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隐形眼镜了。来接人吗?”徐恩观察着我的眼睛,他找到了自己失策的原因。
“你不是说戴隐形眼镜不舒服吗?今天不会不舒服吧?”徐恩继续讽刺我。
我抬手捶了一下徐恩的车门,“你什么意思?”
“哼。”徐恩笑得目空一切。
我终于顿悟,“你跟踪我?”
“是,所以我跟朋友换了车。所以,我请你收敛收敛,踹出问题你照价赔偿。”
“为什么跟踪我?”我问得多此一举。
“听说,彭其来了美国,我自然要找个机会开开眼。”徐恩果然把握住了我和彭其的对话。
“你知道他今天来芝加哥?”我再一次多此一举。
“我不知道,我是跟着你来的机场。不,不是跟,而是跟踪。”徐恩咬文嚼字,继续挑衅我。
“你,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已黔驴技穷。
徐恩的脸俯向我的脸,“你自认为值得我信任?”
“你今天穿得真漂亮,”徐恩双手抱胸,倚靠在车门上,“就像只火鸡。”
我到底还是再次攻击了他那辆换来的车,狠狠地,我抬腿踹了它一脚。照价赔偿?我不在乎。妈的,火鸡那玩意儿也叫漂亮?我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走入了机场楼里。
时间老了,走不动了,一分一秒都那么煎熬,老态龙钟。当彭其乘坐的那一班飞机抵达时,我已经是一尊化石了。我从椅子上站直身,潸然泪下:彭其,彭其,你知不知道,我还在为你而付出,而且已经把自己付出成一只火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