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夜吃到一半,安娜的脸色有了些微红润,眼神也有了些微灵活。于是,我得意忘形道:“徐悉,告诉你哦,上次我们在韩国店见到你,安娜夸你长得英俊哦。”听了我的话,徐悉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而安娜的脸色则愈加红润了。然后,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我在他们二人的沉默中继续聒噪,“徐悉,明天安娜回国,你方不方便开车送她去机场?”
我知道,徐悉不会说不方便,就像他不会介意我带上安娜一同来吃消夜。可正是因为如此,我的无心之言就似乎画上了多嘴多舌,强人所难的色彩。徐悉点了点头,安娜道了声谢,而这其间,他们二人的目光皆没有离开桌面。
气氛越来越尴尬,我闷头懊恼:似乎,我不该告诉徐悉安娜对他的褒奖,更不该自作主张请徐悉送安娜去机场。我真是吃饱了撑的,然而这会儿,我除了吃,更是什么也做不得了。
饭后,我和徐悉先就近送回了安娜,之后,徐悉再送回了我。一路上,他一言不发,我如坐针毡。直到车开到了我公寓的楼下,我终于不得不开口说:“抱歉,我不该安排你。”徐悉字正腔圆道:“没事,举手之劳。”于是,我又不得不悻悻地下了车。
还没等我走到公寓的楼门口,徐悉就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了。我盯着他的车尾,不由自主地愤愤:我承认,我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了,不过就徐悉这火气而言,八成他也撑得厉害。
我一回到家,家里的电话就响了。再一次,我在听了一声“喂”之后,开口管对方叫了“徐悉”,我以为,他来与我和解了。不过不幸的是,这一次,打来电话的又是徐恩。
“你丫有完没完?”徐恩对我出言不逊。
“你凶什么凶?”我回敬他。
在几番没有意义,只有攻击的回合之后,我下了个结论道:“都是吃饱了撑的。”然后,就在我打算挂断电话,动作已完成了一半时,我就清清楚楚听见了电话中传出的徐恩挂断电话的声音。我不敢相信地收了手,试探地又把电话听筒贴在了耳朵上:那边,竟真的已经是嘟嘟嘟的声音了。我不禁笑出了声:这厮,动作竟比我还麻利。
睡前,我在挂历上圈下了日期,并注明:“吃饱了撑的”。
第二天,安娜在机场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徐悉送的她。我则说你踏踏实实在家住几天,所有课的笔记包在我身上。
我本以为,我还会接到徐悉的电话,说是他送的安娜去机场。可是,没有。
徐悉和徐恩又同时消失了,在我的生活中不见了踪影。我漫不经心地套严维邦的话,“你说,双胞胎做事是不是有默契的?”严维邦出奇的机灵,“那哥俩把你怎么了?”
我心虚地摆摆手,“说什么呢你?”
严维邦斜愣着眼睛,好似个佛中的反派,“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