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一场闹剧,一切又都是一场闹剧。
他想起了过去一个个夜晚,那些他没有回家的夜晚那个女人是如何度过的?
他其实很不愿意去怀疑莫晓彤,怀疑她等于是否定自己,没人愿意这样做。他有好几次都想告诉莫晓彤自己结扎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因为怕她生气,他知道她很想要个孩子。
其实他过去并不是那么地想要孩子,因为两人感情不好,而莫晓彤的目的又太明显,更加让他觉得索然无味。每次做完,他心里都会不厚道地对她说,你和我这样就是要孩子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不知道的绿帽子是什么时候戴上的,也不知道那男人是否姓简,如果是,他非去扒了他的皮不可。也许是他对她太放任了,才会有这样的结局。他对她的生活圈子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除了那些不必要的应酬,他很少参与到她的生活里,他甚至一直以为她的圈子很简单,就那几个数得上的常来往的朋友,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子。
他辗转反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养成了抱着她睡的习惯。而今天,他的手边空空如也,连个枕头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不够好,不够关心不够体贴,可是她看不到他的努力吗?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他觉得喜欢不一定要说。
他又想起她夜不归宿的那晚。他几乎一整夜没合眼,莫晓彤的电话被她打爆了,他联系了所有他所知道的她的朋友和有可能的亲戚,嘻嘻哈哈地打探着,如果第二天早上没回来,他不排除自己报警的可能。他跑了好几个地方,老房子,新城的公寓,来来回回,一个晚上都在焦虑不安中度过。
在看到简意轩的那一刻,所有的担心都变得那么的滑稽可笑。他相信了她后来的解释,可是现在看来那个解释变得那么的苍白,更衬出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还是没有一点睡意。披上外套下床,一间一间客房找过去,最北间的门锁住了,这间房离主卧最远。
他找出钥匙打开门,借着走廊上的灯,他打开台灯,将亮度调到最低。莫晓彤睡得很香,没盖被子,脸蛋红扑扑的。颜署阳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摸了摸她的脸,有些烫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应该是发烧了。
他下楼找出药箱,端了一杯开水上去。莫晓彤又把被子蹬了。
他拿出体温计给她测了测,三十八度五。找出退烧药,然后推醒她。
莫晓彤醒过来看见颜署阳,睡眼惺忪地问,“干什么?”
颜署阳将水放在她嘴边,“把这要吃了。”
莫晓彤立刻变得无比清醒,往后缩了缩,防备地看着他,“吃什么药?”
“退烧药。”
莫晓彤又倒下了,“我不吃。”
“吃了吧,一直不退的话容易得肺炎。”颜署阳劝道。
莫晓彤又爬起来,“颜署阳,你不知道我怀孕了吗?”
“你发烧了,三十八度五。”
“发烧也不吃,孕妇不能吃药,这是常识,你不懂吗?”莫晓彤瞟了一眼他手上的药盒,恶意地说,“谁知道那是不是打胎药!”
这句话把颜署阳气得够呛,“我颜署阳还没你那么阴险歹毒!”
莫晓彤笑了一下,“明明知道我怀孕还让我吃药,吃完药好名正言顺地让我去医院,这不是阴险歹毒是什么?”
“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颜署阳把水重重地往床头柜上一放,他拉开窗帘一隅,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莫晓彤很难受,头疼发烧一起来了,想必得了重感,她顾不得那些地仰头把那杯温开水喝了。
突然之间她听见颜署阳缓缓地说,“晓彤,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医院……”
莫晓彤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可他没有说下去,只是转头望了她一眼,很快又看向窗外。没有潮声,想必海面平静无波。
“去医院做什么?说啊,继续说啊!”
得不到回答的莫晓彤几乎是跳下床,命令颜署阳,“你给我转过来!”
颜署阳没有听她的,结果硬是被她连拖带拽地扳了过来,“你是想说明天和我去医院做手术,对不对?”
莫晓彤没有得到回答,她自己喃喃地说,“一定是的,我知道,一定是的。你不要这个宝宝。”
她重重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她知道暴力不好,但是难以控制。然后对着暖色窗帘布冷冷地道,“身体残缺的人心理果然也变态!现在想来孩子的确不是你的,所以生不生与你没无关,以后它姓莫,不姓颜!”
莫晓彤转身离去,颜署阳像个木头一样立在那里,有个地方在隐隐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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