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曾评价我说:“你不该叫黄青青,你该叫黄青虫。”可实际上,我自认为还是省吃俭用的。我总是一打一打地买面包,一吃就吃上两个星期。这其中唯一的原因就是,买一打会比较划算。
纵然徐恩忙,他也是随叫随到的。不过,这完全归功于我平均三天才叫他一次。既然我将他划分为狼,那我自然没胆量像使唤狗一样去使唤一匹狼。
可我们还是如胶似漆的,这就要归功于徐恩的自觉了。
徐恩成了我们学校的熟客。他给我们餐厅的厨师提了意见,“这个烤肉里的胡椒太少了。”此后,那厨师竟真的增加了胡椒的分量。我抢白他,“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客人。”“当啊,可客人就是上帝啊。”徐恩还自有他的道理。徐恩在图书馆里还是比较安分守己的,毕竟,他没有我们学校的学生证,所以连本书都借不出去,更别说指点江山了。
徐恩认识了安娜。安娜第一次见到徐恩时,一脸错愕,“你们,长得真像。”像吗?我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徐恩也认识了黄又青。他对黄又青充满戒心,命令我说:“以后你离那小子远点。”我仰天长叹道:“那小子的小子都已经三岁了。”
徐恩并不在我的公寓过夜。换言之,我依旧是名神圣的Chu女。我自创了一条理论:如今Chu女这种动物已经罕见得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了。男人不去糟践Chu女,就像他们不去捕猎大熊猫,而这其中还可细分为两类:一类是真的珍惜大熊猫,而另一类是知道,碰了大熊猫就等于牺牲了自己后半生的自由。不是有那么句话么,若为自由故,什么什么皆可抛。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我并不是一只想死的熊猫,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身边的熊猫相继死去,而我却能一直活得好好的。
徐恩的身上,再也没有了女人香水的味道,除了我的。
期末考试总共三科,分布在了五天。
第一天,在我走到了学校的门口时,一只胳膊拽住了我。我一回身,就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我透过两眼的金星分辨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珍尼丝。珍尼丝没有涂口红,比我印象中的憔悴了一些。我的嘴里流了血,有股腥腥的味道。我捂着挨了打的那一边脸,像雕塑一样杵在原地。
珍尼丝依旧拽着我的手。我多想挣脱她,多想加上这只手,将自己的整张脸都捂上,毕竟,过往张望的路人几乎都是我的同学,而我内向和忌惮于丢人现眼。不过,珍尼丝的指甲又陷入了我的皮肤。
路人中包括了威廉。他扯开珍尼丝的手,将我解救了下来。珍尼丝在钻入她那辆红色的保时捷扬长而去前,用英语说了一个单词,而那单词翻译成中文的话,就是“表子”二字。
我考试考得很狼狈。我的脸很疼,手腕也很疼,而且还想哭。
交了卷子,我一出教室就见到了徐恩。徐恩抱住我,我就哭了出来,“我今天真是要出名了,早上挨打,这会儿又泪流成河。”
珍尼丝是敢作敢为的。她打了我,然后兴冲冲地跑到徐恩面前去耀武扬威,“我打了那个表子,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欣赏敢作敢为的人,真的。至于珍尼丝打我的原因,不用徐恩说,我也明白,不过,徐恩还是说了:“现在我只要你黄青青这一个女朋友。”换言之,徐恩和他的其余若干女朋友划清了界线。
我破涕为笑,“挨耳光是小儿科吧?你的女朋友中但凡有一个持枪的,我的脑袋就有可能开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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