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县委书记的爱人也在屋子里?不,也许是女秘书或打字员一类的工作人员吧!她无暇细想,轻轻地推门而进。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在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白苍苍老年妇女,她两手捂着一只冒着热气的茶杯,似乎正用玻璃杯传出来的余热,暖着她那两只手。是邹丽梅犯了似曾相识症?还是她确实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老人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那安静的神态和慈祥的面容,立刻勾起她对昔日生活的联想。因而她走进屋来掩上房门后,立刻用惊愕的目光望着她的脸。
端着茶杯的老人,对于戴着皮帽、身穿皮袄的邹丽梅,并无异样的反应。她安详地问道:“你是来找县委书记?”
邹丽梅点点头:“嗯。”
“他上小礼堂开会去了,你坐下等他一会儿吧!”老人指指屋里的一把椅子说,“他呆会儿就会回来的。”
这时,邹丽梅才看见屋内三把椅子中,有两把椅子上堆着提包和网袋之类的东西,那个黑黑的皮包上还印着“北京”的字样。这两个字猛然使她的记忆复活了,她激动地往前迈了两步,声音哆嗦着:“您。是。您。是小马的妈妈吧?”
白老人放下手中茶杯,朝邹丽梅走了过来:“你。你是。”
“您看!”邹丽梅一下掀去头上的皮帽,“您还能认出我来吗?”
“哎呀!你是邹丽梅同志?”老人用手抚摸着邹丽梅的额头,不眨眼地盯着她。
“老妈妈,是我。”邹丽梅眼帘里闪动着泪花,“您。您是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半夜才到这儿。老宋叫我等他一会儿,然后陪我去医院看俊友!”老人两眼在邹丽梅上上下下打量着,“刚才你戴着皮帽子进来,我还以为是个小伙子呢?:你比在北京的时候胖了点,脸也黑了点!”
“胖,是北大荒高粱米喂的;黑,是北大荒‘大烟泡’吹的。”邹丽梅用手背抹了抹眼里欢欣的泪花,“只是小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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