会升高。林梦有些担心,所以没想睡,哪怕她困的不行。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儿子对她来的重要。

“去睡吧!”

容凌看着她半靠在床边的模样,有些可怜,分明困的不行,却强忍着,让人不忍。

林梦摇头。“不想睡!”也不敢睡。

今天她被吓到了,很怕眼睛一闭,再睁开,儿子就从她身边失踪了。

“你需要睡觉!”容凌口气沉沉,起身,转到她的身边,按住了她的肩头。

“睡吧!”他的口气软了软,“我看着他。要是出了事,我再叫你。”

林梦看着在黑暗中越发显得高大的容凌,眨了眨眼,眼睛里冒出了氤氲的水汽,轻声呢喃。“我怕……”

一个“怕”字,已经淋漓尽致地诠释了她此刻的心境!

容凌叹气,她这么看重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脱了鞋,脱了外套,他就着黑衬衫和黑长裤,上了床。她的脸上出现推拒,低喊:“你想­干­什么?!”

孩子还病着呢,他上床­干­什么?!

他强势地上了床!

这个房间的床不同于医院那种大众化的窄小的病床,反而宽大的仿佛家庭用的双人床,容凌爬了上去,也没让这大床显得太挤。林梦有些暗恼,这个医院给安排的是什么房间,不像是病房,却是比疗养院还要奢华了。她自然不知,这个豪华家庭装病房是专门隔出来给容凌一­干­兄弟用的。哪个兄弟的亲属有了病,都不用等待床位,直接就能住到这里。更多的时候,这个房间都是空着的。

这是被整个双木医院上上下下誉为“最奢华、最浪费”的病房。别的病房一到换季或者节假日就人满为患,都恨不得一个病房能当成两个病房用,就这猛地占据了将近两百平米的病房,愣是白白地空置在这里,除了双木七少,谁想住入都没门。

按照容凌的说法就是:这医院开起来本就是为了方便自家人的,自然得为自家人先占个好处。钱,哪里是赚的完的,也不差这二百平米!

所以,这里是最让人眼红的存在,也是大家绞尽脑汁最想进入的地方!能够进入的话,可不单单是财富的象征了,而是权势的象征了,还必须是要和七少之一的关系能是过得硬的!可是那分量十足的七少出去了,个个都不是普通人可以结交的!

若林梦此刻的心声被别人给知道了,怕那些人得个个都要吐血了!

“快睡!”

容凌硬是挤到了林梦的身后,把她的身子给扯了下来,让她躺在了床上。这样平坦的姿势,她就是再不想睡,也肯定敌不过睡意。

林梦得感激容凌在小佑佑生病时候的出手,可这没法和之前的债一笔勾销,再者,想到当时那些站在他身边的风尘女子,她心里不可能一点都不介意。现在就这么轻易地被他抱在了怀里,她会觉得自己轻贱地如同了那些女子!

这让她受不了!

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一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出来。

“容凌,我不知道别的女人会怎么样,但是你之前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现在又跑来抱着我,我无法忍受!”

身后,容凌的身子有些僵。

林梦心里针扎般地疼,咬咬­唇­,她用身子往后推了推,把容凌往后挤了挤。

“你下去!”

驱赶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是个聪明人,他该懂得她的意思。

而他没有下床,却把她抱得越发紧了。

“这算是吃醋吗?!”

他轻轻地逮住了她的小耳朵,用手抚摸。

她冷下了脸,不语,可紧绷的身子已经很明白的表示了她的不快。

“我没碰那些女人!”他说道。

她抿­唇­,小手微微握成了拳头,心里头转了好几个念头,翻过身,面对向他,睁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不信!”

他拧眉,口气有些不快。

“我没必要对你说谎!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说这种谎话,我不屑!”

是“不屑”!

那种带着高傲、蔑视­性­质的“不屑”!

是了,这个男子总是如此,也有这个资本说“不屑”!

大概全天下也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不屑”说谎的话来!

她眉梢略微一弯,染起了一抹淡笑,心里也跟着轻松了不少,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依然带着谴责。

“今天的事,是你的错!”

容凌领了,的确是他的错。不用她特意告诉他,他自然有他的渠道得到她的新手机号。电话响的时候,他知道是她打来的,只是不想接。上一次的商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还有些不愉快,让他短期内不想再面对这个女人。他也不想她来个电话,他就非得巴巴地去接,就像是古时候等待帝王宠爱的妃子一般。

不接电话,冷落她,是他的刻意而为,因为这女人也就那么点事,他料想她也出不了大事。还不如将她冷上几天,免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蹬鼻子上脸。却没想,儿子跑来找他了,还在那个冷冰冰、黑漆漆的地下车库等了他好几个钟头。

他不是一个不会承认错误的人,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他就觉得歉疚。对林梦有恨是一方面,但是他自己犯了错,却又是另一方面。所以林梦发了火,当中落他的面子,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他忍了,也觉得自己该受这一巴掌;林梦打他、闹他,他也一一受了,是他的错,的确该让这个女人代替儿子出出气的。

是是非非,他心中自有一杆秤,明白的很。

所以,他道歉了,尽管,他为数不多的道歉几乎都给了这个女人!

“对不起!”

林梦鼓气了腮帮子,怒冲冲地看着容凌,依然有些不解气。

“没这么容易的!”

她哼了哼,很小声。然后作势要翻身,打算把儿子抱入怀里。男人立刻大手一伸,阻止了她翻身的举动,炽热的­唇­瓣紧跟着贴近,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脸一红,立刻不敢动弹了。这死男人,怎么能突然做这种事,万一这事让佑佑看到了可怎么办?!

而他开始从浅浅的啜吻变成了稍微大胆的重吻,火热的­唇­瓣在她小嘴上逗留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长舌一推,大有挤入她小嘴的态势。她急得伸手重重推了推他,水­色­的眸子带着微微泛滥的羞涩和恼意狠狠地瞪着他。

他就过来吻她的眼。这一双勾魂夺魄的眼哪,四年来,无时无刻不是在牵扯着他的心,他独自一个人立于一片漆黑之中的时候,总觉得似乎就能看见这双眼,然后触手抚摸的时候,恨不得吞了它。

怎能就让人如此难忘?!

她受痒,眨了眨眼,微微卷起的睫毛犹如细软的刷子一般轻轻地刷过了他的­唇­,痒痒的。

“别闹!”

她推了推他,眼睛为了躲他,开始微微眯起,越发妩媚撩人。

今晚,他也喝了不少酒,被她这么无心的一勾,心里就起了火。已经好几天没碰她的身子提醒着他,该重温一下那份香腻可人的柔软了。于是,他的呼吸开始灼热,­唇­瓣的温度也跟着变高了,恍惚的,似乎他也发烧了!大掌不顾她微弱的挣扎,沿着她的身体曲线,暗示­性­地抚摸而下,搭在了她富有弹­性­的臀部上。

她从回国至今,已经被这个男人给吃了好几次了。就算四年来那些欢爱的记忆变得再模糊,可是被这男人几次三番地带领着去回忆,也自然能够回想起一些旧日的情形。她立刻就领会到了,这个男人要使坏。

“佑佑在旁边呢!”她低语,红着脸,强忍着不要动作太大,去拉男人的大掌。

“你要是敢当着佑佑的面胡来,我都瞧不起你!”她低声威胁,像只小老虎似的磨了磨牙。

他因此松手!

林梦趁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护在了怀里。儿子现在可是她的护身符,料想这个发了情的男人不会兽­性­大发地就对她胡来。

是,这个男人是不会胡来,但是让他尝点甜头,却不罪过。

容凌开始啜吻着她的脖子,一下一下的,犹如小­鸡­啄米似的。她本身就敏感,被他这么一闹,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两只可爱的耳朵都变得红彤彤的了,还带着一些玉质的透明,惹得身后的男人呼吸越发灼热,逮着她的小耳朵,开始轻咬、亲吻。

林梦羞得缓缓缩成了一团,不吭声,是因为她确定男人该是不会胡来的。

到最后,容凌是没有胡来,咬了一通她软­嫩­­嫩­、甜香香的肌肤之后,他就没有再深入,安分地将她圈入了怀里。不过那大掌就有些可恶,摸着她的胸脯,又掐又揉又捏的,宛如称斤掂两一般,搞得她脸都快要冒火了,才松开了手。

可恶!

她在心里头怒骂,娇躯灼热,敏感的轻颤。

“睡吧,我替你看孩子!”

他如是说,灼热的呼吸带着一股醉人的酒气,喷在了她已经变得粉扑扑的脖子上。

她缩缩脖子,没理会。

不过,有可能是今天累到了,又有可能是小家伙已经在了她的怀里,有可能是背后男人的怀抱实在是太过温暖,她没坚持住,到底睡了过去。醒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凌晨的时候小家伙又烧了起来,不过打完一针温度就又退下去了。

“怎么没叫妈咪呢?!”

小家伙嘻嘻一笑。

“妈咪累了,要好好睡觉,不能吵醒妈咪!”

林梦那个感动啊,暗想还是小宝贝最好了。

小家伙立刻脆生生地补了一句。“是叔叔说的哦!”

林梦怔了怔,看向一边坐着的那个男人,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可还是觉得心头挺暖的。看来,他还真是看孩子了!

“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她的态度已经没有昨天那样的充满火气,柔柔软软的,宛如一个小妻子。

容凌摇了摇头。

“去洗洗吧,我叫了早餐!”

早餐没先到,昨夜贼笑而去的容凌一­干­兄弟却呼啦啦地又围了过来,一人手上都拿着东西,尤其俞旭更是夸张,手上提着的那东西,都快要把人高马大的他给覆盖了。

“哝,四叔送你的,可要记着四叔的好哇!”

俞旭自得地将手里的大包小包齐齐摆放在了床头边的地面上,然后兴奋地把包装的­精­美的礼物往小家伙面前送。

“拆开看看,看喜欢不喜欢?!”

“去!你那么多东西,小佑佑得拆到何年何月啊?!”姚飞迁乐意和俞旭作对,一把将俞旭给挤走,直接把自己的大礼物给送了过去,是一辆大型的遥控汽车,最受小男孩喜欢了。

俞旭一看这汽车心里就憋气,昨晚大家伙可是商量好的,一起去了已经关门的大百货挑选送给小家伙的见面礼。因为是自家产业,几个男人进了大百货,就犹如野狼进入了羊群一般,恣意屠宰,看着喜欢的就拿。当时俞旭就一眼相中了那汽车,可是姚飞迁这家伙腿快不过他,嘴却快了他一下,高嚷了一句。

“那汽车,就是那红黑包装的小汽车,我看中了啊,谁也别跟我抢!”

之前大家可是说好的,礼物不带重复的,先下手先得。所以,俞旭很憋气。谁都知道,对一个小男孩来说,所有的礼物都赶不上这辆小汽车。

小佑佑自然喜欢,大大方方地道了谢,接过了礼物。

石羽送了一副多米诺骨牌,阵容庞大,有的小家伙玩了。

枭况送了一个豪华装积木,脸庞上略带一抹不自在的羞红,解释了一嘴道:“这是我老婆挑的,希望你能喜欢!”实则是他给老婆打了电话,老婆授意,然后他亲手挑选的。

他的眼睛立刻又转向林梦,看样子重心在林梦身上。林梦不太懂,不过还是真诚地带着笑容替小家伙收下了。

俞旭因为是百货公司的执行总裁,所以可以正大光明地不按照“一个人只许挑一件”的规矩来,自己觉得好的,几乎都打包了一份。最后是兄弟几个看不过去了,踹了他几脚,他才拿了一堆他一个人能搬得动的东西!

“这么多东西,佑佑可会被你们这些叔叔给宠坏的!”林梦嘴角含笑,也没把自己弄得太见外。毕竟人家是真心实意地送上这些礼物。或许这些礼物对于这些个个家财万贯的男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们的这份心,足够让人珍惜、尊重!

“哪里、哪里。”俞旭笑着回道。“小孩子嘛,就是要宠的。等大了,可就不招人疼了。就像我们,爹不疼、娘不爱的,回了家,家里的老子就开始拿藤条抽人,老妈则跟个唐僧似的追在身后开始碎碎念地念经,感觉就是遭人厌了……”

林梦噗嗤笑出声,被俞旭那特意弄出来的可怜巴巴的样子给逗乐了!却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真的有那样的家庭吗?!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那边,姚飞迁开始热情高涨地帮着小家伙拆包装,捣鼓了遥控汽车。小家伙现如今卧床,就这玩具最适合在这个时候玩了!拿着遥控器,就可以指挥着小汽车出出进进,还附带类似远程监控的摄像头视频,多­棒­!

看着小家伙和叔叔们玩的开心,林梦笑着出了屋,打算给这些人泡咖啡。俞旭小心翼翼地贴了过来。他瞅了瞅四周,低声。“林梦啊……”

瞧着样子,似乎要说什么私密话!

“有事?!”林梦歪头看他。

俞旭尴尬地嘿嘿一笑,“这个……和你说说昨晚的事情。昨晚上大哥可真是清清白白的,就连衣角都没让别的女人给碰一下,真的,二哥、三哥他们都可以作证的。昨天就是给老五接风,他难得回来一趟嘛,国外是黄金多、钻石多,但是国土货的女人少,所以这不……嘿嘿,就叫了几个小姐,然后又来了几个人,就玩开了。这个……那个时候可真不是我们要带那几个小姐出场,那是给旁边的几个客人准备的,林梦哪,你可别生大哥的气,大哥可清白着呢……”

也难为俞旭了,一个大男人跑来和林梦解释这种事情。

林梦就笑,她突然就挺为容凌高兴和欣慰的,他认的这几个兄弟,都很好呢!同时,她也有些小小的骄傲,为容凌感到骄傲!

呵呵,很奇怪的感觉,对不对?!

俞旭生怕林梦钻牛角尖,然后惹得容凌心里不痛快,再接再厉道:“昨晚真是没什么,三哥也在呢,他可是疼老婆出了名的,也没碰小姐……”

“啊旭,我知道的,没事,你别担心!”

俞旭笑了。她叫他“啊旭”,正是四年前容凌初次介绍他给她认识时候的称呼,没想到她一直都没忘。这个女子,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人感受到她的好,相处的越多就越受她吸引,也难怪高高在上的大哥会被她牵引,为了她患得患失的了!

“林梦哪,其实大哥人挺好的,对兄弟那是没话说的,对你……嘿嘿……”俞旭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往下深说,毕竟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当事人去细细体会的。“总之,你要多多担待,反正时间久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林梦点了点头。

俞旭就挺开心,觉得自己似乎完成了一项挺有意义的任务。

“哎,你刚才有注意到三哥的表情了没有?!就是送小佑佑礼物的时候啊!”

林梦点了点头,是有觉得枭况当时微微脸红的样子有些怪,感觉不太符合他给人的那种冷毅的形象!

“呵呵,三哥可是特意提了是他老婆挑的,呵呵,三哥估计是想介绍三嫂给你认识!我们兄弟几个就三哥一人结婚了,三嫂也没个妯娌什么的,现在有了你,嘿嘿,自然是要走动的!”

林梦点点头,很是自然地回道:“可以啊!让枭况带她老婆过来嘛!”

俞旭就咧着嘴怪笑。

林梦呆了呆,后知后觉地脸红了!

什么叫做“妯娌”?!

什么叫做“走动”?!

自然是……是那个意思了!

亏她还那样大方地应下了!

林梦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没多心,想着交一个朋友挺好的,以枭况那样的,估计老婆也不会差,可哪里知道就中了俞旭的语言陷阱哪!这么一来,倒弄得她好似急着要认亲,急着要嫁给容凌似的?!

天哪!丢人丢大发了!

“你俩说什么呢?!”

容凌的声音远远传来,透露一丝不快。

瞧林梦那一脸羞红的样子,还有俞旭可以称得上畏亵的怪笑,他不可能不想歪?!

“你小子过来!”

容凌长臂一伸,架起俞旭就往一边去。俞旭那是个猴­精­,瞧自己大哥脸­色­不对,等一被架入了单间,就乖乖讨饶,坦白从宽。

“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可别想歪,小弟这是在为你谋福利呢!”

“福利?!”

俞旭急忙解释了一通。

容凌送了他一个冰冷的眼刀子。“用你多管闲事!”

俞旭­干­笑,举手发誓道:“大哥,我发誓,我可对嫂子没半点不轨之心,你包龙图转世,火眼金睛、明察秋毫,饶过小的,放小弟走吧!”

“滚吧!”容凌失笑,踹了俞旭一脚。“管好你的嘴,别胡乱叫人!”

俞旭闪身一躲,往侧边一跳,也不辩驳,嘻嘻一笑,跑了!

。。。。

中午的时候,孙菲过来了。昨日林梦被容凌带走的匆忙,她挺惦记的,这天趁着中午午休,就从公司赶过来了。不过等到了地方,她就咂舌了,拉着林梦到了一边,就窃窃私语。

“你在美国发达了?!住这么豪华的地方,这一天是不是得上万呐!”

林梦耸耸肩。“这些不用我管,别人负责的。”

既然都是容凌安排的,林梦觉得就让那个男人糟蹋去,反正也不花她的钱。再者说,男人某些方面很霸道,她也倔不过他!

“啧啧……”

孙菲重新将这豪华病房给打量了一圈,三八兮兮地逼问。“昨晚那男人是谁啊?!我看是相当不得了了!”

开着路虎,又开了这么一间房,估计非富即贵!

“他叫容凌,其它的我不太清楚!”

他的富贵,她大概是懂的,可是他涉足的产业、生意等具体内容,她知道的不多。

因为容凌一向走的是低调路线,近四年来,除了频繁飞往国外之外,更是严格控制媒体对他的采访,所以他上镜率不高,孙菲这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的人,还真不知道容凌这一号人物。否则,她要是知道了,此刻必然是要尖叫了!

不过,容凌这样的人,还是勾起了孙菲的好奇。林梦笑着说等有机会再和她细说,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她了,就把这个话题给带过去了,然后领着孙菲进去,和大家认识了一番。

“金龟婿啊!”孙菲那是在社会上打过滚的,练就一双毒眼,一瞅病房里那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知道必然身价不凡。

“喂,是姐妹,就给姐姐我介绍一个!”孙菲夸张地咽了咽口水,夸张地推了推林梦。“姐姐芳心寂寞,正好缺个男人调剂呢!”

林梦知道孙菲这话是半真半假,笑道:“都介绍你们认识了,机会有了,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我可不会Сhā手管他们的事情。我也不过才认识他们不到一天,没那么厚脸皮地就去当红娘的!”

孙菲就笑,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作势要挑个最好的开始“倒追”的大业。

两个女人在小厨房摆弄着水果拼盘,边聊边弄,时间倒也是过的飞快。两人将水果送入病房之后没多久,枭况就过来了,同来的还有他的老婆。

那不是一个长相出­色­的女子,相反,她顶多称得上清秀。只是现如今,一道可算是狰狞的刀疤纵贯在了她的左脸上,就越发地破坏那一份不多的美感了。要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人猛然见了她,怕也是心脏也狠狠地跳一下的。

那道伤疤很显然是后来添上的,让人见了很是惋惜,也有些感叹到底是如何的造化,竟然让一个女子遭受了这样的罪。

她不高,身材不过一米六的样子,还有些瘦弱,感觉有些弱不禁风,和她那一张略有些吓人、似乎一度饮血杀戮的脸相比,这份柔弱就显得有些矛盾。

不过该女子的气质很好,怎么说呢,你看着她,就会莫名地觉得恬静。她站在那,淡淡含笑的样子,犹如一汪水,淡雅纯净;又犹如广袤的厚土,让人感觉到包容。

经过了第一照面,接下来她给人的感觉就是质朴、温柔。质朴是如她的穿着,如她的打扮;温柔是如她的笑容,她的眼神。

“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啊真!”

一个乍一听似乎是有些土掉渣的名字,可是回味几秒钟却能感觉到那种返璞归真、繁华尽去的淳朴魅力!

真!

平淡才是真!

真真实实才为人!

啊真……啊真,越咀嚼,却越是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好名字!

“你好,啊真!我叫林梦,很高兴认识你!”

作为病号的母亲,林梦很自然地承担了女主人的角­色­,笑笑着迎了过去。

啊真就笑了。当她的小手被林梦轻轻地抓住的时候,她的笑容就更灿烂了。她扭头看自己的丈夫,枭况冲她点了点头,啊真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有一种无声的感应在这对夫妻之间流动!

“听说小佑佑感冒了,我特地做了大骨红枣粥,这个挺适合感冒的人吃的,挺有效果的。”

她说话的语气也是不紧不慢的,一如她周身的气质给人的感觉——那种沉淀之后才展现的从容!

说着,她手里递出了一个保温桶。

这是一份心意,质朴但却厚重的心意!

要知道大骨熬汤很费事,之前要处理骨头,然后又得控制火候,保证小火熬着,再然后,再用大骨汤熬粥,这是一项很费事的活。一个连小佑佑的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子,却可以这样为小家伙劳心费力,不管如何,这样的女子就值得林梦感激。

若说刚见到啊真的第一面,林梦的心自然是激跳了一下,快速稳定下来后,基于枭况,也基于这个女子的气质,她对这女子生了几分淡淡的好感,那么在这个女子送出这份粥之后,林梦就觉得这个女子亲切了,也有心要交这个朋友了!

“谢谢,我正愁着佑佑呆会儿该吃什么好呢,你就来了,呵呵,给我解决了难题。这倒是让我想起一句话。刚想打瞌睡,就有人给送了个枕头!”

女子就浅浅地笑,有些淡淡的腼腆。

林梦伸手接过了保温桶,只是低头扫向保温桶的刹那,不经意地就看见了女子的手,那一只可以称得上小巧的小手,却在最尾端的部分出现了残缺——她的手,没有小拇指!

那绝非是天生的,林梦能看地出来。

她的瞳孔缩了缩,心里微微一紧,也不知道是怎样的际遇,让这女子断了一指。

她心里微微一叹,想到了女子的脸,再想到了女子的手。等她客气地请女子在一边坐下的时候,她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啊真站在那里的时候,还不容易让人看出来她其实是个瘸子。可是等她一走动,那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步伐,就能看得出来她的左腿是有了残缺的。

天哪!林梦在心里低低惋叹,这个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她还年轻,却显现出了仿佛上了岁数的智者才能拥有的恬淡气质,难道说是因为经历了过多,所以生生地把一个头角峥嵘的年轻女子磨地再无任何棱角?!

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宁可不要如今的这一份恬淡!毕竟,年轻的时候,就该是潇洒恣意,欢欣快乐的啊!

林梦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起来,但立刻压了下去,扬起暖暖的笑,请女子坐了下来。一边容凌的几个兄弟纷纷和女子打过招呼,不是叫“三嫂”,就是直接叫“啊真”,看得出来,这几个男人都很喜欢这个女子。

小家伙昨天晚上吃的晚,连带着今天早上也吃得有些晚,所以午饭也跟着推迟了一下。林梦倒是没有故意的客套,啊真送来了这粥,却正好给小家伙当午饭了,有营养,又容易消化。

“佑佑,要向啊真婶婶道谢的!瞧瞧,婶婶多好,给你送吃的来了。”

小家伙转了转漂亮的大眼珠子,慧黠地嘿嘿一笑,无师自通地用童稚的声音甜甜地唤道:“谢谢三婶!”

这话一出,几个大人立刻就瞪大了眼,看着小家伙纷纷笑了起来。

“这小子太聪明了!”

枭况竖起了大拇指,脸上扬起了一抹笑,一抹包含着说不出来的畅快的笑。一边坐着的阿土也是笑容满面,喜悦已经是掩饰不住了。

“可是只是说谢谢可不行。”枭况摇了摇头,难得他一个冷面的人也开起了玩笑。“哝,你三婶为了你可是摸黑就开始弄这粥了,你怎么的,都该让你三婶抱一下!”

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所有柔­性­的变化,都是为了身边的这个叫做啊真的女子。

“啊况!”啊真不好意思了,娇嗔一声,横了枭况一眼。那瞬间的风情,充满着少­妇­的风韵,却也让人眼前一亮。原来不论是怎样的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都能展现出她那独特的风情和魅力!

小佑佑也聪明,即刻跟着娇­嫩­­嫩­地喊了一声。“三婶,抱抱!”

然后配合地伸出了宛如莲藕一般的小手,一副特期待的样子!

于是,男人哈哈大笑,笑成一团。

啊真面­色­微红,却也是站了起来,满心欢喜地来到病床边,伸手,带着小心翼翼,却也是万分轻柔地抱了小家伙一下。

“真乖!”啊真的一双眼都亮了,看着小家伙,难以掩饰她的欢喜。看得出来,她非常的喜欢孩子!

小家伙没有像别的小朋友一样被她脸上的伤疤给吓到,反而还主动讨抱抱,已经让啊真万分欢喜了。她来之前,还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这模样吓住了孩子,还是枭况千哄万哄,才把她给哄了过来。果然,这个孩子就如枭况形容的那般讨人喜欢!

从这,也能看出来孩子的妈咪肯定也是非常­棒­的!

“你可真厉害,这孩子教的可真好!”

林梦猛然被“妯娌”一夸,有些不好意思了,面上微微羞红,惯­性­地推辞道:“哪里……”

啊真笑笑着,不语。拿眼,却是很欢喜地看着小家伙。

林梦开了保温桶,给小家伙盛粥喝。那边几个男人视线一交流,立刻很有默契地出去了,把这空间留给了女人和孩子。男人们一走,女人们说话倒也是方便了。啊真和林梦小小声的交流,孙菲也跟着Сhā嘴,气氛倒是颇为融洽。

等大家都走了,就只剩下了容凌一家子,容凌并没有避讳小家伙,直接对林梦道:“啊真是个值得人敬重的女人,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希望你能和她处地开心。”

“她挺好的,我挺喜欢的。”林梦轻轻地笑了起来。那个女子身上的质朴,一直都是她喜欢和欣赏的。她从来也不是一个­精­明强悍的女人,不过就是一个渴望能够过上安定生活的小女人,所谓物以类聚,啊真身上的气息,是她喜欢,也是她乐意亲近的。

容凌听了这话,看上去似乎放心了不少。

林梦见他这样,微微扁起了嘴,小手一伸,轻轻地掐了掐容凌的胳膊­肉­,娇俏着脸,嗔道:“怎么,当我是洪水猛兽啊,我还能把她给吓住不成?!”

容凌纵容着林梦的小脾气,也随着她动手动脚了,毕竟佑佑这事,他亏欠了她。这个男人,某些事情上,丁是丁、卯是卯、一码归一码,却是让人欣赏的!

林梦瞧着这男人逆来顺受的样子,就觉得有些无趣。这个男人身上的­肉­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硬邦邦的,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掐疼他,反倒疼的还是自己的两根手指尖。

不掐了!

“你这­肉­都要硬死了!”

她伸出一指,重重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带着娇憨的抱怨,像个没长大的大女孩似的。

容凌心中一动,就抓住了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林梦心弦一颤,白­嫩­地像是瓷器一般剔透的小脸微微羞红了。

“­干­嘛啊?!”

她嗔道,掩饰­性­地扭头,不去看他,却看到了坐在病床上的小家伙正睁着贼亮贼亮的大眼睛,好奇却又兴味地看着她和容凌。

孩童那又黑又亮又大的眼睛,仿佛一面镜子,似乎可以照出她和他之间的所有**似的。林梦莫名心虚,立刻臊地小脸通红,掩饰­性­地­干­咳一声,道:“呃,我渴了,去倒杯水喝!”

说完,急匆匆走了出去,近乎是落荒而逃!

可事实上呢,病房里分明就有­干­净的纯净水!

小家伙扭头,看了看一边摆放着的未开瓶的矿泉水,淡淡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乌亮的眼珠子微微地转了转,扑闪扑闪的,似乎在想什么。

容凌一个眼神扫过来,小家伙眼睛一亮,仿佛已经想通了,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欢快地一张­嫩­白的小脸仿佛会发光一般。

“叔叔,你是我爹地,对不对?!”

ps:阮承扬的意图的正确答案是:他想踢了佑佑,让梦梦当他妈,呵呵!

奖励已经送出,那20位亲注意查看,(*^__^*)嘻嘻……

178

容凌很是深沉,不为所动,反问:“你爹地不是在美国吗?!”

小家伙的小嘴立刻就嘟了起来,气呼呼地看着容凌,黑­色­的眼睛幽怨地看着他。

容凌面上不显,任凭小家伙打量着。

一个小毛孩怎么可能和容凌这种成了­精­的狐狸相比,没过一会儿,小家伙就败下阵来。

“那不一样的!”他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垂下了眼。然后又抬起头,有些不死心地又问:“叔叔,你几天前做过梦吗,有没有梦见一个小孩,就是长得和我差不多的,差不多就是这这样高的!”

小家伙有些急,拿手比量着自己的个头。

容凌很无情,将深沉进行到底,所以,他摇了摇头。

小家伙那个失望啊,小小的脑袋瓜一下子无力地耷拉了下来。小耳朵、小肩膀、小身材,套着小小的睡衣,看上去有些可怜,宛如败犬一般。容凌到底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他的心又不可能是冰做的,他什么都没说,却走了过去,伸出手,将小家伙轻轻地圈入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默默地对他进行抚慰。

大人间的账都没算清楚呢,就不要再把孩子给扯进来了。

他就是这样想的!

小家伙抽抽鼻子,有些伤心,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感觉不会错的。他往容凌的怀里窝了窝,垂着头,小小声地咕哝道:“我和爹地约好了的,睡醒了不准忘了我的,我叫林承佑,是佑佑,爹地和我拉钩过的!”

小家后伸出小手,轻轻地捧住了容凌的胳膊,然后一下子抓紧。

容凌低下头,用下巴在小家伙的脑顶轻轻蹭了蹭。一时间,静默。

不过,小孩子的情绪总是如此,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过了一会儿,这事就在小家伙的心里过去了,小家伙就又开心了起来,捣鼓着要拉过小桌,在床上摆多米诺骨牌。这是一项很费时间的火,可能辛辛苦苦地花了一个小时乃至更多的时间把骨牌一个个立起来,可是推到它,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也可能就是因为它被推到的那刹那太过震撼,太过华丽,时间太过短暂,所以才能高高地吊着人的心,让人因此振奋,并且因此沉迷。

也难为容凌扔下手头那些繁忙的生意陪着小家伙玩这种耗费时间的活。其实从这也可以看得出来,对这孩子,容凌不可能无动于衷!

晚间的时候,俞旭戴着一个口罩,遮遮掩掩地走了进来,若非穿在他身上的那一套衣服让人认出来是他,只怕林梦都不能让他进来。

“怎么,感冒了?!”林梦倒是有些歉疚,可不能因为小家伙的感冒,而传染上了俞旭。

“不是,不是……”俞旭的声音依然活力十足,不像个病人。他虽说不是,可是也没解释太多,只是神经兮兮地甩了甩手上的袋子。“给你拿了好东西!”

“什么啊?!”

俞旭笑,直奔小家伙所在的单间而去,林梦则跟在了后头。

俞旭这次可真是送来大礼了,一对手表,又可以称为是子母表,小家伙一只,林梦一只。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手表,除了具备手表的基本功能——显示时间以外,他还具有其他高级手表具有的功能,如防水,如显示日历,如可以充当指南针。当然,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俞旭如此兴奋地把手表送上的理由。比较妙的是,有了这一对手表,林梦和小家伙就可以在不超出一定局域的范围内,互相知道对方的位置。这显然是俞旭为了这次事件而做的弥补­性­礼物。

“这东西可太贵重了!”

林梦看着俞旭不由分说地将手表戴在了小家伙的小胳膊上,觉得这礼物太过沉重,这都快赶上某些科研机构秘密研制的追踪定位仪了。翻开表盘,就是一个圆形的镜面,上面闪烁着一个蓝点,这个蓝点,对应着的就是林梦手上拿着的那一只手表。

如此,以后若是小家伙不小心和林梦走散,凭着对方持有的手表上面的蓝点显示,就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

“只是小礼物,你就收下吧!”

俞旭戴着黑­色­口罩的脸,显得有些畏亵,感觉像是个黑社会从事见不得光的交易的坏蛋似的。所以当姚飞迁和容凌进来的时候,姚飞迁没二话,上前去,一把就要撂倒俞旭。

“­干­嘛呢?!”

不是姚飞迁没认出俞旭,而是这个家伙也是一个一天不动动骨头就感觉全身上下不对劲的主,这么多位大哥,他也只敢对俞旭没大没小,谁让老四和老五挨的近呢。

俞旭身手灵活啊,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只是姚飞迁也不是属兔子的,也是具有攻击力的,手掌一挥,手指一挑,就把俞旭挂在耳朵上的口罩给抓了过来。一下子间,俞旭的脸就暴露在了日光灯下。

姚飞迁瞪大了脸,嘴角一抽再抽,终于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四哥,你这脸是让哪个女人给挠了!那女人也太暴力了!”

俞旭此时的脸,还真是有些惨不忍睹,脸颊上估计是挨了人一拳,然后有些发青了,嘴角也有些破了,感觉像是被人给揍了。半张脸,犹如被打翻来的调­色­盘一般,看上去莫名地很是逗。

一下子间,那张让人看暗了会脸红心跳的脸变成了半个猪头,也难怪俞旭拿个口罩遮脸了。

林梦嘴角抽了抽,掂量着手里俞旭刚送上的手表,觉得自己不能太没道义了,所以愣是忍住了笑意。小家伙可就没这么客气了,学着他那无良的五叔,大肆肆地笑了起来,别提多欢快了。

俞旭狠狠地瞪了眼姚飞迁,咬了咬牙,手掌微微地探入了裤兜,一手则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故作愤怒地问:“老五,你说什么呢,把刚才的话再给老子说一遍!”

姚飞迁不知死活,立刻大声嚷嚷道:“再让我说上一百遍,也是可以的。四哥,你这脸是让哪个女人给挠了,太暴力了,你们不会玩什么儿童不宜、大刑伺候的成|人游戏吧?!”

俞旭­阴­­阴­地嘿笑了起来。

姚飞迁瞅着不对劲,本能地缩了缩肩头,就觉得自己脖子那块有些凉。

就看到俞旭拿出了手机,冲着姚飞迁招摇地晃了晃。“嘿嘿,别怪哥无情,实在是你太欠揍。我这脸,是被小七给弄的,嘿嘿,你说要是让小七知道你把他比作了女人,小七会怎么样!”

姚飞迁变脸了。林梦诧异地看到姚飞迁那么大的块头,竟然戏剧化地哆嗦了一下身子。

“四哥,我错了……”

姚飞迁立刻很没志气地朝俞旭扑了过去,做小女子一般泣声求饶,只是在快贴近俞旭的时候,长手一伸,就去抢俞旭手上的手机,俞旭不给,立刻拳脚交加,朝姚飞迁身上招呼了过去。姚飞迁身子灵活的宛如猴子,左躲右闪,执拗地要抢回手机……

两个人就像是在上演武打片一样,也亏得这是**病房,也亏得这个房间不小,如此,这两个人在这上演全武行才能施展得开。

“这是……”林梦伸手拽了拽容凌,被这戏剧化的一幕给弄糊涂了。

容凌瞄了瞄林梦拿在手里的手表,眼神微微一软,解释道:“这手表应该是小七做的。小七喜欢搞这种电子产品,脾气有点怪,一旦投入进去,就会把自己给关起来,谁也不许打扰。谁要是敢打扰他,他肯定拳脚招呼。估计老四去找小七了,然后赶上小七在闭关呢,就把老四给打了一顿。呵呵……”容凌蓦然微微一笑。“暴走的小七像头发狂的狮子,可不是好惹的,老五这是怕小七找他算账呢!”

那边嘎嘣嘎嘣打得是热火朝天,一开始还分不清谁上谁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能看出来姚飞迁渐渐是要扛不住了。

“停——停——停——”

姚飞迁猛地往后窜了好几步,双手抱拳,冲俞旭告饶。

“四哥,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俞旭得意了,再度邪恶地嘿嘿笑着,晃了晃手里头已经录下了姚飞迁罪证的手机!

姚飞迁抖了抖身子,回头就对林梦说道。“林梦啊,江湖险恶,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得去国外避避难了,就此别过,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啊!”

林梦嘴一抽,这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佑佑啊,五叔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混不过去了,这就先不带你去挖金子了,等以后的,五叔带你挖金子、钻石油、抢美女、抢地皮、抢粮食……”

说着这话,人就跑了!

倒是弄得林梦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这……”林梦扭头看容凌,犯了难。“他怎么说走就走啊!那个小七……要不我去替他向小七道个歉,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

“没有的事!”容凌伸手抓住了林梦的手,阻止她跑去追姚飞迁。“老五本来就定的是今天的飞机,这次来就是要向你和佑佑道别的,你别信了他的鬼话,他这人,那一张嘴都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了!”

林梦吁了一口气,再想想这个姚飞迁,顿时觉得挺有意思的。

那边俞旭则小声地咕哝了一声,抱怨道:“算这家伙溜得快,等着,下次一定得让他栽在我的手里!”

林梦又忍不住地笑了。这兄弟几个的友情,还真是挺奇妙的!

这大概便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

小家伙在医院窝了两天,商量着要出院。小儿科的医生挺尽责,说小孩子经常打针也不好,感冒还是重在预防的,或者吃些药也行。他倒是提出了一个方法,就是灌肠方法,用消炎药加盐水,往小孩的ρi股里面灌,是治疗感冒的好法子。小家伙一听,就不乐意了,两只小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ρi股,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嘴里气鼓鼓地哼哼道:“你太坏了,大大的坏!”

医生被逗乐了!

小家伙一溜烟地往林梦身边窜,躲到了她的身后,探出了小脑袋瓜,乌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医生,生怕医生会扒了他的裤子,往他的屁屁里灌东西。

小孩子也是有尊严的呀!

“我不要再感冒了,我要运动,要锻炼,要身体­棒­­棒­,不感冒,不来医院!”

小家伙怪叫起来,小脸涨的通红,两只小手还是护卫­性­地捂着自己的小屁屁。小身板蹭着林梦的腿,很是不依。

“乖,医生伯伯只是提个建议,佑佑别这样!”林梦轻声哄,没想到小家伙的反应会这么大!

可是小家伙还是很敌视!谁要是扒他的小裤裤,他就跟谁急!

呃……自然爹地妈咪除外!

闹了这么一出小笑话之后,小家伙风风光光地出院了。说风光,是因为有好奇的医生护士状似“不经意”地从他们身边晃过,或者远远地扫了一眼,转身走人。毕竟,那个“最浪费、最奢华”的病房住进了人,而双木那几个举足轻重的阔少多次出出入入的,足够让人对里面的住户产生好奇心。

虽然猜不到林梦和小佑佑的身份,不过看到女子那般的美貌,小帅哥又是如此的俊美,倒是让人觉得还真不愧是住头等房的!

林梦自然也不知道,因为这小小的轰动,某个贴吧上盖了有四年多的楼终于出现了一句不一样的声音——

【今天,我似乎看见木夕了……头发有些长了,身边还有个帅帅的小酷哥,不知道是不是木夕?】

下面那一层层的楼,赫然写的是相同的一段话——

【木夕!

候鸟飞来的时候,把你带来了这里!

候鸟飞去的时候,也把你给带走了吗?!

那今年春去冬来的时候,候鸟可还会把你给带回来?!

木夕,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们……担心你!

也……想你了……】

该帖子在惯­性­地沉寂了好几个小时之后,一下子暴热了起来,这自然是后话!

这边一无所知的林梦本想拒绝容凌的好意,直接带小家伙回家的,但是容凌不给她拒绝的权利,直接不由分说地让呣子俩上车,然后开车走人。林梦想想那些叔叔送给小家伙的礼物也不少,有容凌这个搬运工,也是不错的,省得她倒腾了。可是容凌开着车,这路线就有些不对了起来,感觉倒不像是去伴月小区的。

“你开错了吧!”她出声提醒。

“没错!”他回答地简洁有力。

“伴月小区不是往这边走的!”

“不去那里!”

林梦心一提,又有些慌,一时间思维错乱,暗想,难道这个男人要直接带她走人?!想想那天他郑重其事地把他的兄弟逐个介绍给她,然后又让小家伙按照辈分喊叔叔,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样子,倒好像是把自己的儿子给介绍出去一般。

她已经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知道了佑佑是他的儿子?!

不敢问!

于是,就这么拖着!

因为哪怕问了,这个男人也不一定会承认;哪怕这个男人承认了,现在也不是相认的时机!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她有些不安。

“去见个人!”

她松了一口气,可——莫名地有点失落了。

原来,只是去见个人哪!

最后车子开入了一个私人住宅区,里面房屋整齐,错落有致,环境优美,绿意丛生。一座座的红砖绿瓦层层叠叠交错,优美地不像是真的,像是不小心步入了风景区。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能够看到这样幽静而又美丽的处所,也是难得了,想来这里的住户身份也必然是不一般的。

容凌带着林梦和小家伙去见的是一个老者。

老者穿着白­色­的大褂,半头头发也是半白,面­色­却是红润,看上去­精­神很好。一双眼睛不同于其它老年人那般的浑浊,却是漆黑有神,对上眼的时候,能感觉到一股威严。老者这一身白衣的打扮,恍惚地让林梦有一种进入了武侠电影里面的感觉,对面的这位老者就是一位武林高手,沉稳地站在那打量着拜访他的任何一位客人,以高手那种内敛的风范,不着痕迹地打量每一位客人,也同时也用自己的风范不着痕迹地让每一位客人甘拜下风。

林梦被老人的目光打量地身子微微一紧,却还是落落大方的先冲老爷子微微地笑了笑。

瞬间,老爷子的眼中有­精­光闪过!

容凌似乎没感觉到老爷子的威压,将跟在身边的小家伙推了出来。

“严叔,就是这孩子!”

小家伙眨巴着眼,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老爷爷。小家伙在国外也看过很多武侠片,所以对武术一直都很向往,他觉得这个老爷爷好像他见过的武侠片里的什么什么掌门哦!

“爷爷好!”

不管了,小家伙先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两眼亮晶晶地打量着严老爷子。

严老爷子点了点头,觉得眼前这个小不点这份见了人不打怵的气质不错,这已经算难得的了。很多年轻人过来找他拜师学艺,没少被他给镇住的。像今天这样,来了三个,三个都镇定自若的,已是非常稀奇了!

尤其那女子,嗯,也是不错!

严老爷子心中已经暗自估量了一番。招招手,示意小家伙过去。

小家伙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那派头就像是走在自家一般。

“爷爷是武林高手吗?!”

不等严老爷子先发话,小家伙仰着头,眨巴着眼,很是期待地问他。

严老爷子呵呵一笑,被小家伙逗乐了,身上那特意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一下子收敛了起来。瞬间,他就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看上去绝对没什么攻击力的老头了,仙风道骨的,仿佛像是炼丹的道士了。

“来来来,让爷爷看看!”

严老爷子和蔼可亲地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腿,还有小家伙的胳膊,又丈量了一下小家伙的腰和身板,最后手上微微发力,拍了拍小家伙的双腿。小家伙不明所以,随便老爷子摸,等到老爷子拍他的时候,小家伙惯­性­地绷紧了双腿,绷直了腰,没让老爷子一掌给拍趴下了。

“不错,不错!”

老爷子红光满面,看上去满意非常,冲着容凌道:“算你小子识趣,没给我送个歪瓜裂枣过来!”

容凌就笑了。“我要送那么一个劣质品过来,你不也得提着棍子把人给赶出去啊!”

老爷子哈哈大笑,低斥道:“你小子,少来打趣我!”

然后起身,很中意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脑顶。“行了,这孩子我就破格收下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把他送过来吧,具体时间和安排,你也是知道的!”

容凌点了点头,示意小家伙道:“佑佑,还不谢过师父!”

小家伙聪明,一点就通,兴奋地冲着严老爷子中声中气地高喊了一声:“谢谢师父!”

“嗯。”严老爷子也受了。

容凌接着和老爷子低低地聊了几句,临走前又道:“前些日子我刚得到了一瓶清初的女儿红,赶明儿再一起给你捎过来吧!”

严老爷子立刻兴奋了,吧唧了一下嘴,确认道:“可真是清初的?!那可是上百年了啊!”

容凌牵过小家伙的小手就要走。

严老爷子本来是要维持他那高人范儿,目送几人离开的,一听即将有美酒佳肴,立刻老脸笑开了花,巴巴地跟在了容凌的后头,一再嘱咐道:“赶明儿可千万别忘了,一定把酒给带来……”

想想,犹自觉得不够味,又道:“那是酒坛子还是酒瓶子,你小子可别藏着掖着,有好酒,那就一起都送过来了,可不许藏私的啊……”

嘟嘟囔囔,一路把容凌三人给送到了车门口,才住了嘴,不过等到容凌都上了车了,严老爷子还是很慎重地表示务必要带酒过来,否则,没酒,就没师父!

林梦这人也不笨,站在一边,不用容凌多解释,也是把局面给看的清清楚楚。显然,容凌这是带小家伙来拜师了,能让容凌这么郑重其事的人,必然不是普通的人,想来肯定也是一个“武林前辈”了。

不过只因为一瓶酒,就能让那前辈变化如此剧烈,从高人变成俗人,倒也是有些好笑。林梦之前也曾听说过,这些高手总有些不同常人的癖好,想来,此位高手应该是好酒喽,自然,必然是要难得一见的好酒才行!

“刚才那位严老爷子是武术界的国手,造诣非凡,曾经指点过狠多位全国武术大赛冠军。佑佑跟着他好好学,将来肯定成就不凡。”容凌低声解释,接着道:“严老爷子前年过的七十大寿,已经表明不再收徒,这次收佑佑,算是破格了。佑佑这也算是严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了!”

林梦心中有些感动,如容凌这么说,那么要说动这位老爷子收下佑佑,容凌必然是做出了不少努力。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为这事奔波的,肯定不会太早,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情。这个男人啊,总是如此,什么也不说,只有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才把人拉过去,宣布结果。

似乎永远都是做的比说的多!

也是,他本就不是那种浮华的人,做不出来那种舌灿如花、随口便出承诺的事情。

“你有心了!”她低低地笑,明眸温柔地看向他。

入眼的男人依然神­色­冷峻,看上去依然冰冷,仿佛不好相处似的,仿佛就是个无情的人,可偏偏,他做的比谁都多,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兄弟真心诚意地跟着他,叫他“大哥”吧!

“叔叔,师父比你还厉害吗?!”

小家伙依然有些兴奋,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不过小家伙小虽小,可也懂得比较。

容凌没回。

小家伙生怕容凌会误会自己以为他比师父差一般,急急忙忙地张开小嘴又道:“其实我最想跟叔叔学。”

然后双眼巴巴地,像只讨好的小狗一般看着他。

容凌空出一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脸,嘴角的幅度略带了一丝柔软。“叔叔忙,没时间教你,你乖乖地和师父学。叔叔有空了,就会检查你的功课。你可要好好学,要是叔叔检查你武学的时候,你没过关,叔叔可是要罚你的。”

“嘻嘻,才不让你罚我呢!”小家伙快乐地在林梦的怀里滚了滚。

这样多好,既可以有个­棒­­棒­的师父,又可以经常和叔叔见面。

“叔叔,我请你去我家里玩!”小家伙小大人似地挺了挺小胸脯,骄傲地扬了扬小下巴。“我让妈咪给你做好吃的,妈咪做的饭是最好吃的!”

容凌扭头看了林梦一眼,略夹杂着冰质的眸子略有些透着,带着无声的询问和好奇。

林梦小耳朵微微红了一下,但还是接着小家伙的话邀请道:“欢迎你过来玩,我……我给你做好吃的!”

然后,娇俏地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样子。

容凌闪闪眼,身子微微一热,却扭过了头,一本正经地看向前面的路。

之后,车子依然不是朝半夜小区开去,而是去了大风幼儿园。这个男人似乎打算从头到脚给小家伙换一身行头。他这样身份的人,自然是园长亲自来接的。

大风幼儿园是B市数一顶一的幼儿园,林梦之前在打听幼儿园的时候就对此略有耳闻。

汉高祖刘邦曾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一代开国皇帝的隐隐得意,跃然于纸上,“大风”二字便是源于此处。同时也能看出大风幼儿园的势力雄厚!像这样的幼稚园,进入的孩子大多家里是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孩子在小小年纪便已经展露出不俗的一面。总之,这大风幼儿园就像是皇家幼儿园一般,这里有尊贵的皇子们,也有最优秀的伴读们。B市有孩子的家长们,哪个心里不想着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够进入这大风?!可大风却不是那么好进的。

林梦当初没选择大风,是因为一来大风离她所住的地方不近,没有双阳幼儿园那么方便;二来小家伙已经足够聪明了,林梦不想小家伙小小年纪就成了所谓的“菁英”,然后扎根在学习上,扎根在攀比上。她希望小家伙可以从别的可能不如他的小朋友身上学到一些闪亮点,也能够懂得什么是“平等、互助、友爱”!

怎么说呢,林梦总觉得富贵人家的孩子总是比较娇贵,似乎连碰都碰不得,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的皮实。小家伙爱玩、爱闹,林梦也不想太拘着他,因为这本来就是小孩子天真烂漫的一面,可小家伙要是想跟富贵家的孩子玩在一起,比如一起满地打滚,比如人力摔跤,似乎就有些行不通了!

容凌在和园长谈话的时候,林梦就有冲动想拒绝,可是一看到男人那冷峻的脸,还有侃侃而谈、一副万事已经在他心中的模样,就没说出口,而是默默地让男人安排去了。

如此,小家伙迅速地成为了大风幼儿园小班的一员。

果然,上了车,男人又解释道:“以后佑佑上午来这里玩一上午,等睡过了午觉,再去向严老爷子学武。这个幼儿园教学质量是全市最好的,还有专门的外语老师来授课,也别让佑佑的英语生疏了。而且,还可以学点法语,或者西班牙语什么的。小孩子学习语言的能力最强,经常是玩着玩着,不经意地就能学会,没什么压力和负担,所以别让孩子错过了这段时光。另外,这个幼儿园的保全措施也非常的好,基本上就不用担心什么血溅幼儿园的事情发生。最近国内别的幼儿园出现了很多起杀小孩的事情,有些不太平,让小家伙在这儿呆着,你就可以放一百个心。”

果然,这男人是把什么都给想好了。

“我只怕佑佑会拘束!”林梦咬了咬­唇­,摸了摸小家伙一直都竖地高高地在听大人讲话的小耳朵。“这里的孩子怕是娇贵的比较多,我有点担心小家伙玩不开!你也知道,现如今大人们几乎都是一个孩子,都很宝贝,尤其这些人家的孩子,估计都有些娇气,而且……”

林梦顿了顿,有些迟疑。

容凌一指敲了敲方向盘,依然目视前方,却道:“说吧,我听着呢。孩子上学是大事,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合理,还是早点说出来的好!”

林梦嗯了一声,脸上就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轻快地说道:“富家的孩子,有些有从家里带来的富贵气,容易颐指气使,这很容易伤到人。佑佑还小,我不想他经历这个。而且……”她微微皱眉。“听孙菲说,那些孩子的家长们,彼此间的关系很是错综复杂,所以孩子间也容易拉帮结伙,所以……”

容凌挑了挑眉。“就只是这些?!”

听他的口气,似乎不以为常的样子。林梦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蔑,微微涨红了脸,娇声道:“什么叫做只有这些啊!就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容凌停下了车,这块儿正好到了红灯处。

他扭头,看向林梦,微微戏谑。“你看这些幼儿园,里面哪个没有拉帮结伙的?!聚堆,那就是人的本­性­。就这一点,你就庸人自扰了,可以过去!至于你说的孩子从家长身上学来的富贵气,你也不用太担心。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你看到了它的负面,却忘了它也是有正面的一面。

小家伙迟早会和那些人碰上,那么早些适应这些,趁着大家都还是年幼无知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出了事,家长那边也可以以孩子还小笑笑地就过去。孩子忘­性­也大,也不会构成什么大伤害。等到这些孩子长大了,小家伙也就可以处之泰然了,在他的眼中,富贵就自然成了什么都不是的东西。只有把富贵踩在脚下,才有这个胸襟和气魄来成就一番大业,否则,一辈子被富贵绑死,那人永远也别想成为人上人!”

林梦有些诧异,显然容凌的想法和她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因为她和他经历的不同,所以看待问题,才会有这样的偏差吧。林梦想了想,觉得容凌这番话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无论你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容凌接着说道,“你小时候接触的人和环境,肯定会对你将来的人生产生很大的影响。我知道你想这个孩子能像普通人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之中,可是林梦,这个孩子要走的路,注定是要不普通的!”

说完这话,他深深地看了林梦一眼。

林梦一时间方寸大乱,总觉得容凌那一眼,似乎要看穿了她似的。那里面透露的深意,她都有些不敢想。

此时,红绿灯变化,容凌再度把车开起来,沉声继续:“他现在既然有这条件,可以一路轻松地边玩边学着上去,为什么不让?!这总比以后孩子大了,然后拼死拼活地追在别人的后头、吃尽了苦头才赶超过别人要强!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他能是一个肯吃亏的主?!他也是一个有分寸的,所以就算他惹了事,我也会给他罩着!”

林梦不说话了,她已经被容凌说服了!

这个男人比她聪明地多的多了,想来是已经把该想的都想到了,她倒是有些庸人自扰了!不过——“拼死拼活地追在别人的后头、吃尽了苦头才赶超过别人”,为什么听着这话,她就会往男人身上想呢?!

四年前,苗青说,男人取得现在的地位,付出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努力,所以她不能拖累了他,让他的努力付之东流。

这个男人,曾经也是那般的拼死拼活,然后吃尽了苦头吗?!

心里酸酸的,又软软的,鼻子也跟着酸酸了起来,眼里也控制不住地浮上了些泪雾——她为这个男人心疼!

“容凌!”她抽了抽鼻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棒­?!”

她声音里透出来了异样,惹得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皱眉。有些不懂,她这是怎么了!就算他哪里说的不合她的心意,她也没必要哭鼻子吧?!

他大力地拧了一下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你……”他顿了顿。“你若是执意要将小家伙送到双阳去,我也不拦你,毕竟这是你的儿子。不过,大风真的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显然是想歪了!

林梦扁扁嘴,笑了,顺带心里泛起的那点哭意也跟着烟消云散了。“人家又不是说这个!”

真是的,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啊!

他的眉头则越发紧锁,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

“容凌!”她缓缓地倾身过来,同时小心地抱好怀里的小家伙。“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棒­?!”

那张脸,几乎要贴上他的脸颊了。这般的近,近到只要他一扭头,必然就可以轻松地吻上她!

她笑着,露着一排亮灿灿的牙齿,招摇地向他展示她的好心情!

他见了,眉头自然就舒展开了,撇过眼,继续目视前方,不搭理她。

“有没有嘛?”她娇哼,缠绵的目光定定地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个男人的感觉敏锐的厉害,哪怕不看她,却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

他不语,可能是不屑,可能是不好意思,又可能是没有。

林梦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笑,那一双勾人的眸子,散发着炽热的视线,犹如蜘蛛网一般,一点一点地将他锁了起来。

“容凌,我觉得你很­棒­呢!”她娇滴滴地说道。

男人手背上的青筋微微一跳,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没听到一般。

她舔舔粉­嫩­­嫩­的­唇­,继续软软地娇哼。“那你可听好了,我再说一遍哦,容凌,我觉得你好­棒­呢!”

“我也觉得你好­棒­哦~”小家伙模仿着林梦的口气,娇滴滴地哼着,却是怎么听,怎么显得­奶­生­奶­气!

容凌的­唇­瓣微微一动,略抿紧了一下。

然后小家伙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地怪叫了起来,笑声快要冲破车顶了。

“咯咯……妈咪,妈咪,你看,叔叔脸红了,脸红了……”

小家伙还生怕自己妈咪没注意到,身子一起,同时伸出软软的小手,朝着容凌的脸颊摸去。那里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抹很淡很淡的红­色­。男人小麦­色­的肌肤本来就深,很容易就把这淡红给遮掩过去,若非小家伙眼尖,怕是林梦也要错过去了。

容凌一下子被小家伙给指了出来,就有些恼羞成怒了,转过头,就冲着娘俩喊了一句:“都给我坐好了,别东摇西晃的,在开车呢!”

林梦就吼得肩膀缩了缩,乖乖地退了回去,ρi股定在了座椅上。小家伙也乖乖地缩回了手,像团子一般窝在了妈咪的怀里。不过,呣子俩窝在一起,脸对着脸,黑眼睛对着黑眼睛,眼波这么一流转,自然就可以无声地交流。然后,两人就像两只­奸­计得逞小狐狸似的,时不时地一起扭头看容凌,然后掩嘴嘻嘻地偷着乐!

容凌真有停车摔门走人的冲动,可是到底,没这么­干­,一路充当了无奈的小丑,尽给这娘俩提供笑料了!

笑点可真低!

容凌无奈地在心中腹诽!

可是耳听着那嘻嘻的笑声,却又觉得——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刺耳!

再度下车,在一栋­精­美的楼房面前停了下来,该楼房周围环境的优美程度真的不亚于严老爷子那块的。一天之内看到了两处这样的小区,害得林梦不慨叹,这还真是有钱人才能享受到的奢华!同时,她也好奇,这一次容凌会带她去见什么人物。

这一次,却没有人来迎接他们,反而是容凌自己掏出了房卡,冲着大门刷了一下,然后带着她们进去。等下了车,进了屋,依然没有人。林梦有些不解,扭头看容凌。容凌则伸手推了一下小家伙。

“佑佑,去帮叔叔看看这屋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小佑佑像是得了将军命令的小士兵,兴奋地大叫了一声“是”,然后欢欣鼓舞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叫:“有人吗……有人吗……”

其实这屋里有没有人,容凌还能不知道?!他的房子,哪有人敢擅自闯入的?!

林梦正笑着看着小家伙蹦跳着跑远呢,小家伙的小脑袋瓜像是小动物一样地探来探去,看着让人欢喜。正在此时,一只胳膊悄然地搂住了她的腰,一只大掌则轻轻地捏了捏她的侧腰。立刻,有一股微末的电流窜起,她敏感地缩了一下,不解地扭头看他,望入的是男人深沉的眼,里面浮现的­色­彩,是熟悉的黑­色­,那种情事之中让人着迷、让人战栗、让人浑身发热,又让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黑­色­!

“今晚留这儿可好?!”

他凑了过来,略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上立刻飞上彩云,有些惊慌地略推了他一下,扭头去看小家伙。

“他看不到的!”男人灼热的气息,一点点地吹到她的脸上。

林梦这下也反应过来了,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她有些犹豫。“都已经出院了,再不回去似乎不太好!”

阮承毅那边必然是又派人调查着她的,否则当日也不会那么­干­脆的指出她送小家伙上幼稚园,然后又送小家伙练武的事情了。她有些怕事情败露,被那三个儿子知道,然后惹得那三人发狂!

“有什么不好?!”容凌不高兴了起来,脸­色­紧跟着­阴­沉了起来。“你在乎他们,还能比我多?!”

这是严重的不满了!

林梦羞愧,想到男人今日所作的这一切,就缓缓地点了点头。

算了,反正那三个儿子也不待见她,就随便他们好了,她也没必要为了讨好他们,让自己做一个“贤妻良母”!

容凌的脸­色­立刻就又好了一些。

“待会儿做饭给我吃吧!”他开始惦记起小家伙嘴里所说的“妈咪做的饭是最好吃的”!

他低下头,开始轻咬起了她的耳朵。

“喂,会被佑佑看见的!”

她推了他一把,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小手一下子盖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急急忙忙地上前几步,逃开了他。

容凌从背后看着她,缓缓地扯开一抹邪笑。不急,反正这女人今晚是他的!

小家伙的适应力非常的强,当林梦告诉小家伙今晚要在这里住下之后,小家伙也没闹脾气,反而还挺开心地逛起了屋子。当然,他是小手拉着容凌逛的。这个双层的小楼,也够小家伙逛一会儿,满足好奇心的。

那边林梦拟了几个菜­色­,拨了容凌给的电话。然后半个小时没到,就有人把她需要的食材给送过来了,可谓是太有效率了。

林梦不知道这个小楼以前住的什么人,但是仅仅从流理台来看,就知道厨房的利用率很低,甚至她都怀疑这个厨房根本就没用过。冰箱里塞的,也不过就两样,一是冰啤酒,一是矿泉水。这两样,都是那种不正经把家当家的人才会长期储备的。

厨房里的一应厨房用具都很新,同时还­干­­干­净净的,一点灰都没有,林梦又怀疑,之前是有人专门打扫过这里。她在厨房里翻了翻,还是先翻出了一个水壶,然后烧了开水,打算先把各种锅洗刷一遍。在捣鼓着厨房的时候,她甚至发现里面的一些用具,诸如平底锅、甚至包括筷子,都带着未拆封的标志。她脸黑了黑,却立刻又高兴了起来。

厨房一向是女人的天下,这里用具这么新,甚至有些连包装都没拆过的样子,不正是说明之前没有女人,或者少有女人驻足嘛!

这足以让她高兴!

等后来厨房里冒起了油烟,她借着炒菜的功夫转出厨房的时候,就看到那一大一小的男人正不嫌脏地甩了鞋趴在客厅的地板上。在他们的面前,一个个小巧的多米诺骨牌犹如星子一般密密麻麻地罗列着。这两人对多米诺骨牌的热情似乎从医院延森到了这里。

“……要轻一点哦……”

时而还能听到小家伙提着心、吊着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仿佛怕惊扰到骨牌。而男人此刻就像个大孩子,没有丝毫形象地趴在小家伙的身边,在小家伙的指挥下,把骨牌放到小家伙属意的地点。有时候,这两人的脑袋都能碰在一起,黑黑的两团,亲密地仿佛成了一个个体。

这一幕,有些感人。

林梦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被这种温馨和感动充斥的满满的。

厨房里做着菜,飘着米饭香,客厅里是玩在一起的男人和孩子,就他们三个,可以成为一个家……

她有些傻傻地笑了起来,心里却坚定了一个念头:尽快让阮家三兄弟振奋起来,带领公司冲出一条光明大道来,然后她就拿出老爷子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然后离婚,然后离开阮家,然后……

她眉角一弯,眼梢慢慢地变得妩媚了起来。

男人似乎有察觉到她的视线,扭过头­精­准地朝厨房门口­射­来。她抬手,嚣张地冲男人挥了挥手里炒菜的锅铲,吐了吐舌头,靓丽的青丝一甩,带着刹那绽放却让人惊艳的风情,婀娜地闪入了厨房。

男人心里的那股火啊,被撩地呼呼地往上冒。深邃的黑眸,被勾住似地紧紧地盯着那已经无人的厨房门口,仿佛那女人的倩影依然还停驻在那里一般。

“叔叔,该你了……”

小家伙推了推容凌,他才收了视线。不过却在心里狠狠地低咒了一声,暗想今晚可不能对那女人客气了!

如此,心里存着这想法的男人,便有些焦躁地等待着天黑。好不容易饭也吃了,天也黑了,林梦也把厨房打扫­干­净了,可容凌发现还不行。问题便出在他——小家伙身上!

小家伙大概是在医院里养的太好了,又或者刚成功地消灭了一次流感,整个人真是生龙活虎、­精­神奕奕。又因为今天容凌表示也会在这里住下,小家伙“吼吼吼”立刻化身为了一刻都不消停的小怪兽。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走,小家伙就是不困,睁着两双亮闪闪的黑眼睛,特有­精­神地看着容凌。

“他是不是该睡觉了?!”

容凌耐着­性­子,看着手表上的分钟终于完美地走完了一个圈,让时针磨蹭到了八点,就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林梦低下头看了一眼新到手没多久的手表。的确,到8点了,小家伙该睡觉了。

“佑佑,该洗洗睡了!”林梦按照往常的惯例喊小家伙。这种态度落入容凌的心里,让他很是满意。

可小家伙立刻仰着小下巴,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扁着­嫩­­嫩­的小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梦。

“妈咪……”

这软软的一喊,把林梦的心都给喊软了。

“妈咪,再玩一会儿好不好,佑佑还不困,再玩一会儿,就一会儿……”

这样的孩子,哪个见了不疼。林梦又是孩子的妈咪,自然想着多几分钟、少几分钟睡觉也没什么关系,再加上今天情况又有些特殊,小家伙难得玩的这么开心,容凌又在这里,林梦也私心地希望小家伙能和容凌多玩一会儿,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容凌这心里就起了一些小波澜,可是小家伙那软软地、仿佛无骨的小手指一搭上他的大掌,他就很没有立场地投降了。大略,是今晚的夜­色­太温柔,所以,他无法保持冷硬吧。

小家伙嘴里的“一会儿,就只是一会儿”,就这么一再延长再延长,起初容凌还会偷偷地瞄瞄手表,到后来一看小家伙越战越勇,立刻牙关一咬,心里哼了一声:臭小子,你老爸我当初能几天几夜地和敌人死磕到底,还能斗不过你这小子!

一旦有了这心思,容凌心里惦记着的旁的心思一下子就压了下去,然后一门心思地和小家伙玩了起来。小家伙很兴奋,也玩得很高兴,已经浑然忘我了,等到花费一个多小时摆好的超强阵容的多米诺骨牌带着华丽丽地脆响、以绚丽的风姿一一倒下之后,小家伙一个蹦跶,跳了起来。欢快地拍了拍手掌之后,小家伙咕哝了一声“困”,就眯着眼往容凌摸去,然后抱着他的大腿,眼一闭,就这样睡着了,小身板也跟着软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滑到地上了,幸好容凌眼疾手快,一把将小家伙抄了起来,才免于小家伙亲吻地面的恶果。

怀里,小家伙已经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小脸蛋儿因为玩耍,红扑扑的,仿佛小天使似的,哪个能想到在这之前,小家伙野地就像只皮猴似的!

“真是小孩!”

容凌批语,摇了摇头。说睡就睡,也只有无忧无虑如小孩,才能做到了。

“我来抱他吧,你也累了吧!”

林梦伸手要过来抱小家伙。其实带孩子是很累的,可没想象的那么轻松,或许你会发现带半天的孩子,可能要比你做一天的生意还要累。林梦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带孩子不轻松。今天,容凌可是和小家伙玩了一晚上了,肯定是不轻松。

“没事!”容凌淡淡推拒,小家伙就这么点分量,谈不上累。抱着小孩儿,林梦在前面替容凌开灯,容凌紧随其后。床铺是之前林梦在趁着容凌和小家伙玩的热闹的时候上来铺好的,如今把小家伙放上去就好了。

容凌那边轻手轻脚地替小家伙脱袜子,脱上衣,脱裤子,林梦则转入浴室替小家伙接了一盆热水出来,轻轻地替小家伙抹了脸、擦了手,又擦了脚。小家伙呼呼大睡,小嘴微微咧着,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梦到了什么,嘿嘿地笑了一声,有些突兀,口水都流下来了。看的林梦一阵偷笑,就连容凌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惊奇。他虽然有接触过小孩,但是这样的情形,却是第一次见到。

林梦拧了热毛巾,小心地替小家伙把口水擦掉。小家伙吧唧了一下小嘴,小手微微动了动,然后继续咧着小嘴,露着两颗可爱的小门牙,继续无邪地睡着。

林梦笑着,收了毛巾和脸盆,钻入浴室。在犹豫着要不要找件衣服冲个澡的时候,男人紧跟着走了进来,大掌即刻搂住了她,炽热的身体紧跟着贴了上来。男人从背后将她抱入怀里的举动,将**暗示地昭然若揭!

“出去!”她低语,面上微红,小手立刻抓住了他作怪的大掌,阻止它向她的酥胸进发。

“别在这里,去别的房间吧!”

今晚逃不了,是她早就明白的认知!

男人就呵呵笑,笑声中带着动情的暧昧。这个男人,也只有在发情的时候,才那么不吝啬笑容和笑声,虽然这个时候他的笑总是带有恶质、邪魅的成分!

他略微使劲,将她从他怀里转过了身子,不由分说,先重重吻上她的­唇­。他的吻,灼热、粗重,有些兽­性­的鲁莽,仿佛压抑不住、为了这一刻已经隐忍了好久一般,所以吻上的时候,才这么的不知轻重。

她想着也不过就是一个吻,就让这个男人先尝尝甜头就好了。所以羞怯地微微扇了扇睫毛,微微合上了眼,柔顺地承受着男人的吻。男人顶开她的­唇­,进入有点深,动作狂肆而猛烈,有一种狂风扫落叶的凶狠。

她被吻得脑子微微有些发晕,身子不由自主地发软。

在这秋夜的晚上,房间里因为有空调,所以不冷,林梦也是早早就脱了外套,身上就只套着一件薄薄的小衫。男人的大掌­干­爽中带着灼热,轻而易举地撩起她的小衫钻入她的衣服底,然后小衫的下摆随着男人抚摸肌肤的进度,一下一下地被撩起,直至男人罩住了那一份可以腻死人的高挺柔软,才略微停止。

她娇喘,轻呼,面庞赛过火艳的晚霞。那肌肤的白­嫩­包裹着这份火红,璀璨胜过宝石!

他一声粗喘,重重地揉捏了一下她的胸。炽热的­唇­,越发凶恶地吻她。

她有些魂不附体了,感觉整个灵魂都轻飘飘了起来,摸不住、抓不住,只感觉男人的手和吻,好热、好烫,似乎就将她溺死。

在她晕乎乎地被男人扯开了文胸,一无所知地暴露了自己的白­色­柔美之后,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吞咽声,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就往屋外走。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想到躺在床上的儿子,想要躲藏却已经是来不及,幸好小家伙睡的很沉,所以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的妈咪半­祼­着被男人给抱去了别的地方。

男人一如林梦之前祈求地那般,进了对面的房间,远离小家伙,并关了门。把她轻柔地放到了床上之后,男人急切地甚至都来不及脱衣服,直接就紧跟着上来,将她圈入身下,一下一下的吻她。那一刻的柔情,简直要溺毙她。

“帮我脱!”

他暗哑出声,抓过她的手,往他的皮带上放,然后低头,一刻都不停,争分夺秒的亲她的­唇­、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她被亲的手有些抖,但还是颤颤悠悠地听了他的话,努力地帮他解皮带。眼睛看不到,她只能摸索着去解,然后小手有时候就避无可避地擦过他的小腹,那里正是他情动的源泉,所以好几次,他被她的无心之举弄得低低地闷吼,听得她脸红心跳。

终于解开了皮带,她有些如释重负,男人哑声让她继续,她只有忍着心底的呻yin,帮男人脱下裤子,然后,不小心,就碰到了那个地方。热烫烫的硬物,让人心惊­肉­跳!

他的气息猛地粗重了起来,这份变化很剧烈,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于是,就有些胆怯了,小手偷偷地往回缩,却被男人凶猛而下的大掌一把逮住,强行地将她按压在了那里。

“呜……”

她低低地哼,惹得脸上都冒了汗,羞的全身的毛孔都要蜷缩起来了。

男人微微仰头,嘴里吐着快要将人融化的热气,享受般地眯着眼。灯光赋予他更加魔魅的风采,这一刻,这个男人俊美地有些惊心,林梦觉得自己的这颗心都要被他这纯男­性­的一面给勾走了。男­性­情动时散发的味道更是刺激着她的荷尔蒙,让她晕晕乎乎的,有些掌控不了自己了,竟然晕晕乎乎地,就让男人得逞了!

男人发泄出来的时候,那脸上似痛苦又似畅快的表情,有些迷惑住她。兽­性­的闷吼,长长的粗喘,密集的热汗,凌乱的刘海,如此种种,都把她带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里,仿佛呼吸进入的空气,都带着男人的气息!

“小乖,小乖,你真好……真好……”

男人似狂喜、似畅快、似安慰、似舒心,说着犹如裹了蜜一般的话。也只有在床上,这个惜字如金又看上去很冷漠的男人才能变得温柔而多情。

他这该是赞美吧?!

她羞红着脸,心里涌动的是暖暖的甜!

这一晚,他极尽温柔,仿佛是要弥补他之前的粗暴似的。她一次又一次被他抛高,在极乐的天堂游走了一圈又一圈,然后眼前一白,再也支撑不住,醉倒在一片香甜地犹如棉花糖的白云里,随云流走,随云飘荡,却不怕会迷失,只因为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一直都伴在左右!

次日早上,她是被他给推醒的。

“这是这里的房卡,你拿着,刷卡就能进来。需要什么东西,还是打昨天的那个电话,会有人送货上来的时候!”

她刚睡醒,虽然脑子里接收了他的话,可大脑还是混沌的,理不清他的意思,所以迷惑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咬了一下她的小俏鼻,很轻,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却能让人的心在那一个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痒意。

她眨了眨眼,睫毛沿着漂亮的眼珠子刷过一遍之后,神智才有些清醒。容易害羞的­性­子,让她无法控制地微微红了脸。

“这是要做什么?!”她轻问。因为昨晚折腾地太厉害了,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慵懒的声调,让她整个人犹如波斯猫一般的妩媚。

于是,他将她圈地更紧!

“以后每个周末都要来这里!”这绝非是商量的口气。

“不是想嫁给我吗,那么,我给你机会,让你可以接近我,这总比你绞尽脑汁的想要找我要强吧!”

他调侃。

她羞恼,暗想什么叫做她想嫁给他,开口闭口就提这个,他就这么笃定她非他不嫁吗?!

女人天­性­里羞涩的一面,让她下意识地腹诽他那大刺刺的大男子言论。可转念一想,她还是抿着­唇­,克制着笑容接过了他手里的房卡。

那时,在这蘸着秋露的初晨,在淡淡阳光的沐浴下,她光着身子,被同样光着的他圈在怀里,手里捏着象征着家的房卡,有些甜蜜地以为,幸福,就该是离她很近很近了……

179

阮家三兄弟对于林梦和容凌之间的问题,必然是要不依不饶的。林梦在医院呆了好几天,他们自然是没这个脸去看她的,免得撞见什么­奸­情,打了他们阮家的脸。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容凌的?!他那样的人,充其量也只是玩玩你罢了,女人,我可警告你,别丢我们阮家的脸,你敢给老爷子戴绿帽子,我就让老爷子把你扫地出门,然后一毛钱也不给你!”

阮承毅绷着脸,在林梦终于回归的时候,近乎咆哮。

林梦在沙发上落座,想了想,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扫了你们阮家的脸面的。可是,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咱们阮家还剩多少脸面,我以为在光大分出了一个极大之后,就已经没什么脸面了。我瞧着你们兄弟二人,天天也没个正事,似乎就等着公司倒闭了。这还算有脸面吗?!”

林梦反将了两人一军,立刻阮承毅变了脸,脸黑的犹如墨一般。对于公司因为他的失误而导致的几近破产,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伤。他再痛恨老爷子,但是也从来没想过和公司过不去,自然也是希望公司的生意可以蒸蒸日上的。可如今——

一边坐着的阮承辉心里头不舒服了,一见自家大哥这副摸样,忍不住就要替自家大哥出气。

“你也别光顾着说大哥,林梦,你现在可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几乎是公司的一把手,我们哥三个还受控于你呢,你不做点成绩出来,却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可也没让人觉得你有多能­干­!”

林梦勾­唇­一笑,眼里闪过一抹自信的风采。“你放心,我可不是光说不练的人,等着吧,我也会出去弄订单的。咱们在这­唇­枪舌剑的,都是无用功,等到月底,咱们就看订单说话!”

阮承辉立刻怪笑了。“看订单说话?!”

他特意深深地看了眼在林梦身边坐着的小家伙,“本来嘛,有小孩子在场,我不该说这样的话。不过佑佑也不小了,也该知道一些大人的事情了!”

林梦心里一紧,本能地察觉到阮承辉估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果然,就听阮承辉说道。“如果你是靠出卖美­色­来赚取订单,那我说,咱们还是不要比呢。这么脏的生意,还真是进不了我们光大的门!”

林梦心里那个气啊,银牙都要要咬出血来了,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了。

“彼此彼此,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我经手的订单,若是有哪一宗是脏的,你大可提出证据,然后把它给踢了出去。自然,对于你们可能获得的订单,我也这么­干­,如何?!”

“那好啊!”阮承辉大声应道。

“那我们问你,佑佑那天去追容凌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爸爸!我们哥几个需要一个解释。”

小家伙抿­唇­,绷直了背。

林梦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笑:“小孩子家家的,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佑佑想念爸爸了,误以为爸爸就在车上,所以追去了,也无可厚非。”

“哈?!”阮承辉大大嘲弄。“那容凌和老爷子能是同一个水平的?!小孩子家家眼神再不好,总不可能分不清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人吧!”

“那你就认定那天车上的就容凌一个人?!”林梦不急不慢地反问。

阮承辉一下子哽住了。

想了想,他依然不甘,再质问:“那最后容凌是什么意思,抱着你们俩上车,这太亲密了吧!”

她再笑。“没看到我挣扎了吗?!”

阮承辉再度落败。

“总……总之你们之间有问题!”

“证据!”林梦伸出了素白的小手。“什么事情都是要讲求证据的,空口白话谁不会,凭空捏造谁不会,随便臆断谁不会?!请出示证据,那么我随便你们讨伐!”

这话虽然说的软,可是让人无法忽视里面的柔中带硬!

至此,阮承辉完败!

在口才上没法赢过的阮承辉只得瞪了林梦一眼,勉强为自己扳回一些面子道:“证据,我自然会给的,哼,你给我等着,好自为之吧你!”

林梦呵呵笑,表现地一点都不担心地样子。“其实——”

她顿了顿,冲阮承辉眨了眨眼,“阮承辉,其实我非常希望你能把这种追根究底的热情放在公司的事业上,那么我想,公司的现状就不会如此惨淡!”

阮承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三兄弟当中,就数他一人口才最­棒­了,否则也不可能在女人堆中无往不利。就连阮承辉这样的人都没法在口头上占林梦便宜,其它两兄弟自忖了一下自己的口才,就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Ok!

林梦以完胜的姿态站了起来,推着小家伙让他自己去洗澡去,然后她去厨房忙活。快钻入厨房的时候,她回头来了一句。

“哦,对了,你们若是要蹭饭的话,赶紧说一声。否则迟了,你们就是给钱,我都不会再做的!”

于是,三兄弟更加郁闷了。

“这女人太嚣张!”阮承辉恨声。

“得灭灭她的志气!”阮承毅附和。

“那孩子有问题!”阮承扬则­阴­森森的。“大哥,弄点小家伙的毛发去做个亲子鉴定去,我怀疑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咱们阮家的种!”

阮承毅一听这话,似乎突然就怒了,恶狠狠地一拳砸向了沙发,可把两个兄弟给吓了一大跳。

“大哥?!”两人异口同声的疑问。

“别说了!”阮承辉的声音中不掩饰愤恨。“那天晚上我就怀疑那孩子有问题了,然后和老爷子通话,老爷子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那孩子不是他的,可老爷子却说:孩子就算不是他的,可也是阮家的四少爷,将来他老死的时候若是还能剩下一点钱,那个孩子也有资格平分。啧啧,你听那老爷子是什么口气?!感情对那孩子比对咱们还要宝贝。一个来路不正的外来货罢了,他还当宝贝一样地护着。我都怀疑那女人是不是给老爷子下药了,否则老爷子这脑袋怎么就这么不清楚!”

兄弟两个一听是这样,立刻也跟着愤怒了。

“岂有此理!”

阮承辉这个气啊。“小屁孩,就不该被找回来,­干­脆丢在外面得了。你说说,现如今拐卖人口的人贩子这么多,怎么就没把那小屁孩该拐了过去?!”

“你小声一点!”阮承毅有些警觉,瞄了一眼厨房那块儿,冲着阮承辉低喝。“你没瞧见那孩子丢了那女人的疯狂劲嘛,你这话要是让她给听见了,你信不信她就能拿你开刀,指不定就直接断了你的经济来源。”

“她敢?!”阮承辉低吼,却是下意识地把声音降低了一份。

“我看这女人还真是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阮承辉到底曾经是顶着一个“总”字的经理,见识也相应的高一些。“没看她那天甩容凌的那一巴掌嘛!那容凌能是被人给轻易甩巴掌的?!你换个人试试看,现在那人肯定已经被容凌给废了,哪能像这女人这样,完好无缺地回来了!”

一提容凌,三人同时静默了。

容凌,那是要比他们尊贵了太多的存在,根本就没法相提并论的。

半晌,阮承辉哼了哼。

“怪女人!”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容凌那种人物勾搭上的!

那容凌还真能贪慕女­色­?!他那样的人,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多的是投怀送抱的人,岂能跟一个结了婚的女人鬼混?!这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抹黑,他那样的人物,会­干­这种蠢事?!

这事太邪门,透着古怪!

阮承扬则抿了抿血红­色­的­唇­,让人瞧不出想法的脸,依旧十年如一日的保持着­阴­沉。

逐渐,从厨房那块飘出了淡淡的菜香味儿,勾得人肚子里面的馋虫开始乱叫。为了表示对林梦的不屑,三个男人很有义气地一同决定叫外卖!

然后外卖送到了,可是三人闻着从饭桌上传来的香味,咬着嘴里都快凉了的米饭和菜,都觉得有点味如嚼来。

阮承扬吃了一会儿,­干­脆撇了碗筷,起身往厨房去。哥两个以为他是要去厨房倒热水喝,没在意。可等着阮承扬施施然地捧着一碗盖地高高的白米饭晃出来的时候,兄弟两个愤怒了,嘴里都开始磨牙了,心里骂开:这个没有立场的臭小子,没定力,没毅力,简直是侮辱了他们阮家的门风!

“喂,我没做你的饭啊!”

林梦喊了一句。

阮承扬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很是天经地义地拿着筷子夹菜吃,嘴里来了一句。“饭菜钱从我工资里扣!”

然后脸­色­­阴­­阴­地大快朵颐,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腹黑。

林梦绷着脸,简直拿这等无赖没法!

那边两兄弟继续坚守着他们老阮家的优秀美德,特有毅力地和冷冰冰地都要成块的米饭、乱糟糟地都快要糊成一团的菜肴奋斗,只是有意无意地朝阮承扬瞥过去几眼之后,两兄弟一看阮承扬这小子吃的嘴上都冒油了,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

掂量着手里的饭盒,两兄弟对视一眼,最终纷纷很没有志气地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往厨房奔去。等到林梦一看到两兄弟各自捧着半碗米饭出来,那已经是气到快无力了。

那米饭本来就是按照她和小佑佑的分量来的,以防万一,她多放了点米,想着若是有剩的,明早还可以和小家伙炒蛋炒饭吃。可瞧这三兄弟那恶匪的模样,估计十有**是把所有的米饭都给挖走了。

林梦放下筷子,去厨房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空空如也的锅底,那­干­净的,都怀疑是不是让人用嘴舔过。再等她出来,她这心都要抽抽了!

这哪里还是三个富家公子哥儿啊,他们都算不上人了,简直个个都是饿鬼啊!她就走出去那么一小会儿,桌上的盘子个个见了底。她再一看,所有的菜,都已经搬到了那三个男人的碗里。他们这样简直是恶霸行径啊,多招人恨哪!

没看到桌上还坐着一个小孩的嘛!他们身为大人,当着小孩的面这么恶霸,丢不丢人!

“饭钱从工资里扣!”

阮承毅保持着冰山脸,一副怎么看怎么假正经的样子。

阮承辉则一张脸埋在了饭碗里,连话都说的含糊了,简直没有丝毫风度!

饭桌上,小家伙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被这场巨变给震撼到了。小家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都快要冒火了。若是他也是个大人,也是长手长脚的,肯定还能护住一些。可就因为他是小孩子,小胳膊、小腿的,所以吃亏了,大大地吃亏了!眼睁睁地看着香香的菜肴从自己的面前被人全部划归到碗里,这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让人淋漓地痛恨呐!

“妈咪!”

小家伙甩了筷子,不­干­了!

小手指着阮家那三个兄弟,小家伙的小脸涨的通红通红的,气的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坏蛋、坏蛋,以后不给他们吃,再也不给他们吃!”

小家伙急得都要往桌上爬,然后抬腿,一人给他们脸上一脚!

不过大概三兄弟觉得从别人的嘴下抢东西吃很有成就感,抢来的东西特别美味,所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带着恶意得逞的笑,把小家伙反瞪了回去。

小家伙气的,腮帮子立刻鼓的圆圆的。

“佑佑,莫气,莫气!”林梦立刻上前,搂住了小家伙。“走,妈咪给你做好吃的去!“”

小家伙这才好一些,跳下了椅子。

三兄弟恬不知耻地在后头喊:“多做一点,我们也要吃,钱记在账上。”

林梦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笑回过了头,甜甜地笑了一声:“好!”

哼,看她怎么痛宰他们!

咱们等到月底结账的时候,再来好好算这一笔账!

“妈咪,不给,不给……”

小家伙拽着林梦的裤腿,不依地嚷嚷。

林梦拉着闹情绪的小家伙进了厨房,才蹲了下来,在小家伙的耳朵边轻轻地说了几句,小家伙转转透露出狡黠的黑眼珠,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这才不闹了!

等着吧,谁让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阮家阮承毅和阮承辉两兄弟执意相让林梦见识见识他们的本事,免得还真的被这个女人给看扁了,所以在奔波了三天之后,这两兄弟很是得意洋洋地在林梦的面前甩下了好几张订单,订单上面的面额都很可观,最少的那个都有二十万!

“如何,女人?!我们可不是混日子的!”

阮承辉嗤笑着看着林梦。

林梦伸过手,将订单一张张地拿过来看了看,缓缓地微笑了起来。

“恭喜你们!”

只有这么一句话!两兄弟看着这样的林梦,突然心头的喜悦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一般,变了味道。甚至,他们开始有些心虚。

这些订单怎么来的,他们比谁都要清楚,基本上就是靠着他们以前的关系网,找朋友然后签下的单子。说正经的,这走的都是人情帐,不太算是靠自己的本事。而且,大概还真是树倒猕猴散吧,这三天,他们找了不少的朋友,但是很多旧日很玩的开的朋友,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他们的约会。他们不是笨蛋,被拒绝一次两次,可以当做巧合,可是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们自然就知道问题在哪里!这让他们对自己之前的人生,产生了一些不确定的怀疑!

林梦慢慢地将订单摞了起来,眼角微微一弯。

“这个月,你们的奖金可是很丰厚啊!”

这是就事论事!

因为家具和办公用品,大多靠的是业务员的跑单,所以一般都是基本工资低,然后提成丰厚。拿办公用品来说,最初所说的百分之五的抽成,那是在订单金额在10万以下的。若是超过了10万元,那么抽成就可以达到百分之十,再往后,再往上累加,如此可以更好地调动员工的个人积极­性­。

两兄弟越发地觉得有些没趣了,心里空空落落的,有些烦躁。哪怕想到这个月他们拿到的钱会很多,可是也没太大的兴奋。总觉得,面对这个女人淡淡的笑容,似乎什么兴奋都成为一种可笑!

这种感觉很令人着恼,于是,烦躁的阮承辉只能靠刺伤林梦,才能让自己稍微好一些。

“你的呢?!别告诉我,三天过去了,你还没跑成一单生意!”

林梦微微地抿起了­唇­,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但还是笑着面对两人。“距离月底,不是还挺长的嘛,急什么!”

两兄弟哼了哼,勾肩搭背地出去喝酒去了。林梦一个人坐在小小的办公势里,用双手,将自己的脑袋紧紧地圈了起来。

这三天来,她不是没有出去跑单过,一开始的对象,也是面向那些公司的。光大在之前,也一直都是走的这样的路线。毕竟若是和公司签订了单子,那么考虑到公司里面的哪些人员,那么消费就相当可观,这可比零售强太多了。可是——

她比较颓废的事,为什么,女人去做个事就这么的难?!那些负责采购的经理或是主任,在一开始客套而拘礼地互相认识之后,随着交谈的继续,他们就有些不对劲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的意味,让人有些心惊­肉­跳,更有甚者,直接大胆地摸上她的小手,然后表示应该转移个地方,一边喝一边聊。

本国的国情,做生意一般都是在酒桌上做成的,她也是略知道一些。可她是个女人,酒量又不高,自然不可能学男人那样靠着拼酒显豪气来赢得生意。可是她想要好好和他们谈的方式,对这些人根本就行不通。甚至有个男的,直接暗示她,让她陪他一次,他就给她一笔单子!她当时血气上涌,都有冲动给那不知廉耻的男人一巴掌,只是后来想到买卖不成仁义在,硬是忍下了,笑笑着告退!

三天了,全部归为一个字——累!

她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适合这样的生活方式。她更享受的,手里捧着一杯蜂蜜清茶,然后坐在电脑前,慢慢的看着里面的数据曲线起起伏伏,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将自己手头的投资或是放掉,或是继续增仓持有。然后关了电脑,不再管那些小数点。再随意地捧起一本书,或是拿起一张报纸,慢悠悠地看着,如此,便是清闲而又充实的一天。这样累死累活地,用嘴巴和人打仗,不是她的风格。

可是——

她想起阮苍盛,又想起阮家三子,知道自己没法逃避。因为如果她不做出表率,那么就很难服众。

然后,她又想到了刚才阮承毅两人自得地甩在她面前的订单,就摇了摇头。既然要跑业务,自然要在之前做一番功课的。多亏了林叔的帮忙,本市的那些稍微具有规模的公司的资料,都已经放在了她的抽屉里。那订单上开出的公司名头,看上去很熟悉。想起之前和林叔的交谈,林梦大概能猜到,估计那两个人去找的是朋友!

可是,这这种朋友能倚靠多久呢?!

林梦有些不好看!

在亲兄弟都可以为了利益而阋墙的年代,这种本就不深的朋友关系,又能经得起多久的考验?!

当然,若是能够因此让两兄弟得到真正的友情,林梦也是祝福的。不过靠朋友帮衬,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甩甩头,她将这些想法抛开,最后到底会如何,不是光凭她想象就能如何的,她在这猜测也是完全没有意义。深吸了一口气,她拿起了一边的包包。趁时间尚早,还是再去跑一家公司吧。

“脚都快要磨破了,你看!”周末去见容凌的时候,林梦低低地向容凌抱怨,略微抬起了白皙的小脚丫,上面果不其然,出现了好几处破皮的地方。

为了显示对客户的注重,她不得不甩掉舒适的运动鞋,穿上小跟的皮鞋,这么一天天地跑来跑去,脚不起泡才怪了呢。

容凌皱了皱眉,神­色­间有些不快。

“阮家的那三个儿子是­干­什么吃的,还让你一个女人跑出去接单子?!”

林梦吐了吐舌头。“大家各司其职嘛,我也不能搞特殊啊!”

他的脸­色­,就­阴­沉了几分。

“既然是你自己乐意的,还抱怨什么?!”

林梦微微嘟起了嘴,冲他抱怨,还不是因为拿他当作自己人。否则,她怎么不冲阮家三子抱怨,怎么不冲阮老爷子抱怨?!而且,她也并不是想要诉苦什么的,只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着,见了他,就想把什么都和他说一说,这样,就觉得其实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容凌!”她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拿着软膏,轻轻地往她脚上破皮处涂抹,她“咝咝”地低叫,被刺激地泪花都冒了出来。

“活该!”他冷冰冰地低斥,看上去可真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她气得挠他,折腾了一会儿之后,直接被他也压在了身下,然后就是一通嗯嗯啊啊。完事之后,她光­祼­的胸部压在了他汗湿的胸口,懒洋洋地伸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他耳边粗短的黑发。

“容凌!”

“嗯……”

“你们这些生意人,是不是特喜欢用自己手头的权利为自己谋取福利啊?!”

“嗯?”

“就是……呃……比如说,有个挺漂亮的女的上门来做生意,然后负责这个部分的那个男的,比如说男主任吧,就会想方设法地用生意来胁迫这个女的和她……呃……上床?!你说,是不是业内都是这样的啊?!是不是在他们眼里,求上门的女人,都是可以随随便便地带上床的啊?!”

容凌猛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俊目微眯,看着她。

“谁对你这么暗示过?!”

林梦有些讶异,暗想这个男人也太聪明了,就连她打个比方,他都能直接往她身上想。她却不知道,她的世界本来就很简单,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她突然提起这样的事情,又是在一通东奔西跑之后,他自然能想到那个女的,就该是她!

她舔了舔­唇­瓣,在男人逐渐显得凌厉的目光下投降了,乖乖地说了那个公司的名字,只是没具体说那男人的名字。

容凌哼了一声,翻身倒了下来。林梦转了转眼珠子,就开始又往他身上蹭,撒着娇,向他讨生意经,希望他这个商业奇才可以传授她一些成功的秘诀。男人的嘴巴就像是蚌壳一般,撬也撬不开,生意经没讨到,她倒是又让男人给吃了一次。

“下次别再带小家伙过来了!”

在她累得迷迷瞪瞪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男人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林梦脑里的瞌睡虫一下子被惊跑了。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心,微微地提起。

“他来了于事无补,只会碍事。你只需要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他对小家伙的赔偿已经到位,接下来就该是他和她的事情!

碍事?!碍什么事?!

林梦不懂!

他给了她房卡,在那个沐浴阳光的早晨,当时一切都是那么的暖,她以为,这便是未来的家了,那么把孩子带过来,怎么会成为碍事的存在呢?!一个家,不是得需要一个孩子的吗?!就她一个人来了,算什么呢?!

“我不懂……”她喃喃,真的不懂,只是隐约地觉得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东西。而男人没有回答她。

她依旧不懂!

然后在看到他将一吻印在了何雅的脸上的时候,她终于有些懂了,然后瞬间面­色­惨白。

阮承毅弄了一个大单子过来,总值达到百多万,这算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订单了,公司的名头是海纳集团,这是地产业一个比较有名的公司了。阮承毅表明自己只负责跑单子,至于客户那边跟进办公用具,就让林梦全权负责。

林梦这些天一张单子都没有跑到,心里已经非常颓丧了,所以对于阮承毅这样的安排,她也欣然接受了。然后,她就负责带着底下人员去跟进这个单子。然后就在海纳公司的走道上,瞧见了亲吻的一幕。

她愣住了!

冬天分明没到,她却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何雅最先发现了她,然后就朝她笑了笑,然后便是容凌。他漠然的视线扫过她,停留的时间甚至都没超过一秒,然后两个人手挽着手,镇定自若地朝她走来,再越过她,再走远,她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这样傻傻地站在这儿一动不动,算是什么?!

眼眶变得有些模糊,心被什么东西给撕扯着,疼的厉害!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原来和何雅那般亲密的。她也不知道,原来他们是亲密的一对的。

苦笑,她将不争气的泪花给逼了回去,小手捏成了拳头,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打了气,然后勾起了笑,继续为了跟进订单而努力。这一刻,她只是光大集团的负责人,这一刻,不是她儿女情长的时候,所以,就该把什么都放下!

最重要的是,她目前阮夫人的身份,什么样的质问都是不适合问出口的!

海纳集团很龟毛,他们对于需求的办公类产品提出了很多次的驳斥意见。每次,但林梦赔着笑脸,辛辛苦苦地将他们的要求记录下来,然后回去让下面的工人按照要求生产出来的时候,他们总是摇头,然后再提出修改意见,再让她回去重做。

客户的意见是必须要尊重的,可是林梦觉得海纳的采购部经理有些太吹毛求疵了。但是为了那上百万的订单,林梦还是咬咬牙,硬撑了下来。她总想着,自己只要把客户要求的都做到了,那么最后肯定会让对方满意,然后皆大欢喜的。

周末的时候,她本该去那所她已经不知道算是什么的小房的,只是人懒懒的,就不愿意去。

“今天太累了,等下周吧!”

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她想,在自己搞不明白自己对那个男人算是什么之前,她是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一个只允许她去的房子,她觉得,家的意义在跟着远去。

男人随之打了电话过来,毫不客气地命令:“你过来!”

“我累了,不想动弹。”半真半假的借口,就是不想见到他。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响起了冷冷地犹如嘲弄的声音。“林梦,你别和我摆谱!”

她的手紧了紧,想了想,轻轻一叹。“容凌,我累了!”

然后挂了电话。

那在公司走道上,算是大庭广众之下的一吻,她不可能不介意。因为介意,所以身累,心也累。摆谱吗?!她不觉得。

“佑佑,你觉得开心吗?!”

从浴室钻出来的小家伙盯着湿漉漉的脑袋瓜往外冲,跑到她身边,习惯­性­地把毛巾递给了她。这是要让她帮他擦头发。

小家伙坐在小板凳上,窝在她的腿间,她轻柔地帮小家伙将头发擦­干­,然后想到了,便问了。小家伙“嗯?”了一声,似乎没听懂,她就又问。“在幼稚园开心吗?!跟师父学武开心吗?!累不累?!”

小家伙摇了摇头,低低地说了一声。“开心、不累!”

那就好!林梦心头一松,只要孩子好,那么就没什么所谓了!

“妈咪……”小家伙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澄净地看着她。

“嗯?”

“你开心吗?!累吗?!”

林梦笑了起来,狠狠地摇了摇头。“妈咪很开心,妈咪一点都不累!”

小家伙就跟着笑。

容凌在晚上再度潜入阮家的时候,林梦没睡,半靠在床头发着呆。小家伙在她身边已经睡着了。其实快24点了,不早了。

林梦看见容凌,扬起了笑,一句在心里沉沉浮浮的话,就这么溜出了口。“我想你可能会来……”

容凌的眼神立刻像刀子一样地扎了过来。“别太放肆了!”

他低声训斥。

“这就是累?!累到现在还醒着?!”他冷嘲,走近了她,坐在了床边,根本就不担心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在小家伙突然醒来的时候,被小家伙给看到。

“就是有点懒,所以不想动!”她软声。

他冷哼。“怎么不­干­脆承认是你心里不舒坦,所以对我使小­性­子!”

她的笑,立刻就隐去了。原来,这个男人比她还要清楚吗?!

“你和何雅是什么关系?!”

他反问。“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询问,我的阮夫人!”

说阮夫人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嘲讽的意味儿很足。

她的脸­色­微微一白,放在被子下的小手悄悄地捏成了拳头。

他冷漠地继续说道:“我和她的关系,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需要一个带的出去的女朋友,而她很适合,而你嘛——”

他看向了她,微微摇了摇头。“你若是和阮苍盛那老家伙离了婚,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个机会让你走马上任我的女友角­色­。”

她微微地抿了抿­唇­,垂下眼,任凭酸意在她心底狠狠地撕扯了一番之后,她抬起了头。

“谢谢你的抬爱。”

容凌沉下了眼。

林梦微微侧过身,拉开了床边立柜的抽屉,然后拿出了那张­精­美的房卡。

“嗯,还给你。”她淡淡地笑了笑,用细白的手指捏着房卡往容凌的跟前送。

容凌顿时一扬手,凶狠地一把拍掉了她的手。

“这算什么?!”他愤怒地看着她。

她缩回了手,轻轻地用另一只手缓缓地揉了一下被他一把拍红的手背。

“你这算是在和我怄气嘛!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怄气?!”他猛地站了起来。“我不介意你吃吃醋什么的,但是别逾越了你的身份,过了界。记好你自己的身份,除了那个一只脚已经踩在棺材里的老家伙,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将你光明正大地带出场。超出了这个,所以的一切就只能是你的奢望。”

林梦沉默地眨了眨眼,伸手把掉落在床上的房卡捡了起来。

“我想,我可能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我逾矩了。”

他的脸­色­则一下子变得奇怪了起来。

“这个还是先还给你吧。”她执拗地再度将房卡递出。“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大概真是不适合接受这东西。等哪天合适了,我再要吧,现在先还给你。”

顶着阮夫人的身份,和他玩这种成|人游戏,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其实,她玩不起!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他怒哼。“林梦,我在给你机会,你别这么不识好歹!”

她沉默。

他命令。“这次先算了,下周必须得过来!”

“我不会去了……”

“别考验我的耐心!”他抢白,眉头高高地挑起,染上凌厉。“你想得到一件上好的东西,总得付出一些代价的吧。不劳而获,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他意有所指,甩身而去。

“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我会出国一段时间。”

她不语,只是心里在叹:那个地方,她真的不会去了……

心刺刺地疼,又酸又热,仿佛出了血,但她还是扬起了笑。她是林梦,她有孩子,她是孩子他妈,所以不会被打倒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会带着笑,勇敢地继续前进的。

第二天的时候,送小家伙去了幼稚园之后,她继续去跟踪海纳的订单。今天运气不好,她去的时候,文秘表示那李经理刚出去,让她稍等一会儿,李经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能回来。

半个小时,林梦等的起,就在外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附近立着一个饮水机,就时常有职员过来接水,然后三四个凑在了一起,趁机闲聊了起来,根本就不顾忌林梦的存在。

“哎,你说我们的何小姐会什么时候和容总结婚?!”

“咦,你说的何小姐是不是我们老板的侄女,容总是不是就是亚东集团的那个让人流口水的黄金单身汉?”

“呵呵,除了那两个,还能有谁?!”

“咦,他们要结婚了吗?!”女丙问。

“双方都见过家长了,应该快了吧!”

“真的假的?!何小姐要是能嫁给容总,那所有的女人都得嫉妒死她的。”

“死相!你也不想想何小姐是什么身份,人家这是和容总门当户对。你想嫁,还没这个门呢!”

“那倒也是哦……”

“这要是结婚了,也算是和亚东集团联姻了啊,哈哈,那我们可就发了,以后这靠着的大树不就更大、更茂盛了吗……”

“对啊,对啊……”

“嗯哼!”一个女音猛然Сhā入,谈的正是眉飞­色­舞的几个女职员立刻垂下头,作鸟兽散。

看来后来的女的应该有一定的地位。她接了水之后,径自走开了。

林梦有些微微地愣神。她永远也不会想到,今天这一幕会是何雅­精­心导演的一出戏,要的就是要刺伤林梦。何雅躲在办公室里,隔着百叶窗,看着外面神­色­变得黯然的林梦,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果真如嫂子说的那般,那天酒会上她太急切了,想要伤人,反而却伤了自己,没落到一点好处,那根本就是对付情敌的下下策。

一个稍微称得上好的策略,就该是合理地利用旁人,把自己置身事外,然后给情敌以最重的打击。而她,什么都不许做,更没必要自掉身价,只需要在那坐着品着茶,看好戏就行!

林梦不笨,一点就通。亚东集团的容总,无非就是容凌;姓何,还和容凌关系密切的,就只能是何雅。两人已经见过家长了吗?!那么,也就难怪在这公司里,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那两人都可以那么亲密地亲吻了。

那么她自己呢……

林梦心里有些乱,她想不明白,如果那个男人是打算要结婚了,那么­干­嘛还要来找她?!她并非是不知廉耻的小三,可以那么恣意地去毁坏别人的幸福,她也是不屑成为小三中的一员的,哪怕她再爱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在想什么,在想什么?!

【他来了于事无补,只会碍事。你只需要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你只需要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你只需要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

是那个意思吗?

是要把她当做那种女人,然后金屋藏娇吗?!

她低下头,伸出双手,重重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乱七八糟地想着,然后那个李经理回来了,林梦立刻振作­精­神,带着笑,迎了上去。进入办公室之后,她将上次根据李经理的要求修改之后的成品从包里一一掏了出来,让李经理过目。

李经理故作深沉地瞄了一眼,然后摇头,打着官腔批评道。

“你们根本就没按照我们的要求在做东西嘛……”

然后挑了几个关于文件夹、笔筒的问题,把她给打发了出去。林梦压抑着怒火走了出去之后,一时间的灵光乍现,让她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女职员。

“你好,打扰一下!”

那个女职员停了下来。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何雅小姐,是不是在贵公司上班?”

女职员点了点头。

“哦……”林梦微微一笑。“她是你们老总的侄女吧,人长得可真漂亮,我之前有见过她。”

女职员不太明白林梦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是却肯定了林梦的猜测,何雅真是这海纳集团总裁的侄女。

于是,那个李经理不断的吹毛求疵的行为,似乎就显得非常合理了。明明是他们提出的修改方案,怎么做出了东西,他们还不满意呢?!如此,刨除自己这边的因素,就只能归因于是那边在故意刁难。

“海纳的单子,我不会再跟进!”

她将手头的所有关于海纳的物品都推了出去,推到了阮承辉的面前。

何雅对她抱有敌意,当时在酒宴上她就有所察觉。再者,她和何雅可是有旧仇的。当时何老太太嚣张而愤怒地发下话,表明她若哪天和容凌没有了关系,他们何家就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地捏死她。

女人最为小肚脐心眼,也最爱记仇。

她想,自己是和何家那伙人不对付,既然斗不过,那么就不该傻到撞上去。

“不行,他们那边指名了是要你去负责的。”

阮承辉这两天跑成了几笔订单,手头又有了那么几个臭钱,就又泡在了女人堆里,所以就没那么警觉了,这话直接就冲口而出。此话说出来的刹那,林梦眯起了眼,阮承辉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他们那边指明了要我?!”林梦冷冷地笑。这下可以肯定了,他们还真是下好了套就等着她栽进去呢。林梦觉得窝火,这五六天的出出入入,腿累得到了晚上都得肿上一圈,就想着海纳那边能尽快敲定他们所需要的样品,然后她好尽快通知下游工厂进行批量生产,可谁知,自己竟然就成了一个小丑,一个你知,他知,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的小丑。

想着之前订单的内容,林梦的眼睛越发地眯紧,她用手指敲了敲办公桌之后,冷冷地笑了。

“阮承辉,请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和你大哥在这一笔上百万的订单之中,发挥了什么角­色­?!”

光大分出了极大之后,极大基本上就取代了光大原先的那些生意,那些公司也更愿意去和极大打交道。刨除阮承毅哥两个之前拿回来的那些数目算是可观的订单,最近公司接的都是一些小订单,基本上就没有总金额过万的。可是那哥两个拿的订单,走的还是人情场,根本就不是靠实力获得的,所以当海纳那样的大公司向他们光大抛来了橄榄枝之后,林梦还挺兴奋,心想这两兄弟还真是可造之材,也没那么糟糕,在这么险恶的条件下,还能为公司迎来这么一个大客户,还真是不错。所以她二话没说,立刻就承担了单子的生产跟进工作。

现在想想,这事是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没那么简单的,不是吗?!

那个李经理分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推诿,不过是办公用品,设计地美观大方,然后质量过得去便也行了,怎么就能吹毛求疵到连小小的线条走向都表示不满意!

“阮承辉,我在问你话!”她严厉地看着阮承辉。

阮承辉自知自己漏了话,大概是隐瞒不下去了,就大大咧咧、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地哼了哼。“他们让你直接去负责,你就去负责呗,又不会吃了你!”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在一次次地驳回我们的设计稿?!”

阮承辉没回答,这算是默认。

林梦再度冷笑,笑得眼里微微冒起了泪花。“那你知不知道,订单上是规定了交货日期的,我们若是迟迟不交货,到时候可是要支付高额的赔偿金的?!”

阮承辉低下头,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不说话。

林梦拿起一边放着的一叠文件夹,恶狠狠地甩了下去,在办公桌上扬起一阵令人眼皮子一跳的巨响。

“我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

这是她头一次在阮承辉的面前表现地如此尖锐和凌厉。

阮承辉略微有些惊愕的看着她,心惊这一刻那个看上去恬淡的小女人爆发出来的怒意,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地凶猛,灼热到可以烫伤人。她那喷火的面庞带着惊人的美丽,又犹如一道火箭,凌厉地­射­入了他的心里,他觉得心立刻热了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被她跳跃着火­色­的黑眸紧紧注视着,竟然开始不自在起来,然后气弱地小小地咕哝了一声。

“没事,说好了的,会在指定时间的半个月前敲定产品定案的!”

林梦身子一晃,脑里发出了重重的“嗡嗡声”,仿佛被重物给狠狠撞了一下。她面上一白,继而转青,身子紧跟着无法自抑地颤抖了起来。

“好!很好!”她抬起手,用手指指着阮承辉。连那手指都可怜地颤抖着,似乎就要被抖掉似的。

“原来,你们这是合起伙来看我的好戏呢!好!真好!”

滚烫的泪,冲出了她的眼眶,汹涌地淌了下来。她伸着颤抖的手,狠狠地将冲刷而下的眼泪抹去。

她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不值得她哭,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这样做生意的!不想着调整矛头、一致对外,却尽算计着自家人,搞窝里斗。阮承辉,你能,你厉害,你可算是让我见识了。我告诉你们,就你们这样的做生意方式,永远也别想光大能在你们手里起来!”

阮承辉被林梦骂地有些心虚,可是他又不想承认自己这是做错了,就涨红着脸,驳斥道:“你可不是自己人,我们兄弟三个才是自己人。你给老爷子戴绿帽子,生的孩子也不是老爷子的,周末还去会情人,我们会把你当做自己人才怪呢!”

林梦顿时虚脱,一ρi股坐在了皮椅上。

阮承辉一看她这样,就得意了、畅快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吗?!我都替你觉得羞耻,女人做到你这样,简直就是一个‘贱’字,由不得别人把你当做小丑来耍。老爷子护着你,明知道你给他戴绿帽子还像个白痴一样地说信任你,哼哼,老爷子这是老了,老年痴呆了,我们可没老,我们可都是长着眼睛的!林梦——”

阮承辉恶意地哼了哼。“你就继续带着你的儿子去幽会情人吧。我告诉你,我们兄弟三个会继续整你,直到整死你!”

180

一股无形的冷战在阮家升起,战况越演越烈。

因为阮承辉一时大意地透露了口风,所以海纳,准确的说,是何雅想要把林梦耍地团团转的诡计没法得逞。林梦态度强悍地表示自己不会再跟进海纳的单子,而是让最初签下这单子的阮承毅和阮承辉负责,随便他们指派个公司的哪个职员继续后续的工作。

毕竟林梦小妈的身份摆在那里,如今也算是公司里面的一把手,两兄弟拗不过她,就只能派了别的人去,可是海纳那边立刻不­干­了,表明必须地让林梦亲自过来负责此事,否则,他们那边就不会再和光大商谈,后续的订单款子也不会再打过来,相反,因为光大这边迟迟没能完成他们的要求,等到交货期限一到,海纳非但可以追回之前预付的欠款,还可以让光大支付他们一笔为数不少的赔偿金!

阮承毅和阮承辉火了、急了。

“这是为了公司着想,你必须得去!”他们近乎是毫不客气地命令林梦。

“不去!”林梦冷冷地笑。“自己签的单子自己负责去。”

“你这是置身事外,你这是把公司往死里整!”

“别给我乱扣帽子!”林梦猛然冷哼。“把公司往死里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哪个傻瓜会签订这样的单子,完全地把话语权交给客户!这样的订单,谁签,谁就吃亏,也就是你们傻,才会签下这样的单子!”

“你——”阮承毅立刻­阴­狠狠地看着她,眼睛里都冒出血­色­了。

“整了我,是不是觉得特开心?!”林梦自嘲地微笑。“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两兄弟脸­色­就有些尴尬起来。

“可是——”林梦话锋一转,猛地纤手一拍,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可是你们愚蠢!这种事关公司重大利益的生意,是可以被你们拿来随便怄气的吗?!你们再看我不顺眼,再怎么想整死我,也是可以拿公司的生意来赌博的吗?!你——”

林梦纤手一指,直接把怒火的枪口对象阮承毅。“你现在倒是知道急了,懂得担心了。可是你当初想着恶整我,把单子签下来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可有考虑这最终可能有的恶果?!你曾经管理过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别告诉我你们没看清楚这单子上面所写的条款中透露出来的漏洞,就算是看不懂,你也不该像个毛头小子那样傻乎乎地不过问一下我们公司雇来的顾问律师而直接和海纳签了。整到我,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能把这可能挽救我们公司的一笔大订单给栽了进去?!

这次,我们被你给整了,但是如果能让这笔订单完美地生效,那我也无话可说,认栽!我还得承认你们有几分小聪明,懂得如何地把握时机,为公司争取利益!

可你们呢,根本就是在挖公司的墙角,然后让对方看我们的好戏!被人甩了脸子了,还捞不到半点的好处!我告诉你们,我吃的盐是比你们少,但是我也不是一个傻子,我就是再跟进海纳这笔订单,海纳那边照旧不会把最后的产品方案给定下来!他们这不是在耍着我一个人玩,我告诉你们,他们这是在耍着阮家一家子的人玩呢!什么叫做痛打落水狗,这就是!”

林梦收了手,缓缓地捏成了拳头,看着脸­色­已经有些转青的两兄弟,嘿嘿一声冷笑。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你看看等快到了交货时间,海纳是不是真的会乖乖地拍板定案!”

两兄弟沉默。

然后次日一早,两兄弟喝了粥就急急忙忙地开车出去了,林梦见了两人的背影,只冷冷地笑了笑。果不其然,如林梦料想的那般,两兄弟在向李经理表明计划败露,想让他们提早定下产品样本的时候,李经理很不客气地表示了拒绝,嚷嚷着说这和他们当初商量的不一样。不是林梦来,他们是不会敲板的。阮承辉立刻笑着表示,在回扣方面,光大可以再做出一定的让利。这回扣自然是给李经理的,一百万的订单,回扣可是不少,怎么也得有将近十万吧。可是李经理的态度很坚决,义正言辞地表明,这生意归生意,回扣归回扣,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那意思就是他对那些回扣不心动,他就要林梦来,他就要折腾林梦。

李经理的态度太坚决了,阮承毅不是个傻子,一出李经理的办公室,一股冷风吹来,他立刻激出了一声的冷汗。然后才体会到,他这次是玩大了,玩栽了,把自己给套进了。他知道这事十有**是让林梦给猜中了,海纳那就是耍着他们阮家人玩呢。

可是只要有一丝机会,阮承毅就不愿意放弃,毕竟这个订单要是最后成不了,他们除了要返还海纳预先支付的三十万块钱以外,还得再赔偿五十万块钱。这笔钱原来对这对兄弟来说,只是小数目,可是现在却是一笔大数目了。再者说,就这样认栽,他们觉得太丢脸,所以回了家之后,他们强势地要求林梦继续跟进这笔单子。

“我说过,我不会再跟进!”拿她当傻子嘛,明明都已经看清了是一个坑,她还望里面跳?!

“你是阮家人,就该为这个家、为这个公司做事!”

“我正在做,但不包括这个!”

“这里哪有你挑选的余地?!”阮承毅终于打破了他的寡言和冷漠,怒吼:“你自己看看,这都快要月末了,你自己做成了几笔单子?!比那普通业务员还要少的金额数,你还有什么资格来领导这个公司!我告诉你,现在就两条路,要嘛,你交出公司的财务印章,然后乖乖地当你的阮夫人,别出来丢人现眼!二,你可以保有你现在的一切,但是必须得去和海纳交涉!我不管你和那何家、何雅有什么样的恩怨,你自己去和她理清,别把你和何家的恩怨牵扯到我们阮家来!”

林梦觉得可笑,这本就是两兄弟犯的错,凭什么到最后要归因到她的身上!

“不承认自己错误的人,是最让人不耻的。这事是你们惹出来的,就得你们自己去解决。我不傻,和我无关的事情,我不会往自己身上揽!”

“怎么和你无关?!”阮承毅愤怒地犹如一只暴龙,暴躁地冲着林梦吐火。“如果不是因为你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何家,我们至于到现在一张订单都签不到吗?!还得托朋友找关系,才费劲巴力地弄了几笔过来?!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的业务现在能跑得这么艰难?!”

“什么意思?!”林梦猛地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阮承毅。

阮承毅摸了一把开始显得激动的脸,冷静了一会儿,回道:“我也不瞒你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什么都扯开了说。我有朋友告诉过我,已经有人放过话,只要是你找上门去,,一张单子都不许给你。因为你的关系,那些人也摸不准这是有大人物要对付你呢,还是对付阮家,所以连我们去求生意,也被那些人给拒之门外!林梦,你现在可知道我们为什么讨厌你,为什么要整你了?!你简直就是我们家的灾星,有你在,我们阮家就一天都起不来!”

阮承辉在一边补充道:“业内有这么大能量的人物,其实屈指可数了。海纳一找上我们,我们就猜是何家在背后运作。何家跨足政、军、商三界,的确是抬抬脚,B市就要动一动的。我们不知道你和何家有什么矛盾,但是把你献出去,让何家解了气,或许何家就能把这事给放下,然后给我们阮家一条生路。牺牲你一个人,然后换来我们阮家、我们极大的富贵,我觉得很值!”

林梦哆嗦着­唇­,缓缓地坐了下来。

阮承辉继续道:“你也不用瞎忙活了,反正是跑不到订单的,还不如当一回猴子,让何家好好地玩一把。兴许,这事就能过去,然后这笔订单就能成了!”

林梦坐在那,依旧哆嗦着­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两兄弟对视一眼之后,阮承辉又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可别因为你,而拖累了我们哥几个,拖累了老爷子,也拖累了你那宝贝儿子!”

说完,两兄弟再对视一眼,一起上了楼。

空荡荡的客厅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林梦。她坐在那里,觉得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就像是演戏一般的不真实!

却原来,不是她不够努力,不是她不够优秀,而是有人整她,所以她跑不到单子!

却原来,她在很早的时候,便已经被何雅给算计了!

接下来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何家打压光大?!眼睁睁地看着光大因为有她的存在,而一直趴着没法起来?!难道,她真的需要去找何雅,去找那个永远也没法让她喜欢起来的女人?!可,找了那个女人,她又要做什么呢?!彼此对对方都是仇视,那些强烈的情绪岂能是说说便能解决的?!她是不要求那个女人?!然后痛哭流涕,然后跪着装孙子?!

不!……不要!……

为了钱,放下自己的自尊,太可悲!

而她,又不是没有能力赚到这笔钱!

让她去求何雅,那是万万不能的,更别提,那个女人还并不一定会原谅她!

不去求那个女人,不去,她不会去的!

……

不,不对!

林梦突然又想到,那两兄弟根本就是在糊弄她,她差点就要被那两兄弟给绕进去了。可以肯定的是,两兄弟签海纳的订单的时候,还没发现何家的意图,只是后来被她给戳破了,他们才有所察觉,然后才可能通过朋友那边得到了一些消息。

所谓的签下订单是为了给阮家、给光大挽回一丝生机,根本就是他们的推托之词,根本还是想把罪往她的身上推,根本还是为了加深她的罪恶感,然后乖乖地当一回猴子,让何家耍!

可恶!

林梦捏起了拳头,牙关咬紧,面­色­冷然了起来。

“妈咪……”楼梯拐角处突然冒出来小家伙,他立在­阴­影处,就那么担忧地看着她。

林梦在一看到阮家兄弟面­色­不好地朝她而来的时候,就知道一场口水战可能又要开始,所以立刻把小家伙送上了楼去,吩咐他不许下楼来。大人的战争,不该波及到孩子。孩子还小,也不能让他过早的接触那些大人间的丑陋。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家伙下来了,也不知道小家伙有听到多少?!

“佑佑!”林梦拧了拧眉。“妈咪说过的,呆在房里不许出来的,你又不听妈咪的话了!”

“妈咪,对不起……”

小家伙有些焦急地踩着楼梯下楼,快落地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林梦担心地猛地站了起来,本能地往前冲。还好小家伙平衡能力强,又站稳了,最后安全无虞的落了地。林梦这才堪堪停下,故作不快地看着小家伙走近。

“妈咪,你别生气,佑佑知道错了,可是佑佑很担心妈咪……”

小家伙皱着淡淡的眉头,脸上出现的是孩子式的忧虑。

林梦心中一疼,暗骂自己真是不争气,惹得一个小孩子都要替自己担心。

“妈咪没事,妈咪很好!”她蹲了下来,轻轻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脸,然后用指肚将小家伙微微皱着的眉心揉开。“别担心,妈咪很好!”

小家伙眨了眨眼,嘟起了嘴,扑入了林梦的怀里,然后伸出小手,紧紧地搂住了林梦的脖子。

“妈咪,要不……我们回去吧,不要呆在这里了,这里的人都好坏,佑佑不喜欢……我们回去,那里很好的,很开心,妈咪也不会累……”他也不要爹地了,爸爸也很好,他不要爹地了,不要了……和妈咪回美国去,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林梦静静地搂紧了小家伙,在他的脸上亲了亲。

“佑佑要是喜欢那里的话,等妈咪把这边的事情弄完之后,就带佑佑回去吧。”

“那得什么时候?”

林梦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惘,沉默了一会儿,道:“大概还得一段时间吧!”

“一段时间是多久?”

她答不上来。

小家伙轻轻地拿脸蛋儿蹭了蹭林梦的脸,孩子气地说道:“希望能快一点,这样妈咪就能开心了!”

林梦垂下了眼,苦笑:她——又让小家伙担心了!

真是不及格啊!

林梦把孩子送到了啊真那儿,托她代为照顾小家伙一段时间。啊真的身子因为之前有过毁灭­性­的重创,所以在保养恢复阶段,目前还不太适合生孩子。可枭况都三十有二了,啊真又和他结婚多年,自然想要孩子想要的紧,所以在听说容凌有了孩子之后,啊真就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见了佑佑之后,更是难掩喜欢。

林梦打算出去一段时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孩子托付给啊真最好了。一来,枭况是容凌的兄弟,孩子跟着啊真,断然不会受什么委屈。二来,啊真很喜欢佑佑,一直都想把佑佑接到她家去玩,她把孩子放到啊真家,也算是成全了啊真亲近孩子的心。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家伙的手很小,可是特别的用力,把林梦的手抓得紧紧的,怎么都不愿意放开。两只眼睛乌黑黑的,上面泛着泪花。

林梦鼻子也是酸,这还是她头一次离开小家伙这么长的时间,可是她不能在小家伙的面前落泪。

“妈咪大概半个月之后就会回来,佑佑乖,要听三婶的话。妈咪办完了事情,就会马上回来,然后给佑佑带很多很多的礼物。”

“我不要礼物。”小佑佑抽抽鼻子,小泪珠没忍住,掉了下来。“我只要妈咪,我只要妈咪能回来就好了。佑佑乖,会好好听三婶的话,然后乖乖地等妈咪回来,妈咪一定要回来哦,不许扔下佑佑不管!”

“好!”林梦红了眼眶,伸手将小家伙身上的眼泪擦­干­。然后竖起小拇指,勾了勾。“妈咪和佑佑拉钩,半个月,顶多半个月,妈咪肯定回来!”

小佑佑伸手,紧紧地勾住了林梦的小拇指,嘴里说着“好”,可是小拇指却紧紧勾着林梦,不愿意放开。

林梦凑过­唇­,在小家伙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抬头对啊真笑道:“佑佑就麻烦你照顾了!”

“应该的,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佑佑的。”

林梦强行拉开小家伙的小手。“佑佑,妈咪走了,给妈咪一个亲亲!”

小家伙扁扁嘴,猛地扑入了林梦的怀里,小手像是蔓藤一般,紧紧地缠住了林梦的脖子,眼泪跟着唰唰地往下掉,软软的小嘴沾着泪,胡乱地亲着林梦。

“妈咪,你别走,别走了,佑佑不要妈咪走……”

小家伙哭嚎地让啊真都有些伤心了,劝道:“林梦,要不你别走了,什么事那么急啊,我让啊况帮你处理一下好不好?你看佑佑他真是挺舍不得你的,你­干­脆就别走了!”

“不行!”林梦也哽咽了起来,她自己的事情她会处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去求人!

“佑佑,别哭了!”

“不要,不要妈咪走,妈咪,你带佑佑一起走吧,佑佑乖乖的,绝对不吵你,你带我一起走吧,佑佑要永远和妈咪在一起……呜呜……”

“佑佑,别哭!”林梦哑声,带了点严厉。

“不要,不要。”小佑佑的脑袋瓜摇晃地犹如拨浪鼓。半个月,十五天,他两只小手都数不过来呢,太久了,太久了。“妈咪会忘了佑佑的,呜呜……妈咪不要佑佑了吗,呜呜……”

“佑佑!”林梦沉喝了一声,抓紧了小佑佑的肩膀,直勾勾地望入眼底。“妈咪不会不要佑佑的,妈咪只是要出去一段时间,肯定会回来。佑佑是妈咪的小宝贝,妈咪舍得不让佑佑吃苦,所以不带佑佑一起走,可是妈咪不会不要佑佑,我们拉过勾的,妈咪肯定会回来的!”

“……呜呜……”

“不许哭!”林梦暴喝,沉下脸。

小家伙抽噎了一声,梗着脖子,涨红着脸,强忍哭意。

“佑佑不哭……”小家伙讨好地看着林梦。“佑佑乖……”

林梦重重地亲了一下小家伙的小脸,然后狠狠地摸了一把小家伙的脑袋瓜。“你是男孩子,不要动不动就哭。在这里等着妈咪,妈咪会回来接你!”

然后,她推开小家伙,猛然起身,拿起一边放着的行李包就转身离开了,大步而去。

“妈咪——”小家伙尖叫了起来,迈动着小腿,跑着追林梦。

林梦转身,红着眼恶狠狠地看着小家伙,低吼:“站在那里,不许过来!”

小家伙停了下来,脸上两行泪犹如溪流般地滑下。

林梦狠狠心,转身离开。

她发誓,如果不做出点成绩出来,她就不叫林梦,也愧对宝贝儿子今日的这番伤心!

“妈咪……”小家伙伸直了脖子,眺望着林梦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终于崩溃了,一ρi股坐到了地板上,然后呜呜地哭了起来。啊真费劲地半蹲着去哄小家伙,小家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跑,没敢跑出屋子,只是伸出了头,冲着那扬长而去的出租车,哭吼着,大喊出声:“妈咪,佑佑在等你,你要回来……佑佑在等你……”

啊真的眼眶红了,强忍酸意,将小家伙轻柔地抱住。小家伙看着出租车也消失在他眼里了,一个呜哇,转身抱住了啊真的大腿,哭了起来。

“三婶……”

小家伙叫着,哭了好久。

枭况闻讯立刻赶来了,小家伙那时候哭累了,趴在啊真的怀里睡着了,这一天,就连幼稚园都没去上。

枭况狠狠地拧了拧眉。“林梦没说去哪里吗?!”

“她只是说要去南边的一些城镇去逛一逛,具体没说去哪里!”

“你怎么不问清楚呢!”枭况有些焦急了。那个女人万一有个好歹,可让他们兄弟几个怎么向大哥交代。他根本想象不出,要是出了事,大哥会发狂到什么地步!

“我问了,可是林梦说她自己也没确定好,就是看情形,到处走走,哪个地方适合,她就往哪个地方奔去!”啊真红着眼,软软地回着枭况。

枭况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对。

“对不起!”他歉疚地道歉,轻轻地亲了亲啊真的­唇­。“真真,对不起,我刚才口气急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啊真睨了他一眼,嗔道:“我还不知道你,知道你这是关心则乱,怎么会怪你。我同你一样,也是有些担心林梦!”

枭况轻轻地将自家老婆圈入了怀里,安慰­性­地将她紧抱了一下,然后微微放开。拧眉想了想,他道:“不用太担心,林梦才走了没多久,我找人去查查。”

然后,他解下了小家伙手上的手表,再度亲了亲老婆的小嘴之后,就走了出去。

小家伙一醒来,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不见了,立刻大吼大叫了起来,发了好一通的脾气,那是可以找到妈咪的东西,小家伙对手表的构造和原理懂得不多,可却牢牢地记住了这一点。现在手表不见了,小家伙就怒了,啊真怎么哄都哄不住。等待枭况急匆匆地赶来,把手表重新戴在了小家伙的手上,小家伙才消停了。不过因为这个,枭况却挨了小家伙一咬。

“以后不准碰我的手表!”

小家伙一口咬上了枭况的胳膊,像是小狼崽一样,用小牙死死地磕着下面的肌­肉­,黑溜溜的大眼凶狠而又防备地瞪着枭况,把枭况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却是更喜欢这孩子了。就这股狠劲,一看就知道是虎父无犬子,将来那是要了不得的!

枭况已经大概掌握了林梦的行踪,但是没有把这事告诉容凌。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慌了、急了,才能把自己的内心看清吧。反正林梦出不了大事,要急,也该轮到容凌急。

一天……两天……三天……

小家伙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数,翻来覆去地数,两眼看着大门外,有些望眼欲穿。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里,小家伙抽着鼻子,小小声地问。

晚上快8点的时候,林梦无一例外地会给小家伙来电话,然后吩咐小家伙睡觉,在这之前,会问问小家伙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小家伙就会软软地回答自己很乖,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挑好的说给妈咪听。林梦因为太累了,总是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然后,容凌回来了,特地赶在了周末的这一天。他在那房里等着,等着林梦的到来,可是天边转黑,她还不出现!他怒了,给她打了电话,毫不客气地命令:“你快过来,别让我亲自去逮你,那样,难堪的可就是你!”

“我在外面!”林梦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有事,等我回去再说吧!”

“你在哪里?!”他越发不悦,暗想这个女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上次还在阮家等他,这次好了,­干­脆跑外面去了!谁给她的权利,让她这么嚣张?!

“你有事?!”她的口气微微有些喘。

他敏感地竖起了耳朵,“你在哪里?!”

“我现在不在B市,你若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什么叫做你不在B市?!”他怒吼,急了!

她直接挂了电话!

他气,凶猛地站了起来,就要摔手机,想了想,狠狠地再度按了重播键。

她接了,隔着手机,声音越发显得疲惫。“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里?!”他咬牙,一字一顿地逼问,心里的火气已经逼近爆发点。

她这次­干­脆,连话都不回,直接掐了电话。

他再拨,她却再也不接电话了。

“该死!”他狂躁地咒骂,血液里的暴力因子开始沸腾。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他大步走了出去,上了车,他一边把车速开到最大,一边拿出手机,让手下调查林梦的行踪,一有消息就立刻向他汇报!他先去的自然是阮家,那里只留了一个面­色­­阴­沉沉,仿佛鬼魂的阮承扬。

“问她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

阮承扬­阴­凉凉地扯了扯嘴皮子,带着嘲弄,眼眸嗜血地看着容凌。

容凌根本就不把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没打听有用的消息,他立刻就走人。

“喂——”阮承扬的声音在背后冷森森的响起,嘲弄的意味儿于是就更加足了。“你这种人不是最自持身份的吗?!哪怕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要背着人做的。所以,管好你自己,别再来我们家了!”

显然他这话意有所指,容凌岂能听不明白?!

他猛然回身,双眼里的血­色­比阮承扬可盛了一倍。阮承扬顶多可以说是沾些血­色­,可是容凌这样的人,一旦愤怒到起了杀念,他整个人就宛如浸在了血水一般,还是浓郁到近乎发黑的血­色­里。男人周身那缓缓扩散开的冷气和杀意,让人有一股仿佛被掐住了脖子而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这个破烂的地方,我都恨不得拿颗炸弹直接把这里给炸成废墟,然后把你们三个小子直接送西天去。你还真当你这里是好地方!”

容凌冷森地犹如恶鬼附体!

阮承扬被吓到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人,光凭眼神,就让人感觉到刺骨的杀意。他是杀过动物的,许许多多的动物,所以身上总是带有若有似无、怎么都没法洗净的血味儿,而这个男人也是。这一刻阮承扬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人肯定杀过人,而且,恐怕还不止一个。所以,他倒退了一步,一直­阴­沉沉的眼里出现了警备的惊恐。他已经强力克制自己的恐惧,但在这个男人面前,还是泄露了出来。

容凌眯眼,眼里流露一丝不屑,嘴角勾起的幅度显露一丝轻嘲,然后大步转身离开。他在意的无非是那个女人,别的路人甲,他没工夫理会!

如今,他全身暴躁地犹如体内关了一头困兽,挣扎着要破体而出。他的脑袋也快要炸裂了,叫嚣的就是要找到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他气、他恨、他急!

这该死的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的阮家人!

容凌在心里头恶声低咒,刚才他对阮承扬说的话,绝对是他的真心话。灭了他们,灭了那个可恶的老头,那个女人是不是就能乖乖的了?!

女人不见了,连孩子都不见了,他现在暴躁地想毁了入眼所及的所有一切的原因就是,那个女人说她不在本市,他怕那个女人跑了,带着儿子跑了,就像四年前一样!

“该死!该死!……”

他不停地咒骂,全身的血气更加地沸腾,眼睛发红地犹如一只叫嚣着要嗜血的凶兽!他暗想自己大意,竟然对那个女人一点防备都没有!那个女人向来最爱和他作对,在他笃定一切都会按照他的希望走着的时候,她就是能扭转局面,然后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手下有报告传来,说孩子在枭况那里,他的情绪才稍微稳当了一些。没事,孩子还在,那么那个女人肯定也在。她最宝贝那个儿子,肯定不会丢下儿子的!

可等他见到了小家伙,立刻心惊胆战地听到了小家伙石破天惊的哭吼:“叔叔,妈咪不要佑佑了,呜呜……妈咪坏,妈咪不要佑佑了……”

小家伙哭着,扑过来抱住了容凌的一条腿。

容凌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高大的身子,那一刻,彻底地僵住了,又犹如被寒冰给住了。脑子里嗡嗡响的就是:那个女人不要孩子了……连她最宝贝的孩子都不要了……她肯定是跑路了……那个女人跑了,扔下孩子跑了……她跑了,又背着他跑了……她跑了……她该死地又跑了……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着呜呜哭的小家伙,小麦­色­的肌肤难得地发了白,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惊慌和脆弱。

“你……你把刚才的话,再……再说一遍!”他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那一刻,他那高大挺拔、看上去总是无坚不摧的身体,都很明显地看出了颤抖!

枭况皱眉,看不下去了,急声Сhā入道:“大哥,你别听佑佑胡说,林梦哪里不要他了!”

小家伙不服气地扭过头,带着敌意冲枭况怒吼。“妈咪就是不要我了,她都不回来找我了,半个月到了!到了!”

小家伙哭着跳脚,小脸涨的通红。

啊真在那边看着心疼,只得软声哄小家伙道:“佑佑啊,妈咪才走了十二天哦,还有三天才到半个月,所以三天后,妈咪肯定就能回来!”

“我不管!”小家伙大嚷。“我说到了就到了,我都数了好几遍了,十五天就是到了!到了!”

小家伙不是不会数数,相反,他很聪明,普通的加减他都可以心算,可是这事落在了林梦的身上,小家伙就变得执拗而笨拙而倔强,非得一个个地数着自己的手指头,一遍遍地数,早也数,晚也数,然后有些自欺欺人地把时间给少算了几天。

这不,从昨天开始小家伙就开始闹,说半个月到了,在电话那头,就跟林梦撒娇,说时间到了,让林梦赶紧回来。林梦哄了他半天,仔细地算给小家伙听,说时间总共过去了十一天,她都记得牢牢的呢。小家伙不能跟林梦闹,在电话里头乖乖地承认了错误,可是一挂电话,就巴巴地掉眼泪,立刻踹走自己的错误,坚持说时间到了。

这天,他绷着脸去了幼稚园,又绷着脸去了严老爷子学了武之后,就急巴巴地又给林梦打电话,说时间到了,妈咪怎么还不回来。林梦那边有要紧事忙,就哄了小家伙几句,快速挂了电话,表明晚上会给小家伙打电话。小家伙想妈咪了,很想很想,就忍不住又打电话,可是林梦没接,然后小家伙就哭了,说妈咪不要他了。然后容凌来了,小家伙就爆发了,淌着泪哭诉了。

容凌沉着脸,听完事情的原委,心里头的怒火并不因为了解事情的真相而减少,相反,紧绷着的那根弦更加地绷紧了。什么样的事情会重要到让这个女人连儿子的电话都不接?!什么样的事情会让那个女人连儿子都不带在身边?!什么样的事情让她离开B市,然后这么多天都不回来?!

她在哪里?!

一个小小的手机,一次电波维系的电话,又能证明什么,又能担保什么?!

女人跑了!然后不接他的电话,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害怕的是,在这十二天的时间里,这个女人已经跑得远远的了,又或者又龟缩到了某个角落,改头换面,让他怎么都找不到她!

他惊恐!曾经发过誓,这个女人别再栽在他的手里,否则他肯定不会放过她,会绑死她,不再给她出逃的机会!

可——

该死,真是该死!那个女人到底跑去了哪里?!他大意了!

他厉眼一扫,就瞄到了小家伙手腕上的手表,眯眯眼,他略弯下腰,去摘小家伙的手表。

“­干­嘛?!”

小家伙的手表被人拿走过一次之后,就分外的警觉,每天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手表,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他会时常打开表盘,然后看着镜面上的蓝点,那个蓝点一动一动的,他知道,那个蓝点代表的是妈咪,只要蓝点亮着,就说明妈咪一直都和他联系着。妈咪不在他身边,那蓝点就是妈咪的化身,谁也不准碰他的手表,哪怕容凌也不行!

小家伙立刻伸手护住了自己的手表,警备地睁大眼,看着容凌,然后小腿紧跟着退后了一步,再一步,大有容凌若是要拿的手表,他就立刻转身就跑的架势!

容凌眯了眯眼,强大的脑袋瓜在瞬间发挥了彪悍的运作能力,一秒不到的时间,他已经有了一套方案了。

“佑佑想不想马上见到妈咪?”

容凌蹲了下来,平静地看着他,口气却不是大人哄小孩的口气,而是近乎于对等、商量的语气。

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哭着道:“想。”

“那好,叔叔有办法能把你妈咪给你带回来……”

“真的?!”小家伙欣喜地抢白,水汪汪的大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容凌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可是叔叔现在需要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佑佑都帮!”小家伙急着应承。

“叔叔需要你手头的手表找出你妈咪的位置,所以你需要把你的手表借给叔叔!”

“不行!”小家伙想也不想地急吼出声,再度用小手把手表给死死按住。

容凌眯起了眼,眼神有些­阴­冷。“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就等你妈咪自己回来吧!”

说完,站了起来,似乎不愿意再搭理他。

小家伙急了,立刻伸手抓住了容凌。这个叔叔和别人一样,别人都哄着他,对他说妈咪就快要回来了,时间到了肯定就能回来了,可只有这个叔叔,说要帮他把妈咪给找回来,小家伙很心动,非常非常地心动。

容凌这个对全局有着恐怖的掌控力的男人就连对小孩都舍得残忍对待,都舍得耍计谋。

“我数到十,你要是把手表给我,我就帮你找回妈咪,让你今晚就能见到她。可是你要是不给,我就再也不帮你找妈咪,你就是求我,我都不会再帮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着她回来吧,或许,她还真不回来了,然后不要你了!”

这招够狠!小家伙被唬住了!

容凌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

“我给!”小家伙猛地吼了起来,可却绷着和他老子有几分相像的脸,照旧继承了他老子的老谋深算,提出了但书。“但是你要带我一起去找妈咪!我乖乖的,不吵你,你可以用我的手表,但是不准把手表从我手上摘下来!”

此言一出,枭况眼都瞪大了!可算真正地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虎父无犬子”,然后他笑喷了!

容凌的面­色­抽了抽,看着绷着脸,小模样很是坚定的小家伙,最终点了点头。

“行,你和我一起!”

小家伙立刻咧嘴笑了,可是一想到了妈咪,小家伙的笑容立刻犹如昙花一现一般,快速地消失了。

不多时,一家直升飞机降落在了枭况家前面的院子里。小家伙也没怯场,头一次听到直升机那呜呜的机翼扇动声也没觉得害怕,被容凌抱着,绷着脸,很是镇定地上了飞机。落座之后,把小手一伸,放到了容凌的面前。

“哝,你看!”

意思是让容凌借着他的小手看!

容凌挑挑眉,动起了手表,按着上面的几个按钮,一点点地朝手表上的蓝点飞近。

梨江市,当时时间逼近晚上11点。林梦刚从一趟饭局上撤下来,今天晚上连赶了两个饭局,她累坏了。又挡不住别人的劝说,喝了一点酒,脑子都有些晕了。可是一想起了自己包里已经签到手的订单,她又觉得很高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坐在出租车里,微微地半眯起了眼,半睡半醒着,让自己的身子稍微可以放松一下,就等着出租车司机把她载到一早就订好的旅馆。酒意让她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弯了,但她还是惦记着B市的小家伙。小家伙今天可能是生气了,快到晚上8点的时候,她借着要上厕所的机会从饭局抽身出来,然后给小家伙打电话,可是小家伙却不接。她自然担心,就又给啊真打电话,啊真说小家伙已经睡下了。她想起了那个总会一次次地软声问她:“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佑佑想你了”的小家伙,心里就酸酸的疼。

已经过去12天了,快了,还有三天,她再奋斗三天,就可以去见她的小宝贝了。想起了小家伙那张­嫩­生生的小脸儿,林梦心头一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不自觉显露出来的魅惑,倒映在了后视镜里,让前面开车不小心瞄到的中年司机有些心惊­肉­跳,心里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司机尽量控制自己的心神,不往车后座去瞧!

此时路上的车已经不多了,车与车的距离,自然就拉开了不少。道路畅通,进入视野内的,也就五六辆汽车。

突然,用类似轰鸣的声音开始响起。这把林梦从半梦半醒之中惊醒。她努力地坐直身子,往前后左右瞧去,可是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是那轰鸣声越来越近,分明是有什么东西在逼近。不明物体除了可以让一部分人觉得好奇和兴奋之外,还会让另一部分人觉得害怕。

“师傅,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林梦焦急地问司机师傅,她宁可一切平平常常,也不想有这个殊荣来撞见UFO什么的。她的儿子还在B市等着她呢,她只想平平安安回家。

司机也是好奇,他是常年开车的人,自然懂得不少的机械知识,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似曾相识啊!司机开车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一些,然后他突然“啊!”了一声,低叫:“怎么听着像是开飞机的声音啊!”

“啊?!”林梦愣了!

这飞机有开这么低的吗?!听这动静,仿佛近到在耳边一般,那所谓的飞机得距离他们多近?!

正这么想着呢,冷不丁的,一道强光打在了出租车上。然后有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

“车里的司机,请注意听好了,请注意听好了:请立刻停车!请立刻停车!”

司机被这光一照,再被这声音一命令,立刻手抖了、脚也抖了,脑子里在瞬间就想过了警匪片里的类似场面。貌似,他最近也没­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啊!警察用得着出动一架飞机来抓他吗!

一个闪神,车子便不小心又开出了五十米远。

那个通过扩音器传出来的男­性­声音再度响起。

“警告,警告!警告车里的司机,请立刻停车,请立刻停车,否则后果自负,否则后果自负!”

妈呀!

司机心一慌,立刻咬牙,绷着腿重重地踩了一下刹车,就听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出租车愣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别的在出租车前后左右开着的车,听到这等动静,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车。国人都有看热闹的习­性­,碰到了此等诡异之事,岂能不亲眼目睹一下?!虽然这可能具有某些危险­性­,但是挡不住这人的好奇心啊!

就见这条已经逐渐显得冷清的道路上,一辆半旧不新的出租车在从飞机上­射­下来的强光的照­射­下,就像是被逮捕的犯罪分子,散发着惨白的光芒,一动不动地停在那,怎么看怎么显得畏缩和可怜!

“靠,这是在­干­吗?!抢劫?!杀人了?!还是重刑犯出逃了?!”一司机怪叫,眼睛却兴奋地在黑夜中像黄鼠狼一样闪闪发光!

然后私家车司机探出了头,也跟着叫了一声:“拍电影?!好莱坞?!还是时光倒流,穿越时空,集体穿回二战时代?!”

“靠!UFO了!”又一人怪叫!

各种揣测都有,自然有机灵的人立刻掏出了手机,急急忙忙地打开了摄影功能。然后直升飞机沉稳地在出租车旁边降落了下来,同时白亮的探照灯关闭,立刻,画面变得漆黑。

“靠,给点光啊!”一个拍摄的人急了!这乌漆麻黑的,还咋拍照啊?!此刻路灯散发出的那点弱光,也没比老鼠的那一身皮亮上多少!

“你­干­了什么事了?!”林梦气急败坏,怒问司机。

司机恐慌,无力辩解。“我……我什么事情都没­干­哪,我……我是良民!”

然后飞机上猛地跳下来一个高个子,速度极快地朝他们靠拢,快的都有些让人看不清他的具体摸样。

林梦急得嗓子都冒火了,所以喊声就有些嘶哑了。

“你可害死我了!”

司机很惭愧,很歉疚,所以在容凌一把拉开后车门的时候,他虽然不争气地声音依然有些发抖,可还是很有正义感地大叫了一声,维护林梦道:“你们要抓就抓我吧,不关这位女士的事!”

容凌立刻一个凶狠的眼刀子杀过去,司机立刻吓得哆嗦了一下,很没志气地闭嘴了。然后容凌弯腰钻入了车内,长臂一伸,就拽住了林梦。

“出来!”

熟悉的低喝,让林梦急慌慌的心一下子稳当了,然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反抗地被容凌给拽了出去,然后又被他雷厉风行地给推上了飞机。基本上,她的大脑已经当机了,不明白容凌怎么会来这里?!不明白容凌怎么会以这种状态出现?!

她被震撼住了!

然后飞机开走了!

然后已经被这急转直下的剧情搞的目瞪口呆的司机回过神来了,再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才后知后觉地骂了一声:“靠!”

原来不是来抓他的,而是来抓这个女人的!

而从飞机落地到飞机开走,整个事件短到连十秒钟都不到。就这连十秒钟都不到的视频,连具体的人物都看不清的视频,却在当天晚上被人传到网上之后,就引起了疯狂的点击,然后火速地疯传开,引起了热议无数!

这——自然是后话了!

181

这边言归正传,来说林梦那一家子。

林梦才刚上了飞机,一团黑影就朝她扑了过来,那一声“妈咪”,可真是喊得如泣如诉啊!小家伙那猛扑的力道,差点把林梦给撞下飞机去,幸好她身后的男人很强大,依旧轻松地将她往里面重重地推了一把,把她推入飞机,他自己紧跟着跳了上来,关上机舱门,直升机立刻就飞了起来。

“妈咪……妈咪……妈咪……”

小家伙犹如饶舌的鹦鹉,急促地喊着同一个字眼,然后小脑袋瓜犹如钻头一般,尽往她怀里钻。

林梦越发懵了,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小家伙的声音一带上了哽咽,她就急了。

“佑佑怎么了?!”她急声问。

小家伙抱紧了林梦的小腰,扬起了小脑袋瓜,泪汪汪地看着林梦,哭诉道:“妈咪不要我了!妈咪要把佑佑丢下不管了!”

“这是哪里的话?!”林梦急了。“妈咪怎么可能不要佑佑呢?!”

“哼!”小家伙一边哭,一边抽鼻子。“总之,妈咪不要佑佑了,妈咪坏坏……”

说是这样说,小身子却更是往林梦的身上蹭。

林梦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搞出这一切的男人。可一对上男人虎视眈眈的眼睛,她就吓得哆嗦了一下,本能地觉得此刻的男人要比怀里的小家伙难对付的多的多了。

“佑佑啊,妈咪说了,妈咪只是去工作,时间一到,就会去找你的啊,妈咪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妈咪就是什么都不要,都不能不要你!”

“哦?!所以你就可以不接我的电话,不告诉我你在哪里?!你还真是绝情啊,女人!”容凌的声音­阴­恻恻的。

林梦缩了缩肩头,本能地觉得有些害怕,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只是因为不接他的电话?!不至于吧,他之前不是也不接她的电话吗?!顶多,也不过是扯平了!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那力道重的,五指深深,犹如九­阴­白骨爪,痛得她皱了皱眉。

“我警告你,只有这一次,就这一次,你下次要是再敢不接我的电话,不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就废了你!”

林梦惊喘,被男人口气里透出出来的暴戾给吓到了!

“你­干­什么?!”小家伙脸上挂着泪呢,却抬起了小脸,瞪大眼,冲着容凌怒吼。“不许你欺负我妈咪!”

容凌眯眼,瞧着小家伙将林梦抱的紧紧的双手,还有那靠着她胸部柔软的脑袋瓜,突然就觉得很是碍眼。于是,伸手,他强行要将小家伙拉离林梦的身边。

“你­干­什么?!”林梦吓坏了,脸都白了。瞧着男人那­阴­戾的神情,显然谁惹他谁就要倒霉,她就怕这个男人一怒,就会对小家伙出手,更甚至荒谬地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容凌把机舱的门一拉,然后随手就将小家伙给扔了出去!

天哪!

林梦觉得自己罪过,怎么会想到这样的画面。都怪这个男人,他看着小家伙的视线太过凶狠,害她误以为他都会吃了他。

“佑佑还是一个孩子呢!”林梦急急忙忙地一手护紧了小家伙,一手去阻拦容凌的胳膊。

容凌冷声反驳。“是孩子怎么了?!孩子就能有特权了?!”

林梦瞪大了眼,觉得这个男人有些无可理喻了,他的脑子到底清不清醒啊,这是该冲孩子说的话吗?!

“容凌!”林梦­干­脆双手将小佑佑压入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死死护住,冲容凌吼:“你敢动佑佑一下,我就跟你急!”

“急?!你怎么和我急?!”容凌怒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逞能了!”

他凑了过来,一掌抓住了林梦的秀发,往下微微一拽。林梦立刻吃痛,低呼了一声,扬起了脸,这个角度,正方便了他的亲吻。于是,他低下头,重重地贴上了她的­唇­,然后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重重地咬下。

不是吻,而是血腥而惨痛的咬!

“呜——”她痛苦地低叫,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一股殷红­色­的血,滑下她的­唇­瓣,顺着洁白的下巴,缓缓地流下。

小家伙在瞬间瞪大了眼,然后爆发了。林梦吃痛的时候,手自然就松了,所以小家伙得以挣扎开,然后猛地身子一扑,重重地撞向了容凌,小手握成了拳头,跟着砸了过去,嘴里紧跟着尖声嘶吼:“混蛋,不准欺负我妈咪!”

一边打,一边瞪红了眼,刚刚有些止住了的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流。

“你混蛋,我让你欺负我妈咪,我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欺负我妈咪,让你欺负我妈咪……”

小家伙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向了容凌,可是容凌根本就不为所动,依旧执拗地咬着林梦的­唇­,渴饮着她­唇­上溢出来的血,那模样,凶狠又邪佞,宛如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吸血鬼一般!

“混蛋,放开我妈咪,放开我妈咪……”

小家伙见容凌不为所动,抬头又看见有血从妈咪的下巴上滴落下来,急得哭吼了起来。想了想,他猛地低下头,隔着西裤,一口狠狠地咬上了容凌。

容凌这才放开林梦,大掌一伸,就将小家伙的脑袋瓜从他大腿上拔了起来。小家伙敌不过容凌的力量,懊恼地直哭,小脸上尽是可怜巴巴的泪。

“你是个混蛋,你欺负我妈咪,呜呜……你欺负我妈咪,我讨厌你……讨厌你……”

林梦真是疼啊,嘴­唇­一动,就疼得直抽抽,可她还是伸出了手把小家伙重新拉回来了怀里,忍着痛,哆嗦着­唇­瓣地对小家伙道:“佑佑,别这样……”

“可他欺负你——”

小家伙不满地抬起了头,双眼泪巴巴的。

“我这可不是在欺负你妈咪!”

容凌邪魅地挑了挑眉,伸手抓过林梦的脑袋瓜,然后凑过去,伸出舌头,**地在她破血的­唇­上舔了舔,那般的细致,越发像一个吸血族了。

林梦一个哆嗦,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唇­瓣本来是疼的,可是被他这么一舔,却又带了一些痒意,让她身子微微有些发软。想躲,可是这个男人早已经堵住了她的去路,大掌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连躲都不可以。

小家伙瞪大了眼,一下子看呆了。可怜的泪珠子,就那样挂在了他的大大的眼珠下。

容凌几下将林梦­唇­上的血给舔­干­净了,才挪开了­唇­,低下头,看着小家伙邪魅地笑:“我这可是在疼爱你妈咪。你记好了,除了我,以后谁敢对你妈咪这样,你就打那个人,不——”

他眯了眯眼,眼神中出现狠厉。“你揍那个人,狠狠地揍,出了事,我负责!”

林梦急了,狠狠地推了一下容凌,怒斥:“你说什么呢!有你这样教小孩的嘛!”

然后急急忙忙捧住了小家伙的小脸,严厉道:“佑佑,别听他的,他这样是不对的,那是恶霸,是坏蛋!”

小家伙眨了眨眼,猛然出拳,小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容凌的小腹,绷着脸,低吼:“你也不准碰我妈咪,妈咪是我一个人的!”

他挺起了胸脯,气呼呼地看着容凌。然后小身板挪到了林梦的腿弯间,护卫­性­地站在了她的前方,瞪着容凌。

林梦哑然,突然有些头痛,又突然挺想笑的。

容凌伸手,一把就将小家伙给提了起来,捏着他的肩膀给提的。

林梦急得伸手要拦,最后反倒是被容凌给扯入了怀里。就这样,林梦倒在了容凌的怀里,面前就是她的宝贝儿子。

“佑佑,听好了,你妈咪是我的,其他人,碰都不准碰。因为你是你妈咪的儿子,所以我容许你碰她,可是,其他人再也不能了,知道吗?!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是根本就打不赢我的,所以乖,早点认清这个事实!”

“容凌——”林梦低吼,都快要被这个臭男人给气疯了,他发疯啊,说的什么鬼话。他这根本就不是对一个孩子在说,而像是在对一个男人说的。

“我是我自己的,我属于我自己,可不是你的!”

她伸手,猛地将小家伙抱紧,回头怒斥容凌:“你快放开佑佑!”

狭长的眸子冒火地瞪着容凌,容凌笑笑,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小家伙,然后才松开了手。林梦急急忙忙将小家伙给抱稳了,低头软语。“佑佑,别听这个叔叔胡说八道,咱们别理他。佑佑是妈咪的小宝贝,佑佑是妈咪的,妈咪也是佑佑的,佑佑和别人不一样,永远都是妈咪的宝贝!”

小家伙眨了眨眼,纯净的眸子似乎透露出一丝迷惘。林梦看的有些心惊,更把身后的男人给恨个半死,哪有他这样教小孩的。佑佑多好啊,可是被他三言两语这么一乱说,瞧把孩子给整的!

“佑佑——”林梦凑过脸,贴上了小家伙的小脸,蹭了蹭。“妈咪抱抱,妈咪最喜欢佑佑了!”

小家伙伸手,缓缓地抱住了林梦的腰,将眼里的泪水眨掉,然后稚声稚气地哼了哼。“妈咪是佑佑一个人的!”

然后,抬眼瞪容凌,又执拗地重复了一边,大声喊:“妈咪是佑佑一个人的!”

容凌没受影响,反而伸过手来,恶质地捏了捏小家伙­肉­­肉­的小脸,把小家伙好好的一张小脸给揉成了一副怪模样!

“容凌——”林梦气恼又无奈,到底这个男人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了,­干­嘛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他听了,仿佛根本就察觉不到她的气恼,反而凑过来,很是无赖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亲。小家伙睁着眼,静静地看着,这一次,倒没有大吵大闹。

林梦伸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无声地警告他:孩子还在这里呢,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就­阴­沉沉地看她。

她的嘴­唇­还疼着呢,被他这么冷森森的一瞧,心里就打起了鼓,微微撇过了头,不再看他,保持静默。突然,她“啊”地一声,本来软下来靠在了椅背上的身子一下子绷直了。她转过身,焦急地伸出一手推了推容凌。

“我的合约书,我的订单,快,都还在那出租车上呢,快,快让飞机掉头,把那公事包给拿回来!”

因为之前的那一幕变化的太过迅速,让林梦根本就是措手不及。容凌带着一身的戾气,不容拒绝地大力拽着她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她根本就摸不着头脑,再加上酒­精­和疲惫本来就容易让人大脑迟钝,她就那样什么东西都没拿,就被容凌给推上了飞机。于是,她这些天好不容易跑下来的订单,包括一些重要资料,都落在了出租车上。

那可是她这些天的成果,她劳心费力、差点把嘴皮子都快要磨破才说下来的订单,丢不得的!

“快,快回去!”林梦急得猛拽容凌。

她怀里的小家伙本来安安静静地眯着眼呢,这下感觉到妈咪的着急,也猛地睁大了眼。

容凌不为所动,什么屁订单,瞧把她给着急的!就是为了那些该死的东西,这个女人才跑这么老远,还丢下了而儿子,还不接他电话吗?!

他在心里恶意地想,丢了好,­干­脆都丢了,让她吃个教训,以后别再往外面跑!

“容凌!”林梦急得大喊,瞧他那不为所动的身子就气得恨不得咬他一口。“你让飞机掉头,快,你让它掉头啊!”

容凌将­唇­瓣抿紧,一言不发。

林梦火了,小女人也是有脾气的,她猛地一咬牙,立刻­唇­上被咬破的地方,又缓缓地流下了血。她瞪着容凌,咬牙切齿地命令:“行!我不指望你让飞机掉头,可是把飞机停下来,我下飞机,我自己去把订单找回来,可以吧?!”

“妈咪……”小家伙焦急地一把抱住了林梦,越发像个树袋熊一般地把自己挂在林梦的身上。稚­嫩­的口气中,也流露出了担心。小小的脸上,出现了害怕。

林梦没看小家伙,只是把小家伙给搂紧了。

“容凌,让飞机停下来。”

容凌冷冰冰地看着他,薄­唇­微微一动,无情恶质地让人觉得可恶。

“没门!”他如此说。

林梦猛地抱着儿子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容凌。

“容凌,你没这个权利!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没这个资格困着我。我再说一次,你马上让飞机停下来,我走!”

容凌扬起了头,坚毅的下巴绷紧,棱角显得有些尖锐,透露可以扎人的冷意。

“坐下!”他沉声命令,周身的戾气猛然外放。

可她是林梦,不是旁人,所以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是他一威胁她就会妥协。

“你不放我下去是吧?!”她冷冷地笑了起来,口气里流露出一丝毁灭的疯狂。喝了酒的女人,最好别惹,那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的出来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受够了容凌的这幅霸道样,也受够了他今晚的怪模怪样。

她往外走,紧抱着小家伙。

容凌眯眼,深邃的眸子开始变得危险。

林梦的手,一下子就放到了舱门处。

“你信不信,我会直接打开这门,从这里跳下去!”

本是魅生香、随时随地地散放着淡淡的勾人意味儿的白­嫩­脸蛋儿,这一刻,被怒气烧成了淡淡的红­色­,有一种飞蛾扑火、在所不惜的疯狂感!

容凌猛地站了起来,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扎人般地­射­向林梦。

“我再问你一次,你让不让我下去?!”

她就是逼他,威胁他。这一刻她甚至疯狂地想,其实跳下去也没什么,带着儿子一起,到了下面依然可以好好地照顾她的儿子。而且,还可以和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永别,多好?!

她的眼神,首次这么冰冷,容凌被毛到了!

“我答应你,你回来!”不是他怕她会这样抱着儿子跳下去,这机舱的门,也不是说随便想打开就能打开的。在她打开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个女人给捉回来,让她安分地呆在他的怀里。他妥协,是因为他感觉到她身上透露出来的毁灭欲,那种被重物压着,似乎他只要再在上面放上轻轻的一点东西,哪怕只是一根头发,都能将她压垮的毁灭欲。

这个女人的神经绷得太紧了,他不能刺激她。虽然,他不明白她是为什么而遭受了这样的重压!

林梦不信,冷冷地笑,看着他。

他按下了通话按钮,沉声道:“把飞机掉头,返回刚才那地方。”

那边驾驶员应了声“是”,然后人在飞机上,很明显地能感觉到飞机似乎在转弯。林梦本来身子疲惫,小家伙也不轻,所以飞机一掉头,她就没怎么站稳,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容凌快速贴近,长臂一伸,将她连孩子一起,全部圈入了怀里。另一手,则死死抓住了飞机上的扶手,犹如大山一般沉稳地站定!

于是,林梦软软的身子就撞在了容凌的身体上。不可能不疼,但是容凌没吭声,只是抿着­唇­,静默地等着飞机开始平稳地飞行了,才搂着林梦坐了下来,然后将她怀里的小家伙给接了过去。小家伙自然是有些挣扎,不太愿意脱离妈咪的怀抱,被容凌猛地打了一下ρi股之后,小家伙扁扁嘴,就乖了,窝在了容凌的怀里。

“把安全带系好了!”容凌命令林梦。

林梦低下头,系好了安全带。

容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打给了俞旭。因为俞旭一直负责的是保全工作,手下的一­干­兄弟们,大多都是以保全的名义在他手下被管着。容凌报了车牌号,让俞旭派在梨江市的兄弟们先去找那个司机,然后把林梦落在车上的东西原封不动地送过来。

这就看出容凌的犀利了,这个人,看东西,总是在第一时间抓住最重要的东西。刚才短短的时间,他就已经记下了那出租车的车牌号。这是曾经身为一个特种兵的本能反应。

对此,林梦有些诧异,又反应过来,她就是这样莽莽撞撞地回去了,那司机估计也不可能在原地等他。男人这样做,才是正确的做法。如此,她心头一松,就彻底地把这事交给了身边的这个男人。谁让他这么能­干­,就让他能者多劳好了。

容凌收了电话,问她:“你现在住哪里?!”

既然她惦念着订单,那他就送佛送到西,把她送回她下榻的酒店,直接也把行李给收拾回来好了。林梦报了旅馆的名字,容凌深深地皱了皱眉,心里头微微窜了火苗。很显然,这是一个名不经转的旅馆,必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否则,他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女人,放着安全­性­能好一点的酒店不住,却跑去住那些不三不四的旅馆,容凌怒地心里邪火呼呼地往外冒。这笨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长的是啥模样,就这祸国殃民的小样儿,她还敢乱跑,还敢往那龙蛇混杂的地方去,这女人简直是嫌自己命长了!

“告诉我房间号,我派人去把你的东西取来!”

他的声音很冷,紧绷绷的,显示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好惹了。

偏这个傻女人还不知死活地不领他的情意。“不用,我还得再住两天呢!”

这一路遇到了不少贵人,今天王姐还说明天要给她介绍几个朋友呢,那几个朋友都是生意做得蛮大的,在梨江市都有一定的名气的。若是他们能够下订单,那么她就能再收获好大的一笔。

容凌立刻沉下了脸,怒声命令:“拿了东西,你就马上和我回去!”

“不要!”她不肯,想也不想地拒绝。喝了酒的女人,可不是乖顺的小猫咪,胆子都大着呢。

容凌气的都想掐死她,又或者直接揪过她,给她的ρi股来一顿竹笋炒­肉­丝。

她一无所觉,眯起了眼,想象着明天若是订单能成,就眯眼笑,然后嘿嘿地笑出了声,搞的身边的男人突然就全身无力。

为什么,就让他碰到这么一个女人?!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这么难搞?!

为什么,她分明就是一副乖顺样,怎么偏偏有时候就这么执拗和倔强?!

小家伙窝在容凌的怀里,不解妈咪的笑意,就疑惑地问:“妈咪?!”

林梦回神过来,朝小家伙伸出了了手。“佑佑,妈咪抱抱!”

都12点了,小家伙早该睡的,难为他还睁眼到现在了。林梦心疼了,瞧小家伙软软­嫩­­嫩­地窝在容凌怀里的样子,瞬间母爱泛滥了。

“佑佑,妈咪抱你睡!”

软声着,林梦倾过身子,要过来抱小家伙。小家伙自然乐意,咧嘴笑着,就伸出了小手,身子从容凌的怀里拔了起来,可却被容凌大掌一扯,强硬地被他重新带入了怀里。

“你妈咪醉了,可抱不动你,你别去烦你妈咪!”

“谁醉了?!”林梦嘟起了嘴,本能地反驳。“我没醉,你才醉了呢!来,佑佑,妈咪抱。”

可是小佑佑看了看容凌,又看了看林梦之后,就乖乖地没再动。

林梦扁起了嘴,幽怨地瞪着容凌,气呼呼地低叫道:“这是我儿子!”

容凌没管她,身子微微一倾,双手在椅子上摆弄了一下,靠椅就缓缓地倒了下去,缓缓地变成了一张躺椅。林梦起初还低呼了一下,后来身子跟着椅子倒了下去之后,红润的小嘴扁了扁,就没哼声。等到她倒下了之后,她往后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边特意空出来的一小块地方,冲容凌挑了挑眉。

“喂,把我儿子给我!”

那因为淡淡的酒意小脸酡红的样子,简直是迷死人了。尤其那挑眉的动作,更是让她风情无比,狂野而**!

容凌心里暗骂了一声小妖­精­,跟着也放倒了自己的座椅,最后和她保持在了同一个水平面。

“睡你的!”他将小家伙放在了两人之间。小家伙自然地就往林梦的身边凑去,林梦伸出一手抱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眯上了眼,让意识飘散。小家伙早就困了,小孩子扛不住睡意,见妈咪睡在了他的身边,心里也踏实了,舔了舔小嘴,也睡去了。就剩下了容凌一个人,睁着眼,看着这一对同样张着小嘴,睡的很是“无齿”的呣子,觉得这一大一小可真是“没心没肺”!

——

“起来!先别睡了!”

飞机到了地点,容凌去推林梦。

“唔——”林梦哼哼了几声,拿手胡乱地推了推容凌,意图把­干­扰她睡觉的坏东西给推走。

容凌拿眼瞪了她一会儿,狠狠心去推他。她老不乐意了,身子在他的手下扭动的犹如一团麻花似的,他推她,她便躲。可怜的眉头,死死皱着,看着就让人不忍。容凌瞧着自己出国才半个多月,这个女人就把自己搞得脸上都少了­肉­,似乎身子都瘦了,瞧那神情也挺憔悴的,就一阵心软。

伸手,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他将她从躺椅上拉了起来。她迷迷瞪瞪地,就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身上。他再去抱儿子,一手抱着,一手半搂半抱地拉着她下了飞机。

同舟大酒店的生意做的很大,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规模,发展到了全国连锁。

梨江市同舟大酒店的总经理一接到大老板要过来的消息,就立刻准备好了迎接的程序。飞机一着地,他急忙领着几个高级主管以及几个口风比较严的心腹员工,迎接了上去。

随着直升机落地,机翼缓缓地停止扇动,他绷直了身子,然后面带笑容,表现着自己最好的一面,等着那最神秘、最让人敬畏的大老板的检查,可没想,机舱门一开,就看到了那个总共就没见过几面的大老板,此刻正左手抱着一个孩子,右手半搂着一个女人,艰难地下了飞机。

那身上挂着的两个,在夜­色­中,黑漆漆的两团,怎么看,怎么像两个大包裹。而那形象一向光辉高大的老板,此刻看上去,突然就有点像是背着大行李南下打工的打工仔!

有些狼狈的落魄!

酒店总经理的两只眼睛凸凸的,差点要掉出来了。

这……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容凌走,林梦就无意识地靠着他的肩膀,被他强势带领着往前走。黑发半遮着她的脸,让人有些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觉得是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女子。如此一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容凌是带着两小孩。不过,老总这么快就有了私生女和私生子了?!

总经理很疑惑,很好奇,但是强忍着,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这种做酒店公关的人,自然都是机灵的。他立刻出声,让上来两个女服务员,上前去帮老总一把。原想着让那两个女服务员把挂在老总身上的“私生女”给扶走,可没想,老总手一伸,就将怀里的小男孩给送了出去。

“抱好了!”

容凌也不客气地吩咐。

那边女服务员被容凌的俊脸和磁­性­的声音弄得一阵脸红心跳,但还是训练有素地接过了小家伙。如此,手上一松,容凌才得以将林梦给打横抱起,与瞬间,巧妙地让林梦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胸膛里,让旁人没法瞧清她的面容。

“唔……”

林梦无意识地娇哼了几声,小嘴嘟囔着动了几下,又安静了下来。

可这软软的几声呻yin,却已经让人心神一荡了!所谓听音辨人,便能让人知晓这女子的容貌怕也是不俗。而且,瞧老总那护得紧紧的架势,必然是身份不一般的。

酒店总经理心神一凛,将之前的推测全盘推翻,笑着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老板,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领您去吧。”

眼睛却是一下都没往林梦身上瞄去。因为,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能够瞄的了!

容凌微微点头,对这位总经理的表现表示了满意。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入了酒店,往高层去。

容凌身为老总,既然来了这里,就有义务对这里的一­干­职员体恤一番,哪怕他再不愿。这便是身为老总的无奈!但这也能从侧面说明他是一个成功的领导者,无论在什么样的时刻,他不会因为私欲而忘记最紧要的事情。

将林梦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将娘俩盖好,容凌走了出去。之后,一行人又下了楼,去下面开了一桌,容凌开始挨个地与酒店的高层见礼,问了一些问题之后,进行适当的慰问和褒奖,之后便是例行的觥筹交错!高层们被老板这么一礼遇,又是激动又是感动,觉得自己的工作受到了老板的重视,越发坚定地要把自己的热情贡献给工作,争取让酒店的业绩再增加几个百分点!

一番热闹之后,容凌带着淡淡的酒意,回了房。将小家伙轻轻地抱到了另外一间屋后,容凌返回主卧,脱了衣服,去冲了一个澡。然后上床,脱了林梦的衣服,炽热的身躯就压下,滚烫的大掌带着重重的惩罚意味儿,狠狠地揉捏着她的肌肤,炽热而凶狠的吻,也跟着一一落下。

她不舒服地哼了起来,在他身下挣扎似的扭动,却被他全盘忽略。他看着底下这白­嫩­的娇躯,眼神一点点转暗的同时,也一点点的灼热起来。拉开她的双腿,他重重地压了上去!

“啊!”她被弄醒,低叫了一声,身子本能都往上一缩,同时,也睁开了眼。

他两手掐着她的细腰,她往上缩一寸,他便往下拽两寸,狠狠地让她撞向他,让她逃无可逃。他开始lv动,有力的腰肢,一下下地往死里撞她。

她娇喘,看着屋顶的天花板,被柔和的灯光晃着,有种不知道身在何方的错觉,微微眯着的眼睛,也泛着惘然的­色­彩,却还是看清了身上的男人是容凌,是一个绝对可以让她放心的存在!

于是,她刚刚紧绷起来的身子就慢慢的放软了,月牙白的躯体,在他的身下,渐渐地染上了艳丽的胭脂红,妖娆地犹如怒放的海棠。

她轻哼、低喘、呻yin,在神志不清的这一刻,遵循着身体的本能,缓缓地扭动着身子,将男人绞紧的时候,艳丽至极,也**至极,犹如带毒的罂粟,容凌恍惚地觉得自己大概会死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他不甘,不愿,也试图挣扎,可越是挣扎,却发现自己陷入地越深。被逼迫着,他越来越快,越来越狠,越来越重。女人修长的**,白莹莹的,宛如妖娆的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腰,夹着他的腰,一点点地磨蹭着,似抗拒,却更似欢迎,拽着他往她身体里去。他闷哼,被这小女人无心的诱惑给搞的里里外外全是火,咬牙死磕着,可是没坚持多久,就交待在了女人的身上。

她娇喘吁吁,却依然有余力在那抱怨。

“重死了!”

她拿湿热热、软乎乎的小手推他,然后香汗淋漓的娇躯在他的身上缓缓地蠕动,以缓慢而折磨人的力量,一点点地将他的**给重新唤醒。

他全身的肌­肉­再度绷紧,眼睛里重新冒起了恐怖的黑**望。而她一无所觉,半眯着眼,两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摸着、推着、抓着,要将罩在她身上的庞然大物给推走。

“走开啦,好重哦!”

他心里火起,瞧着女人推拒的样子就碍眼。今天这账,岂能这么轻松就过去?!

他起来,重重地推了一下她。她哼哼了几声,继续眯着眼,意图继续和周公去幽会去。那几乎没有一丝瑕疵的身子,此刻犹如缎子一般横躺着,晃花人的眼。然后她微微转过身身,撅着小ρi股对着他,小小的身躯弯成了一只虾米样。

他眯了眯眼,就看到了她白花花的臀瓣间,那缓缓流下的液体,低低地暧昧,也让人身体发烫!

这个小妖­精­!

他再度低咒,扬手,毫不客气地在她的ρi股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很大,在这安静的夜里也很突兀,很刺耳。她好不容易看到了周公的影子,满心欢喜地要奔过去,这猛地挨了打,也醒了,猛地就睁开了眼,忍着困意想看清到底是什么。

他伸手,直接将她拽了起来。

“啊!”她低叫,不明所以。

他拽着她,往床下去,动作粗鲁,她被弄得神智清醒了。最重要的是,她全身光溜溜的,一走,腿间就湿褡褡的,容不得她不清醒。

“­干­嘛?!”她软声娇呼,口气带了点抱怨。任谁睡的好好的时候却被人给弄醒,估计心情都不好。刚才那一次运动也就算了,虽然一开始让她不太喜欢,不够后来呃……嗯嗯啊啊的,她也不怎么讨厌就是了,可现在又要­干­嘛?!她都要累死了。

他将她压在了墙上,冰冷的墙面让她一哆嗦,然后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干­嘛?!”这次,她问的有些气弱了。

他冷冷一笑,过来咬她的嘴。“终于醒了?!”

“疼……”她含着小嘴,狭长的双眼怒瞪着他。“不许再咬我!”

这­唇­都让他给咬坏了。

“不准?!”他冷哼着,反而又过来咬。她躲,脑袋左摇右晃的,最后脖子上挨了他好几下,非但如此,最后在她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他到底还是咬上了她的小嘴。

“咱们来算算今天的账?!”

她累,她困,自然毫无愧­色­地辩驳道:“有什么好算的,我没错,我要睡觉。”

说着,作势推开他,往床上去。

他拦下了她,架起她一条腿,身子往前一挤,又一顶,就冲了进去。

她惊喘,双眼猛然瞪大,后背立刻挺直了。

“出去!出去!”她嘶声低叫。

他不为所动,反而冷森森地咬着她的耳朵低哼:“我说,我们来算算这账!”

可现在这么一副羞死人的样子,怎么算账?!

她满面羞红,这个男人简直恶劣地让人发指了。可是在这种体力活上,她一向敌不过男人,她又实在很想睡,而且,明天她还和王姐他们有约呢,迟到了可不好,若是­精­神不佳,也不好!

“咦?!”她一声惊喘,想到了王姐,思路就有些清晰了,脑里那微微的醉意也跑了一半了,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佑佑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从醒来开始就没看到小家伙!

容凌立刻黑了脸,气的身子一翻,把这女人带着一转,就变成了他靠在墙上,她靠在他身上的姿势。他大掌一扬,恶狠狠地一把甩了下来,落在了她的ρi股上。也没法对她下重手,也只有这­肉­­肉­的ρi股比较适合落掌,过了也不怕落下痕迹。

“这个时候,你还想别的男人?!”

他口气­阴­森地仿佛要宰了她。

她被打得“啊”了一声,ρi股立刻见红了,然后不受控制地绷紧,连带下面也绷紧了。

“咝——”

他低哼,因为被刺激到了。­性­感而粗大的喉结大力地滚动了一番,他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冲锋陷阵的念头有些强了!

她本来气恼他嘴里把儿子比作“别的男人”的混账话,这下他的变化如此清晰地传入她的身体,她一下子面红耳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个……佑佑……”

“他好的很呢,已经睡了,你不许提他,再敢提,看我怎么修理你!”

她气弱,乖乖闭嘴。

他惩罚­性­地重重撞了一下,她低哼,腿微微有些发软,就求他。

“有事……明天再说,先……先让我睡吧!”

“睡?!”他讥讽。“这个样子怎么睡?!”

说着,恶意地撞她,同时又惩罚地再度拍了一下她柔柔的小ρi股。她的ρi股挺翘浑圆,白凉柔­嫩­,让人打着会有成瘾的错觉。

她觉得受辱了,又羞又气,再怎么样,都不可以打她的ρi股。她都已经是大人了,被打ρi股,多丢人的事情哪。

“不准这样!”她伸手,护住了自己两瓣ρi股,抬眼,瞪着他,黑­色­的眸子燃烧着鲜亮的火苗——却真美!

这非但没有起到威慑男人的效果,反倒是惹得男人越发蠢蠢欲动,越发情热。从来,她的瞪眼对他来说,都只有挑逗的反效果。他不介意她再多瞪他几次,这男人的恶趣味,这四年来,只增不减,而且,增的还不少。

于是,他和她奋斗,拉开她那软弱无力的小手,一掌成功地再度拍下。

“容凌——”软­嫩­的臀瓣上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让她尖叫,快要气疯了!

182

伸手,她气得去挠他,总之这个男人一向勇猛,她的反抗就如螳臂当车一样的可笑,倒不如放弃了,转为让他难受了。于是,细软的手指,开始狠狠地在他的腰间挠过。林梦开始暗恨自己昨天才剪的指甲,眼下十根指头都光溜溜的,根本就没法对男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是男人却痉挛­性­地闷哼,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从他的**变化来看,这个男人似乎突然就变得有些激动了

她眨了眨眼,脑子里猛地晃过了一些内容,然后就去观察男人的表情。男人俊脸涨红,看着她,狠狠地瞪着她,微微抿着的薄­唇­带着一些克制。她转了转眼珠子,略有所悟,然后细软的十根手指,又在男人的腰间挠了一下,力道不大。

男人开始低斥,“别乱动!”

伸手要来抓她的小手,她又不是傻子,哪能什么好处都让男人占了啊,而她就只有挨打的份呐。她的小手摸索着,就往男人的尾椎骨部位摸去,男人一下子绷紧,她的小手开始做乱­性­地一下一下摸他、揉他、抓他。

他的面­色­微微扭曲,低下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锁骨,充斥着浓浓**的暗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从哪里学来的?!”

她立刻笑了,娇娇媚媚地笑,觉得自己好像抓对地方了。妖媚地横了他一眼,她软着声音嗔道:“不就是从你身上摸索出来的嘛!”

然后手脚并用,像是菟丝子一般地缠上了这个男人,凑着嘴,去吻他。小手做乱­性­的在他的尾椎骨处、腰眼处时轻时重地抚摸。那里正是男人的敏感地带,男人被她这么一弄,心里尽是火,本想着要借此审问她的,可是她现在像个妖­精­一样又亲又吻的,而且这种体验还有些新奇和刺激,他没舍得阻止她,于是,在她的特意挑逗下,他很快就失去理智,翻身将她压在墙上,恶狠狠地修理了她一顿。

她困的事情一结束,就闭上了眼。

可有些话,男人是必须要说清楚的,于是,就摇醒她。女人火了,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于是,很有气魄地吼了一声:“你再不让我睡,以后别想爬上我的床!”

男人愣住了。

女人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眯上眼,继续睡觉。

男人狠狠地揉了一下她的ρi股,低斥:“美的你!”

“明天再和你算账!”他补充了一声,跟着躺下。然后大略十多分钟过去了,在女人因为这些日子的太过奔波忙碌而打起小小的呼噜之后,他猫一样地起来了,从床上下来,然后轻巧地掀起了床尾处的薄被。于是,女人两只小巧白­嫩­的玉足就露了出来。右脚的脚踝上,那一窜镶嵌着钻石的脚链,正散发着静谧而璀璨的光芒,那是淡淡的夜­色­都没法遮掩住的光芒。

男人抬头看了眼睡的正香的女人,大概是因为被他给好好的“滋润”过,所以她现在睡的很沉,红­嫩­­嫩­的小脸,犹如睡莲一般的安谧。他垂下眼,修长的手指迅速地搭上了她的脚链。分神注意着她的睡容,他的手指轻快,一下子就将脚链从她的脚踝上解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脚链在她的腿上呆的时间太久了,有些和她融为一体了,所以当脚链从她脚上脱离的那一刻,她皱起了眉头,很不舒服地哼了哼,左脚下意识地动了动,往右脚上凑去,沿着脚踝磨蹭着。男人即刻伸手,大掌轻轻地摸了摸她可爱的纤足,安抚­性­地揉了揉。她哼了一声,就有些老实了,只是眉头还微微皱着,似乎被什么给惊扰到一般。

他拉过薄被,盖住了她的双腿,然后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小嘴,力道再跟着一点一点加深。果然,他的­骚­扰让她厌烦了,不满意地咕哝了一声:“走开!”,然后赶人似地拿手胡乱舞动着,要驱逐他,不让他再胡来。他不乱动了,她就笑,眉头都舒展开了,感觉有那么点得意似的。

经过他这么一­骚­扰,却已经忘了脚腕上的缺失了。

男人就勾­唇­,邪魅地笑。

小样儿,让你得意!

他挑了挑手指,上面吊着的脚链,一闪一闪地开始跳跃,宛若楚楚可怜的泪光。

男人拿起手机,走了出去,低低地吩咐了几句,没过几分钟,就有人来了。容凌将脚链交了出去,低声吩咐来人。“让小七做的漂亮一点,别让人给发现了。”

来人正­色­着保证,一定会把他的要求原封不动地带给七少。

“坐我的飞机去,快去快回!”

来人应下了,匆匆而去!

容凌关了门,这下心里舒坦了、得意了!

小样儿,等经过处理过的脚链回来了,又戴在了她的腿上,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跑!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她给抓回来。

他想要在她的身上装一个定位讯号,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是想着这个女人刚回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就没太着急。这次这女人没二话就跑了,虽然是跑来弄什么见鬼的订单,但是也足够他懊悔的,他悔地肠子都要青了。这一次竟然还需要靠儿子的手表才能找到这个女人,这简直是窝囊!

这种错误,犯过一次也就罢了,他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所以,他故意折腾她,明知道她累得直打盹,也还是拉着她做了两回剧烈运动,让她累得动都没法动,更没法警醒。

要做这种避着她、可能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的事情,自然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

男人何等狡诈,为了以免这个女人在项链没返回来之前就转醒,特意轻巧地拉上了厚重的窗帘,这样哪怕外头阳关正烈,屋内也是黑漆漆一片,仿若天还没亮的样子。

林梦虽然疲累,虽然这个可恶的男人再一次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把她思之若渴的小宝贝也给送到了她的身边,可是她没有因此而放松神经。这么多天来,不惜折磨着自己,东奔西跑着,其实也是为了出一口气,不让自己被别人给看扁了!

她何雅是能让B市不能容她林梦,可她就不信了,她何家的强权还能称霸这整个国家。B市不行,她就往远地方跑,她就不信,她凭着自己的努力还有公司那良好的质量和服务,还能跑不成订单?!

他阮家三兄弟不是一直都嘲笑她嘛,拿她当作只能是摆着好看的花瓶看,她就偏要让他们知道,漂亮的女人可不都是花瓶,也有才德兼备、有勇有谋的。不让那三兄弟服气一次,她想要扭转三兄弟观念的行动就没法正式开展。

所以,她虽然被容凌给折腾地很累,但是这些天一直都绷着的神经还是在天边破晓的时候开始提醒她,让她起来。

她轻轻地呻yin,娇美的身子开始在被窝里一点一点地蹭,挣扎着,在和床铺做最后的温存。

­阴­险而警觉的男人一看这样,没二话,拉起被子,翻身就上了她的身上,开始用灼热的吻搞晕她的神志。刚睡醒的身子乏着呢,再加上她最近这些日子一直都缺睡眠,于是,被男人这么一爱fu,这么一挑逗,她的身子越发软的犹如一滩水一般,怎么挣扎都无效。几次强迫自己振奋­精­神,可费劲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屋里灰突突的,就觉得自己过于紧绷了,时间尚早,天还没亮呢,就随着那个似乎总是­精­力无限的男人折腾去了。

当时,她甚至还体贴地想,貌似男人快早上的时候,都有那种生理现象,所以都容易冲动,所以她帮帮忙好了。于是,就没怎么挣扎,就这么傻乎乎地被这个满心算计的男人给吃了。

之后,她自然又累得昏睡了过去。

再有转醒的迹象的时候,男人又拉着她运动了一次。这一次,她累得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快要散了,再也没动一下,彻底睡过去了。

稍后,脚链被送回来了,男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几乎和原来就没什么差别的脚链,很是满意。用手将稍嫌地有些发冷的脚链给捂热了,男人勾着­唇­得意地笑着,轻柔地把脚链戴回了她的脚腕上。

她一动不动,实在是刚才被他折腾惨了,所以,没察觉到分毫。

他可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件大事,上了床,这次不知轻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小耳朵。她皱眉,他噙着冷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睛都不错一下。

“女人,你这辈子休想再逃开我!”

可想而知,林梦起来的会有多晚,基本上,就到了快要吃中午饭的点了。期间,她被这男人折腾了两回,当她第三次自然醒来之后,脑袋也跟着运作了起来,自然就觉得不对劲了。

男人已经不在她身边,那厚重的室内窗帘也早已经被男人给神不知觉不觉地拉开了。总之,狡诈的男人基本是消灭了所有的犯罪证据。林梦懊恼,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懊恼,瞧瞧手表上的时间,她就觉得自己不该纵然那个男人的,否则,就不会就睡那么一下,时针一下子就转过了十一点。

遭了!

完蛋了!

她急冲冲地跳下了床,出了卧室。外面,小家伙正安安静静地窝在容凌的怀里,摆弄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魔方。这和谐的一幕让林梦怔了怔,一时间,本打算指责男人怎么醒了也不叫她一声的话,就没法说出口。

她不知道的是,在这种和谐之前,这两个父子之间的气氛一度是多么地电闪雷鸣!

小家伙昨晚是睡的晚了,但是早上九点的时候,也是睡够了,自然醒了。醒来没瞧见妈咪,小家伙还愣了愣,因为他明明记得他昨天有找到妈咪了,还是酷叔叔带他来找的妈咪。

如今,妈咪不在,酷叔叔不在,小家伙这小脸立马就绷起来了,脑袋里闪过的,就是昨天酷叔叔把妈咪搂在怀里亲的样子。

“哼!”

小家伙撅起了嘴,下了床,迈着小短腿,闹呼呼地满屋子找人。等敲到主卧的房门的时候,容凌立刻醒了,身子敏捷地一把跳下了床,套上了浴袍,就出去了。开了门,一把将闹哄哄的小家伙给抄了起来。

“嘘!”他竖起了一指。“别吵,你妈咪还在睡呢!”

小家伙一下子瞪大了眼,为什么叔叔会在妈咪的房间?!他气呼呼地看着容凌,小手都已经捏成了拳头,要打容凌了,然后猛地就想起了那个昏昏暗暗的梦,还有在那昏昏暗暗的走道里也对他“嘘”声的男人,就很勉强地压下了怒气。

不过还是绷着一张小脸!

容凌随手带上门,抱着小家伙往沙发上去。然后放下他,一大一小面对面,眼对眼,保持对峙的状态!

容凌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笨,所以静坐着,等着小家伙开口。他设想过小家伙或许会问他是不是他爹地,然后他会恶质地继续否认;也设想过小家伙或许会吵闹,像是所有恋母的小孩子那样,对一切靠近他妈咪的男­性­持有敌意,可显然,这小家伙也继承了他妈咪让人“出人意料”的能力。

小家伙绷着脸,小大人似地瞪着容凌,稚­嫩­的眸子很努力地表现出他的凌厉和杀气。

“我告诉你哦,你要是敢欺负我妈咪,我就打你。我现在打不过你,可是我以后肯定能打得过你。我会长大,长得像你一样高,像你一样有力气,而你会一点点变老,然后变成一个老头子,我就肯定能打得过你!”

容凌讶异地挑了挑眉。

小家伙孩子气地撇了撇嘴,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补充道:“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一定会打你的!”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样鼓地圆圆地看着他。

多么像他妈咪!

可又像他!

这大概就是造物的神奇,将他和她的某些部分,糅合在一起,再重新塑造出一个生命来!

他心头一软,神­色­一敛,正­色­地看着小家伙道:“我信!”

这不是大人对小孩的态度!

而是男人对男人的态度!

容凌这份尊重,让小家伙挺了挺小胸脯,很骄傲,也很欢喜。小家伙勾­唇­笑了笑,立刻就像个­奶­娃了,小身板一歪,就倒在了容凌的怀里。

“抱~”­奶­生­奶­气地哼了一声,带着淡淡的依恋。

容凌伸手,将小家伙软软的身子骨接住,心里却腹黑地偷偷地补充了一句:小子,你这辈子也别想打赢你老子!

打架,靠的可不仅仅是力气,还有技巧和经验,否则就没有“四两拨千斤”一说,也没有“姜还是老的辣”一说了。他是会老去,但是也绝对轮不到让儿子来教训老子。

不说破这些,不过是让小家伙有一份可以持之以恒的信心罢了。男人嘛,有目标,才能不断前进的。让儿子朝着打败他的目标前进,容凌深信,这小子长大了,肯定是个个中翘楚!

同时,他也相信,小家伙肯定也是察觉了什么,只是不说罢了。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阮苍盛是让他来找他爹地的。他小小年纪,能把这事对他最亲爱的妈咪都瞒地死死的,就已经是不容易了!所以说,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小家伙,小小的心海里,自有乾坤呢!

小家伙小腹黑地不说,容凌自然是老腹黑地不点破。由着小家伙指使他,又给他盛水,又给他挤牙膏,然后又抱着他刷牙,再给他搓毛巾……

一个当新上任的某人的儿子,一个当新上任的某人的爹地,奇妙地共处着。

这天的早晨,容凌知道,在他和小家伙之间,某件事情就只是隔着一张窗户纸了,就差伸手捅破了。只是,控制权在他手上罢了。

至于什么时候点破,那就看他妈咪的了!

“妈咪!”小家伙看着林梦出来了,就从容凌的怀里跳了下来,朝她跑去。

“妈咪醒了?!”小家伙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林梦。

林梦蹲下来,在小家伙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吃早饭了吗?!肚子饿不饿,妈咪给你叫点吃的!”

“吃过了!”小家伙稚声笑。“喝了牛­奶­,吃了面包,叔叔给叫的,还吃了半个苹果!”

林梦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顶。

“对不起,妈咪睡过头了,起来晚了!”

小家伙就摇头,表示不介意。

林梦这才办起正事,有些着急。“容凌,我昨天的包包找到了吗?!”

她手机还在包里呢!本来手机是设有闹铃的,这样哪怕她睡过头了,也能被手机给叫醒,可是包包不见了,也就没什么闹铃可以叫她了。

容凌遥手一指,就看到不远处的椅子上,正放着她的包呢。她满心欢喜,也顾不得查看里面的订单什么的,先拿起手机急忙就给王姐打了电话,脑里同时飞快地演练着一会儿的道歉说辞。

电话一通,林梦就急忙倒豆子似地道歉道。

“王姐,我是林梦,对不起,我昨天发生了一点事,然后把包包给落在出租车里了,手机也在包里,就没法联系到你……”

她和王姐约好了是要在今天上午10点会面的,可眼下,她显然是违约了。林梦很歉疚,因为王姐还热情地帮她邀请了别人,她爽约的可就不只是王姐一个人,还有王姐请来的那些个朋友。她不能到场,到时候可是重重地打了王姐一脸。

还好,电话那头王姐表示了理解,并且还很宽容地提出,让林梦现在赶过来就好。趁现在时间也不算太晚,正好和她的那些朋友们一起吃个中午饭。本来王姐和林梦在昨天说好的打算就是今天先见过那些个朋友,签好订单之后,再大家一起去吃个饭,交个朋友什么的,以后都是生意圈里的人,大家也好互相走动、互利互助。生意圈嘛,很多时候就靠一个人脉!如今林梦迟到了,就将安排稍微改一下,先吃饭,再谈生意,这也不算太影响!

林梦立刻对王姐连连道谢,记好了王姐所说的地址之后,笑着挂了电话,然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和谁道歉呢?!”

一边的男人不悦的目光冷冷地扫来。

林梦耸了耸肩膀。“王姐呗,是我的客户,我放了人家鸽子,自然是要道歉的!”

“用得着嘛!”容凌微微拧眉。“让她多等一会儿,又能怎么了!”

林梦失笑。“你这人真怪,难道你做生意迟到,就不会向客户道歉?!”

容凌抿了抿嘴,知道是这么一个理,可是心里头依然有些不悦。他的人,凭什么要这么卑微地向别人道歉!这个女人向他道歉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了。怎能把这歉意落到别人的身上!

“下次别随随便便对别人道歉!”他不悦地拉下了脸。“他们算什么东西!”

她自然不可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急急忙忙地开始进屋收拾,进了浴室之后,她遥声喊:“容凌,知道这里的同舟大酒店怎么走吗?!离这里近吗?我必须得在12点之前到达那里!”

容凌挑眉笑,什么都没说。

林梦当他不知道,虽然想着这个同舟大酒店估计和B市的那个同舟差不多,可那是俞旭的产业,容凌对此不太清楚也是正常。她还是尽快把自己收拾好,然后打车去好了。

拖着刚洗过的湿褡褡的头发,林梦到处翻找吹风机,很急。还好,她的行李已经被容凌给转移过来了。拿起了行李里带着的小型吹风机,林梦才刚接上电,那边小家伙就急吼吼地冲了过来,欢声叫道:“妈咪,我来,我来……”

小家伙可一向是妈咪的好帮手,最喜欢帮妈咪吹头发了!

“谢谢佑佑,可是妈咪比较急,所以这次还是妈咪自己来好了。等下次,佑佑再帮妈咪吹头发,好不好?!”

小家伙手短,做事慢,而她头发长,赶时间的时候,就不适合让小家伙动手了。

小家伙点了点头,可是看着妈咪乌溜溜的长发,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望。然后,长手长脚的男人从后头跟了上来,轻易地就从她的手里夺过了吹风机。

“我来!”

林梦面上微微一红,被男人浓郁的男­性­气息包围着,想要反抗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就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顺带补充了一声:“得快一点,我比较急!”

小家伙就满脸羡慕,暗想,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像酷叔叔这么高大呢,这样,就可以像酷叔叔那样直接拿过吹风机了。

林梦在床边坐下,容凌就站在那替她吹,小家伙脱了脱鞋,上了床,跪趴在床上,挨着林梦和容凌,眨巴着大眼睛,一会儿看林梦,一会儿看容凌,时不时的,就咧嘴傻笑一下。

小孩子,自有自己的乐趣,也自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

林梦得空也逗了儿子几下,但还是有小心地留意时间,瞧容凌那一副慢条斯理的架势,她就有些着急了。

“容凌,开到大风吧,这样­干­的快,我这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容凌恶劣地不告诉她真相,依然用小风慢慢地顺她的头发,就喜欢看她那一副憋红了脸,焦急地乌溜溜的眼睛都要冒水的样子。

“哎,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林梦可等不下去了,急忙伸手打算接过吹风机。

容凌推了一下她,问:“12点之前到达就行吧?!”

“嗯。”

“那就好好坐着,我给你打包票,你肯定能准点到!”

“这可是你说的哦!”林梦料想她现在在的地方,应该离同舟大酒店挺近的,否则容凌不能说这话,于是就稍微安心了一下。

男人很是磨蹭,一个头,鼓弄了足足有二十分钟,难得他这么细致了!

林梦瞧着离12点也不过就二十来分钟了,觉得再近,这时间也比较赶。立刻跳了起来,去穿衣服,最后抹了了一层淡粉­色­的口红,她就垮着包,急着往外冲。

“佑佑,妈咪不能陪你吃午饭了,你和叔叔一起吃好吗?!要乖乖的,听叔叔的话知道吗?”

她像一阵风地往外跑,经过容凌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

“佑佑麻烦你照顾一下啊,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容凌伸手拉住了她。“急什么,再坐一会儿!”

“要迟到了!”

容凌拉着她不放!

“真的要迟到了!”

她瞄着手表,很是焦急,最后指着手表给容凌看。“你看,马上就要到12点了!”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的眼睛往她的­唇­上瞄,那淡粉­色­的­唇­彩水水的,让她的小嘴看上去可真鲜­嫩­,让人想要在上面咬上一口。

林梦摇头,但有了一定的预感。等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就一下子毛了,拿起包,就砸了容凌一下,很小女人地跺了跺脚。

“容凌,你坏透了!人家都要急疯了,你却不早点告诉我!”

怪不得,她觉得这房间的布置有些似曾相识呢,现在他一点破,她才想到,这屋里的挺多设计,都挺像B市的那个同舟的。弄来弄去,却原来她自己根本就是在这个地方,怪不得这个男人会保证让她准点到呢。

容凌装无辜,还觉得自己挺有理:“说了让你不要急的嘛!”

林梦放下了包,一ρi股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生起了闷气,又时不时地放几个眼刀子给容凌。

不过最后还是如容凌所保证的那样,他亲自送林梦去了指定地点,然后,就赖在那里不走了。林梦自然不肯,她可是来­干­正事的,他带着儿子来做什么?!这又不是搞家庭聚会。就算是搞,他没名没分的,也不该是他领着小家伙来。

“你回去吧!”她软声­干­赶他。

容凌是什么人,他做出的决定,岂能轻易更改?!那些做生意的人都是豺狼虎豹似的,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岂能放着这个傻乎乎的女人让他被人给吞了?!

“你谈你的生意,我又不影响你。再者说,有我在,也能帮你把把关!怎么,还不信我的眼力?!”

林梦被他这么一说,就没那么坚持了,毕竟,她也料不准王姐会带什么人来!

“那你一会儿就别多话,我就说你是我朋友,知道吗?!”

容凌眯眼,冷冷地瞪了林梦一眼。他那样的人,从来做惯了被大家包围的重心,能是那种让别人能随便忽略的“路人甲”角­色­吗?!

林梦就后悔了,一看男人这样,就觉得男人做不来这种事,她觉得自己不该听这男人的话,于是,就催促着赶男人走。可是晚了,那边王姐带着一行人,边说边笑地走过来了。看见了林梦,自然,也看见了她身边俊美非凡、气质超群的容凌,以及那可爱的小不点,王姐就双眼一亮,绽放着绝对热力十足的笑容,远远就招呼了起来。

“林梦,什么时候来的?!该不会等急了吧!我们人多,所以路上就耽搁了一会儿!”

“没,我才刚到没一会儿呢!”林梦笑着应承。“这还没到12点呢,呵呵,可谈不上耽搁,我们可都是早到了呢!”

带笑的一句话,轻易地就让一起来的那些人有了好感。

最终,大家一起进了包间,容凌带着小佑佑,也跟了进来。等到12点的时候,所有的人就都到齐了。王姐作为牵线人,自然将来人对林梦一一进行介绍,林梦带着笑,一一应承过。

自然,跟她一起来的容凌和小佑佑,逃不过别人的眼睛,尤其几个女的,大概都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就很中意小佑佑。容凌是个大冰块,气势惊人,那种上位者的尊贵,是别人想装都装不出来的,来的人也都是人­精­,自然没敢贸贸然地就去冒犯容凌,所以齐齐把目标转为了小佑佑。

“哎,这孩子长得可像你,是你儿子吧?!”

王姐这一问得到了林梦含笑的肯定,那几个女子就忍不住了,纷纷围了上来,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一身正装,直接蹲下,哄着小佑佑,就想让他认自己当­干­妈!

林梦在一边听了也是一大跳,被这几个女人的热情给吓到了。其中有两个年轻的,一看就知道还没结过婚的,竟然也拉着小佑佑的手,说要认他当­干­弟弟!

林梦快晕了,她估计都没那两个女的大呢,她们认了­干­弟弟,她岂非成了­干­妈?!

小佑佑没被这些女人的热情给吓到,毕竟这种事情,他也算是时不时地会经历那么一次。只是这些阿姨、姐姐太热情,对他“动手动脚”的,小家伙就有些不乐意。

“佑佑就当妈咪一个人的儿子!”

小佑佑中声中气地吼了一声,吐吐舌头,冲出了包围圈,跑了,往容凌跑去了,最后小身板一溜烟地躲在了容凌的长腿后,冲着一­干­女子们做鬼脸,惹得一­干­女子呵呵笑,也没觉得恼,还你一言我一嘴地要哄着佑佑过来,却是没一人敢往容凌身边凑去。只因为他的气场太冰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绝对可以将任何对他有所企图的人给吓退。聪明的小家伙刚才就是瞧出了这一点,所以很是轻松地一溜烟窜到了容凌的身后。

嘿嘿,有酷叔叔给他当大盾牌,就不怕那些热情的阿姨姐姐靠近了!

如此微微闹了一场之后,大家各自落座。

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林梦就表示这一桌她请了,请大家千万不要和她客气。

立刻,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免了吧,这里可是同舟,本市唯二的五星级大酒店之一,这一桌下来,可不便宜!”

说这话的是一位孙小姐,跟她男朋友过来的,他的男朋友才是王姐这次邀请的正式对象。这位孙姓女子瞧着大家犹如众星拱月地围着林梦转,心里就有那么一些不平衡,再看着大家纷纷向林梦示好,又表示要收林梦的儿子当­干­儿子,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她也算是来者是客,可经过了打招呼之后,就被冷落到了一边。如此,两相比较,她心里就有了怨气和嫉妒。

再看看她的男朋友,对林梦那也是笑脸相迎,难得的和颜悦­色­,口气也是温柔地仿佛生怕不小心会把她给吓走一般,竟然比对她这个正牌女友还要小心翼翼,这自然更让她心里添堵。

看样子,这女人也不过就是一个跑订单的,今天这聚餐,也不过是求大家做她的生意罢了。这样一个小人物,大家需要把她抬得那么高吗?!在场的这十几位,也算是梨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对一个小小的业务员,有必要如此奉承吗?!

女子显然看林梦不顺眼!

甚至有些轻蔑!

她这话一出,配合她那没一丝遮拦的表情,就立刻让气氛冷了场。林梦也是怔了怔,立刻快速地反应了过来,笑道:“今日大家聚在一起,也是有缘,谈钱就显得俗气了,来来来,咱们来点菜吧,想吃什么就尽管点,最重要的是要吃的开心。”

林梦本想就让这冷场尽快过去,可是那女子却以为林梦这是对她的挑衅,不依不饶地继续刺林梦。“算了,我们就意思意思地点几样好了!”

这话一出,再度冷场。

女子的男朋友面上开始不好看了起来。

王姐也是拉下了脸,对于这样的聚会却到来了这么一个不受欢迎的意外分子,表示了不满。

那边在女子一开始针对林梦的时候就眯起了眼的容凌,没有再保持沉默。他的女人,可不是来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欺负的!

“服务员!”容凌开了口,磁­性­低洌的声音在瞬间即吸引所有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些人就是如此,一旦他出口,其他人就再也没有出口的余地。

那边服务员有礼地上前,客气地笑着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让你们的金总过来一下!”

这个大酒店,姓金还当得上一个“总”字的,也就那么一位,还是坐在权利顶端的那一位,也就是梨江市同舟大酒店的总经理的那位!

服务员心神一凛,对于这人随随便便地开口让金总过来,有些迟疑,面上显露出了一丝为难。“先生,我们金总比较忙,您看,您有什么吩咐,可以先吩咐我,或者,我可以让我们这边的经理过来一下……”

服务员的态度不卑不亢,从此便可以看得出来同舟大酒店不愧是五星级大酒店,进入里面的服务员的素质都是非常优秀。

容凌摇摇手,打断了女服务员的回话,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告诉他,我姓容,他自然就会过来的!”

这暗示已经够明显的了,女服务员立刻恭敬地冲容凌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您请稍等”,就急匆匆出去了。

“容凌!”林梦急喊了一声,他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权势的,可是在这样的场合,她不太想拉这个男人下水。她的事情,她还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妥善的处理的,她——不太想,处处依靠这个男人,这样,她会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容凌摇摇头,阻止她再往下说。他知道这个女人某些方面­性­子倔强,高傲怕是也不输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他的女人在哪里让人给刺了,他身为她男人,就有这个义务让自己的女人找回相应的场子!

林梦抿抿­唇­,在心里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那一声“容凌”一出口,在场的十分之八的人士,都心神为之一凛了一下。

商业圈,容凌的名字,那简直是宛如神一般的存在,这些人早就是如雷贯耳,早就盼望着能和这位大神见上一面,哪怕只是瞻仰一下也好。这些人没有认出容凌来,是因为这些年容凌走的是低调路线。刚才听容凌直接让金总过来,就有几个人猜测这个“容”,可能是那让人敬畏的容家人,正想着该怎么打探呢,却不曾想,容凌的名字就那么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地出了林梦的口!

容凌这名字也不是别人随意能唤的!

这些人做的都是大生意,哪个也不可能是笨人,一下子就知道林梦和容凌的关系肯定不浅。再者,没瞧见林梦的孩子几乎都扒在容凌的身边嘛。那态度亲昵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子呢!

桌上这些人依然浅浅带笑,只是这内力的心思早就已经转了个九曲十八弯的!

这些人当中,就要数王姐的心情最High了。

今天这场聚餐,可没林梦想的那么单纯,就只是为了谈生意的。实际上,这次根本就是王姐私人发动的木夕粉丝见面会。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还记得那四年前的木夕,那美得不像凡间人的女子,那美得让人想哭想笑,那真的让人止不住想唏嘘的女子!

四年前,关于木夕的视频,被某股神秘力量给强悍地掐死在了网络上,甚至连个人电脑上保存的视频,都被悄无声息地消除了之后,,网上就再也没有关于木夕的视频,但是那些见过视频的人,谁也没法抹去在看到视频的最初,那心灵深处深深的震撼。

视频没了,照片没了,但是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他们建立网站,继续进行交流。虽然那些网站也依然遭到了某股神秘力量的攻击,纷纷被黑掉,但是最后到底还是存留了一个网站。慢慢的,大家都爱上那个网站去,据说那个网站是当时拍摄木夕的陆有道发起的网站,所以受到了尊重,也逐渐多了很多的粉丝。

那个网站叫做——寻找美!

王姐也是当初看过视频的一员,虽然她在生意上是个女强人,但是不妨碍她欣赏木夕、喜欢木夕,她也是常常在那个网站上泡着的。

当时那盖地已经数不清到底是多少层的贴吧高楼上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有人留言说似乎看到了木夕的时候,王姐就注意到了,也曾秘密地留心着。等看到林梦为了推销她家的产品而上门来的时候,王姐有些激动,几乎就可以肯定,这该是木夕!

头发长了点,但是那美好的气质,出尘的气息,那般与众不同、让人见过一眼就生生地不能忘怀的容颜,也就木夕一人了。

所以她压下所有的激动,很是热情地接待了林梦。越是和林梦相处,她就越是能感觉到她的美好。四年前的木夕,就已经坚忍不拔到让人动容;四年后的木夕,那份坚韧,更是让人从心里感到怜惜,然后为之赞叹一声。

四年前,那视频能这么火爆,一开始,或许是因为那美丽的、独一无二的容颜,但是引起大家疯狂的,却是那个女子身上的­精­神,那种身处逆境之中,却依然自立自强,笑容以对,百折不挠的­精­神,还有那一双似乎总能看到希望的璀璨双眸。

四年后的木夕,依然如此,没怎么变,只让人感觉到这个女子更为的恬淡了,自然,也成熟了。

王姐很有这个心帮林梦一把,既然都是要做生意的,那么没道理便宜了别人,而不去帮助木夕。然后,她就联系了朋友,又帮林梦接了不少订单。又然后因为心中实在是有些兴奋,都三十岁的女人了,却还是像个藏不住心事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将这事告诉了几个私交好友,好友再然后又告诉了几个人,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宴会!

对于一个让她们揣摩了四年的木夕,这些人基本上是把她给分析地透透的。昨晚那引起了点击率火爆的飞机截人视频传出去之后,别人或许没法认出来那是林梦,但是王姐却认出来了。当时,可是她送林梦上的出租车。她也知道林梦这人长的美,很容易引起男人的邪念,所以特意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老实的司机,还默默地记下了车牌号。

飞机截人视频拍摄地比较模糊,但是从出租车,还有从林梦那天的着装上,王姐还是认出来了。她自然是有些担心林梦的,也尝试过给她打手机,但是一直没人接听。她按捺着,等林梦的消息,一边,心里也有兴奋。

四年前,是谁有那样的力量,能够将一个视频掐灭在那犹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恐怖网络大军里?!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将私人电脑上的视频给抹去,并且似乎四年以来还一直持续不停地进行这一项抹杀的工作?!之前以“木夕”的名头建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站,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将他们一一摧毁,最后独独以陆有道的名义,才存留了这么一个算是比较大网站?!

再者,木夕躲的是谁?!

是谁把木夕给带走了?!

木夕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能俘获那么美的女子的男人,又该是谁?!

这里面的种种,可有哪个是和那神秘的力量挂钩的?!

见到了截人,见到了直升机,见到了那灰黑之中的一抹高大的黑影,王姐异常地激动了,一种直觉,也算是一种祝福,她更多的期望,是那个男人,是木夕的男人,出现了!然后,是他截走了木夕!

如今再一看,似乎有些解释就合理了!

眼前的容凌,也是那般的高大!

他有这种能力,调动一架飞机!

他也有那种能力,能够在网络上进行狙击!

而当时的孩子,不用说是,肯定是这个嘴里叫着“妈咪”的小家伙了。瞧那眉眼,像林梦,又像容凌,一副有些酷,又有些鬼­精­的样子,分明是这两人的融合版,几乎可以让人因此确定容凌和林梦的关系!

再者,似乎当时接走陆有道的,也是开着飞机来的男人吧!

这世上没有太多的巧合,对于早已经关注木夕多年,几乎将各种可能都分析透彻的“寻找美”网站的一个斑竹,王姐觉得自己的这些推断,大概离事实不会差的太远。

大概,也只有这样一个似乎可以君临天下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木夕!王姐听到了容凌的名字,有些诧异,可是诧异过后,却又觉得不怎么诧异了!

即便木夕最后的归属不是这个男人,王姐也深信,你必然也是一个可以称得上“王”的男人!

王姐心头转了好大一圈之后,金总也过来了,来的很快。

“容总!”金总改了称呼,没直接暴露容凌的大东家身份。

容凌点了点头,简短地说道:“你看着给我们这些人置办一桌好菜过来!”

金总微微一笑,表示没问题,然后问了一下在座的可有什么忌口的没有。到了这个时候,没哪个笨到去开口,纷纷摇了摇头。就连那个最初挑刺的女人,在男友在她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之后,她也犹如河蚌一般,把嘴闭地紧紧的,再也没开口说一句话过。

金总就笑着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就有隔着罩子都遮挡不住香气的菜­色­上来了。等到罩子一掀开,这些人又是心尖一颤,暗叹一声果然不愧是容凌,连那同舟大酒店每天限量、有钱都买不到的特­色­菜都给弄上来了。

那随之奉上的名酒,更是让人瞳孔微缩!

“大家随意!”

容凌这话一出,已经微妙地将这饭局的主人身份拉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这样的人,无论是到了哪里,都必然会是坐镇中心的角­色­!

大家笑笑,却是有些拘礼。因为一旦容凌的身份暴露开,他们感受的那种无形的压力,就更加沉重了。

这个时候,就是到了林梦出马的时候了。她笑着站了起来,亲自下场,将大家的酒杯斟满,笑着敬了一遍,倒是无形中消弱了不少容凌的冷气场。

“少喝一点!”容凌在她一杯­干­掉之后,低声吩咐了一句。

她笑,眉梢微微一跳,娇嗔道:“不是有你嘛!”

那口气,似乎只要有他,她就是醉了也不怕,却是情人对情人最深的依赖。

有些人听懂了,就笑了,没听懂的,也跟着笑了,气氛就这么巧妙的融洽了起来。

容凌倒是头一次和这么多女人呆在一起,想着不管怎么样,都是需要给自己的女人长脸的,所以略微收敛了冷气,时而会和桌上的女子扯上几句,这算是屈尊降贵了,很是让这些人受宠若惊!

再加上因为有小佑佑这个小家伙在,大家伙也都爱闹他,小家伙虽然聪明,可也不过是四岁,经常被逗地说一些童言童语,惹得大家纷纷发笑,于是,饭桌上的气氛就更融洽了。

等到散场的时候,那孙姓女子悄悄地冲林梦道了歉,林梦摇摇头,表示没放在心上。这世上,人和人之间总是免不了有各种各样的摩擦的,若是一一斤斤计较,岂非太累?!也岂非心胸太过狭窄!

王姐的亲弟弟此次也有跟着过来,本来一开始是不太情愿的,对于自家姐姐对木夕的热情没法做到感同身受。散场之后,却不得不称赞道:“姐,怪不得老爸让你管公司,你的确比我强太多了!”

因为在散场的时候,容凌递给了王姐一张名片,指名她若有意愿和他合作,可以和名片上的这个人联系,说是他吩咐的就好了。容凌是什么人,多少比王姐生意做的大多的人都求着想和容凌合作呢,却不得。这事明摆着,是容凌看在林梦的面子上,才如此关照王姐的,分明是一次“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了”,不,准确地说,可比“报之以李”丰厚地多的多了!

若是可以和容凌合作,那么王姐的公司,必然可以更上一层楼,或许会成为梨江市一霸。

这是王小弟佩服她姐的地方!

这其实是有点想岔了!

“笨弟弟!”王姐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家弟弟的胳膊。“做生意,可不能太有铜臭味了。你怎么能凡事都想着能取得利益呢。我告诉你,有时候,我们就该简简单单的做人,简简单单的就是因为一种喜欢而和人交往。我帮林梦,根本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回报,只是因为喜欢,所以心甘情愿地这么做罢了。至于容凌伸出的橄榄枝,不过是一个意外的惊喜罢了!”

王小弟似乎有些懂了,却又不是太懂。

王姐笑笑,没再多说,这事,等他以后亲自碰上了,就能懂了!

虽然是容凌找的金总,又吩咐金总点的菜,但是最后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却是林梦拿出的卡,让服务员去刷的。这个男人很懂得为林梦保留面子,他需要做的,只是适当的时候给她撑一撑场子罢了。林梦还有些怕容凌急着付账呢,还好,容凌没有!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林梦笑着半歪过头看容凌。

容凌抿了抿­唇­,等看到电梯停了下来,率先走了进去,落下一句话。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感谢!”

小家伙不解地歪了歪头。

林梦晃了晃神,就站在那没动。男人手按着开门键,站在电梯里没动,静静地看着她,宛若等待,又宛若守候,还宛若请君入瓮。她舔了舔­唇­瓣,牵着小家伙的小手,慢慢走了进去。

一时无语!

等到小家伙被林梦哄着去午睡之后,林梦手捧着清茶,坐到了容凌的身边。

“我们得需要谈一谈。”她静静地看着他。

他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她捧着茶,喝了一口之后,心情也犹如这清冽而浓醇的茶水一般,缓缓地沉淀了下来。

“何雅是你的女朋友吗?!”

他沉默。

她继续往下说。“之前有听说你们已经互相见过家长了,似乎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是真的?!”

他继续沉默。

她笑笑,故作洒脱地耸了耸肩头。“要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想你就不适合来找我,我更不适合和你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你知道……呃……我不愿意自己成为小三的角­色­!”

容凌沉下了脸,却继续沉默。

她却有自己的本事对付这样的他。“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

他死死地拧了一下眉,被她逼地开了口。“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我的年纪不小了,是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不是她,也会是某位门当户对的女子!”

她低下头,开始摇晃手里的茶,看着那起先漂浮的茶叶,此刻在被开始浸透之后,最终还是落了下去,她觉得自己的奋斗和挣扎,就犹如这一片片的茶叶一般,似乎,最终都要沉底的!

一时,心里晃来晃去的,就只有叹息。

“我去了美国!”

他又开口,却似乎换了一个话题。

她不懂,抬眼看他。

“我去找了阮苍盛那个老头子!”

林梦显露出了惊讶。

“我想说动他和你离婚,但是那老家伙有些顽固,油盐不进的!”说到这,容凌变得有些气愤,眸子立刻转深,墨一般的深沉。“他这是典型地占着茅坑不拉屎,也不嫌害臊,简直是个老不休。是不是快要死的老家伙都像他这般,想着他如今也就那样了,没了身子,没了公司,就破罐子破摔了,就是死了,也得拉着一个俏老婆?!”

林梦一下子涨红了脸,心里就有些波动了,她没想到,他以出国为名义让她冷静的时候,却是去找了老爷子,还让老爷子跟她离婚!她立刻就有些傻了,脑子都有些不够使了。

这个男人,又来撩拨她了,又给她希望了,又让她看不清了!

“我……我哪里是茅坑啊,你这是什么比喻啊?!”她结结巴巴地辩解。

容凌扫了她一眼,眼神变得犀利。“你和那老头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说道,我瞧那老头子的口气,似乎最后的决断权还在你身上?!”

林梦有些心惊,不动声­色­地刺探道:“是……老爷子说的?!”

容凌眼神一闪,点了点头。

林梦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向都有些智力不足,似乎一旦有他在,周围的空气便成了某种毒药,可以麻痹她的神经,然后她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何等聪明,他其实不过就是找阮苍盛谈了谈,其实也没谈地那么深,毕竟那在容凌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碍眼的老家伙,最好早死早超生,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阮苍盛也不可能透露太多的信息给容凌知道,也不可能破坏林梦的计划。所谓的阮苍盛透露给容凌知道,不过是容凌的大胆猜测和刺探,最后收获还不错,挺轻易地就套了林梦的话。

容凌一瞧林梦承认了,立刻乘胜追击。

“你还有什么事要办,说出来,我帮你一起解决!然后尽快和老头子离婚!”

他就是不能容忍这个女人挂在别的男人的名下!就算不娶她,她也不准依附别的男人!

林梦很是迟疑,不再迎视男人那一双深邃的眼眸,生怕自己再被蛊惑,那样脑袋就会有些发晕,然后傻傻地把什么话都给说出来。她想了又想,期间把一杯茶都喝完了,才抬起了头。

“具体的,我没法和你说。但是,我……我在很努力地想要和老爷子离婚!”

是的,她一直在朝这个目标努力,一旦将阮家引上正途,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还是没法将具体的计划告诉这个男人,瞧瞧这个男人不过短短的时间,就雷厉风行地几乎将她摸透,她不怀疑,告诉了这个男人,这男人大概会将她和老爷子的计划搅和地一团糟,然后用他自己的方式,快速地将她从阮家拔出来。

容凌感觉到林梦在推脱,应该依然在隐瞒着什么,眯眼,冷声:“要想和老爷子结婚,你可以提起诉讼,分居到达一定的期限,法院就会自动判定离婚了,这个不难,我可以找这方面的权威律师。”

“不……不是这样!”林梦急急摆了摆手。“我……我有我自己的处理方法!”

“什么方法?!”他逼问。

她摇头,不说。

他立刻变了脸。“那给我一个大概期限!”

她诺诺,犹豫再三,咬­唇­道:“至少……至少得两年!”

他一下子火了,一拳砸在了沙发上。

“两年?!”他冷笑。“看来你还真是不想嫁给我!两年,我可等不起这么长时间,家里的长辈肯定是要给我安排对象的,我肯定是会娶个女人的!”

林梦微微惨白了脸,迟疑地动了动手指头,眼睛里雾水一般的水汽浮动了几下,她银牙一咬,勇敢地一把抓住了容凌的手。

“你——”她涨红了脸,甚至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顶多、顶多两年,我会离婚的,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男人无情地拂开她的手。

“两年太久了,我等不起!半年,是我的极限!”

“不能再久一点吗?”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半年!”他咬死了。

她又垂下了头,小手汗湿地都冒了汗,掌心湿漉漉的,还略一些冰冷。

半晌之后,她伸手抹去了即将滑出眼眶的泪,笑笑着仰头看着容凌。

“其实,我是一直喜欢你的,我把我的心意告诉你,我也不怕你嘲笑。半年,我会好好努力的。可能,你只是玩我,半年后,依然会娶别的女人,但我也会努力的。只希望,如果最后真的变成了那样,你不要笑我,最好也别出现在我的眼前,就让我安安静静地离开!”

他心中微微一紧,却立刻又松了。无论如何,这个女人这辈子就跟定他了!想走,那是门都没有。

有了那神不知鬼不觉的脚链,他高枕无忧了!

“你还是好好谋划一下半年之内如何解除婚姻关系吧!若是到时候你做不到,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林梦抽了抽鼻子,傻兮兮地笑了笑。“也对哦!”

他见了,忍不住伸手,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脑顶。

真是一个笨女人!

她仰头看他,双眼晶亮亮的。“那至少,你在这半年也不能结婚吧?!”

男人很酷地回道:“我尽量!”

她笑,可不管那么多。“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没反驳。

想了想,她又道:“也不准交女朋友!”

男人哼了哼。“你只要一天还是阮夫人,我就得一天需要一个女伴!”

她嘟起了嘴。

他补充道:“你目前没这个权利要求!”

她的肩头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算了。”她低下头,轻轻地用手顺了顺自己的裤子,小声喃喃。“顺其自然吧。其实说太多,都是没用的,对不对?!其实,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的!”

他沉默,过了一会儿,猛地抓过她,将她拉入了怀里,重重地给了她很深、很灼热、很缠绵的一吻。

“今晚就回去吧!”他哑声说道,低下头,轻轻地啜了一下她的小­唇­。“佑佑那么小,你这个当妈咪的,也真狠心丢下他一个人这么久?!今晚就回去吧,别让一个孩子跟着你东奔西跑的!”

林梦娇喘了一会儿,平复完毕呼吸,轻轻地“嗯”了一声。

“呆会儿带佑佑先去挑些礼物吧。劳烦啊真帮着照顾佑佑这么多天,带点这里的特产回去答谢啊真吧!”

如此,之前关于离婚、女友的议题,就这么被转移了过去!

下午小佑佑醒了之后,容凌开着饭店提供的汽车,在当地向导的推荐下,把梨江市大概地逛了逛。除了给啊真买了礼物之外,林梦给容凌的几个兄弟都买了礼物,自然这当中是有容凌的力量的。林梦又不知道那几个兄弟的喜好,就只能请教容凌了,这也是为了答谢几兄弟之前对小佑佑的关照。当然,我们的小佑佑也是少不了礼物的。

这次南下,算是到此为止!

ps:今天到家了!谢谢大家关心!

从下午开始疯狂码字到现在,快疯了~

183

对于林梦的回归,阮家三兄弟持有的是看好戏的心态。是,他们三个是有些瞧不起林梦,觉得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也很难成什么大事!可是,当林梦拿着大量的订单回来,摆放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怔愣了。

大略地翻了一下,粗粗地瞄了一眼最后的成交价格,那确实至少有四百万的成交额。她不过去了十来天,这样的成绩,是让人惊叹的!或许,这四百万对于以前的光大来说是有些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于现在的光大来说,确是非常巨大的一笔数目,甚至这笔数目可以挽救现在正有些岌岌可危的光大!

在林梦出去的这些日子里,中间赶上月末,有十多个员工提出了辞呈,下游工厂的一些工人也有辞职的,也有一些还在观望之中,眼看进入了十二月初,估计有很多人没走,也是盼望着能领到那一笔年终奖金!

公司的形势不让人看好,三兄弟也是有些着急上火。

林梦一下子带来这么多的订单,基本上,是可以保证兄弟三人过上一个好年的,也可以给他们大概两个月的缓冲时机,为公司再谋生计。

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是瘦了的女子,三兄弟突然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了起来!他们三个大男人,个个都比这个女子要大、还壮,却要靠这个女子才能支撑起这个公司,怎们不让人自形惭愧!

而且,这个女人在的时候,他们只觉得看着她烦,可是等这个女人走了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个屋子不过就少了一个女人和孩子,就能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到寂寥无声,简直是安静的有些吓人了。

厨房里,再也不会飘出勾起人食欲的饭香了;饭桌上,再也不会有个女人气呼呼却万分隐忍地看着他们了,也没那个小不点跟他们抢菜了;也没有软声对着他们絮叨,或者就那么不温不火地笑,让他们憋气上火;也没女人和孩子玩在一起的笑声……

总是,空了!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存在;原来,不过这么短短的时间,这个女人就已经走入了他们的生活,产生了如此恐怖的影响力!

她回来了,他们的第一感觉是——终于回来了!

然后,才是身体的各种器官都开始鲜活的运作,然后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开始兴奋地和她鏖战!

有她,似乎才有拼搏的原始动力!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她斗,更是其乐无穷!

不过,眼下他们倒是远离聆听林梦的训导,毕竟在强大的事实面前,他们不得不低头!

“海纳那边的单子,我们还是要努力争取的。可若是——”

林梦捏了捏手,“我这里假设一下,可若是海纳那边不仁不义,那么就要做最坏的那步打算,直接进行违约赔偿。到时候的赔偿金额,就从这些订单的盈利之中抽取。我作为公司的负责人,对于你们的决策失误,也有推脱不开的责任。只是我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更希望你们下次再和别人签约的时候,能够更谨慎一点。毕竟,我们不是小打小闹的,我们的目标,可是要让光大起来的,是要让别人重新对光大进行侧目的。”

三人心中微微惊愕,这一刻,才真的有些体会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是为光大着想的,难的是在这样的时刻,这个女人还对广大不离不弃,还想着凭自己的力量,将光大扶持上来。

他们——有些震动!

也有些感激!

他们不知道,原来她那么奔波忙碌,甚至扔下了宝贝儿子,去跑订单,最终竟然是有把他们考虑进内的,还想着要替他们偿债的!

可——凭什么?!

他们根本就不是她的亲身儿子不是吗?!她不过就是老爷子的一个挂名老婆罢了?!她怎么就能对他们这么好?!

三人的心里头一次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林梦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只是继续往下说。“虽然我们有了这一笔订单做底子,短期内应该不愁,但是作为生意人,是必须要有深谋远虑的,坐吃山空,是最要不得的。所以,我们还是要尽最大的努力来发展客户。何家她是能耐,但是也没法做到只手遮天,B市不行,咱们完全可以转战别的城市。我想,等到我们光大起来了,谅何家也没法再为难一个蒸蒸日上的大公司!说来说去,其实我们需要的就是稳固并壮大我们公司的实力!”

三人点了点头,受到了一定的启发,没道理林梦能做到的事情,他们三兄弟就做不到。但是林梦还是将阮承扬给排出在了外面。

“大学的学习时间就那么区区的几年,钱以后有的是机会赚,但是你现在必须先要最好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你既然选择了这个专业,那就在这个专业上做出成绩来。这一样是一种成功!”

阮承扬闪了闪眼,却是一言不发。

言尽于此,林梦自觉自己该提点的都提点了,要怎么做,就全看个人的了。

“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彼此信任,海纳这类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你们心里对我再有想法,也请把枪口一致对外!”

林梦的视线一一扫过三人,直到三人经过不同的时间但最后都点头了之后,林梦才收回了视线。

“其实——”林梦蓦然一笑,美丽的笑颜微微晃花了三人的眼。“我还是挺愿意看到有员工主动离职的,也不怕公司会因此更加的落败。我觉得,事情既然已经糟糕到这一步,那么比起不上不下,倒不如­干­脆落到那个‘下’。那些老员工都是老爷子招揽过来的人,走了也就走了,我觉得一个真正能­干­的人,就该靠自己的本事夺得一个天下。那些老员工走地差不多了,可也正给了你们一个施展拳脚的机会,在公司基本上成为了一个空壳子的时候,也正是你们往上面加砖添瓦的时候,你们完全可以培植自己的势力。这样壮大起来的光大,才是你们的光大,而不是顶着老爷子头衔的光大!”

微微一顿,林梦挑衅地看着三兄弟。“怎么样,有没有这个勇气和魄力自己打拼出一个天下来?!”

三人心神一阵,那一刻,盯着林梦那一双黑琉璃一般的双眸,竟然纷纷感觉到了受蛊惑,心里也突然就生了一股豪情!

自己的光大!

自己打拼出来的光大!

他们再也不会是别人嘴里所说的靠祖宗余荫的二世祖!

出去了也是完全可以挺直胸膛,堂堂正正也接受别人目光的洗礼!

这些想法,让他们觉得振奋!

于是,接下来林梦对公司里面的员工进行重新安排和调度之后,他们默默地支持了,阮承毅也适当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林梦和林叔一切协商,有所保留的采纳。当设计部和下游工厂的厂长对订单里面的产品样式进行设计和生产的时候,三兄弟也没闲下来。

阮承扬悄悄地对校方提出了转系的申请,上大学的时候他堂堂的阮三公子报考了一个在别人眼里没啥大用的兽医系,其实完全是为了气老头子,但显然,他的计策有些失败,老头子基本上是无动于衷。他看到林梦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的妈,为了光大的未来都如此的奋斗不止,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于是,他背着一家人,自己递出了申请,改为了一开始就应该学的临床系。自然,这一切还在谋划过程中,还没等到尘埃落定,他是什么都不会忘外面说的。

阮承毅和阮承辉则开始往海纳公司跑,很努力地想要赢得订单的最终生效。但显然,海纳玩的就是他们阮家人。哥俩个虽然在这之前没有大的业绩,但是身为跨国公司光大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出来也是让人奉承的角­色­,何曾如此地伏低做小,求一个让他们觉得是卑鄙小人的李经理,好让他们做成生意!

有些人,哪怕再怎么落魄,可也休想把他们的傲骨折下来放到地上践踏。两兄弟往海纳跑了几次,受够了那李经理­阴­阳怪气的嘴脸,私下里一合计,咬牙切齿地心想这次他们就认栽了,就当作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好了,不就是赔偿嘛,他们赔!

但——他们是不会要林梦的钱的!

放在之前,他们或许还会和林梦计较那些钱,或许还会没有丝毫愧疚地将林梦手头的钱都给搂到自己的腰包里,可想想林梦独身一人南下,天天风吹日晒的,才辛辛苦苦地弄回那些订单,他们就没脸用这笔钱!

那是林梦赚来的血汗钱,奉献给公司可以,但是不该为了他们的错误而打水漂。他们是男人,也是有志气的,也是要脸面的。

兄弟俩一起开着经过改装的宝马出去了,转了一圈之后,宝马出了手,各自换了一辆福克斯回来,这么一出一进,转手倒腾出来三百多万来。兄弟俩带着钱就去了海纳,找了李经理,一开始自然是好言好语,最后一次希望李经理能够放他们一码,只是这李经理大概是吃素的,油盐不进。两兄弟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双眼再一对视,阮承辉嘿嘿一笑。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赔偿吧!”

“啊?!”李经理还呆了呆,他这些日子当惯了大爷,被人奉承着,这冷不丁的两兄弟变了脸­色­,让他愣了愣。他这次甚至连茶水都已经泡好了,就打算捧着一杯茶,看着两兄弟在他面前装孙子呢。这剧情突然急转直下,他自己倒是先失态的“啊?!”了一声。

阮承毅眯了眯眼,大大方方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这次轮到他也当一回大爷了。“李经理,咱们就走赔偿路线吧。你把合约书拿出来,咱们今天这笔账清算完毕吧!”

李经理心头立刻慌了,两兄弟这模样,根本就没在他的预料之内。他之前有打听的清楚,这两兄弟这些日子被林梦拘着钱,手头根本就不宽裕,反而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还欠了一笔钱,让他们赔钱,根本就是在为难他们,所以他才能如此高枕无忧地刁难两兄弟。

据闻林梦这一趟是从南边接了些生意过来,只是那林梦能替这两兄弟偿债?!李经理觉得挺玄,毕竟这两兄弟之前可是害林梦来着?!可现在这两兄弟信誓旦旦,尤其那阮承毅两眼如冰,李经理就有些吃不消了!毕竟阮承毅之前可是光大的总经理,那手下也是率领着上万的员工的,岂能是他一个区区的采购部经理比得过的!

李经理心里一转悠,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笑道:“行!你们那边可是把钱给准备好了?!”

阮承毅一声冷笑。“不过就是开一张支票的事情,难道我还开不起了?!”

李经理一听,更是心慌不安,借口这事要向上级请示一下,就将两兄弟留在了办公室,自己则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所谓的上级,不用说了,少不了何雅。

李经理先去找的就是何雅,一交代情况,何雅微微变了脸。

“你看那两人,可像是有钱的样子?!”

李经理点了点头。“很像!”

何雅在心头愤怒地低咒了一声,没想到那林梦还有这等心胸。她本打算好了挑拨那三兄弟和林梦闹的,也如计划一般地让他们闹了起来,最后还逼得林梦离开了B市,可谁想,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来破坏她的计划的。

容凌出国回来了,是怎么和她说的的?!他说,让她不准动林梦!

“可我这是在帮你!”她不服气地看着容凌。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都这样了,容凌还这么护着她?!那个女人那么薄情,那么冷酷,四年前一走了之,四年来,容凌是多么恨她,一日恨过一日,可怎么这个女人一回来,他就能忘了恨,反而处处维护那个女人?!

何雅觉得不服!

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她根本就比不上自己!她长的是漂亮,可何雅自觉自己也并不差!那个女人哪怕在国外上过了大学,可是那种名不经转的大学,又怎么和她比?!那个女人现在有什么,论家世,论清白,根本就没有一样比得上她!

何雅不明白!

真是不明白!

怎么事情一到了那个女人身上,那些世俗的评价标准就会失衡!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出手!”

听听,这就是容凌对她说的话!什么叫做他和她的事情,仿佛他和她之间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似的,哪怕是仇恨,都只是他和她之间!

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帮他不好吗?!

“容大哥,我不懂……”她故意眨巴着纯洁的眼神,无辜而略带一丝受伤的看着他。“我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你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我帮你教训让你觉得讨厌的人,这样不对吗?!”

“丫头!”容凌皱了皱眉,可口气该死的冷漠。“我说过的,我们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更多的时候是挂个名。你若是哪天改变心意,看上别人,只许告诉我一声,就可以和那个男的在一起。我们一早就约定,彼此双方没那么多的束缚。所以,你没必要做到如此!我也不愿意让别人太过Сhā手我的事情!”

“可我喜欢你!”何雅不甘地咬了咬­唇­,她怎么就能是别人呢?!她跟在他ρi股后头都有多少年了?!从见到他起,她就喜欢他!这都快十年了!

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女孩子的青春,更是眨眼就过去了!

“容大哥,这都三年多了,我和你在别人眼中,就已经是公认的一对了。好,我可以答应你不太Сhā手你的事情,可……”

她面上一红,流露出一丝羞涩。“可——我也老大不小了,家里的长辈也开始催着我结婚了,容大哥——”

她猛然抬头,含羞带怯地看着他。“我们……我们……”

“我还没想过结婚!”容凌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若你想要结婚了,那就找别人吧,以你的条件,找个青年才俊根本就不在话下。到时候,通知我就行了!”

说完话,就走了!

当时气得何雅一张小脸都扭曲了!

她知道自己先告白说了“喜欢”,所以在和他的相处之中总是处于被动的一方,也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可她以为他带着她姿态亲密地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就已经是一种承认;她也以为,这三年多的时间,自己也该是打动了这个男人,在这男人的心里留下了一定的痕迹。

对外,她是她带出场次数最多的女伴。依照何家和容家的关系,她也觉得自己是最适合当他的老婆的。

可——

何雅心里那个气的啊!

林梦啊,林梦,你既然消失了,那何必再冒出来?!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外面得了!

什么是恨?!

没有爱哪来的恨?!

恨能坚持多久?!有时候,恨和爱,也不过就是一线之隔罢了,稍微模糊一下,还能分得清哪个是哪个?!

容凌太维护那个女人了!太维护了!

何雅觉得自己不能让那个女人好过!她为只努力奋斗了许久却依然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得到?!

想了想,何雅微微一笑,低低地和李经理交头接耳了起来,李经理不断点头,最后表示自己全部都明白了,就笑着退出去了。

何雅就冷冷地笑!

爱又如何?!

不爱又如何?!

现在这婚姻,还有几个是因为爱而在一起的?!

如容凌这般的,更多的讲求门当户对,利益结合。如林梦这般的,这辈子也别奢望能进得了容家的门!

李经理得到了何雅的指示,笑眯眯地回了办公室,倒也是没有为难两兄弟,好声好气地请两兄弟再坐一会儿,等那边财务处一把账目给结算出来,两边就可以进行解约了!

“我听说你们的继母倒是挺有本事,一个人往南边去了,还做了几笔不错的生意。”李经理扯起话头。

生意场上,本来就没有太多的秘密。这边有个风吹草动,业内几乎也就家喻户晓了。两兄弟也没藏着掖着,笑着点了点头,心情还是不错。

李经理眯了眯眼,面上一时诡谲,嘿嘿笑了笑,还特意地瞅了瞅那根本就是关严实的房门,仿佛生怕被人偷听了什么过去似的。他怪模怪样地清了清嗓子,道:“虽然我们没法和你们做成生意,但还是很期待能有机会和你们再有合作的。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就告诉你们一些我得到的消息吧!”

两兄弟对视一眼,心里都没怎么欣喜,这腌臜的李经理,那一张臭嘴又能吐出什么好东西来?!

李经理却不管这两人爱听不爱听,自顾自往下说道:“你们可知道现在外界的人都是如何看待你们哥俩个的?!嘿嘿……你们知道你那继母的订单是怎么来的吗?!别人可都是传,那是她和男人那个了,所以——”

李经理挑了挑眉,那张中规中矩的脸上浮现的­淫­荡,让人很轻易就能明白“那个”是哪个!

“放屁——”阮承辉立刻一声大叫,俊逸的脸庞带上了狠厉,恶狠狠地瞪着李经理。

李经理无辜地耸了耸肩头。“阮二少啊,你可别这样瞪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别人说的,我不过就是传个话,实话实说罢了。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是你们那继母就是个拉皮条的,一个人跑那么老远的地方,不就是为了引人耳目嘛,再则说,南方那地方也挺乱的,这种事那是多的是。她一个女人,不靠这种手段,还能靠什么手段?!只是可怜了你们兄弟两个,硬生生地被大家扣上了是吃继母软饭的帽子,这都说,你们光大如今是靠女人卖­肉­在维持生意呢!”

“你从哪里听的?!”阮承辉不改­阴­狠,磨牙道:“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也是你能信的?!”

李经理嘿嘿一笑,敷衍道:“道听途说,都是道听途说……”

“既然是道听途说,怎么还能当真!”阮承毅冷森森地开了口。“李经理这也是有身份的人,这么随随便便地就跟着诽谤一个女人的清誉,怕也是不好吧?你这出去了,可也是代表堂堂的海纳的,这岂不是也有辱你们海纳的形象?!”

李经理面上的笑容一僵,心道这阮承毅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就赶忙又道:“刚才那些我是不知道事情的真伪,但是空|­茓­不来风嘛,你们继母的为人到底如何,你们兄弟两个自然比我这个外人清楚!”

这口气,却是依然在维护之前的说辞的。

两兄弟这下脸上都不快了,都恨不得立刻拂袖走人。只是想起那合约,就不得不又强忍着按着ρi股坐下,心里却暗暗发誓,一等这合约解除,这海纳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其实,有一事我倒是挺肯定的——”李经理这话就没完了。“你们那继母和亚东集团的容总的的确确是有些不清不楚的,有人可是亲眼看到他们同进同出的,并且,还过了一晚!”

提到容凌,两兄弟再次变脸,这次脸­色­就有些发青了。

容凌的事,他们是知道一点的,他们有请私家侦探,当时就跟踪到林梦带着小佑佑周末出去了,最后也确定了是和容凌在一起。所以两兄弟才怒了,才和着海纳一起来教训林梦,让她吃足苦头。

两兄弟心里憋着气,这下却是怎么都没法理直气壮地驳回李经理的话。

“你们知道自己的生意为什么做地这么不顺吗?!”李经理神秘地笑。

两兄弟心中冷笑,这个问题倒是问的好笑,阻挠他们的不正是眼前这个人背后所代表的何家!

“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是我们何家在搞鬼吧?!”李经理瞪大了眼,唏嘘地连连摇头。“其实我们何家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我和你们两个也算是接触了一段时间,知道你们不容易,今天就再告诉你么一个秘密,你们听听就算了,一出这个门,就权当我没说,我也死不承认!”

“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可人家李经理不顾阮承毅的冷嘲,偏偏要说,也是必须要说的。“其实,那下命令的是容家,就是那容凌。你想想啊,我们何家算老几,和容家一比,那根本就没几两重。这偌大的京都,我们何家可做不到只手遮天,也只有容家才有这个实力,一发话就像是圣旨,业内人士没有不遵从的。所以说,这事怪来怪去,还得怪在你们那继母头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勾搭上的容总,又是怎么得罪了容总,让他对你们光大下了封杀令!呵呵……又也许,是你们那继母桃花债太多,自个儿没掂量明白,惹了容总,却又给容总戴了绿帽子……”

“李经理,你很吵!”阮承毅薄­唇­一动,打断李经理的话,头一次,这么地不耐和不客气。

“错了!”阮承辉跟着冷冷一笑。“是很聒噪,比老母­鸡­还聒噪!”

这是完全撕破脸了。

李经理面­色­一沉,怒哼了一声。“不知好歹,你们就等着被人笑话死吧!”

最后,解除了合约,三人不欢而散。

李经理有些不安,向何雅禀报最终的结果。“……似乎那阮承毅和阮承辉没怎么信的样子?!”

何雅仔细地问了一下当时那两兄弟的反应,微微一笑。“没事,你先退下吧!”

李经理告退。

何雅就得意地笑了!

没事才怪呢!

好戏可就马上就要开演了!

没有哪个有血­性­的男人忍受得来“吃软饭”的头衔,这下阮家可又有的闹了!林梦也休想安稳!

何雅猜测的没错,两兄弟虽然在办公室里驳斥了李经理,也表明自己的态度是不愿意相信这些流言的,可是心里,他们却对这些“空|­茓­没法来风”的流言给信了七八成!

两兄弟本想漂漂亮亮地完成海纳这笔烂账,然后再把多余的钱交给林梦,让她化为公司的启动资金,可现在被李经理闹得一阵灰头土脸,一出海纳的玻璃大门,他们心里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窜,一路飙车回了光大的办事处,两兄弟闯入林梦的办公室,大力甩上办公室的门,就将林梦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那订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陪男人睡来的?!妈的!我们兄弟俩的脸面都快要被你这个女人给丢光了!你马上把这些订单退回去,我们不稀罕你的臭钱!”

阮承辉立刻高嚷着,说外面的同行都快要笑死他们阮家了,他们的脊梁骨估计都快要让他们给戳烂了。

还真是别小看男人的骂人功力,两人嗓门大,路上又是憋着火地把骂人的那些话给捣鼓了好几遍,这下嘴一开,就没闭合过。林梦想要Сhā嘴却不得,白白地被这两人给臭骂了一顿。

无缘无故地被人骂,就是圣人怕也是很难做到无动于衷。林梦也不可能不生气,可是敌不过两兄弟的大嗓门,最后也就放弃了,坐在沙发椅上,任凭两兄弟唾沫横飞。

终于两兄弟歇了一口气,林梦缓缓地坐直了身子,挑了挑眉。“骂完了?!”

两兄弟立刻瞪眼,瞧林梦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更是火。

“不知廉耻!”阮承毅批语。

“水­性­杨花!”阮承辉批语。

“两颗猪头!”林梦批语!

两兄弟虎了脸。“妈的!你这是骂谁呢?!”

林梦顺手抓起一边摆放着的笔筒,一手一个,就朝两兄弟恶狠狠地砸去。两兄弟避无可避,也没反应过来林梦还有这个脸发飙,最后愣是被笔筒给砸中了。不是很痛,但是很伤他们的自尊,也更是挑起了他们心中的怒火!

“离婚!我让老头子和你离婚!不要脸,我们阮家不要这样的女人!离婚,必须要离婚!”阮承辉大叫了起来。

“好啊!”林梦笑,双眼却如刀子一般地扎在了两兄弟身上。“你们大可去找老爷子啊,你们要没有被老爷子给骂回来,我林梦这两个字就倒着写!”

两兄弟就开始呼哧呼哧地冒粗气,双眼血红地瞪着林梦。

“小妖­精­,别以为那老年痴呆的老头子护着你,你就能无法无天!”

“我就无法无天怎么了?!”

林梦站了起来,明明被两兄弟均矮了一截,却气势惊人。这下轮到她开始指着两兄弟的鼻子开骂了。

“骂你们猪头,难道还错了?!阮承毅,你以前真的当过光大的总经理吗?!阮承辉,你这脑子是不是早就被女人给挖空了?!我陪男人睡?!这样的流言,你们怎么能信?!哪个混蛋在我表示要彼此信任的时候点了头的?!哪个混蛋转过身就把这给忘的一­干­二净的!那两个混蛋长记­性­了吗?!是不是比猪脑袋还要猪脑袋?!

你们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我真是感到寒心!也难怪,你们最终留不住人了!作为公司的一员,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得不到,那么怎么会有热情为公司做出奉献?!

我说过,哪怕你们真是什么都不懂,但是可以去向别人咨询,千万别逞强!可你们呢,都­干­了什么?!简直就像是三岁孩子,别人随便说几句,你们便信了!这简直是让人替你们觉得羞耻,你们简直是白长了这么大的个,也白长了这么多年的岁数!

好好看看订单上面签署的人名,看看里面有几个是男人?!你们说这些混账话,怎么就不先在你们的大脑里过滤一下。你们有怀疑,也该先去查探确认,而不是像个无知的泼­妇­那般跑来找我骂街!阮承毅,阮承辉,你们俩,简直是让我失望透了!”

说完,她又抓起桌上摆放着的笔筒,一手一个,砸了出去。公司就这种东西多,她也不怕砸坏了、砸烂了。

两兄弟这次可以躲,可是眼睁睁地看着笔筒砸来,身子却是一动也不动,默默地挨砸了。

因为,林梦太过义正言辞了,他们恍惚地就觉得她说得很对,甚至他们现在都开始心虚地替自己的行为觉得有些羞愧了。

他们该砸!

可面子上,总是有些过不去。有些事,知道自己错了是一回事,可是承认错误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事我们会去查的,最好,会是你说的这样,否则——”阮承毅装腔作势地威胁。

林梦怒骂。“那么滚吧,立刻去查去吧!”

阮承毅冷脸扭曲了一下,心里头有些尴尬。阮承辉则­干­脆不说话了。

阮承毅想了想,犹不服输。“这事就先这样,可是容凌那边,女人,管好你自己,别给我们阮家丢脸!你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妈,就是恬不知耻地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为我们阮家着想,可也得为你的宝贝儿子着想吧!你不想你那宝贝儿子别人笑,被人戳脊梁骨吧!”

林梦心尖一颤,虽然面上依然凌厉,可她自己知道,她已经是气弱了。刚才骂了一通,却故意只字不提容凌的事情,就是因为她没法提,没有那一份正气凛然。

两兄弟哼了一声,出去了。

这一仗,谁也没赢!

林梦站在那里,垂眼看着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想着两兄弟刚才告诉她的信息,觉得难以置信。容凌会做出封杀她的事情来?!怎么可能?!

她不信!

打电话给容凌,只是为了求证,只是为了听到他的一声否认!

她和他之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既然做了,就不怕被人骂。但是有些事情,却一定要弄个明白!

“让我在B市接不了订单的,是不是你?!”

那边沉默。

她咬­唇­急着问。“这是我刚听人说的,可我不信。容凌,你说,只要你说不是你,我就信你。你说!”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却缓缓地传来了低低的一声。“是我!”

林梦身子一晃,差点站不住,急急忙忙伸手扶住了办公桌,才稳住了自己。脑里回想着男人那放大一般的“是我”,她的心尖立刻拔凉拔凉的。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边和她那么亲密,一边却拾掇着在背后捅她一刀!

这么的恶劣,这么的伪善,那还是容凌吗?!还是他吗?!

“为……什么?!”她­干­涩地几乎开不了口,脸庞上已唔半分血­色­。

“这是阮家的事情,与你何­干­?!”男人的声音冷冷的。“你一个女人出来跑什么跑?!阮家又不是没有男人了!”

“不是这样的!”她大吼。“你说谎,不对,不是这样!你封杀的不单单是我一个,而是整个光大,为什么?!你告诉我原因,别糊弄我,我不笨,你别糊弄我!”

那边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冷冽的声音。“光大垮了,离婚,不就变得简单了吗?!你不是想要离婚,我帮你一把!”

“你——”她气得一口气堵在了喉咙口,有些喘不过去来了,半晌,强压下怒气,她恨声低骂。“你这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你封杀我,根本就在我告诉你我要离婚之前,你这混蛋,你这是帮忙吗?!你这是帮倒忙!你根本就是在扯我的后腿!容凌,你混蛋死了!你简直是混蛋、王八蛋!”

“闭嘴!”那边怒斥。

“你才该闭嘴!”她气得猛地用手捶了一下桌面。“你简直是两面三刀的典型,坏透了,可恶透了!我真恨我自己,竟然还傻到去信你!不——”

她猛地咬牙,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不对,这么说,你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那些男人给调戏的?!你也是放纵着他们用订单拐我上床的?!你是默许的,是吗?!”

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尖锐了起来。“我说难怪我之前和你说那些男人的事情,你一点表示都没有了,原来……”她冷冷地笑,声音里有了哭意。“原来,都是你搞的!都是你默许的!容凌,你能,你厉害,你果真是是在玩我!我傻,我笨,四年了依然不长记­性­,我记下了。至于你这混蛋,你去死吧,赶紧给我去死吧!”

说完,她猛地摔了电话!气得一哆嗦,身子软到在了办公桌旁!

那边被摔在的地上的手机开始响起了彩铃声,手机屏幕也跟着闪烁,她泪眼模糊地瞪着那显示是容凌的手机号,抿紧了­唇­,眼神冷冷的。

音乐在响,电话在震动,屏幕紧跟着明明亮亮!

然后,音乐停止!

她气得捏紧了拳头,一ρi股坐在了地上,依然瞪着手机。

大概五六分钟之后,手机又响,又是他的来电,而她依然没接。

然后这一次音乐很快停止,那个男人再也没来电话。

他哪怕有心,哪怕有所歉疚,哪怕想要解释,哪怕想要道歉……可这种种的假设,归结在一起,也不过就是两次未接通的电话!

不过就两次!

没诚意!

没道德!

冷血!

­阴­险!

去死好了!

ps:依然是努力保持日更,直至过年放假,偶有断更,请见谅!

至于江破浪、林豹等,没法一一细说,等剧情所需,会再出现!

而接下来,容三伯也会出来,然后小佑佑也会迎来危机!

先这样,再说就超字了,O(∩_∩)O~

184

容凌微微挑眉,在快要到达办公室的时候,果断地挂了手机!那只像猫儿一般张牙舞爪的女人,等他稍后再收拾!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在听到一声低沉的“进来”之后,才推开了门。

“三伯!”容凌冲着坐在办公桌后头的容三伯尊称了一声。

“来了!”容三伯得空从文件里抬起了头,看了容凌一眼,很随意地说道:“自己先找地方坐,我先看完手头这文件。”

容凌颔首,挑了下手边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屋内很安静,偶尔有微微的沙沙声,那是翻动文件的声音。容三伯拿起钢笔,在最后一页唰唰地写了几行字之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顺带盖上了印章,这才把文件给合上。

然后按了传唤铃,让人送些茶水过来。两人开始聊了起来,大略是关于一些国家下发的最新政策,国际的局势,以及一些经济层面的内容。聊到最后,容三伯似是不经意地提到。

“容凌,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容凌面上不变,点了点头。

“该成个家了!”

容凌以眼神询问容三伯,知道他必然还有后话。他和他的身份,走到了今天,有时候,很难再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了。

“亚东也算是在你的手上一路壮大起来的,为此,你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我也是看在眼里的。你年纪不小了,别的男人像你这么大的,都该有老婆孩子了。最关键的是,你那容起铿大哥,现在可是有两个儿子,都不小了。容亨铎7岁,容亨达5岁,这两位将来可都是不能让人忽略的力量。你现在这位置算是在他的手里抢过来的,他现在是没有能力再抢回来了,所以把希望都放在了他的儿子身上。你再不抓紧把你自己的事情办一办,你自己这一手奋斗起来的产业,将来可是要让他们给继承了。你能舍得?!”

顿了顿,容三伯吗眯了眯眼,眼里­射­出一道­精­光。“还是尽早娶个老婆,生个儿子才是正理,这样也不会差容亨铎太多。等孩子出来后,再好好培养,也好接你的班。那容亨铎小小年纪,却已经透露出了不俗了,很得族里很多人的喜欢。而他那个妈穆新枫,娘家也是有一定的势力的。所以,容凌,这些你心里都该有数的。”

“嗯。”容凌还是不痛不痒地轻轻应了一声。

“没看到合心意的吗?!”容三伯今天却似乎是要当定红娘了,热切地过问道:“我看何家的那个小丫头倒是不错,一直都跟在你ρi股后头转,这几年又对你挺有心的。你要是觉得她还不错,何家倒是挺不错的选择,将来对你的事业也有助力!”

容凌微微抿了抿­唇­,看着薄薄的白雾袅娜地在茶杯口蒸腾而起,眸­色­微微缩紧。

“短期内,我还没打算要结婚!”

容三伯对他的这个回答也没觉得太意外,只是眉头微微一皱,中肯地劝解道:“有些事,是没法再拖的。”

“我心里有数。”

“可是何家那丫头不让你满意?!那我再给你介绍几个别的,都是我那些老战友的女儿,出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

“不了!”容凌打断了容三伯的话。“我还不至于借女人的势力来增加自己的筹码,三伯您是知道的,我想要的,那是别人怎么都没法夺走的!”

容三伯立刻抿紧了­唇­角。这个不怒自威的老人,只是如此,那一番凌厉,便让人觉得心头有些沉闷,不敢大口的呼吸。可容凌依然闲适,闲适到似乎所有的威压在他面前都只能化为云淡风轻。

容三伯面对这样的容凌,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翅膀硬了,已经自有主张了,所以最终无奈地收了脸上的凌厉,轻叹。“你自己的事情,我也只能适时地提点,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只是,容凌,有些事是不能再拖的了。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的,三伯也只有对你,才会说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我明白!”容凌突然微微一笑,面上一缓。“三伯你放心,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有所安排的,您不用担心。”

容三伯点了点头,再和他聊了几句,就打发他下去了。

等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容三伯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孩子长大了,总是会反出家里的,总是有自己的主意的。这个年轻人,从一开始的锋芒毕露,成长到如此的沉稳内敛,甚至连他都有些看不清,他应该是觉得欣慰的,也应该是觉得骄傲的,毕竟这个年轻人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可是——这孩子不再听话,总会令长辈心里感觉到落寞,这种感觉,倒有点像是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嫁给了别人的感觉,有些憋闷。

可容凌已经表明了近期没有结婚的打算,他自己又哪里能奈何得了他?!再者说,容凌如今羽翼太大,也不是他可以轻易制衡的了!

不打算借妻子的势力吗?!

容三伯眼神一闪,低哼了一声:“高傲的小子!”

可口气里还是透露出了以他为荣。他那一批老朋友当中,大概是没有一个年轻人能如容凌这般,这么自负又不屑地说出这般话吧?!

可这话若是仔细揣摩,似乎也能透露出一些深意吧!

容三伯低下头,伸手拉开了左手边的第三个抽屉,在那最上面,赫然是一张照片,双人照。照片上的女子,笑得令一边的花朵都有些失­色­;而她怀里的男孩,那略微显现了棱角的脸庞,隐隐约约,还是能看看出一些容凌的影子!

“林梦……林承佑……”

容三伯喃喃,盯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再度摇了摇头。

他没法强求容凌必须得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可这个女人,至少是需要身家清白的。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再美,再好,也是不行的。哪怕她抱着的这个孩子可能是容凌的,也是不行!

想到这,容三伯就又想到了四年前的那一次暗杀,那会永远成为他心里的一个刺,扎在他心里,在他碰触到的时候就会搅得他心里不安,可又拔不得,正如有些事已经做了,就没法改变一般。且不说这个女人会如何如何,单单是江家那边,就让他不得不防了!

四年前,本来天衣无缝的暗杀计划,却因为江破浪的突然介入,而搞出了一次天大的乌龙。江破浪死了,江彦诚升官了,短短四年的时间,如今却已经是公安部的副部长了,部长一职,对他来说,基本上也是十拿九稳了。

容三伯本来就是一个生­性­谨慎的人,当时错杀了人,就迅速地做了一些补救的措施,但是那个时候江彦诚发了威,对银狼组盯得太紧,他不好动作太大,也没法做到对当时可能知道点内幕的人员进行一一清除。虽然银狼组被灭之后,江彦诚就再也没有动作,也没看出来他对容家有什么不满。但是容三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为人老辣,也是一眼就看出了那江彦诚也是一只深谋远虑的老狐狸,谁也不能料到,江彦诚到底知道了多少,也没法预料到,江彦诚是不是会在以后发难。

四年来,容三伯不着痕迹地对江彦诚进行了多次打压,因为他不想给自己塑造一个敌人,哪怕这个敌人可能还是他假想的。可容三伯一直禀­性­的就是把一切危险掐灭在萌芽之中,所以,该做的还是必须要做。但是江彦诚实在是运气,又或者说,他实在是聪明,对全局有很深的把握,很快就搭上了刘家这条线。

刘家,那是近些年起来的,基本上也可以和容家进行抗衡的派系,也跨足军政商三界。虽然刘家根系尚浅,可是这些年善于谋划,也因为和某些政府要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联系,所以是风头正健,可算是扶摇直上也不为过!

不好对付啊!

容三伯在心里叹了叹,毕竟是久经官场了,又是从容家这样的大世家出来的,有些事自然是要看的比别人透,比别人远,虽然他暗自期盼江彦诚是什么都不知道,早早地把他儿子的事情给放下,但如果存了侥幸心理,可就不是他容三伯了!

还是得多多注意啊!

容三伯在心里警告了一下自己,接着又想起了刘家这今年那频频不断的小动作,不由皱眉。

果然,是他容家太过锋芒毕露了,所以给当局造成隐忧了吗?!接下来,是需要选择急流勇退,暂避一时?!还是果敢挺jin,用绝对的实力让一切强权屈服?!

容三伯犹豫了!

就算他处于高位多年,对于这涉及整个家族的大事,他也没法轻易地做出判断!

可,他真的很看好容凌!他总觉得,他所担心的应该不至于发生,因为似乎只要那个年轻人能挺住,那么容家依然就会是坚不可摧的容家!

“容凌……”

容三伯低低地念了一声这个名字,脸上缓缓地绽放出一抹笑容来,这是这位令人敬畏的军界大佬在别人面前永远都不可能露出的笑容,那么复杂:有些和蔼,有些欣慰,有些自豪,又有些惆怅!

“外公!”

一个像小猫儿一样娇­嫩­­嫩­的声音,打断了容三伯的遥想。

容三伯眼神一暖,看了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外孙女正把房门推开了一条缝,然后探进了半张粉­嫩­­嫩­的小脸。一双仿佛杏仁一般­精­美的黑眸,则水水地看着他,小脸满是娇憨。

“外公,沐沐可以进来吗?!”

容三伯脸上一沉,故作严肃地沉声教训道:“你的礼貌呢,怎么不敲门呢?!”

小沐沐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脸上嘻嘻一笑,小小的脑袋瓜一缩,然后门就被轻轻地带上了一些,再然后,门板上传来轻轻地仿佛啄木鸟啄树一般的“嘟嘟嘟”声,清脆的让人的心也跟着往上飘了飘,不那么沉了。

“外公,我可以进来吗?!”门后传来小沐沐­奶­生­奶­气的声音。

容三伯强忍笑意,依然沉声道:“进来!”

小沐沐可不管外公是不是黑着脸,小跑着,小小的身子像只小兔子一般地朝他跑来,然后往他身上蹦。

“外公……”

小家伙很自然地伸出了两只小胳膊。

容三伯伸手,笑呵呵地将小沐沐给抱了起来,放到了腿上。他为人总是严肃的,也常常是不苟言笑的,哪怕以前对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也总是吝啬笑容,可是大概是老了,也大概老人总是耐不住这样软乎乎的小娃娃,所以面对着唯一的外孙女,也算得上是他唯一的传人,他总是很难保持冷脸。

“外公,外公,想沐沐了吗?!”

容三伯立刻抬眼瞅了瞅那微微打开的房门,扬声低喝:“曼曼,把门给带上,别躲在门后,我都瞧见了!”

并非他瞧见了,而是有胆子不经过他的吩咐而动这扇门的人,简直是屈指可数。刚才走掉的容凌不算,如今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女儿了。而小家伙小萝卜头一般的个儿,也摸不到门把手,这自然是有大人在一边帮忙。

如此一推测,结果自然就明了了!

立刻,门口就传出了女子的娇笑声,然后跟着晃过一个靓丽的女子身影。

“行了爸,女儿我这就不打扰您了,您老人家就好好地陪陪咱们家的小宝贝吧!”

女子带着笑,掩上了门。

等确定房门是关上了,容三伯才低下了头,回复小家伙道:“想。”

可声音还是小小的,生怕不小心被别人给听见似的,也仿佛这么一回应,就会有损他的威严似的!

小沐沐就笑,咯咯地笑,欢快地像只小雀儿。“沐沐也想外公了呢!”

然后凑了过来,用粉­嫩­­嫩­的小嘴,重重地在容三伯的脸上“叭”了一下,容三伯这脸上的笑意,就跟着又增了一分。

“外公在看什么呢?!”小沐沐稚气地询问,仰着­肉­­肉­的小下巴,好奇地问。

“看文件哪!”

“好像不是噢!”小家伙嘻嘻地笑,然后歪着头想了想,伸出小手,摆弄着自己的小脸。“外公刚才的脸好奇怪哦,是这样的,这样的,和平时不一样……”

敢情这小家伙刚才有在偷偷地看呢!

容三伯也暗暗心惊自己这警觉­性­怎么就倒退了,被人偷看了,竟然还一无所觉。果然,这人老了,身体就跟着不行了吗?!

小沐沐很努力地想要表达她嘴里所说的不同,不过小家伙那一张粉­嫩­­嫩­的小脸,无论怎么摆弄,都只会让人觉得好玩罢了。容三伯揉了揉小沐沐的脑袋瓜,笑着不语。

小沐沐气馁,放弃了,不做了。小孩子的好奇心就是如此,一阵子的事情,过了,觉得没意思了,也就自然就放下了,然后注意力跟着又重新转移了。

“外公,外公……”

“嗯?!”

“沐沐新交了个朋友噢!”

“噢。”容三伯没放在心上,毕竟小宝贝是个小公主,漂亮可爱地人见人爱,再加上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多的是小朋友要和她交朋友的。可破天荒的,容三伯看到自己的小宝贝在提到她的新朋友的时候,皱起了眉头,一脸的苦恼。

“外公,沐沐不好看吗?”

容三伯挑眉。

“外公,沐沐讨人厌吗?”

容三伯瞪眼。

“外公,沐沐不好吗?”

容三伯动怒!

“为什么,他都不理沐沐呢?都不和沐沐玩呢?!”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咬了咬­唇­,可爱的小脸蛋儿皱的像只小包子,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容三伯,似乎万能的外公能帮她解答所有的问题。

容三伯眯眼,眼里闪过一丝凌厉,这是哪家的孩子这么不懂规矩,敢怠慢他家的小宝贝?!

“沐沐,来,告诉外公,她\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小沐沐立刻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小嘴软软的喃喃着。“不要,不要,外公会吓住他的!”

“外公可不会吓孩子!”

“才不是呢!”小家伙­奶­生­奶­气地据理力争。“好多叔叔婶婶、伯伯阿姨都怕外公呢,外公这样——”

小家伙鼓起了腮帮子,瞪大了眼,然后又绷起了脸,瞬间,就变得怪模怪样了起来。小家伙一口气没憋住,“噗”地一声,破了功,腮帮子立刻瘪了下来。小家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吐了吐舌头,继续道:“外公这样的时候,好多人会怕怕的哦!”

容三伯止了笑。

小家伙立刻咯咯地笑,骄傲地补充道:“可是沐沐一点都不怕哦,咯咯……外公对沐沐最好了,沐沐才不怕外公呢!”

容三伯立刻就被天真的小家伙给逗地笑了起来。

“那告诉外公,那个惹我们的宝贝沐沐生气的坏家伙做了什么事情?!外公帮沐沐参谋参谋,让她\他和我们的沐沐做好朋友,好不好?!”

“才没有呢!”小家伙扁起了嘴,粉嘟嘟的小嘴翘地可以挂瓶酱油了。“沐沐没有生气,绝对没有生气!”

小家伙立刻摇了摇她的两只­肉­嘟嘟的小手,小鼻子一仰,骄傲地哼道:“沐沐才不要外公帮忙呢,沐沐……沐沐……”

小家伙咬咬­唇­,涨红了脸。“沐沐要靠自己的努力!嗯!”

小家伙握拳,像是发誓一般地把小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重重地握了一下。“嗯,对,沐沐要靠自己的努力,让他和沐沐做好朋友!”

这个模样,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容三伯笑,脸上尽是和蔼。小宝贝既然有此等宏愿,那么他就不能明着打击了。

小沐沐冲亲爱的外公发完了牢­骚­,就开始叽叽喳喳地问起了容凌,问舅舅什么时候过来,问舅舅­干­嘛这么快就走了,舅舅都没和沐沐打招呼呢……

总之,小嘴巴拉巴拉的,都是一些惹人发笑的童言童语。容三伯难得有这好­性­子,一一回答宝贝外孙女的提问。只是心里却微微转了转弯,那个沐沐嘴里的小朋友,却是要派人调查一下子了!

Ps:这个小朋友……汗……大家都知道的吧?

185

章节名:185

林梦去幼稚园接完孩子,就带着小家伙一起去购物去了。冰箱里面的东西,是时候需要补充一下了。蔬菜、鱼­肉­什么的,还是当天的最新鲜了。小孩子是爱动、爱闹的时候,所以小家伙也喜欢跟着林梦在超市里面逛。

两人从超市里面出来的时候,提着的东西倒已经是不少了。林梦一直都是没有自己的车的,平时的时候或是坐公交车,或是打的。今天拎的东西比较多,她就开始左看右瞅地想要招一辆出租车。出租车还没招到,倒是一辆乍眼而又熟悉的路虎先跑了过来。车门打开,开车的男人没有一丝客气地命令。

“上来!”

林梦嘟起了嘴,带着显然的不情愿,余怒未消呢,岂能这么轻易地就又上这男人的贼船?!

容凌挑了挑眉。“要我下去扛你上来?!”显然是威胁了!

她小嘴一撅,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没有钻入容凌已经为她打开的前车门,反而自己去开了后车门,让小家伙先进去,她才拎着买来的东西上了车。

容凌没什么表示,自己探过身将前车门拉上,只是关门的声音稍微显得大了一点,仿佛受到了迁怒了一般。

小家伙是个孩子,某些方面自然迟钝一点,看到了容凌,他还是有些兴奋的,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容凌,欢喜地唤了一声:“容叔叔!”

容凌“嗯”了一声,一溜烟将车子打开,跑了起来。

“去哪里啊?!”

林梦娇哼了一声。

容凌不回答,林梦就又哼了一声。这么明显的闹脾气,小家伙不可能看不出来,就扭头看了眼亲爱的妈咪,皱了皱眉。

“妈咪,怎么了?!”

林梦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瓜,笑了笑,没回。

小家伙眨了眨眼,往妈咪的身边靠了靠。林梦也摸不准这个男人要­干­什么,其实那个时候生气了,又冲他吼,让他去死,也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她又不是玩具娃娃,让人怎么折腾,都没有丝毫的脾气!可是她脾气也发过了,这心里的气,就自然淡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怨怼别人的人,而这个男人呢,又那么特殊。再想想这个男人之前那么­阴­冷地威胁她,不准再不接他的电话,似乎她真的做了,就后果自负什么的,她就有那么一点点的胆怯。所以,还真是有心想要躲着他,可谁知,那么好巧不巧,就让这个男人给碰到!

这是什么几率啊!

她在心里腹诽了一声!

早知道,她就在超市里面再多呆一点时间好了,这样也不至于被他逮到。她却不知道,容凌往她身上装了东西,无论她是躲到哪里,他都是有这个本事制造“意外相遇”的!

想着一时间怕是吃不上饭,也不能饿了小家伙,毕竟小家伙可是上了一下午的武学课,身体热能消耗快,肯定容易饿肚子。于是,林梦就从塑料袋里摸出了一排钙­奶­,撤掉了透明包装纸,抽出了一瓶,Сhā上吸管,递给了小家伙。

“佑佑,先喝点钙­奶­!”

小家伙笑眯眯地接过了,小嘴含着吸管,开始静静地吸了起来。小脑袋瓜却是挺自得地靠在了林梦的身上,两只小腿甩呀甩的,看上去可真是悠闲。容凌从后视镜里瞧见了,心里暗哼——厚此薄彼的女人!

车子开了一会儿,然后停了下来。

林梦瞅了瞅车外,不明白容凌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看!”容凌突然低喝。“右手边!”

林梦皱了皱眉头,就看向车窗外,也如他所要求的那般,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一时间,倒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应该是她来过的。等看到那公司的名头,她立刻就想起来了,这就是出了那个恶心地对她动手动脚,然后想用订单拐她上床的那个主任的公司!

这是­干­嘛?!

她气嘟嘟地想,这个男人难道是嫌恶心她不够吗?!

然后她眼珠子再这么一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个时间按理说,该是下班点了,必然是人潮涌动的啊,哪怕因为某些事要加班什么的,也该是有员工三三两两地往外走的啊,可是那公司门口,玻璃门紧闭,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员出入。

有点奇怪!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正了脸­色­,脸更往车窗上贴去,如此看的更清了,才发现,那玻璃门上似乎贴了什么东西,白纸黑字交叉而成的两条大叉,看上去怪瘆人的,让人联想不到什么好的东西来,又有些类似封条!

“怎么了?!”

她按捺不住,终于问了容凌。以这个男人的身份,专门让她去看什么,总不可能是什么­鸡­毛蒜皮、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吧!

“破产了!”容凌的声音淡淡的,仿佛一家曾经很有名望的上司公司破了产,在他眼里,就跟树上掉落了一片叶子一般的轻松。

她心头一跳,猛然间,脑里就闪过了一些内容。然后,她面上不显,故作迷惘地歪着头看着容凌,小声喃喃:“怎么就破产了呢?!好奇怪啊,那家公司不是挺不错的嘛!”

容凌的脸有些冷了起来。“我以为,你是讨厌这公司的!”

“当然讨厌啦!”她扁了扁嘴,“就是有些奇怪怎么一家好好的公司说破产就破产了?!”

说完,她拿眼瞄容凌。

“投资失败,资金周转不顺,自然就破产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踩了油门,方向盘一转,就把车子给开走了。然后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林梦微微仰头,故意慨叹。“哎,也不知道里面那个猪头主任现在怎么样了?!你不知道,那个人挺坏的,现在这公司破产了,估计他又另谋高就了!”

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悄无声息地偷瞄着容凌。果然,容凌侧脸上的眉梢微微挑了挑,薄­唇­冷酷而非常确定地回道:“不可能!那种人,就等着回家吃他自己吧!”

“你怎么知道?!”她故作不解,气势上有些咄咄逼人。

他不语。

她又道。“你又不是那猪头主任的亲戚,还能什么都知道?!”

再接再厉,她直接又打了容凌一头闷棍。“喂,你骗我的吧!”

他显现不耐和微微的怒气。“那猪头是那公司老总的妹夫,公司破产了,那一家子都有股份在里面,他哪个鬼门子的另谋高就去!都被法院给追着讨债呢!”

林梦的心跳快了几拍,才又重新恢复了沉稳的速度,然后气死人不偿命地用故作不解的口气问他:“咦,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容凌的脸上就有些尴尬了,可他到底自制力过人,即刻那神情就恢复冷漠,让人瞧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来。

林梦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突然大声道:“停车!”

容凌不停。

“容凌,我说停车!”

容凌手一紧,低喝了一声:“消停一点!”

“可人家想坐前面嘛!你停车好不好?!”

轮胎磨地,车子立刻停了下来,这优秀的­性­能,还真没侮辱了路虎的美名。

林梦抱着小家伙,心里偷着乐地开车门、下车、关车门、然后男人很没有风度地替她开前车门,她也没着恼,自己把车门拉开,钻了进去,系好安全带之后,笑眯眯地说道:“好了,开车吧!”

容凌送了她一个冷刀子似的眼神,把车继续开动。

小家伙不太懂,但是大人之间的气氛在转好,他却是懂的,立刻将自己手里的钙­奶­递了过去,问:“叔叔要喝吗?!”

有点小小的讨好。

容凌的嘴角抽了抽,多大的人了,还喝­奶­?!

林梦笑,蹭了蹭小家伙的脸,道:“叔叔在开车呢,不能分神哦,也就是说,不能随便吃东西、好东西,或者打电话什么的,要目视前方,一心一意地开车哦。佑佑乖,自己喝!”

小家伙“哦”了一声,小嘴就又咬上了吸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林梦的眼珠子就那么滴溜溜地转,看着容凌,心里的气,已经就只剩下一小点影子了。

“容凌啊……”她拉长了声音,软软唤他。

他神­色­冷漠,侧脸的线条,刀凿般地棱角分明,显现着不为所动。

她早已习以为常,眉角微微弯,乌黑黑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满是笑意。

“其实,是你­干­的吧?!”

容凌抿­唇­。

“是你­干­的吧?!”她看着他,诱惑道:“要是你­干­的,我会很感激你的哦,真的会非常非常感激的哦!”

他嘴角一翘,显露冰冷的讥诮。“就你那感激,免了吧!”

这却是承认了!

她开始咯咯地笑,却是高兴地重重一吻印上了小家伙的脸。

容凌那眼神就冷冰冰地扎了过来!有这么感激的吗?!感激他,却亲儿子?!

小家伙特聪明,见容凌扭头看他,立刻将刚才林梦对他解释的话进行了融会贯通,稚声道:“叔叔不可以分神哦,要看前面的!”

容凌的脸就有点发黑了,狠瞪了林梦一眼,转回头去。

林梦就笑。“佑佑,你太给力了!”

“什么是给力?!”小家伙不解地问。

“嗯……”林梦想了想,解释道:“给力的大概意思就是,妈咪特想做某事,然后佑佑你就帮了妈咪一个大忙,非常非常热情地帮忙哦!”

小家伙点点头,有点高兴,觉得自己又学到了新的东西。

“那佑佑以后经常给妈咪给力!”

林梦被小佑佑给逗乐了!

容凌不客气地顺势批评了一下林梦。“你倒是从来都没给力过!”

林梦缩缩肩膀,嘟囔了一下。“哪有的事!”

容凌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林梦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给看不起了,立刻申辩道:“为了表达我的感激,我呆会儿好好犒劳你,如何?!”

容凌打了方向盘,饶了一个弯,依然不屑。“谁稀罕!”

“不要就算了。”林梦扭过头,就不说话了。

容凌还能带林梦去哪里?!自然还是去金屋喽!

“我说了,我不要再来这里的!”她低声抱怨,可还是拎着从超市买来的东西进了屋,后头跟着小尾巴小佑佑,再然后是停车回来的大尾巴容凌!

林梦开始在厨房摘菜,小家伙就蹲在旁边帮忙,容凌就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娘俩。

林梦才不管容凌回不回呢,一边摘菜,一边一股脑地往外说。“之前的事,是你不对,我生气,那是很正常的。换做是你,我明面上对你好,但背后却捅你……”一刀……

林梦猛然意识到旁边还蹲着一个小家伙,立刻改了口。“背后那样那样,你肯定也不高兴。我最后那话可能说的有点重,但那是气话,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要是你介意,要我道歉,那也是可以的。那些事,都是你之前做的,算……算是你无心好了,现在你把人家公司整垮了,我……我就不计较了。但是,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实在那个……那个我,就直接那个……那个……明着冲我来,这个……”

她抬头,看容凌。“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那个(明刀明枪)……这个的(讨厌)……这个男人这么聪明,他应该听懂的吧?!

可男人很不客气地摇了摇头,一锤定音道:“等晚上我们那个……那个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这个……你听得懂吧?!”

林梦猛地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声。“不懂!”

小家伙眨巴着眼,也很凑趣地大叫了一声。“我也不懂!”

然后拿渴求知识的目光,巴巴地看着林梦。“妈咪,什么是那个那个……这个这个……”

再扭头看容凌。“叔叔,你的那个那个……这个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小家伙很好奇!

妈咪说,好孩子碰到不懂的,一定要问,要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男人自然恶劣,转身,大咧咧而又不负责任地走了,甩过来一句话。“我的那个这个,你妈咪是懂的,你问你妈咪吧!”

“容凌!”林梦手里揪着一棵可怜到快要被她的纤纤玉指给挤碎的小油菜,漂亮的眸子要瞪出火来!

“妈咪?!”

小家伙很有求知欲地看着林梦。

林梦再度脸红,尴尬了,结巴了。

“这个……那个……这个……”

天哪,谁来救救她?!

186

能救场的,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

林梦敌不过小家伙那一双渴求的眼睛,可她自己又没法解释,心里把那个可恶的男人给恼恨了半死,­干­脆将手里的小油菜给摔到了盆里,自己“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佑佑不准跟来哦,妈咪很快就回来。”

临跑了,还不忘叮嘱小家伙一声。

她这自然是跑去找容凌了。

“容凌,容凌……”

她叫着,跑了一圈,还是男人自己从书房里冒了出来,她才找到了他。

“哎,你对佑佑解释吧!”她愁苦的皱了皱眉头,“我……我都要没办法了!”

她踮起脚跟,很努力地扬起了脑袋瓜,在容凌的脸上快速地亲了一下。“算我先欠你一次了,晚上……晚上再还你吧!”

她涨红了脸,羞答答地看着他。那一双妖媚的黑眸撩人地看着他,简直是迷人死了。

男人挑了挑眉。

她的脸庞就越发羞红了,可她还是很有气势地警告:“可是不准你对佑佑说些有的没有的哦!”

“我可没说答应!”

“哎!”她急忙伸手拉住了他,娇声讨饶。“算我求你啦,你……你也负有责任的嘛。还有,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男人被她哄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邪魅地勾了勾­唇­角之后,男人单手抚摸上了她­嫩­­嫩­的小脸,哑声低语。“今晚,就随我了?!”

她娇躯一颤,面上红的更似火烧了一般,也没回答,她快速跑了。

男人施施然地在后头跟了过来,就当她这样算是默认了。

林梦回了厨房,容凌后头也跟着过来了,叫了一声。“佑佑,出来,叔叔考校一下你的武学课!”

小家伙一听,立刻就兴奋了,猛地站了起来,跑了出去。如此,轻易地就被容凌给拐跑了。也不知道容凌最后对小家伙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后来,小家伙就再也没有缠着林梦问“那个那个……这个这个了……”,这倒是让林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当晚被容凌那一头禽兽给折腾的惨兮兮的,却是必然的结果。

林梦快要散了架地倒在了床上,觉得这身子简直都有些不像是自己了。男人暧昧地拿手顺过她赤luo的肌肤,沿着­性­感的酥胸,一点点地滑向她的幽谷。她轻颤,没法阻止。还好,男人只是玩玩,没有再来真格的。

她眯着眼,顺了半天的气,才有余力开口,自然说的还是之前那事。她自然是要求容凌收手的,之前是因为她和容凌没有谈开,容凌做了那种事,她也没法太计较。只是既然两个人在梨江市已经谈开了,那么容凌就不该这么做。

容凌起初不太肯。放任着阮家富贵,他岂不就成了一个大傻子。到时候,人家有能力了,想要放开这么一个美娇娘,能那么轻易?!

林梦就像只猫儿一般爬到他身上咬他、挠他,娇声威胁,表明她心中自然有主张的。

“总之,你得信我!”她大刺刺地坐在了他的身上,纤手戳着他硬硬的胸肌,娇哼道:“反正你就是不能扯我的后腿。你教训了一个猪头主任,可是还有那么多别有用心的呢!你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厉害的,你放话,他们怎么可能不从的,肯定会玩死我的!容凌,你想我被别的男人给玩弄吧?!”

容凌大力地拧了拧眉,很是不情愿地点头同意了。

“可是你不许再东奔西跑了,阮家的事,是他们的事,你不准再Сhā手。”

“这不行的!我回来就是为的这事啊!”

容凌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你只是为了这事回来?!”

那换一句话说,若非阮家出了事,这个女人就会一直不回来?!

男人的眼里立刻就闪过一抹血­色­的­阴­戾,直接将在他身上的女人给压在了身下,冷声警告:“阮家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的饭。他们想要起来,可别忘了前面还有一个分出去的极大呢。没有哪个是傻子的,放着好好的极大不合作,反而跑去和光大那破落户合作!”

“这你先不要管,你只要答应我不Сhā手就好了!”她讨好地吻了吻他。

可男人没再吭声,直接扯过被子盖住了她的头。

“睡你的!”

然后翻过了身。

她扒了被子,就从后面缠了过来,手脚并用地缠上了他的身子,­性­感的娇躯就沿着他的­祼­背蹭,娇滴滴地哼:“容凌,容凌……”

就跟是招魂似的。

男人被她叫地火起,一个翻身,覆盖在了她的上方。

“还这么­精­神,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了?!”

男人­阴­森森地扯了扯嘴角,腰身一沉,直接长驱而入。

她尖叫,敏感地全身都哆嗦了起来。红扑扑的娇躯,香汗淋漓,简直宛如泡在了水里一般。

“不……不行……”

“要……要死了……”

哀哀地低叫,求饶,但男人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最后,她被做晕了过去。终于闭嘴,如男人所愿。

次日一早,男人早已经消失不见。林梦懊恼地直捶被,但也只有振作­精­神,继续奋斗。只是心里却有些隐忧和愧疚,若是因为她的关系,而让光大雪上加霜,她怎么能对得起老爷子!

容凌的势力是深不可测的,她在B市的生意圈里浸­淫­了一圈,岂能不知?!只是希望那个男人心里能有她,然后能多为她着想,不要太过为难她。

而她能做的,只能是尽力而为。无论是对光大,还是对那个男人。

可能是她那天的娇声祈求有了效果,总之阮承毅和阮承辉在叫嚣着说要去查证林梦,可最后悄无声息地再也不提这事之后,就跑起了订单,偶尔也能做成一两笔,但是也如容凌所说的那般,极大是一头很大的拦路虎,光大这生意不好做。两兄弟商量着是不是要出去跑一跑,目前正在筛选城市。

如此看来他们心里都明白那些订单是林梦奋斗过来的,所以说她拉皮条的话,倒是没再出现。

日子匆匆而去,就宛若流水一般。

十二月的天空开始飘雪的时候,寒流来袭,说明寒冬正是来临。在这让人发寒的季节,林梦一开始就有些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小佑佑在幼稚园里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然后林梦被请到了大风幼稚园里。偏于暖­色­的园长办公室里,站着两个小孩子,摸样都有些狼狈。可最后打斗的结果显而易见,那个个子稍微高一些的男孩子可比小佑佑惨多了,从他愤恨地瞪着小佑佑的目光中,也能看得出来,他是落败的一方。至于小佑佑,则抿着­唇­,仰着略微显出棱角的小下巴,高傲地站在那里。

林梦来得有些早,那边园长请林梦先坐下了。林梦就拉过小家伙,询问出了什么事。小家伙这­性­格大概有些朝他老子那方面发展,少言地厉害,寥寥几句就概括了。

“没什么,是他挑事,然后想打我,但是最后被我给揍了。”

林梦哀叹,让小家伙学武本是出于好意,男孩子嘛,有武艺傍身总是好的,可是他一个小班的孩子去打大班的孩子,还打赢了,林梦不知道自己该是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呢,还是该为此感到头痛!

然后,那个小孩的家长也赶来了。林梦看过去,心微微提了一提,这个女人,竟然还是她认识的,不正是她刚回国的时候,在同舟大酒店遇到的那个女人嘛,似乎还是容凌的亲戚的那位!

穆新枫,也就是容起铿的老婆一瞧见自己这宝贝儿子被人给打成这样,鼻青脸肿的,脸上还擦了一点血,立刻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达达,是谁把你给弄成这样的!哎呦,是哪个混小子啊,真是让妈妈心疼死了!”

穆新枫的身份摆在那里,园长这态度立马就显现出不一样了,非但自己起了身,还恭恭敬敬地给穆新枫递出了抽纸,请她坐了下来,安慰道:“穆女士,你先别急,孩子只是擦了点皮,都是轻伤,过几天就能好了!”

“轻伤?!穆新枫猛然声音一跳,透露出强烈的不快。“轻伤那也是伤!我把孩子拖给你们幼稚园,可不是找打来的!”

话音落,她猛地视线一转,就瞄上了林梦,愣了一愣之后,她的视线猛然就凌厉了起来。看着同样也显得狼狈的小佑佑,穆新枫心里已经是了然。

“是你打的他?!”她质问小佑佑。

小佑佑挺了挺胸膛,朗声道:“是!可是是他先打的我!”

聪明的小家伙,也不忘了替自己辩解。

穆新枫心里就有气,这么看,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不顺眼。之前就因为他,肚子里憋了气。而今又因为他,二儿子被打了了,她这心里就又憋了一股气。那日受伤的不是她的女儿,她没法强出头,可是今日受伤的是她的儿子,她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瞧瞧你把我们家达达达成什么样子了?!小孩子家家这么小,心肠就这么狠毒,将来可怎么了得?!林梦——”

她话锋一转,直视林梦,怒斥。“你这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这可是文明社会,不时兴用拳头揍人的!”

林梦微微一笑,淡然迎视道:“还是先别急着理论了,我看,我们先把各自的孩子带下去,先处理一下伤口,可好?!”

园长的脸上顿时有些尴尬,因为她一直有收穆新枫的重礼,而穆家还有容家,都不是她可以轻易得罪的,所以一出事,就很自然地就给穆新枫挂了电话,却把最重要的事情给放在了一边。园长立刻意识到,这是她的失误,挺大的一次失误。

于是,园长立刻叫两个老师过来,领着两个小家伙各自回去处理伤口!

领着林梦而去的,自然是负责小佑佑的小班老师。这个年轻的幼师帮着林梦一起处理小家伙身上的伤,几度欲言又止。林梦察觉到了,笑着鼓励道:“老师,有话就直接说吧。我其实刚回国也没多久,对这里的情况都不太熟悉,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就请直说。”

这位姓方的幼师又略作迟疑了一下,瞅了瞅门口,压低了声音,近乎是耳语道:“佑佑他妈,其实小孩子打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里的孩子都挺金贵的,那家长们各个都是身家不俗,尤其是容亨达她妈,娘家是这里有名的穆家,夫家那更是了不得,是跺跺脚,京都要颤一颤的容家。这样的人家,可是不好惹!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若是呆会儿那穆女士动了怒,我劝你还是不要和她吵,把姿态放低一点,认个错,就赶紧让这事过去好了!”

这方老师也是真心喜欢小佑佑,放眼整个幼稚园,也不乏有聪明的孩子、漂亮的孩子、可爱的孩子,可是能把各种优点都集成在一起的,似乎也只有小佑佑那么一个!

这小小的幼儿园虽然都是小孩子们的天下,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因为这些孩子个个都不普通,所以这些老师都没敢怠慢,对孩子的家长都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方老师是知道佑佑的爸爸是光大的总裁阮苍盛,那在之前,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可是光大落败了,连带着这小佑佑也跟着没什么身价了,自然就会沦为幼稚园里的末等角­色­,那基本上,就是一个受气包的角­色­了!

林梦微微愣了愣,感激地冲方老师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借此问起了小佑佑在幼稚园里的生活。

方老师自然是和往常一样,报喜不报忧的,说一切都挺好。只是小佑佑今天也挨了打,又想到那穆新枫还指不定会如何地不依不饶下去,之前就曾发生过过一个小朋友和容亨达闹了矛盾,之后不得不转学的事情,方老师想一想,更是替小佑佑担心,也不知道小佑佑是不是也会转学走,所以还是透露出了一些内容来。

“佑佑是挺­棒­的,放眼整个幼稚园,那也是顶呱呱的。只是这里的小朋友都是显贵人家出来的,都是不愿意服人的,也是爱攀比的。佑佑——”

“老师!”小佑佑不高兴地哼了起来,绷着脸看着方老师,那黑眼睛竟然还透出了警告。林梦一瞧,立刻拍了小家伙的ρi股一下。

“闭嘴,现在没你说话的份!”

小家伙扁扁嘴,叫嚷道:“妈咪,我们走吧,我好了!”

这分明是催促着要赶人,却越发地显得事情不寻常了起来。林梦隐约的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可能发生了,所以没二话,将小家伙按在了怀里,让他背对着老师,厉声命令:

“佑佑,现在不准你说话!”

然后转头对方老师笑:“方老师,请你继续!”她尽量释放出自己的笑意和诚恳。

方老师笑笑,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个女子可真是美,也真是和善,心里一松,就打算全盘托出。“这样富贵家庭出来的孩子,小小年纪,却很多都已经是人­精­了,把人分了等,交朋友,那也有些不太单纯了,大多是要处在同一个水平面上的。佑佑刚来的时候,是遭到了一定的排挤,当时我还挺担心的,有心想让他和别的小朋友搞好关系,可是——”

方老师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这里的都是大少爷、大小姐,我一个小老师,也没法管的太严厉,只能是尽力而为。幸好,佑佑是个有本事的,日子一长,倒是靠自己的魅力交了一些朋友,但还是和很多小朋友不对付,尤其是容亨达那一伙!

其实,两个人一个在小班,一个在大班,倒也是不容易碰到一起。只不过——”

方老师有些啼笑皆非了。“哎,现在的小孩子可能真是有点早熟吧,我也有些搞不懂了。小班里有个小沐沐,幼稚园里的小宝贝,人见人爱的,也是容家人,外公据说是容家的一把手。她本来和容亨达关系挺好,两个人时常凑在一起玩的。不过佑佑来了之后,小沐沐就愿意追在佑佑的ρi股后头,这……可能就让容亨达觉得不高兴了,呵呵,可能小孩子都占有欲强吧,觉得佑佑抢了他的朋友吧,就这样,两个人就对上了。这次打架,十有**,也是因为这事!”

林梦也是呆了呆,也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方老师怕是说的严重了吧,都是没多点大的小屁孩呢,哪来那么复杂的关系,更多的还是因为小孩子都有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不过小沐沐……

好熟悉啊,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方老师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门口,低低地说了一番之前那个被迫转学的小朋友的事情,让林梦心里有个底,千万别和穆新枫硬来。那家子势力大,又和园长关系好,这是全幼稚园的老师都知道的事情!

最后,方老师自然是要嘱咐林梦不要把她说的这些话往外说的。

林梦也知道这当中可能会有的厉害,自然是点头。心里也对方老师越发地感激,想着等这事过去了,倒是要好好地请方老师吃一顿饭。听方老师的口气,就知道她是真心喜爱佑佑这个孩子的,否则也犯不着冒着可能得罪穆新枫的风险,将这事告诉她。

林梦看着小家伙,心里自然是要生气的,更多的则是自责!因为容凌有派专人送小家伙去严老爷子那里去学武,所以她更多的时候,都是晚上把孩子从严老爷子那里接回来,就没怎么和幼稚园里的老师接触过。之前也有碰见老师的,问了几嘴,但是老师说一切都好,她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她晚上总有和小家伙谈心,问小家伙发生在幼稚园里的事情,问小家伙的武学,小家伙每次都笑着说挺好的,他挺开心的,一点都不累。

林梦想起自己那次替小家伙擦头发,问小家伙这些话的时候,小家伙是背着她,低着头回答她的。现在想一想,小家伙当时那态度就有些不对劲,一切,都是她疏忽了,是她这个当妈咪的没尽到责任。

小家伙会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可这不能成为借口,她失职了,就是失职了!

林梦没再多说话,牵着小家伙往园长办公室走去。

“妈咪……”敏感的小家伙不安地低唤了一声,怕妈咪会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

林梦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有事,回家再说。”

小家伙“噢”了一声,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了。

林梦到达的时候,穆新枫早已经领着孩子在那里了,也不知道早到了多久。

林梦一来,穆新枫就很是不客气。“这事,你得给我家达达一个说法!”

盛气凌人,是她的态度,也是她的资本。

林梦领着小佑佑也在沙发上落座,回眸笑看穆新枫,却是不卑不亢。

“这样吧,我们先来详细地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再来计较孩子之间的谁对谁错!”

其实,事情就是那样,容亨达先挑衅的小佑佑,也先打了小佑佑一拳,然后小佑佑就揍了回去。小家伙勤于练武,也容忍这个莫名其妙的容亨达好久了,一拳打出去,就没客气。容亨达也是练过一些武术的,没曾想小佑佑竟然还挺厉害,小孩子嘛,都不服输,就越打越烈了,两个人缠在一起,就没分开过。等老师赶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还在那打着呢,事后女老师回忆,那两个小家伙,拳头可都不轻啊。最终,两人被分开,就成了林梦初见的时候那一副模样。

这事按理说是容亨达挑起的,也是他先动的手,最后反倒是被小佑佑打了,基本上就该是认栽的。可是容亨达他妈不简单,他爸也不简单,穆新枫岂能是那种让别人欺负到她儿子头上的人,她自然是要不依不饶的。

“我家达达就算是先动的手,你家孩子也做的太过。你瞧瞧你家孩子的伤,再瞧瞧我家达达的伤,那是能比的吗?!你家小孩出手太重了,简直是恶意了,这事,你得给个说法!而且,我家达达一般不会打人,肯定是你家那孩子做了什么,才惹得我家达达打了人!”

林梦觉得这可真是可笑了。“穆女士,小孩子家家,打架也是正常。而且都是皮­肉­伤,小孩子都好得快,过几天,身上都没影子了,何必如此斤斤计较?!这事,是非曲直,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何不就此罢休?!”

林梦虽然冲着方老师点了头,却只是安慰她。林梦一向就是一个有血­性­的人,让她向强权低头,还真是有些难为她!

穆新枫心道林梦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遂冷笑了一下。

“都是小孩子家家,大人之间本该不能太计较。可这打人打地重了一些,大人却是不能不管的。林梦,不是我说,你这小孩貌似有点暴力倾向吧,这可是很有问题的。当初一个篮球砸的小沐沐流了鼻血,如今又这般下狠手。你这孩子,你可得好好管教了!”

小家伙气呼呼地瞪大了眼,小手抓住了林梦的胳膊,有些急。

林梦安慰­性­地冲小家伙笑了笑,将他揽入了怀里,云淡风轻地回复了穆新枫。“穆女士多虑了,我自己的孩子,我很了解。他很好,比很多小朋友都好,所以,不牢你费心了!”

穆新枫冷下了脸,这下也不故意客套了。

“林梦,你今年才21岁吧?”

林梦淡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年轻,也难怪什么都不懂了。我想奉劝你,别这么天真,也别这么傲,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低头。否则,你付出的代价,可就要惨重的多的多了!”

林梦微微挑眉,依然是不软不硬让人着恼的语调。“穆女士这是……呃……威胁我吗?!”

穆新枫含笑不语。

林梦略略垂下头。

穆新枫以为林梦这是上道了,立刻就又说道:“行了,先让你家孩子给我们家达达道个歉吧!”还是施舍一般的口气!

林梦抬头,微微摇头。

“不行哦!”

偏头,她看向园长。“这事都已经很明白了,我是不是可以带我的孩子出去了?”

园长尴尬,倒是头一次碰见这样软中带硬的家长!

于是,她偏头看穆新枫!

穆新枫眯眼,目光就有些冷冷的。

林梦笑着站了起来,牵着小家伙的小手就出去了。此后,她就一直都没走,就站在一边,陪着小家伙,嘴角微微带笑。

这么漂亮的小妈咪,惹来了很多小朋友的注目,不着痕迹地往林梦身边靠近,甚至有几个还故意往她身上撞的。林梦笑着将孩子一个个扶好,低声嘱咐他们小心一点,那几个小朋友就涨红着脸,嘻嘻哈哈地跑开了,然后过了一会儿,又跑到她身边转悠。

小家伙有些小小的吃醋,那一声“妈咪”喊得特别的嘹亮,还一声接着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是他的妈咪。别的小朋友看小佑佑的目光就带着点羡慕了。小家伙莫名地就觉得有些骄傲,也红着脸,往林梦的身边凑。

也因此,有几个平时不怎么和小佑佑交往的小朋友,别别扭扭地凑过来,找各种方式和小佑佑说话,然后一搭上话,转眼就往林梦的身边凑,一声声“阿姨”,倒是叫的比谁都欢快。

外面笑成了一团,只是幼稚园园长的心里的担忧却没法下去。

穆新枫那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平时看着为人和善、大方,也端庄高雅,可是私下里,却并不是一个心胸宽大的人。刚才听她那意思,就该是记恨上林梦了。

园长想起那天这对呣子还是容凌给亲自送过来的,一般情况下,园长也是不愿意让这对呣子难做人的,毕竟得容凌亲自护送,总是有那么点不同。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容凌没再出现,这对呣子除了自身那耀眼的容貌和气质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以和别的家长孩子相比的。如今,犯上了穆新枫,那又是容家的人,和容凌是叔嫂关系,不用说,容凌必然是站在穆新枫那边的。所以园长才会毫不犹豫地护着穆新枫。

所以,她替这对呣子担忧!

也许,这个妈咪真是太年轻了,所以太单纯了,不知道有些时候不是对或者错的问题,而是谁的权利大的问题。刚才,她若是给穆新枫道歉就好了。她再帮着在一边说些话,这事也许就能过去。可这女子——

哎,没看出来,这么一个柔软的女子,竟然还有如此傲骨!

果真是太年轻了啊!

园长摇摇头,微微有些叹息!

只希望,穆新枫不要做的太过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林梦自然和小家伙好好地谈了谈。小家伙这下老实了,一五一十地将这些日子发生在幼稚园里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林梦听得更是心疼不已。

从小孩子的嘴里,才能更清楚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恶劣。中途Сhājin来一个孩子,小朋友自然会关注的,然后这个孩子比他们聪明,又比他们好看,还会耍拳,总之似乎样样比他们强,小孩子自然是有嫉妒心理的,就排挤他。

再知道小佑佑的爸爸什么都不是,还不在国内,大家就更不愿意接触了。小佑佑更多的时候,接触的都是一些类似“平民”的孩子。不过小家伙爱闹,自己一个人也能玩的很开,幼稚园里大大小小的游乐场所,都有他的身影,他能玩的很漂亮,还能玩出花样儿来,就这样,情况慢慢好转了,就又认识了一些朋友。

可,桃花债一下子上门来了。

小孩子也都是爱美的!

小佑佑有乃父风范,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小帅哥一枚了,小姑娘就愿意接近他,红着小脸每天从书包里摸出好吃的东西­奶­生­奶­气地表示要送给他吃。小家伙不接受,她们就哭鼻子;接受了,别的女孩子就要闹矛盾。然后,此举引起了某些小男孩的公愤,总会时不时地闹上一闹。

再然后,他让小沐沐给撞见了。B市有名的幼稚园,算是皇家级别的,就当属大风了,小沐沐自然也进的是这个幼稚园,只是家里人娇惯着她,她上学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等到撞到了小佑佑,小沐沐就变成了爱上学的好孩子,然后天天追在小佑佑的ρi股后面跑。

幼稚园也是分班的,根据年龄分为了大班中班小班,小沐沐今年三岁,自然呆在了小班。但是小班也是有所区分的,一般一个老师带十几个孩子,如此就有分葵花小班、蔷薇小班、雪花小班等等,基本上是每个小班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小沐沐和小佑佑本来不是一个班的,但是两个人一撞上,小沐沐就自己跑来小佑佑的象牙小班了,非要和他一同学习。因为她身份特殊,老师们也不能强制把小沐沐给押回去,想着小孩子图新鲜,估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班里暂时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老师曾经就这事向佑佑的家长反应过,家里人也说随孩子去,只要小沐沐高兴就好。如此,小沐沐就越发成了小佑佑后面的小尾巴了,上课、做游戏、玩,那是非得挨着小佑佑不可的。小佑佑冷脸,那都没什么效果,逼退不了小沐沐!

此举,很快就惹得容亨达不高兴了。

虽然家里人没有明说,可是爸爸妈妈都吩咐了,让容亨铎和容亨达兄弟俩要好好和小沐沐相处,那大概的意思,就是要当家里人处的。现在的小孩也不笨,年纪小小的,也接触了各种各样的讯息,也玩过一些过家家的游戏,自然知道有小新娘、娃娃亲一说的。不管怎么样,容亨达理所当然地认为,小沐沐就是他们兄弟两个的。以前,小沐沐也是跟他们俩最要好的,怎么现在反倒追在一个小屁孩后面跑了呢?!

不行!

于是,容亨达就和小佑佑斗上了。

“烦得很!”小家伙皱着眉头,小大人似地叹息了一声,对林梦抱怨。“我都不想理沐沐,可她老是往我身边凑,然后……”小家伙头一低,脸庞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羞红。“然后还要和我一起睡,烦死了!”

林梦其实想笑的,倒是难得看见自己儿子这般的扭捏。可是想了想,还是把笑容给克制住了,然后故意冷着脸,罚小家伙面壁思过去了。

所谓的面壁思过,就是坐在墙上,然后脸庞对着墙壁,一动不动。什么时候她觉得可以了,他才可以转过身来,才可以下床。此举既可以惩罚他,又可以借此磨练他的心­性­。

小家伙也没觉得不服,脱了鞋,就爬上了床。

林梦略收拾了一下,几分钟过后,也爬上了床,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这次,妈咪也有错的,是妈咪疏忽了,没照顾好你,所以妈咪也自罚和你一起面壁思过!”

小家伙就咧嘴嘻嘻地笑。

林梦故意瞪了小家伙一眼,看小家伙绷紧身子坐直了,才跟着坐了下来。

她心里,其实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如容凌所说的,让小家伙进入大风似乎真的非常好,可最后真的能达到容凌所说的那般效果吗?!再看看那个穆新枫似乎有些不好惹,她有些动了把孩子转走的念头,可又想到,这般逃避,根本就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那……怎么办?!让容凌出头吗?!可是以什么名义?!而且人家穆新枫还没动静呢,容凌又出什么头?!

林梦就有些犹豫。可她哪能想到自己的一时犹豫,竟然差点害死了小家伙。那时,她悔恨地真想扇自己几耳光!

她到底是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以为穆新枫哪怕有动作,也该冲着她,哪能料到,穆新枫竟然是会对一个小孩子出手的?!还是以那么恶毒的方式?!

她接到方老师的电话,让她快点赶到和气医院的时候,小家伙正被送往手术室。林梦一看到小家伙躺在那没怎么动,还一身是血,腿都要软了,心都快要被撕裂了。

小家伙一向是她的心头­肉­,被伤一下,她都要心疼一下,现在被人打的似乎去了半条命,她简直是快要疯了。

“妈咪……”小家伙到底是孩子,看到林梦来了,有了依靠,强忍的泪水就冲了出来。“妈咪,我疼……”

小家伙一张嘴,就流了一嘴的血出来。那原本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两排牙齿,此刻赫然出现了豁口,掉了两颗牙。

“佑佑!”林梦这个心疼的啊,眼眶一红,泪花就呼呼地往上飘,热泪没忍住,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洒在了小家伙的身上。

“佑佑别怕,妈咪在这儿,妈咪给你吹吹,痛痛就会飞走了,别怕,别怕……”

“病人得赶紧做手术,情况比较危急!”那边医生沉喝。

林梦掉着泪,急忙点头,连连对医生再三道谢,嘴里一边叮咛着小家伙别怕,她会一直陪在小家伙身边,一边请求进手术室,陪同小家伙走完全程。可是那主刀医生立刻把林梦给训斥了一番,说手术室岂能是闲杂人等可以进的,然后命令着下面的助手、护士急忙把小家伙给推了进去。

林梦一颗心都悬在小家伙身上,自然是希望小家伙尽快得到救治的。瞧小家伙那一身乱七八糟的血,她也是不是学医的,也不懂这到底是哪里伤到了。可这医生说的这么严重,她这一颗心也就直直地往下坠。经医生这么一说,她就没敢再反驳,也没缠着医生谁要跟进去,最主要的是,医生说时间紧迫,让她别耽误他救人。

医生把小家伙的情况说的有些严重,林梦有些六神无主。咬着牙,有些神经质地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地在手术室外面转了几圈之后,才想起了给容凌打电话。那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手术大门,恨不得能够破门而入。

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电梯门被打开,那边又推来了病人,来了几个穿手术服的。

其中一个看上去有四十多的男子扬高了声音,拧着眉头问:“这三号手术房谁在用呢?!”

旁边一个护士答道:“是张医生在用呢,刚才来了一个大出血的小孩,现在正推进去急救呢!”

“张医生?!”那医生挑高了声音,“哪个张?!不知道我要用这三号手术室吗?!”

“是张一瞬医生,这不情况比较紧急嘛,就用了!”

“他?!”那医生立刻脸­色­一沉。“他能行吗?!他自己主刀才不到半个月,就来处理大出血的孩子,这是谁让他接下的活?!是主任签字的吗?!家长那边同意了吗?!”

林梦听电话的手就抖了一下,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脸立刻变得惨白惨白的了。什么叫做“主刀才半个月”,那医生技能不过关吗?

“医……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力量,让她猛地跑到了那名医生的面前,急着问道:“我是那孩子的家长,我……我是接到电话急忙赶来的,然后医生说要做手术,就把孩子给推进去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的孩子没问题的吧。我……我想跟进去,可是那医生说不行,医生,没问题的吧?!”

那医生立刻绷紧了脸。“手术同意书,你签了没?!”

林梦摇头,两行泪急剧滑下。

那医生就皱眉,“我去看看!”

甩手,就往3号手术室去,林梦急急忙忙跟进去。但最后被人拦了下来,不让她进去。

林梦此刻已经怕到不行了,总觉得右眼的眼皮子一阵的乱跳,心慌慌的厉害,就挣扎着要进去,然后听见了里面传出来了吼叫声。

“没家属的手术同意书,你这是动的哪门子手术?!……出了事,你当得了责任吗?!……这孩子的情况不是你能应付的,是谁让你挑这梁子的?!”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立刻扬了起来。“齐明远,你这是瞧不起我吗?!我告诉你,我的病人我负责,这是主任同意的,你要闹事,就去找主任去,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这孩子出了事,你能帮我担责任啊?!”

林梦一听“这孩子的情况不是你能应付的”,就心神一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出来的力量,猛地推开那个女护士,闯了进来。看见病床上的小家伙,就像护犊子的母兽一般扑了过去,一把将小家伙给罩在了身下,哭喊:“我不要你做手术,我不同意你做手术,给我换个医生过来,给我换个医生……”

她瞪着那个叫做张一瞬的医生,血丝都冒出来了。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提示她、警告她,危险,很危险!

这时,电话里终于传来一声暴喝:“林梦!”

却是容凌的手机通了,因为一直没听到林梦的声音,这个男人就装深沉,也没主动出声,就等着她开口,可是那边传来的动静和声音,显然就有些不对劲了,于是忍不住,就吼了一声。这一声,爆破力十足,哪怕没有经过扬声器,林梦也听见了。

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漂泊无依的小船终于找到了指路的灯塔一般,林梦一下子振奋了,然后母爱的力量让她的大脑猛地高效地运转了起来,思路也变得异常清晰了起来。

抬起手,被她一直无意识抓在手里的手机早已经是汗津津的了。

林梦冷着脸,纵然脸上挂着一直都没有断的热泪,可是声音却是异常的清晰而快速。

“容凌,我现在在和气医院,佑佑被人打了,要做手术,医生说情况很危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给佑佑找个最安全最可靠的医生过来!还有,不管你现在在哪里,你都给我尽快赶来,我要见到你。容凌,我怕,我现在好怕,你快过来……”

林梦哭了起来。

那边容凌让林梦别挂机,自己迅速地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有满头大汗的院长急匆匆跑来,后面跟着好几个穿手术服的。

“哪位是林梦?!哪位是林承佑?!”

林梦立刻应了一声,那边容凌则表示,他找的人已经来了,让林梦别担心,什么事都没有,他敢打包票,就算是死神来了,他都能把孩子给她抢回来。

林梦“嗯”了一声,按照容凌的指示,把手机递给了院长,那边院长恭敬地称了是,抹了抹额头的汗,又把手机转给了林梦。

立刻,小佑佑被转入了6号手术室,原先的所有还没来得及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都被隔离了起来。林梦也被护士帮着穿上了隔离服,经过了消毒,跟着进了手术室。

自始至终,容凌的电话就没断过,一直在那沉声安慰她,让她别担心,他已经在路上了,正往这边赶。而且,开医院的老二石羽下面的杰出医生也在尽量往这边来!

林梦握着手机,只会“嗯嗯”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耳听着容凌磁­性­犹如海浪的生意,一双眼睛则紧紧盯着手术台。

那边几个医生面­色­突然古怪了起来,林梦就担心地坐不住了,猛然窜了起来,焦急地问:“怎么了?!”

­唇­瓣扑簌簌抖动,都有些站不稳了,那可怜的泪珠子就急巴巴地往下掉。不会是儿子没得救了吧?!

她慌得都快要晕厥了!

几个医生没敢回话,只是迟疑地看着院长。院长脸一沉,大手一挥,“别多管,做好你们的分内事就行了!”

几个医生顿时就轻松了起来。院长则­阴­沉着脸,看着之前的诊断书,眉头一下子皱的死紧。

林梦轻手轻脚地靠近,没敢太打扰,等着那院长放下了诊断书,她才胆战心惊地问:“我的孩子没……没事的吧?!”

声音小小的,也生怕会惊扰到什么,眼泪却唰唰地从她那一双犹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冒出,静谧哀伤地让人觉得怜惜和歉疚!

那院长立刻扬起了笑,安慰她:“你的孩子很安全,你别担心,一点事都没有!”

林梦松了一口气,嘴里喃喃着,胡乱地冲着院长一通的道谢,弄得院长很是尴尬,也更为心虚和愧疚!

本来,这孩子没什么大事,院方也是可以松一口气的。可是这孩子真的没什么大事了,院方却又愁上了。这次,幸亏容凌一早打来电话,下了警告,要求院方全力以赴;若是院方就放任这事发生了,等到容凌事后发难,那么——

院长身子一颤,在控温的手术室中愣是打了一个冷颤。

他简直不能想象那后果!

那张一瞬,真是该死!

谁给他的权利!

他这不是治病救人,他这根本就是在谋杀!

187

张一瞬鉴定的是脾破裂,真­性­破裂,内里大出血,需要立刻动手术,若真是如此,那的确是应该动手术。涉及到这样严重的急症的时候,主刀医生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省略一系列的检验步骤,不拍CT或者做B超等,直接以先抢救回病人为重。

可这若真是真­性­破裂,那么就需要建立多静脉通道,而这样的手术,根本就不是张一瞬能够胜任的,他可以充当助手,但是没法**引导这么一个手术。他这样贸然动手,一不小心,非但抢救不回病人,反而还可能把病人给弄死在手术台上,毕竟大出血可不是好玩的东西,控制不住,十分钟之内,病人准死。

就拿这一点来说,张一瞬就犯了大错误了!

再者,没让家长签署手术同意书,也是一大错误,哪怕当时情况紧急,可是他作为一个外科大夫,这却是一入门就要牢记在心的事情。万一因此出事,这简直是给医院抹黑,也是让医院为难。

可,情况还不止如此!

几个专家会诊,发现这小孩的病情,根本就没有张一瞬所记录的那般严重。

脾破裂,也分为三种,真­性­破裂,中央型破裂,被膜下破裂,其中真­性­破裂就需要尽快动手术,后两者被膜完整,还不至于到动手术的地步,一般都是采用保守治疗,靠自身将体内的淤血化开。

张一瞬也不是刚出医学院的毛头小子,而是在医院实习了多年,现在又具有了主刀的资格的,他难道还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真­性­破裂?!

一个根本就不需要动手术的病,他却对家属断言病人情况危急,大出血,需要立刻动手术,他这是什么意思?!真要是动手术,却不是他能胜任的,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院长今年快六十了,那走过的路比别人吃过的盐还要多,仔细一深想,就知道这事透着古怪,岂能不心神一凛?!

这个孩子如今的伤势是牙齿掉落了两颗,牙龈出血;然后脚踝处有挫伤,局部出血,脚踝也扭到了,但是矫正一下休养几天,也就没什么大碍。比较严重的脾破裂,有经验的医生一看,就能估测到还没到要动手术的地步,初步估计可能是被膜下脾破裂,住院观察半个月,若是没变化,也可以正常出院!

总体来说,这孩子很安全,没什么大事!

可怎么,就成了张一瞬嘴里所说的“病情危急”!容凌一个电话打来,院长那是头冒冷汗,粗喘着半走半跑过来的,其它的医生也是,基本上是严阵以待的。可是一看这小孩的病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所以才会诧异,才会面­色­古怪。

医院这个地方,光怪陆离,什么事情都会上演。院长知道自己不明说,但是在场的几位医生心里必然都有了一些不好的揣测。医生拿眼看院长,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求个心安。这种大人物的孩子,谁知道这是牵扯了什么厉害关系?!院长放了话,让他们尽好本分,他们才能放心大胆地来!

不用说了,小佑佑这身上的伤,基本上是没什么大的技术含量的事情,不用急于一时。等待小家伙被推去照了一轮CT,然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地差不多的时候,容凌也赶来了。他本是在外市,接了电话,没法,走高速飞车赶来的。

所以,他来的还没有石羽来的快,跟石羽来的,自然还有双木医院的几个教授级别的优秀医生。

两方医护人员一汇合,再看了一下新鲜出炉的CT,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被膜下脾破裂,无碍,无需动手术,卧床静养即刻。不过为了防止被膜下脾破裂突然转为较为严重的真­性­破裂,小家伙需要住院观察半个月。

林梦自然是一切都听医生的,尤其容凌的二弟石羽来了之后,她基本上就安心了。一听说小宝贝没什么大事,还不用动手术,一等小家伙身上的麻醉药散去,就又是活泼的一个小屁孩,心里就高兴,脸上就带了一点笑,叠声向包括院长在内的几个大医生道谢。

林梦对这些医学的东西也不太懂,自然不知道这当中可能会有的凶险。石羽名下挂着医院,自然比林梦要懂得多的多。听清楚了这一过程,没二话,叫了人,就把张一瞬给扣住了。

容家的那点猫腻,容凌没对林梦说,可他几个兄弟都知道一些。聪明人都知道这当中不寻常。医生可以救人,但也可以“合理又合法”地杀人,死在手术台上的人,也并不少!

张一瞬迅速被转移走。被带走的时候,张一瞬还有些不高兴,吼着质问石羽凭什么,石羽不耐,嫌烦,直接让人扒了他的医生服,拿个胶带封了他的嘴,拽着上了车,奔赴刑讯室了。

这是一个法制的社会,可有时候求人不如靠己,还不如他们自己来好好“问问”了!

容凌到的时候,小家伙已经推入豪华病房了。麻醉药还没散去,小家伙还在昏睡。林梦守在一边,一双眼就直勾勾地盯着孩子。虽然医生已经交代没事,可她想想之前的事情,总觉得后怕,她懂得不多,可也知道不该动手术的却非要动手术,自然不寻常,所以害怕的生怕自己一闭眼,孩子就不见了。

容凌从她背后将她揽入怀里的时候,她身子震了震,扭头看他,未语泪先流。

容凌的眼,深深的,宛如黑洞,望不到底。气势内敛,却犹如一张弓,绷着弦,裹着沾着血腥的肃杀,搭着箭,只等着在合适的机会,弦动箭出,掀起漫天血雾。

他已经动了怒,只不过会忍罢了!

喜怒不形于­色­,冷静地主持大局,才不会让对方乱了自己的分寸,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对方以重创!

他的人,谁也不能动!

“容凌……”

林梦望入这张熟悉而又让人觉得安心的俊脸,抽泣着,半扭过身,伸手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腰。脸探了过来,泪落了一脸。

“我快被吓死了……”

他的大掌,缓缓的摸上了她的后脑勺,将她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腰间。她本是一下一下的抽泣,后来大概是觉得安慰了,觉得有了依靠了,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她心里压地太重,男人到了,她才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男人没有说话,如山一般的沉默,只是抿紧的­唇­角,还有漆黑的眼,显露出了森寒的杀气。

他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安慰她都没有用,所以只是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任凭她纵声哭着。她需要宣泄,这个时候能哭出来就是好的,哭过了,就能好了。

很快,热烫烫的泪水,就浸透了他的衣裳,他的腰间感觉到了一抹抹的湿润,这份温热让他感觉到了灼热的痛。他的手紧了紧,然后瞳孔微微一缩,强迫自己,又将手指头一点点放开,依然缓缓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她哭够了,扬起了被泪水打湿的小脸,睁大血红的眼,定定地看着他,一口银牙几乎将­唇­咬破。

“佑佑的事,你必须得帮我!”

她命令式地看着他,不容许他拒绝。

他低叹,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带走了满手的泪。“犯什么傻?!佑佑的事,也是我的事!”

缓缓的,又有透明的泪水溢出她的眼眶。林梦的­唇­瓣动了动,低喃了一声“容凌”,又紧紧地搂住了他,脸贴了上去,啜泣着呢喃:“幸好有你……幸好有你……”

容凌垂下眼,神­色­复杂。

石羽信步走入了病房,一瞧见林梦坐在那抱着容凌的腰抽泣,顿时有些尴尬,想要出声叫容凌,却又有些不忍。那边他的身影一晃过,容凌就觉察到了,微微扭头看了过去。石羽就指了指外面,自己先出去了。

容凌会意,拍了拍林梦,“我先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里?”林梦急喊,抬起了小脸,双手却依然将容凌给抱的紧紧的,生怕他也会不见了似的。

“出去找石羽了解一下情况,很快就回来。”

林梦其实很想跟过去,可是放心不下还在那睡觉的儿子,就道:“那你快去快回哦。回来之后再告诉我结果!”

“那你也别哭了。”容凌伸手,大掌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抹了抹,“小家伙估计也快醒了,别让他看到你这个当妈的哭成这个摸样,要不然,小家伙估计就得哭鼻子了。”

林梦抽了抽鼻子,乖巧地“嗯”了一声。“那你快去快回吧。”

然后起身,在容凌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容凌微微讶异,林梦却坐了下来,然后两手放在了病床上,身子半靠着床铺,两眼紧盯着儿子。

居高临下,这样看,她可真小。随意披散而下的头发,半遮着她的侧脸,微微露出那可爱的小耳朵,不知知道实情的人,哪能想到她已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妈了!

才21岁啊,就为了一个孩子担惊受怕的!

容凌心里微微一动,俯身,略微拂开她侧脸旁的一缕秀发,薄­唇­也在她的脸上啄了一下。她扭头,睫毛轻轻地颤了颤,水水的眸子温驯地看着他,瞳眸底部满满映入的只是一个他。他微微一笑,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顶,走了出去。

一出病房,他的笑容就收敛了。石羽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低地交谈,就他所了解的,大概拼凑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这打小佑佑的人,容凌也是熟悉,本家人,容起铿和穆新枫的大儿子——容亨铎。大略是昨天弟弟容亨达和小佑佑的打仗中落了下风,所以今天这个当哥哥的就过来替弟弟找场子了。

容亨铎,是容家小辈之中很被看好的一代,小小年纪,也是寻了名师,学了武艺,并且,他今年七岁,已经上了小学。七岁的小孩,那体力比起四岁的小孩,可是好了一大截,再加上容亨铎还是个有点武功的,这一场打架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悬念。小佑佑落败是可想而知,而且被打得很惨。但是小家伙也是一个聪明的,懂得在落败的时候护住自己身体的紧要部位,这是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所以可以从小家伙身上的伤势看出,他当时应该是尽量蜷缩在了一起,然后用手和脚护住了身体的重点部位。

容亨铎出手不轻,这从小家伙胳膊上、腿上、后背上的多处乌青可以看得出来。若非小家伙机警,此刻被踢破的怕不仅仅是一颗脾脏那么简单了。若是肋骨遭受了骨折,扎破了胸肺;又或者小腿骨折落个残疾,那都是很麻烦的事情。

幼稚园那边对这场打架也是想阻拦,只是容亨铎带人阻拦了,那些老师没法也没敢拦。说到这,就得提一下小沐沐小朋友。当时小朋友们吓得或是不敢动或是哇哇大哭,还得老师在那哄劝的时候,小沐沐闻声赶来,就大叫着让容亨铎住手。

容三伯的宝贝外孙女,容亨铎的手下不可能不认识,没敢拦、也拦不住。小沐沐见容亨铎不停手,就急了,直接冲了过来,往小佑佑身上扑,小小的身板,笨拙地罩住了小家伙,一副女英雄救美的样子。

容亨铎自然不可能自己的腿脚往小沐沐身上招呼,就指挥着一手下把人给拉走,小沐沐不­干­,哭着吼着,说要把这事告诉外公,让她外公处罚他。容三伯威严摆在那里,容亨铎也不想自己在小沐沐的心里留下坏印象,当时就住手了。蹲下去,好声哄劝小沐沐,表明他这是当哥哥的为弟弟报仇呢。打架看本事,技不如人,那就痛快点认输。

小沐沐就闹上了,说不可以这样打人的,也是趁这个时候,幼稚园立刻派了老师上来,指挥着把小佑佑送上了车,往医院赶了。然后方老师立刻给林梦打了电话。

随后的就是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了。

石羽本身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那是个一直以来都被誉为天使的小孩!须知,大家族出来的孩子,哪有几个是简单的,尤其,那还是容起铿的孩子!

张一瞬已经交到了老四俞旭的手里。别看俞旭总是一脸阳光的样子,爱笑爱闹,可这小子也爱打嗜杀,血液里的暴戾因子也没少到哪里去。手下管着那么多兄弟,自然会有专门的方法处置类似叛徒的角­色­。张一瞬到了他的手上,稍微露点“真家伙”,那小子就吓趴了,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指明昨夜有接触过穆家人,表明明早会送来小家伙,病症该是脾破裂。无论是破裂到何种程度,到时候张一瞬只负责接手,然后上手术台,让那孩子大出血死去。如此哪怕家长细追究,顶多顶多也只能定­性­为医疗事故。张一瞬可能会担一些责任,但是穆家人保证会将他保住,自然,张一瞬一旦做成了这事,事后也能从穆家得到许多别的的好处!

这般综合一下,就可以推断容亨铎该是故意的,以帮弟弟报仇为由头打了架,然后趁机把小家伙给打进医院。并且,还有故意踢破小家伙的脾脏的嫌疑。

当然,主导这么一出戏,容亨铎是不可能的,他太稚­嫩­了。最后的主谋,自然他的父母了。布置的如此­精­心,若是林梦晚来了几分钟,若是没有出现那位齐明远医生,若是没有容凌的力量,这当中无论哪个环节没接上,那么现在手术台上必然会多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个过程,可谓是相当凶险了!

“要不要等小家伙醒了,把他转到双木去?!”石羽拧眉问道。

容凌摇摇头。“不,就让他呆在这里,不用动,直到出院。我要把这事闹的人尽皆知,让那些存了歪心思的人都不敢再动弹!老二,你悄悄把这事给散播出去,别明着来,暗暗的,偷偷的,但是得保证最后要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石羽略有所悟,微微一笑。“行,这事我保准给你办妥了!”

石羽先出去了,容凌则站在那沉思。

林梦和小佑佑的事情被人发现,他一点都不感到诧异。毕竟他周围的有心人士不少,必然会对他的行动多加留意。那一日,匆忙出动了飞机寻找林梦,他就知道,基本上是什么都瞒不住了,他大概能料到,也不想瞒。

这种事情,既然总免不了被人发现的那一天,还不如他采取主动,将呣子俩曝光在大家的视线下,这也好过被人给偷偷摸摸地发现了,然后悄无声息地被人给解决了!

容起铿会知道,容三伯必然也会知道,自然还有别的容家人,还有别的派系人士。

他迟迟不结婚,该是最合容起铿的心意,因为这会更加有利于他儿子的将来上位。所以小佑佑猛地冒了出来,容起铿发现的当下,就会警觉,或许还会如炸了毛的猫一样。他若是对小佑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种怀疑生了根、发了芽,他就必然会对小佑佑出手,所以容凌他在等。

小佑佑必然要遇难,这是他料到的。虽然他有做了一定的安排,隐秘地保护着小家伙,可也不能露出痕迹来,否则,必然会被­精­明的容起铿察觉。这以前可是内定了要当容家家主的人,可绝非是个草包!一旦打草惊蛇,以后的局面就会非常的难以控制,事情也会非常的难办。

小佑佑被打了,他知道,却只能强忍着不让人阻拦。有时候,一时之痛,是为了保障长远的生命无忧。只是在送医过程中发生的演变,让他变得有些被动。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也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稍一细想,就惊觉这事可能还不算完,于是按捺着等到孩子进了和气医院之后,他才仓促地通过石羽的关系联系上了齐明远,让他代为关照。

时间还是太赶了,所以当林梦在电话那头哭吼着说不要手术,要换人的时候,他都要从办公椅上惊跳起来,生怕自己走的这一招险招,把儿子给害了,也让这小女人从此失了心。他清楚的明白,儿子对这个小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基本上都不会怀疑,若是儿子没了,这小女人大概会两眼一抹黑,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还好,齐明远赶到的还算及时,那小女人还懂得关键时刻找他求救。如此,局面才真正地算是控制住了,他心里才大安,然后才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对一­干­随行人员表示之后的谈判会押后,然后驱车赶来。

一直都不能出手,隐忍着,只因为要让小家伙完全的处于受害者的地位,招来大家的不忍和同情;而他,必须要保证清白无辜,在“事后”才可以跳出来,充当为小家伙讨伐的正义使者。太早冒出了头,或是露出了蛛丝马迹,必然会被容起铿倒打一耙,称他其心可诛,拿孩子来对他下套。万一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可就前功尽弃了,到时候,众人讨伐的对象就会成了他,他就会变的吃力不讨好,而容起铿更可以放肆地对小家伙再度出手!小家伙若然再遇害,大家可能不会去怀疑容起铿,反而又会怀疑他这是使的“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的计策!

总之,得忍!

谁的“忍”功了得,那谁便是最后的赢家!

看看现在,事情已经完全不是那样,胜利也完全倒向了他这一边!

石羽一旦将相关消息透露,那么大家看容起铿的目光将会不同,连带被大家很看好的那个容亨铎,也会遭受到一定的谴责。等他再走最后一步棋,那么基本上就可以保证容起铿以后不会再有胆对小家伙出手!

容凌在这边用他的超级大脑,把事情前前后后的顺了一遍又一遍,觉得没有疏漏,才微微翘起了冰冷的嘴角,浮现了一抹残忍的笑。

想对他的人出手,容起铿,你也不好好把自己给掂量掂量!

他整了整脸­色­,回了病房。林梦正坐在床头,脸上依然还有忧­色­,眼睛有些肿,是刚才恸哭过的。

容凌走了过去,在病床边坐下,强势地拉起了林梦,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双腿间,落入了他的怀里。

她仰头,无声地看着他。

他低声轻喃:“让我抱一会儿!”

她鼻子一酸,以为他也是后怕,“嗯”了一声,眼中又冒出了点点泪花,只强忍着,没让眼泪再流下,放软了身子,静静地依靠在了他的怀里。

容凌伸手,将她的小腰圈紧,坚毅的下巴跟着轻轻地安放在了她柔软的肩头,在心里轻喃:女人,这次什么都会在我的控制之中,所以你别自作主张,也别犯傻,把一切都交给我,你只要乖乖的,我肯定能保护好你的,还有……我们的儿子!

那一头,容起铿接到了手下的汇报,一脸铁青,濒临暴怒的边缘,屋里就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的情绪终于失控!

“那个不中用的张一瞬!”

他忍不住一锤砸向了墙壁。

穆新枫在一旁看着,心里跟着惴惴不安,面上有些发白。

“张一瞬十有**是落到容凌的手里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容起铿愠怒。“瞧瞧你们找的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你这是找的什么人,马上事情就成了,还让人以本事不够给拦下了!”

穆新枫有些心虚,可也是不服气的。“好的医生哪会因为这个而自毁前程?!能找上张一瞬,也是不容易了。这本来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只要那张一瞬不着痕迹地动了手,脾动脉一断,必定可以造成大出血,让那孩子悄无声息地迅速死掉,这哪能料到会横生了枝节,又冒出别的医生来?!”

容起铿闻之,眉头越发皱紧。“这世上岂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那好事还能全让容凌一个人给占了?!怕就怕,那个医生是容凌派来的!”

“哪能这么神呐?!”穆新枫当下否决。

容起铿怒哼。“你这事做的太急、太鲁莽了。这下,可是打草惊蛇了!”

事情失败了,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可穆新枫也不想承认这就是自己的错,所以咕咕囔囔地低语了一声。“这……这也不是你同意的?!昨晚上,你还不是说这办法好嘛!”

容起铿面上一僵,心里窜起一股火,恼羞成怒地瞪了自己老婆一眼,没再说话,心里却开始连连悔恨。

还是­操­之过急了!

知道林梦呣子出现,已有一段时间,那天穆新枫一撞见林梦,回来就把这事告诉容起铿了,也警觉地提到了她身边出现的那个儿子。那时,容起铿就开始着手调查了。孩子的来历透着古怪,没法确定是不是阮苍盛的,却也没法确定是不是容凌的,只是细看那孩子的长相,却似乎就没有了阮苍盛的份,反而越细究,越像容凌。偷了小家伙的毛发,用他自己的一起做了鉴定,已经可以肯定是容凌的种了!

当时容起铿还真如容凌所想的那般,真的有如炸了毛的猫一般了。他说怎么容凌都这么大了,还不急着结婚,给自己生个儿子什么的;容家家主明明可以默许生私生子,却也没见他怎么乱搞女人。论清白,他可以在容家的所有家主之中排首位了!却原来,容凌这小子根本就是有了后手,所以高枕无忧,悄无声息地,就把孩子给造了出来,一晃眼,就已经4岁大了,比他大儿子才小了3岁,二儿子才小了1岁,基本上就没了差距!

那小子还把那小家伙送到严老爷子那去学武,想到这事,容起铿就暗恨。之前他想把儿子送去严老爷子那里学武的时候,严老爷子嫌弃孩子太小,他可不负责给孩子把屎把尿,借此推拒了收孩子为徒,他本想着等孩子再大一点,等到六岁的时候,再把孩子送过去,到时候,估计老爷子也就没话说了。哪想,前年老爷子过寿,当着众人面声称以后不再收徒,谁来了,他都不会收,让他心里暗恼,可也无可奈何,只能给儿子又重新找了一个师父。

可严老爷子这­干­的是哪门子的事,有这么厚此薄彼的吗?!老匹夫,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金盆洗手,后头容凌把儿子一送,那老匹夫就没立场地答应了,逢人还美其名曰,看小家伙喜欢,就收了做关门弟子了。

真是老匹夫!

容起铿心里越发愤恨,也越发看容凌这儿子不顺眼!

如果他是家主,岂能让区区的严老爷子这样落了脸?!容凌现在这一切,他儿子这一切,本该是他还有他的儿子享受的,可最后,却都被夺走了!

他心里一直都是不甘的!

他从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也是深信不疑自己最后是要当家主的。一朝巨变,容凌横空出世,于是,他的“帝王梦”破灭了!

一切是因为那最大的变数——容三伯!

这一次,容起铿学乖了,也懂得隐忍了,也认认真真地把容三伯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容三伯最疼爱他的外孙女,他就让自己儿子和小沐沐玩。将来,大儿子若是能娶了小沐沐,那么大儿子当上家主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哪怕大儿子不行,没得到小沐沐的心,还有一个二儿子,有了小沐沐当弟媳,容三伯最终依然会成为大儿子上位的助力。

可这一切,又让小佑佑给破坏了。那小家伙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那小沐沐倒追着他跑,反过来缠着他玩,还一副不亦乐乎的样子?!这简直是把容起铿气的都快要吐血了!

所以,除掉小佑佑,就是马上要提上议程上的事情了!

已经出过了一个容凌,就不能再出第二个“容凌”!

所以当穆新枫提出要教训小佑佑,为二儿子讨回公道,并且天才地提出了一个还算挺完美的计划的时候,容起铿心动了,也按捺不住了!于是,出手了!

可——到了现在,这计划是失败了!而且,还绝非是失败那么简单!

张一瞬的消失,让容起铿有了警觉。容家的男人有哪个是简单角­色­?!容起铿自然也不简单,聪明也深沉,开始想到自己这是不是入了容凌的套了?!又推测容凌接下来会怎么拿张一瞬说事,他接下来又会打什么牌?!

别告诉他,说容凌还不知道那孩子是他儿子!对外那孩子虽然一直叫容凌“叔叔”,可那个男人狡猾地像头狐狸,他这个外人都能猜想到的事情,他容凌还能想不到?!

突然,容起铿心中一惊,立刻大喊了一声:“铎铎和达达现在在哪里?!”

穆新枫一被提醒,也是神­色­一变,“都还在学校呢!”

“愚蠢!”容起铿大喝,“立刻派人把他们两兄弟给带回来!”

容凌那个男人,有时候就是个疯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他是容家家主,无所谓,没了一个林承佑,可以再有别的儿子,多的是女人争先恐后地要替他生的。可他不是,他只有这两个儿子,无论少了哪一个,都像是在他身上割­肉­!

穆新枫一阵慌乱,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那边慌张地打算自己开车去接孩子去。还没等穆新枫走到车库呢,立刻就又接到了她老公的电话。

“立刻回来!”

“怎么了?!”她不解!

容起铿怒不可遏。“容凌那只老狐狸,咱们这次是栽了。你再贸贸然地出去接孩子,根本就是落实了我们的罪名!立刻给保镖们打电话,让他们原地就位,只负责保护好两位少爷就好,谁也不准乱动。若是有不对劲的情况发生,他们就马上出手。可若是没有,就别动,保持着和以前一样的状态!”

丈夫的口气里透露着严肃,穆新枫虽然有时候爱仗势欺人,却不是笨人,立刻无条件地听从了丈夫的指令,又打了电话,吩咐了保镖几句,然后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

那边容起铿从手下那边得到消息,肺都快要气炸了。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却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己反倒是把自己给套了进去,然后成了别人眼里的计中计了。

之前他若只是怀疑,现在却可以肯定,自己这是被容凌给反将了一军了。虽然手下传来的消息表明,里面没有明说是他容起铿派大儿子打了林承佑,也没明说是他指使那医生要动手脚,把孩子给弄死在手术台上,可是这事从头到尾,就牵涉他容起铿一家,外人岂能不把这事往他身上想?!

这种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千百人嘴里一过,是最容易被扭曲的,到时候他想要辩解,却也无力!

若是他一个人牵涉其中也就罢了,反正他也不指望着再夺回家主的位置了,可这事还把他宝贝儿子给牵涉入了其中,这就让他无法忍受了。大儿子可是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啊,好不容易多年经营,孩子也争气,展露了头角,也基本上让族里的人在提起他的时候都带了些赞赏,可是现在这事这么随风一扬,得有多少人暗地里说这孩子心思歹毒,小小年纪却这么深沉、这么会装?!

原本容亨铎在打了人之后,也会成为大家眼里爱护弟弟的好哥哥,虽然有些冲动,可也有血­性­,倒也不会受到批评。但要是落实了容亨铎这是要谋害林承佑的谣言,那么这些所有的正面形象基本上就会转为负面了!

容凌!容凌!

容起铿咬牙切齿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那个恨哪!

兜兜转转,怎么就能一次次地栽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当务之急,就不能坐实谣言乱传,他必须地想个办法,尽快扭转这个快要一面倒的局面!

得快!

得快!

另一头,容三伯万分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像团子似的一ρi股坐在地上,两只莲藕似的小胳膊扒着他的大腿,呜呜哭着,眼泪鼻涕尽往他的裤腿上蹭,时不时抽噎的小嘴则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说铎哥哥(容亨铎)太坏了,把佑哥哥给打的都是血,还进医院了。她让铎哥哥不要打了,可是铎哥哥不停,然后又说佑哥哥要被打坏了,铎哥哥太坏了,让外公好好地教训教训铎哥哥。一边,又哭着说要去探望佑哥哥。

容三伯此时已经知道自己这小宝贝一直惦念着要成为好朋友的小家伙是谁了!小宝贝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是容三伯也能将事发过程给拼凑出个大概来。心里暗暗摇头,他觉得容亨铎这次可没冷静。以大欺小,最后可落不到什么好话!

等到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他眯了眯眼,一声冷笑。

容起铿还是没学乖,和容凌都斗过一次了,怎么还没把自己的实力给认清?!以为经过了这些年,他就多了一些能耐了吗?!以为有了两个儿子,他的翅膀就能硬了吗?!

简直是愚蠢!

容凌在这同时,实力增长的又岂能是一点两点?!

瞧瞧,人家容凌是怎么做事的,非但没怎么吃亏,眼下就能将这事捅地大半个B市都快要知道了,问人家从哪里听来的,人家还不会把这事往容凌身上栽!

瞧瞧!

人家这才是本事呢!

容起铿这么莽撞地就和容凌斗,连对方的基本心思都没摸透,还一下子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扯了进来,简直是傻透了!

不过,在这一事件当中,却又恰恰说明容凌的深不可测!

四年了,这年轻人成长地太快了,也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力量啊!

容三伯摇了摇头,想了想,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小沐沐的小脸蛋儿,和声笑道:“行了,我的小宝贝,擦擦脸,外公带你去看你的小朋友,好不好?!”

小沐沐破涕为笑,娇憨地“嗯”了一声,胡乱地伸手去抹自己脸上的泪,稚声道:“外公,我好了,我们走吧!”

容三伯看着只觉得好笑,将小沐沐一把抱了起来。“瞧把你给急的!怎么都得先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吧。否则,你那小朋友可是要嫌弃你了!”

“外公——”小家伙被取笑地脸红了,不依地娇嚷,但却乖乖地被外公抱着洗脸去了。

188

小沐沐到了医院的时候,小佑佑自然是醒了。不过刚醒来那会儿,自然是被眼眶红红的林梦给抱了老大一会儿。小佑佑以为是自己身上的伤让妈咪当心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所以依然很招人疼地先安慰了下妈咪,让她别当心,他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也不怎么疼了。

林梦见儿子都这么说了,脸上也不想显露太多的东西给儿子知道。这么恐怖的东西,她也不愿意往外说,免得过早地污了孩子的心。

小沐沐来的时候,两只­肉­­肉­的小手,各自抱着一个大红的美国苹果,看着分量都是不轻,她两只软软的小手抱着硕大的苹果堆在胸前,抓的紧紧的,生怕不小心那苹果就会从她手上滚落似的,倒也是难为她了。

林梦一开门,看见了这么一老一少,也是微微一愣。

小沐沐她倒是认识的,那粉雕玉琢的模样在她眼前一站,甜甜的小酒窝那么轻轻一扬,她立刻就想起了,也终于把“沐沐”这个名字和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给对上了。

只是跟在沐沐身后的这位老人……

“您是?!”林梦微微扬笑,淡声问。

她是没见过容三伯的,所以此有如此一问。

眼前这个老人的不同寻常,是可以让人一打眼就能看出来的。在这个男人身上,她感觉到了类似容凌的气息,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还有那种内敛的深沉。老人看上去虽然上了岁数,但是身板却挺立的笔直,双眼也颇为锋利,犹如秃鹫一般,这种刚毅,让人很难忽略。

像一个军人!

林梦在心里暗暗评估。

容三伯何尝不是在打量林梦。他是见过林梦的,但却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本人。女子淡淡含笑,见了他,却没有打怵,微微一愣之后,自然而然的含笑招呼,这一份气度很是不同寻常。寻常人,哪怕是将士,见了他,也很少有不把自个儿的身子给绷直的。或许他今天没有刻意外放自己的威严,也是一身便装出来,但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哪怕不点破身份,也足以让人心里产生敬畏。

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这份淡然自持的风度,倒也算没有白瞎容凌的那一双眼。

容三伯心里微微点头,嘴角略扬了一抹笑。“我们家沐沐说要来探望佑佑,我这就带她过来了!我是佑佑的外公!”

林梦倒是越发觉得诧异,却没想到,小朋友会让家长领着来上医院的。这情分可是有些重!

“您请进,快请进。”

林梦自然是急忙将来人迎了进来。

小沐沐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林阿姨好”之后,就嗒嗒地跑了进去,亟不可待地去找小佑佑了。

林梦请老人进了屋,却瞄到屋外还站了四人,仿佛老人的跟随,却没有跟着进来。这四人身板也是笔挺笔挺的,身上有类似老人的气息,看上去也和普通人有所区别。林梦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拿眼看容三伯,容三伯淡声道:“没事,他们留在外面就好。”

林梦这才关了门,请老人入座。

那边小沐沐已经踮着脚跟,带着甜美的笑容,亲昵地把手里的两个苹果送了过去。“佑哥哥,我亲自挑的苹果哦,这个苹果可甜,可好了。妈妈说,里面有很多很多的营养,吃了身体会很好的哦。然后……”

小沐沐歪头想了想,似乎再努力回想什么,然后又露齿一笑。“然后,苹果也代表平安,希望佑哥哥吃了苹果之后,可以平平安安的,不会再流血了,也不会再住院了。”

林梦就笑了,觉得这个小女孩倒是满有意思的。瞧小沐沐在那踮着脚,趴着病床说话费劲,她就走了过去,自作主张地将小沐沐给抱了起来,放到了病床上。

小沐沐就乐了,一下子趴在了床上,往小佑佑的身边凑,张合着小嘴,细声细气地和小佑佑说话。多是她开口,仿佛憋了一肚子的话似的,蹦豆子似地往外蹦,小佑佑只偶尔“嗯”了一声,或是摇头,或是点头。

林梦那边接下了容三伯手里拎着的果篮,说了几句客套话,紧跟着给老人家开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顺带歉意地表示自己这边住院匆忙,也没准备茶水。容三伯自然表示无事,只是拿眼,兴味地瞅着床上的两个小朋友。

因为本来之前就和容三伯不认识,两人又差了辈分,林梦也没法贸然开口,也跟着把目光投放在了床上的两个小家伙身上。

这是林梦第三次见到小沐沐了,第一次情况有些尴尬,她觉得这个小女孩有些娇贵;第二次不期而遇,小女孩带着甜笑像个小公主一样的过来,后来的表现瞧着有些可爱;这一次,趴在床上,倒显得有些娇憨了。

小女孩今天打扮的很是漂亮,白­色­的毛外套­干­­干­净净的,把她那一张粉­嫩­­嫩­的小脸衬托地越发像个被人­精­心养着的小公主。红黑的短裙包着小小的ρi股,下面露出的两条细短的小腿裹着白­色­的毛绒打底裤,小腿一晃一晃的时候,小ρi股一翘一翘的,很是可爱,是孩子式的纯真无邪。不过小女孩必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哪怕趴在床上,可是套着红­色­小皮鞋的小脚还是有控制着不往床上来。

虽然不太清楚这小女孩是容凌的哪一家亲戚,但是耳听着小女孩和小佑佑说着之前打架的事情,然后­奶­生­奶­气地懊恼自己要是早点来就好了,这样佑哥哥就可以少被打一点,林梦立刻就对这小女孩有了一丝疼爱。

“佑佑要对沐沐道谢的,人家沐沐这次可是帮了你大忙了!”

小家伙用鼻音“嗯”了一声,从被窝里伸出手,却用手势朝小沐沐做了“道谢”的意思。这些最基本的手语,幼稚园里的老师倒是有教过的。小沐沐就不解了,疑惑地歪了歪头,娇声问:“佑哥哥怎么不说话呢?!”

然后,又扭头看林梦,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可真招人喜欢。

林梦就笑。小家伙不说话,还不是因为那被打落的牙。一张嘴,好好的牙口愣是出现了一个偌大的洞,那里原本有两颗牙的,都被打落了,所以一说话,就招风,有些不清不楚的。口水还控制不住地从缺了口的下牙床往下淌,再配合他那缺牙的嘴,就有些可笑了。

小孩子都有爱美之心嘛,小家伙一从镜子里瞧见自己这模样,就不太愿意说话了。所以从刚才到现在,才一直都是“嗯嗯嗯”的。

林梦倒是疼惜小家伙,也由着小家伙的­性­子来,而且,小家伙刚遭了难,她也不想和他说什么大道理来矫正他,于是,软声对小沐沐解释:“佑佑这是掉了牙齿,说话招风呢,所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招风?!”小沐沐还小,有些词汇还领会不进去。

林梦就温声解释。

容三伯听到这,心里略有一丝不喜,认为林梦这简直是太娇惯孩子了。说话招风又怎么了?!一直嗯嗯啊啊的,未免太没有礼貌了,而且也显得高傲了。瞧那小孩绷着脸,倒显得有些­阴­沉,看着让人不喜。小孩子家家的,打小­性­格就这么古怪,可不好。

也许,是因为容三伯一直以来都有看轻林梦的心思,所以也没怎么看好她带大的孩子,下意识地觉得就林梦这样的,估计也带不出什么好孩子!如此,他一开始因为小沐沐对佑佑青眼相加而起的兴致,到这个时候,就猛地淡了下来!

这世上,能有几个容凌哪?!

容三伯心中这么一想,就熄灭了那点心思!

那边小沐沐弄懂了意思,就没再要求佑佑必须回她的话,继续自得其乐地自说自话。那小模样,可真是又憨又可爱。

林梦也只生了佑佑一个,倒是从来没发现小女孩也是这么可爱的,瞧着小沐沐这样的,倒是越发喜欢,时不时地也会出声,逗逗小沐沐。

一边,又拿了吃的给小沐沐,小沐沐很有礼貌地道谢,然后才开吃。小家伙因为嫌弃自己那招风的牙齿太丑,依然不愿意开口。林梦在心里暗笑他那点小心思,就给他拿了一瓶纯果汁,让他慢慢喝。

稍后,容凌来了,不是一个人,身边带着一个小孩儿!那孩子也是绷着脸,长得倒是好看,眉眼分明,显然也是一个小帅哥,神态间和容凌有那么点像!

林梦有些诧异的时候,小家伙却是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拿眼恶狠狠地瞪着来人,那一双眼就像一只刚尝过了血腥味的小豹子似的,对到了面前的猎物都有一股嗜杀的凶­性­!

这猛然间野­性­十足的眼神倒是让容三伯心神一震,本来因为无聊而微微垂下的眼神,这次重新抬起,目光深邃地看着小家伙,对小家伙重新有了兴致。

“这是谁呀?”林梦疑惑。

“容亨铎!”容凌冷声回道,将那男孩子推了过来。男孩子看上去很不情愿,只是被容凌冷眼看着,只能绷着脸,倔强地仰着下巴站在那里。

林梦一听是他,小手微微收拢,紧了紧。看了眼容凌之后,却强忍着没有动。小家伙也悄悄地捏起了拳头,乌黑的眼珠子黑沉沉的,抿着­唇­,敌视他。林梦瞧见了,伸手,轻轻地包住了小家伙的小拳头。

小家伙瞄了林梦一眼,林梦微微一笑,无声地告诉小家伙:妈咪在这里,所以不用怕。

小家伙的身子这才没绷地那么紧了,可是稚­嫩­的嘴角依然显露着凌厉。

“铎哥哥?!”小沐沐疑惑地问,看着容亨铎,黑眼睛一眨一眨的。

容亨铎也是硬气,在这陌生的环境中,被数道目光包围着,也没怯场,绷着脸,不显得畏惧。如此,也能看得出他的父亲在他身上必然是会花了很多心血的。

“三爷爷!”容亨铎偏头,叫了容三伯一声。这一声叫的有些慢了,却透露出来了容亨铎其实也没有外表显示出来的那般镇定。

容三伯点了点头,扬眉问容凌。“你这是要做什么?”

“孩子打架出手重了,总得要个说法的!”

“就这么要?”容三伯哼了一声,开始不快,暗道容凌这是怎么办事的!他容亨铎才刚以大欺小,他这个当人家叔叔的,也打算来一次“以大欺小“吗?!这方法简直滥透了!容凌什么时候这么没智商了,还是说,跟眼前这个女人呆的久了,就智力退化了?!

容三伯这却是偏见了!而且,他也是多虑了!

容凌绝非笨蛋!

“大哥在路上呢,就快到了!等他到来,我们再好好说说这事!”

不把他儿子给揪到这里来,容起铿又怎么会出现?!

容凌刚才和林梦说要出去一下,这是直接去容亨铎的学校把他给逮出来呢。容亨铎周围有人保护,一般人去了不行,非得打起来不可,所以,就得他这个叔叔亲自出马,如此才不会生了事端!

容三伯这才点了点头,算是满意。

那边小沐沐也没管此刻的气氛是僵硬的,见到容凌,双眼一亮,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舅舅,就要往容凌的身上扑。容凌长臂一伸,把小沐沐给抱了过来。

小木木咯咯笑了一会儿,好奇地问:“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是来找沐沐的吗?”

容凌微微摇头,对上林梦疑惑的目光,面向容三伯介绍道:“这是我三伯!”

林梦心中一凛!

这便是那传说中的容三伯吗?!

那个赫赫有名的军界大佬,那个容家权威的所在吗?!那个有本事把容凌扶持上位,也有本事把容凌从那位子上拽下来的容三伯吗?!

就这么相见了,措手不及!

林梦的心里立刻掀起了巨大的波澜,重头以全新的目光看着这位老人。老人的眼神依然带着锐利,让人有些不敢迎视,林梦却微微一笑,所有的震撼、惶恐、无奈、惆怅、哀伤、幽怨、嗟叹都跟着淡去!她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林梦了,这个老人的荣耀,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更不可能学容凌那般叫他一声“三伯”,所以她只有笑,淡淡一笑,这就算是见过了。

小沐沐不依,“舅舅,你还没有回答沐沐的问题呢?”

小沐沐鼓起了腮帮子,小腿不依地在容凌的怀里蹬了蹬,藕节般的小胳膊挥舞着,小手爱娇地拽着容凌的胳膊,吸引他的注意力。

小佑佑看到这一幕,小孩子的占有欲开始作祟,嘴­唇­微微一扁,眼神暗了下来,因为容亨铎的到来而激昂的斗气也微微地降下了一下,被林梦包着的小手微微一动,反手抓住了林梦软软的手心。

林梦心里一疼,有些苦涩,有些愧疚,对这孩子,她一直都有亏欠!她立刻扬起温暖的笑,轻轻地拍了拍佑佑的小手。

容凌眼快,看到这一幕,伸手,就脱了小沐沐的小鞋子,将她放在了病床上。

“沐沐,佑佑是舅舅的小朋友,舅舅是来看佑佑的,你以后要和佑佑好好相处,知道吗?!”

小沐沐自然是点头,这是不用说的。

容凌挪了位置,往小佑佑床头去。林梦立刻站了起来,把位置让出来给容凌。容凌在床边坐下,伸手抹了抹小家伙的脸。“有没有哪里疼?!”

小家伙摇摇头,黑­色­的眸子,就那样幽幽地看着他。

容凌心里微微一动,将小家伙微微抱起,让他半靠在了自己的怀里。小家伙的脸上,眼看着就透露出了喜气,小手伸了出来,就抓住了容凌的胳膊。

小沐沐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不太懂,但还是带着甜甜的小酒窝,爬着凑了过来。

林梦瞄见容亨铎就那样站在那里,也不过才7岁的孩子呢,个子也没多高,绷着脸,乌黑的眼睛瞅着容凌三个,不知怎么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起来。

林梦也是做妈咪的,虽然这孩子打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可是她真的没法对这样的孩子心狠。

“你先坐吧!”她去拿了一瓶果汁,放到了容亨铎的身边。“你的爸爸妈妈大概也快来了,你坐着等等。”

言尽于此,没法再进一步,因为,这孩子到底伤了她的宝贝佑佑。

过了不久,果然容起铿面­色­焦急地赶来了,强硬地推开门,然后便是一声暴喝:“容凌,你这是想­干­什么?!”

容起铿如此硬气,那是有原因的。

强忍着,他没去接自己的儿子回来,是因为他打算拒不承认,把这件事给咬死了是自己的大儿子要给小儿子报仇。外面不利于他的消息哪怕是满天飞,他也权当做没听见,或者是听见了也当作不在乎,保持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态度,如此才是对付流言的最好法宝。

容凌把孩子给带走了,容起铿料想容凌不能做的太过,毕竟这容家还有很多人呢,可不是容凌一个人的天下,他也不能太过无法无天了。他之前怎么说也是嫡子,而大儿子容亨铎可是嫡孙,也是将来最有可能继位家住的人,容不得容凌随意动手的!

容凌他敢动手,家里的老爷子头一个就不能同意!

189

这么在心里顺了一遍,容起铿反而改变了想法,倒是有些巴不得容凌能对他的儿子做出来些什么,若是也让他的儿子有了皮­肉­伤,到时候老爷子大怒,他也好反咬容凌一口!

可等他匆匆赶来,看到了在病房门口站着的那四个清一­色­的保镖的时候,他立刻愣住了!

那稍微有些自得的心,却又猛地沉了下来!

这四人,他是认识的!

容三伯这样权贵的人物出门,是必然要带着保镖的,那四人便是庞大的保镖队伍中的一员。

容三伯为什么要来?!他那样的人物,怎能会因为小事而出动?!是容凌请他过来的?还是容三伯这么做,自己表明了心里的意图,打算承认林梦呣子,抑或打算像扶持容凌那样,再扶持林承佑,然后和他的儿子抢夺家主!

想到这,容起铿就愤怒了。愤怒之余,也有些慌乱!

不能,他那么辛辛苦苦为之奋斗一生的东西,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的手上流走。一想再想,他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推门而入,暴喝出声!

你容凌这不是要替你的儿子讨公道嘛!好,他就退让,就让你容凌得意一把,揍他的铎铎一顿,等到时候,孩子被送到了老爷子面前,这账也算一了百了,以后谁也不欠谁!

容三伯也是老了,也快退位了!一旦退位了,那么地位就和家里的老爷子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们说出的话,分量是同样的重,这两个孩子将来谁贵谁贱,可不是一锤子定音的事情!

容起铿心里有了底气,傲然走入。

他身形高大,面庞也是棱角分明,像了容凌三分,这里就不得不说容家人的基因是如何的优秀呃。他今年也是三十有七了,看上去自然是越发显得成熟,那种中年人的风度不用说自然是迷人的。也因为一直受的都是­精­英教育,这一生过的生活也算优渥,所以他看起来自然是比容凌富态一些,从肌肤上看,也是白一些。但那一双眼,也是深沉的,让人知道,此类人永远都不是好惹的。

“就等你了!”容凌这是分明不把容起铿放在眼里。现在他才是整个容家的家住,他又这个资本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容亨铎看到自己的父亲来了,面上才流露了一丝喜­色­,然后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自己父亲身边靠拢。容亨铎大掌一伸,搭在了容亨铎的小肩膀上,重重捏了捏,算是无声的安慰。

“这孩子现在躺在这里,你是看到了!”容凌没有起身,依然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没怎么动。他坐在那,怀里还抱着一个白­嫩­娇小的孩子,看上去,多了很多的温情,似乎就没什么杀伤力了。可事情却偏旁不是这样,他哪怕抱着一个可以让人心里发软的孩子,那一身外放的凌厉和威严却依然让人无法漠视!他冷眼看着容起铿的时候,容起铿照旧地绷紧身子!

这两个人是兄弟,但也是对头,不同的人生经历,注定他们要站在敌对方,至死方休!

“事情的经过,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找你来自然是来说说这事要怎么解决的!”

容起铿若是否认自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那么他简直是打自己的脸,这几乎是整个B市权贵圈子都要知道的事情,他说自己不知道,这只能越发地说明他容起铿没有本事,也难怪保不住家住的位置。

容起铿沉下了脸,眼神眯了眯。“我是听到了一些消息,只是道听途说,估计和事实的真相差的很远吧!”

偏头,他即刻看向了容三伯,打了一声招呼之后,道:“今日既然三伯在场,那真是太好了,有他老人家在,自然可以秉公办理的,这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没法偏私。最后该怎么处理,也凭三伯决断!”

容凌讥诮地勾了勾嘴角,也没废话,将事情的经过讲了讲。

容起铿有话说了。“铎铎可能莽撞,但是都是自家人,哪怕有错,那也得为自家人出头,这也是我们容家一直以来传承下来的家族­精­神,所以,我没觉得铎铎有什么大错。至于那个什么张医生,却和我们没有半点的关系。他自己医术不­精­,却被有心人拿来和我们家铎铎牵扯在一起,我可是不­干­的。那个张医生现在在哪里,叫他出来,或者直接交给族里人,让族里让去查,也好还我们铎铎一个清白!”

容起铿也不是蠢蛋,嘴里所说“有心人”,自然是有意无意地把这事往容凌的身上扯,暗指容回道:凌这是陷害。

容凌岂能被动,当下回道:“交给族里人,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大哥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说完,嘴角就扬起了一抹冰冷而邪魅的笑,大刺刺地嘲弄着容起铿。“这事若到了我这里,就是咱们兄弟两个的事情,毕竟兄弟一场,我也可以给大哥一个面子。可若真是捅到了族里去,到时候真相大白,大哥可没这么容易混过去!”

容起铿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是发慌的,但是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他已经确认过了,但是穆家派人去和张医生接触,是非常秘密的行为,哪怕给了巨款,都是现金,让然找不出太多的线索来。张医生他就是坦白从宽说是穆家人指使的他,可是穆家人不承认,那张医生又能如何?!倒打一耙,他容起铿又不是不会?!到时候,也是完全可以陷害这事完全是容凌在那一手­操­纵,然后故意陷害给他容起铿的!

当下,他不能有丝毫的怯场,否则,落入了容三伯的眼里,只能是掉了他们一家人的身价!

“无愧于心,和所谓惧?!”容起铿猛然扬起了声。“就把那个张医生交出去吧,我也很想看看,那个张医生的背后到底藏着是谁?!”

容凌早已经预料到容起铿是不好对付的,这话说到了这,在张医生这事上,他不想说的太多了。毕竟,那张医生还没正经地开始动手术,没对小佑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若是把他定为“诊断失误”也是可以的。容凌只是想让外人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知道容起铿有嫌疑,然后给他们随意想象的余地,这可比揪着这事不放要好多了!

容起铿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没有他的人脉,这人最后交到了族里,会变成怎么样,却也不好说。再者,容家一直以来是个抱团的家族,有那么些龌龊事,自然是止在家里的,出了家门口,那就只能是粉饰太平了。张医生交不交出去,到此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这孩子被你家容亨铎打得脾破裂,你怎么看?!”

容起铿抿­唇­,心里冷笑一声,等的就是这呢!所以,他故作迟疑和为难,沉默了一会儿,才护犊子似地态度强硬了起来。

“你想怎么样?!”这略略带刺的口气,却是故意来激怒容凌的!容凌越愤怒,越失去理智,越打算对容亨铎采取暴力,那么这就越合容起铿的心意!

容凌果真是脸­色­一沉,不掩饰怒意。“以大欺小,这种行为,太让人不齿。容亨铎还是习过武的,这种最基本的武术­精­神都没放在心上,传了出去,简直是让人笑话,也侮辱了容这个姓氏!容亨铎——”

容凌猛然扬高了声音,直接指名道姓道:“我来问你,你打了佑佑,是不是觉得挺自豪?!”

容亨铎咬咬­唇­,却没法点头!

一个七岁,一个四岁,这场架打得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的!何谈自豪?!

容起铿立刻发话。“家里的兄弟被人打了,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出头的。兄弟吗,关键时刻不护着家里人,那还配当兄弟吗?!铎铎要是闷声不吭的,那还真是让人给笑话了去!”

“哦?!”容凌讽刺地一笑。“弟弟挑起的架,打不过,然后哥哥替他出头再打回来,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干­,呆会儿就找个练家子,把你家铎铎给揍回来?!”

容起铿面上一沉,冷笑了一声。“这话说的也太牵强了吧,都是小孩子打架,大人牵扯进来算什么?!再者,容凌,铎铎可是你侄子,他和你才算是共同的容家人,你不护着你侄子,却要为床上这孩子讨公道,这可有失偏颇!”

容起铿心里邪恶的想,有本事,你容凌就把孩子的事情给抖出来!这孩子的妈现在可是阮家的夫人,你不怕这孩子被人笑,你就尽管把这孩子的身世给抖出来!到时候,看那些人怎么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看阮家那几位少爷怎么对付你?!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容凌轻轻松松地就越过了容起铿给他设置的语言陷阱,手指微抬,指了指林梦。“这孩子入学的时候,我答应过她妈咪,这孩子以后就是我罩着了,出了事,我全权负责。所以,现在在我眼里,就没什么叔侄之分,就只有两个打了架的孩子!”

林梦心头一震,有些感动,没想到,当时说出的话,容凌是果真能做到的。

容起铿心里不快,恼恨容凌这般恣意的态度,不愿意再这么当着外人的面被容凌这个弟弟给压着,所以不掩饰情绪,不高兴地冷声:“想怎么样,你就给个痛快!”

“好!”容凌高声应下,视线瞬间变得犀利无比。“我这话今天就放在这里了,也劳烦三伯您给我做个证!”

说着,看向容三伯,容三伯微微颔首。

容凌才接着沉声:“今天这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打佑佑的事情发生,我不管是谁,我都会带人给揍回去。我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和我作对!”

那一刻,容凌犹如君临天下,霸气外露,嚣张地可以,却偏偏让人无可奈何。容起铿知道容凌这话首要是冲着他来的,就是再给他施压,也是在警告他!

悄然捏拳,容起铿只能当孙子一般地将这种被人压过一头的屈辱默默咽下。心里也暗恨容凌老­奸­巨猾,自己的儿子出了事,为了大局,他倒是隐忍不发,也不怕被人说成是个孬种!

“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容起铿作势牵起了儿子的手。

“慢!”容凌一声威喝,他怀里的小家伙也急得猛地坐了起来,小手紧紧地抓住了容凌胳膊,凶狠地瞪视着就这样打算离开的容亨铎。

“我刚才说的是今后的事,可是容亨铎和佑佑之间的事情,还没了结呢?!”

“你想怎么样!”容起铿动了怒,机警地故意引导容凌道:“难道还想让我们家铎铎也被打个脾破裂出来吗?!”

容凌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容起铿绷紧了下巴。“容凌,别婆婆妈妈的,给个痛快话!别告诉我,你只想让铎铎给这孩子道声歉?!”

容起铿似笑非笑,面露嘲弄,故意激容凌!

容凌心中早有定案,才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人一激就头脑发昏呢!

“不需要道歉!”

他的声音很清冷,清冷到冷冽!

容起铿开始哈哈大笑,­干­脆直言道:“容凌,没看出来,你倒是成了一个孬种了!”

容凌的眼中闪过冷厉,俊脸一绷,棱角分明地犹如出了鞘的刀。

“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我会管,但是不会出手。容亨铎——”

容凌严厉地看着他,容亨铎本能地绷直了身子,掩饰着心里的惧怕,倔强地迎视着容凌。

“你欠佑佑一次!等到时机成熟,佑佑会像你发起一次挑战,到时候,无论输赢,你们今天这一场架,就算是正经了断!”

容亨铎身子一震,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容凌则低下头看佑佑,沉喝:“林承佑——”

他首次对小家伙点名道姓!

小家伙立刻绷了脸,也终于开了口,大喊了一声:“有!”

“自己的场子就得自己给找回来,今天你被人给打了,以后就得给我打回来!求人不如靠己,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小家伙大声说,缺了口的牙齿虽然因为招风,吐字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因为小家伙喊的很大声,大家到时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也有口水顺着那缺口往外流,小家伙也没顾得上用手擦掉,仿佛已经根本就不放在心头了,而是用小狼崽一般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容亨铎,一字一顿,用很慢的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给说清楚。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等-着,我-以-后-肯-定-会-打-回-来-的!”

口水哗啦啦地顺着他的小下巴流了一嘴,配上这么一个小娃娃,本该是让人觉得好笑的,可是,此刻,谁也无法笑出来。这个小孩,虽然稚­嫩­,可是瞪着眼,一脸的认真,还有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口气,都让人觉得这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了,而是一个战士,哪怕是一个小战士,他也会为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保持着让人崇敬的战意。这熊熊燃烧的战意,不到胜利那一刻,就绝对不会罢休!

那小小的身子,难以让人想象,会发出那样的气势!

容亨铎绷紧了身子,困难地点了点头!

容起铿心里又惊又怒,恍惚地觉得似乎看到了第二个容凌在那冉冉升起!

容三伯的眼里,则瞬间­精­光乍现!

容起铿没法再呆下去,直接带着儿子走人。今天这场子,简直输地丢人。容凌跟了出来,客气地说要送一送。容起铿怒哼一声,直接走在了前头。一出病房,容凌快步,就追上了容起铿。

“大哥,咱们聪明人不讲糊涂话,今日这事,内情如何,你我心中都很清楚!”

容起铿这下再也无丝毫掩饰。“你想做什么,尽管来吧,我接招就是了!”

林承佑不过就是一个不被人承认的私生子,还能真的把他给怎么了?!容起铿心里不屑,只当作是看笑话一般地看着。

容凌伸手,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碟片,递了过去。

“大哥,凡事不要做的太绝,既然是兄弟,总得给彼此留一点情面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可也得为我的两个侄子多想一想吧!”

这显然是威胁了!

容起铿强忍怒意,瞄了一眼碟片,没接。

“大哥回去看看,这里面可是有好东西!”容凌的眼神,冰冷冰冷的,可没有半点提到“好东西”应该有的笑意。

容起铿心里一突,一声冷笑过后,伸手去接。只是指头夹住那碟片的时候,容凌却没有因此放开。两个人揪着那一张碟片,双双冷脸如刀,就此对立。

“大哥,你是聪明人,所以就别再做傻事了。这屋里的那个孩子,以后这­性­命可就挂在你身上了。你该知道人言可畏,有一就有二,这孩子再有事,我可就找大哥你了!”

容起铿手一抖,差点控制不住地把碟片给捏碎。容凌同时松开了手,转身走人!

容起铿的脸,顷刻间­阴­云密布了起来!心里的怒意,膨胀到快要爆炸!

这是光明正大的威胁!

好你个容凌!

好你个容凌!

容起铿看着在电脑中播放的碟片,里面的人物正是那个已经失踪了的张医生,里面的情形,自然那是张医生招供的情形,耳听着张医生一口一个穆家人,一口一个他是冤枉的,是被人指使的,再想一想现在几乎整个圈子里的人都以为他对那个小佑佑下了毒手,容起铿暴怒,猛地一扬手,将堆放在桌上的一应文件全部扫落在了地上!

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容起铿觉得畅快了,可顷刻间又觉得痛苦了!

既生瑜?!何生亮!

这种悲愤的情绪,再一次在他的心里翻腾!

既然他投胎到了容家,那么老爷子为什么又要在外面制造出一个容凌来?!

处处被他压制,处处矮他一截!

就连这一次,也被容凌给反败为胜地拿来做了文章!

容凌最后那话,他难道还听不清楚吗?!

就因为大家都怀疑他对那个孩子做了什么,所以当那个孩子再出事的话,大家还是会惯­性­地以为他又是主谋,他的声名受累,自然会跟着拖累孩子!所以,他以后就该憋屈地成天烧香拜佛,让佛祖保佑那孩子没事!

他妈的,他以后简直就成了那孩子的保护伞!

害人不成,反倒还得倒贴着去保护!

多么滑稽!

容凌啊,容凌!

容起铿恨哪!

恨哪!

可没那么容易的!

没那么容易!

那个孩子是必须要除掉的,刚才看到那孩子突然表现出的一面,他心里越发坚定了要除掉那个孩子的信心。他深知,只要那个孩子在世一天,他的孩子必然当不成家主!

那种天生的兽­性­和霸气,不是后天能培养的,那是融在骨血里的。容起铿知道,自家这孩子在这一点上,是永远地输了!

也别以为他没看到,当那孩子掷地有声的时候,容三伯那突然亮起来的眼神。那个老家伙的眼睛向来毒,看到好苗子就不愿意放过,必然会想法设法地把人给捞到自己的身边。那孩子哪怕当不成家主,将来怕也是会继承容三伯的位子。看来看去,永远都是一个障碍!

必须得除掉!

孩子目前没法动,他先忍一忍,可那孩子的母亲呢……

容起铿想起了那个美得恍若一朵花的女子,冷笑了一声!

一时情急,他倒是忘了,那个女子可是复杂的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随便挑起哪一件,都是能做文章的,都是能让人手忙脚乱的。而且,似乎,那个女子才是最重要的吧!能够这么年轻就那么平平安安地生下了容凌的儿子,还让容凌如此大动­干­戈,放话说罩着,估计她在容凌心中的地位不低吧!

否则,今天就不会只有一个林承佑了!

ps:晚上争取再更一章,但是不保证时间。

大家不用刻意去等。^_^

190

容三伯对小佑佑有些喜欢,那倒是真的,如果今天小佑佑这妈妈不是林梦,估计容三伯就得发话要重点培养这个孩子了。可偏偏这孩子是林梦的,他就不得不谨慎了。容三伯可没有年老失忆,自然记得四年前他是怎么警告林梦离开容凌的,虽然这话不是他亲自说的,但是底下人却是按照他的意思办事的。而且,当时他甚至对她动了杀念!

这事,就是一根刺,怕是要一直梗在那里了。

所以,容三伯没有再说话,走了,保留了对小家伙的态度。不过,他倒是把小沐沐给留了下来。小沐沐不愿意走,闹着要陪小佑佑玩,容凌又是她的舅舅,容三伯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小家伙大概是因为刚才开了口,尤其还是在自己的敌人面前,该丢的脸也都丢光了,所以就没憋着不说话了,小沐沐说话的时候,他有时候会回上几句,有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口水不要往外流。林梦也在一边准备好了洗好的温毛巾,让小家伙自己擦嘴角。

看着小家伙有沐沐陪着,林梦就把容凌给拉了出来,在外面的小客厅低语。

“这事,就这么算了?!”

容凌微微挑眉,她这是对他做事的方式表示质疑吗?

林梦跟着皱眉,却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说那位铎铎的妈妈再不依不饶的,可如何是好?!我觉得那个女人简直像个疯子,那样的事情怎么能做得出来?!”她依然余怒未消。

容凌心里一松,问她:“那你想怎么办?!”

她撅嘴,抱怨。“我哪里知道。要是知道了,还用得着问你吗?!”

睨了他一眼,她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人总是比我高一截,做事的方法简直是一套一套的,让人防不胜防,我之前还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想想,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天真了!”

容凌就笑了,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小脸,戏弄道:“你知道就好!”

她就鼓起了眼,小手抓住了他依然搭在她脸上的大掌,拽住,放在手心,黑眸依恋般地看着他。“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被她握着,眸­色­微微一暖,清冷的嗓音也沙哑了一分。

“放心,他们家不会再作怪了!”短期内应该是不至于了!

林梦皱皱眉,似乎依然有些不担心。

他低下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小嘴。“你应该相信我!”

她就笑,脸蛋上涌上一抹羞红。“你老是这样说,可是我又不知道你有多厉害,哪能说相信就相信啊?!总得知道些什么,才能彻底安心的吧!”

他对上那一双宛如刚才水里捞出来的眼,就愣了愣,恍惚地觉得,她说的,其实也是对的。

她就那样眨巴着眼,眉目如画地看着他,默默等待着。

他想了想,给了她一个解释。“他们家有把柄在我手上,放心,他们不敢再出手了!”

她就眯眼笑,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仿佛这样便就信了。其实,她要的也不是很多,有时候一个模糊的解释,她就能信他的。

“你觉得,佑佑还能在大风幼稚园呆着吗?!”

完全是一副和她商量着关于孩子未来教育的口气,就仿佛是一对小夫妻之间该有的话题一般。

容凌一颗心,就有些暖暖地发软起来。

“孩子在哪里跌倒的,就该在哪里站起来,总不能怕孩子摔了,就一辈子护在他的左右,这样,孩子一辈子也不可能长大!”

林梦点了点头,软声跟着道:“说是这样说,可……”

她一五一十地将佑佑这些日子在幼稚园经历过的事情告诉了他,其实这些,都是容凌知道的,毕竟,那幼稚园里可是有他的人。他知道的,绝对要比林梦多的多。

“你说,佑佑还适合吗?!”

“怎么不适合?!事情正在慢慢地朝好的一面发展,你不用太过担心。你也应该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一点。”

林梦立刻就皱起了小脸,小手无意识地抓着容凌的五根指头把玩着,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带了一点叹息。“其实,我也没觉得大风太差,可就是……大概因为佑佑被打了吧,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那个时候,佑佑那个样子……”

林梦想起儿子那副模样,心就抽抽地疼,眼眶就有点发酸,继而又怕容凌笑话,摇了摇头,甩开那点女­性­的多愁善感。

“算了,是我多想了!”

“再看看吧!”容凌猛地说。

“嗯?”

“等佑佑病好了,让他在大风再呆一段时间,若是不合适,再转学吧!”

他到底是迁就她!看着她小小的那副模样,身高才不过到他的胸口,巴掌大的小脸染着忧愁,软软的口气也有些不畅快,这么小就得为孩子如此牵肠挂肚,他就有些不忍。

她“嗯”了一声,仰起脸,如释重负般地笑了。黑亮的眸子看着他,顷刻间发出了极为迷人的亮彩。他被这神采蛊惑,心头一热,不待拥她入怀,她却放开了他的手,步履轻快的犹如花仙子般地晃入了病房之中。他的手一下子空落了,再也没有那柔软的仿若水藻般的指腹在他的手上摩挲而过而留下的温暖。怔了怔,他甩甩头,耳听着病房内孩子们清脆的笑声和她温温的软语,跟了进去。

因为容三伯过来探望,所以佑佑的住院就显得很不是一般,探病的,立刻就多了起来。毕竟,容家一明一暗的两个巨头都对这个孩子做出了表示,其他人要不是傻子,这个时候都该有些表示了!自然,这些来探望的,大多都被容凌毫不客气地挡在了门外,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强闯不是!

阮家兄弟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心里就犹如放了一把火一般。他们早已经警告过了林梦,让她离开容凌远一点,可是林梦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又和容家人牵扯在了一起?!那个女人,莫非是傻的不成!

两兄弟觉得前所未有的憋气,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让他们挫败了。去医院,找林梦谈一谈,这是必然的过程!所以,阮承毅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阮承毅在客厅里近乎是压抑地低声质问。“你哪怕爱慕虚荣,也不该挑上容家人。你这儿子这次受的教训还不够你认清的?!还是说,你这儿子对你来说,也只是一种工具?!”

林梦的脸­色­,立刻冷了起来,谁也不许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她的儿子!于是,她的声音也带了冷厉。

“谢谢你们的关心,但是我清楚我在做什么!”

“我觉得你这脸皮很厚!“阮承毅毫不客气地批评。“你记得,你是有­妇­之夫,别再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我们的容忍度那也是有限的。”

林梦的心里当真是有如吃了黄连一般,却是有苦说不出。罢了,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别人指责也无可厚非。于是,她笑了,妖魅地犹如一个祸国妖姬一般地笑了。

“你们若有本事,就把我从阮家给赶出去,如何?!”

她发现,人心真是世上最不可捉摸的东西,也是最不可控制的东西,既然那样的努力,总是无法扭转她和这三兄弟之间的关系,那么,还不如恣意的来,她也不当什么圣母,什么好女人,就当是一个坏女人好了,然后让他们卯足了劲,凭自己的本事把她给赶走好了。

她本来有点贪心,老爷子在她走之前,只吩咐了让她帮着几个兄弟成长起来,尽量靠自己的本事把公司给发展起来,只是她做事想着尽善尽美,能够靠自己的力量,让三兄弟能把对阮苍盛那小情人的仇恨也给放下。可,这世上哪有这般完美的事?!

“你终于暴露了你的野心了!”阮承毅气愤。

林梦随之笑笑。“随便你们怎么说吧!”

“啪——”却是阮承毅一巴掌甩在了林梦的脸上,紧跟着低骂了一声:“贱人!”

林梦呆住了,白­嫩­的脸上,五指鲜明,血红的有些刺目。

她缓缓地摸上了自己的脸,眼神一点点地冷了下来。“真正的男人,从来不是靠口才,也不是靠暴力来降服女人,你有本事,就用你的实力把我踩在脚下!”

“以为我不能吗?!”阮承毅低吼。

“我看你是不能!”林梦眼神如针,不掩饰那嫌恶的嘲笑。“之前没回国前,就觉得你不怎么样,有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回国也有些日子了,却根本没看到你做出了什么业绩,你觉得,你自己能吗?!”

阮承毅的一张脸都铁青了,看着林梦,瞪大眼,恨不得吃了她。

林梦绷着脸,捏拳放在身侧,强自忽略他身上那冰冷的杀气,努力地维持着高傲,面对着他。

两人对峙了足足有三分钟之久,阮承毅才冷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

然后没再多说,甩下一身的冰冷走了。

林梦捂着脸,看着那冰冷而高大的声音怒气冲冲的走了,却没有感到胜利的喜悦。她在那里站了许久,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一时间被他拿佑佑说事的话给刺激到,然后就口不择言了,然后把前段时间所作的所有努力都给推翻了。

她开始头疼,为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蹲下身子,抱住了头。

然后一股大力将她给拽了起来,又于是,她脸上的巴掌印,虽然因为时间的推移淡了不少,但还是挺清晰地展露在了容凌的面前!

“阮承毅­干­的?!”

容凌的口气,透露出了山雨欲来!

Ps:

具体的更新时间,我没法保障,只能是一写完,就马上上传!

等的不耐烦的各位,如果入夜了,我还没更新,就麻烦明日再来吧!

191

林梦心里稍微一提,摇了摇头否认了。她不愿意给阮承毅惹事,而容凌有时候发起怒来,又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容凌看她这个样子,就越发生气了。

“不是他,又能是谁?!”

她就低下头,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样子。故意躲闪的眼神,显露出了一丝愧疚。

“刚才来的那人就是他,除了他,还能是谁?!”容凌却是聪明的,基本上是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心里动了怒,脸上的神情就不掩饰那种被人惹恼之后的怒意。

“我的人他也敢动,简直是找死!”

林梦一听就知道不好,她极力掩饰的,不就是想这事就这么过去吗?!

“算了,也没什么大事!”

容凌立刻眯眼,眸子黑沉沉地瞪着她。“被人打了一巴掌,就不算大事?!”

林梦眨了眨眼,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他想起了什么,心里就添了堵。“以前我打你一巴掌的时候,你就对我憋着气,闹上好一阵子,怎么现在却如此地护着那阮承毅!”

那深邃的黑眸,已经流露出了某种怀疑。

林梦的解释有些无力。“他……他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

“不行!我的人,我打一下都舍不得,怎么凭白让人给糟蹋了!那小子,看我怎么整死他!”

她越维护,他心里就越恼怒。

“哎,别啊!”林梦微微有些急,伸手急忙拽住了容凌的胳膊。“那人算是我儿子呢,你和他一般见识­干­嘛?!”

“哪来那么大的儿子?!”他甩开她的胳膊,不领会她的说情。“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做阮家人看待啊?!”

林梦有些头痛,没办法,只好踮起脚去吻他,用软­嫩­­嫩­的吻去安抚他。

“算啦,别生气啦,我都不生气了,你也就别生气了。”

容凌不再说话。

她一直都是知道他是一个心中有主张的人,还真怕他对阮承毅会做出什么,只能软声求他做出保证。

容凌一看她这个样子,无名火就起来了。那些不相­干­的男人,她­干­嘛要这么维护?!对阮家那三个名义上的儿子,她也好的太过分了吧!她迟迟不愿意离婚,也不愿意说明详细的理由,他连带着看阮家人很不顺眼,此刻被挑起了怒火,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咯得慌!

甩手,再度挥开她缠着她的胳膊,他哼了一声:“搞不明白你!”

就冷漠地转身走了。

她咬咬牙,急忙追过去,可见他进了病房,就猛地想起了自己脸上那巴掌印,只的无奈转身进入卫生间,对着镜子,用热水敷了好一通,等到脸上再无痕迹了,她才跟着钻入病房。

已经因为这巴掌而闹的这个男人很不愉快了,她不想因此而让儿子也担心他、也不高兴。

进了病房,她自然是对容凌多多讨好,一会儿给他削水果吃,一会儿又说要帮他捏肩膀、捶背,那小意奉承的样儿,却没让容凌的心头太松快,到最后,也没怎么给她好脸,非但如此,她还亏本极了,小家伙躺在病床上,看着林梦围着容凌转,立刻就嫉妒了,小脸一拉,就开始唤“妈咪”,然后又要吃的,又要妈咪给讲故事。

总之,这两父子都不好对付就是了。

这么兜着圈地忙了一会儿,转眼天就黑了,林梦也累坏了。

因为小家伙要住院,林梦必然是要陪床的,所以,就得去家里收拾一些洗漱用具以及基本的换洗衣服过来。林梦表明要回家一趟的时候,容凌那眼神依然还冷飕飕的,林梦瞧见了,实在是拿这个男人无奈了,又哄又劝又撒娇地拉着这个男人出来,像只小猫儿张牙舞爪地威胁了一句:“总之,就是不准你对阮承毅出手”,然后也不管男人瞬间黑下的一张脸,急匆匆地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她开始思索,若呆会儿碰到了阮承毅又该如何和他相处?!

她这人到底是心软,做不来那种诸如“恶毒继母”的事情。那时已是情绪失控,就有了点破罐子破摔的羞恼、暴躁之感,就图一时口舌之快,和他­干­上了!

可现如今这结果还真是该死的一点都不好!

坐了一路的车的回去,她依然没想到好的办法。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让她向阮承毅道歉,却是万万不可能。是个人都有尊严的,她还挨了他一巴掌呢,然后又因为他,在容凌跟前赔了多少笑容,所以,是不能那么没有骨气的。

想来想去,林梦觉得自己还是暂时先忽略他比较好。等过段时间,再顺其自然地和好吧!

可回了家,她才发现,其实女人这心,到底没有男人的狠!人家阮承毅冲她发了一通火,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带着两名职员南下了。人家这走的可­干­脆,一声不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和她闹了脾气,要离家出走呢。不过,他没有知会她半声,也看见那人心里此刻肯定不待见她呢!

得!

林梦暗想,她还是不要太心善了,还是让冷战继续进行到底吧!那个男人先不向她示好,就休想她理会他!

上了楼,拿了包,她忙碌地开始收拾。

尾随而来的阮承扬在一边看着,眯着眼,总是­阴­森森的眸子此刻依然如此。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就是他,转告的林梦,说阮承毅和阮承辉两兄弟都带着人南下了。

林梦自然是表示她要在医院陪床长住。

阮承扬那张本来就­阴­气很重的脸,更加地­阴­沉了。“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咦?!

林梦愣了一下。

阮承扬­阴­­阴­地解释,脸上尽显不快。“你不在,谁给我做饭?!你想饿死我吗?!”

林梦又愣了愣,暗想她没来之前,这三兄弟不依然活得好好地,还不至于饿死吧。可她自然不能这么说话,已经把大儿子给得罪了,这三儿子还是小心应付地为好。

“这些日子,你就先去你们学校的食堂里吃好了!”

“谁去那吃啊!难吃的跟猪食一样!”

“那你去外面的饭馆吃吧,或者叫外卖也可以的!”

“不好吃!”阮承扬冷森森的表示了自己的厌恶。“佑佑不是没什么大事嘛,你用得着常住吗?!记得,每天回来给我做饭吃,我就在家里等着你!”

林梦有些无力,不知怎么的,越和阮承扬相处,越觉得他像个孩子!或许是因为还没进社会吧,所以这面前的人再大,也只能是个男孩!

“承扬,佑佑小,他那边我脱不开身的,这些日子,你就先自己解决好了!”

阮承扬立刻就不高兴了,红红的­唇­瓣一翻,就吐露出了尖锐的语调。“你不也是我的小妈嘛,厚此薄彼也不能这么偏颇吧?!”

这副样子,就跟个闹着要抢­奶­吃的孩子一般!

林梦就没再说话,手脚麻利地进了卫生间,将洗漱用具一扫,全部装袋,然后两手分别提着衣物和洗漱用具往外走。

阮承扬瞧这样子,立刻身形一移,挪动了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他也不说话,就那么­阴­沉沉地看着她,一副她不答应他,他就不让她走的样子。

林梦看他,他就抿着血­色­的­唇­,倔强地瞪着她,仿佛她欠了他,合该补偿他似的。

这脾气还真是闹的不小!

“你吃了吗?!”林梦突然这么问。

阮承扬愣了愣,自然是摇了摇头。

“我去给你做吃的吧!”

阮承扬再愣。

她却催促。“走吧,挡在这里做什么!”

他没怎么动,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然后­阴­沉沉地闷哼。“别想糊弄我!”

他转身,先走了出去。

她在后头笑了笑,照旧拎着手里的东西下了楼,然后到了一楼,将东西放下,钻到厨房里忙碌去了。不过一会儿,一碗散发着清香的热汤面出锅了。

她亲手端着,放到了饭桌上,喊了一声:“快吃吧!”

阮承扬抿着­唇­,就有些别别扭扭地靠近,那一张始终犹如吸血鬼苍白的脸庞,瞧不出丝毫的喜­色­或者愠怒来。

林梦扭头,有些头痛地发现,自己那两个收拾好的包包都不见了。

“承扬!”她有些无奈,对这比他还大一号的大小孩有些无奈。“我的包包呢?!”

阮承扬已经坐下,拿起筷子,西里呼噜地吃起了面条,半张脸都快要埋在碗里了。只那一双眼,被热汤给熏着,亮晶晶的,透着璀璨的光芒,却越发将那得­色­显得诡异了。

林梦瞧他那么大的个,还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还真是难为他了。现在瞧他吃的欢快,想了想,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默默地等着他吃完!

“把我的包给我吧!”

“我还饿!”阮承扬却推开了碗,如此说,看样子,根本就不愿意放她走。

林梦伸手,微微地揉了揉眉心,暗想,今天可能是要把该得罪的都给得罪了。

“承扬,佑佑小,我是必须得守在他的身边的。而且,那是我儿子,和你们,到底亲疏有别,你得明白的!”

阮承扬脸一拉,就听得一声“咔吧”声,他硬生生地把手上的筷子个折断成了两截。

“把我的包包拿出来,承扬,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阮承扬不动,只用那堪比毒蛇一样­阴­郁的眼,冷冷地盯着她。比雪还白的皮肤,在灯光下,越发地将那病态显露无疑。

林梦站了起来,没法一味顺着他。“承扬,其实我并非需要那两个包的。你要知道,有些东西,出去了,就能买到的!”

阮承扬拧眉。

林梦就往外走。

阮承扬怒哼了一声,很大力地推开了椅子。椅子顺着瓷砖,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让人的心弦颤抖了一下。他带着那一身仿佛如影随形的­阴­冷,转身,犹如幽灵般地上了楼,然后,提着两个行李包下了楼,扔到了林梦的面前。

“滚吧!”

他冷森森地刺了林梦一句,看上去又是一副清高、傲慢、仿佛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的鬼样子!

林梦没有走,反而又钻入了厨房,这一次,她做了一碗水饺出来,又放在了饭桌上。而行李包,这一次安安稳稳地呆在那里。

拿起了两个行李包的时候,她笑了笑。

“要是不想吃外面的东西,就到医院吧,不过可得在饭点之前,否则,可没人给你弄吃的。佑佑一个人在医院里呆着也挺无聊的,你这个当哥哥的去了,也可以陪他玩玩,所以,得空就去吧。”

然后,就报了医院的详细病房号。

这算是成全了这个别扭的大男孩的那诡异的骄傲!

林梦拿着东西,这下是真的走了。

阮承扬扭头看了看那还是热气腾腾的水饺,心里暗哼了一声:鬼才会去见那个可恶的小鬼呢!

却还是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慢吞吞地将一个个白胖的水饺给吃进了肚子里。尽管他刚才吃了那一晚热汤面,已经是饱了,但他还是慢慢地将这一碗水饺给吃光了,最后连汤都不剩。

林梦回去的时候,在病房外碰见了一个人——冯谈!

“你怎么在这里?!”林梦有些讶异。

冯谈热情地走上前来,“等你呢!”

说着,自然地伸手,要去接林梦手里拎着的东西。

林梦笑笑着摇了摇头,道“不重!”,就拒绝了他的好意。

“怎么不进去等呢?!”她感到好奇!

因为之前佑佑失踪的时候,冯谈帮了大忙,所以林梦对他的印象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就连小佑佑在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也消去了对冯谈的敌视,见到了冯谈,也会乖乖地叫一声“冯叔叔”,有时候冯谈逗小家伙玩的时候,小家伙也会捧场。

冯谈是有心要把林梦给追到手,可是他这人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知道有些人虽然从外表上看很是妖媚勾人的样子,实则,却不是轻易可以碰的,她们就宛如含羞草一般,碰一下,就会缩回去。再者,他是一直知道,这个女孩子虽然年纪很小,却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女孩子,以前可以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在那样柔弱无依的时候倔强地坚持,和那些别有用心的生意人虚与委蛇,明明有荣华富贵可以享受,却依然视若粪土。而她现在当了阮夫人,更不是他可以轻易调戏的。

所以,他很小心,小心地一步步接近她。有时候,得到芳心,靠的就是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

也是因为她是珍贵的,是那般的独一无二,所以冯谈觉得,自己此刻的小心翼翼,是绝对值得的。

他之前来过,只是遗憾的是,林梦不在。容凌那冷冰冰的眼神很刺人,他在病房里晃了晃,就借机出来了。他的目标从来都是林梦,自然真正要等的那个人,也是她。

于是,他解释:“之前有听过来这病房探望的,但大多数都被挡了回去,呵呵,我这不是也怕被挡回去嘛,所以就在外面等你了!”

林梦嗔怪:“你和他们能是一样的吗?!”

冯谈心里就微微一动,酥掉了一半。

守门的是容凌的手下之一,林梦敲了门之后,他开了门,见是林梦,自然放她进去,冯谈于是也跟着走了进来。

容凌一看林梦是带着笑进来的,后头又跟着一个去而复返的冯谈,那眼神就暗了一分。

“坐吧!”林梦笑着请冯谈坐下。

冯谈却像是变魔术一把从兜里摸出了一个木质小玩偶,送给了小家伙。小家伙挺开心的,笑着接受了。

外人在场,林梦是不好意思收拾东西的,所以只把两个包包往旁边放了一下,笑着和冯谈低低地谈了起来。冯谈此人风趣,开着娱乐公司,下面有囊括着各种媒体事业,自然那一张嘴也很会说话,所以那些媒体八卦、笑话趣事经过了他的嘴,就变得别样的生趣,惹人发笑。林梦就被他给逗的,数次捂着肚子咯咯笑,差点腰都直不起来了。

容凌冷着脸,却没有笑一次。林梦那笑靥如花的样子,刺到了他。这种风情,是完全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起的,他感觉到愤怒。非他小肚­鸡­肠,而是,冯谈显然是别用有心,那看着林梦的眼神透露出来的**,根本难逃他的眼睛!

这个女人,又在招惹别的男人了!

想起了过去,容凌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讥诮的冷笑。

逮着机会和冯谈独处的时候,容凌冷声警告:“离她远一点!”

冯谈也不是四年前的冯谈了,而今他有了他的娱乐帝国,走出去,他也是让人奉承的对象,所以,不再是容凌一声威胁,他就会妥协的人了。

“容总未免管地太宽了!”冯谈缓缓一笑,那一双丹凤眼闪了闪,略带了桃花。“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花落谁家未定之前,谁都是有这个资格去采摘的!”

“把你玩女人的那一套用在她的身上?!”容凌的眼神猛地冷厉了起来。“有些人,可不是你能玩的起的!”

冯谈微微一笑,似乎根本就不惧怕。

“容总何必如此认真?!你这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话?!再者——”冯谈收了笑,瞳孔猛然一缩,正­色­道:“你怎么知道,我只是玩玩的?!这次,我可是认真的!”

容凌猛然眉头一皱。

冯谈再笑。“容总若对她也有那样的心思,那么我们就个凭本事如何?!这女人的心,可不是说死了的东西,最后她想和谁在一起,可不是容总你说了算的事!”

容凌猛地心头一震!

前尘往事,立刻涌上了心头。

冯谈站在那开始似笑非笑,那气度,似乎笃定了,最后他是会赢的。

这让容凌的心情猛地­阴­郁了起来!

所以,林梦钻出病房,笑着朝两人走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扯过了她,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里,在她诧异的时候,什么也没管,低头吻上了她。

“唔——”

她惊得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双手急忙就去推他!

冯谈立刻眯上了眼,那淡雅的犹如翩翩公子的面庞猛然一沉,大步上前,长臂一拉,凶狠地拽了林梦一下。容凌长手一伸,愣是圈住了林梦的腰肢,让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没法离开他。

吻,却是因此终止了!

林梦被这突变给吓死了,顾不上其它,涨红着小脸,低声叫:“容凌!”

有些气急败坏!

容凌­阴­森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冯谈一声冷笑,故意愤怒地吼道:“容总,请立刻放开梦梦!”

容凌眯着淡漠的眼,傲然地看着冯谈,仿佛当他是跳梁小丑一般。

冯谈继续怒吼,一脸正义。“容总,请你放尊重一点。这可是阮夫人,不是那种可以被你随意玩弄的女子,请你放开她!”

林梦又羞又气,被冯谈这话说的脸上**辣的臊,紧跟着,脸­色­缓缓地转为苍白!

“放开我!”她紧跟着冲容凌吼了一声。

虽然默许了容凌的亲近,但那也是背地里的。名义上,她还是阮夫人,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守。这个男人这是怎么了,他疯了吗,做出这样的事情!冯谈和阮承辉的关系很好,他若是把这事告诉了阮承辉,她估计得把最后那个儿子也给得罪了!

不单单是如此,当着别人的面,被容凌吻了,她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愧。因为,她不单纯的是林梦,她还多了一个阮夫人的身份。

容凌感觉到林梦的愤怒和挣扎,心里头的愤怒越发地盛了!

这个女人是他的女人,又给他生了孩子,可凭什么,他吻她一下,还得看别人的脸­色­,弄得他仿佛不见光似的!

“你闭嘴!”他冲她怒吼,大掌凶狠地掐了一下她的细腰。她“咝”了一声,有点被掐疼了。

他将她搂地很紧,低下头,不顾她的恼意,又恶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抬眼,冷傲地看着冯谈,口气狂妄而霸气!

“你听好了,这是我的女人。你要是不识抬举,那我们就走着瞧!”

冯谈脸上一沉,本身也是一个有傲气的人,被容凌这么一激,心里一口恶气就压不下,立刻心念一转,打击容凌道:“容总,我知道你们容家是不介意你多一个小老婆的,但是这种事情讲究一个心甘情愿,还希望你不要强迫梦梦。她也是有家室的人,你不要毁了她的名声。身为她的朋友,我从心里敬重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你玩弄的。所以,放开她!”

冯谈暴喝了一声,长手一伸,又去拉林梦。

冯谈这是打的心理战术,看穿了林梦是一个有道德感的女子,以此来让林梦感到羞愧。林梦听了他这一番话,果然心里羞愤,猛地推了容凌一把,也暴喝了一声:“容凌,你放开我!”

容凌的脸,就黑压压地沉了下来。可那一只搂着她腰的手,却依然犹如铁臂一般,分毫未动。

冯谈冷笑,抡起拳头,就揍了过去。容凌扬手,大掌一伸、一张、一缩,硬生生地将冯谈的拳头用手掌给掐住,堵在了半空中。

冯谈是空有年轻人的力气,却根本不是一个练家子,怎么和容凌比。于是,他涨红着脸,只能拽着拳头,维持着那个姿势,怒视着容凌。

林梦心如乱麻,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见冯谈这般模样,立刻道:“容凌,你先放开冯谈!”

容凌的嘴角立刻扬起了讥诮的笑。

“你快放开!”林梦催促。

容凌大掌猛然捏紧,那犹如机械一般的力道,大地让冯谈觉得自己那拳头里的骨头都快要被掐断了。他皱起了眉头,但却不服软地没哼一声,依然执拗地用冰冷的眼神和容凌对视着。

容凌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嘲笑着低喝:

“不自量力!”

他猛然手臂一推,略用了巧劲,松开冯谈的拳头之前,向前猛地推了他一下。冯谈面­色­微微扭曲,痛的上半身微微晃了晃。

容凌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完全的轻蔑,根本就不怕会因此惹恼冯谈,也根本就不怕冯谈真的会和他对着­干­。

“滚!”

他这一声,充满了爆破力,可——也太侮辱人!

尤其,冯谈也是一个血­性­的人。一听这话,他的眼睛都开始充血了!

林梦的脸也变白了,根本没想到容凌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动了动­唇­,赶忙骂了容凌一声:“有你这样说话的嘛!”

这算是为冯谈找回场子。

她急忙又扭头看冯谈,绞尽脑汁地解释道:“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说话冲,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滚!”容凌厉声打断了林梦的话,又是一声暴喝。手臂紧跟着搂紧林梦的腰,警告着她。

冯谈怒极反笑,沉声道:“这里又不是你的地方,你这是让谁滚呢?!”

他眯眼,眼里­射­出冷光。“阮夫人又没有发话,你这是装的哪门子男主人?!论亲疏,阮苍盛还是我的世叔,你算是哪门子东西,对阮夫人动手动脚的,该滚的是你吧?!”

容凌猛地放开了林梦,然后又用力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开。林梦一个踉跄,勉强维持住身形的时候,却看到容凌已经鬼魅地身形一闪,闪到冯谈面前的时候,迅速出拳。

一声闷哼,出自了冯谈的口。容凌收了拳头,傲慢地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冯谈的腰肢已经微微地弯了起来,一手捂住了肚子,俊逸的面庞眼中的扭曲了起来,面­色­也跟着涨红,有些微的细汗溢出。

“容凌!”林梦一声大吼,叫声尖锐。

她疾跑了过去,要去搀扶冯谈。快靠近的时候,容凌再度长臂一伸,将林梦死死地给抓到了怀里,不让她碰冯谈分毫!

和他论野蛮、论实力,他冯谈还太­嫩­!

“你快放开我!”林梦真是生气了。这演地是哪一出,有容凌这样不讲理的嘛!

可容凌可以更不讲理!

这世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有绝对的实力,所以一切的游戏规则,都由他说了算!

“滚!”他又是一声暴喝。

这一声,因为带了胜者的傲慢,所以入了冯谈的耳朵里,就显得别样的刺耳,刺耳到让他的心头之血熊熊地开始沸腾!

林梦觉得容凌这次做的真是太过分了,可就算冯谈那边再加上她,都敌不过这个仿佛野蛮人化身了的男人。

无奈,她只能强忍羞愧,劝冯谈。

“冯谈,你先走吧,改日我向你道歉!”

“道什么歉?!”容凌的声音,立刻犹如滚雷一般沉沉地压来。

林梦咬牙,忍不住冲容凌怒喝了一声。“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容凌手一紧,另一手扬起,愤怒地捏紧了林梦的下巴,几乎要捏碎她的颌骨,咬牙低喝。“你再说一遍?!”

双眼嗜血地看着她,仿佛会撕裂她。

她有些怕,但更多的是怒,胸膛开始急剧地起伏,漆黑的眸子里也开始跳跃起了火花,怒瞪着他,脸庞开始微微涨红,似乎就等着胸腔里的气一积满,她就会将心理的愤怒咆哮出来。

紧要关头,病房里扬起了小家伙­嫩­­嫩­的高叫声。

“妈咪——”

这犹如一场及时雨,猛然将林梦浇醒。她这才发现,其实愤怒地何止是她,禁锢着她的这个男人,那一身的愤怒比起她可恐怖多了。那嗜血的眸子,还有那一身的寒气,让他整个人犹如一把锋利又嗜血的刀!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和这样恐怖的男人对峙了起来,还差点真的让这个男人发了狂。

“佑佑,等一下——”她恢复了一些理智,高喊了一声。

扭头,看向冯谈,越发歉疚。“对不起,冯谈,麻烦你先走好吗,我这边……”

她的脸上,显露浓浓的尴尬和为难。

冯谈心里冷笑,暗道了一声可惜。若是没有佑佑这一声,眼前这两人肯定会犹如被点燃的爆竹一般炸裂,然后双双给对方造成伤害!伤害的越多,就越对他有利,越是他愿意看到的。

可惜了啊!

林梦既然为难,冯谈就抿着­唇­,点了点头,在林梦歉疚的目光中,走了出去。毕竟,他需要的就是林梦对他的好感。歉疚,也是滋生好感的一种方式。

这一仗,他也不算输得太惨,至少,那两人也别想太好过!

而容凌,他是记住了!

可别以为,这容家就能是那一直称王称霸的容家!

192

“还不快放开!”林梦恼怒地瞪了容凌一眼。

她以为这下冯谈都走了,这个男人总能恢复地正常一点,可是这人简直像中了邪一般,更加放肆了,搂着她,强拉着她,将她压在了墙上,凶猛地吻了下去。逮着她的­唇­,火热的舌头恶狠狠地刷过,带起了一股火辣辣的触感,让她的身体都快要烧起来了。

“妈咪——”小家伙依然再叫,这次叫的有些急。

林梦真怕小家伙会出事,没办法,手指微微张开,然后掐住了男人的腰间­肉­,狠狠地拧了一把。

男人身子一躲,那硬邦邦的肌­肉­,轻易地就逃开了她的手指。然后大掌一伸,猛地罩上了她的胸脯,隔着衣物,重重地掐住了她的一方高耸,大力地­肉­内,带着惩罚的力道。

她羞红了脸,这份红彩,却少不了愤怒。

小家伙在那叫的有些急了,这个男人却疯了似的不依不饶,那火热的舌头数次试图突破她的­唇­齿,要探入她的小嘴。那有力的大掌,更是把她的胸脯都给掐疼了。

呼喊,却被他的­唇­给堵住。

和他拼力气,没的说,从来都只是失败!

她又觉得不公平了,凭什么物种起源的时候,就让男人和女人差异这么多?!

耳听着小家伙又在那叫,她的心都揪紧了。这个男人简直是凉薄,里面躺着的可是她的小宝贝,他之前不也是一力维护的嘛!

无可奈何,她想了一个损招。纤手往下一探,顺过男人的腰部,立刻摸上了男人的重地。男人身子重重一震,那胯下的物事即刻间被她的小手给刺激地硬了起来。也是因此,她趁机用力伸手一推,将他推开一些的时候,也不多管,怒喝了一声:“不准你再动手动脚!”

然后沉着脸,急匆匆地往病房里跑!

容凌这眼,就眯了起来。呼吸微微变调,是因为下面已经被她挑逗地微微抬起了头。

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力太甚了,不过就摸了那么一下,他就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下面急吼吼地就想闹革命。还有,这女人的态度也太嚣张了!这般命令式的口气,以前还没有深思,可是现在却让他激出了一身冷汗!

他分明,又让这个女人爬到了他的头上!

之前那一次次的张牙舞爪,他竟然还觉得有些可爱,纵容着,简直像撞了邪似的。也分明想着要教训她的,可总是被她三言两语就带跑,他为这种局面而重重地拧了拧眉!

冯谈的介入,让他惊醒!

女人的心,不是定死的,到最后,她想和谁在一起,是一个变数!

尤其这个女人的心,更是像隔了一层纱似的,看着似乎是清楚的,可总是没法将它彻底看清。而她,也总是能给他制造意外!四年前就已经是一团乱七八糟,四年后,基本上也没什么改变。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总是瞒着他,瞒着关于婚姻的内容,瞒着儿子,抑或还瞒着其它,他怎么去相信她?!

对她太过认真,便可笑了!

他略略有些松动的心,因为冯谈的介入,因为她对阮家人的维护,而重新坚硬了起来!

他告诉自己,对这个女人,别太认真!

他只要保证这个女人最后会属于他就好!同时,他也会冷眼看着,她嘴里所说的喜欢,这次又能维持多久?!

他走进去的时候,林梦和孩子警惕地看着他,小家伙也睁着乌黑的大眼睛,戒备着,大的小的,仿佛都把他当做了敌人来看待。他没有靠近,只是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林梦没法太放松,她刚进病房的时候,小家伙就稚声说让她抱。她没发现小家伙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松了一口气之后,把小家伙抱了起来。暗想,有儿子在她面前挡着,那个男人总不至于又对她发疯。而她却不知道,小佑佑正是因为听到了外面的大吵声,以为容凌又凶林梦了,所以才喊的妈咪,让林梦抱着他,也是想着这样大概能保护妈咪一些。

但是两人无一例外地对容凌表示了警戒,却在同时,不小心伤了容凌的心。他不是一个铁人,只是自控力强了一点,只是心冷了一点,只是情感淡漠了一点,但是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也是会被刺到的,可他被刺到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法说,只能闷在心里。

林梦悄悄地观察着容凌,他脸上冷冷的,已经没了之前的暴戾,她却没有因此感觉到轻松,而是更加觉得有些惴惴不安。这个男人垂着眼,坐在那里,一眼都不往她这边愁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似乎离他好远,又似乎被推在了他的世界的外面。

她的心里,更加地难受。

之前是因为冯谈的话觉得羞愧,因为容凌的态度而生气,现在则是为这样的僵局而心里发疼。弄来弄去,总是一个“错”字!她和他,就能如此轻易地一次次成了现在这一副样子!

阮家三兄弟恨她、嘲笑她、恼怒她!

外人看轻她!

也许,这个男人也在心里贬低她!

一切,都是源于一个“贪”字!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想着她本来已经伤心地做出了和这个男人隔开一段距离的决定,却又因为这个男人夜半带着儿子坐着飞机来追她而告失败!她知道,自己就是太感­性­了,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就会产生了动摇,导致现在尴尬的不止是她一个,还有儿子,还有一些别的人。

­唇­瓣一动,她就想叹气,可是怀里的温度,让她立刻就这叹息淹没在喉咙里。

抬头看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依然垂着眼,那脖子微微弯下的幅度让人觉得仿佛被折了一般。自己抱着儿子,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怎么的,她就觉得他有了一种可怜的味道儿。

手指动了动,心里想了想,忍了忍,可到底心疼这个男人。这些日子出出入入,多亏有了他啊!

她松开了手,小家伙警觉地一把抓住了林梦的胳膊。林梦低下头,小家伙睁大眼看着她,似乎有些担心的样子。她愣了愣,略有所悟,低下头,亲了亲小家伙,小心地将小家伙放了下来。

小家伙没说话,只是用小手指抓了抓林梦的手。林梦笑笑,冲他眨了眨眼。然后转身,朝容凌走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男人依然没抬头,只是垂着头坐在那里。

她就靠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抱住了男人。男人身子一震,她就把他抱地越发地紧了,然后有热热的呼吸靠了过来,吹拂在了他的耳朵边,这样有些痒,也让人的身体有些发热。

“在想什么?”她在他的耳朵边私语。

他没回答。

她在心底叹了一声,又低语:“别生气了!”

虽然,她觉得她才是该生气的这一位!

他拧眉,略微抬起了头,却没给她好脸­色­。

她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抱着他,将脑袋搁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微微眯上了眼。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那娇美的身躯散发出来的清香,胳膊也能感觉到她紧挨着他的那胸前的柔软。她宛如一滩水,执意要将他融化在她的柔情似水里面,他抗拒着挣扎,心里越发添了烦躁!

这个女人简直太懂得如何息事宁人了!

就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态度没法坚持强硬,所以才更加的觉得郁闷!

他挣了一下,用了点力,推开了她。这份抗拒她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她怔了一下,却很快将尴尬掩去,站了起来。

“沐沐呢?!”她轻声问小家伙。刚才病房里安静地过分,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想来想去,似乎少了一个小不点。她为了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感到歉疚。还好,小家伙告诉她,说小沐沐被他爸爸给接回家去了,就在林梦返回家去拿洗漱用具没多久之后。

林梦心里大定,也知道既然有容凌看着孩子,孩子们总不可能出了什么岔子。

“你忙吗?”她扭头看他,想让他暂时照顾一下小佑佑。

他就那样抿着­唇­,冷冷地看着她。

她又怔了一下,又是尴尬,微微地笑了一下,拜托他的话,就没法说出口。若是他有事,她总不能耽误了他。转身,她去拿地上的两个包包。

“佑佑,妈咪去把这里的东西给收拾一下,你要是有事,喊妈咪一声哦!”

小佑佑点了点头。

林梦转身走人。

容凌却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口气透露出了不快。

她皱眉,不太懂。

他心里却越发憋闷,明明是她问的,她现在在装什么?!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她更加不懂了,呐呐地回道:“没什么意思啊!”

他心里的怒火就添了一分,手上就用了点力。她感觉到有点疼,皱了皱眉头,只得放缓声音,尽量柔和地问他:“你直接把话说明白好吗,我不太懂得你的意思?!”

他愠怒,猛地甩开到了她的手。

“想让我走,何必拐弯抹角!”

他大步走了出去。

她愣了愣,这是什么话啊,急急忙忙地抓住了他。

“你怎么了?!”她不解地问。“我……我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啊!”

他甩开她,带着无法让人忽视的冷意,往外走。

她的心里有了受伤,突然之间就觉得委屈。她又没做错什么,他凭什么这样­阴­阳怪气地对她?!之前的事,本就是他的错,他若怜惜她,就不该当着外人做那种事情。她只是劝了他,还把冯谈给劝走了,他还想怎么样?!难道这就惹恼到他了?!事毕,他一露出那样的表情,她就先服了软,过去哄他,他还想怎么样?!

狠狠地将心头的酸涩压了下去,她抿起了­唇­,无声地笑了一下,算是自嘲。算了,她已经尽力,他要走就走吧!

拿着包,她进了浴室。而那个男人,已经推门而去了。

她抽了抽鼻子,仰头,将眼眶的泪意给强行逼了回去,然后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从包包里开始掏出洗漱用品,一一地往卫生间摆放。然后往水盆里接热水,这是要开始给小家伙擦身子了。就在她往小家伙的牙刷上挤牙膏的时候,突然一个­阴­影压了下来,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就将她推在了墙上。

她低哼了一声,快速地扭头看来人,见是容凌,立刻不知所措了!

男人走了又回来了?!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神经发抽了?!

然后,她感觉到男人在拉扯她的裤子,往下拽,那架势,肯定是没打算­干­什么好事就是了。

“你想­干­什么?!”她有些慌张,低声问。

男人抿着­唇­,眯着眼,半露出的眸子,黑冷黑冷的,看上去情绪很糟糕。他的动作很暴力,估计是在狂怒之中!

“容凌!”她急忙伸手护住自己的裤子,慌声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眉头一拧,一把关了浴室的门,强行将她按在了墙上,然后几下间,就将她的裤子扒拉了下来,露出了两瓣白生生的ρi股之后,他凶狠地猛冲了进去。

“啊——”她痛苦地低叫,小脸重重地扭曲了起来,五指收拢,指甲尖在瓷砖上重重地滑过,留下了刺耳的刺啦声!

他冷酷地抽song了几下之后,才停了下来,将她翻转了过来,和他面对面。

她的眼睛和鼻子已经通红,染上了哭的痕迹,实在是被他的粗暴给弄痛了。漂亮的小脸蛋儿,也有些发白,不掩饰痛苦。

他重新撞了进去,她身子一缩,咬­唇­,又是一声闷哼。顷刻间,牙齿在娇­嫩­的­唇­瓣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齿痕。

“你是谁的人?!”他压低了声音怒问。

她被他弄得痛死了,心里气个半死,鬼才会去回答他的问题呢!

他伸手,大力地掐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吐着喷薄的热气在她的­唇­瓣呢喃。

“明知道的自己样子很勾人,还和别的男人靠的那么近?!”

他怒哼。“想男人了?!”

她困难地摇了摇头,眼角被他那粗鲁的举动逼出了些微的泪水来。

他低下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然后一掌探入,穿过她的衣服,一把摸上了她的胸。嫌那该死的文胸太碍事,他又把手伸到了她的背后,一把将暗扣解开,然后返回,将那柔软的酥胸一把用大掌直接盖上。重重的揉捏,将那酥胸挤压地直接变形。大拇指和食指微微一分,一合,掐住了酥胸上面的那一红点,重重地捏了一下。

她低哼,身子一个哆嗦,有些发白的脸蛋儿,又染上了两抹被刺激出来的羞红。

他下身往前一撞,逼得她踮起脚跟,ρi股直往上缩。毕竟没有任何的前戏就被他给强行闯入了,她没法适应,他一动,她就疼!

“出来~我疼~”

她这声音有些抖,因为痛,软绵绵的就没什么力道;又因为有了点哭意,所以多了点撒娇式的抽泣。他那**没退出去,反而又在她体内胀大了一圈。

她疼得咝咝叫,拿手捶他!

他面­色­一沉,直接伸手,扯住她的两只胳膊,将她高拉过头顶,反剪压在了头上,压在了墙上。她自然扭动挣扎,可是越挣扎,下面就越痛,反而助长了狰狞**的嚣张气焰,更把那东西往体内吞。

“我真疼~”

她求饶,委屈地终于掉了泪!

这个男人为什么又要这样对她?!真有什么事,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非得要这样?!

他拉过她的双腿,强行地让她的腿挂在了他的腰上,然后大力地贴了过去,强行挤开她的双腿,往她的体内深处撞去。

她痛苦地绷紧了腰,可这男人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依旧用蛮力,一个劲地贯穿她。

她绷直了腰,靠着墙,闭上了眼。眼泪犹如珍珠一般,从她紧闭的双眼间滚落了下来。间或有没法忍住的呻yin,从她的嘴里出来,却只是宛如幼兽的呻yin一般,很低很低,只因为她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唇­瓣,紧闭着­唇­,防止声音外泄。

很快,­唇­瓣被咬破,有艳红­色­的血液,顺着­唇­瓣缓缓地流下。

她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直至情事结束。

他松开了她,她滑落到了地上,一身的汗,头发都已经被半打湿了。娇小的身躯,轻轻地打着颤。

“别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他声音沙哑,低吼着,犹如怪兽的闷吼。“你敢勾搭别的男人,我就整死你,我说得出,做的到!还有,离阮家那三个小子远一点,他们可都比你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心小妈没当成,反而还成了他们的情人!”

她身躯一震,猛地瞪大了眼,看着地面,不敢置信,他竟然会这么想?!

他这根本就是在侮辱她对他的感情,他这根本就是不信她!

“你不信我?!”破碎的低喃,逸出了她染血的­唇­瓣。

他的回应是转身走人,然后把卫生间的门甩的震天响!

这般大的动静,终于再次惊到了在病房里的小家伙。

“妈咪——”小家伙大喊了起来,难掩饰口气里的惊慌。

林梦抖着­唇­,想开口安慰小家伙,说她没事,让他别怕,可是脸上尽是泪。想忍却忍不住,泪纷纷地下。一开口,必然会是哽咽,落到小家伙的耳朵里,必然会让一切破功!

她捂住了脸,热泪喷了一手。几度深呼吸,她艰难地扶着墙壁,爬了起来,只是双腿哆哆嗦嗦的,没什么力气。下半身的赤luo,还有那情事之后的痕迹,让她的脸­色­时青时白。她抖着手,废了好大的劲,够了一条毛巾下来,用了原本盛放出来给小家伙擦身体的水浸湿、再拧­干­,往自己的双腿间抹,将那些湿褡褡的液体擦掉,然后粗喘着,困难地将裤子给提了上来。

那边小家伙叫地有些狠、有些尖锐了。

林梦急忙用冷水打湿了自己的脸好几次,又凑到水龙头底下,喝了好几口冷水,勉强将自己的哽咽压下,快速回了一声:“佑佑,你乖,妈咪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胡乱地用手指顺了一把头发,也不管小家伙在屋内的叫喊,林梦跑了出去,冲着一直有在门口守卫的小弟拜托了一声,让他帮着照顾小佑佑一下。那小弟自然是应下了,对于自己老板和这个女人的事情,他聪明地选择了看在眼里、藏在心里,把嘴闭紧。

林梦跑了出去,是因为她没法用这个样子去面对小家伙。小家伙已经够为她担心的了,她不能一次次地再给小家伙添加负担。她的心里压着事,沉重地让她根本没法成功地止住泪,一出了豪华病房,眼泪又唰唰地往下掉。

这个样子,怎能让小家伙看到?!

四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淡定了很多,在国外,更是很少流泪。可是一回来,就犹如又回到了四年前一般,脆弱地一次次掉下了眼泪。

能够这么伤到她的,也只有那个男人了!

也是她太过在意,太过放任,所以由着那个男人,一次次地伤着他!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四年的学习也更让她有了自信,觉得能更好的面对这个男人,可是如今的事实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永远都是脆弱地有些不堪一击。她自以为是的自信积累,面对这个太过强悍的男人,也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原来,要追到这个男人,依然是这么的累,这么的痛的!

她可以不累的!

她可以不痛的!

只是一份贪念,她自己将自己摆放到了这尴尬的境地!

是她执迷不悟了!

若早知道四年过后依然是如此,她必定不会把儿子给带回来的,必定不会再去招惹他的,悄悄地来,然后也悄悄地去,等到功德圆满,继续她和儿子的单亲生活!

哪怕被他撞上了,也不可避免地会痛了,至少,儿子不会被波及,依然会在国外快乐地生活着。

她开始悔恨!

可这世上,就那后悔药,永远都没法买到!

她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缩在­阴­影下,恸哭了好久,直至把心里的悲伤都哭了出来,才抹了泪,脚步不稳地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家药店,买了盒避孕药。

卖药的­妇­女看到她这样一副显然狠狠地哭过的样子,再加上她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就以为她遇到了诸如被人弓虽暴了之类不好的事情,把药送出来的时候,还挺关切地安慰了一句。

“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吧,忘记了,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

她愣了愣,哑着嗓子,带着泣声,低低地道了一声谢,匆忙地离开了药店。

撕了药盒包装,掏出了药,塞入了嘴里,她忍着苦味,­干­咽了下去。顺着黑漆漆的路往回走的时候,就瞄到了一架自动售卖机,上面摆放着的一个个的瓶罐在灯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很诱人。她掏出硬币,选择了一罐啤酒,拿出来,拧开了,站在那,咕咚咕咚地将一罐啤酒都灌了下去。

这是她头一次如此地豪饮!

冰冷的啤酒,带着微微的辛辣,冲刷过喉咙的时候,让人莫名地觉得很爽。那刺激感冲入心里的时候,更仿佛是把心里的憋闷感也给冲走了。放下啤酒罐的时候,她打了一声嗝,顺带吐出了一口浊气。

通体,似乎就舒畅了!

呼吸间,尽是夜风的冰冷!

有某种东西,在这冰冷之中,也跟着缓缓地冷却,然后或是凝固或是消淡了!

她眨了眨眼,被酒意冲击着,被夜风吹着,眼睛也慢慢变得­干­涩,眼泪消退;那面上的湿意,也慢慢地被风­干­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重重地握了一下,捏在手里的啤酒罐,被握地微微变了形。她勾­唇­笑了笑,又吐了一口浊气,将啤酒罐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快步朝医院走去。

那里,宝贝儿子在等着她!

那——才是最重要的!

小佑佑很焦躁,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家伙在拿眼瞪着那手下。她歉意地冲那手下道了谢,把他送了出去,然后在小家伙的旁边坐了下来。

“生气了?!”她笑着,和小家伙碰了碰额头。

小家伙哼了一声,鼻孔朝天的扭过了头,显然,是生林梦的气了。

林梦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细声解释:

“佑佑,对不起,妈咪刚才有急事,所以出去了一下!”

“哼!”小家伙依然余怒未消,那绷着脸的样子、那一直憋着气的样子,可真像那个无良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再度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站了起来,往外走。

小家伙感觉到了,急了,声音里都带了哭意了。“妈咪,你又要去哪里?!”

林梦心里一疼,转身笑,声音温柔地快要滴出水来。

“妈咪哪里也不去,妈咪就陪着佑佑!”

“你说谎!”小家伙控诉地瞪大眼看着林梦。

“妈咪只是想去接一下水,然后给佑佑刷牙洗脸!”

小佑佑脸上的表情就放松了一些,却还是怀疑地问:“真的?!”

“嗯,真的。”为了加强说服力,林梦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佑佑这下小脸才不绷了,却嘟起了嘴。

“妈咪坏,以后不许像刚才那样了!”

稚声稚气地,却没法忽视那里面的命令,这腔调,又有些像那个男人!

似乎,生活中就没法摆脱那个男人的影子!

她又眨了眨眼,借此把那个男人从心头眨掉!

她顺着小家伙,又“嗯”了一声。

小家伙这下才算解气,然后皱了皱眉,看着林梦。

“妈咪的眼睛红红的!”

林梦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小家伙的,大哭过后双眼的红肿,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消除的。于是,她又坐了下来,温柔地看着小家伙,解释道:“妈咪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小病人,妈咪觉得那个小病人好苦,所以妈咪就有点难过,然后就哭了!”

小家后立刻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想了半天,嘟哝了一声:“那个小病人坏,惹妈咪哭!”

林梦被这童言童语给逗乐了,轻笑了一声。

小家伙立刻伸手去抓林梦的手。“妈咪,不要难过了,也不要去想那个小病人了,好吗?!有佑佑陪着妈咪呢,佑佑让妈咪开心,好不好?!”

然后小家伙就躺在那里,做鬼脸——时而张牙,时而咧嘴,时而拉长自己的眼睛,拉长一条线;时而让自己的鼻子一耸一耸的,小嘴同时像鸭子一般地撅着,很尽责的去做一个逗人笑的小丑。林梦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很捧场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抱着小家伙又亲又笑的。

后来,帮小家伙擦身子的时候,小家伙终于问起了容凌。

“妈咪,叔叔呢?!”小家伙的声音有着迟疑,双眼偷偷地瞄着她,仿佛怕刺激到她似的。

她神­色­微变,却即刻收敛。轻轻地用毛巾擦过小家伙的身子,碰到上面的伤口的时候,她的动作更加的轻柔。

“叔叔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她把声音控制地很平稳,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小家伙“噢”了一声,就没再说话,等到她开始给他的擦伤上药的时候,小家伙似乎终于憋不住了,又小小声地问出了口。

“妈咪~”

“嗯?”

“你……和叔叔吵架了吗?”

林梦抹药的手微微顿了顿,即刻又恢复了如常,将白­色­的药膏缓缓地涂抹开。

“没有的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非常的和缓,听不出来任何的不对劲,这让她满意。“妈咪和叔叔很好。”

小家伙嘟起了嘴,也不知道信了几分,然后小小声地抱怨。“叔叔都没有和我说再见呢!”

林梦就呵呵地笑。“叔叔是有急事,然后被人给叫走了,走的匆忙,所以没来得及。”

到这儿,小家伙似乎就信了,然后扭过头,看林梦,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

“叔叔好像生气了,刚才……好大的声音哦,我以为妈咪和叔叔吵架了!”

“不是!”林梦依然笑,虽然——听了小家伙这样幼稚又充满关切的话,她的心里其实是在落泪!

之后,容凌没再来,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小家伙看上去很是失望,问了林梦好几次,为什么叔叔不来。林梦都以容凌有急事要处理打发了,小家伙也信了,因为林梦那天晚上和他说过的,容凌是因为有急事所以被人给叫走了,因此大概这几天都是在处理那急事吧!

另一头,何家的人有些急。这圈子里,就没有什么秘密!小佑佑可能是容凌的私生子的消息传来,何家的人和何雅一起着急。

“人家这连儿子都生了,你该加把劲了!丫头,你说说,你和容凌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有没有谈论过什么时候要结婚?!”

容凌的身边一直都算是­干­净,儿子的事情更是从来都是没影子的。这下,一下子冒出了一个四岁的儿子,何家的老太太就有些着急了。这些年,何家和容家因为有过一次联姻,所以关系走近了不少。容凌的优秀,何家上下那是有目共睹的,何老太太自然非常希望自己的宝贝孙女能和容凌走到一起。

何雅中意容凌,这是一方面。若是他成为了容凌的夫人,这也算是容家的当家主母了,这为何家带来的利益,可不是一点半点,何家人可都是盼着何雅和容凌之间的婚事能早日有所成的。

其实不止是何家,这京都权贵世家里但凡家里有适龄女子的,哪个不希望能嫁给容凌?!

何雅自己也是急的!

知道林梦是有个儿子,她还一直以为那是阮苍盛的,所以见林梦和容凌在一起,她心里更是把林梦给恨个半死,看低了她好几分,以为她就是一个贱人,都有夫有子了,还勾搭着容凌。可这个儿子若是成了容凌的,那形势自然是不一样了!

容凌本就对林梦有些不一般,而今又冒出来了一个儿子的筹码,谁知道这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何雅急得都快要跳脚了,也暗想容起铿不中用,多好的机会,就差那么一点点了,怎么不­干­脆把那小萝卜头给弄死在手术台得了!

至于何老太太的提问,何雅没敢回。人家容凌明着对她说了,没那结婚的意思,这话,她能说得出口吗?!

还是何雅的大嫂­精­明,瞧自己小姑子这样一副模样,就了然地笑了笑。

“丫头啊,知道你喜欢容凌,所以不愿意对他耍手段。可在这非常时期,就该对男人耍手段了。等你们将来成了婚,都是一家人了,这些手段自然是无伤大雅了。容凌的事,你该上上心了!”

何雅咬了咬­唇­,娇美的脸上出现一抹羞红,细弱蚊声地哼哼道:“这……这若是惹容大哥不高兴了,可怎么办哪?!”

何雅的大嫂李亦萍就低低地笑。

“瞧你,还真是爱惨容凌了,一心为他着想!可——”她转了转眼珠子,猛地犀利地说道:“可这时不待人,容凌这年纪也不小了,该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你再这么瞻前顾后的,不敢动手,可要小心了你的容大哥将来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

何雅猛地皱起了眉头,脸上出现了恼怒,咬牙道:“她们敢!容大哥是我的,哼,我才不会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何老太太猛地爆了一声“好”,沉声接着道:“丫头,我们何家的女人,可做不了那种扭扭捏捏的姿态。既然相中了容凌,你就拿出点魄力来!”

“可——”一提到容凌,何雅就有些信心不足。“可容大哥哪里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啊,他……他那么强势,我……我哪有办法哪?!”

说完这话,她就巴巴地抬眼,看着何老太太,撒娇道:“­奶­­奶­,您给我出个主意吧,我可真是没有办法了!”

让她对付容凌身边的女人好说,可是让她对付容凌,她哪有这个本事啊!容凌的­精­明,她可是深有体会,基本上,就没有那个胆子!

何老太太看了眼自己的孙媳,使了一个眼­色­。李亦萍收到,微微点了点头。何老太太轻咳了一声,道:“这事,你就找你大嫂商量吧,你大嫂主意多。”

说完,自己起了身,拄着拐杖,走了!

何雅瞄瞄何老太太,又瞄瞄大嫂李亦萍,静等着何老太太走远了,她才猛地坐到了嫂子李亦萍的身边,向她讨主意。李亦萍的聪明,何雅是承认的。之前对付林梦那一妙招,还是嫂子传授的呢,效果还真是不错!

“好嫂子,你给我出出主意吧!”

李亦萍微微一笑,在她的耳朵边耳语了一番!

何雅听着,猛地瞪大了眼,脸上是满满的惊愕,然后一张因为养尊处优而尽显白­嫩­的脸庞立刻犹如火烧一般地涨红了起来。

“这……这能行吗?!”

李亦萍给她出的主意,竟然是让她把容凌给拐到床上来,然后把生米给煮成了熟饭!

李亦萍笑着,点了点头。

何雅红着脸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不行,这又不是古代,哪能……哪能那样了……就……就要结婚的,容大哥他……他也不是那种随便人摆布的人呐!”

要真是这么简单,那么容凌岂不早就跟某个女人结婚了?!

李亦萍神秘地笑笑,再度在何雅的耳边耳语了一番。何雅的眼中立刻爆发出了极为绚烂的神采。

“怎么样,你现在觉得这办法如何?!”李亦萍看着何雅,狡黠地笑。

何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极为灿烂地笑了起来!

若真是那样,那她宁可和容凌撕开那一层薄纸,哪怕因此会惹恼了容凌,她也是要试一试的,毕竟,容凌的夫人的头衔,太诱人了!

193

新贵时报是一个发行量很大的报纸,在商业圈很受推崇,上面经常会报告一些权贵新贵的动向,也比较受普通老百姓的喜欢,因为借此,也算是初窥了一下所谓的权贵世家。

这一日,上面大篇幅地刊登了一片结婚消息,是运输业的一个商业巨子成婚的消息,但这本该成为主要新闻的消息,却反而被与会的嘉宾盖过了风头。上面用很耸动的标题写着——

手捧花飞落美人怀,结秦晋容何不远!

大概的过程便是,亚东集团的总裁容凌携带豪门贵女何雅出席了此次豪华婚宴,新娘按照礼俗仍手捧花的时候,手捧花意外落入了何雅的怀里。美人腼腆的捧着手捧花,带着笑含羞看着容凌,对上容凌的眼神的时候,容凌的脸上也是略带一丝笑意。

此照片一出,哗然一片!

很多人打电话向何雅道喜,自然也有追问虚实的,容凌那边,自然也有私交好友打来电话确认真假,其中不乏调侃。

而今,这报纸就被摆放在了容凌的办公桌上。

不得不说,拍照的人很懂得如何运用采光、抓拍瞬间,这照片拍地非常的好,越发地显现出他和何雅之间似乎真的是郎有情、妹有意。加之按照传说,未婚女子接到新娘的手捧花,就极有可能是下一个要结婚的人,也难怪有媒体会抓住这事作为噱头!

但——这个绯闻主角成了容凌,出现在报纸上,就显得不同寻常了!又或者说,这家新贵时报还真是胆肥了!

四年前,深受媒体狂轰滥炸所苦的容凌,毅然决定要创办自己的媒体事业。既然总免不了被媒体抓住评头论足的时候,那么就让他自己出手,把局面控制在他可以认可的范围之内。所以,他一边靠雷霆手段打压凡是涉及他的媒体,让业内人士不敢再随便对他下手;另一方面,资助自己的三弟枭况发展壮大了比翼娱乐,使之成为了国内排前靠名的娱乐公司。

此后,但凡是涉及他的新闻,他全部交给比翼娱乐负责,而别的报刊杂志胆敢报道他的新闻,都受到了他的打压,严重的,不是将那报业进行强行收购,就是把它给弄得破产!

所以,媒体界的记者一提起容凌,脸­色­都是要变一变的,也没有哪个记者胆敢执笔报道容凌。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容凌和林梦共同从超市出来,有一记者明明看到了,内心的八卦血液也沸腾了,刺激着他要拍照,可他却依然不敢动手!

容凌出席的场合不少,携带何雅的次数也不少,但是被不属于比翼娱乐的报纸报道,却是几年来头一次,还加以了这么大的噱头,妄自揣测他和何雅好事将近!

容凌眯了眯眼,看着那偌大的报刊头衔——新贵时报,冷冷地挑了挑眉。

看来,冯谈这是出手了!

这家新贵时报隶属天业娱乐,而天业娱乐是冯谈名下的产业。天业娱乐是个实力和比翼不相上下的大型娱乐公司,是老资历的娱乐公司了,因为年代久远,所以扎根深,算是家喻户晓了。现任公司总裁齐董是业内的老人物了,很受媒体人士的尊重。冯谈则是他的外孙,如今俨然成为了天业娱乐的少董,不出意外,将来必然是会继承天业的。现如今,齐董基本上不理事,公司内的事务大多都已经交给冯谈打理,这俨然是要放手交权的意思。

那天容凌打了冯谈,又毫不客气地羞辱了他,冯谈会发难,容凌一点都不意外!这小子胆敢在报纸上刊登这样的事情,胆敢用自家的事业来赌,也算他有那么点魄力!

容凌抬了抬手指,敲了敲桌面,鼻子里哼了一声,卷起报纸,随手一扔,就将它扔进了三米开外的垃圾桶里。这份­精­准,就犹如他这个人一般的犀利!

既然冯谈敢下帖,那么容凌就敢应战!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一个战斗者,平淡不是他的风格,杀戮才是他的本能。日子太顺畅了也不行,还好总能出现一些个诸如冯谈之类的对手让他好好玩玩!

他想了想,收了手头的文件,吩咐了秘书一声,就走了!

若说冯谈没有后招,那根本就不可能。估计,现在肯定有一份报纸已经送到了那个女人的手头。已经有好些天没见到她了,他这就去看看她,瞧瞧她是个什么态度。

容凌的到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小佑佑了。见到容凌,他就控制不住地咧嘴笑了。

“容叔叔!”他脆生生地叫了一声。“你的事情忙完了?!”

容凌挑挑眉,瞅了在一边坐着的林梦一眼,见林梦只是笑笑,没有别的表情,就点了点头。可心里头却不太喜欢,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恬淡?!他多日未出现,她见了他,怎么一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又或者,她要是见过了那报纸,见了他,怎么就一点怨怼的情绪都没有?!

就这笑容淡淡的样子,一脸慈悲,宛如入了佛道似的,怎么看,怎么让他觉得不舒服!

小家伙小,身子恢复地快,这些日子,身上的擦伤,还有扭到的脚踝基本上已经是完好。躺了那么多天,脾脏一直都没出现什么负面的变化,很是安稳,这也让人安心。小孩子本是爱闹爱动的,也难为了小家伙在这床上窝了这么些日子,又没得正经的玩耍。此刻就容凌来了,就欢喜地招呼容凌靠近,然后特显摆地摸出了就放在床头的魔方,很是严肃地看了一下魔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把魔方递给了容凌,示意容凌打乱。

容凌了然,眉角略微一跳,眼里闪现一抹激赏,将魔方打乱之后,递给了小家伙。小家伙接过来之后,抿着­唇­,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魔方,然后闭上了眼,短小的指头,开始笨拙地摆弄起了有他一只手那么大的魔方。

小家伙的动作不算快,但绝对不算慢。他绷着脸的样子,让人觉得他那笨拙的动作都显得神圣了起来。他的每一次动作,看上去都很慎重,虽然因为手指短小而显得笨拙,但是魔方在他的手里缓慢地变化的样子,却显得很是轻灵。

然后,被打乱的魔方恢复了原来齐整的样子,小家伙闭着眼,嘴角眼看着就弯了起来,这显然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睁开眼的时候,骄傲地举起了魔方,冲容凌看了一眼。

容凌这一次没有吝啬赞美,表扬了他一句。

“真不错!”

小家伙就笑出了声,咯咯的,犹如欢快的雀儿。笑毕之后,又很有志气地说道:“我还会加油的哦!”

那意思是,他会努力地超过容凌的。

容凌无声地勾了勾­唇­,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然后利眸一扫,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病房,最后在一边的茶几上发现了新贵时报的影子,它被几个文件夹给压在了最下面。

他略微眯眼,瞄了一下在旁边安静坐着的林梦。她低下头,似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头的文件上,这让他觉得做作了。这个女人今天过分安静了,基本上他可以肯定,这个女人肯定是已经看到了那新闻,所以她现在这所作所为,算是……和他怄气?!

她希望他先来搭理她,先来哄她吗?!以为她故意对他不理不问,他就会忍不住地往她的身边凑吗?!

他在心头嘲弄地冷哼了一声,移过了眼。陪着小家伙玩了一会儿之后,直接离开,基本上,就没和她说上几句,走的时候,也只是和小家伙道了别。

“这就走了吗?!”她收了放在膝盖上的文件夹,站了起来,笑着看他。

依然是眉目如画的样子,没有别的女人能比得上她这般自然的风情。他闪了闪眼,心弦依然被她拨动,可嘴上只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她在后头跟着,将他送到了门口。

“慢走!”她笑着道别。

他冷眼看着,心里暗自得意,到底,她也没法做到一直那般的冷静自持和无动于衷!这不,他一说走,她不就有所表示了?!不就送他到门口了?!还那么勾人地对他笑!

这次的收获,他基本上是满意的,就等着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为此事发难了。他心里已经想好了腹案,就等着这个女人忍不住了地破功了!

林梦怎知他心头所想?!她只是尽他所能地尽到了她身为主人的礼貌,等见到容凌走了,就关了门,回去继续处理文件去了。

阮承毅和阮承辉都走了,公司的一些业务往来需要最后签字的,就都要找她。林叔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他先把大概的业务都过目之后,然后分类整理好,让手下助力送到医院来让林梦做最后的决断。林梦在美国学习的是经济管理,所以一般­性­的文件倒是难不倒她,加上最近她也有拼命地恶补和自家公司产业相关的金融方面的内容,再加上有林叔不断的指点,公司的这些生意往来,她基本上都能胜任。

将所有的文件都大概看了一遍之后,林梦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改盖章的就盖章、该发回重审的就发回。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林叔的助理过来收文件,林梦笑着将一沓文件递了出去,然后送助理离开。回来的时候,那茶几上就只剩下了那新贵时报。

她看到了,眼神略微暗了暗,忽略心头升起地那一丝酸痛。冯谈特意送来的报纸,上面的那则耸动的新闻她自然是看到了,可……又能如何?!容凌来了,她又以什么立场质问!

有些事,就那样吧!

就让它安安静静地淡下来吧!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复杂的人,脑袋瓜也处理不了那般复杂的事情,所以,还是让自己简单点吧,怎样算是本分,就怎么做吧!

一切,但求顺其自然吧!

笑笑着摇摇头,她将报纸卷了起来,连带着收拾了一些别的垃圾,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再将垃圾袋系好,等待会儿出去的时候顺带扔了!

转眼,便到了小家伙出院的时间,啊真过来接送,孙菲也忙里偷闲地赶来了,大家闹了一场,笑着说什么“恶灵散去、体态安康”之类的,最后小家伙便回到了久违的家。

小家伙虽然基本上已经无碍了,只是林梦只有这么一个宝贝,自然想让小家伙在家里都养一些日子。加上圣诞、元旦双节马上就要到了,她就没再把小家伙往幼稚园里送,严老爷子那边也因为小家伙这病耽搁了,只等过完了双节再把孩子送过去!

小家伙无所谓,一个人在家里照旧玩地很开心。自己捣鼓着那些积木玩偶,多米诺骨牌之类的,就能玩上大半天。啊真在小家伙出院那天给小家伙送了一副炫目的拼图之后,小家伙就又有的玩了,这几天,就迷上了拼图。他虽然爱闹,但是­性­子却又沉稳,如这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的安静的活,他会很有毅力地在那独自坐上好几个小时!

林梦基本上很少离开小家伙的身边。小家伙发生意外的这一次,让她的心里有了些­阴­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轻易离开小家伙的身边的。哪怕公司有事必须她亲自去一趟,她都是一再叮咛小家伙呆在家里不要出来。

这一天,她从公司处理完几单比较紧急的案子回来,顺带拐到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下了公交,慢慢地往家里走来的时候,却远远地看到一个女子在她家的门口探头探脑。林梦逐步走近,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子,但又觉得女子有那么一点熟悉,似乎在哪里隐约地见过这么一个人!

女子看上去有些焦灼,咬着­唇­,时不时抬头看看那三层的小楼,然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困扰一般,在栅栏外边走来走去,一副想要进去,却又不敢进去的样子。

林梦慢慢地走近,最后在女子的前方两米开外停了下来。

女子看来真的是被什么东西给困扰,林梦都离她这么近了,她都没察觉到的样子。

“请问……”林梦微微地扬起了­唇­。“你有什么事吗?!”

女子咬着­唇­,有些被吓到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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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的女子算得上美丽,仔细修饰过的眉毛,配合上了上了眼影的大眼睛,加上扑了粉、上了红的­唇­瓣,这淡而不浓的装扮,显现出了一番­精­雕细琢之后的美。小脸蛋儿包裹在犹如大波浪一般的暗金­色­秀发之中,看上去很是新潮。

女子个头也足,看上去至少有一米六多。玲珑的身段,配合女子穿在身上的那米白­色­的过膝的风衣,看上去有那么些高贵。而高跟的长筒靴,又让她看上去很是靓丽。

只是还能看出来女子神情中的不安,还有那份再怎么­精­雕细琢都没法掩饰去的疲惫感。那黑眼圈,有些明显了。

女子看到林梦,从一开始的被惊吓,到后来的强自镇定,这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女子看着她,林梦就笑了笑。

“这是我家,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女子的眼中立刻出现一抹诧异,再然后是惊艳,好像是很好奇地将林梦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林梦微微皱眉的时候,女子似乎觉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立刻不好意思地微微红了脸,低喃了一声:“抱歉!”

林梦没回,站在那里看着她。

女子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却原来她是立讼的女儿——立苑,刚从国外回来的,这是想过来阮家看一看。

林梦知道在阮家还没有和立家弄僵之前,两家算是世交了,这两家的子女应该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人家立苑大老远地从国外回来,回家也没顾得上呆多久,就急急忙忙地往这里跑,可以看得出她对阮家的情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林梦看着这个女孩有些熟悉,她倒是像立讼夫妻的综合体;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她看到立苑的时候,她的表情会是那样的复杂了。

父母长辈的事情,还是不要太波及儿女了。林梦看得出来立苑是很想进这个家的,就笑着邀请了。

“进来坐坐吧,这门口也不好说话!”

立苑欢喜万分,笑着点了点头,她还真怕自己以后会成为阮家的拒绝往来客户了呢。

林梦拎着购物袋掏钥匙打算开门的时候,立苑立刻笑着伸手帮忙把她手里拎着的东西给接了过去,方便她开门。这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但却让林梦感觉到这是一个挺不错的女子。

门一开,入眼的便是小家伙那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

“妈咪——”小家伙窝在沙发上,半扭着头,欢喜地看着她。电视里,猫和老鼠的动画片依旧在那上演着。林梦走了多久,小家伙就看了多久的动画片。

林梦微微一笑,“来客人了!”

小家伙立刻大眼睛一亮,小小的身子也略微有些激动地坐直了起来,往林梦的身后看去。可看到冒出来的是一个女人之后,小家伙小身板一软,失望地重新弯下了身子。

他以为,是容凌来了呢!

林梦摇摇头,笑着请立苑进来,再请她在沙发上坐下。

立苑大概知道阮家的近况,也知道小家伙是谁,看到小家伙,很亲切地打了招呼,在林梦钻入厨房给立苑准备茶点的时候,立苑就和小家伙攀谈了起来。小孩子嘛,谈话的内容自然不能太深奥了,立苑直接和小家伙说起了正在上演的猫和老鼠。

林梦出来的时候,一大一小这气氛还算可以。

立苑笑着接过了林梦递过来的茉莉花茶,道了一声谢谢,只是在对林梦称谓上,她显露出了尴尬,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比较好,一声迟疑的“伯……母”也是喊地别别扭扭的,林梦自己听了心里也别扭地够呛。

“叫我林梦吧!咱们都是留过洋的人,就别走这国内的礼节了!”

立苑笑着喊了一声“林梦”,这才没那么尴尬了。

两人谈了一会儿,林梦了解到立苑在意大利读的是家具设计的研究所,实在是让人佩服,这次回来,是因为意大利那边放圣诞节假期,所以她回来了。只是说着说着,立苑这神­色­就又变得有些迟疑起来,在这之中,又有了显而易见的焦灼!

这个女子心里明显有事。

林梦毕竟才和她认识没多久,也不好直接贸贸然地问人家的私事,所以只能用鼓励式的微笑,柔和地看着立苑。这种淡淡地可以安抚人的气息大概最终打动了立苑,她微微红了脸,有些结结巴巴地问:“承毅他……他最近好吗?”

林梦想了想,勉勉强强点了点头。到目前为止,吃穿不愁,阮承毅应该能算是好吧!

立苑的脸上就显现出了笑容,似乎放宽了心,接着又问:“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林梦这下明白了,原来这女子是来找阮承毅的。瞧着女子提起阮承毅的时候脸上的羞红,她心中略有所动,这两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了,若是有了那样的感情,也实在很正常。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林梦告诉她实情。

立苑的脸上就显现了着急,“那你能联系到他吗?!”

林梦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她现在可算是和阮承毅在冷战,不好联系他,而且哪怕联系了,阮承毅接不接她电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眼见着,立苑就红了眼眶,无助又受伤地看着林梦。

“我知道,我爸爸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们肯定心里都怨我,所以承毅哥才会和我断了联系,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可是,这事我根本就不知情啊,这都是爸爸的决定,怎么能怪我?!我也觉得爸爸不该这么做,可是当时我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爸爸妈妈都瞒着我,就连承毅哥,他都不和我说半字,可就那样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说到这,立苑的眼眶里微微有了泪花。“若是我早点知道了那样的事情,也能早点劝我爸爸,可是他们都瞒着我,让我怎么办!我在国外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日子,好不容易盼着圣诞假期来临了,紧赶慢赶,结束了手头的活,匆匆赶来,没想到,一到家,就知道了这么一个坏消息。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又让我怎么办!承毅哥肯定在心里怪我了,觉得我就是一个坏女人,和我爸爸一样,在关键时刻背后捅他一刀,背叛了他,可是,我根本就是无辜的啊……”

立苑开始微微抽泣,林梦在心头微微一叹,拿过一旁的抽纸,递给了她。立苑开始一边哭,一边说,向林梦诉说的委屈。林梦这么一听,也大概明白立苑和阮承毅那本来就是一对的,可是光大遭到了巨变之后,阮家和立家的关系一下子恶化了起来,估计阮承毅心里也有气,就自然而然地疏远了立苑。两个人本来就在不同的国家,相互之间的联系靠的就是那些飘渺的电讯。立苑在国外察觉到阮承毅的疏远,以及到最后­干­脆对她不闻不问之后,心就慌了,可是国外研究所的事情又没法断,所以她就只能在忙碌之中煎熬着等待那长达半个多月的圣诞假期快点到来。等到她行­色­匆匆地下了飞机回到了家,才猛地知道了这事情的经过,当下就懵了,然后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到目前为止,她根本就没法联系到阮承毅了,所以她才这样的焦灼,现在又是这样的伤心!

恋人之间,最怕的便是对方对自己不理不睬,这算是莫大的不幸了。林梦听了,心有戚戚然,对立苑有了疼惜的心情。

“你别多想,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林梦当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权威道:“生意上的事情,哪怕你知道了也是Сhā不上手的。光大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不可抗力的,你父亲那样做,在生意场上来说,也无可厚非。你特意回了国,我相信等阮承毅见了你,你们说开了,也该没什么大事了!”

“真的吗?!”立苑抽泣着,抬起了红通通的眼睛。

林梦只能点头。阮承毅这个男人林梦还是比较看好的,那个人话不多,也不往风花雪月之类的场所跑,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沉稳的男人。之前做生意事变,不过是他的心思没放在生意上,而是一门心思地搞他的车子去了。而今他要是能收了心思,相信将来也能有不俗的成就!

最重要的是,阮承毅的个­性­看上去有些像容凌,这种人都是那种沉默如山,但绝对坚挺如山的人,不会耍嘴上功夫,是那种肯­干­实事的人,也是那种可以放心地让人依赖的人。而立苑和阮承毅既然是青梅竹马,自然是感情深厚了,这二十多年的感情,总不可能是说没就没的吧!

林梦笑笑,心里暗斥了自己又一声,简直是着了魔了,什么事情都能往容凌身上想。

立苑听了林梦的安慰,心里就好受多了,对林梦的态度上,也亲昵了一些。

“林梦,你看,承毅哥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这不好说……”

立苑双眼中的神采,就又黯淡了下来。“我这假期时间有限啊……”

她咬了咬­唇­,求助­性­地拉住了林梦的小手,“要不,你打个电话,让承毅哥先回来吧,我……我求求你了……”

这让林梦为难,眼下这时候不对啊!

立苑继续哀求,看得出来,她有些六神无主了,也看得出来,她对阮承毅的感情很深,所以如今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一丝可能,都愿意放下身段去求人的。

林梦自然是愿意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想了想,就建议立苑再等等,到了晚上,阮承扬回来了,她可以和他谈一谈,让他出马,林梦自觉能成事的几率就高一点。

立苑摇了摇头,这下眼眶又红了,却原来,她在最初联系不到阮承毅之后,就又联系了阮承辉和阮承扬,可是那两个也不接她的电话,她猜测,这三兄弟肯定是同气连枝地把她以及她的父母都给恨上了!让阮承扬帮忙,那更是不可能了!

这下,林梦的脑袋大了!

想想阮承扬那­阴­郁的­性­格,还有那别别扭扭的小孩子脾气,觉得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果然晚上阮承扬刚到家,看到立苑,就横眉竖目了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立刻给我走!”他怒喝着,双眼­阴­沉沉地瞪着立苑。

立苑好不委屈,抿着­唇­,坐在那一动不动!

林梦只能头疼地居中调停,可惜,阮承扬不买账,怒冲冲地上了楼,回了房!

“林梦,别忙了,谢谢你!”面对林梦的尴尬,立苑微微笑了起来,心里也很清楚阮承扬是什么­性­格。“没事的,我就在这里等承毅哥回来吧,只是这些日子,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了!”

林梦想了想,终究不忍。一个女孩子为了你,累死累活、争分夺秒地­干­完了研究所派与的活,只为了能够早日见到那男人一眼,最后那男人却依然避而不见,这样也太残忍,对这女子也太不公平。

把晚饭送到阮承扬屋里的时候,林梦和阮承扬谈了谈。阮承扬虽然别扭,但实际上却愿意顺着林梦。上次他虽然冲林梦发了火,可还是到了饭点就往医院跑,蹭完了饭就走人。林梦虽然和阮承毅闹僵,但毕竟已经算是一家人,他出门在外,跑业务,她不可能不担心,她不能出面问阮承毅是否平安,却把这事交代给了阮承扬,阮承扬也有一一照办。那头阮承毅,包括阮承辉一起,两人给阮承扬发了短信——“平安!”,回头,阮承扬就转发给林梦。都在一个屋檐下,带句话还用短信,倒也很是矫情了,不过人家阮承扬愿意这么­干­,林梦也就只负责收了。

林梦让阮承扬把两个哥哥给叫回来,毕竟他的分量在两个哥哥的心中不一般,而且,双节马上就要到了,全国都要放假,那两兄弟估计也跑不成什么业务,还不如安安稳稳的回家过这双节了!再者,从小到大,立苑可也没少疼这小子!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阮承扬终于答应了,却要求林梦以后必须要对他好,像对待佑佑那样地对他好!

林梦失笑答应了,却表明尽她所能,毕竟这世上哪怕是亲生子,当妈的也不可能把一碗水给端平了。

阮承扬勉勉强强地表示了满意,两个电话过去,不仅是阮承毅,就连阮承辉都受到了他的关照,让两人回家过节!

两个哥哥受宠若惊,电话那头就答应了。

林梦去给立苑报好消息去了,立苑自然是高兴无比。

回头,阮承扬端着林梦刚给他端上去的饭菜下楼,然后和立苑一起上了饭桌,两个人一别刚才的冷言冷语,突然就热络了起来,这话题越扯越远,越说越热闹,阮承扬也难得地没那么­阴­沉了,林梦看着,不知怎么的,就有一种自己被算计了的感觉!

瞄瞄阮承扬,林梦暗想,没这么邪门的吧!

当然,最后果真被证实她是被阮承扬这小子给算计了,这却是后话了!

第二天下午,阮承毅就风尘仆仆地从外地回来了,阮承辉则要慢一些,眼下正在路上。

见到了立苑,阮承毅自然没好脸,两个人去了小书房谈话,最后以阮承毅的一句“我不想看到你”而结束了谈话,又或者可以说是吵架。立苑表示自己不会走,阮承毅就扔下一句“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就气冲冲的自己走了。

林梦看着站在书房门口,强忍泪水目送着阮承毅走的立苑,恍惚地觉得似乎看到了自己!

是不是在爱情的国度,女人总是要卑微一些的?!是否,男人总是能比女人要潇洒一些的,说断便能断的,说狠心便能狠心的?!

立苑表示自己要住下。这个女子的坚韧不屈,让林梦很是欣赏。这个家已经没有了空余的房子,想了想,她就让立苑住进了小家伙的房间,让小家伙过来和她一起睡,反正孩子还小,和妈妈一起睡也没什么。

晚上也不知道具体是多少点钟到时候,林梦就听到隔壁一声哐当响,她就从床上惊醒了。想着隔壁住着的是立苑,她心中一提,立刻抓了披巾披上,匆匆出了屋。立苑的屋子没开灯,可往里看屋里却没有人,林梦低低地喊了两声,没得到回答,却听到了下面的哭嚎声——是立苑的。

她提着一口气,快速下了楼,却看到立苑在那凶狠地捶打着阮承毅,阮承毅的怀里,则抱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林梦心里一惊,将心比心,感觉到了同样的受伤。她站在一楼的楼梯上,隐藏于黑暗处,没再往下走。

她一直以为立苑该是一个温柔的女孩,看她之前哭的梨花带泪的,以为她个­性­必然也是温温柔柔的,却没想到,她也是可以这般强势的。

“你滚,给我马上滚!”

她扯着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将那个女人一路扯着到了房门口,拉开门,将那个女人恶狠狠地给推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上了门。到了阮承毅面前的时候,“啪”地一声,她直接给了阮承毅一巴掌!

“阮承毅,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她直呼其名,很是不客气。只是那夹杂着哭泣的声音,却怎么听,怎么都令人感觉到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哀伤!

阮承毅垂着头,没说话。微微涨红的脸­色­,瞧着却像是喝了酒一般。

“你想要女人是吧?!好,我给你!”

说完,就强行抱住了阮承毅的脸,吻了上去,身体也犹如蛇一般地缠了上去。阮承毅伸手推拒,可怎么都没法推开缠在他身上的她。

这个女子的果敢和狂野,在这一刻尽显无疑,让林梦几乎是目瞪口呆!

果然,这第一印象是算不得数的!

那头立苑将自己脱的近乎是半­祼­般地挂在阮承毅的身上、小手也作乱地探入阮承毅的衬衫底下的时候,阮承毅终于化被动为主动,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最终沉沉地压在了沙发上。

林梦尴尬,暗想这应该没有她的事吧?!两个人应该不至于再打起来?!她也总不至于要上前帮忙分开两人吧?!

这么想着,她转身,悄无声息地往楼上去,可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了闷闷地哭吼声,犹如负伤的野兽在悲鸣一般。

“小苑,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男­性­的闷哭,在第一时间撩动了林梦的心弦,她怔住了。或许是因为男人不常哭,所谓男人流血不流泪,所以男人的哭泣,基本上都会无一例外地打动人。

阮承毅的个­性­是强悍的,是坚毅的,他也是一个如山一般高大、如山一般沉默的人,可那样的人,在女人面前,还是哭了。又或许,在他面前的是他心爱的女人,所以他才会哭吧!

林梦耳听着立苑带着抽泣柔声安慰着阮承毅,耳听着阮承毅压抑地诉说着这些日子的事情,大概他是喝多了,大概是真的醉了,又大概是因为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怀抱,所以他说了很多,林梦听了,心里有些钝钝地疼!

树倒猕猴散,这根本就不是意外的事情。这些世家子弟看着个个光鲜亮丽,出入有名车、有美女,处处被人奉承着,又张扬放肆地甩着钞票挥霍着青春。可是一旦他们亮堂的头衔被撤掉,他们却再也无法融入那个用钱和权堆积出来的圈子。他们被排斥在了外面,所有的“狐朋狗友”跟着远去,然后,他们开始一无所有,包括钱、包括权、包括那些昔日里他们自以为可以天长地久的朋友!

古人有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也有,一朝失势,墙倒众人推!

世情冷暖,如此可见一斑!

阮承毅近乎是冷漠的面无表情,而阮承辉呢,脸上总是挂着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笑,阮承扬更别说,那张脸总是­阴­沉沉地仿佛这个世界都欠着他,所以林梦以为,那些昔日“亲朋好友”的疏远,对这三兄弟没产生太大的影响,却不知道,他们不可能不受伤,大概都是如阮承毅这般,将这份伤痛埋在了心里,独自默默地承受着!

她也以为,这三人不上心,依然玩心重,不把正经的心思放在生意上来,却不知,其实他们都在用他们的方式在默默努力着。比如,两人卖了那对外可以显摆身份的宝马,而换了区区不到十万的福克斯;又比如,他们带着人去南下,用高贵的双腿踩着泥土,走起了11路,四下奔波;弯下了高贵的脖子,对着客户陪着笑脸……

他们已经在尽他所能,而她呢,有些偏见了,还……

想到容凌,她幽幽地叹了叹。扭头看向了下面的客厅,她瞄到阮承毅埋在立苑的胸口,依旧在那像个大孩子似地倾诉,这场景分明是伤感的,但是暗­色­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却让这相互拥抱的躯体显得是那么的温柔,却——有些让人羡慕了!

真好!

她转身,慢慢地上了楼。

就算是有再大的不幸和困难,可是依然会有个人对你不离不弃,这难道不值得羡慕吗?!纵有家财万贯,在她眼里,那些钱财也抵不上那一份相依相偎!

漆黑的夜,太深,也有些冷了!

她回了房,瞧着已经熟睡的儿子,却莫名地觉得空虚了!

扯下了披巾,轻轻地上了床,却止不住地开始想那个男人,渴盼着他也能对她不离不弃,可她悲哀地知道,感情这种事,最是不能勉强!只是被下面的那两个人波动的心湖,却迟迟无法得到平静,她特别地想他,哪怕他无心,她也想见见他,或者听听他的声音,最好能得到一个拥抱。

掏出手机,她写了四个字——我想你了……

她看着那四个字,却怎么都没法发出去!

想着那个男人,这四个字——她删了写,写了又删,反反复复,犹豫迟疑,那手机的荧光几乎要将这种闪烁不定刻画在了她的脸上,她才喟叹了一声,退出了写短信,关了机。

躺下,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总好像是惦记着什么事情一般。

没法,她重新开了机,写了两个字——晚安,给那个男人发了过去,这才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将手机放下。

那头的容凌挑眉看着新来的手机短信,暗想这女人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和他说晚安?!这是终于忍不住要和他套近乎了吗?!

他没回,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躺下睡!

她侧卧着,眯眼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从被窝里伸出了手,将手机彻底关机,然后再无牵挂地睡下。

第二天的时候,立苑已经和阮承毅和好,整个人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眉角眼梢尽是笑容,看着着实让人羡慕!

阮承毅和阮承辉提起了这次南下的事情,虽然各自也弄到了几笔订单,但是结果不是很理想。光大的盛名不再,他们谈生意,谈何容易?!再者,他们又没有林梦的那一层关系,哪来那些个人愿意私心帮助他们?!而极大,以及一些别的同行公司也不是傻子,岂容光大抢走他们的客户?!林梦南下弄回了总数额算是蛮大的一笔订单,在业内已经传开,自然有跟着效仿的,所以同类公司最近往外市跑的还真不算少。如此一来,阮承毅和阮承辉碰到的困难自然就跟着加大了。

“已经很不错了!”林梦看着脸上基本上没有喜­色­的两兄弟,笑着鼓励。“做生意,不能总贪图大赢大利,苍蝇虽小,但也是­肉­!积少成多,就照着势头继续发展下去,我相信,我们光大会慢慢起来的!”

她带笑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蛊惑力量,给人以莫名的信心。那一双乌黑的眼,绚烂无比,让人瞧着,觉得应该是可以的吧,按照她所说的,应该是能够得到更好的未来的吧!

“等过完节,我们一起南下跑跑吧!”她笑着,淡淡扬­唇­。那一微笑的弧度,真的很美、很诱人!

这一次,两兄弟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点了点头。

这次,他们是亲身经历了,才深刻地体会到,那一日嘲笑林梦拿到的订单来路不正是多么的可耻,事后哪怕他们查清了那些单子都是清清白白的,可是也没对林梦有丝毫的表扬,现在他们拿自己的成绩和林梦一比,才觉得自己当初的行为,简直是让人自形惭愧的。

他们想看看,到底这个女人有什么魅力,或者说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能够赢得那一张张的订单。他们——真心地想向她学学!

“我也去吧!”在大家各自埋头开始安静地吃起了早餐的时候,立苑突然开口。

阮承毅微微皱了皱眉。“过了节,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立苑摇了摇头,俏皮地笑了笑。“不回去了,我打算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奋战!”

“别胡闹!”阮承毅低低地训斥。

立苑冲他吐了吐舌头,辩驳。“我可不是胡闹,我可都想好了。我打算休学一年,这基本上也不会影响我的学业。承毅哥,现在正是你最困难的时候,我可不能拍拍ρi股就走了,我一定要留下来跟你同甘共苦!”

“不需要!”阮承毅冷声拒绝。“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过完了假期,你就回去!”

“才不要!”立苑大口地咬了一下吐司,恶狠狠地吞下,仿佛就此吞下了莫大的勇气似的。她绷着脸,重重地说道:“我已经决定好了,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承毅哥,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不能把我推出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完,她睁大眼,不屈地看着阮承毅。

桌上几个人的目光,就齐齐往阮承毅的脸上瞄,带着诡谲。阮承毅难得地红了脸!

阮承辉惯会作怪,戏谑道:“哎呦,这么快就成一家人了,真好,真好……”

“闭嘴!”阮承毅尴尬地夹起一根腊肠,就堵住了阮承辉的嘴。

阮承辉作怪地挤了挤眼,然后本来像个大刺刺的女战士一般的立苑也后知后觉地红了脸,腰身一猫,头一低,闷不吭声地吃起了早餐。

餐桌上,立刻有强忍的低低的笑声扬起,依然是出自阮承辉的口。其余的大人,则神­色­各异。只有小佑佑,睁着纯洁的大眼睛,在大人之间波动的暗流中迷惑着。

阮家因为立苑还有双节的到来,气氛终于又回归了暂时的和缓。

立苑这是真的打算在阮家住下了,当天回了一趟自个儿家,通告了二老一声以后要住在阮家了,然后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又回来了。立家二老不可能不生气,自然训斥了她一番,又拦又挡的,可是儿大不由娘了,别看立苑平日里一副温柔的模样,可是­性­格倔强,一旦她下决定了的事情,那就是九头马都拉不回来!

阮承毅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充当了司机,将立苑送回去,然后又把她接回来。

好在,立家二老也只是在家里生生气、发发火,倒是没有来阮家闹!

紧跟着双节纷至沓来,一年中难得有这么一段可以稍微放肆地游乐的时间。林梦也想着带小家伙去玩一玩,回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正经带小家伙去B市玩一玩呢!这边,她正和立苑协商着去哪里比较好,那头冯谈就送来了门票,邀请林梦呣子去看冰雕,顺带可以参加主题公园举办的一些游戏,据说里面有许多个亲子游戏的,很适合林梦带小家伙去玩。

林梦自然是心动,没的说的,这样好玩的事情,得算上立苑一个了。有了立苑,自然就有阮承毅。阮承扬自然要跟着林梦去凑热闹,阮承辉可不要当孤家寡人,如此,猛地一下子间,人数变多了,变成了阮家上下,捎带着一个冯谈。

那时,林梦还不知道,冯谈其实已经和何雅联手,打算各自夺取自己的意中人。也不知道,其实冯谈真正想邀请也只想邀请的就只有她和小佑佑;也不知道,那让她期待的美丽冰雕,其实并不能给她带来犹如冰雪般一样透彻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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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女人都想独占自己心爱的男人!所以哪怕何雅的大嫂教了何雅一招,凭此大概可以嫁给容凌,但是她仍然寻找各种机会来打击林梦。林梦,四年前便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四年后,这根刺折磨得她更加厉害。她要的不仅是容夫人的头衔,而且,也要尽量把容凌的小老婆给一网打尽。

看到了新贵时报,聪明的何雅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冯谈不惜冒犯容凌,为的是什么?!何雅可不相信冯谈这是打算帮她一把,毕竟她可和冯谈没多少的交情?!更不相信冯谈会为了新贵时报能多赚几个钱而得罪容凌!所以,她派人稍微一查,就知道了原委。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冷笑,林梦倒是有朵香艳的花,总能惹来一些狂蜂浪蝶!

既然各自的目标不同,那么合作起来,自然也就愉快了。

何雅联系上了冯谈,于是就有了双节期间入夜看冰雕的好戏。所以,当林梦抱着快乐的小家伙在巨大的冰块雕塑而成的雕像之间游走的时候,看见了容凌和何雅亲密而来,她是多么的诧异!同时,诧异的也有容凌,但是这个男人惯会装,那一张脸总是冷冰冰的,让人捕捉不到他的情绪。他也只在心里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就平淡了。

他利眼一扫,瞄到了阮家人,好家伙,这一个个可都是到齐了。看到了冯谈,他的眸子里­射­出了一道冷光。冯谈对上了,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冯谈之前就和阮家二子阮承辉之间有过龌龊的勾当,那时阮承辉应下了冯谈,帮助冯谈把林梦给拐到手,然后把林梦给赶出阮家。虽然目前林梦在逐步地融入阮家,但是阮承辉也没到达需要严重警告冯谈不得亲近林梦的地步。因此,这一行人当中,立苑和阮承毅是一对;阮承扬和阮承辉两兄弟靠的挺近,而冯谈呢,则挨着林梦。

这让容凌的心里微微有些不爽,越发地认定了林梦是一个朝秦暮楚的女子。他分明已经如此警告了,可为什么这个女人怎么就能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威严!

可,他自己怎么不先反省反省自己,他要求林梦守身如玉,离别的男人远一点,而他自己呢,却又一次次地带着何雅出来招摇!这样的不公平,又怎么可能让人信服?!

林梦看到了容凌,被林梦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基本上是和林梦的目光是共同高度的,自然也瞄到了容凌。

“容叔叔!”小家伙欢喜地大叫了一声,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儿在那欢欣地跳跃一般。

妈咪说要带他来看冰雕,然后玩游戏赢奖品,家里的哥哥姐姐们,还有冯叔叔都来了,他想了想,也想让容叔叔也来。他对妈咪说了一下,可是妈咪向容叔叔打了电话之后,却摇摇头,说容叔叔那天没空,有事情就忙。然后,他就很失望啊!嘻嘻,原来是妈咪骗他来着,嗯,妈咪应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小家伙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容凌,无知中带着最纯的真!

这时,挨着容凌的何雅轻轻地用手推了推冰冰,即何彩冰。经过了四年,原本可爱的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为9岁的小女孩了,眉眼间,也越来越有她小表姨的风采,所以,她在容凌的心里,依然是特殊的。

今晚,是经过了何雅的特殊安排的。双节,军队里也是给假期的,何雅的大哥何战宿自然也回了家,和自己的老婆孩子团聚。何雅戏说大哥难得回来一趟,自然要让大哥和大嫂好好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所以把电灯泡冰冰给带了出来,同时,拉上了容凌!

冰冰的力量,四年之后,依然不可小觑,容凌很轻易地就被何雅给拉了出来。然后有所预谋的何雅和冯谈,都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容凌和林梦的碰头,以及现在存在他们之间的尴尬。

“容叔叔,这位弟弟是谁啊?”

冰冰有那么一个­精­明又主意多的妈妈,还有这么一个鬼主意也不少的姑姑,所以她虽然年纪小,但肚子里的小心思可不少。本来继承过来的基因就优秀,又长期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不近墨者黑才怪呢!

于是,小家伙慢一拍的发现容凌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姐姐,然后又发现,容凌的大掌竟然是牵着小姐姐的。他看向小姐姐的时候,小姐姐冲他甜甜一笑,身子亲昵地挨近了容凌,仿佛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容凌的身上似的。

看着带着一抹挑衅!

小家伙不笑了,睁着眼,看着容凌。心里其实生了气,为什么容叔叔要牵着一个小姐姐,为什么不过来抱他?!难道小姐姐比他还重要吗?!

小家伙没开口,但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显露出来的不高兴。

“这是林承佑!”容凌眉毛微微拧了拧,介绍道。

却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那天林梦是给他打了电话,问他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他当时想也没想就说自己没空。他以为,这是林梦终于要采取行动了,打算要约他出来过夜了,可显然,他想岔了!

他看着她和冯谈在一起,心里动了怒的同时,也想着激林梦一激,好让她知道,他可不是围着她转的,她不上心、不焦急,他身边自然还有别的女人!她不是说喜欢他的吗,那么,总该嫉妒的吧?!

可真是该死的,她怎么就能站在那,一动不动呢?!

难道,这便是她所说的喜欢了?!永远只是嘴里说说,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表现!

“好可爱的小弟弟啊!”冰冰歪着头,看着小佑佑,笑眯眯地称赞了一声。

可那笑容太碍眼了,在冰灯的照耀下,着实是刺到了小佑佑,小家伙哼了一声,很不客气地撇过了头。

冰冰立刻皱了皱眉头,拽了拽容凌的胳膊。“容叔叔,小弟弟这是怎么了?!”

容凌也微微皱了皱眉头,觉得小家伙太没有礼貌了。于是,微微带着谴责的目光,就­射­向了林梦。

林梦抿着­唇­,不言语。

就算过了四年多,她依然是认识冰冰的。那时,四岁的她,娇­嫩­­嫩­的一团,声音也甜美,可真像个天使。大人们总是喜爱孩子的,她也不例外。可就是这么一个天使,像恶魔一样地张开了羽翼,陷害了她,让她遭到了容凌的怒火,然后她好不容易拾起希望对生日再度有了期待的心,又落了空!

当时那冰冰凉凉、空空落落,抬头还是那举目无亲的感觉,她依然记得。此后,她再也没过过生日,哪怕生了小家伙之后,年年为小家伙­操­办生日,但自己却从来都不过生日。

因为,那伤太深!

一旦想起,依然是心中会作痛的!

冰冰虽然长大了,但是变化不大,依然带着四年前的影子。

她想起了过往伤痛的那些,发现从头到尾,痛的就只有她一个,而别人,依然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快乐着他们的快乐。这就如此刻,这个男人牵着冰冰,牵着何雅,悠闲地来看冰灯,犹如一家子一般。而她,从头到尾,依然是个局外人。

从来就没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可笑透顶!

四年了,有些事,依然没有改变!

而她,又在奋斗着什么呢!她区区一人,面对这么大的一个又一个的局,伸出螳臂,挡的这是什么车?!

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她心中绞痛,萌生退意!

冰冰见容凌看着林梦不说话,又皱着眉头,故作天真地自问自答道:“小弟弟这是不喜欢我吗?!”

冰冰可是何家的天之骄女,爸爸妈妈、姑姑伯伯、爷爷­奶­­奶­、还有太­奶­­奶­可都疼着她的,她根本就没必要特意地去讨好任何人,也有这个资本对别人、尤其是那些对她不礼貌的人表示她的怒气。

林梦是不愿意看下去了,她的儿子没必要去看一个小女孩的脸­色­,更没必来迎合一个小女孩的喜怒,尤其当这个小女孩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时!

“大家各玩各的吧!”

她扔下了这一句,抱着小家伙走人。后面,传来冰冰娇滴滴地嬉笑声:“姑姑,这个小弟弟好羞羞哦,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抱~”

“小鬼!”何雅笑着低斥冰冰道:“你这么小的时候,可也没少让大人抱!”

用这种变相地维护小佑佑的方式,何雅适时地表达了自己大度,这么做,一来是让自己在容凌的心中的分数能往上加以加;二来,算是先笼络了一下小佑佑。小鬼头算是容凌的私生子,自古儿子在父亲的心里都是不一般的,何雅还没傻到在局面不稳的时候,故意找小佑佑的茬,惹容凌不高兴!

总之,这个女人算计来、算计去,就是想让自己变成容凌眼中的合格的容夫人!

也如他所料,她这话一出,容凌就不可能生她的气了。而冰冰呢,小孩子一个,童言童语的,哪怕这话有些不对,大人也不可能太计较。

容凌沉默着。

小冰冰不依地跺着脚,辩解着:“我哪里有……”

这落入林梦的耳朵里,自然是心中生恨!小家伙也着了恼,想从林梦的身上下来,表明自己不是一个羞羞脸的孩子,但被林梦伸手给拦了下来。

“佑佑,别乱动!”

“妈咪……”小佑佑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一种被人侮辱后的愤怒。

林梦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壳。“别人不了解情况,随口乱说,那就随他们去吧,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人。佑佑也想自己的身子快点好起来吧,也不想妈咪再担心你吧?!”

他虽然出了院,又经过了修养,可以下床走动,但是还不能过于剧烈地运动,所以林梦才抱着他,免得他过于劳累!

小佑佑也能忍,听了这话之后,“嗯”了一声,双手重新圈住了林梦的脖子,将小脑袋瓜靠在了林梦的肩膀上。正因为林梦是背对着容凌走开,所以小家伙才可以将容凌三人看的清清楚楚。小家伙那三个人离他越来越远,大人小孩还手拉着手,眼神就一点点地黯淡了下来。

他不懂,容叔叔不是他爹地吗?!那么爹地为什么不和妈咪在一起?!他打听过了,容叔叔还没有结婚的,是可以和妈咪在一起的,可容叔叔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可以领着别的阿姨和小姐姐,却偏偏不陪妈咪和他?!妈咪说容叔叔有事要忙,不能过来陪他们出去玩,原来……容叔叔是忙着陪别人!

小家伙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唇­瓣一抿,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冷酷。他猛地撇过了头,将自己的侧脸靠在了林梦的肩膀上。

这样,就不会看到他们了!

容叔叔,是一个坏叔叔!

小家伙又生气又伤心地想!

阮家三子收入这一幕,基本上挺畅快。阮苍盛让三子少管林梦的事情,表明林梦和容凌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若是哪里表现出了亲昵,也算是正常。这可把三子气的不轻,暗想老头子这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大方地迎着绿帽子给自己戴,并且还一个劲地维护情敌!现在看来,或许还真是如老头子说的那般,两人关系好罢了,毕竟名草有主,而且好事将近,想来林梦也不会做这犯傻的事情。

想到这,阮承毅和阮承辉心里略有些不自在,毕竟之前他们在这方面,可是很给林梦气受的。阮承毅想着自己那天还甩了她一巴掌的,看来是太过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打个女人,所以他立刻尴尬地拉着立苑走了,小两口去看冰雕去了。

阮承辉也呆不住,拉着阮承扬也去了。阮承扬瞧着小佑佑那般悠闲地窝在林梦的身上,都恨不得把他从她的身上给扒下来,越跟着她,他心里就越有气,想了想,就跟着阮承辉走了。

如此,就剩下了冯谈和林梦呣子。

“冯谈,你也自己玩去吧,我领着佑佑逛逛!”

林梦见大家都散的差不多,自然不愿意再拖着冯谈。小家伙不能玩一些剧烈的游戏,更多的时候还是看一些漂亮的冰雕,她觉得这样大概会很沉闷,所以很是贴心地提出了如此建议。

可冯谈盼了大半天,盼的就是和她单独相处的这么一个机会,哪里肯去?!就算现在有个小佑佑在这里碍事,但也基本上让他觉得满意了。

“没事,反正也没特别好玩的,我还是跟你们逛一逛吧。咱俩一起,等你抱累的时候,我还可以接手佑佑,对不对?!呵呵,男女搭配,­干­活就不累了!”

冯谈这话透露着暗示,无奈,林梦听不懂。也因为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所以也没必要往那方面想,也没必要那么地忌讳。

如此,三人逛了起来。

今天的这个冰雕主题乐园办地是相当的盛大,引来的游客无数。也因为里面设有很多的有奖活动,所以游客们的兴致都很高,欢声笑语,更是此起彼伏。

林梦抱着小家伙看着,有时候,也会微微地笑了起来。只是当容凌、何雅、冰冰三人的身影再度闯入她的视线的时候,她没法再笑。

那三个人都健健康康的,自然可以参加游戏。以容凌的优秀,拿到奖品那根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看着何雅抱着包装­精­美的盒装礼物笑倒在容凌的怀里的时候,她再度转开了头。

她避开了他们!

可不知怎么的,之后就是厄运缠身似的,她走着走着,就能碰到那三个游戏在一起的人。在一场专门为一家人而准备的亲子游戏中,她的腿僵住了,僵在了那里,没法动,没法故作潇洒地转身!

她竟然不知道,那三人什么时候竟然成了一家人?!

这节目主持人都不仔细挑选的人吗,怎么随随便便的组合都可以成为让人羡慕的一家人而混入游戏?!

看着他们三人在冰上走完三人绑腿齐步走游戏……

又看着他们轮完一圈障碍物溜冰接力……

然后又是一家三口猜心游戏……

那三人,在所有的参赛家庭中,是多么的夺目,那男­性­的俊美、女­性­的美丽、女童的可爱,靓丽地都可以进入电视台的广告!

耳听着三人答完了互相猜心的游戏,答案­精­准地简直比一家人还像一家人,仿佛三人已经共处多年,早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似的,她终于没法再忍住,眼眶中浮现了又悲伤又让她气恼的泪……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拉入了怀里。她身子一震,泪眼模糊的抬起了头,看见的是冯谈的脸,也是一张很俊美的脸,在人群中,也会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梦梦……”他的声音很温柔,那眼神也很温柔,贵公子般优雅的面庞也很令人心动,可如此种种,却都不是那个男人。

她的身子僵硬,双手抱着小家伙没法松开,所以几乎是撞在了他的怀里。

远处,那张俊美到让人呼吸加速的面庞抬了起来,厉眼紧跟着扫了过来,­射­过来一道冷光。冯谈微微扬起了下巴,罔顾容凌的冷厉,微微地咧­唇­,笑了起来。然后大掌顺势一伸,就搭上了林梦的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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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神冷得要结出冰来,那冷酷­阴­郁的气质,吓得主持人僵立在那里,连话都不敢问。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来的时候,却因为到处都是人,所以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个俊美的好像是天神一般的男人突然就­阴­戾了起来!

林梦已经推开了冯谈,在冯谈的手掌差一点点就要贴上她的后背的时候。自然,因为角度的关系,容凌所看到的,自然是冯谈已经摸上了林梦的后背。

林梦退后了一步,抬眼看着冯谈,脸上的神情却有了一丝戒备的疏离。自然,又因为角度和光线暗的关系,容凌所看到的是冯谈和林梦依然站的很近!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狂怒了!得需要十分的心力,才能将这怒火压下,才能不失礼地扔下何雅和冰冰不管!

冯谈看到了林梦的变化,但他一直在女人堆里泡着,对付女人,自然是很有一手的。

他耸了耸肩,神­色­间没有一丝的尴尬,仿佛刚才拉林梦入怀,根本平常的就像是朋友间的握手一般。他笑着冲林梦调侃道:“我很乐意把我的肩膀借出去给任何伤心的女士靠,梦梦,来吧,看在咱们交情不错的份上,我特许你可以靠一晚上!”

是调侃,也是一种求欢的暗示!

可林梦不是圈子里的人,也不是他旗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女艺人,自然不会如此“聪明”的懂得他的暗示,更不会把他的提议当作是一种“荣幸”!但她还是被冯谈逗地微微笑了一下,只一下,笑容很淡,迅速地隐没在她的嘴角。

“妈咪,我想回去了。”

小家伙突然厌厌地说。

正好,林梦也是这个打算,所以没再深究冯谈刚才那举动可有什么不妥,她冲冯谈告辞。

冯谈立刻表示送他们呣子俩回去,但是林梦坚持要带小家伙打车回去。她不想冯谈跟着她们一起走的拒绝已经够明显了,明显到冯谈的脸皮再厚,都没法再腆着脸往前凑。所以,只能悻悻地目送着那呣子离开。

这个女人,实在太不好对付。有时候,她的坚强,实在是伤人,就如现在她现在离开了,都不让他送她一下。这换作别的女人,自然是想法设法地让他送了。哪怕心里伤心着,可也愿意拉着一个人陪她们一起伤心,毕竟,他也是一个优秀的后备啊!

而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所以,才让他这样的束手无策啊!

冯谈慢慢地跟在了她的后头,一来,是为了继续刺激容凌,让他别这么狂傲;二来,林梦太美,难保在这光线暗淡的地方不会出什么事。最后,看着林梦呣子上了一出租车,冯谈默默记下车牌号,才悻悻地去找自己的车子去了。

这种熙熙攘攘、龙蛇混杂的冰雕会,若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他是打死也不会来的。这个女人走了,他一个人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梦开始挨个地给阮承毅他们发短信,表明自己先坐车离开了,让他们继续好好玩,不用来找她了。这边键盘上的字正一个个地敲打着呢,林梦就感觉到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落到了她的脖子上,一滴又一滴的!

她的手顿住了,扭头将小家伙的脑袋瓜从她的肩膀上扒拉下来的时候,却看到小家伙的脸上早已经淌成了两行泪。

“佑佑?!”她提着心,焦急地喊。

小家伙被林梦瞧见了哭样儿,眼泪立刻犹如破了闸的洪水,唰唰地往下掉,紧抿的­唇­瓣这下也没法抿紧了。

“妈咪……”

小家伙紧紧抓住了林梦的手,抬起了泪湿湿的小脸,汩汩冒泪的黑眼睛勉强睁得大大的,看着林梦。

“妈咪……”小家伙哭着,一抽一搭的。“容叔叔不是爹地吗……呜呜……叔叔不是爹地吗……”

叔叔为什么要和小姐姐在一起?!

叔叔为什么要陪她们玩?!

好讨厌,好讨厌!

叔叔不是爹地的吗?!

不是吗?!

“妈咪,叔叔不是爹地吗?不是爹地吗?……”

小家后呜呜地哭着,抓着林梦胳膊的小手是越抓越紧,带泪的眼,就那么执拗地睁着,看着林梦,寻求一个答案。

林梦强忍的悲伤,在小家伙一声比一声悲切的质问声中破了功,跟着掉下泪。

这让她怎么回答?!

说那个男人不是吗?!

说他不是吗?

她回答不出来,所以只能摇头!除了摇头,她想不出来­干­怎么办?!

小家伙见状,“嚎”了一声,哭得越发大声了。

“叔叔坏,坏透了,我讨厌他,讨厌他……”

林梦伸手,将小家伙拥入怀里,将他的脑袋瓜压在了自己的肩窝,泪,跟着缓缓地淌下!心,碎地一片又一片的!

她悲伤,她哭泣,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她可以忍,哭过了,可以笑笑着说没事,说一切都能过去的。可是惹小家伙这么伤心了,却是她该死了!

该死的不止是她,还有那个男人!

大人无论有什么错,都不该讲罪责落到孩子的身上,可偏偏,她和那个男人都不及格,几次三番地惹孩子伤心!

孩子质问着男人是不是他爹地?!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她和男人之间的行为给他造成了错觉了吗?!他有这个想法又有多久了?!那么,抱有这个想法的他,看到男人和别的女人、孩子在一起,该是多么的伤心!

她分明知道小家伙有些渴望父爱,所以还想着让孩子和容凌多多接触,这样大概能稍微弥补一下他的父爱。小家伙很高兴,也非常喜欢容凌,经常盼着容凌能来家里玩,她看在眼里,一开始也挺高兴的,可是从这些日子来看,她其实做错了!

她和容凌基本上没有未来,却过早地将小家伙扯了进来,还让小家伙把他当成了爹地,这是她最大的错。

小家伙在哭,那一声声,犹如刀子一把地扎在了她的心里。这是唯一和她骨­肉­相连的宝贝,伤了他,却加倍地痛在她的心。

飞蛾扑火,明明是不该得的,却依然那么执拗地飞了过去,当飞蛾被烈火烧焦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痛?!

她对容凌所作的一切,其实也是在飞蛾扑火吧?!

难道,就非容凌不可吗?!

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难道还少了吗?!

哪怕是没有了男人,她一个人,难道还不能好好地把孩子给带大吗?!

外面的霓虹灯时明时灭地从她的脸上晃过的时候,悲伤到绝望的她在泪流成河中做了一个决定——容凌,我要放下你!

可能很艰难,但我会努力地一点点放下你!

有电话打过来,她一看到是容凌,想也不想,直接把电话给按掉,接连几次,都是如此。男人之前命令她不准不接他电话的威胁还在,可是去他的!她和他又没有必然的联系,她­干­嘛非得像个汝奴一般地乖乖顺从他。含着泪,她将之前写了一大半的短信补充完善,发给了阮承毅等人。之后,小佑佑身上的手机又响了,这倒是难得。基本上,除了她,没有人会给小家伙打电话的。林梦掏出小家伙的手机,一看,又是容凌,嫌他讨厌,直接选择了关机。

估计那个男人也很明白自己是遭人烦了,就没再打来电话。

林梦却不知道,容凌虽然力持镇定,心里却已经暴躁地像头狂狮在那暴动了。那见鬼的游戏,他还玩的下去才怪呢。他那样的人,哪怕是再喜欢冰冰这个孩子,也不屑在大庭广众之下往这种幼稚的游戏,之所以下去玩了,无非就是为了刺激林梦的。这下主角跑了,还跟着一个男人跑了,他还玩的下去才怪呢!

耐着­性­子,三下五除二地把那系列游戏给弄完了,给林梦打电话,却没人接,再给小家伙打电话,直接被关机了,容凌这心,简直是火烧火燎的。孤男寡女,见鬼的一起走了,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女人又是一个小妖­精­,那该死的男人能忍住才奇怪呢!

他越想,越是不对劲,也不管何雅的脸上是多么的不快,也不管冰冰的脸上是多么的委屈,没二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就把这一大一小给送走了。自己上了开过来的车,就开始追。那个小妖­精­敢带着儿子跑去和别的男人勾勾缠,他就废了她!

容凌这是妒火中烧了!

之前从他的角度,看分明看到了冯谈把她拉入了怀里,还把那一只脏手搭在了她的腰上,也分明看见冯谈那得逞又向他炫耀的笑容,还看见冯谈紧跟着她身后走出去的!

这才几天啊,那个该死的女人就被冯谈给征服了?!

“该死的!”他低低咒骂。

从手下那得知定位在林梦身上的信号应该是往伴月小区去,他却没觉得太轻松!那个女人不接他电话,就是不对,就是心里有鬼,还敢把儿子的手机都关了,简直有鬼极了!

他的脑海里一时间简直是天马行空,乱七八糟的东西塞满了他的脑海,简直要爆炸了。他现在的状态,也像只快要被点燃的爆竹,差一点点,就要爆炸了!

这个男人飙车了得,开着那嚣张的路虎一路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虽然起步比林梦慢了好大一拍,但是人家不怕闯红灯,更不怕被交警追,所以一路超速过来,最后还赶在了林梦的前头。他到的时候,林梦还没回来呢。他心思一转,就把车子开到了一边,然后藏于路边的­阴­影处,等着林梦归来。

他发誓,要是让他看到那个女人和冯谈之间举止暧昧,他今天就不饶了那个女人!

守株待兔,这个男人近乎是恶狠狠地看着那在门口停了下来的出租车。然后,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路灯打在她的身上,大略照出了她的脸,正是惹他着急上火的那个小妖­精­没错!

不过,那红通通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哭了?!

容凌本能的有些不快,这不快之中,自然少不了一丝心疼。眼见着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往屋里去,而那出租车上再也没下来人,而是直接开走,他这心头的狂躁菜消淡了一些,­精­明的脑袋瓜姗姗来迟地开始理­性­地分析,然后又很是自得地微微扬起了笑,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原来,这女人也没他想象地那么无动于衷嘛!

原来,还是受到刺激了吗?!

原来,是哭了啊!

原来,不接他电话,是生气了啊!

他的心情一下子转好。多云转晴,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他本想直接追上去,抓住那个女人,好好地冷眼打量一番她此刻的窘态,让她也跟着羞一羞。可看到那趴在她身上的一小团,就止了步。小家伙没怎么动,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他刚病好,若是把他吵醒了,就不太好。

再者,他要是出现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那个女人肯定就会以为他这是追她来了。她前脚刚到门口,他后脚紧跟着就到了,这不太合理。那个女人或许转眼就心里得意了,以为他还真是多在意她似的!

不行!

他抿紧了­唇­,决定安安静静的离开。还是让这个女人多多反省一下,否则,她就不知道她算哪根葱!

只是这世上有句古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概,是他太聪明了吧!

所以这便耽误了!

在他自得地以为林梦只会越来越在乎他的时候,那一头,林梦却继续悲切着,然后用悲愤的力量,逼迫着自己,一点点地去厌恶他,然后放下他!

小家伙那天在哭声中睡着了,被林梦抱着下了车、上了床,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嘴里再也没提容凌。林梦没去问小家伙在已经有了爸爸的前提下,为什么会认为容凌是他爹地。这事,就这样放下了,不再提。

元旦假期也紧跟着结束,小家伙一大早就开始蹲起了马步,说要继续去严老爷子那里学武。小家伙的态度很强硬,林梦本想劝着小家伙再休息几天的,但看着小家伙绷着的小脸,还有那倔强的眼,最后没有拗过小家伙,答应了。只是她没再送小家伙去大风幼儿园,而是等到了下午时分,亲自送着小家伙去了严老爷子那里,然后又去的医院。

看完冰雕的第二天,她就感冒了,有些烧,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去药店买了点普通的感冒药。只是可能因为这次的感冒太凶猛,又或者是她的心情一直都很­阴­郁,所以吃了感冒药之后病情非但没转好,反而有些恶化的趋势。

想着放下容凌,似乎花费了她全身的力气,又似乎有某部分的神魂从她的身上剥离了一般,她全身厌倦倦的,总是什么都不想动,连生了病,都不太想理会,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吃着药糊弄着,懒懒地也有一种想要放弃自己,就让自己大病一场,然后病好了就忘了那个男人的诡异想法!

打算去医院,还是因为被小家伙的­精­神所感染。想着小家伙身体稍好,就要坚持不懈地继续习武,她觉得自己这个当妈咪的,也不能这么一直惫懒下去。当妈的都要被小家伙给比过去了,这可是太不中用了。

到了医院,她发现这医院的患者还真不是普通的多,估计都是元旦三天假期给积累的。想着其他的医院估计也是这么一个人满为患的状况,不得已,她只有排队等号。

感冒了,又发着烧,她的身子本来就虚,站着排了一会儿的队,身上就直冒汗,热汗刚出,被冷风一吹,立刻就变冷了,湿了她一身。她觉得很难受,都快要站不住了,可只能强忍着。等到终于排到号的时候,她额前的头发都被打湿了大半了,眼前也有些发晕。

拿着号,她靠着墙,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双腿有些发软地往科室去。腿软地走着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次的感冒,看来还真是有些严重了。

­精­神不集中,也很难集中,所以,她撞到了人。更加悲惨的是,她没有把那个人给撞地怎么样,反而自己腿软地一个踉跄,被反作用力给撞击地往后倒!

“小心!”那原本侧身对着他的高大身影猛然一转,然后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大力地拽住了胳膊,拉了她一把。

男人的声音清冷,犹如一汪清泉,她觉得有些熟悉,又觉得有些畅快。那种偏于冷质的声音,真是让她听了舒服,感觉很解她身上的燥热。

紧跟着,那拽着她胳膊的大掌突然更加用力了,简直像要嵌入她的胳膊似的。她抗议地皱眉、瞪眼,却被人更加过分地给扯入了怀里。一只很显然是男人才有的大胳膊,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

她怒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又生了病,却又在医院碰到这样的事情!

她抬头,不客气地就要出声训斥,可——一对上那张熟悉的脸,所以将出口还有未出口的语言,全都堵在了那里。

眼泪突然又很脆弱地冲出了她的眼眶,猛地涌上了狂喜的心头却难以掩饰夹杂着的酸痛。

197

眼前这个男人纵然有了些变化,但是她是绝对不会错认的。四年来,总会想起那个为了她而枉死的男孩,然后也会想起他——眼前这个男人。伤心、愧疚,总会无法控制地爬上她的心头。

相较四年前,他看上去不怎么爱笑了,脸上的神情也冷了一点,原本的如沐春风之中,也夹杂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让人觉得有些远了,但落入她的眼,现在的这个男人依然是熟悉的,熟悉到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喊了出来。

“江大哥……”带着哽咽。

江乘风搂着她细腰的手,越发紧了。和她一样,在他眼中的她,比四年前成熟了一些,也更美丽了一些,不是那种娇花怒放的艳丽,却是让人心头猛然一震之后难以忘怀的深深镌刻,犹如暗夜之中的昙花一现,却要比昙花芳华乍现的刹那要永恒的多的多。

于人群中,见了她,就没法再轻易地忘记她。更别提,曾经他离她是那么地近!

抓着她,他没法放手。

他不信鬼神,不信命,可是现在却又忍不住会去想,是否是天意!

他刚在国外参加完为期半年的国际刑警的培训活动回来,上司给他放了一周的假,第一件事要尽快去做个全身检查。于是,他就来了,然后,碰到她了。

早一天,晚一天,或许就这么错过了。偏偏这么巧,就碰到了她,还是她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啊!

饶是他经过了这四年的历练,越发地冷静自持,可此刻却控制不住地涌上了狂喜。

“怎了来了这里?!”他的口气,就仿佛他和她从来没分开四年一样,没有疏离,只有那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亲昵。

她看着这熟悉的容颜,耳听着依然熟悉的亲切关怀,恍惚地觉得像找到了家人一般。她原本就敬慕他,当他是大哥一般的存在。江破浪因为她而死,她本来就有这个义务继承江破浪活着,继承他,接过他身上担负的那一切。

江乘风,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大哥般的存在,比她的亲大哥林栋还要让她觉得亲昵。他又聪明、又能­干­、又亲切、对弟弟又好,在她眼里,他是最优秀的哥哥。每个没有哥哥的女孩,最渴求的便是他这种了!

“感冒了……”

她回答着,又哭又笑,没再挣扎,反而伸手一把抱住了他,脸贴了过去,低低地泣声:“我好高兴,可以见到你,好高兴……”

她的主动,让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这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他即刻就镇定自若地放软了身子,大掌自然而然地摸上了她的后脑勺,随之无声地勾­唇­笑了笑,犹如秃鹫一般犀利的眸子,也紧跟着微微地柔和了起来。

“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哭得像个孩子,可要惹人笑话了……”他柔声哄,带着淡淡的笑。适才还略略清冷的声音偏于柔和了一些,又低沉了一些,犹如醇酒一般,是上了年岁才有的醇香。

她耳朵一红,有些羞涩。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之后,她抽噎着反驳道:“这不是看到你太高兴了吗?!”

她仰着脸,睁着乌溜溜的被泪水刚刚浸润过的眼睛看着他的样子,可真是美毙了。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被她勾动了一下。

“行了!”他控制不住地伸手,借着帮她擦眼泪之便,轻轻地感受了一下那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心神微微一荡之后,他在心里自嘲了一声,暗想自己什么时候竟成了­色­狼了。

“先去看病吧!”

瞧她脸蛋儿羞红,额头上还冒着细汗,嘴­唇­红的耀眼,却显得有些­干­巴巴的,就知道这有些不正常。

她“嗯”了一声,很是欢喜地同意了。

他扶着她,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的强势,让她吐了吐舌头,微微挣扎之后没挣脱开,就不再做无用功了,反正她正腿软、身子虚的厉害!

有了他这个大助力,看病就轻松了很多。找大夫、诊断、缴费、收药,一路走后门。林梦见了,不好意思地低声笑,看到别的那些在那按部就班地等着排队的患者,就很不好意思地躲着他们的视线,为此,半个脑袋几乎是埋在了他的怀里。江乘风见了,偏于冷峻的面庞上刹那间绽放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这份和煦,一如四年前的那般。可是这副模样,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有四年多没看到了。

四年多的时间,他完成了由法官到警察的过渡。他原本上的就是军事学校,只是此人以前特会装,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相貌面对世人,可骨子里,却是最叛逆的。当时,他老子当警察,一路上是顺风顺水,他就在学校又修了法律这门功课,于是毕业之后,跑去当了个法官,想着,这家里一警察、一法官的,二者联手,基本上天下无敌,可以把那些狡诈的犯罪分子给一网打尽。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弟弟江破浪的死,给了他很沉重的打击。他认识到,人家**所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真是太他妈的对了!这书生办事,就是他妈的磨叽,不利索,整日和法律条文打交道,还真是太娘娘腔了。于是,他终于回归正途,跑去当了警察。

他在军校的时候,成绩就是拔尖的,这又是从法官系统那边过渡过来的,自然升级就快。而且,这男人骨子里就是头狐狸,­精­于谋算,多年在法院部门浸染的经历,让他很懂得对待不同的罪犯,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最奏效。比如,同样一件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因为某些细微的差别,法官的判刑就不会一样。他深谙此道,所以对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自然是往他们的七寸上来打;而对一些无心之过的犯人,则尽量避重就轻地审案。而他本身是正规学校培训出来的,人又聪明,又好钻研,所以,这四年多来,这打击罪犯的业绩是嗖嗖地往上升,很快就得到了“破案高手”、“罪犯杀手”等等之类的称号。

对于他,很少没有人不心服口服的,除了领导上司经常对他夸奖称赞之外,就是很反感当官的老百姓,也很拥护他,称他破案公允,有仁慈心。光是那老百姓给他送来的锦旗,这四年多来,都快要堆满半个办公室了!

而今,他已经是统管诺大个B市的重案组的组长,同时完全有这个权限,可以进行跨区、跨省打击犯罪分子。举个例子来说,他江大组长哪天心情好,跟几个哥儿们出去游山玩水了,然后旅游路线上,出现了几个不长眼地想要犯罪的,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江大组长一出手,这些人都得跟他走。到了哪里,那个区的公安局都得好好配合他办案。人家就是横(四声)着把手伸入各区的家门口了,各区的公安局局长还得赔着笑脸热情欢迎!

他这样的人,称呼他为“罪犯杀手”,还真是实在。就是某些贪官见了他,也得全身抖一抖,生怕那一身脏皮没裹紧,被他给扒拉了下来了去坐牢。

所谓树大招风,本国的人也最爱招红眼病的,还真没少给他使绊子的人,甚至还有些被他动了利益的高官也暗地里打压他的。可他就是强、就是横,这韧­性­就跟个蒲苇似的,被压倒了,憋着一股劲默默­干­着,然后又异军突起了,将那些个小人、高官给个个掀倒在地。

大家一瞧这势头,就知道大事不妙。这男人就是个刺头儿,谁碰他,谁就倒霉,立刻该躲的就躲,躲不了的,就只能是夹紧尾巴做人。

再者,他老子官运亨通,如今已经成为了公安部副部长,正部长位置基本上就已经内定是他,也没几个不长眼的再敢找他的麻烦。另外,军区某首长和江家关系甚好,有消息据传,那位老首长是非常看好江乘风,很是挺他。如此,更没不长眼的。

也是他江乘风优秀,不屈不挠,勤奋上进,所以才能有今日不俗的境地。

林梦挂着点滴,带着一抹大笑,静静地听着江乘风说着他这四年来的近况,心里是由衷地为他高兴,也越发地敬佩他。此人本是人中龙,无论走上哪一条路,必然是可以翻云覆雨、威喝一方的。

只是有些诧异,他之前看上去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竟然会跑去当警察,还成了重案组的组长,那可是经常要和那些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

冬日里,偌大的静点室虽然加了暖气,但是谈不上太暖和。江乘风用双手的掌心轻轻夹着点滴管,让自己手心的温度,将那冰冷的液体给熨暖,这样,点滴液流入她体内的时候,不至于刺激她的血管。

这个男人的体贴,依然是这般的无声无息。她垂眸看着,心里暖暖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吗?!”

她微微抬头。

江乘风冲她挤了挤眼,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邪笑来。

林梦怔了怔,这样的江乘风,倒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不过,再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四年多了,什么都在变啊!

她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心里,实则有了某种猜测,并且因此酸酸的疼,可没这个勇气先开这个口。

江乘风开始怪笑,就像个嚣张的流氓似的。

“只有当了警察,才可以合法地打人。看谁不顺眼,我就打谁;看谁不顺眼,我就抓谁。你看,多爽!”

警察这职业当久了,无论是再怎么端正的人,都无法避免地会染上痞子气,因为,你所打交道的,大多是一些地痞流氓。你不学会他们那一套,那么很难镇住他们,又或者说,很难打入他们的内部、深入案情。

但是江乘风的痞子气,却一点都不令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种江湖豪气。这是一种独特的魅力,专属于他!

林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靥如花,在同时,深入了他的心灵,让他全身激灵了一下!

他眯眼,犀利的眸子变得深邃,嘴边的淡笑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梦梦,以后你就归我罩着了。谁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撑腰,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找你的麻烦!”

最后的低喝声中饱含着威胁。这是这个男人最真的承诺,如今,他有这个本事可以如此放肆而张狂地说出这样的话!

弟弟临死前,将她托付给了他。四年前,他没做好,让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还东躲**的。四年后,他绝对不会再辜负弟弟的所托。他会连弟弟那一份,好好地……关爱这个女子!

林梦轻轻地“嗯”了一声,满心感动。因为感冒,鼻子有点塞,所以一发声,软绵绵的,犹如撒着娇一般。

这个女人的强大魅力就在于,哪怕无心,可依然勾人。这样的她,丈夫不在身边,还是一个老丈夫,家里三个儿子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怎么不让人担忧?!江乘风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等一回去,他就要把这个阮家给好好地调查一番,一旦有什么不妥,他该出手的,就是得出手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林梦忍了好一会儿,咬咬牙,抬头问了他。

“江大哥,阿浪……”

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顿了一下,双眼担忧地盯着他的神情变化。见他神­色­间没出现憎恶,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阿浪的墓,移走了吗?!”

江乘风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有酸、有堵、有恨,却面上不显。有些事,他们江家人肯定会去做的,只不过在等最合适的时机罢了。

林梦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回忆的忧伤。“刚回国那会儿,我去了一趟J市,打算好好地祭拜他一下的。可是到了墓园的时候,按照以前的记忆,去找了原来安葬阿浪的地方,那里的墓碑上,却写了别人的名字,贴了别人的照片。我记忆中,就是那个地方,不会错的,但又怕自己真的记错了,来来回回,沿着那第二百一十六层来来回回找了好多趟,可没有一个是他。之后回去找了一下守墓人,那人只说既然没有这个人,那肯定是让亲人给移走了。我想,这些总该有记录的,想要索要,也废了一些心思打动了守墓人,可最后守墓人认认真真地给我查了一下,却依然是查无此人。当时,我这心就空空的,这么多年了,这下连亲自祭拜他都不能了;想亲自告诉他一声,说我回来了,也是不能了。本打算,让他看看佑佑的……”

说到这,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面庞也微微垂了下来,有泪,无声地从她的眼眶中坠落到了她的双膝上。

提起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她这心里,总是伤!

江乘风苦涩地闭了闭眼,接过了她的话:“我爸调到B市不久之后,就找了人,迁了阿浪的坟。他是家里的老么,事实上,也是最得家里宠爱的,我爸我妈也是偏疼着他。这人走了,我爸妈也不想和他离得太远,所以到了这儿之后,我妈做主,让阿浪跟了过来。如今,他的骨灰盒就埋在我家后院里,周围长满鲜花,很美。我妈每天都要去看他,和他说说话,这样他也不寂寞了。呵呵……”

他苦涩地笑了笑。“我爸妈说了,将来老了,去了,也要这样陪着他,省得他一个人孤单。若有来世,还做一家人!”

林梦眼里的泪,涌地就有些急了。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连哭泣,都是无声。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她的心情。

江乘风无声地长吸了一口气,微微仰头,逼回了发红的眼眶中微微冒出的泪水。等到心情平复之后,他大力抹了一把脸,会去伤感,笑了笑,又成了潇洒自若、不轻易为外物所动的江大组长了。

“你想去祭拜他吗?!”

林梦立刻点了点头,自然是想的。

“给我一点时间,我给你安排一下吧!”

他说的是,给他一点时间!

林梦不笨,自然能听出他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为难。

当时她看到了守墓人查不出分毫之后,又重返了那二百一十六台阶之上,在那原本该是江破浪的安息地的墓前坐了很久。被墓地上的冷风一吹,有些事,她也就想明白了。

能够将记录抹地­干­­干­净净的,肯定是江彦诚的大手笔。这么­干­净,怕是在防着她吧。她害死了他的儿子,不用说,那个本就有些严厉的男人,肯定是恨死她了,所以就连祭拜,都不允许她出现。

她原本就懂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而今自己当了母亲,将心比心,谁若伤害了佑佑,她必定也是会恨死那个人,巴不得那人永远消失在她的面前。从J市返回之后,她没去找江彦诚,一来不想自讨没趣,二来事隔多年,那一对夫妻可能好不容易心里的伤口稍微愈合了一些,她这个“大仇敌”还是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揭开他们的伤疤为好。她想找的是江乘风,如果是他,她觉得自己能够和他好好地谈一谈、达成所愿。可她能力有限,找不到他。大概这种公安部门的高级人员的行踪,而是属于保密级别的吧!

没想到,今天就这么巧,碰上了。

“江大哥也别太勉强了!”林梦伸手,缓缓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抬起头的时候,努力地勾­唇­扬起了一抹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你知道的,他活在我心里。祭拜不祭拜的,其实也不太重要!”

可若是可以,她还是希望可以再去看看阿浪。

她一向体贴人,这么说,无非是不想给江乘风造成麻烦。这辈子,她最亏欠的就是江家人,所以,真的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

江乘风笑了笑,脸上闪现一抹温柔。

“你放心,不勉强的。阿浪肯定也想见见你的!”

林梦恍惚地笑了笑,脑里闪过了那张清朗的脸,眼里微微地闪现了泪花。

198

打完点滴之后,江乘风表示要送林梦去接小佑佑。林梦在确认江乘风真的是没有其他的事之后,笑着同意了。多年不见,对这个男人,她只觉得亲昵,似乎要好多话同他说,说不尽,却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的。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默默地坐在车里,其实,也是一种无声的交流。

到地方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在严老爷子的院子里等着了,不过,身边却多了一个人,容凌!小家伙冷着一张脸,垂着脑袋瓜,盯着青草地,侧面看上去没多大的­精­神尽头。这可不太像他往日和容凌相处的情形!

这自然是因为小家伙对容凌有怨,堵着气,不围着他转!

容凌也不是没发觉小家伙今天对他有些冷淡,可他这个人向来不太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偏就那一张冰山脸是戴惯了的,还真没法让他嬉皮笑脸,或者软声软语地哄着小家伙。再者,他今天来这里,说是接小家伙下武学课,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主要是奔林梦来的。

那么多些日子没碰她,他的身体开始叫嚣着要她。午夜梦回,触手一捞,就想把她给捞在怀里,然后压上她光可鉴人的白­嫩­娇躯,狠狠地冲入她体内,撕裂她,将她贯穿,让她在呻yin中哭着讨饶,让她像花一般地怒放在他的身下。

她宛如罂粟,一旦品尝了,就会上瘾。以前她不在他身边也就罢了,现在她回来了,休想他再用手解决。而且,那天她和冯谈的事情,容凌觉得自己有必要地和她好好谈一谈。

两父子如今站在这儿,都等着出租车出现呢。按照惯例,林梦一般都是坐出租车来接小家伙回家的。所以猛地一辆私家车停在了院门外,然后车门一开露出林梦一张脸之后,容凌立刻眯了眯眼,心里有了警觉。

不是他熟悉的车子,不该是冯谈的!

是谁?

“佑佑——”林梦叫了一句,下了车,没走上两步,冲着小佑佑招了招手。不愿意靠近,只想离那个男人远远的,所以不愿意再向前。她只想带着小家伙赶紧走,离开这个男人的视线。

小佑佑没想到车里下来的是林梦,立刻欢呼了一声,脸上扬起了极其灿烂的笑容,和之前的冷漠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小跑着,朝林梦靠近。

江乘风没想到的是容凌也在!

容凌!容家人!

他在心里冷冷地嘲弄了一声,深深地看了眼容凌,然后打开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大刺刺地展露在了容凌的面前,嘴角紧跟着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容凌看到林梦出现,本来心里有些高兴,可看她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心里那点高兴立刻就消散了不少,等再看到车里出来了一个江乘风,他的脸,就又冷了下来。

江乘风,B市风头正盛的执法者,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且不提,之前他和江乘风之间有过怎样的碰撞!

他这是回来了?!

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那肯定是刚回来不久了!

然后,这么快就和这个女人碰上了?!谁找的谁?!

不得不说,江乘风气质超凡,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男人,先不提他是如何的样貌,只要他有一身过人的本事,就可以让女人对他趋之如骛。而这个男人的优秀再加上表象的俊美,那么这个男人基本上就可以成为很多男人的劲敌!

容凌不是没有眼睛,看着那越发显得俊美成熟和深沉内敛的江乘风,目光微微一闪,立刻扫向了林梦。这么一看,他心头一惊,继而有了狂怒。

落入他眼里的林梦,面庞羞红,红­唇­娇艳如血,简直就像是被人给爱fu过似的。脸上微微有薄汗,在阳光的照耀下,那薄薄的汗水散发着一层诱人的光泽。那一双极会勾人的眼睛,此刻看过去,也有一蹭氤氲的水汽。最要不得的是,瞧她那双眼微微红肿,俨然是哭过了!

她这一副模样,俨然像是一副情事过后、被他狠狠爱过的样子!

而她,是和江乘风一起下的车!

这两人,之前做了什么?!

他绷紧了身子,牙关咬得死紧,气愤地差点咬碎那两排钢牙。大步朝她走近的时候,他犀利的眼神更是上上下下地扫­射­着,瞧她站在那一副宛如弱柳迎风的样子,更是不胜娇羞,他心头的怒气就更盛,脚下的步伐是越迈越大,最近愣是赶超过了在那欢快地小跑着的小佑佑。

他长臂一伸,一把搂住了人比花娇的她,不顾有旁人在场,强势地将她压入了自己的怀里,同时头一低,探向她的脖子,皱着仿佛快要成了褶皱的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带着淡淡香味的汗水气,让他眼底燃烧的火焰是越来越旺。

虽然没有闻到那股情事之后的味道儿,但是这不能说明她和他之间没有­奸­情。

在这大冬天,坐车来,还能出汗,这简直是见鬼了!

“你和他­干­了什么?!”

他怒声质问,长臂搂紧,那犹如钢筋铁臂的力道,都快要把她的小腰给掐断了。

她皱眉,心中不快。而且,因为感冒,她本来身上就没多少力气,而且身体还燥热,越被他搂着,这股燥热的感觉就越明显了,让她难受极了。

“放开我!”她本想厉声低喝,可是感冒了有些发堵的鼻子,还有那微微­干­哑的嗓子,让她出来的声音,却是­性­感的沙哑中带着淡淡的娇柔。

此状,简直是越发地像是嘿咻完毕了!

容凌暴怒了!

只是他这种人,越是生气,整个人的气息却越是内敛,所以才越发地显得缠绕在他周身的气场越发地骇人。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封印在他体内的凶兽即将破体而出一般。

他的神情­阴­戾,双眸­阴­沉沉的,看不到丝毫的亮光。直勾勾地­射­向江乘风的视线,带着浓浓的杀气,是完全的敌视。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冷厉地暴喝,愤怒地想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虽然心里总是腹诽林梦朝秦暮楚,然后时不时地给林梦脸­色­看,可本质上,他还是信任她、站在她这边的。之所以一次次地刺激她,甚至用言语伤害她,用暧昧不明的态度冷落她,不过就是想惩罚她。四年的恨,岂能是说放下就放下?!这个女人走的简直是太­干­脆,说不要他就不要他,回来之后,说要他就要他,如果把他和她的­性­别对换一下,他简直都快要成为古时候男主人的宠妾了。

他怎么能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对象?!

因为总是没法狠下心来,好好地惩罚她、折磨她,所以就只能这么别别扭扭地让她伤心、让她难过。

可,他一直都能控制着让这个女人忠诚于他!

现在,她这一副模样,他没想到她是如何如何,直接就认为是江乘风这个混蛋对她强来了!

江乘风不动声­色­地将容凌的一系列变化给收入了眼底,起初略有些不解他这­阴­冷的愤怒,再瞧瞧林梦那一番样子,他心里立刻就有数了。这个像狐狸一样狡诈的男人,自然懂得把握种种时机,给对方以重创的。他可不会傻到却辩解他和林梦之间没有什么!就让容凌愤怒吧,嫉妒烧心的男人最没有理智可言,也最容易出错而招女人厌恨。

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关了车门,双手环胸,冷傲地站在那看着容凌。透露出来的神情是跃跃欲试的挑衅。

容凌的心头涌过血­色­的杀意,他一把推开林梦。力道是重了一点,但却有控制着不把她给推倒。

他走向前,动作轻缓的犹如丛林中的豹子,可是迅猛出击的时候,也犹如矫健凶猛的豹子。带着森冷的寒意,他猛地一拳下来,将江乘风的车子前车盖砸出一个大窟窿的时候,伴和着那令人心惊的“砰”的一声,他眯了眯眼,带着一股让他人呼吸有些不太顺畅的威压,缓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眼里的冰芒,毫不留情地刺向了江乘风。

江乘风依然傲然地站在那里,依然双手环胸,态度闲适,根本就没把容凌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只是笑,挑衅地笑。

什么都不用说,却完全可以将容凌给心头的怒火给燃起丈把高!

无言的沉默,对容凌来说,已经足可以了!

他收了拳头,冷冷地笑了笑,漆黑的眸子里,残佞尽显。

他眯眼,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开始萦绕于他的周身。

林梦跟着容凌的日子不算短,某些方面,还是挺了解这个男人的。这个男人把自己的­肉­拳当作铁榔头一般地去砸江乘风的车子,又这样­阴­冷地敌视着江乘风,她就算因为感冒而大脑迟钝,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容凌!”忍着身体不适,快走几步,急忙伸手拽住了容凌。

容凌根本就没回头看她,只是­阴­冷地注视着江乘风。此刻江乘风也放下了环胸的胳膊,清冷的双眸也跟着微微眯紧,注视着容凌。这两人隔着一辆车子,对视着,在这寒风送晚的冬日傍晚,双双肃杀着、紧绷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上演古代武侠片,进行高手对决呢!

“容凌!”林梦急着再喊了他一声。

“闭嘴!”容凌沉喝,依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伸手,拂开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然后他猛然身子一动,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单臂在车盖上一撑,身子迅猛一跳,长腿犹如两条铁棍一把扫向了江乘风。江乘风跟着身子一动,腿一跨,双手一伸,凌厉地犹如鹰爪,直接朝容凌的双腿抓来。

在半空之中,容凌的双腿迅速地变幻了姿势,躲过了江乘风的双手。江乘风紧跟着化爪为拳,双拳虎虎生威地揍了过来。就在这时,容凌用另外一只手,撑在了车盖上,愣是在半空之中借势完成了一个侧翻,同时左手出掌,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看似轻巧却强势地拨开了江乘风的双拳。在他成功翻过车子、双腿落地的时候,江乘风的长腿也紧跟着跟进,一腿抬起,使出了“秋风扫落叶”一招。容凌巧妙地双腿往后一撤,再往右一挪,躲了过去,一腿也不甘示弱地踢了过去,以雷霆之势,重重地踹上江乘风的小腿。江乘风纵身一跳,也躲了过去,与半空中,抬腿,就打算给容凌来一个旋风腿。容凌横过来一腿,劈掉了江乘风的腿,下半身紧跟着后撤,以防江乘风再度出击。可是上身却微微前倾,在身子几乎折成快90度的时候,一个虎拳砸了过去,猛然击中了江乘风的肩头!

这一拳疼啊!

容凌向来是个手狠的,他一拳可以将硬邦邦的车前盖给砸出一个大窟窿,可想而知他这一拳打在人体上,是多么地痛了!

这凶猛的力道重地让江乘风猛地皱了一下眉,出拳的力道也跟着顿了一顿。

容凌已经后撤,退开一米之远,带着一抹凛然的冷笑,重新摆出了一个起手式,冷肃而邪佞地看着江乘风。

江乘风微微耸了耸被容凌击中的左肩,借此微微地缓解肩膀上的疼痛。然后,他面­色­一整,也跟着摆了一个起手式,嘴角边也扬起了一抹傲然迎对的笑,仿佛这疼痛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一般。

看样子,这两人是越战越猛,而且,这才算是正经开场!

就在这两个高手打算一较高低、打个天昏地暗的时候,一声稚­嫩­的叫喊,却犹如最高深­精­妙的太极一般,用“以柔克刚”的­精­髓,巧妙地化解了这两个同样刚强的像是铁战士一般的男人身上的顽强战火。

“妈咪,你怎么了?”小家伙的声音中带着惊慌,与瞬间揪住在场的两个男人的心。对对方再仇恨,却同样不受控制地把目光转移到一边的小女人身上。

却见林梦一ρi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垂着脑袋,脸­色­略略发白,仿佛突然之间,得了急病一般。

容凌心中悻悻,强忍要将面前的这个男人给打死的杀意,两步快跑,飞纵到林梦的跟前,蹲下身,不由分说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江乘风是因为有汽车挡着他,所以是慢了一步。但也紧跟着跳到了林梦的身边,蹲了下来,急声问:“你怎么了?!”他是知道林梦生病的,而且,还有几瓶点滴是要拿回去在家里打呢!

林梦没说话,怕一说话就要露陷。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打,根本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她都没反应过来呢,江乘风就已经挨了容凌一拳。林梦是知道容凌的杀伤力的,这个男人,打起架来,简直像头野兽,又像一个狂魔,简直是不要命地把人往死里打。瞧瞧这男人之前有意无意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暴力,她简直可以估测到这个凶残的男人会把对方给打的是多么的惨!

她是没见识过江乘风的身手,自然不知道江乘风是个厉害的,完全有这个实力和容凌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的。她只知道江乘风以前是个法官,是个文员,自古书生给人的印象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她根本就不看好江乘风,生怕江乘风因此被容凌给打残了!她已经害死了一个江破浪,绝不容许再有江家人因为她而受伤!

她又知道容凌狂暴起来,她根本就没法用语言阻止,所以,急中生智,她­干­脆装晕,往地上倒。还好,儿子很给力,很配合地尖叫了一声。现在,她只能故作虚弱,依然用手捂着胸口,故作痛苦状。容凌是个­精­明的,她可不要自己的这点小伎俩被容凌这个混蛋男人给看穿了!

冲他莫名其妙地打江乘风,林梦就认为他混蛋。如此,更有理由厌恶这个可恶的男人!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容凌下巴绷紧,冷厉的脸庞微微变­色­,闪现焦急。

林梦照旧不吭声,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凌就急了,好端端地,她­干­嘛晕倒在地,还这么一副怪摸样。不过,他大脑向来发达,这么一转,脸就越发地黑了。难道,是她腿软地站不住了?!为啥腿软,无非是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被折腾地太厉害了!

他自己在床上折腾起来林梦的时候,向来勇猛,是个不知轻重的主,时常把她弄得两腿发软,走路都打颤。于是,这么一推测,更是认定了她的罪,这下更是气的心肝脾肺都快要炸裂了。

“你该死地到底­干­了什么?!”他近乎是狂吼。那愤怒地吼叫声,都把严老爷子家的佣人给吓住了,探着脑袋,隔着窗户害怕地往外看。

林梦咬着­唇­,垂着眼,依然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样。她这大脑处于办罢工的状态,一时间,让她上哪想出好法子去。

江乘风心里火了,对容凌这种态度相当的不满。他凭什么对她又吼又叫的,他以为他是谁啊!

“把她给我!”他伸手,强势地要将林梦给搂入怀里。“我送她去医院!”

“你算个屁啊!”容凌高声怒骂,冷厉的薄­唇­翻动间,不留情地犹如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快刀。“我的女人,用得着你管嘛!”

他横出一臂,强硬地挡住了江乘风的手。

江乘风俊脸一拉,跟着发黑。双眼猛然眯紧,薄­唇­吐字,也字字伤人。

“你又算是哪只鸟?!这里有你叽喳的地吗?!”

199

江乘风再度伸手,去夺林梦。但容凌是个占有欲特强的男人,岂能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给夺走?!他自然是要阻止的!

两个强势的男人,就这样半蹲着,在几秒间,你来我往,你劈我Сhā,你抓我挡,两只胳膊在半空间交战,不自觉,已经斗了好几个回合,只把小佑佑给看的目瞪口呆。

林梦越发头疼了,出声:“别打了,我不舒服,想回家!”

说着,挣扎着要从容凌的怀里起来,却被容凌给执拗地抱在了怀里。

“哪里不舒服?!”他依然执着地问,不问个清楚明白,看样子,不打算放她离开。

林梦吸了吸呼吸不畅的鼻子,低语了一声。“感冒了,不舒服!”

容凌一愣,立刻双眼如针地扎了江乘风一下。然后猛地挥开江乘风在半空中和他对峙着的胳膊,自己大掌一探,放到了额头。这么一摸,果然感觉有点热热的。

再瞧瞧她这脸上久久退之不去的红润,那么——

她所有的看上去都有些不对劲的状况,就有了合理的说明!

“你妈咪病了,怎么没和我说?!”

容凌严厉地看了眼小佑佑。小家伙扁扁嘴,小手拉住了林梦的手掌,低着头,不说话。

林梦见状,抬眼瞪容凌。他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她的儿子!

“别用这口气和孩子说话!”

容凌­唇­瓣一抿,有些理亏,转而扭头,去瞪江乘风。他心里暗恼:好你个江乘风,你故意诱导我!

“走,去医院!”

看病为重,他一把抱起了林梦。

林梦自然不肯,谁要和他再做纠缠。“放我下来,我已经去过医院了!”

容凌身子一顿,挑了挑眉。“医生怎么说?!”

“没事,吃点药就好了!”她低哼,翻了翻白眼,再次强调。“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容凌不理会她,抱着她自顾自地走,紧跟着命令道:“佑佑,跟上!”

这样子,就是要把江乘风给甩到一边。

江乘风岂能是可以被人忽略的路人甲的角­色­?!他身形一移,拦在了容凌的面前,不顾容凌那­阴­鹜的神­色­,笑着看林梦。

“梦梦,需要我把他给打跑吗?!相信我,我绝对有这个实力打跑他!”

林梦心里充满了感激,为了江乘风对她的维护,但她还是迅速地摇了摇头。这是她和容凌之间的事情,如果可以,她不想牵扯别人进来。

“不用了,谢谢江大哥。等我病好了,我再去找你!”

容凌一听这话,这脸­色­就不大好看!

“既然病了,就别那么多废话!”

林梦恍若未闻,伸手指了指跟在自己身边的小萝卜头,“哝,这是我儿子,佑佑!”

“佑佑,叫一声江叔叔!”

“江叔叔!”小家伙叫得很­干­脆,也很亲切。转了转眼珠子之后,笑着问。“叔叔是大江叔叔吗?!

江乘风疑惑,就听小家伙继续问:“叔叔是小江叔叔的哥哥吗,妈妈和我说过小江叔叔哦。我有小江叔叔的照片哦,叔叔长得和小江叔叔真像!”

江乘风微微惊愕,看着小佑佑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起来。

小家伙一出场,就站在容凌的身边,对于任何和容家相关的东西,江乘风都没有多大的好感。小家伙是谁的儿子,江乘风心里清楚,所以哪怕小家伙身上流着林梦一半的血,他也没法对小家伙有什么喜欢。而且,四年前,要是没这个意外,林梦也不会挺着大肚子东躲**的,又或许,直接和容凌断了关系了,也就没现在的再度牵扯,也就没有这四年多的蹉跎!

这孩子,算是制造了不少麻烦!

可是现在小家伙仰着脸,纯真地看着他,眉眼带笑,嘴里还说着那样的话,他突然就觉得这个小不点有点不一样了起来。

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弟弟小的时候,也是这一副模样,小小的一团,爱笑,总该仰着头看着他,眨巴着眼,用稚­嫩­的语调问他这儿、问他那儿。

他更没想到,林梦竟然把这事都对这小不点说了。听小不点的意思,他还专门拥有小浪的照片。突然之间,他的鼻子就有点酸,心情有些激荡,原来,弟弟并没有枉死,果真是活在了林梦的心中,甚至还有这么一个崭新的生命,都记挂着他。

“佑佑!”江乘风轻叫了一声。越仔细看这小家伙,越觉得这小家伙的眉眼间有林梦的影子,倒是让人有些喜欢了。而且,还有点……小浪的影子。

这同样白­嫩­­嫩­的面庞,还有着硕大的黑眼睛,还有这雄纠纠气昂昂的­精­神劲头,像小浪!

他心中大动,蹲了下来,一把抱起了小家伙。

容凌抿­唇­,本想冷哼一声,让他少和孩子套近乎。可是想起了那替林梦死去的江破浪,就硬是把这一声冷哼给压在了心底!

没有江破浪,就没有现在的林梦!

容凌感激那个人,这辈子也敬那个人,这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法抹去的认可!

所以,尽管不快自己的儿子被江乘风给抱了,但是他还是很有风度地忍下了。林梦这条命,是江破浪救的。小家伙的命,也变相地算是江破浪给的。江乘风这个当人家哥哥的抱抱这孩子,是绝对可以的!

可,这抱孩子的一幕,还是让容凌觉得碍眼了!

江乘风才不管容凌这厮呢!

他感受着手里抱着的这软软的一团,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触感唤起了他遥远的回忆。以前,父母忙碌的时候,也总是他,又当爹又当妈地抱着自己弟弟跑上跑下,带他玩耍。那时,小浪还小,说话还不利索,窝在他怀里的时候,总爱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眼。在他一低头的时候,就咧嘴笑,喷了他一嘴的­奶­香味。而今,怀里抱着的孩子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奶­香味和久远记忆之中的­奶­香味重合,一时间,他有些分辨不出,这是身在何方?!

这是在梦里?!

还是时光倒流,回到过去?!

一眨眼,佑佑却还是佑佑!

其实,他很爱自己的弟弟!

那么鲜活的生命,说消失就消失了,必将是他一辈子的痛!

心里,酸酸涩涩、抽抽地疼着的时候,一只软软的小手抚摸上了他的脸!他回过神来,就看到怀里的小家伙睁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柔软的小手,带着淡淡的安抚。小家伙什么都不说,但是那小脸蛋儿、大眼睛,却已经无声地说明了一切。

以前,他练功累了,或者不高兴了,小浪也总是如此!

心中大痛,他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小手,轻喃。“叫我大江叔叔吧!”

有大江,就有小江!别忘了他啊!否则,他太孤单了!

小家伙立刻叫了一声:“大江叔叔!”

江乘风偏过头,用­唇­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小手,就像是小时候亲自己弟弟一般。

小家伙睁着眼,有些好奇,却在江乘风看向他的时候,咧嘴,笑了起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弯漂亮的月牙湾。这番表现,竟然和小时候的小浪如出一辙。就连那缺了口牙关,都有些像他!

江乘风心头大震,看着小佑佑,有些神­色­复杂。

容凌拧了拧眉,警觉地察觉到了不一般。

这可是他的儿子,江乘风这小子是在用什么眼神看着小家伙!

不得已,他又走了回来,将林梦放了下来。只是一手,占有­性­地紧紧搂着她的腰,让她半靠在他的怀里,无法离开。

“把孩子给我吧!”然后跟着伸出了一手,打算将小家伙给抱回来。

这口气还算客气!

可江乘风眯了眯眼,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他没有把孩子送出去,反而将小家伙抱紧了。看着容凌,他淡淡的扬声道:“扶好梦梦,我送佑佑上车!”

这口气……

容凌心头不悦!

可他刚闹了一场乌龙,不想再和江乘风打。再转念一想,就打算卖江破浪一个面子,让他家哥哥抱去。这孩子板上钉钉地是他容凌的儿子,看谁敢占这便宜!

于是,他再度打横将林梦抱起。

林梦翻了翻白眼,这次什么话都不说。她已经是懒得和容凌这个自大的男人废话了!

呣子俩齐齐上了容凌的车的时候,严老爷子已经闻讯出来了。见到场面还算和谐,他就没贸然吱声。

容凌冲严老爷子点了点头,把车开走。

江乘风也没有因此走,和严老爷子打了一声招呼,被严老爷子邀请进屋了。他是和严老爷子认识的。半年多没见,今日赶巧碰上,自然得叙上一叙。

车刚开出小区,容凌把车停了下来。严老爷子的房子,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相信已经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了。

容凌探过身去,皱着眉头,又探了探林梦的额头。

“真的不用再去医院?!”

“不用……”林梦哑着嗓子低哼,轻轻地撇过头,躲开他的手。她不想要这个男人这个时候的温柔。她已经打定主意放下他,这个男人就不该靠她这么紧,还又用这种暧昧的态度对她。

“快点送我回家!”没法拒绝他的护送,所以只能命令他。等尽快到了家,就可以摆脱他了。

可她的闪避动作,刺到容凌了。他大掌一动,重新护住了林梦的额头,低斥:“躲什么?!”

她再度扭过头。

他这下肯定这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她果然是躲着他!

“你脑子烧坏了!”他沉声怒喝,重新开动车,却是打定主意,要送她去医院看一趟了。于是,车开了一会儿之后,容凌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不是往伴月小区去的。林梦反应慢了一些,却也发现这路不对了!

“这是去哪里?”她扭头,喘着气问。

“医院!”

她心里窜起一股火。“送我回家,我不去医院!”

她讨厌这个男人的自以为是!

可他不听。

她瞪着他,用冒着火的目光一次次地凌迟着他。可那男人脸皮太厚,实在不是她的目光可以扎透的。她瞪了多久时间,这心里的火就憋了多久。这段时间,已经足够那心里的小火苗成长成为熊熊大火了。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男人想­干­什么?!有他这么无耻和自以为是的吗?!一次次地罔顾她的意愿!他容凌厉害,人人都奉承,更少不了美女对他趋之若鹜,那么,他去找那些女人啊,­干­嘛还要来招惹她?!他和何雅既然那么心意相通,好事将近,那么,对于那个女人,他总该给予最起码的尊重吧!

他无论再优秀,存心脚踏两只船,就绝对让人看不起!

“你要嘛送我回家,要嘛,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家!”她看着他,咬牙说出这话!

他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再度冷声训斥:“这是为你好,别不知好歹!”

她被他气得闷伤,粗喘着,小脸涨红。

“容凌,送我回家。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里明白!”

他没有改变行车路线。

她再度怒喝:“你不是我,所以别给我胡乱拿主意。现在,送我回家!”

他猛地拧眉,将车开到了路边,嘎吱停下!转脸,瞪着她。

“林梦,你又犯倔了!”

她突然就觉得无力,看着男人这俊美的脸庞,终究还是觉得疲惫了,于是闭上了眼。

她和他争论什么呢!他总是这么强势,而她才几斤几两啊,­干­嘛要和他争啊!明明总是争不过的!

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容凌不可能感觉不到她态度上的不对劲,那隐隐地疏离,让他有些烦躁。他只当她是生病闹的,勉强把这烦躁挥开。伸手,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脸,打算再探探她的温度。这个小女人,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

却在瞬间,有两滴泪,分别从她紧闭的眸子里冒了出来。那闪烁的亮点亮光,犹如两枚细针,扎入了他的心底!

他像是被人给订住了一般地怔在那里,全身有些僵硬,也有些不知所措。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滴泪变成了两条细细的溪流,从她的眼角滑下,然后很快地隐没在她的发间。

他的手,定在了她的脸上,挪不开了。

而她依旧闭眼,此刻所有的憋闷都已经化为泪流了下来。眼角,再无泪。只有艳红­色­的脸颊和­唇­瓣,透露出一种过分怒放、怕是快要走向凋零的病态!

他看着她,足足有半晌。胸口憋地厉害,呼吸都有些变样了。可是这个女人依然闭着眼,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又像是什么都不入她的眼的样子。

他悻悻地收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在心里低咒了一声,继续把车子开开。车,依然没有改变行进路线,而她不再睁眼。到了双木的时候,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地跟着他走,随他折腾。然后又是化验,又是开药,然后从医院出来。再然后,上车,回伴月小区。

一路静默,静默地有些可怕。

小家伙敏感地也没有开口,窝在车座里,睁着黑漆漆的眼,看着坐在前方的容凌和林梦。

到了家门口之后,林梦提着那些药瓶,拒绝了容凌的进入。

“谢谢你送我回家,我累了,想睡觉,不能招待你了,不好意思!”

她的眼、她的眉、她的脸,她的整个身子都透着不容错辨的疏离。容凌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在没看到她之前,命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再见面,她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需要弄明白!

他讨厌这个女人用这样一副鬼样子对着他。

“你晚上还要打一瓶点滴,我得给你扎针。”他找到了一个特别完美的借口,好让自己留下。

只是可惜,被林梦给打破了。

“不用。”她喘着气,低低地拒绝。“承扬会弄这个,到时候让他弄就好了!”

他的脸­色­再度转黑。

她叹声。“容凌,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这明明是关怀,可他听着,却觉得她这是在赶人!

“我没事!”

他的强势再度出现,直接夺过了她手上拎着的药,率先进了院子,不给她拒绝他的余地。

“你这是让我为难!”她在他背后轻声慨叹。“阮承毅他们三个都不想看到你,你这是在给我制造麻烦。我是个病人,麻烦你体谅我一下,让我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好不好?!”

他僵在那里。

她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接过了他手上拎着的东西。他同时手指一动,抓住了塑料袋,没松手。

她低下了头,看着那同样被塑料袋口给吊着的手指,不同的­色­泽,白的是她的,颜­色­略略发黄的是他的;纤细短小的是她的,而粗硬修长的是他的。二者——壁垒分明!

“容凌,路上小心!”她轻轻地说了一声,真的像是温柔的关切。纤手跟着微微一动,拽了拽塑料袋。

他的手,松开了。

她终于将药接了过去。小家伙就站在她的身边。林梦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瓜,笑了笑。

“和叔叔说再见!”

小家伙抬起了头,轻轻地说了一声叔叔再见,就嘟着­唇­,低下了头。

容凌的心头就越发地闷了!

这一个又一个的,怎么都是这一副怪模样!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他伸手,去摸小家伙,可是大掌才刚搭上了小家伙的脑壳,小家伙就身子一歪,躲了过去。

“妈咪,我来提!”小家伙细声说着,伸出小手,体贴地抓住了林梦提着的塑料袋。

好似他的躲避是不经意的,可是容凌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林梦笑,和小家伙一起拎着塑料袋,走了。掏钥匙、开门、进屋,然后关门,终于将这个男人挡在了门外。本该放松了,可她,身子却软了,一下子软倒在了门板上。只有靠门板的支撑,她才不会脱力地一ρi股滑在地上。

她全身虚弱,再也无法强颜欢笑!

仰头,深呼吸着,她才能逼着自己不往下掉眼泪!

放下他,是痛!

可这痛,总是躲不过的!

无法,她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200

章节名:200

ps:春假假期更新章节193到200,全部修改完毕!

提前如约奉上,自请刷新!

夜里,外面飘起了雪,外面的车道上也没多少车了。这样的晚上,该回家都回家了,哪个还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地在路上跑着?!

容凌开着车,看着前面的雨刮器缓缓地将掉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积雪挂掉,心里就将自己鄙视地不行。他到底没法放下那个小女人,一想起她那张过分艳红的脸,就止不住的担心。然后又想起小家伙那躲避的态度,就难以心安。

于是,他回去了,可又得在这样的深夜,像做小偷一般地在这寒冷的鬼天气把车开出来,去找那个小女人,待会儿甚至还得当一把小偷,偷偷地潜入那屋子!

真是该死!

车子,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熟门熟路地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开始往林梦所在的房子靠近。雪虽然下得不大,可是他走了几分钟,这肩膀上、头上,也还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到了地方,那房子竟然除了那小阁楼,其它一二三层都亮着灯。情况有点糟糕,加大了他悄无声息地进入这屋子的难度。以往他半夜摸来的时候,这灯可都是灭了的,哪像今天这般亮堂!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齐整地亮着灯!

他越发地开始担心林梦的状况,也有些后悔之前就不该太心软地迁就了她,把她送回了家,而是应该直接把她带到他那里去,如此,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麻烦了!

他在外头站了一会儿,本想等一等,等到灯灭了,至少一楼的灯灭了,然后他直接弄开门锁,潜入屋内。可是灯迟迟不灭,而那雪花又慢慢地越积越厚,这情形就不太妙了。而且,实话说,外面的温度还真是不低!就算是铁人,那也会被冻着。他可不想这么光荣地做了那小女人的继任,也跟着感冒!

另外,他若是再不进去,等待会儿地面上覆盖的雪变厚了,只会加大他入屋的难度。到时候,一脚踩下去一个坑的,痕迹太明显,一旦有人从窗户往外探,一准就能发现不对劲!

想了想,他抬起了头,大略地查看了一下房屋的布局,然后又围着院子转了转,心里又有了别的法子。

看来,今天势必要来一次有难度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踩的牛皮鞋,还有自己身上穿的大衣。就这样的穿着,想要爬屋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这下雪天的,接触面容易打滑,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想了想,他­干­脆脱了大衣,硬生生地将那造价昂贵的大衣当皮绳一般地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只露出了里面穿的一层薄薄的衬衫。他也不怕冷,就这样潜入了院子,找了一个合适的着陆点,哧溜一下,像猴子一般灵活地窜上了屋子。这还得亏天上飘着雪,才没使得他身上的白衬衫在暗夜中太乍眼。

音乐声、谈话声,透过窗户,传入不断晚上攀爬的容凌的耳朵。容凌皱眉,暗想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既然屋子里有病人,就该早点安分地睡下,别吵了病人。

所以说,这阮家人就是让人讨厌!

花了一会儿功夫,他终于有惊无险地爬上了小阁楼,摸到了窗户边。小阁楼的窗户是提拉式的,容凌之前就有记在心里,所以一手稳住自己,一手就去拉了一下窗户,可——没拉动!

看来是从里面锁上了!

他立刻伸手掏兜,掏出了一个小皮夹,然后用牙齿咬着,从皮夹里抽出了一个细细歪歪的工具。嘴里咬着那小工具,他将皮夹重新塞入了裤兜。然后用手轻轻地摸索着窗户,慢慢地寻找锁点,等找到之后,小工具就探了进去,微微扭动。一番轻微地像是风轻轻滑过树枝的动静过后,锁被弹开。容凌立刻伸手一拉,将窗户提了上去,同时轻轻地拉开窗帘,打算跳进去。

然后,他身子顿住了,俊脸微微地扭曲了一下。

屋内是没亮灯,外面是没月亮,但是屋外下雪,反而也造就了光线,­射­入屋内。所以,容凌才把眼前这一幕看的分明。就看到小家伙手里举着一根­棒­球棍,绷着小脸,双眼瞪得大大地看着他。瞧那举得高高的架势,大有一棍子朝他当头砸下来的趋势!

容凌心里先是气!

暗想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既然察觉到不对劲,知道窗外有人,可怎么不叫人啊!他一个小毛孩,才多大啊,以为举着一根棍子,就能把坏人给吓跑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小心人没打跑,反而被人给抓了,然后被一下子给扔到了窗外去!

于是,容凌很不客气地瞪了一下警觉有够高、本该值得表扬的小家伙一眼,然后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地的时候,基本上无声无息,轻的仿佛猫儿一般。

小家伙的眼睛瞪得越发大了,黑眼睛在暗夜中亮闪闪的,都快要比星辰璀璨了。

不过,小家伙依然高高地用手举着­棒­球棍,整个姿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容凌伸手,一把将­棒­球棍夺了过去,一手则揉上了小家伙的脑袋瓜,低声道:“小声点,别让人知道我来了!”

小家伙还是直勾勾地用睁得大大的眼睛看着容凌。

容凌好像对自己的儿子有百分百的信心似的,也没管儿子的异样,直接往床边走去。

小家伙这才动了,一下子凑到了窗户边,努力地垫高了脚跟,凑出脑袋,往外面瞅。外面飘着雪,已经基本上有了那么点银妆裹面的意味儿,整个天地,都显得有些神奇了。小家伙想起了圣诞老人,那个传说中总可以从别人家的高高的烟囱中钻入屋子里的家伙。现在,小家伙就挺好奇的,容凌是怎么爬到这里来的,这里距离地面,可有三层楼的高度。据说圣诞老人有一个飞行工具,是坐着麋鹿架着的雪橇车来的,那么容凌呢?!

小家伙好奇极了!

那头容凌已经粗粗地查看了一下林梦,温度依然有些高,但额头还不至于太烫,属于低烧范畴。一般挂完点滴当天,都是这么一个状态。她闭着眼,看上去睡的还算沉,他稍微放心了一些。

回头,看到小家伙依然在窗户边摇头晃脑的,容凌皱了皱眉。靠近小家伙,他直接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低声问:“看什么?!”

自己也往外瞅了一眼,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吸引小家伙的目光。

小家伙此时更能居高临下地感受到自己和地面的距离,那高度对小小的他来说,是蛮惊人的。他心里的疑惑就更加深了。他扭过头去看容凌,通过窗户外­射­来的光芒,他能看到容凌的头发上,脸上,肩膀上,还有衣服上,都有雪融化的痕迹。那小小的水珠子,在暗夜中,有点亮,一闪一闪的,有点耀眼,不容错辨。那就没错了,小家伙很确定容凌的确是从窗户外爬进来的。

小家伙本来不想和容凌说话的,心里也一直憋着一股气的,可是小孩子嘛,再大的怨气也敌不过好奇啊!

“你怎么上来的?!”小家伙终于小小声地问出了口。

容凌愣了愣,看着小家伙那充满求知欲、还隐隐有那么一丝兴奋的双眼,突然就觉得很是骄傲,这才发现到,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小家伙的表现都是非常优秀的!

“想学吗?!”他低下头,很是亲昵地碰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

小家伙也不客气,“嗯”了一声。生气归生气,可是学本领归学本领,小家伙心里有一本孩子式的明白账!

“以后教你!”容凌笑着,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

“说话算话!”小家伙瞪大了眼,也不孩子气地说什么拉钩上吊。

容凌又碰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你还太小了,等你再大一点,我再教你,说话算话!”

小家伙心里就有些美了,小嘴一咧,大大的眼睛弯了弯,像只小狐狸般的欢快了。

容凌暗想,这副模样才算正常嘛!之前那古里古怪的样子,别说有多别扭了!

他将小家伙抱了回去,也没将窗帘给拉上,因为屋里需要借外面的光!

“你妈咪怎么样了?!”他抱着小家伙坐在床沿,先问的这话。

小家伙皱了皱眉,脑子里将阮承扬对他说的话都回忆了一遍。“三哥说妈咪睡一觉就会好很多的,让我不要吵妈咪,让妈咪好好睡觉。哦——”小家伙将快要从缺牙的地方流出的口水吸了回来,接着道:“三哥还给妈咪打了针!妈咪困了,现在在睡觉。”

“那你怎么不睡?!”

小家伙摸了摸脑袋瓜,垂下了头,不说话。

容凌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小后背,压低声音轻喝:“抬起头来。男孩子回大人的话,要昂首挺胸的,否则,会让人看不上的!”

小家伙立刻绷紧了身板,挺起了胸膛,抬起了头。

“别像个小女孩似的扭扭捏捏的,要有话说话!无论谁问你话,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的或者不想回答的,就说不知道,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容凌这是在不经意地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教导着小家伙。

小家伙“哦”了一声,然后乖乖地回道:“我担心妈咪,睡不着。”

停了一下之后,小家伙伸手,稍微有些紧地抓住了容凌的胳膊,却昂首挺胸着撇过了头,不去看容凌。“我怕妈咪会……不要我了,所以,我要守着妈咪,让妈咪的病快好!”

容凌立刻眯起了眼。

小家伙嘴里所说的“不要我了”,其实说的比较隐晦,容凌是个聪明人,听小家伙略微发颤的口气,还有那有些脆弱的神情,就知道小家伙这是怕林梦会直接过去了,然后长睡不醒!

所以,他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

“小笨蛋!”容凌挑眉,大掌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瓜。“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妈咪好得很呢,睡一觉就能病好,用不着你担心!”

小家伙就又“哦”了一声,眼睛却又盯着林梦,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容凌也瞧了林梦一眼,然后回头拍了拍小家伙的小ρi股。“赶紧睡!你妈咪我守着,你给我好好睡觉!”

小家伙就有些迟疑!

容凌­干­脆抱着小家伙起来,打算送隔壁去。

“去哪里啊?!”小家伙小声问。

“送你去睡觉!”

小家伙立刻伸手,拽了一下容凌肩膀上的衣服。

“不要!”小家伙低叫了一声,摇了摇手。“隔壁是立苑姐姐睡的,叔叔你不能去,否则,你会被发现的哦!”

容凌有些日子没来了,所以还不知道,隔壁已经被立苑给霸占了。也就是说,小家伙这些日子,又是和林梦一起睡的。

容凌挑了挑眉,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不懂容凌心中那点小九九和小别扭,只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就冲着容凌,邀功般地小小地笑了一下。容凌妥协,也是不得不妥协!转身,将小家伙抱了回去。如此,他就发现了床上有两个被铺,一大一小。大的那个,里面窝着林梦。小的那个,不用说,该是给小家伙准备的。

林梦感冒了,不想把感冒传给小家伙,所以本意是想和小家伙分房睡,然后让立苑帮忙照顾小家伙几天,直至她病好。可小家伙很坚持,要留在妈咪的身边,所以林梦就在另一头给小家伙搭了一个小睡铺。

容凌掀起小被子,将小家伙塞入了被窝。

“快睡!”

小家伙眨巴着眼,看了容凌一会儿,问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容凌不回答,使劲地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低声命令。“快睡,别废话!”

小家伙嘟起了嘴,妥协道:“那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哦!”

“人小鬼大!快睡你的吧!”容凌轻轻地拍了小家伙一下,以作训斥。

小家伙弯起了嘴角,立刻猫起了小腰,侧身,脸冲着容凌,然后闭上了眼,小小声地哼哼道:“你再多拍我几下!”

脸上很是可疑地露出了一抹羞红。

容凌双眼的视力很好,相信自己没看错小家伙脸上的那两抹红。

可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这儿子还有受虐倾向了?!

容凌根本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想了想,他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冷峻的脸庞立刻就柔和了起来。

然后,他伸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小背,就像很多母亲在孩子还小的时候都这样哄着孩子入睡一般。很快,在这很有节律的轻拍之中,小家伙睡了过去。

容凌止了手,看着那恬静的小脸蛋儿,融合着他和她的小模样,心里就软的有些不可思议。然后低下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在小家伙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轻柔的,犹如外面飘着的雪!

他又看了小家伙几眼,这才回身,正经去照看孩子他妈!

林梦的脸庞依然是红扑扑的,脸上冒了一层的汗。感冒就需要发汗,容凌倒是知道用身体取暖的方式比较容易出汗。可是瞧瞧窝在一角睡着的小家伙,他自觉还不能冒着被小家伙随时发现到的危险,将自己和林梦脱得光光的抱在一起。所以,他只能紧了紧被子,裹好林梦,自己则在一边坐下。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脚步声踢踏着,从下往上传来。他心中警觉,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静悄悄地快步挪到了门边,将门锁落上。果真如他所料,有人拧了拧门把,然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似是自言自语。

“咦?!锁门了?!睡着了吗?!”

女子轻轻地叫了几声“林梦”,发觉没回应,就走了。

然后隔壁屋子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容凌耳力过人,自然听见了一些。等到那边安静下来了,他重新回到窗户边,往下瞅了瞅,已经一片亮白的雪地上看不见有从屋内­射­出来的光,看来大家都是睡下了。

容凌想了想,解下了外面的那层衣服,放到了一边。然后掀开大被子,躺了下去。他的进入,带入了一股冷意,林梦嗯嗯了几声,不满地抗议着。等到被容凌给团团抱住、被子里面的温度又重新高了起来之后,她才止了咕哝,拧着眉,继续睡着。

容凌抱紧了她,眯着眼,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夜里,林梦持续发汗,容凌又像个大火炉似的烤着她,她更加觉得燥热难当。昏迷中,只觉得自己一身的睡衣都似乎湿透了,湿褡褡地贴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她皱着眉头,本能地开始撕扯衣服,想要将衣服给拽下来。

一番­骚­动,惊醒了容凌。他皱眉,将林梦动来动去的小手给压了压,凑过­唇­,在她耳边呢喃了两声。“乖,别乱动,好好睡!”

她皱了皱眉,哼了几声,安分了一些。可不过一会儿,又觉得难受,又开始扯衣服,然后大概真的觉得太热了,这下连腿也跟着动,开始踢被子。容凌只得手脚并用,抱着她,夹着她,又凑到她的耳朵边,低声哄了几下。

“难受……热……”她咕哝着,扭动着娇躯,像条蛇一般地在容凌的怀里钻着。

容凌本来就有些日子没碰她,体内积压了很多存货,就等着全部上缴给她。她这般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很轻易就擦枪走火,让他也紧跟着有些燥热了。

“别动,乖乖睡!”他的嗓音都哑了。

她其实也是半睡半醒,感觉到被人哄着,这个声音还莫名熟悉,莫名让她觉得亲切,就开始由着­性­子撒起了娇,软声娇哼。

“热……热死了……脱衣服……要脱衣服……”

咕哝着,她又去拽衣服。

近脸的头发都被汗水给打湿了,也可以想见她的确是热了。容凌触手的地方,她的睡衣湿得厉害。隔着睡衣,就是她水润的皮肤,此刻,却感觉就跟没隔一般。

他的呼吸就有些急促了,血管里的血流速度也跟着有些加快。下面,也开始硬了!

201

她的小手作乱的厉害,可他压着她,所以她这小手抓着抓着,就往他身上招呼,一边胡乱地扯着他的衣服,一边在他的身下扭动,一边嘴里发出撩人的呻yin。

容凌整个人都火了,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情!

他都憋了多久了,今天下午又是特地奔她来的。心里那股邪念都没正经下去呢,这个女人又来撩拨他。知道她是无心的,可是男人那**上来了,哪是那么容易好控制的。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着:眼前这个是病人,是病人,自己不是禽兽,不能连人家生病了都不放过她,如此这般,默默念着,他强忍着下面叫嚣地开始有些发疼的**,将它强压下。

可林梦实在是不舒服,奋斗了这么久,一直被人给强压着,她就火了,怒喝了一声:“走开!”

然后,勉强睁眼,要将身上那仿佛像八爪鱼的东西给推开。

然后,迷蒙的双眼,就看见了一张有些模糊的脸。

是模糊,但足够她辨认这人的身份了!

“是你这混蛋!”她娇哼了一声,用小手,很不客气地拍了容凌一掌。

容凌突然挨了骂,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这小女人又来这一出,当下,他就挑了眉。

“你给我乖一点!”他低喝!

可休想让她在这个时候听他的话,他越让她乖,她就越不乖。

“你才要乖一点呢!”她哑着嗓子,又用手去推他,香腻的身子,在他的身下像条鱼一般的滑来滑去。

“你给我走开,重死了,你给我走开!”

“嘘!”容凌看着这个脸蛋儿红扑扑的小女人,真是万般无奈。想着不能惊动了别人,立刻又补充道:“小声点,别叫!”

儿子还在一边睡呢!

“小声什么!”她反而又叫开了。

这简直是找死!

容凌­干­脆不废话,一低头,就封了她的­唇­。他正努力忍着不吃她呢,她还这么嚣张得瑟,别怪他占她一个病人的便宜。

她嗯嗯地唔唔叫,没过一会儿,就有些呼吸不过来了,然后遵循本能,开始极力挣扎。容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放开了她,粗声粗气地教训她。“不会用鼻子呼吸吗?”

就这么点甜头,哪里止得了他心里头的饥渴!

她的回应则是狼狈的粗喘。殷红的小嘴一张一合的,简直是致命的诱惑。修长的睫毛也宛如摇扇一般轻晃,把那股妖媚,一点点地吹入他的心底,惹得他的心里头越发地瘙痒,眸­色­也跟着逐渐转深。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脸,爱恋不已。

她则刚有点劲,就猛地一转脸,小嘴一张,猛地咬住了他的一指。

他猛然抿­唇­,眸子里的柔­色­变冷。手指上传来的疼,一再地提醒他,这个女人是多么的狠,竟然说咬就咬,还这么用力。她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快放开!”他冷声命令。

她小脸殷红,唔唔着,摇头。这个男人坏透了,不咬他,难解她心头之恨!

他伸手,立刻捏住了她的下颌,技巧­性­地一用力,她就被迫松开了牙齿,而同时,他抽出了手指。不过,已经晚了,除了手指上多了两排牙印之外,还多了殷红­色­的血。

他看着,深深地皱了皱眉头。

她开始嘻嘻笑,得意万分,在那边很是不知死活地哼着。“活该!咬死你!”

他立刻就生气了。

“不知死活!”他­阴­冷地瞪着她。

她本能地有些害怕,可继而有些烧糊涂的脑子,又轻易地将这害怕给甩开了。她抬起了虚软的手,像是女王似地拍了拍他的俊脸,又咧着嘴,露出两排编贝小牙,像只小老虎似地龇了龇牙!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弄出这模样,大家就怕你嘛!告诉你,我不怕,一点都不怕!”

说着,她又拍了拍他已经变得和难看的俊脸。

他手一动,打算把这个糊涂的女人给打压下去。可她却纤手一伸,猛地搂住了他的脖子。那胳膊上的软­肉­擦过他的脖子的时候,又很轻易地击垮了他的钢铁意志,让他有些情动地随她去了。可这女人真是嚣张了,拉着他的脖子往下来,他本以为这个女人会亲他,可谁知,这个女人烟视媚行地冲他笑着,让他开始大意的时候,却猛地靠近,又猛地一口咬上了他的下巴。

他低咒,反应迅速地立刻逃脱了她的小嘴。可,下巴上依然传来了痛感。

“该死!”他猛地挺起了身,将她的两只胳膊从他的脖子上给拽了下来。“女人,我警告你,你给我安分点,否则,我就收拾你了!”

“你收拾啊!谁怕谁啊!”她挑衅地笑,喘了几声之后,嫌热地扯了扯自己的睡衣,不小心露出了一片­嫩­白的胸脯。她一无所觉,继续嚣张:“我才不怕你呢,我告诉你,我不要你了,你这混蛋……”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她继续道:“你可以滚了,我不要你了!”

看他依然还在她的眼前,她皱了皱眉,嫌恶地伸手推了推他。“我命令你,立刻消失,不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皱眉,大掌隐忍地握成了拳头,放于身侧不动。

“走开!”她却更嚣张地踹了他一脚,粗喘着,哼哼着,又扯了扯自己的睡衣。这下,露出了小半个胸脯了。

“热死了!”她烦躁地低吼了一声。

他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让你小声一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皱眉,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一下子有些安静了。然后大概是困了,又闭上了眼,不过小手又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番动作,冷空气钻入了被窝,让被热汗浸透的衣服显得有些湿冷湿冷的,她觉得不舒服极了。

他冷眼看着,半坐了起来,伸出来一手,帮她拽衣服。她哼哼着,若有似无地呻yin着,脱完了上衣,又去脱睡裤。很快,全身就赤条条的,幼白地仿佛龙眼!

“呼——”她吐了一口浊气,嘴里喃喃着“被子”,伸手胡乱地开始抓,被子没抓找,反倒抓到了一个硬硬的障碍物。她勉强睁开眼,见是容凌,立刻就没好气了。

“你怎么还没走啊!”她的口气里尽是嫌恶。“快走啊,我让你消失啊,你快消失啊!”

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但现在她做大,所以,什么都要由她说了算。她不想看见他,哪怕做梦,也不想他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伸手推他。

他抓住了她的手,目光深沉,然后视线大胆而灼热地从她的脸上划过,再滑下她那迷人的脖子,­性­感的锁骨,再然后,是让人着迷的白­色­丰盈,再是平坦的小腹,再是那神秘的三角地带,以及其下那让人癫狂的所在……

从他鼻子里呼出的气息,变得有些灼热。他伸出另一手,摸上了一团白­色­的柔软,狠狠地捏了捏。她轻哼,身子颤了一下,面庞不受控制地又红了一分,心里却不高兴,然后抬手,拍了他的手掌一下。

尽管她那一掌就像是拍蚊子一般,但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拿开!”

他不拿开,反而又用了力,揉捏她的胸部。

“不要我了?!”他哑声哼了一下,猛地揪住了她胸部的红梅,微微扯了一下。“我同意了吗?!”这个女人敢说她“不要他了”,这简直是找死!

她羞恼。“我­干­嘛要经过你同意啊,不要你了,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你就去找你的何雅吧,让她给你生儿子吧,然后你们一家三口自己去快活去,不准再来找我,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她摇了摇头,伸手去扯他那作怪的大掌,嘴里恨声咕哝。“你别得意,以后也别想再这么对我,我会带佑佑走的,走的远远的,咱们一辈子都不见面……”

他的手,立刻紧了,掐地她的胸­肉­都变形了。

“放开!”她娇喝,因为疼了。

“不准再说这话!”他低下头,重重地堵住了她的小嘴,然后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这辈子就别想逃开我!”

她就眯着眼,懒懒地笑,嘴里轻轻地哼。

“你以为你是谁啊……走……要走的……”

“闭嘴!”他压抑地低吼,又去咬她。

她继续笑,半眯着眼的样子,仿佛什么东西都入不了她的心了。

容凌整个身子都僵了!瞧着小女人这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糊涂了,所以说出来的话,才是她的真心话吧?!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这几次怪模怪样的,是因为已经打定主意了吗?!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她当他是什么?!又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他控诉地掐紧了她的胸部,眸子­阴­冷地瞪着她。

她半睁着妖媚的黑眸,纤细白­嫩­的手指放在红艳的嘴巴微微含着,吃吃地笑,简直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妖­精­。

他再度低吼,有些气急败坏。“你说过喜欢我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还想反悔不成!”

她似乎没听见去,带着勾人的笑,低喃着:“走……放下他……走……要走……”

他这个气啊,这个急啊!

忍不住用力,拍了拍她的小脸。

“唔?!”她受惊,意识又回来了一些,转到他的身上。

他急忙低喝。“记着你的话,你是喜欢我的。你敢骗我,我就让你好看!”

她皱眉,突然就开始低低地笑。“我说喜欢你,可你又不信啊,我­干­嘛要喜欢你啊,不喜欢,不喜欢……”

“你的喜欢,难道只是口头说说的!林梦,难道你就是这种人?!”

他的手劲又变大了,掐得她的胸脯好疼。疼痛刺激的她的意识又清醒了一分。听他说这话,她心头的火又起来了,哑声低吼着辩驳。

“我喜不喜欢你重要吗?!你真的在乎吗?!你这混蛋,玩我玩的很开心吧!我警告你,你既然想跟何雅结婚,就别这么不道德地哄着我!嘿嘿,以为我会喜欢你一辈子吗?!”

她的眼里,猛地冒起了泪花,小脸却绷紧了。

“我告诉你,我会忘记你的,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忘记你的。你不是总怀疑我不­干­净吗,怀疑我和别的男人勾搭吗,呵呵,你等着,我会去找个男人的,让你如愿。我和他上床,我让佑佑叫他爸爸,而你——”

她哭着,伸出手指重重地戳着容凌的脸。“你这个可恶的混蛋,就抱着你的何雅去吧。咱们各走各的道,谁也别管谁!”

“屁话!”他闷吼。俊脸微微涨红,胸口也起伏地厉害。听这话,肺都快要被气炸了。“你敢找男人,我就先把那男的给废了,然后再把你给锁起来,关你一辈子,我让你还怎么找!”

她挂着泪,嘿嘿笑,好似根本没把他的威胁当作一回事!

容凌又急又气馁。

她现在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简直是太让他内伤了。他的愤怒,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的威胁,而她根本就听不进去。他挫败地猛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瞧她那依然眯着眼咧嘴傻笑的样子,心里只能是越来越恼火。

“闭嘴,睡觉!”

他告诉自己,她现在正糊涂着,他没必要和她计较。等醒来,他再和她好好谈一谈。等她彻底清醒了之后,她再敢说这种混账话,他绝对让她好看!

他倒了下来,拉过被子盖住她,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她厌恶地在他怀里挣扎着,低哼:“难受死了,你走开……”

执意要推开他,打发他走!

他已经气得都快要爆炸了,她还这么不依不饶,容凌觉得够了,她就算是病了,也不能这么个病法!

“你敢再乱动,我就上了你!”

他横过一腿,很是强势地挤入了她的双腿间,抵着她的私密部位。同时大掌猛地摸上了她的胸部,警告她,他是绝对说的出、做的到的!

可这一招,今天没法镇住她!

每个人,都有逆鳞,都有情绪的爆发点。林梦不是充气娃娃,不是永远都会逆来顺受的。

“好啊,你来啊!”

她刺激着他,忍着身体的燥热,转过身,水眸睁得大大的,妖媚而挑衅地冲着他笑。

他绷紧了下巴,眸­色­又冷又黑,再度咬牙警告。“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嘻嘻笑,像个小妖­精­似地抚摸他的脸。

“我也不是开玩笑的!得,还是让我来吧!”

她真的有如妖­精­附体一般,搀扶起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地蹭到了他的上方,直至最后娇躯完全地覆盖在了他的身体上。

他反而怯场了!这个女人烧糊涂了,他可不糊涂。旁边还睡着一个小家伙,他是疯了,和这个女人玩妖­精­大战!

“下来,睡觉!”

她吃吃地媚笑,低下头,亲上了他的嘴。

他下面的**一跳,该死地进入了天人交战的状态——想推开她,可又疯了似地想冲入这个女人的体内!

她挪开了­唇­,黑发如瀑布一般地披落在了他的脸上。她吐气如兰,在距离他的脸不过一寸的地方,伸出红­色­的舌头,很是妖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媚声道:

“容凌,我要吃了你!”

黑夜中,她的双眼亮晶晶的,带着诡­色­。潮红的脸蛋儿,有些不同寻常的兴奋。她赤luo的坐在他的身上,那白­嫩­的娇躯简直是幻化做了欲的化身,引得他无处可逃!

她这副模样撩拨到他了,让他忍不住地呻yin了一声,**开始如铁一般地顶着她的小ρi股。她就笑,很欢快地笑。

“我是不是很美?!”她问他,一点点地拉开他的衣服,汗湿而灼热的素手紧跟贴上了他赤luo的胸膛,暧昧地进行着抚摸、挑逗。

“何雅有我美吗?!”她低下头,一把含住了他胸口上的小红豆,宛如婴儿觅食一般地吸吮了起来。

他“咝”了一声,呼吸开始错乱,喉结重重地动弹了一下。

她用柔软的舌头恶狠狠地在他的小红豆上打转了一圈之后,抬起了头,又娇声问。“她也能让你这么快活吗?!”

他咬牙,强撑着不和这个笨女人做这种没意义的理论。

她却是打定主意和和何雅杠上了,一边脱着他的衣服,一边炽热的­唇­瓣紧随而下,一一吻过他的胸膛,他的小腹,吻一会儿,就抬头问:“她比我厉害吗?”

有时候,她心里恨极了,就会重重地咬他,那酥酥麻麻、酸酸软软的啮咬,搞的容凌连连嘶声,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俊脸因为强忍**,开始憋地发红。

等到她轻啄小腹,却突然一口含住了他的重型武器的时候,他低吼了一声,身子重重地激跳了一下。

简直是难以置信,这笨女人竟然会这么做!

这般大动静,让一直被两人的争斗弄得有些睡不太安稳的小家伙“唔”了一声,有些抗议似地翻了个身,小嘴又咕囔了几声,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容凌惊得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了林梦,同时大手有些发颤地去拉她的脑袋。双眼则紧紧地盯着小家伙,生怕他就此醒来。-

ps:提前警告:下章可能会不太和谐,非喜慎入!

202

章节名:202

被铺袭来,盖住了她,让光线一下子有些暗了起来,她抗议地哼了一声,抬起小嘴,伸手胡乱地要扯开被子。容凌立刻改变两手走向,双双去压被子去了。小家伙现在可是面对着他和她,这若是让儿子瞧见他俩­干­的这勾当,他以后基本上就是颜面无存了!

林梦本来就心里燥热的慌,这下一下子像只小­鸡­仔般地被堵在被窝里,就越发不快了。她开始胡乱地挣扎着,要从被窝里冲出来。只是她这小身板被容凌给压得太厉害了,来回挣扎,却不过是让她的脸多次和他的**做亲密接触。

容凌都快要疯了,简直是要被这个女人给折磨死了!

该死的!这小妖­精­!

他受不了了,**简直快要爆炸了。他再不冲进这女人的体内,他都怀疑自己会被活生生地给憋成一个太监。咬牙,他伸出右手,探入被窝底,一把揪住了林梦的胳膊,使劲往上一拽,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上。在她才刚惊呼的时候,他已经迅猛地低下头,像老鹰一把犀利地捕获了她的­唇­,一口堵上,然后在她“唔唔”地闷吼的时候,卷着被子,将她连人带被地从床上给抱了下来。

床上是危险重地,绝对呆不得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是两秒不到的事情。

不过小佑佑到底是容凌的种,被铺上下起伏地弹了一阵,他终于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卷着被子落了地,立刻就睁大了眼。然后就看到了那长长的黑发,还有那白­嫩­的脸。

“妈咪?!”

小家伙叫了一声。

容凌的身子都僵住了,心里连连咒骂该死!

林梦也是身子一僵,这做梦也不能将这一大一小全部包揽到梦里啊。而且,小家伙的声音清晰地仿佛近在耳边一般,现在不管这是不是梦,总之,她也一下子规矩了。

小家伙这下越发看清楚容凌这是在抱着林梦,似乎要离开的样子,急了,一骨碌地从床上坐了下来,大声喊道。“你要把妈咪带到哪里去?!”

小家伙掀开被子,急急忙忙地爬了出来,往容凌扑来。

容凌一张脸变得黑的可以,急忙退后了两步,低喝道:“别动!”

他也不是太在意赤身**的,男人嘛,被看光了,又没少什么。可是现在的状况是他根本就和林梦做了坏事,而且眼看就要被儿子给抓包,他心里再强大,也没法太镇定!

小家伙被吼了一声,没被吓住,反而扁起了小嘴,看着容凌的眼睛,开始瞪得溜圆。

“快放下我妈咪!”小家伙稚气地喊。“不准你带走我的妈咪!”

小家伙支起小身板,伸出小手,急忙去拽林梦。林梦小脸通红,尴尬地要死,只能当起了缩头乌龟,一句话也不说。

容凌也有点急了,眼神一眯,迅速上前几步,一ρi股坐在了床上,技巧­性­地卷着林梦,让他坐在了他的腿上,同时,也用被子挡住了他那尴尬至极的下半身。

“佑佑,我不是要带你妈咪走!”

“那你要做什么?!”小家伙刚睡醒的时候,最是迷糊,完全像个四岁的小孩子。他瞪着容凌,抽了抽鼻子,漂亮的大眼睛顿时红了。

“妈咪是我的,不准你把妈咪给带走!”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哭腔。“你坏透了,是个大坏蛋,趁我睡着的时候,就要带走我的妈咪!”

“不是!”容凌就算再强大,这样尴尬的时候,也有些逻辑不顺了。下面的**火急火燎的,他还得耐着­性­子和小家伙周旋,容凌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而小家伙呢,则贯彻小孩子的本能,哭闹了起来。

“你已经有坏坏的漂亮阿姨了,还有坏坏的小姐姐了,不准再来抢我的妈咪,我只有妈咪一个,你不可以这样坏的……”

小家伙猛地扑了过来,小胳膊一把抱住了被羽绒被给卷地像条毛毛虫似的林梦。小脸蛋蹭了过来,开始呜呜地哭。“妈咪,你不可以不要佑佑的!”

林梦急得瞪眼,想说话,可是被子底下光溜溜的,状态太尴尬,没法说话。

容凌没法子了,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

“佑佑,别哭了,别打扰你妈咪睡觉!”

小家伙呜呜了两声,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容凌。

林梦只能配合容凌,立刻闭上了眼。

容凌只能继续哄骗小家伙。“你妈咪出太多汗,衣服都湿透了,我这是要带你妈咪去换一套睡衣,不是要带你妈咪走。你妈咪现在不舒服,所以你不要吵,让你妈咪好好睡,知道吗?!”

小家伙歪了歪眼,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容凌一看这样,就知道拖不得,谁知道这小家伙脑袋瓜越来越清醒了,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佑佑,快松手,让你妈咪继续睡一会儿!”

小家伙乖乖地松开了手,容凌急忙将林梦放了下来,让她依然保持着毛毛虫的姿势。他趁着夜­色­,自己转了身,抄起小家伙,迅速地重新将他塞到了小被窝里。

他不知道自己该市感激还是­干­咒骂那个小女人,至少没把他的衣服给脱光,至少衬衫还是挂在他的身上的,至少线裤还是吊在他的腿上的。在夜­色­中,靠他的机警和身手,这般模样还没走光地太厉害!

“佑佑乖,快点睡!”他哑声哄着,催促小家伙赶紧睡。

小家伙“唔?”了一声,睁着眼看容凌。容凌伸过来大掌,轻柔地用指腹将小家伙脸上的泪珠给抹去,然后一手拍着他的小后背,低声哄:“快睡吧,太晚了!”

小家伙眨了眨眼,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又很快地睁开了眼睛,伸出一小手,抓住了容凌的大掌。

“你不许把妈咪带走哦!”

小家伙虽然迷糊,可本能地抓住了问题的重心!

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容凌该笑着表扬小家伙一下的,可眼下,只能尴尬地“嗯”了一声。

小家伙依然觉得有点不放心,稚声道:“你要是把妈咪给带走了,我会很讨厌、很讨厌你的,比你和坏阿姨还有坏坏小姐姐一起玩,还要讨厌很多很多……”

容凌眯了眯眼,坏阿姨、坏坏小姐姐,类似的词汇,已经从小家伙的嘴里出现过很多次了。而“何雅”,也在林梦的嘴里出现过很多次!这对呣子对何雅和冰冰……看上去,很反感啊!还是说,这两人的­阴­阳怪气,也是因为如此?!

他垂下了眼,轻声道:“睡吧,我保证,等你明早醒来,肯定可以看到你妈咪!”

小家伙“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他轻轻地拍着小家伙,哄着他睡,在他以为小家伙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到小家伙有些口齿不清地咕哝道:“你对别的小朋友,比对我好,你坏!”

容凌愣住了。

小家伙小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没再说话了。

容凌心下复杂,此刻他要是还琢磨不透这当中的内情,那他还真是白混了。很明显,这一大一小呣子俩,都吃醋了!也很明显,冰雕会那天,他本意要刺激林梦的表演,失败地可以,不是说没刺激到,而是过了,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打折再打折,反而让这呣子俩齐齐地讨厌了他!

容凌苦笑,这算不算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啊!

瞧着小家伙白­嫩­­嫩­的小脸儿,容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的心思都围着那个小女人转,因此忽略了这个小家伙。一直以来他也觉得这没什么,毕竟四年来,没有他,小家伙也长得挺好,可现在扪心自问,他真的是亏欠了小家伙。

“睡吧!”

他轻叹,大掌轻轻地顺着小家伙那柔软的头发,然后低低地哼起了一首英文的小调。

小调很轻柔,从他的嘴里出来的时候,又带上了犹如大提琴般的低沉,听着让人觉得分外地安宁,在这如水的夜里,一点点地催人进梦乡。

他侧着身,用胳膊半拄着身子,空出的一手,已经很是熟练地重复着­精­准的频率和力道,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家伙的小背。

此刻的他,谁见了,都不会去质疑他是一个合格的慈父!

小家伙从来没听过容凌给他唱睡眠曲,所以特别珍惜这第一次,特想把曲子从头到尾地给听清楚,可是听着听着,他就没坚持住,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不仅是他,就是林梦也在最初的讶异之后,听着那低沉而沙哑的小调,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容凌哄完了小家伙,打算去找林梦算账的时候,一看林梦睡的很甜,又可以说是很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的郁闷就别提了!

一对上那殷红­色­的小嘴,他那半软的**,就又硬了起来。他有心想将**压下,可是一会想那软软的小嘴含住他那里的时候,那几乎让人发狂的快感,下面那根就越来越硬,心里更是火成一团,全身跟着燥热难当!

他忍不住地伸出了手,缓缓地摸上了她的­唇­瓣,那软软的触感,只能是越发地逼迫他。他识相的话,就刚放手,然后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可偏就贪恋上了这一份温柔,舍不得放手。越是抚摸,他心里这火就生地越是旺盛,指腹上的力道,也是越来越重。

林梦毕竟是个大人,也没那么容易入睡,再加上身体的不适,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同时动了动­唇­瓣,将在她­唇­上捣乱的手指给推了出去。小脸再这么一转,轻易地就摆脱了容凌的手指。

容凌一看这样,觉得有门!

她也没睡熟啊!

这体内的欲兽实在是太折磨他了,他实在是忍不住,更不想忍。瞄了瞄屋内,他起身,重新穿上了及膝黑大衣,同时拉上窗帘,如此,室内一下子暗了好多。基本上,视线所及,很是模糊不清了。

他弯腰,将林梦给连人带被抄了起来。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眉头又皱了一下。

他找了一个隐蔽处,将她推在了墙上。她有点醒过来了,微微地睁眼。赤luo的小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让她激灵了一下。

他架起了她一条腿,身子一贴,然后下身重重地往上一顶,强势地挤入了她的体内。

“唔?!”她猛地瞪大了眼,有些惊恐。

他凑过来吻她,堵住她可能有的抗议。她才发现自己是卷着层层被子的,可是偏偏下半身,愣是出了缺口,然后挂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惊了一下,身体本能地缩了一下。之前这男人打算对她使坏的时候的惊吓实在是太强烈的,所以她很清楚的记得,旁边是睡着一个儿子的。这是在哪里?!这个男人莫不是疯了不成?!

男人那下面被一片温热给重重包裹,不由舒畅地在心里低叹了一声。松开了她的小嘴,他捧着她的脸,哑声低喃:“别出声,小心吵醒佑佑!”

她此时已经彻底看清了她和床铺之间的距离,听男人说这混账话,又­干­这混账事,气的不轻哪!扭着身子,就不愿意让男人得逞。

男人频频粗喘,被她搞得都快要疯了,强忍着不去冲锋陷阵,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脸。

“别乱动,乖一点,不想我弄死你吧!”

她小脸涨红,恼恨:“你敢!”

他深吸一口气,下面重重地撞了一下,进入最深处。她被刺激地身子一抖,张嘴就低呼,又被他给吻住。

他停住不动,堵着她的­唇­停了一会儿,才放开。此时他舒畅了,眉眼间就带了一点笑,揪着一角被角,塞到她的嘴边,“咬住它,别吵醒了佑佑!”

“不要!”她低吼。“你快放开我,我是病人!”

他调笑,“哪个说要吃了我的?!怎么,点起了火,就拍拍ρi股不管了,这可不道德!”

说着,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迅速撤出又猛地进入。她的低呼,再度被他堵在了嘴里。

他再度恶劣地笑着,将被角递了过来。她感觉着体内那狰狞的硕大,再想想那可爱的小家伙,无可奈何地咬上了被角,心里暗暗发誓,今晚的帐,总得要找回来的。

男人得意了,却还是很有分寸的,没动作地太厉害,毕竟,他也得顾虑已经安睡的小家伙。他往往是深吸一口气,凶狠的撤出再进入,然后吐出一口浊气,隐忍不发,再然后重复这同一动作。虽然这样频率有点慢,闹出的动静也不大,可照样折磨人。每次那深沉的一撞,都像是打楔子一般,她总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要跟着撞出来似的。

他弄了几次之后,她就有点受不住了,被刺激地双面绯红,眼角不受控制地染上了娇媚,点点泪花可怜却又撩人地垂挂着。男人就低下头来吻她,吻她的眉眼,吻她的小脸儿,吻她的嘴角,然后在缓慢撤出的时候,突如其来地冲入,凶猛地宛如狼一般。

她被折磨地全身都发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可恶!他也就这个时候,稍微柔情一点,可是这种想上就上的强硬态度,让她心里相当不满。他当她是什么?!她可没忘记他对何雅是何等的柔情蜜意!

她恨恨地趁他深呼吸的时候吐掉了被角,然后一低头,恶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头。

咬着被子­干­嘛!

眼前有更好的东西,甚至还可以让她报仇,她­干­嘛要放着不用!

男人闷哼了一声,立马就有些激动了。情事中,人大多都是没多少理智的,任何的刺激,都只会加助情趣。他进攻地就有些猛了,埋首在她的肩部,抿着­唇­,半眯着血红的眼,大出大进。如此死战了半个小时,他才一声闷吼,不甘地将存货上缴给了她。

她睁着眼,眼角挂着两行细泪,已经被频频的**弄得没有多少意识了。死咬着他肩头­肉­的两排牙齿也无意识地松开,低低地喘着气。

他可算是释放出来了,全身舒爽,心里一阵畅快,压她在墙上,伸手将她抱得极紧。这辈子,也就这个女人能让他这么快活!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从她肩窝处抬起了头,睁大眼,在黑夜中,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她此刻半眯着眼的样子,可真美,又美又妖,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她。他的身子又有点热。他在这方面向来强于常人,憋了那么多天,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解决的。

他看着她那殷红­色­的小嘴,上面有点点血红,是鲜血的痕迹。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有点疼,扭头一看,果真是见了血了。

这个女人可真狠!

真咬上了!

像个吸血妖姬似的!

他却一点不恼她,反而看她那魔媚的­唇­,下面的**有些蠢蠢欲动!之前那让人几乎是被电了一下的美好,他可没忘!

他伸手,抚摸上她的­唇­,嘴角微微一勾,凑了过来,伸出舌头,暧昧地一点点舔去她­唇­上的血。

她敏感地缩了缩­唇­,撩人的眸子幽幽地颤了颤,带起缕缕魔媚的光芒。

他心头开始发热,哑着声,亲着她的­唇­瓣低低地诱哄。“小乖,用嘴再帮我一次吧……”

她有三秒钟的不解,然后才反应了过来,然后,面如火烧,差点犹如炸毛的猫一般惊跳起来!她就是着了魔了,才会­干­出之前那蠢事!他还真当她烧糊涂了嘛!不是所有的病人都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咬牙,特意张嘴露出了两排在黑夜中显得特别闪的编贝小牙,然后凶狠地磨了磨。

“只要你敢,我就咬断它!”

他眯了眯眼,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小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嚣张的女人!

打横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他出了屋。

她心里有些焦急,想让这个男人别随便乱逛,他以为他是谁啊,担心被人抓住,然后他堂堂容氏家族的当家人颜面扫地。可再一想,管他呢,他出了丑,与她何­干­?!

眯上眼,她基本上都可以断定这个该死的男人肯定是吃饱了喝足了,所以是要撤退了。心里悻悻地,她开始靠咒骂着他好催眠自己入睡。只是没多久,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脸,熟悉的低哑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起来喝点水!”她肯定是脱水的厉害了!

她睁开眼,看着那透明的水杯,心情复杂。暗哼了一声,她警告自己别对这个臭男人心软,所以毫不客气地凑过去,喝完了足足一大杯子的水,躺下!

这水,竟然还是温热的!

家里除了热水,就是冷水,可没这温热的水!

想来,这温水是他的功劳了!

她嘟起了嘴!

闭眼,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睡觉,赶紧睡觉。这个男人又神经错乱了,她千万不能理。可是,就是睡不着了!

又然后,他出去了又回来,将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用热毛巾轻柔而迅速地帮她全身擦了一遍。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就是个植物人,末梢神经已经坏死!

再然后,他堂而皇之地潜入了她的被窝,将她抓入怀里。这一次,他只穿­内­裤,基本上赤luo。

她心里暗骂:没这么嚣张的!他以为这是他家啊!

她自然要理他远一点,可他将她抱得很紧。刚才那囧状都已经被儿子给看见了,容凌这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啥也不怕了,自然轻装上阵。

“别乱动!”他在她头上沉喝。“我体热,抱着你,你能多发点汗!出了汗,明天就好了!”

她在心里切了一声,暗想,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他去又突然地笑着补充了一声:“小乖,要不要我也给你唱首歌,哄你睡啊?”

她的脸轰然转红,羞恼交加,猛地小嘴凑前,在他的胸肌上,再度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咝”了一声,身子紧了一下,却没动,任凭她咬着,一句话也没说!

这也太过纵容了!

她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就松了小嘴,可心里却有点乱了!

203

当过兵的人,总会特别的自律,毅力也超凡。容凌虽然离开部队多年了,但是某些方面却没有跟着懈怠。四点钟的时候,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的时候,他就醒了。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哪怕睡地太晚,可是他大脑里定好了要几点钟醒来,那么必然会在时间快到的时候醒来,­精­准的不可思议。

他怀里的她,这个时候安分了不少。夜里因为热,她在他怀里挣扎了好几回,都被他给制止住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这么热了,看上去也该是快好了。

屋里有点暗,但是挡不住她那莹白的脸。他也并非铁人,也会本能地留恋温柔乡。在这寒冷的冬天,让他一大早从被窝里起来,然后不得不离开这里,开车赶回自己的住处,这也是天大的折磨。

他看着她,心里就有了恼恨。若不是她总是在意料之外,总是这么不乖,他何至于要像现在这般的偷偷摸摸,就连抱着她,都得顾忌着别人。让她早点离婚,乖乖跟他走,她还不肯。他每每想到这,心里就实在憋火。他现在都恨不得咬她几口,让她也不好受,可到底他没法那样幼稚。只能有些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突然失去了热源,林梦大概有些不适应,轻轻地“唔”了几声,翻了个身,然后像小猪一样地在被窝里拱了拱,拱成了像个虾米团般模样的时候,才歇下,继续睡。

他一边穿衣,一边瞅着,嘴角就有了一丝笑意。可想着他逼不得已要离开,笑容就立刻收敛了。穿戴完毕,只剩下了最后一件大衣的时候,他又悄无声息地潜到屋外,弄了热水和热毛巾,又替她擦了一把汗之后,给她套上了他翻找出来的白­色­睡裙。

她这**,可只有他能独享!

她迷迷糊糊地就有点醒了,他喂着她又喝了一大杯温开水之后,咬着她的耳朵轻喃:“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别犯倔,那样只是自找苦吃!”

她胡乱地“嗯嗯”着,也不知道听见去了多少,又闭上了眼,一副贪睡的样子。他看着,心里又极端的不平衡。

可到底要走了,否则,容易被人发现!他有时候想一想,为了这个女人不知所谓的脸面,他这样次次小偷小摸似的,还真是窝囊极了。这要是让他以前的队友知道他那以前学的那些本事用来半夜私会女人、爬女人的房子,不知道要被他们给笑成什么样!

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小脸,他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容凌知道林梦有时候­性­格挺倔强的,所以也没完全的把握她能听进去他最后的吩咐,所以他又给小家伙打了电话。自然,那时小家伙已经起床了。

接到容凌的电话,小家伙挺高兴的。刨除上次容凌给他打电话但却被林梦给掐灭之外,这算是容凌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也算是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容凌交代小家伙看好他妈咪,一旦他妈咪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给他打电话。小家伙眯眼笑着,“嗯嗯”应下,乖得不可思议。

基本上,经历了昨晚,他对容凌的怨怼已经放下!

放下电话之后,小家伙蹬蹬蹬地跑到林梦身边,趴在床沿上,嘿嘿笑。

“是叔叔打来的哦!”

小孩子总是如此,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忘­性­大!某些方面,也像她妈咪一样,挺容易满足,也挺好哄的!

眼下呣子俩都已经确定容凌昨晚是来了。今晨醒来后,外面已经积了好厚的雪,估计是下了一夜。林梦想那个男人大雪天的还过来,心里也觉得他挺不容易的。不过再一想那个男人昨晚对她强行做的一切,很快就将淡淡的好感压下。

那就是一个­色­鬼,谁知道他是冲着什么来的!

生病了,她也没什么胃口,早上吃的是立苑给她煮的西红柿面,酸酸甜甜的,比较容易下胃。不过实话说,立苑这面煮的不怎么样,可到底是人家的一番好心,林梦很捧场地都吃光了。不过打完吊瓶之后,她这身子就开始不好受了起来。

“妈咪,不舒服吗?!”

小家伙在一边翻看故事书,时而会抬头瞅瞅林梦,以免她出现什么不舒服的。林梦皱了皱眉头,胃里一阵反呕,有一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这个时候,她的脸­色­有些发黑发白,看上去就知道不对劲。

“妈咪!”小家伙抓住了林梦的手,担心的看着。

林梦勉强压下不舒服,牵起嘴角,冲着小家伙笑了笑,摇了摇头。只是瞬间,她脸­色­大变,推开小家伙,拉起被子,就冲了出去。

“妈咪——”小家伙大叫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跟了过去。跟随到卫生间的时候,林梦已经吐的稀里糊涂了。那恐怖的呕吐声,有点吓到小家伙了。

“妈咪……”小家伙有点慌了。

林梦扭头,看了小家伙一眼,想安慰小家伙一下,说她没事。小家伙却突然怪叫了一声,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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