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被韦哲叫醒时已是中午,韦哲拉开窗帘,突然的耀眼光线刺的她睁不开眼,沫沫皱着眉头用手捂住脸,忽然想到刚起床时会不会很丑啊会不会有眼屎什么的,于是赶紧翻个身缩到被子里揉揉眼睛。韦哲只当她赖床,隔着被子拍她的肩膀说起来啦起来啦你下午还有课呐。沫沫从被子里露出一张脸很不好意思的怯声声的问我现在丑不丑?
韦哲哈哈大笑,说你为什么不去洗手间顺便照照镜子呢?
沫沫洗漱好了出来时,意外的发现韦哲竟然已经做好了饭,还是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眯着眼睛一笑:“哟,小样儿,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韦哲学着她骄傲的一昂头:“那是,高手总是深藏不露。”
糖醋排骨味道很好,沫沫甚至觉得是她所吃过的这道菜里最美味的一次。吃着吃着,忽然想到老夫老妻就是这样子,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唉。
韦哲才想起问她你昨天一天都干吗去了。沫沫面不改色淡淡的说为祖国奉献去了。韦哲正在喝水,呛了一下:“问你正经的呢!”沫沫说献出我宝贵的鲜血,难道不是为祖国为人民做出的贡献吗?
韦哲也就不再问,转移话题说你这么瘦了,多吃点吧。
饭后韦哲开玩笑说吃人家的嘴软,如果我要你去洗碗,你应该不会反对吧?沫沫咬牙一瞪:“凭什么啊,我才懒得去呢!”
韦哲无奈的收拾碗筷:“懒女人,我命苦,找了个爷。”
回学校路过超市,韦哲想了想说走吧给你买糖去。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食,沫沫的心蹦跳的很欢快,说你真会投我所好。韦哲捏一把她的脸:“我还知道爱乌及乌呢。”于是专门又买了一大包糖和牛肉粒巧克力这类很琐碎的小东西说拿去给你朋友们吃吧。
沫沫在心里撇了一下嘴,哼哼,小样儿,还会玩花样儿收买人心呢。嘴里说你大方,反正你的钱,不花白不花。
韦哲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听到似的拉起她的手就走。
果然,这一大袋子零食让沫沫的朋友们对韦哲赞不绝口,顺带着狠狠的把可恶的沫沫批了个体无完肤。
沫沫心里咚咚咚的敲着鼓:你们这些没骨气的东西。
陌路旧相识
苏言是韦哲的大学同学,也是沫沫高中时候要好的朋友。高中毕业后,两人失去了联系,过眼繁花身后丢,这是沫沫的处事风格。在她认为,每个人在每段时间都会遇到一些人,有属于那段时间的经历和回忆,过了那段时间,那些人就该陪着那些事一起被密封在回忆中。
为什么还要联系呢,牵扯不断的人会让人止步不前的,只有干脆利落的独身来独身去才能永远享受新的风景呢。话是这样说,可是不妨碍她保留几个能牵扯的人,比如老马,比如晶晶。总之,苏言是属于那种连同往事一起被沫沫抛之脑后的人。
再见到苏言的时候,沫沫很是吃了一惊。
那是她心血来潮逃课在后山里闲逛,阳光明媚的午后山坡开满了一片片的非洲菊。夺目而热情的金黄,看的沫沫激|情澎湃的断定这就是自己的代表花种。像一个国家有国花一样,非洲菊就是属于我的花!沫沫骄傲的一昂头在没人的后山上对着远处白茫茫的天发表宣言。而后精心的挑了几支采摘下来,握成一个小花束,蹦蹦跳跳的溜到韦哲的教室后门。后门开着,韦哲坐在中间靠窗边的位置。
沫沫把花放在身后,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坐在韦哲身边,顺带着冲讲课的老教授礼貌的微笑点点头。老教授只当这又是一个迟到的学生,也没加追究,没看见似的继续讲课。没什么人注意到沫沫的到来,大学的课堂,懒散而自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比如和女朋友发短信,比如看喜欢的言情小说,比如窃窃私语,比如像韦哲一样闭着眼睛做梦。
沫沫一声不吭的把花放在抽屉,拿过韦哲的书和笔,笨手笨脚的在书的某一页空白处画老教授的漫画,老教授见沫沫表情诚恳,又是抬头看他讲,又是认真的做笔记,心里一阵喜悦激动,想这学生真是难得,大学里鲜少有这样勤奋的学生了。
有一个人在沫沫一进门的时候,目光就一直停在她身上。
苏言。
沫沫也察觉到了身后灼热的目光,无意的扭头看了一眼。有两年没看到苏言了,她比以前更漂亮了,她的头发已经长至腰际,染成了亚麻色,打理成了精致的小卷。
苏言曾陪着她一起在晚饭时间去操场看男孩子们打篮球,甚至有好几次,倒霉的命中率奇高的沫沫害的苏言被飞出的篮球砸中脑袋或脚板。苏言也会和她一起为了吃个传说中最地道的三块钱一碗的拉面而颠簸着横穿半个小城。苏言会在节日前给她精美的卡片和温情的赠言,当然,更漏不掉上课一起埋头听歌睡觉传纸条……
大家都不再是从前那样傻兮兮的奔跑追逐的高中生了呵,沫沫叹叹气,扯下一张纸,写了四个字:好久不见。顺带着写了一串手机号码。陌生的同学们友好的帮忙传递,这亦是当年高中时代熟悉的场景。
苏言没有回信,手机亦没有收到短信。沫沫也就不再挂念,想两年了啊,大家已经成了陌路了啊。
韦哲被下课的铃声吵醒,睁开眼见到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沫沫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欣长白皙的脖子弧度完美,韦哲有些犯傻的直愣愣的看着。沫沫感受到了旁边的视线,头一动不动眼睛望着前方,若无其事的拿出花挡住那道视线。韦哲有些意外的轻轻笑一下,推开花端详她映着阳光的侧脸,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沫沫这才扭头看着他,把手放在他额头上,面无表情的问:“你有病吗?”
“啊?”
“哦,原来没病啊……原来你就是这样上课的啊。”
听她这样的揶揄,韦哲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只是偶尔才这样的。”沫沫没理会这句话:“既然睡醒了,咱们出去晃晃吧。”
韦哲揉揉眼睛说:“一会儿还有课呢。”沫沫撇撇嘴嗤之以鼻:“既然懒得听讲,那还上什么课啊,把自己关在这教室里浪费时间浪费青春啊你。”
韦哲甩甩头,酷酷的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吧。”
苏言在门口冷眼看着他们,经过旁边时,苏言淡淡的问你女朋友啊。韦哲礼貌的点点头笑一下:“恩。”
苏言没有任何温度的语气:“挺可爱的嘛。”
韦哲和沫沫异口同声:“谢谢。”
苏言笑一下,转身进了教室,眼神至始至终没再看沫沫一眼,沫沫也是从头到尾的面无表情,陌路。
消失的沫沫
两人每天就这样平静淡然的过着,没有争吵没有红脸,每天下课一起吃饭,饭后看韦哲打球或者弹琴,时不时的看下电影逛下街。恋爱中的两个人,如果一方认为不求回报的付出是幸福,另一方也觉得毫无任何愧疚的接受是理所当然,那这两个人也就凹凸一样的完美互补了。正像韦哲和沫沫这种状态,相安无事,日复一日。
直到有一天,沫沫忽然消失了。连着三天打电话是关机,第四天成了停机。韦哲这才开始担心了,问她的室友,都说不知道,只是她常穿的衣服少了几件。韦哲意识到似乎有些严重了,沫沫离家出走了。不对,应该说是离校出走。
韦哲去了教务处,找到了沫沫的辅导员,还没开口,那个年轻的辅导员就认出了他,问你是沫沫的男朋友吧?韦哲点了点头。辅导员说那你知不知道沫沫这两天去哪儿了呀,怎么没来上课啊?
韦哲一听这话,就知道从辅导员这儿也问不出来了,沫沫走的悄无声息的,想来按照她的行事风格,请假这个词对她也不会有任何存在意义,也未免太无视纪律了些。
仔细想了想,决定对不起她奶奶了,不管她奶奶是生是死,韦哲都一脸悲痛的说:“我就是来代她向你请假的,周六那天她奶奶去世了,她没来得及向你请假,我昨天太忙也忘了她托我的这事儿,今天才想起来找你。”
幸好沫沫向来跟辅导员处的不错,辅导员也开明:“她一向这样大大咧咧丢三落四的,这件事别给她造成阴影才好。”
之后又说了些敷衍寒暄的话,韦哲告辞。
回到租的房子里,韦哲躺在床上想还有谁会知道沫沫的下落,想着想着睡着了,竟然梦到沫沫在一片很大很大的草地上追着一只风筝跑,准确的说是追着放风筝的人,一个男人,那男人一回头,不是韦哲。韦哲一下子就醒了,鼻尖冒汗。
窗外太阳开始隐藏,已经是11月了,夜开始降临,万家的灯火也开始一闪一闪的亮起。韦哲洗了把脸,对着镜子自嘲的笑笑:担心过头了还是醋意过头了,她总不可能跟人私奔去吧。镜子上有沫沫贴的一对SD娃娃,SD娃娃睁着大大的空洞的眼睛瞅着韦哲笑,韦哲盯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挺无聊的,摇摇头去上网。
沫沫在线。
韦哲兴奋激动的立马敲过去一句:你在哪儿?
沫沫的头像瞬间成了灰色。
韦哲一阵恐慌,劈里啪啦打过去一句又一句的疑问。
没人回答。
沫沫不是故意不理韦哲的,她正巧刚刚下线——在她看到韦哲头像亮起的前一刻。沫沫是在那个周六的上午一觉醒来后,看到还算温暖的阳光下,很多女孩子三三两两的聚在宿舍门前的走廊上,边晒太阳边给心上人织围巾。
冬天很快就要来了。
沫沫看到晶晶也处在织围巾的强大阵营中,凑上去摸着那条织了十厘米长的围巾调侃说你累不累呀给谁织呢。
晶晶也是沫沫高中时候的同学,那时候关系还只是一般,只是难得的际遇,让她们再一次的做起了大学同学,于是感情就像温度计一样蹭蹭蹭的升的飞快。晶晶没停下手中的活儿,说你也会关心这种八卦的消息啊。
沫沫搬过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顺便在她耳朵里也塞一只耳机,然后两人听着同样的歌《黑色毛衣》,一个织围巾一个磕着瓜子。晶晶瞅一眼沫沫那无愁无虑的样儿,揶揄她:“怎么你都不准备给韦哲织一条做礼物么。”
沫沫闭着眼睛哼哼:“我才懒得费那个劲儿呢,咱家韦哲是男子汉不戴围巾,再说,累的半死还不如直接买一条呢,反正男人收到的都是围巾。”
晶晶白她一眼:“自己织的围巾感觉不一样,送出去的是心意。”
沫沫精神起来:“心意到了男人那儿他们可看不到,他们只会看到你这一个洞一个洞的破手艺,十几块钱的毛线一看就劣质,戴出去也丢人,只怕你们这些心意到时候都被压箱底了。”
晶晶心知说不过她,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有你这样的女朋友,韦哲还真是命苦。”
沫沫环视四周那些满脸或认真或虔诚或幸福或满足的表情,忽然觉得索然寡味了。我现在怎么就这么没追求了呢?我怎么会晒晒太阳磕磕瓜子就觉得满足了呢?我怎么就过起了小老太太的生活了呢?
于是忽然间,她全身充满了热情和力气,有一种久违的冲动来了,沫沫容光焕发的说我要出去走走。晶晶恩了一声,沫沫不确定她是不是真听见了。迅速的拿过背包,草草收拾几件衣服后立刻出门,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火车站。
“你好,请问最快离开这儿的一班火车是到哪儿?”
“上海。已经开始检票进站了。”
“好,给我一张去上海的票。”
十分钟后,沫沫躺在了去上海的火车上。听到火车启动的声音,看到窗外开始后退的房屋、树木、麦田,努力让自己心情冷静下来。好好睡吧,无敌的沫沫,明天开始迎接新生活!
到了上海是次日上午十点,呼吸着来自陌生地方的新鲜空气,沫沫的情绪止不住的又高涨起来。在南京路晃了两个多小时,吃了一份汉堡套餐喝了三杯奶茶一个冰淇淋,摸摸钱包,还剩170元。
夜色降临的时候,沫沫折腾一天也觉得累了,走进了一家小酒吧。时间还早,客人三三两两,老板在一边查账。沫沫说我刚到上海无处可去也没钱住酒店,到你这里打工你收不收?包我吃住日薪结算行不行?最近应该挺忙的吧?
在被第六家老板拒绝后,她终于成功了。沫沫聪明伶俐手脚麻利,很讨人喜欢。她还没从这份新工作的新鲜感中出来,玩的很投入,以致乐不思蜀,她没有想起韦哲,没有想起任何人,她专注在这份新工作所带来的新奇和充实里,忘记了任何与此地无关的人。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上海记忆
沫沫在超市里晃荡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彼时她正专注的盯着货架上的那包阿尔卑斯,这才想起要给韦哲打个电话说一声,查找号码的时候被这个电话给扰乱了。
沫沫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谁啊。”
一个很陌生很好听,低沉稳定充满磁性的声音问:“是沫沫么。”
沫沫一听这话,咦,是个认识的人呢,随即降低声调保持温柔语气轻轻问问你是谁呢。那人始终嬉嬉笑,说保持神秘。
沫沫生平最恨别人吊她胃口,所以她一皱眉冷冷的说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嘴脸了,什么德性!
那人见她火气不小,忙转移话题问你干吗呢。沫沫闻到面包房传来的香喷喷的味道,条件反射的说我买面包呢。
“你怎么能吃这么没有营养的东西呢。”
沫沫没好气的说:“我没钱买有营养的东西呗。”
“哈哈,这算什么理由啊你账号给我,我给你打过去。”
沫沫听到这爽快的话倒没有感动,你以为我那么幼稚好骗呢!你以为我就那么傻被你一句貌似体贴的甜言蜜语给哄了呢!我偏不拒绝,我看你给我打!我非戳穿你的花言巧语!这样想着,也就挂了电话,发了一串银行账号过去,继续瞅着那些精致不好吃的蛋糕,又忘记了要给韦哲打电话的事。
三分钟后,短信提示两百块钱汇入了账户。沫沫心里哼哼的冷笑,再一想,这人倒还真不是开玩笑。那人的电话又打来了,老朋友似的跟她开玩笑。沫沫说你别以为给我丢了两百块钱我就得对你嬉皮笑脸了。那人倒不介意,继续没事似的嘿嘿笑。
后来沫沫大概从他的话里总结出了几点讯息。
那人叫林聪,是隔壁学校乐队的主音吉他手。在和韦哲他们一起演出的时候见过躲一边自娱自乐的沫沫。沫沫没有问他究竟是从哪儿弄到的她电话,甚至想都没想这问题。
正聊得起劲的时候,电话突然断掉了,沫沫好奇的拨过去,才发现自己的电话已停机,沫沫懊恼的想真是该死,怎么就忘了电话在漫游了。
晚上她换了上海的号码,只复制了韦哲和林聪的电话,想了想,又把韦哲电话给删了,她想,还是不要讲比较好,免得韦哲又担心的太多。有时候她觉得韦哲太过罗嗦了些,老太太似的老叮嘱来叮嘱去。沫沫自小开始上寄宿学校以来,几乎耳根一直清净,难得有过这样的唠叨者了。所以沫沫一想到韦哲,肩膀一耸舌头一吐的直接删掉了。
现在这新号码上就只有林聪和打工的小酒吧老板同事的电话了。沫沫刚把这号码给林聪发过去,他的电话就立马打过来了。
“喂,沫沫,我好想你啊。”是很自然的调笑。
沫沫皱皱眉:“才多久啊,我又不认识你,你想个屁啊!”
林聪哈哈大笑:“我也管不了我自己啊,下午听到你的声音断掉,我就开始想你了,我想我爱上你了怎么办呢。”
沫沫恶心的伸出舌头吐了一下:“你少给我油嘴滑舌的啊,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
林聪委屈的要死:“怎么我给你打一次电话,你就得揭露一下我遭人痛恨的坏毛病呢,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给留点面子少损我两句啊。”
沫沫冷笑一声:“面子可是你自己凑上来的,丢了关我什么事啊。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要上班了呢。”
小酒吧生意是在晚上,除了周末爆满外,一直这样不温不火的晾着,昏暗的灯光,迷离的音乐,三三两两的客人,淡淡的酒味。工作时间倒也不长,晚上七点到凌晨一点。
沫沫灿烂的笑容和友好的态度让很多人在老板面前对她赞不绝口,说她很有职业素质。沫沫脸上笑着说谢谢,心里却鄙视的想端个盘子拿支酒需要多少素质了,冲你笑一下就是素质的表现么。不管怎么说,加上她熟练的英语口语在接待外国客人时也省事了不少,那个矮小身材稀疏眉毛的老板对她也很是喜爱,好几次说以后要是再想出来打工就来我这儿吧。
沫沫心里在嘀咕,要不是形势所迫,我才不干这些伺候人的活儿呢。嘴里开玩笑说:“老板真是乌鸦嘴,咒我一辈子给人打工呢。”
其实在她看来,这里的生活还是很轻松愉悦的,这里的人都很友好,整个酒吧环境也轻松宁静。比起在学校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混着每一天相比,这样的自己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只是在每个下班后的凌晨,当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望着前方孤寂无声的路灯,窄窄的小马路,两排长长的路灯昏黄昏黄,有那么一些时候,沫沫会情不自禁的想到一个词叫地老天荒。凌晨的街道很少有车辆穿行,空洞的街道除了路旁遍地一堆堆的垃圾,就是穿堂而过凉凉的风,偶尔塑料袋子被风卷起打个飘又落在一边。
沫沫拢一下衣领,发个短信给林聪:“睡了吗?”
林聪后来养成了习惯,每天的凌晨一点钟准时打电话给沫沫,在电话的那端陪她坐在马路的站台上看凌晨的暗黑天空,陪她在马路上散步听易拉罐被踢向远处发出哧啦一声空洞清脆的回响……
沫沫清楚的知道人不能太依赖上一种习惯行为,就像韦哲难以抗拒她的阿尔卑斯一样。可是每在这个时候,她总会觉得很寂寞,寂寞的沫沫总会条件反射的知道这个时候的林聪还没有睡觉,这个时候的林聪还等着唱歌给她听。沫沫想就先这么着吧,反正我不会爱上他,反正他有那么多我看不惯的恶习,那么,就让他陪我度过这段在上海的日子吧。
等回了武汉,我还是和韦哲在一起的。
等回了武汉,他就和这段寂寞这段回忆一起留在上海吧。
妖精归来
沫沫的归来和消失一样突然的令韦哲措手不及。
韦哲那天下午照旧在琴房弹钢琴,苏言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在沫沫消失的这三十多天里,苏言一直这样看着他,没有太多的话。最初韦哲是反对的,他说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苏言反问她离开后再回来还会爱上你么。
韦哲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断言,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苏言就将高中时代沫沫的那些恶习全托出来了,比如上课不听讲天天啃零食睡大觉,比如风风火火的冲进男厕所揪出一个人算账,比如疯狂的追求隔壁班的帅哥闹的全校皆知,比如天天混迹男生堆里从未断过的绯闻,比如……时不时的以压抑憋闷为借口突然消失然后随便跑到一个地方散心。
韦哲这才知道苏言是沫沫高中时候的好朋友,顿生出一种亲切。他也从这些事里知道了沫沫的这次消失只不过是规律性_行为罢了,于是释然,放心了不少,感激之余请苏言吃了一顿饭。就此在没有沫沫的日子,也就默许了苏言在一边坐着,看他打球看他弹琴看他画画。
有时候他也担心别人会误会,但是总不能直接说苏言你别再跟着我了,你让我一个人呆着清静清静行不行。这太不给人家女孩子面子了,何况韦哲是个不善拒绝让人感觉温暖的好男人,又怎么可能说出那样伤人心的话呢。
沫沫那天回来的时候,正是下午。风尘仆仆的包一放下就去了教室,从后门溜进去,迟到了七分钟,很好,还算准时。
沫沫悄悄在晶晶后面坐下,用手戳她的背,晶晶身子扭了一下,她再戳一下,晶晶又扭一下,她狠狠的又戳了一下,晶晶回头看到了沫沫,差点没叫出声来。
“这惊喜也太大了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啊?”
“啊。”
是在广告学的课上,沫沫也没带书,只好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晶晶一扭头见她眼屎口水都快出来了,想了想拿起手机拍了张她的经典睡姿设置成了她来电时候的头像,接着给韦哲发了个短信,叹叹气继续听讲。
下课后,她被晶晶叫醒。“喂,沫沫,起来,跟我讲讲这次好玩的事儿。”
沫沫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男同学笑ⅿⅿ的走过来:“哟,这是谁呀,沫沫呀,真是稀客啊,怎么今天想起来到这儿玩啦。”
“我没事儿干呗。”
大家哈哈大笑:“原来这样啊,没事儿干才来教室走一回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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