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吃了牛排了?”
“没有,我正在煮方便面。”
然后,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忧心忡忡的我妈安抚得允许我挂了电话。再然后,我站在炉子边上继续哭。哭过之后,我吃了满满一碗的面糊。
第二天,我挂着两只金鱼眼去了学校,上了两堂课。这两堂课的教授一男一女,皆会察言观色,见我委靡不振,皆从头到尾没提拉我回答问题。我叼着笔杆子思考了四个小时,决定把那七十九分当成一场噩梦,再把那纽约之行当作一场春梦。而眼下,我醒了。
我和威廉一行人去了蓝夜,那是一间无时无刻不震耳欲聋的酒吧。最初我听到它的名字时,一度以为它是个安静而利于人思考的地界儿。
安娜给我打来电话时,我那瓶百威才喝下去三分之一。安娜说,她遭了抢劫。
两个黑人从安娜的身后越过她,回身抢了她的包,之后以刘易斯的速度跑了个无影无踪。安娜没来得及追,甚至都没来得及喊。我劝安娜道:“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先洗澡睡觉,明天我陪你去补办证件。”挂了电话,我才想到,我忘记了问安娜有没有报警。可我又一想,这年月冷不丁吃了颗子弹后横尸街头的,一个个还在死不瞑目,安娜这区区一个包,又何以让警察挂心?的确,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喝完了百威,我开始困倦。威廉他们意犹未尽,我只得打电话给严维邦,“小佛,你能不能来蓝夜接我?”严维邦并没有一颗慈悲心,“你怎么了?断手断脚了,还是身无分文?”
“你别跟我废话,就说到底来不来接我。”安娜的遭抢,让我心有余悸。
严维邦吃硬不吃软,“接接接,不过我这儿走不开,我让徐悉去接你。”
“徐悉?”这名字似曾相识。
“徐恩他哥,你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