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娘家的文七姐想接她回去，而她死活不肯，说是要等儿子回来，此生已别无他求，唯此一件，死不瞑目！只要此生那怕只见一面，知道儿子活得好，已没有怨恨了！如是一挺就十一年，竟还不见儿子回来心想都一十一年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出去，多半是不在人间了，便托人送信给文七姐接她回龙虎山，那是她长大的山长大的家，枯骨埋旧山，了结一场因果！
又过了一年，看看是真的无法支撑了，活着实在太辛苦了，唯有以死断绝怀念；但心又不甘，便托丐帮放出风声，以图最后一丝丝的消！
程峰十余年第一次知道母亲的消息，却是病危，不由心胆皆裂好在此马神勇，只是二人一骑也颇是难为它！
“黑儿啊无论如何你也要快一点让我见母亲最后一面！让她老人家能走安心一点！”
那匹黑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风驰电掣般飞奔起来！
从湖北武当到江西龙虎山，行程何止万里？此马虽神勇无比，然而身带二人，连续七日七夜的死命急奔，将要出湖北界线也实在累坏了！
程峰心痛此马，决定留下来休息二天，对他来说，是人是马，都是一般生命！只是此马或许真的有灵性，知道主人的事，竟不肯休息，自己决意要走，只可惜它不会说人话！
到了南昌，黑马已口吐白沫了，将是心力交卒，可仍不停步！
程峰不由怆然泪下道：“黑儿啊黑儿！你跟着我已足足四年了若一朝相别，你又于心何忍？我又于心何忍？我母亲病危，或许迟一点回去便见不着，但你中道而亡，也是我程峰所不愿！”
黑马仍是仰天长嘶它见程峰双泪落下来，居然也有二行泪水！只是程峰一手拿住马缰，稳如泰山，不论它如何用力，也休想动一分毫，不由得连连嘶叫，每叫一声，那眼泪就流下一串！
“黑儿！你别叫了！真的要走！你叫我程峰如何面对你的尸身！”
049
“少爷……黑儿……”连一向乐观的小双也觉心里十分难受！
程峰便为自己感到悲哀他从来不为自己是个瞎子感到悲哀，在他看来，他并不比正常人少什么，却于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个瞎子才如此的无用！
这时，传来一声大笑：“好马！好马！好功夫！好功夫！在下姓朱名天乐！名号鬼手！若阁下信得过这匹黑马就交给在下保管，他日奉还！”原来朱天乐追查包全知的老家，追到南昌来了！不期与程峰相遇他久居北疆，一看就知道这匹是好马又见程峰一手好功夫，心里便有怜惜之意！他想对方必有急事，偏是这马再跑也就死；见对正进退二难，故而开口！
程峰一听急忙拱手道：“原来是鬼手大侠！在下程峰！这个是我的丫头小双！小双快见过朱大爷！”
小双急忙拱手：“双儿见过朱大爷！”
朱天乐笑道：“在下见此马非同凡品，而阁下必是有急事要走！冒味开口！尚请见谅！”
“多谢了！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在下程峰江湖传言的龙虎山程素云正是家慈！因家慈病危，在下想见她一面，便走得急了此马跟在下已足足四年了，颇通人性，只是一路从武当急奔至此，它已累坏了，再跑它就死了！在下心有不舍，不免伤心！既然大侠开口，在下便多谢了！”
“原来你是……你是程素云的儿子？我在丐帮也听到你母亲的事；既然兄台信得过，鬼手就不客气了！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兄台何不自己换马上路？让这丫头随后跟着？”
程峰苦笑一下道：“兄台此话有理！只是在下本是个瞎子，独自上路，多有不便！”
朱天乐怔住了！“你……”仔细一看，程峰的眼睛虽清澈透亮，却在他的眼中竟然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实是不解不由说道：“你……怎会这样的？”他知道眼睛是可以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的而他程峰却不然朱天乐见过不少瞎子！这一种瞎子却是头一回见到！
“在下是少时中毒留下来的！”程峰道：“只可惜在下身有残疾，不能一睹大侠风采！”
朱天乐伸手去握住程峰的手说道：“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愿日后做个朋友！走吧！骑上我那匹破马到了南昌城里去换二匹马再赶路！走吧！我到临川办点事！完了，我骑上这马到龙虎山还你！”
“多谢了！黑儿！以后好好听这位朱大爷的话！双儿，走吧！多谢兄台！”程峰拱手作别：“此恩容当后报！”
黑马望着旧主远去，长嘶一声，似是无限依恋！
050
朱天乐伸手拍拍马头道：“好马！好马！连你也有这种情义，虽是一介畜生！只是天下有许多人连畜生也不如！”他见马已口吐白沫了，不忍骑上道：“走吧！”让它跟着自己走！
到了南昌城朱天乐决定住几天，不为别事，就单单为了这匹马！他见过太多猪狗不如的人了，对他来说，这匹马要比某些人更值得尊敬！
再说程峰小双俩人，进城换了二匹马，向别人打听好路线，一路急奔而去！
小双说道：“那个朱大爷就是鬼手大侠么？听说他一口气杀了一百多人！可厉害了！”
“杀人也叫厉害吗？”
“不高兴是吧？杀人不叫厉害么？少爷你肯定做不到！”
“那是少爷我不厉害！”
“这就对了！”小双笑道：“少爷！倘若你跟朱大爷比，他能打得过你没有？”
程峰哭笑不得道：“照你这意思！我是天下无敌了？”
“不是么？天下谁敢在少爷面前放屁？我看甚么几大门派，在少爷的手下，那简直就是老鼠和猫打架！”
程峰真的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道：“一般是没人在我面前故意放屁的！你这小丫头，说话一点也不斯文！别老以为少爷天下无敌！少爷的武功很差的！再说天外青山楼外楼！你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小双不高兴了道：“天下有打得过少爷的有人么？”
程峰不理她问道：“那朱大爷长怎么样子的？”
“三十岁吧！比你高一点！没你长得好看！穿的好像个叫化子似的！反正除了高一点点！都比不上我少爷！”
程峰又只有苦笑在小双看来，自己既有子健般才潘安般貌宋玉般伟岸丰姿，现在还天下无敌了！
小双又道：“朱大爷额头好像长了一条青筋！就像戏里包黑子那额头一样！朱大爷的是直的，包黑子是弯的！”
程峰吃了一惊：“他额头长着迎门筋么？”
“哦！那叫迎门筋翱有什么用？是不是刀砍过来砍不断？”
程峰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听别人说故事听到！”
……
程峰俩人连换了好几匹马，于第四天的上午就到了龙虎山！
“少爷！从这里上去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了！”
俩人下马登山走了许久
程峰道：“见到前面有二棵很大的松树么？”
小双道：“再走几丈，就有台阶了大院也看得见松树就在门的两边奇怪了，怎么这里守门的会是女的？”
第六回 龙虎旧山051
“只因为里面全是女人……男人也有一个！”
程峰只觉前尘旧事涌上心头不由眼睛一红道：“一别十五年，这个龙虎山，已经太多年不到了！但愿能见母亲最后一面！”
小双扶住走上台阶，就见到一大片平地铺了开来，下面是一块块的石板，有五尺见方，铺得十分整齐！门边，站着四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此时前面的二个同时大叱：“什么人？站住”说完，四人的长剑便拨了出来，如临大敌！好像龙虎山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纪一样，不欢迎别人来拜访！
小双第一个不高兴了，那有看门人这样说话的？便哼了一声：“快进去通报一声，我家少爷来了！”
委实的糊涂！连名字也没报出来，谁知道你家少爷是什么人？
“大胆丫头！再是多嘴！一奖了你！”
小双大怒她目空一切，极不能容忍别人如此说话，但想到少爷的母亲在这里，才把骂人话吞了回去！
程峰忙道：“对不起了！丫头多事？双儿一 一四位请了！可是梅兰菊竹四位姐姐？”
四人怔了怔几乎同声道：“你认识她们？”
“自小就熟！”
四人立即起疑心想这四人已有许多年不用守门了面前这二个人肯定不是好东西！却不知程峰本是个瞎子，根本看不到她们的样子况程峰在山上时，她们不过十五六岁，现在三十还未到，声音也不算老，只是多年没听她们说话了，一时认不清才开口但是说完之后，心中又苦笑：“她们不是梅兰菊竹四位姐姐！”想到她们年轻这么大了，都应该成亲许多年了！
其中一个叱道：“好你骗子，没长眼睛么？这样的大话也说得出来？没事快快的滚！不然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小双怒道：“放你的狗屁……”
程峰咳了一声道：“四位姐姐！在下失礼了！烦请你们通报一下，就说程素云的不肖儿子程峰回来了！”说完，他便跪了下去小双见他跪下，也急忙跪下去！
“你你你……你是……好好好！你等一下，我就进去！”说完，她就飞似的走了进去！
不大会儿，里面人声大作便听到儿天儿地般叫起来程峰心中一喜喜的是终于还能再见一面！却听得叫声十分虚弱，已完全不像他母亲的声音了，心里又隐隐作痛！
门
吱的一声打开来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满头白发如银，脸上没有四两肉的老女人朴了出来叫道：“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她飞似的奔跑过来脚步颇是灵敏
052
程峰虽然看不见，但他十三年以耳代目，连他自己也觉与常人无异听声辩位感觉母亲重重的撞过来，伸手抱起，竟没有一个十岁孩童般重不由怆然泪下道：“娘！孩儿晚回三年了！”
程素云喜极而泣叫道：“不晚！不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的好孩子，娘可想死你了！我的好孩儿！让娘亲好好地看看，好好地看看！你越长越像娘亲年轻时候了……咦！你的眼睛怎么没有我的人影？”
小双一时嘴快说道：“少爷是个瞎子！”
“啊一 一我的儿！你几时瞎了？”
程峰不由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只觉喉咙发硬许久许久才说道：“孩儿走后一百零四日就瞎了！”
“是因为什么瞎的？”
“是吃了一种有毒的野果毒瞎的！”
程素云号叫道：“我可怜的儿子啊一 一”叫声未了，便昏了过去！
小双吓得脸也白了叫道：“少少爷！双儿的舌头是不是该割了？”一言未已，反手抽剑，伸出舌头就用力削去端是快如闪电，没有一丝作假！
众人不由一声惊呼！
“双儿！不可！”
程峰知她性甚刚烈，一语未落，右手也伸出去，快如闪电地抓向巾，抓出的刹间，左手同时点向她的手肘
别看他是个瞎子，可出手拿剑，别人有眼睛的也未必有他这般准确！他伸手一抓抓个正着，长剑发出一声龙吟久久回响鲜血，便从程峰的右手上汩汩而出！
“少爷……”
“龙儿……”
“双儿，你我在一起已十三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少爷本来就是瞎子，你没认识我之前，我已经是瞎子了！你说与不说又有什么不同”程峰轻轻的道：“再说，瞎子对我来说，我也从来不觉得就比常人少什么！”
小双用力地点点头道：“双儿明白了！少爷！你的手痛么？”
“少爷我也手不痛，心痛！下次，别傻了！我不怪你！”程峰出手快，力道不小若是一般的剑倒也罢了，却是就把剑仍千古神兵名曰“阳光”！据说高手将真元集于巾，于阳光一照，也能杀人于十丈内！
“少爷！双儿再也不敢了！你快放手吧！”
程峰轻轻地松开手血便如流水一般涌出来剿竟深入到常骨中若是他这一抓力道稍弱，他的手，小双的舌头此刻恐怕已在地上了难得他百急之下出手也有如此力道与准确又是个瞎子，极是不凡的！
053
小双急忙取药和他包扎，一边哭得似个泪人！
程峰道：“刚才叫我的可是文七婆？”
文七姐正站在他的面前说道：“龙儿……”
“我已不姓赖了！赖玉龙死了！我师父给我起的名字叫做程峰日后，七婆你该叫我峰儿！”
“好好好！苦命的峰儿，苦命的云儿！抱你娘进去再说吧！一 一关门！今天不论是谁都不见！”
过了好大一会儿程素云才悠悠转醒道：“我的儿啊一”
“儿在这里！”
“儿啊一 一龙儿一 一”
“娘亲！龙儿死了！只有峰儿还活着！”
“峰儿？好！好！好孩子！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过得好不好？难为你一个小孩子，便要吃尽世间苦辣！”
“孩儿被一个老人家收养他老人家对孩儿很好，对孩儿就像儿子一般程峰这个名字也是他老人家起的！孩子本想三年前就回来看娘亲只是师父他老人家年岁已高，到了归期孩儿便为他老人家守了三年大孝！娘亲，对不起！”
“好孩子！既是他老人家归天，你理当守孝！孩子，这十三年不见，你已长大了，我苦命的儿啊一 一你小小年纪就要尝尽人间百般苦楚！天啊一 一你为何不让我瞎了？”
“娘亲不必的孩儿的眼睛孩儿已习惯了！孩儿现在也没觉得比正常人少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跟你一起回来的姑娘呢？”
“双儿过来！娘亲！这是双儿这一十三年都是她照顾孩儿的起居饮食的！”
“好孩子！过来！”
“是！老夫人！双儿给你请安了！”
“好好好！我去后，这孩子就难为你照顾了！铁嫂！我去后，帮我照顾好这孩子！”程素云哭道：“我泉下也就放心了！”
“是！云姐！”
“娘亲……”
“你不用伤心！为娘知道自己不行了！我这一辈子没别的要求能在临死之前见到你，就觉得上天对我不薄了！我只消你在今后一百岁的生命中，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就好！我去后，你为我守一百日的大孝就行了！那三年的俗礼就免了！要听话！”
程峰听母亲在安排后事心中也知道她真的不行了忍住眼泪用力地点点头道：“娘亲你就放心！孩儿一向活得很好！我这一辈子都会快快乐乐的！”
程素云道：“七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苦命的孩子！日后就麻烦你老人……”却是后面的话再也不能说完便断了气死了，眼还睁得圆圆的！
是的！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儿子从小就吃尽苦头现在也不过二十五岁，然而是个瞎子，在他今后的生命中，总有他不方便的时候，人一生实在太长了！想到将来他就是生了儿子，居然也不知儿子长得是怎么样子，作为母亲，又如何能闭上眼睛？
作者题外话：收藏一下吧！
054
“娘亲……”程峰万没想到，只相见的呣子竟这么快就阴阳两隔，不由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好云儿！一十三年的折磨，生不如死！今朝得已解脱！也好！也好！”文七姐虽这样说但龙虎山的姑娘在她的眼中，都如她的女儿一般；今日白头人送黑头人，心里倍感凄楚！
小双抹抹眼泪道：“少爷！老夫人的眼睛还没有闭上！”
程峰忍痛伸出左手，摸索着，在她的脸上扫过道：“娘亲！你放心去吧！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程素云便闭上眼睛，嘴角一跷，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似是有一种安慰！脸上，刻满了人世间的沧桑她眼睛慢慢的闭上的瞬间，眼角竟流出两滴透明的泪水！
或许，这二滴泪水就是她一生的过程与结果！
程峰苦于看不见怕母亲还未眼睛，又伸手从她的脸上扫过凭他做瞎子的感觉，他会知道母亲是不是闭上眼睛了！当他的手再次扫过的时候发现母亲眼角的泪水竟还是热的！一时心痛如裂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这十几年的日夜思念，到死，仍不能放下留下的泪水是泪水么不是！是一个母亲留给儿子最后的牵挂！永远的牵挂！程峰想到这一点，七情所伤，连跪也跪不稳，坐到地上！
“少爷！”小双急忙伸手扶起程峰急叫道：“少爷你怎样？你要保重！江湖凶险，人老归天；这本来就是上天注定的！你不要太难过了！”
程峰的左手从自己的脸上抹下，许久才道：“我没事！不要哭！双儿！”他慢慢的退了几步，坐在小双搬来的椅子上轻轻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又喷出二口鲜血！
双儿哇的一声，陶号大哭起来！她还不懂七情所伤！在她的心里，若说武功，天下已没人可以伤到少爷吐血了！可今日少爷吐血了，对她来说，比她自己吐血更难受！对她来说，程峰便是她的性命！
……
一堆黄土！下面，是一个历尽人间沧桑的母亲受尽人世间百般苦楚的女人墓碑上写着“苦母程素云之墓 不肖子程峰立”
连是几日，程峰都吃不下饭独自坐在灵堂前，默默无语每每端起饭碗，便想起前尘旧事他想到自己离家，母亲这十三年重伤不治，思儿苦楚只将这一点思念支援着十三年的痛苦；眼泪便从他已瞎的眼中慢慢的流出来！
小双劝他也不行便也以绝食相对；她知道少爷的心肠软，这一招，必灵了！她已照顾程峰十三年了，她了解程峰远比了解自己还多，她知道程峰在自己心中的份量，自也知道自己在少爷心中的份量！她实在太了解程峰了！
055
铁嫂也过来劝：“小少爷！你已三日不吃饭了倘若饿坏了，云姐泉下也心痛！云姐想的就是你能过得好好的！”
“少爷！你不吃饭！双儿也不吃！双儿快饿死了！”
“双儿！来吃饭！”他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地扒，眼泪顺着脸流到饭里，平生第二次感到，人泪其实是苦的！
文七姐见他每日都在灵堂上坐着不动便劝道：“峰儿！你娘去了你也不必太伤心！似她这十几年的痛苦，想必你也能明白，她其实是死了比活着好！”
“峰儿心里也是这么想但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呣子血脉相连，峰儿一时还过不去！”程峰轻轻一叹道：“其实母亲这样的伤，死了比活着好！只是我是她儿子，念及她这十几年的苦难！你又叫我这个当儿子的如何不心痛？”
“好了！你不用想那么多！小双！你扶你少爷出去走走！”
“是！”
程峰道“七婆！峰儿感觉到全庄上下气氛都很紧张，到底出了什么事？”
文七婆想了想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程峰道：“不用！如果是不方便的话，我们到没人的地方说，别人的好奇心更大！双儿，你到外面去看着！”
小双道：“是！”
程峰道：“七婆你不必的！我支走小双，只因这个丫头有话藏不住我在这里，任何人想近来偷听都不容易！”
文七婆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江湖很不太平！本来我这龙虎山远离江湖是非，本来也不应该有什么事的！只是当年的开山师祖，也就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与少林的前任住持交情非浅蒙大师见怜，赠他一颗大还阳丹你知道少林大还丹的效力么？”
程峰道：“我知道！据说功效能起死回生，白骨生肌只是少林虽有大还阳丹的配方；然而药实在太难找！据说最近一次配了十二颗大还阳丹，共用了一百四十三年的时间才把药找齐！据传就是少林寺本身，现在也不过是三颗！”
文七姐道：“不错！这大还阳丹还有一个功效，就是可以提升练功之人的内力；如果练功之人在紧急关头，还可以打通任督二脉，连走火入魔的人也可以救回！故这种大还阳丹的价值，已非是银子可以计算了！我师父他老人家一生淡泊名利，又从不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不吃江湖饭了，这一颗大还阳丹一直没动！到了我的手上，文七婆我资质太差，吃了就是提升一甲子的功力，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只是我收藏得很好，别人想找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程峰道： “但现在却有人来偷！”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龙虎山有大还阳丹，在此之前只我自己知道！现在你才知道！”
056
程峰道：“一共才十二颗大还阳丹；你这里一颗，少林藏了一百余年，也只还剩下三颗！到你这里来拿，总比到少林去拿容易得多！毕竟龙虎山武功好的并不多，比较容易下手！只是这种稀世之宝，对方也不想别人知道！若别人知道，就不容易抢到，就是抢到也未必就是自己的，所以，现在知道你有这样的宝贝的人并不多！现在还算安全！”
“正是！”
程峰道：“只是你龙虎山有这样的东西，你刚才也说了，知道的人不多！”
文七婆道：“是的！我除了今天和你说外，从来就没有和别人说起过！我本来打算到我临终之前才告诉我的接班人！所以我也觉十分奇怪！我不会喝酒，也不是多嘴的人，也知道这种东西被别人知道的危险！到底这件事是谁知道的，是谁卖出去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退停道：“为了这大还阳丹，我龙虎山已死了十三个姑娘了！”
程峰道：“谁杀的？”
文七婆轻轻一叹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程峰不语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龙虎山有对方的眼线？”
“是的！”文七婆说完又摇摇头说道：“这里的姑娘没有从外面投进来的都是年纪大一点的外面玩的时候，或碰到有重男轻女不要的，或因父母穷的卖的，或因父母双亡沦落街头的带了回来都是山上的姑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如果说眼线，那就不大准确，若说变节了，贪图富贵变节才对！”
程峰轻轻一叹，心里愈发难受起来在龙虎山中，文七婆就像母亲，那些姑娘就像她的女儿这么一个苦难的大家庭，居然有这种吃里扒外的人！想到这一点，程峰就难受起来许久才说道：“你为什么跟我说！”
文七婆道：“我看了你这几日，你虽然是个瞎子，但走路做事一点也不像个瞎子！一个瞎子能做到不是瞎子，与常人无异，那他一定不简单！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程峰道：“只要七婆你吩咐！峰儿必尽全力！只是峰儿生性既笨且蠢，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文七婆道：“我已七十岁了，我不会看走眼的！你认为我在你的手下能走多少招？”
程峰明白她的意思道：“如果有敌人过来，峰儿尽全力就是！只是外面的事好办，家里的贼难防！”
文七姐道：“我想借重一个瞎子的感觉！从明天开始，你到四处走动！让铁嫂陪着你，为你介绍每一个人，你能记住多少人的声音？”
057
程峰道：“跟我说上几句话的，我都能记下来！或许七婆你说得对，瞎子或许眼睛瞎了；总有别的地方可以补回来！上天生人，并不厚此薄彼！”
“这件事没人知道！铁嫂也不知道！你不用对她提起！”
“她也信不过？”
“不是信不过，只是我不愿第三个人知道！或许对你安全一点！”文七姐道：“孩子，我不想你出什么意外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就太对不起你母亲了！”
程峰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不想死，任何人想杀我都不太容易！七婆你不用的我！”
文七婆也微微一笑：“我知道！我见你拿住小双的剑就知道！所以才跟你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记得神坛供着那把剑？”
“我知道！柴叔在看的那把剑！”
“不错！那是一把宝剑它能削铁如泥，切金断玉！仍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当年传给我的；只是七婆我的武功太低，用不起那把剑；二来我又不是为了要在江湖上占一席之地，从未带过所以一直供在神坛上，供在师父的灵位下！不知对方是先知剑后知丹药，还是先知丹药后知剑！反正已来偷过一次了！幸好柴叔发现了，才没被偷走！不过我知道；对方如果偷剑，应该早就拿走了！可偏偏剑还在！”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想必是对方是声东击西之计只是你将大还丹藏得太密了！对方找不到！”
文七姐微微一笑道：“如果我突然死了；恐怕没人会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程峰忙道：“你不用告诉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少一个人知道总有少一个人知道的好处！即使你想告诉我，等这件事完了你再告诉我！”程峰微微一笑：“江湖传言大还阳丹如何如何！但对于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作用，也不见得就那么神奇！”
“哦！为什么？”
“如果一个人的资质太差！就是长了一甲子的功力，其实也没什么作用！道理就跟一个不会做生意的人一样！你即使给他一座金山，他也只会吃山空，或者是做生意亏完！他还是没有办法挣到钱！如果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你只要给他一两银子，十年时间，说不定他能富可敌国！”
“有道理！”
程峰微微一笑不语！
文七婆微微一笑：“我走了！”
“好的！峰儿回也有些时间了还没有拜会各位长辈及姐妹们！七婆出去后，烦请铁嫂来一下，带我去拜会拜会各位前辈及众姐妹！”
文七婆道：“应该的！”
不大会儿，铁嫂就过来带着程峰走出去！
058
程峰走了出去，感觉阳光很猛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是的，已五月的天了，明天便是端午节，那是“天问”之下屈大夫的“好日子”是我们最传统的节日！
他跟着铁嫂走出去好一会儿，做听到有人叫道：“哎一 一峰弟！”
程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道：“是竹姐么？”他感觉到竹姐的手伸过来，也伸出手去与她的握在一起，心里忽然有种温暖的感觉！对他来说，是很珍贵的！
程峰道：“一别十五年，竹姐你好么？”
“我很好！我听说你是瞎子！”
“是的！”
“你怎么知道我伸出手？你怎么认得我？”
“小时经常跟着你们，我虽是瞎子，那声音也就记下了！至于你的手！”程峰轻轻一叹道：“我能感觉到你的手很温暖！你以前抱过我！菊姐她们呢？这几天都没听过她们说话！或许她们的声音变了！”
“她们都嫁人了！这老姑娘都嫁了！”
“那竹姐你几时成亲？”
竹姐的脸一红道：“你竹姐我那么丑，没人要！嫁得出去才是怪事！”
“我记得你长得很飘亮！大概是你没看上眼的吧！”他松开手轻轻的笑：“英姑呢？她也嫁了吗？”
竹姐的眼一红道：“英姑嫁是嫁了！只是后产……她死了！”
程峰听了，心里便刀刺一般的痛，不觉间泪水便流下来铁嫂急忙和他抹眼泪道：“小少爷！你哭了！”
程峰能不哭么？第一次出来拜见山上的长辈，第一个问的，都是自己最要好的！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英姑今年还没有三十岁！活着真的不容易！龙虎山上的姑娘们的大腿我不知坐过多少，才一十五年不见，都还是青葱岁月！我刚才听七婆说，这段时间就死了十三个！我所不知的现在又一个英姑！我也不记得这山上有多少人，但我那一年在这里住那一段时间，我又见过多少？又死了多少？她们如果不是自梳不嫁，都还不到三十五岁！”程峰说到这里，喉咙便有些硬！又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些姐姐们活着本来就苦！像英姑！我再想坐她的大腿，捏她的鼻子已是不可能了！”程峰说到这里，泪水便如断线的珍珠一样！说道：“山上，都是我的姐妹！我小时又被多少人抱过！生命如此珍贵，活着如此艰难！可惜，我想见的，有许多不在了！”
俩人听他一说，都哭了竹姐道：“死的十三个姐妹，最喜欢打你ρi股的刘芳也不在了！她今年才三十七岁！”
程峰道：“如果她还在！我宁愿她打我的ρi股！”说完，又轻轻一声长叹道：“姐！跟我去见见柴叔好么？”
竹姐道：“好！我们走！”
柴叔是英姑的老子，全龙虎山唯一的一个男人！连文姐姐也叫他柴叔，已不知他的辈份了，全山上的人都叫柴叔！关于这辈份就乱了！
059
柴叔见程峰来看他高兴得跳了起来笑道：“呵呵……是龙儿……是峰儿啊没多少年没见，长得比我还高了！快进来坐！快进来坐！记得你经常和……小英不在了！”
“我知道！竹姐告诉我的！”程峰道：“你老人家还好吗？”
“还好！还好！身子还硬朗！还能多活几年……不说不开心的！来坐！来坐！”
众人拉些家常，都是说以前的事，说到后来，都哭成一团！说不上一会儿，一个守门的姑娘跑过来：“师兄！门外有位姓朱的大爷，说是你的朋友，来还马的！”
“哦！姓朱……对！对对对！快请他进来！”他向柴叔拱手道：“柴叔！侄儿有事先走！明天要来看你老人家！”
“好好！既然是朋友来了！你就去招呼人家！”柴叔笑道：“我每天都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都能见到我！”
“多谢柴叔了！”
程峰走到内大门，就听到黑马的长嘶声不大会儿，黑马飞跑而来，见了程峰又跳又叫，颇是高兴的样子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朱天乐笑道：“这畜生啊还真记着你！”
“难为朱兄弟了！”
这时刚好小双走过来程峰便叫她把马沁！
朱天乐道：“关于你母亲……就为她上柱香吧！”
文七姐听说是程峰的朋友，也走了过来不免又要说上几句客气话！
程峰道：“这次真的多谢朱兄弟了！不然这匹马就没有了！”
“这算什么？我还靠它省脚力！说实在，这黑马真的不错！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马！”
“不错！是匹好马！”程峰道：“小弟失礼了！想朱兄弟你的肚子也饿了！午饭还未着落吧！”
“真是饿了！今早到现在！”
“干吗不吃了饭再来？在黑儿的脚下，也误不了多久！朱兄弟该不是又碰上杀人的事吧！”
“还真的让你说对了！我在临川一口气杀了一百四十多人！过二天你就能听到了，哎呀一 一，实在太爽了，世上再没别的事比杀人更爽了！只怕吓着黑马！”
黑马吓到没吓到不知道现在就把程峰吓到了须知他是不杀人的听到这样的事，心中突地跳了一下！道：“你杀那么多人？这人命关天的，朱兄弟你也应念及一下！人活着其实不容易！”
朱天乐笑道：“其实你也应该知道！这世上该死的人委实太多了！单我一个人能杀多少？世上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也数不尽”
“生命如此珍贵！活着如此艰苦！活着不容易啊让别人好好地活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060
“其实我也知道活着不容易！可那些人，并不知道别人活着不容易！若天下人都如你所说，天下还有杀人放火的事么？”
文七姐等一干女众，有二十余人，大概是少有男人上山，都看新奇似的站着听他说自己一口气杀了一百四十多人但见他的表情，就像是讲故事一般，好像一点也不关他的事似的，好像生命在他的口中，比蚂蚁还不如；这实在是骇人听闻的事，居然如开玩笑一般便对他的话的真实性起了怀疑！
文七姐心道峰儿这个朋友是个卖牛皮的；却见程峰的表情倒是真的信了似的忍不住问道：“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朱天乐见她们的表情，知道她们认为自己必定是牛皮大王笑了笑道：“晚辈叫朱天乐！人称鬼手！”
这个名头无疑很大了除了程峰，所有的人都几乎倒退了七八步都忍不住“啊一 一”的一声叫出来！
文七姐退了才发觉失礼了急忙道：“原来是鬼手大侠！对不起！我失礼了！”
“那也没什么！文前辈不必的，我可没有想在你们这里找事做的！吃了饭，我又得走了！”
文七姐强自笑了一下道：“给个水缸给文七做胆，也不敢得罪朱大侠你！”她转头见若干女众就像被人点了茓位一般，心里想道，自己何尝不是吓个半死！
程峰道：“朱兄弟你有急事么？走得如此匆忙？”
“唉！没办法，兄弟我是劳动惯的人，三天找不着事做，手又痒得脱皮！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程峰知道他所说的“找事做”的意思！心中又打了个突心想：“我虽也知道这世上该死的人实在太多！但人生就几十年，活着如此艰难，生命如此珍贵！又如何能下手去杀人？”
俩人吃过饭！
朱天乐一拍程峰的肩头道：“兄弟！有缘再见！”
程峰点点头道：“不送了！珍重！江湖路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朱天乐哈哈大笑……
……
原来，朱天乐顺着查到包全知查到临川本来以包全知这样大名头又盛传几十年的，自然容易查却不知是否酒肉和尚通知了他，他知道大名远传的鬼手大侠来找他，早就一家子不知搬到那里去了！没想到查到这里才断了朱天乐显然是生气了！可生气归生气，人家走了也没办法，只有再查！
既然如此，就想先还了马再说从临川到龙虎山充其量不过四五百里的路心想此马神勇，到龙虎山吃午饭还早呢？便开口对着一匹畜生道：“我说黑儿！你真的没事了？若没什么事！吃了早饭，我就带你去见你的主人！”
第七回 不是侠客061
黑马居然会听人话，听了非常高兴又跳又叫的！
“好！就这么办！这个包全知，我就不相信他可以跑上天！”
当下找了间饭馆，吩咐小二牵去好生喂养；自己到里面坐了下
另一个伙计走上来问道：“客爷！你老要点什么！”
“你们这里有炸的东西没有？”
“炸的？有有有！只是大热天的，你老人家要全炸的么？本店有油条烧鸡烧鸭，炸鸡，炸豆腐，炒花生，硬炸大鲤鱼……”伙计信口道来，十个人也吃不了！最后说道：“对了！快到五月节了，棕子你老人家要不要？”
“棕子？那来二个最好的！那菜也不用说了！我要全炸的，把你们最好的上四个来！来一斤好酒！”
伙计做这一行可有几年了，倒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客人怔了怔道：“客爷你要的可全是上火的东西！这大热天的！”
“那没事！我爱吃！”
“客爷你老人家要不要一个汤？”
“好！”
“那来个莲子雪耳百合汤？甜的，润一下喉咙好不再说你老人家要的全是燥火的东西！莲子清凉，会比较好！”
朱天乐是个比较容易说话的人，见伙计说话客气！便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伙计见他好说话，倒也高兴：“那客爷你稍等一下！”
过了好大一会儿，伙计便端上一桌满满的酒菜且不说它的味道如何；单说每一碟都是满满的，实实在在的不偷斤减两！
朱天乐也觉意外忍不住说道：“这么多？你这家店实在！”
伙计笑道：“我们是老招牌的！你看一下，全城的饭馆也没我们这里人多，我们都是靠实在挣钱的！老客户多，新客户也回头！我们不敢说味道是最好的，却绝对是最实在的！”
朱天乐四边望了一下，别人家的虽然没见到，却这家店当真的席无虚座心想做饭馆做到这样子，不挣钱才怪！便笑道：“那也是！不然老弟你也坐下一块吃！我请你！”
“多谢了！多谢了！小人还有活要做；做小二的也不能跟客爷一起吃饭；你老见谅！客爷你慢用！”
朱天乐今天实在开心且不论价钱和口味，出门在外，这样的实在的生意人实在是极难碰到的见小二已走开，自己便吃起来！感觉这口味很合自己的胄口，便对这家店称口不绝！他本是有事的人，吃得极快！
朱天乐只顾吃菜喝酒，吃了会儿，已吃得七七八八了，这饿虎下山的气势便收了收！
这时，门外边有个女人呼天呼地，儿天儿地的哭喊起来，颇是凄凉！心想这个女人怎样了？便叫来刚才的伙计问道：“我说兄弟！外面那女人怎么了？吵死人了！”
作者题外话：千古传闻黄巢再现
062
伙计望了望！道：“客爷！你千万别见怪！实话说了！这个女人的儿子给卖了就天天在这个时候就呼天抢地的哭，往那边哭过去，又哭回来！也怪可怜的！是不是吵了客爷你的耳朵！那小人去叫她走开一点！”
“算了！算了！这么多都没意见也就算了！让她哭吧！”他心想这个女人是疯子，舍不得你卖个屁！
须知旧时卖儿卖女就如现在卖猪卖狗甚至于卖地瓜一般的日子穷了或是男人好赌欠债了；或者又是根本养不了那么多！或是卖给人家做奴朴的，又或是卖给别人长大做娼妓的；又或者幸运的卖给别人做儿做女的！在那时仍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往往是几两银子一张纸写上几个字，打个手踊比卖猪卖狗甚至于卖地瓜还便宜就卖了！故说东家卖男，西家卖女，甚至于南北家卖老婆也不足为奇！已经是了律法允许的，再平常不过的事！
朱天乐又笑道：“他奶奶的！活该！舍不得又卖，卖了又哭；这个女人是傻的！”他自己自是想不明白，即使日子过得比狗还差，也舍不得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给卖了！那些人……唉……
伙计或许是同情她听到朱天乐这样说连忙说道：“那不是她自愿卖的！”
朱天乐听了心里也明白几分说道：“那一定是她那该死的男人好赌！欠了债又怕别人打死！没办法，卖个儿子来还钱！”
“也不是！”
“啊一 一难道你又想说他们的日子过得去，她男人又老实不赌博，就把儿子给卖了？要是这样，这对夫妻都是傻的！疯子！我切！”
“客爷你又说错了！”
朱天乐不由伸手拍拍脑袋：“啊一 一又错了？我居然猜不到？”跟着又苦笑一下道：“这如同讲神鬼故事了，越讲越神奇，越讲越古怪了！我这个人最爱听奇离古怪的事！我说兄弟，你坐下来慢慢说！说明白了！不然我十天半月都睡不着觉！”说完便伸手将伙计拉下来：“来！坐下慢慢说！”
掌柜的似乎怕事咳了一下道：“小柱！招呼客人，别多嘴！”
小柱正待起身朱天乐已笑道：“我说男人大丈夫，说说的胆量也没有么？别怕，天要掉下来就当一床大大的被子！再说，有事，客爷在这里帮你顶着！”
小柱一听，胆子又大了起来拍拍胸口说道：“好！反正我家就我一个全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光棍一条！好！我说了！我说客爷，你不知道！咱们这地方，有个叫‘青剑帮’的帮会，专门做伤天害理的事！帮主叫雷大石，他们到处抢别人的儿女，只要是长得俊俏就要；也不管别人肯不肯，丢下几两银子就算买了！有不要银子的，就要挨一顿打！还有……”
这时掌柜的又发话了：“小柱！干活去！不然不要你干了！”
063
小柱哼了一声，不理他又道：“这是人不是狗啊假如就是一条狗，也总得主人家同意才行；别人家不同意也是不能去抢的！”
朱天乐感觉到额头又跳了起来心想兄弟别跳了，我就快动手了！便自小父母死散，自知生离死别无依无靠的苦难；听到有这种人，叫他不杀，你干脆将他杀了！
“兄弟……你说！你说雷大石买人家那么多儿女来干什么？”
“还用说？卖给人家当奴婢，或者是等她大了做娼妓，或是卖给人家耍杂的！听说卖给耍杂的才可怜！听说他们将小孩放到酒坛里养起来，三几年之后，人便长得跟酒坛一样，再把酒坛打烂，把人放出来，拉出去卖相，博别人的可怜！”
“县太爷不管么？这种事也不管？”
“县太爷么？他成木偶了据说是雷大石的姐夫……”这时，只听得店里一大片惊呼只听一人叱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敢乱讲雷大爷的事？”
只见一条大汉冲进来，还未看清来人的样子，他已举刀就向小柱的头上砍下小柱一见，吓了一大跳，人性的本能一闪，那大汉的大刀便砍了一个空，正待砍第二刀，已被别人拿住左肩头；见是和小柱讲话的人，正待开口大骂忽觉左肩有如千斤重一般：“你……”后面的脏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自己左肩骨头碎的声音很痛，痛到无法去形容，可偏偏张口惨叫又叫不出来；当下账几下眼睛，就昏死过去！
朱天乐笑道：“喂！小柱兄弟！他们住在那里？告诉我怎么走！”
众吃客见惹了大祸，怕连累到自己，吓得大叫着跑得一干二净！
掌柜走出来又打辑又作拱说道：“客爷！你可惹了大祸了！可连累小店！”
小柱道：“怕什么？连累不到你的！有什么事你就推到我身上就行了！”跟着又叫：“客爷！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快走吧！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走了之后谁也不知你是那里人，在什么地方！”
朱天乐便佩服他起来，想不到一个店里的小二也有这样的想法会为别人着想！便问道：“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哼！我三婶娘的儿子就是被他们抓去的！”他拿起那大汉的钢刀，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死也跟他们拼一拼！反正到了这地步，杀一下够本，杀二个有利！”
朱天乐愈加佩服，伸手去拍拍他的左肩道：“你不用去了！我这里有二十两黄金，你拿着到别处谋生吧！过一年半年再回来！至于那几个人，我帮你杀了算了！”
“客爷……你……你也去送死？”
“送死？切！什么送死的？你知道我是谁？”
“那客爷你是谁？”
“听说过没有？有一个人在四川杀了很多人！杀了一百多！那个人就是我了！”
却是他这个名头，早已传遍大江南北那个小柱一听“朴一 一”的一声跪了下去叩头如同鸡啄米一般“你老人家就是鬼手大侠？小柱求你老人家除了这一大害吧！我给你老人家叩头了！”
064
“你走吧！”朱天乐笑道：“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了！你拿着钱往别的地方去谋生；现在就走，过一年半载再回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是！是！”小柱又叩了几记响头，爬起来就跑！他自己也知道，可能会连累自己，却是没想到，根本无法连累自己！
朱天乐见他跑了；伸手抓起呆在一边的掌柜叱道：“我说老狗！你说他们住在那里？”他将掌柜举到头顶，作势要扔！
掌柜听说他是鬼手大侠，早已吓得脸无人色了现在又被举起那么高，吓得快死忙叫道：“饶饶命！好汉饶命！”
“倘若你不说的话！哼，我便将你一家大小杀杀个干净！看谁吓怕你！”
“我说！我说！在在西郊的‘青蒋’里！”
“他们很多人出来么？怎么走？”
“后天就是端阳节，今日不是很多人出来！大侠你往西一直走，见到那一幢大大的好房子就是了！门口还挂着大匾，上面写着字！”
朱天乐哼了一声道：“若不见你也有六十多岁了，没几年好活！哼！去！”他随手将掌柜往地上一放，那掌柜便杀猪似的叫了起来！也是的，都几十岁了！自是不能乱扔了！
“黑儿！”朱天乐一声大叫，黑马在后面的马房里跑出来，长嘶一声朱天乐一手提起地上的大汉，扔到街上，登时头破而死！朱天乐跃上马背，纵马西行！
那马放开四蹄，只听耳边风响，不大会儿，就已到西郊！果然见到一座颇具气势的大庄院！门顶烫金大字，太阳一照，连眼也花了！门外，单守门的就有四个杀猪一般的人！
朱天乐自不会客气，纵马就冲！
守门的人见一人一马直冲过来四把钢刀一扬齐叱道：“谁敢来青……”他们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朱天乐已将俩人提起将脑袋一碰
“啊啊一 一”的齐声惨叫，只见红白迸进另二人也不由“啊一 一”的一声叫出来，可惜未及反应，就被朱天乐提起来打到大门上
“轰一 一”一声，俩人打在门板上，那门便四分五裂，至于人，连叫声也没有
朱天步入大门，见有十多人正在练刀；此时门响，众人正回头之间，突然见一人进来，不由怔了怔只是朱天乐没有给他们时间，一招“鬼在哭”砍出，在他的掌沿刀下，血肉横飞，在冲天而起二尺余高的血雨中，其余的人方如大梦初醒只是这梦也未免醒得太快，快到他们都没明白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快到连惨叫声连痛苦也没有！
朱天乐只一折的时间就杀了十多人那匹黑马或许从未见过如此的杀人，不由长嘶一声，或许，太残忍的杀人，非但人怕，连畜生也怕！
065
朱天乐叫道：“雷大石！出来！”也不管对方是否会听到，是否会出来，伸手打破屏风，步入内堂
此时人声吵杂，里面有人大叫：“是什么人在找死？”听脚步声有三四十之中，朱天乐顺着脚步声走去迎面一大汉举刀砍来：“小子找死！”
朱天乐不等他的大刀砍下，右手已刺入他的胸口，他的手比刀利！那人一声惨叫：“啊一 一”便倒了下去朱天乐左手拿下他的刀，顺手一带，便将对方砍成两段！见那三四十之多的人正喊杀声震天地冲过来！便走了过去，感觉中右边有人从梁上跃下来，一个右转，右手一伸，捏住对方的喉咙，用力一拿，把前面全拿出来！
那人“咕”的一声，用手捂住喉咙，想说什么，却始终无法说出话来，双脚像被杀的鸡一样，蹬了几下便了帐那双眼睁得比灯笼还大，地上的血比杀了一头猪还多！
朱天乐右手伸出的同时，看也不看一下，左手将刀将扔出去，便听到一声惨叫！他一招得手，冲入人群，如饿虎入羊群般；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只见血肉横飞，惨叫连天，一下子又杀了二十余人！
这些人平时不过仗着一把刀以人多吓人少，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武功故朱天乐杀起来，比他刚才吃饭还容易！再一会儿，剩下那些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便到老四那里去了！等他退，就听到小孩的哭声不由心里隐隐作痛：“难道这里一年十二个月都关着小孩么？这人就真的如猪狗一般？”想起那个疯女人呼天抢天的哭，那小柱所说的种种，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转身就向哭声的地方走去
这时，一声大喊传来：“到底是何方高人敢来杀我雷某人的手下？”
只见一个满脸胡须，一脸横肉，有四十七八的，三大五粗的汉子跳了出来怒叱道：“来者何人？快快的报上名来！雷大爷手下不死无名小卒！”
“你就是雷大石？”朱天乐轻轻一笑：“你就是青剑帮的帮主雷大石？”
“正是你爷爷我！你是……”他正待问下去，就见一只大手伸过来，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反手打出一掌
朱天乐哼了一声：“原来是黑沙掌门下，二十年前不是被人灭了么？”见掌来势甚快，左手伸出拿向对方的右手！雷大石连忙用左手砍向对方，同时右手缩回朱天乐并没有缩手，反以右手抓向他们的胸口！
雷大石这一掌砍下，砍个正着，却如同砍在铁板上，手掌隐隐作痛！吓了一跳！急忙抽身后退还未退出三步，双掌一合便使出一招叫做“双龙抢珠”分击朱天乐的左右胸！
这一招仍黑沙掌的箱底功夫雷大石仍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这双掌打出有如千斤；况掌中带毒，若是一般高手被打中，不死亦重伤！没有他的独门解药，一个月后也必死无疑！
066
朱天乐并不闪！右手仍拿向他的胸口；雷大石心中大喜心想你心中托大，吃了我的黑沙掌，到时有你好看！只听“蓬一 一”的一声，双掌分别击中朱天乐的左右胸！却如同击中铁板上；别说伤人，连双掌也快麻木了不由得心胸一阵发痛原来这黑沙掌只能伤功力相当以下的对手；若被打的功夫比自己的深厚，就会把掌中的毒气反震回自己的体内或许毒不死自己，奈何高手相斗，人家肯让时间给你吃独门解药才是怪事！
雷大石一招反弹自己，心中骇得要死！正想后退，朱天乐已将他起了起来，未及反应，朱天乐已将他摔在地上；不由“哇一 一”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心胸的痛，痛到眼泪子出来了；却此时仍生死之际，性命悬于一发！本能的反应令他翻身跃起奈何这求生的本能刚翻过身来，胸口已被对方踏个正着；雷大石便听到自己胸骨碎裂所发出的响声
“啊一 一”
雷大石一声惨叫，鲜血便从口中涌出来！叫道：“你你你你是谁？和我有有什么仇恨？”
朱天乐哼了一声道：“到阎王殿找老四告你朱大爷一状！我是鬼手！”
雷大石听了，明知必死仍吓了一跳！叫道：“什么！什么！你……你是……”却是未等他说完，朱天乐脚上一用力点头道：“不错！我便是以狠毒绝称著江湖的鬼手！”
“啊一 一你……”雷大石想说些什么！只可惜，他有话就真的要跟四阎王说才行！
朱天乐吐了口口水道：“杀你比杀只蚂蚁还容易得多！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留下来也只会让别人生不如死！”他说完，正待朝哭声处走去就听到门外喊杀声震天听得脚步声杂乱无章，仿佛有许多人走来一般！
朱天乐转头一看敢情！雷大石的姐夫，临川县的县太爷带了百来个，兵不像兵，贼不像贼的人冲进来！
只听见县太爷大叫道：“谁捉到杀人凶手，赏银五十两！兄弟们给我上！”
朱天乐哈哈大笑运起“紫阳神功”双掌拍向门外
“轰一 一”的一声大响，把两边的墙打倒下来压向人群！立时压死的压死，压伤的压伤；那惨叫声号得人心里“朴朴”的跳！
朱天乐跳了过去！拳打脚踢，如虎入羊群，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那些人本来一团的往里冲，现在乱起来竟连原路也找不着了，只听惨叫声不断，又杀了三十余人；伸手拿过两把刀，见招拦招，逢人便砍，但见残肢断臂满天飞舞，血如下雨一般，惨叫声有如阴天鬼号！
那县太爷见他如此杀人，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以往手下所抓的江洋大盗也不及他万分之一吓得哇哇大叫！骑上马便走！到了此时，小舅子死便死了！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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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大侠朱天乐哈哈大笑：“今天你能活着回去！便是上天对人太不公平！”说着，左手将大刀扔出去，只见大刀如箭似的飞过去，远远传来一声惨叫！
朱天乐连砍带杀，一口气杀了个干净！这才扔了刀；本来想去救那些哭着的小孩但转身见自己满身鲜血心想这些孩子早已吓破胆了，自己这样走过去！必会把他们吓个半死！这杀人事大，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来；让他们救好了！我又何必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上留下阴影？
朱天乐转身走开的刹间忽然想起，若非自己三岁就跟父母在江湖上逃难，亲眼见到父母亲杀人；想必今日也不会如此好杀！却不知他的好杀是天生的！想起杀人，心里打了个冷战心道：“师父！你老人家千万别怪徒弟！这世上该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师父，你老人家真的别怪徒儿！”想起师尊，他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对他来说，怕是他此生唯一怕的人了！
朱天乐走了出去！见那匹黑马似乎不认识他似的！便笑了笑道：“马儿！你虽然是畜生，但世上不如你的人太多了！不要相信这世上人是万物之灵的鬼话！倘若你下辈子做人，就记得要做成我的样子！否则的话，你也只有被别人杀死！”
……
鬼手下了龙虎山，便听到江湖上许多小道消息！一是龙虎山的程素云死了她居然真的有个儿子！二是，自己在临川一口气杀了一百四十七人在正道武林中，自己就是魔鬼的化身，在平头百姓的心中，又成了如来佛祖！三是，武当峨嵋华山等几大门派竟被别人偷袭；而偷袭他们的人竟然又是天山姥姥的门人！各种传言，多难胜数，愈传愈是恐怖！
江湖！才平静了五年，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鬼手朱天乐听了也只有笑了笑！该知道的能知道的都知道了！江湖的事与他无关，他本意身在红尘之中，心在是非之外！无意去管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也无意在江湖上立下什么大名！也不想做江湖上的大侠客或大恶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刻意去做的；仅仅是情况所逼，之所以要做，只是恰巧碰到而已！听到江湖上的小道消息，对于自己的评价，虽有好有坏，也没奈何！
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去打听清楚包全知的家；安排妥当之后；便骑着一匹破马去找包全知！他心说，对付包全知，只有一个办法就行了！
……
程素云已到了三七了请来和尚道士一大堆的做法事！
程峰似乎是好了许多，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时间若不是去拜访山上的长辈姐妹，就是静静地坐在灵堂前，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的坐着，就如一座石像似的！别人看他既无欢喜也无悲伤，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这段时间里，想的都是小时的一切和在师父身边的事情！
068
文七姐和铁嫂见他的样子，怕他受七情所伤，想去劝他几句
小双道：“你们不用去劝少爷！少爷心里明白得很！上次老爷去世，少爷在灵堂前一坐就是三年没事的，少爷他心里最明白事理的！”
这晚临睡前，程峰把小双叫到房中低声道：“双儿！今晚或这几晚都别太贪睡！或许有事！可能就是今晚！”
“什么事？”
“我昨晚听到有个人摸进来一会儿就走了！听脚步声就知她的武功不弱今晚或这几晚或许会来的，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
“到底是什么事？”
“你藏不住话！过了就知道了！今晚的事你也不用被别人知识！回房去！”
小双老不高兴，少爷居然有事瞒着自己可不高兴也没办法她知道少爷若不说就是杀了他也不说只好道：“是！少爷！”她长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在这段时间里，龙虎山又有三位姑娘被杀！奇怪的是，被杀的都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好像站着被人杀的！程峰用脚趾头来想也知道是关于大还阳丹的！死的都是以前或死前服侍过文七姐的！心里知道，对方说来偷角假的，偷大还阳丹才是真的唯一遗憾的是，对方虽已杀了十六个人了，却还没有打听大还丹到底放在那里！程峰现在最消的就是，自己近来老跟文七婆走在一起，不时东躲西藏的，对方要想到大还阳丹其实已在自己的身上才行！
是夜！三更时分，果然见有五条人影闪进来；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孔，一连过了五个哨岗都没人发现！便齐地飞跃而起，躲在假山后面，准备四周看一下再说！却是脚一着地立即发觉不妙，又连忙跃起饶得他们的轻功都不错，却是地上的机关太灵敏了！就在他们脚着地的会儿，铃声大作，刹时间灯火相继亮起人声大作，锣声四起有人大叫：“有贼！快来人啊有贼啊”
五人对望一下其中为首的是个女子她低声说道：“剑在灵堂后面的神坛中，有个老头看守，你们开路我去拿！”说完自己飞奔而去那四人应了一声，也跟着奔去！
这时大叱传来，几把长剑刺向为首的蒙面女子她身后的四个男子左右分开，拦向刺来的长剑！那女子只闪开又照着神坛的方向跑去！
来的五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那四人拦下飞来的众女，齐的叱了一声，钢刀横剪，便将众女的长剑拦开！看他们的出手，非但武功不弱，连招式也一样，一看就是同一师门出来的！只用了三招，只听得四声惨叫，已有四个女子死于非命！
她们本来就是江湖上的二流角色，那经得着对方的一拳一脚？去的女子更是闪电的快，只远远的传来一声冷笑！
069
一人大叫道：“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再说那女子闪进神坛；正待伸手去抓那把供着的长剑却在这时，柴叔笑道：“丫头！你又来了？”便伸出一只又干又枯的手抓向对方的右手！
那女子一怔哼了一声：“又是你这个老狗！滚开！”右手一变，一招“拨草寻蛇”打向柴叔！
柴叔笑道：“好你小丫头！轻轻年纪就学会做贼了！日后谁敢要你？”他双手一变，一招“五丁开山”打出口中笑道：“我老了，出手难免有点不灵便，你千万别说我为老不尊！”口中说着，他这一招却拼命似的打向对方的*中！
“凭你这老东西也配？滚开！”她双手一分，竟直踏中宫直打柴叔的胸口柴叔大吃一惊急忙退出，他这么一退，对方抬脚一口气踢出十二脚没办法，柴叔只好又退出几步那女子往左一朴，左手已拿住神坛上的宝剿！
这时几声大叱六把长剑刺向那女子，柴叔同时双手抓去只见那女子右手一拿剑柄长剑“当一 一”的一声龙吟，流光闪动！那女子不由的赞了一句：“好剑！”反手一招“黄龙回首”护住身后一带，反手一抹；只听“卡卡卡”三声轻响！三把长剑已被削断同时二声惨叫原来是一个女子被从胸腔削开，不由一声惨叫倒地而亡另一个则是被对方削断了一只右手，齐齐的一声惨叫！
蒙面女子哈哈大笑道：“哈哈……果然是好剑！好剑！让开！”右手一招“夜战八方”使出，身形一闪就冲了出去她一冲之势正旺，突地一把剑刺来，却是文七姐赶到只听她叱道：“贱人！若不快快放下宝剑！让你横着出去！”
蒙面女子笑道：“姓文的老太婆！尔等若快快的让开，本姑娘志在取剑；也知尔等不吃江湖饭，也就算了！若再阻拦，休怪本姑娘不客气！”她这样说来，倒像她来偷别人的剑的道理比被偷的还长！
文七姐虽不计较江湖上的名声但是这把剑仍她师门传下来的，又在神坛供着；换上任何人也断不会将自己祖传的宝贝让别人偷走！
“好你小丫头！若不放下宝剑！休想走出去！”
对方摊摊手道：“若不看你们不在江湖上混饭吃，早已一个一刀砍了！”
文七姐立即气得脸黑！居然说不出话来！
那蒙面女子礼辑抱拳，颇有礼貌地说道：“各位！晚安！”说完这句话，那四个蒙面男子也围了近来，好像他们纯粹的为了宝剑而来！
四周的女众叱道：“贼子！那里逃？”
蒙面女子哼了一声：“本姑娘想走便走，想留便留；谁也拦不住”她叱道：“走！拦者格杀勿论！”
五人齐齐跃起，飞似的逃！文七姐等急忙追去蒙面女子长剑一转，一招“横扫千军”削出，吓得文七姐连连后退！这时只听三声惨叫，拦向他们的又有三个女子被削成六段！
070
这时一声大喊传来：“狗贼站住本小姐尚未点头，谁也跑不了！”只见小双飞朴而来，伸手就打向那女子的胸口！
那女子大吃一惊，长剑急忙刺出；好个小双，她左一踏步，右手直取对方的腰眼这一手快好如闪电，下手极狠！那女子又吓了一跳怒道：“好！想不到龙虎山还还有这么一个高手，我以为除了那老狗便没人了！”
“呸！井底之蛙！你在我手下走不满二十招，还说这种屁话？”小双见长剑刺来，身子滴溜溜的一转，竟转到对方的背后，一脚就端了出去！
“试过才知！”她口中虽这样说，心里却委实的吃惊！急忙反手削下！
小双一个左翻，竟闪入进，反手一抓，左手抓向对方的右手腕，右手反切对方的右腰眼！这一招出手，极是厉害江湖中人极少会这样出手；因下手处在腰眼，中者轻则不能生育，重者找老四，向来为武林正道人士所鄙她见了小双这一手，急忙飞身急闪，发梦也没想到对方的武功竟如此的高强，出手如此的狠毒，不由吓得冷汗也出来！
她的手下四人见她的狼狈相齐叱一声：“丫头找死！”四把钢刀化成四匹白练直砍小双！小双哼了一声：“像你们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再多四个本小姐也不在乎！”她颇是不屑地从鼻孔重重地哼出一声身子三转二转已出了刀光进，到底她是怎样出来，连砍向她的人也看不清急叫一声，又齐齐朴去，小双一见，又向右冲出！却是对方长剑一挑，就小双的左胸刺到众人不由一声惊呼！
小双心中托大，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来，现在反手拨剑显然是来不及了！正当她反应不过来时，远处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铁桥板！倒！”小双一听，百急之下一个后倒，长剑就从鼻尖刺过，她后倒未下，一个大翻身，便闪开三尽余远，却是那四把钢刀再次砍到！正待开口叫少爷！程峰的声音已传来：“九转八回！左闪！”好个小双，翻身的身形未定，又连翻了几个，身子转了几下，居然闪开四把钢刀；反手一抓，就那蒙面女子的腰眼抓下；这一手出其不意，仍是对方没想到她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还能进攻，不由一声惊叫，强自移了一下身子，饶得她应变奇速，左腰眼的衣服仍不免被抓下一大块来，甚至还能感到小双的指甲在皮肤上划过！只是小双这么一急进，背门大开，那四条大汉齐叫一声，大刀就砍了下去！小双一招“九转八回”未使完，一招得手，便借着对方的闪开的缺口冲了出去！后面的刀自然也砍了个空！
这一下变化，写来有字，实则电光火石之间；难得她一介小丫头，竟有这样的胆量，这样的武学修为，算方位出手；看得龙虎山的姑娘齐声惊呼！就连程峰也“啊一 一”的一声叫了出来！不过他叫完之后，脸上又露出笑容轻轻的说道：“双儿！你真的长大了！”
第八回 苦命姐妹 071
小双跑出刀光襟，看她的脸色似乎一点也不惊！刚刚才从死亡线上回来，就好像不曾发生一般；看不出这小丫头竟有如此的胆子！她一退定，反手抽剑叫道：“少爷双儿出剿！”
只听“嗡一 一”的一声龙吟，流光四射，火光之下，长剑七彩幻闪，如同雨后彩虹只见流光闪动，小双一招“八方来雨”使出，只听几声轻响，二声惨叫！
原来是小双出手太快，对方根本无法闪开！而她手中的又是千古神兵；不但把二把钢刀削断，还将俩位仁兄的右手齐腕给削下来！
蒙面女子叫道：“原来你的也是宝剑！好！两把都要！”她大叱一声，攻向小双！
小双冷冷一哼！正待应招文七姐已叫道：“双儿别伤了宝剑！”她见到小双的长谨光四溢，怕自己的宝剑不敌小双的宝剑，加上她又看出小双的武功实是比对方高！怕自己的宝杰损，急忙开口叫了一声！
这时程峰又道：“双儿！回来！”
小双一听，唯有抽身后退，就如一阵轻烟一般！那蒙面女子大叱道：“不要逃！受死吧！”长剑一抖，直追了过去！
这时，程峰仿佛是幽灵一般出现在小双的面前那女子一怔叫道：“何方鼠辈！受死吧！”长剑去势不改，刺向程峰的喉咙！
程峰嘴角一跷，微微一笑左手轻抬，伸出食中两指一夹，一下子便夹住剑尖！长剑的去势虽不改，却再也刺不进去，不由弯了一下，复弹而直！那女人大吃一惊急叫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既然前进不得，便反手抽剑；一抽之下才感到长剑就如本来就长在那二只手指上似的，用上全身力气也拉不动分毫！不由吓得脸也白了！平生江湖，这样的高手当真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程峰轻笑道：“此剑虽锋利，却从来没杀过人！却是今晚……”他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便僵在脸上：“既然是为剑而来，其志在剑！你……又何必杀人？”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八条性命啊生命如此珍贵！活着如此艰难！你又何苦去剥夺别人的生命！让别人好好地活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能伸出仅仅是两只手指就能夹住自己狡的人，无疑已经不是人了！
程峰轻轻的道：“姑娘！请将剑还给在下！”
那女人唯有松开了手！
“请将绞也一并还给在下！”程峰道：“听姑娘说话，想必是二八年华，又何必学得如此狠毒？想必姑娘天生丽质，只可惜在下身带残疾，不能一睹姑娘芳容！很是遗憾！在下消姑娘现在年纪尚鞋当从向善，日后别做这样的事！杀人容易救人难！”
小双哼了一声：“哼！这猪头一般的人，不看也罢！免得吃不下饭！”
“你还不回去换衣服？”
072
“换换什么衣服？”
“你伸手摸摸背门！”
小双伸手一摸，居然摸到皮肤，不由大吃一惊敢情刚才被长刀划破衣服也不知现在一摸，冷汗便出来心想自己刚才的动作慢一点点，只怕被人如杀猪一般砍成二半了！
那女子听得程峰如是说，不由怔了怔！事关她蒙着脸，别人是看不到她的样子的！一怔之下想起不由脱口而出：“你莫非是个瞎子！”
程峰也怔了怔：“姑娘莫非蒙着脸么在下正是个瞎子！”
“啊一 一”
那女子一声惊呼，似是见到鬼一样，一连倒退七八步，一ρi股坐了下来心里“朴朴……”的跳起来！她实在无法相信，面前这个人竟然是个瞎子！能伸手夹住自己长剑的人江湖已经不多见了，而他竟然还是个瞎子！想起他刚才开口教他的丫头出招变招，就如见到一般！这是个瞎子能做到的么？谁又能相信他是个什么也看不到的瞎子？
“你你你……”
“在下失礼了！姑娘！请带上你的手下走吧！就从大门走！在下唯一你消是，姑娘别为这把剑费心了！其实武功与剑并无太大的关系！当然！大还阳丹也一样！我消姑娘别为这一颗大还阳丹和剑来杀人了！丹药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剑也不是杀人的！”
“你你怎么知道？”
“刚才到我房中的二个人与你这四位伙伴的武功同出一师门；我又怎么不知道？”程峰叹了一口气：“唉！如果不是那俩位仁兄，这山上的姐妹们你们就不能杀那么多了！”
“你杀了他们？”
“我从不杀人！他们走了！”
“你真的让我们走？”
别说是她，就连龙虎山的姑娘们也觉得意外！
事实上，她自那一剑刺出，她就知道自己等人今天非死不可了！心想他的一个丫头，手中有剑，自己等人也未必能逃脱；自己等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脱这个少爷这个瞎子的手下的！那知他竟然先开口了！放自己五人从大门走，居然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若单是为剑为大还丹倒也罢了，却是他们都杀了人，而且不是三个四！是对发梦也没想到对方居然叫自己等从大门走：便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是一时听错了不由问道：“你真的放我们走？不杀我们？”
程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生命如此珍贵，活着如此艰难！人生几十年如白驹过隙，折之间，几十年就过去了！生命！是多么的珍贵！活着，又何其的艰苦！做人，又何必去干涉别人的生命？就算苟且偷生，活着也是好的！让别人好好地活着，平平安安地过几十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你你不杀人？”那女子叫道：“我们杀了那么多人！你也不杀我们？”
073
“我从来不杀人！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开过先例！姑娘请了！在下消姑娘以为别来为难我这一群苦命的姐妹！或许你从小幸福，不知道活着的艰难！但我身边的姐妹活着都不容易！”程峰说完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想别人为难我的姐妹！消你记住”他说这句话时，口气仍很软，意思却很明白！
“好好！”她苦笑一下：“不好又怎样？我向保证，今后不再踏上龙虎山半步！”
“在下多谢姑娘！”
“咳！咳……我该谢谢你！”她苦笑一下说道：“今晚我输得心服口服！斗胆请问一下，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姓程名峰！龙虎山弟子程素云便是先慈！只因初出江湖，又无意身入红尘之中，也未有什么号！先师已仙游多年，在下学艺不精，实有辱师门；故这师门一事，在下实不敢开口，唯恐有辱先师及列代祖祖师在天之灵！还请姑娘见谅！”
那女子见他不想说也这般客气便一抱拳：“大侠！告辞了！”
程峰点点头，不语
等对方走了，小双第一个叫了起来：“少爷！你怎么这样就让他们走了？少说也要留下三个人头，六只手才行！”
“我不想结仇！龙虎山本来就不管江湖中的事！倘若将他们都杀了，对方势必有人来报仇！这样杀来杀去，故且不论谁胜谁负，死的都是人！生命如此珍贵，何苦结下仇来，让生命悬于一线？”
小双听他一说，心道你常说生命如此珍贵，不想杀人可……可她想了半天，也无法想出话来反驳少爷的话，只有闭嘴！
文七姐点点头道：“峰儿说得对！死者已死，我们若单单为了报仇，把对方这几个人都杀了！难保他们以后不来报仇！到时死的人就更多了！我们已死得太多人了！”说完，她轻轻的一叹：“我养这些丫头不容易！”
柴叔走了出来，从程峰手中接过长剑道：“想不到峰儿的武功这么好！”
程峰轻轻一笑道：“柴叔过奖了！峰儿学艺未精，倒让柴叔见笑了！”
柴叔道：“从后山上来的二个人呢？”
“他们走了！”
程峰说完，又轻轻一叹，走到一个三十五六，生得颇有姿色的中年女子面前站住轻轻的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叫做小铃！”
那女子见他走过来，脸色似乎不大自然强自笑了一下道：“是的！我是叫小铃！程师弟有什么事？”
程峰道：“如果龙虎山的姐妹们要以武功而论，相信没人能在你的手下走满五十招！”
小铃道：“程师弟见笑了！我的武功都是七姐教的！怎敢跟七姐一甲子的功力相比？”
074
“我对各门各派的武功都略有了解！”程峰轻轻一叹，表情有些痛苦说道：“你是瞒不到我的！”
小铃只笑了笑不语！但她的笑容很不自然！
程峰道：“想必你也是孤儿，是七婆养大你的！”
“是的！”
“既然如此！你应该念及七婆的一场养育之恩！但你为何又要将同是苦命的十六个姐妹杀了？她们和你一样，都是苦命的人！有十二个还不到二十岁，正是青葱岁月，花样年华！”
小铃的脸一下白了强自笑了一下说道：“程师弟你开这样的玩笑未免太大了！”
程峰轻轻一叹道：“如果是开玩笑，我一定很开心！可我现在十分难受！”他退停又道：“刚才那二个人引我出去，为的就是让你去拿七婆昨晚给我的大还阳丹！”
小铃道：“程师弟莫要冤枉我好么？”
“如果我不是跟踪你，刚才那五个人杀不了那么多人！”程峰说到这里，眼眶有些红，轻轻一叹，两行泪水便流了下来道：“她们都还很年轻，生命对她们来说，才刚刚开始！处于她们这种年纪，不用别人为她的，又还没有成亲，没有儿女的拖累，家庭的压力，正是自由自在的时候！可是，她们的花样年华就此中止，难道你不为她们感到难过？你们都是这个苦难大家庭的一员，姐妹的死对你来说，真的无关要紧？”
小铃道：“我也很难过！但是我真的没杀人！”
程峰轻轻一叹道：“双儿！”
小双道：“什么事？少爷！”
“你去搜搜小铃的身子！看看大还阳丹是否还在她的身上！”程峰道：“如果我冤枉你！我去死！”
小铃见小双走过来脸色一变，忽然向后一跃，就如闪电一般不用去想，都知道龙虎山是没有这种武功的！却是她跃出三丈，刚一换气，就见到程峰在自己的身边，心中吃了一惊举掌就程峰的胸口打去程峰没有闪，她的右掌就结结实实地打在程峰的胸口上可她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突然发觉，自己尽力一掌打在程峰的胸口上，就如铁牛入海，好像自己这一掌打在棉花上，完全没有着力的地方！
小铃一惊非同小可一计不成，二计又生，她知道，不把程峰引开，自己根本走不了！一掌无效，又后跃而去，随手抓住一个女子，尽力气往左边的悬崖扔去她不求什么，只求程峰去求那女子，自己就能逃脱
程峰本来不想难为小铃，见她逃跑，念及她十五年前曾经抱过自己，心中轻轻一叹并不去追万没想到这样的事发生只听那女子一声惊叫心中也明白是什么事，他虽然是瞎子，却是别人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真的与常人无异！
龙虎山的众女见了齐声惊呼：“哎一 一啊一 一”
075
程峰轻轻一叹却什么也没说，身形暴起，直向悬崖朴去，同时左袖一拂，小铃只觉一股柔劲朴来，竟不由倒在地上，还未及反应，龙虎山的众女刀剑齐出，已有七八件兵器压在身上，想动也不敢了！她本见程峰朴向悬崖，心中大喜，她见小双站一边好像不关她的事一样，只要引开程峰才能活命，却没想到，自己的武功如此无用，竟受不起一拂之力！
程峰向那女子朴去他本是心有不忍，想让小铃走，却突然发现这种事等他身形才动，那女子已出悬崖二丈有余故他身形一动就听得许多人大叫：“峰弟！不要！那是悬崖！快回来！”
文七姐大吃一惊，也想不起自己根本追不上程峰，急忙追去叫道“峰儿！不要！”她想素云已死，如果程峰也掉下悬崖，那就太对不起他呣子俩人了程峰武功再高，也终是个瞎子瞎子是看不到悬崖的！
程峰的身形本不算快，却听说是悬崖，心中吃了一惊，他自小就知道有一边悬崖，只是身形变换几次，加上开始没记起！一时忘记，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加快，那女子尖叫未完，程峰已将她抱住听见七婆叫，听到她朴来，明白她的意思急忙右手衣袖一拂道：“七婆不可过来！峰儿没事！”
文七婆只觉一股柔劲涌来，不由倒退二步抬眼看着程峰，眼珠差点掉了下来只见程峰抱着那女子在那悬崖之外，就像有物托住一样，居然并没有掉下去！
众女都睁大眼，都说不出话来这是人么？天下竟然有这样轻功，连听也没有听过！还没明白过来，只听小双咭咭的笑起来笑得腰肢也断了似的！
竹姐在她的身边问道：“你笑什么？”
“小双是笑你们！要是少爷真的会掉下去，我早追过去了！”
文七姐心里骇然叫道：“这是什么轻功？”
小双笑道：“这是我家少爷的轻功！”
程峰身在半空，怀中还抱着一人，无从借力但他就像神仙一般定着，山风把他衣摆轻轻吹起他此时轻轻一叹道：“你这丫头故意让我出丑是不是！”说话间，身子一折，就如一阵轻风一般飘到文七姐的身边只见下摆轻轻的垂下，人就如轻烟般他将怀中女子交给文七姐，却是那女子已昏了过去！
文七姐道：“她怎么了？”
程峰道：“小叶的胆子鞋我怕吓着她，已点了她的茓位！”说完，左手轻轻在小叶的左肩一拍，小叶便醒了过来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谢谢你！师兄！”
程峰轻轻一笑：“没事了！”
文七姐长叹一声道： “你非但不像个瞎子！简直不像个人，倒像个神仙！如果你娘见到你今日才死，一定不会流泪！”
程峰轻轻一叹道：“峰儿让七婆见笑了！”
小双也叹了口气说道：“唉！其实到半空站着的方法我也知道！可为什么我做不到？如果我做得到，我就让她们也睁大眼睛表扬表扬！”
076
程峰道：“你做不到，只因你想别人表扬！”他叹了一口气走向小铃道：“各位姐姐！你们都收了剑吧！”
那些女众一听，都收了剑她们都知道，程峰若不想让小铃走，小铃是绝对走不了的！
小铃爬了起来，脸如死灰她本来以为自己的轻功很了不起，事实上，在龙虎山的姑娘中，也没一个可以看上眼；却是见了程峰的轻功，才知道自己的尚不能算是轻功！
文七姐叫道：“他们就是给你这点好处，令你残杀同门？”
程峰道：“天山的踏雪无痕虽是上梳功，只是你资质不好！强求也无用！”
小铃道：“比起你来！我的不算轻功！”
“我只是告诉你！文七婆昨晚给我的大还阳丹是假的！”
“假的？”
程峰道：“那颗大还阳丹是我做的，花了一个时辰！七婆都说我做得太像了！”
小铃知道，不管真假，都要交回去
程峰伸出左手，小铃放到他的手中；程峰用二指一捏，从中破开，腊壳里面，除了黄泥还是黄泥！
小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偷剑而是偷大还丹？”
程峰叹了一口气道：“我自从七婆跟我说起这件事，我就知道！你们偷角假的，偷大还丹才是真的！但你们又不敢公然来抢！因为你们知道，公然来抢，龙虎山南北十三省的亲戚都有；二来若公开来抢，天下人都知道了！最后得到的不一定是你们！我算准你们会来引开我！”
“但那二个人你也没杀！”
“我不杀人！我还下不了杀人的心！”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做事从不留手尾的！”
程峰的脸上便有了痛苦的神色道：“如果你不杀元芳，我就不知道！”
“你发现我杀了元芳？”
“以前死了多少人，怎样死我不知道！但那一夜你真的不该杀元芳！”程峰道：“元芳是七婆亲自教出来的弟子，她一直都在照顾七婆的起居饮食，所以你以为她知道大还丹放在那里！可她不知道！我知道你杀了元芳，只是元芳住在小双的左边第三间房，离我住的地方，不过三十来丈！”
“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夜深人静的时候，三十来丈也不算太远的路！我刚好听到元芳临死前的一声叫，跟着听到你从窗子里跃出的脚步声”程峰苦笑一下道：“可惜我是个瞎子！我虽知道是你，却不知你是谁！幸好我母亲的灵堂就在你们尺路经过的地方！我只要静静的坐着！我就能听到况且龙虎山的轻功我在八岁时就学过了！一个如果走路走得快了，就难免有点不知不觉间就用了轻功天山派的轻功和龙虎山的轻功必竟不同！”
小铃道：“你听一个人的走路你也知道她的轻功？”
077
“准确地说！不能！况且你走路的脚步声和鸾英的很相像！为了不至于弄错！我只有跟踪你们，直到你杀了元英和秀！只可惜我跟得太远了，来不及去救她们！”程峰说到这里，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小铃慢慢的抬起头来道：“你为什么哭？”
“我想起和秀曾抱过我！我坐在她的大腿上，捏着她的鼻子！”程峰道：“我小时太喜欢捏别人的鼻子！龙虎山的姐姐们都很爱我，她们的大腿我不记得坐了多个，也不记得有多少个姐姐曾经抱过我！但经常一起玩的，我还记得！” 程峰道：“她们跟我一样，都是苦命的人！姐姐们我是记得，可妹妹们，她们那时太小了，现在长大了，我又瞎了，我已记不了了！”两行泪水从他的瞎眼中流出，滴在地上只听他道：“虽无血衣带水，一母同胞！但在我不多的童年记忆中，快乐的事，莫过于坐在姐姐们的大腿上捏她们的鼻子！可是，她们最大的，还没有成亲的在龙虎山的才三十七岁！除了你！”说完，抬头向着小铃轻轻一叹不语！
这时众女中倒有许多被程峰说得哭了起来！是的！来到这龙虎山中的姑娘，不是被父母重男轻女扔的，就是父母实在养不了的，再不就是父母双亡的！本来已经够苦了，却在这花样年华被自己的姐妹所杀！
这时众女中有人大叫： “杀了她！”如是一个叫起来，大家都叫起来：“杀了她！杀了她！”
程峰等声音慢慢的低下去才道：“你可以走了！”
小铃略觉意外：“你也不杀我？”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杀你！”程峰又轻轻一叹：“我不知你是否记得！但我记得，我也坐过你的大腿，也捏过你的鼻子！你虽然杀了我其他的姐妹！但始终你仍然是我的姐姐！虽没血衣带水，一母同胞！但骨子里，我们一样的苦命！不是么？你这三十六年过来不容易！去找个地方，和我的姐夫住下，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辈子！”
文七姐道：“她怀孕了么？”
忽然之间，她的心里也原谅了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难得她三十六岁才有喜欢的人，为她的男人所做的一切，即使是错的，也值得原谅！更何况，这个也是她的孩子！
小铃叫道：“你怎么知道的？”她望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肚子还没有显山露水望了一下才记起，面前这一个是瞎子，即武功天下无敌，仍然是瞎子！瞎子是看不到的！
“女人若怀了孩子，会阴至阳两大茓位便会自行封死！人的身体自行决定，要把阴阳二气用来养孩子！带脉会切断一切阴阳两气散出的路径！你刚才打我一掌我就知道了！”程峰道：“你走吧！我的姐姐！”
078
程峰说完，便抽身后退！退到文七姐的身边众人只见他下摆轻轻的一垂，垂了下来！好像不曾动过一般！幸好已见识过他的绝世轻功，是以也不怪！
程峰的脸上充满悲伤！他长长的一叹许久才道：“龙虎山的姑娘，绝大多数都是父母遗弃的！从小就没有父疼母爱！从小到现在，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活着对她们来说，比别人要艰难许多！没有常人快乐的童年！从小就要被教会做各种女红，各种生活所需！一半是为了山上的生活，一半是为了她们以后自己的生活！活着何其艰难？在一起至少也十五六年了，都是一般苦难！你就没有一点的怜悯和感情么？纵然不是人，仅仅是一条狗，都养了十几年了，我们也不忍去坏它剩下不多的日子！”说完之后，二只瞎眼之中，晶莹的泪水便又流出来！生命，对于程峰来说，是何其珍贵？不论任何人的生命，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文七姐在他的身边，甚至感到一股祥和之气就好像置身于少林的大雄宝殿或是全真道祖的神像下面！
文七姐轻轻一叹，什么也没说！她望了一下程峰，知道这个人的不知是佛学或道家的修为已到了慈悲的境界，也因如此，他才能做到身在半空，无从着力，抱住一人，仍然能开口说话！所谓凡尘无爱，坐望一切，举头四顾，山海茫然！低头去看，天下苍生都是苦的！
小铃望着程峰一会儿，跺跺脚，飞身而去；只是刚跃起，就一声惨叫重重地摔了下来！只见一把长剑从她背后Сhā入，从前胸出来！直没至柄，只惨叫一声，蹬了几下脚，便断了气！
程峰一怔又叹了一口气道：“小双！你又何必杀她？不管她是对是错！都是生命！”
小双哼了一声道：“少爷你也真是的！你可怜天下苍生！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可怜她干什么？留着这种人，只会浪费人家种田的谷米面！”
大家见小双杀了小铃，心里颇是称快！又怕程峰责怪小双竹姐首先说道：“小双也是一时气愤！峰弟你莫怪她！”
小双朝她吐了吐舌头又道：“再说，她敢在少爷面前杀人，就是看少爷不起！天下任何人要是看不起少爷！她都非死不可！”
程峰不语！
小双走过去，拨出长江道：“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也可怜么？人家官府就是杀一个人也砍头的！她都杀了十几个姐妹，还不该死？”她愈说愈气，飞起一脚，将尸体踢飞！
只听程峰一声轻叹，人影一闪，已将尸体接住了，如一阵轻风的飘回来！沉着脸道：“双儿！你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这样的狗东西本来就该喂狗！”
“人死万事休！纵然她生前做过坏事！但人既死了，就一了百了！不论男女老幼，富贵贫贱，死后都是一样的！她都死了，你又何必难为她的尸身？”
小双见程峰真的生气了，便不敢答话！
程峰将小铃轻轻的放下道：“七婆！峰儿请你多备一副棺木，让她人土为安！”
文七姐点点头问道： “峰儿，你到底出身佛门或是道家？”
程峰轻轻的道：“峰儿什么也不是！”
……
079
鬼手大侠先天乐骑着一匹破马，委实不知走了多少天，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这个人懒得像条虫；好像除了杀人，别的事一点也没兴趣！好在他虽不是大侠，却有一身正义，不然，像他一般杀法，就真的成了魔鬼了！
他走路居然懒得连问路了免了任那匹破马自己喜欢快便快，慢便慢，停便停，走那个方向也不管！非但如此，竟连住的地方也不找错过了宿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便喃喃自语：“这个草包江湖百事通老东西不知死到那里去了！反正你也知道我找你，你也会告诉我的！不急！不急！”
虽说他艺高人胆大；况行走江湖的人都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事归到意料之中似他这等武功，关系到吃的似乎一点也不麻烦！因旧时山岭之中，甚至于村边也不时有野兽走来走去！只是这人实在是懒，懒得到莫名其妙！行走江湖人身上的必须品居然没有！最简单最便宜的，连盐也不带！故他啃了一只很大很肥的，偏偏又没味的野鸡便似吃腊似的！便叹起来：“原来这叫化鸡不好吃！但为什么别人都说很好吃？”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又啃的时候便狠狠的说道：“什么都可以不带，就是这盐，是无论如何也要带一点点的！”他自己说完，又骑上破马又走！那匹马也懒得轻松，居然有福气碰上这么一个主儿当然也慢慢的走！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是不错的！主人懒了，连马也懒起来！走了许久，太阳也升起来又说道：“真他娘的莫名其妙！二天不吃盐了，居然渴得莫名其妙！”偏是此人非但不带盐，竟连水也没有带！或许他认为不吃盐，便不用吃水了又道：“倘若有二两酒吃下去也蛮不错的！”强自吞了口口水，就仔细的听起来，想听出那处有流水声一听之下，流水声倒没有，打斗声居然大得很！便又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杀人的事，就比广东的大戏好看得多！”
他一下子无意提起，想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父母逃难的时候就逃到广东的省城住了两年，好像自己就学到他们说话，父母就不行了，怎么也学不到！只是自己也至少二十五年不曾说过了这偶尔的想起笑道：“点一 一解？”咳了几下，笑了起来：“二十几年没说过，居然也还会说？只是说得这样难听，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不是广东人了！”可是自己想起来，也不知自己到底是那里人！
“小姐！晚生这厢有礼！”
他学着做大戏的念了一句，心里觉得好笑笑了一会儿才想起：“明明说赶去看大戏的……驾！”
他拍马直往声音处冲去！约有五里远近！只见二拨人正打得起劲！只见一拨人蒙着脸，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人数有三四十之多！而另一拨人也有三四十之多的叫化子；不用说也知道是丐帮的人！除此之外，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
第九回 歪论英雄 080
朱天乐一数，居然刚好十五个不由大乐：“哈哈……刚好横七竖八死十五人！”
两拨人正操着家伙乒乒乓乓的打起来；惨叫声，叫骂声，兵器的碰撞声，彼此起落，十分精彩，就如大戏一般，比大戏逼真！
先天乐便拍手大叫起来：“好好好！大家用力打！好好好！”他非但叫好，居然还鼓掌起来！也是的，纵然再好的戏班，也做不出这样好看的大戏来；比成都的伍家班表演的要胜一百二十倍！
那俩拨人各有回头去看的；见是一个三十上下的人在马背上拍手叫好；拍不认识他！此时打斗起来，性命悬于一线之间；那有人有意去打量他？故都只扫了一眼，又打起来！不论这个人有多么可恶，也须等到胜了，再回头慢慢的收拾他不迟！
朱天乐就真的如看大戏一般坐在马背上看了半个钟头！大家都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似的，彼此都只剩下二十余人！
先天乐又笑道：“好好好！愈是平分秋色才愈好看！俺老人家别的不喜欢，这杀人放火的事啊总是十分喜爱！总比大戏好看！我说众位仁兄，那个有水的送上来喝一口，真是感激不尽我这渴啊真是喉咙生烟了！”
也真是的！他居然开口要水！须知别的老人家连命都快没了，没指望他开口帮一下或同情一下，而他老人家居然开口要水？朱天乐说了一句，见没人送水过来；又想起广东的大戏！便又开道笑道：“顶你肺的！连水都没？”却是二十多年不曾说过，实是十分生硬，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否有人能听明白！
这时一个蒙面人道：“呢位兄台是不是广东人？”
“哦！原来老乡来的？他乡遇同乡！好事！喂！我话大佬！博命要狠嘛！爽手点！三刀二刀劈埋呢几旧臭鱼！”
说他胖他就喘了说道：“大佬！落来帮拖都好的！”
“好好好！有咩唔好……兄弟！小心背后啊”
那人一惊，闻言急忙回刀护背！同时转身！却是他的后面根本没有人，这么一转身，面前变背后就卖给了对方，被对方一刀砍中左肩“啊一 一”的一声叫了起来：“你老母的！点解？”
“你都痴线的！我都话小心背后！”朱天乐便哈哈大笑起来：“点知你呢个人人头猪脑！连前后都分唔清楚！哈哈……”他见死人身上有一个水袋跳下去拿了起来，一口气喝光又叹了起来：“呢只死乞衣的水原来唔臭！”
既然口不渴了，又坐到马背上去他知道，若没什么意外发生！面前这俩拨人，到最后将一个不剩！事关俩拨都旗鼓相当，都不肯让步，相互缠住不放，只顾撕杀！你不让我走，我不放你活！斗到最后，都一齐黄泉路上再斗！
081
如是又看了半个钟头，彼此都只十余人了，都还不舍得放对方走，尽力气的砍杀！朱天乐便叹道：“谁最后还活着，到大爷这里听赏！”最后的结果，胜的一方顶多就能剩三二个人！只是朱天乐还没叹完，突然一条人影飞来！叱道：“看打！”
只听“丝丝……”的破空声，一大把暗青子打向蒙面人；只听几声惨叫，便有几个人没防备倒在地上！只见飞身而来的是个女子，看不清她的样子事关她一进来就大砍大杀，武功倒不怎么样，偏是手段之狠毒，出手之前，连招呼也似没有！仅仅一声“看打！”这是名门正派的人么？可怜越女门人！朱天乐摇头叹息，可怜越女门人，可怜名门正派，和我鬼手朱天乐也一样！
这么突如其来的变化本来旗鼓相对的局势便改变了！
朱天乐又是拍手大叫：“好！好极了！大家加劲！到一方死绝了！胜的一方就到大爷我这里听赏！可惜没有锣鼓！有的话倒可以助兴！”
这家伙居然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当真的当大大戏来看！却不知这句话可以气死很多人！
那些蒙面人一见形势不利，不能再拼了，不走，留下来拼的话，将是血本无归！便齐呼一声，虚晃二招，转身便逃！
后来的女子倒没有追，那些叫化见她不追，又不知这马背上看戏的人到底是谁！也不敢追！
那女了对朱天乐叱道：“你是谁？”
朱天乐便叹气起来：“可怜！可怜！可怜名门正派！唉一 一名门正派出来的人，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就这样狠毒了！若到了俺老人家这年纪，那还了得！”
那女子大怒叱道：“名门正派几时轮到你来评头论足？你是谁？快报上名来！”
“你又是谁？”
“哼！连我小辣椒许静也不认识！想必你也只是江湖上的不入流之辈！”
朱天乐忍不住笑了起来，听她说话，好像她的名头天下人都应该如雷贯耳才对！笑道：“说实在！这号人还不配让我知道！”
“说！”许静怒道：“你是谁？本小姐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我是谁关你屁事？”
“你……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不信！”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难得这么多人在这里演戏，我来看戏的！”
“难道你一点也不怕？”
“奇怪了！你杀人都不怕，我看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你……”
小辣椒许静大怒，极想走过去打他几记耳光只是不知对方的来头，而自己又是名门正派的人，他坐在那里自己就跳过去打似乎是对名声不好！是以只有气到脸也黑了！
082
这时又听一女子叫道：“姐姐！你在那里？”
“青妹！我在这里！”
不大会儿，只见一女子走了过来！朱天乐一见，想了想，才记起是那日在青城叫醒自己的姑娘想起那方丈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既然认识，对她的印象又不错便笑道：“柳小姐你好！”
柳青抬头见是他，隐约想起便拱手道：“原来是朱大侠！你好！”
许静道：“青妹！你认识这个人么？”
“这个……”
认识倒是认识只是这个认识未免太简单了！若问你认识她么？这个问题着实的难回答！连忙拱手问道：“未请教大侠大名？”
先天乐笑道：“我们以后再说！要被这个越女门人听到，我老人家大大不喜欢！”说完他拍马就走！
许静听了大怒抬手一枚铜钱就打向朱天乐的背门先天乐伸手接住笑道：“姓许的丫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出手这么狠毒！用有毒的暗器打我！下次你千万不要这样做了！不然，到你找婆家的时候，我便四处说你的坏话，让你嫁不出去！”
“你……”
先天乐不理她，拍马便走！
他本打算又吃一顿没盐的野味倒真的没想到走了三十余里，便远远的见到有条小村心中高兴得快死岂知向人一打听，整条村里都没有人卖饭的！不由吓了一大跳：“我说老伯！你们这里没人做饭店生意么？”
老者笑道：“你是外地人吧？这么一条穷山村，又不远，几步就到家了！做饭卖给谁？再说做过路人的生意！实不相瞒，五月底了，老汉今天看到你，就是从这里经过要吃饭的第七个客人！”
“啊一 一”朱天乐一听，立即傻了眼！这当然无须解释，天下没人开饭店就是为了一个月招待一个客人！就连孙二娘开饭店也不找这样的地方！
“这个……就麻烦了……要往西走，有饭馆么？”
“要走几十里路的！不过小兄弟你要是饿了，就到我家吃二碗便饭！”老者见他穿着又差，马又老得快掉牙了，又有礼貌便开口笑道：“只是穷苦人家！实在没有什么好饭菜！”
“敢情是好！多谢！多谢！我真不知怎么开口！”
“那有什么难开口的？出门在外，这一宿一食倒真的不能少的！”
“谢了！谢了！请问你们这附近有没有听说过有个女人搬过来卓”
“女人？是姑娘家嫁过来的？”
“不是！不是！是我娘！我们离散已二十多年了！现在她应该有五十六七岁，脸圆圆的……其余的都记不起来了！”
“没有！这里四条村子加起来才七十多户人家，都认识！没有！”
“多谢！”
083
穷山村极少有外人来的况山里人好客听说某家来了客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过来看一下还合伙请客，你出米，我出鸡蛋，居然丰盛得很弄得这个杀人不折的鬼手大侠居然也不好意思起来！几十个人问东问西，极是新奇似的！鬼手大侠只有一句一句的答！怕是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这么老实过！
他见这条村的人似是很空闲奇道：“奇怪！你们怎么这么空闲都过午这么久了，怎么在不下地干活？”
先前那个老者叫七伯，村中许多人都是这样叫的！只听他道：“这山村田地很小合起来一户一亩多一点平时除了打柴打猎！实是没什么好干！除了下种收成干二天，其实时间都没什么事干，那能不空闲？”
“奇怪了！你们种田吧！好像没有牛，没有猪！这房子用这么多木头，莫非有山贼不成？”他心里想道，除了新疆有回族人少养猪，中原许多地方都养猪！怕是这地方山贼厉害，穷人都不敢养猪了！心想要是有山贼就太好了！近来正找不到活干，手痒得脱皮！再说，这山村的人这么热情，有山贼不帮他们处理处理！良心也过不去！
他这么一说，七伯便摇头叹起来：“唉一 一山贼就没有却是我们这山后面有二条大虫，夜里下山，什么也养不活啊去年就吃了七个小孩，三个后生，一个老人；今年也吃了几个所以我们这里的房子都是用许多木头做的！怕半夜里，外面没什么好吃，闯进房子里吃人！”
“哇一 一操一 一有大虫？”
“是啊一 一”
“那太好了！”朱天乐一拍大腿：“实在太好了！”
众人都怔住了七伯叫道：“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说我专门捉大虫的！越多越好！”
众人听说他会打虎，都大为欢喜七伯说道：“太好了！壮士若能打死这两条大虫我们合伙凑些银子给你咱这里村不大，大概能凑三四十两银子给你！以前咱们村二十多后生就没打着它们！还给大虫吃了一个！”
“银子就不用了！要打大虫易办！你们找只猪就行了！”朱天乐笑道：“我不是为钱打大虫，我是专业爱打大虫！愈多愈好！”
“猪？这里没有……哦！对了，刘狗他娘养了一只猪！却只有……大概有六七十斤重！还有……没了！合村就刘狗他娘养了一只猪！对了！壮士你要多少人？二十几个还凑得上！”
“人我就不要了！你们把猪拉来……大虫从那里来？”
“这个……通常都是从村口来吧！我也不知道它们走那条路！”
“村口？就是刚才咱们走的那条路？好像那里有棵好大的树？”
“对对！”
084
“好极了！你们把那里圈起来，把猪放进去就行了，天黑了各人就回家关门睡觉明儿早些时候起来生火煮虎肉吃就行了！记得准备好些好酒！虎肉下酒应该好得很！”
“啊一 一”众人听他的口气大，还未动手就打算买酒了！不由张大嘴巴：“你你你……就你一个？”
“不错！没听说过吧！上次我在临川一口气杀他……一十七条大虫！”
“啊一 一”
众人睁大眼睛，左看右看，都不信他能打死一十七条大虫！
七伯说道：“这对大虫少说也有五六担水重！”
“没事！没事！就照我的话去做！没错的！”他心里说，我鬼手一口气就杀一百四十余人！就二只畜生，算什么？却是人家不知他是鬼手，也许连鬼手的大名也没听说过，他自己自然不好意思去说出来！
众人半信半疑！但也照做了！也许这就叫做死马权当活马医！反正也没办法的了村里还组织了二十多个后生拿着本棍过来帮忙，怕这个牛皮大王被老虎吃了！鬼手大侠是什么人？莫说只二只畜生，就是二百头老虎，自己开的口，照他的脾气也不用别人帮忙的，更何况是一群没学过功夫的人？他也丢不起这个脸！便将他们都赶了回去！
是夜！天黑有一个时辰，朱天乐拿了条柳条，把猪打得鬼叫起来他下手极重，打得它皮也肿起来，被别人杀了也没有那么辛苦！叫将起来，那是拼着老命似的！那叫声传得远远的！
过了半个钟头，果然听到呼呼声，跳出一条大虫来此时已五月底了，没有月亮！好在朱天乐的眼睛好使，模糊的见到一只大老虎顶着两只灯笼般似的眼睛朴了过来！跳进圈里来咬猪！
“什么才一个？不是二个么？哼！在我鬼手朱天乐的眼皮底下，让你把猪给吃了！那才叫做无法无天！”他哼了一声，从树上跳下，刚好骑在虎背上那大虫冷不防被人骑谆不由一惊；猪还未吃到就被人暗算了，这还了得？本能的反应，连忙回身咬人！
朱天乐虽然高大，却是这个老虎委实的不谢骑在它的身上竟像骑马似的，双脚竟能仅仅着地！他见老虎回身咬人，运气用了一个千斤坠，双腿一夹，便似生铁铸成的夹子似的把老虎夹得紧紧的
须知老虎不是蛇，自不能转头咬人，想用力把背上的人甩下来，奈何使不出力气，只有低声怒吼！
朱天乐本想一拳了结它的但一想另一只还未来，斩草若不除根，自己走后；这里的山民不是还一样？跟以前并无分别！想自己夸下口海，一口气打死十七条大虫的好壮士岂能做这种有头无尾的事？当下双手抓住它的耳朵用力夹住它的脑袋，那大虫被他夹得发痛，不由得连连长啸，那虎啸极悲壮！
不大会儿，远远传来虎啸鬼手竖起耳朵来听，只听得虎啸传来，听得脚步声往自己这方奔来，又快又急只折的功夫，便见到两只发光灯笼般大的眼睛它一跑来见到鬼手，低吼一声，朴了过来！
085
鬼手左手往座下的大虫头上一拍，大虫叫了一声，便软了下来！同时他的右手抬起，对准飞朴来的虎头就是一拳他这一拳力道奇大；正中虎头，大虫叫也未叫出，便飞出三丈远，“啪”的一声，摔了下来！
“这世上的鸡鸭鱼肉狗羊猪牛吃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已经这么好吃了，倘若这吃人的虎肉……”他吞了口口水叹道：“人吃了那么多好东西才被老虎吃！想必这老虎就是天下第一好吃的东西……说吃老虎怎么好像吃人了？”甩甩手，见那头笨猪吓昏过去，便跳上草堆睡起来只是睡了一会儿，还未睡着，便听到人声吵杂，睁开眼睛往下一看，见下面灯火通明
原来山里人淳朴，听见虎啸叫了几声便没了声音，怕他这个牛皮大王被老虎吃了大人们都拿着火把和木棍走出来却见大虫当真的死了，心中大喜；只是打虎的壮士就不见了！便有人大叫：“壮士！壮士……”
朱天乐自不应他们，懒得他们这个多谢那个多谢，就当没听到一样那些人叫了会儿，见没人应，便也不叫
这时一人道：“那位壮士既然走了！我们也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
众人大觉有理，便各自散去，回家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朱天乐就起来，往西电射而去，跑了有五十余里，这才见到有一座城池，心中大喜，急忙找一棵无人的树停下来，慢慢的走过去！
朱天乐进了城，向别人打听，原来已到了衡阳只是这里并非是衡阳城，只是算是衡阳地方的一个边远小城到了这里，朱天乐真的很高兴事关他见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许多叫化子看他们的样子，就知他们是丐帮弟子
朱天乐寻包全知不着，心里难免生气，见到这样多的叫化子，便做了一件一点也不像大侠的事！
他找了一个丐帮弟子，威胁他骂包全知，并且要传出去！那叫化子吃他一捏，没办法，只几天时间，满城都骂包全知！他也知道包全知听不到，但丐帮知道，丐帮知道了，就难免会通知包全知！
他忙了几日，这才买了一匹驴子，倒骑着往衡阳县城去！
不几日，到了衡阳县城，反正没什么事，便打算住了下来，玩几天再说！如是玩了二天，已将衡阳城走完了，似他这种人，那会看风景？玩了二日，觉得这里并无特别，况城里人多，热得要命，不如山野清爽，便倒骑毛驴出城去了！
他出得城来，就感到有人跟着心里便奇怪！只是此人武功奇高，所谓艺高人胆大心想：“不急！不急！不知那个小子有这样的狗胆，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来跟踪我？杀人的事四处找不着，等别人送上门来受死，也是不错的！”这么一想，他骑着驴子，在驴背上就像睡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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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马和驴有个共性，若没人指挥它们，自己也会慢慢走的！
鬼手朱天乐似是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驴子跳了一下，又似乎有一声惊叫，这才大吃一惊似的从梦中惊醒！
朱天乐睁眼一看，原来是毛驴踏在一堆乱草中，草堆中居然还有一个人，一个又老又瘦脸无四两肉的老叫化！至于大路中间为什么有一大堆草，朱天乐倒没有去想！
“干吗？驴子踩着你？”
老叫化便叫起来：“那有人这样骑马骑驴的？你的毛驴把我老叫化的腿都踩断了！你可得赔我老叫化一条腿！”
“赔一条腿？一条腿怎么赔？就是把我的腿砍下来，也没办法给你接上，怎么赔？”
“那你得赔药费！”
“按理来说理当赔你药费！只是你为什么跑到大路中间来睡？难道你活那么大年纪也不知道路是让人走路的？可没听说大路是让给狗睡觉的！反正你年纪也大了！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多了，就是医好你也没几年好活了！你又何必留在世上浪费种田人的米饭？死了吧！滚开！滚开！”他一夹毛驴就走，却是毛驴连连大叫，就是不动！转头一看只见那老叫化一手拿着驴子的一条后腿，毛驴就走不动了，想抬脚踢他也办不到！
朱天乐笑道：“我说老东西！你已跟踪我很久了！虽不知你是些什么东西；但听你的轻功，想必也是位成名人物你如此的为难一个畜生，说出去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么？”
老叫化一听，连忙松开手他一松开手，毛驴抬腿便踢，一踢不中，便快速地转身老叫化哼了一声道：“还以为你睡着了，想不到你早就发现了我好耳力！好功夫！也罢，老叫化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仍是葫芦叫化王育民是也！”
朱天乐一听，心中大乐，知道他是和酒肉和尚包全知那一伙的老东西当下哈哈大笑：“哦！你便是那个糊里糊涂的臭要饭！你的名头我也听道上的人说过，自是……不太好听；若是说老实一句，便是差到极点，连江湖上的九九八十一流人物也不如！”
“你……”葫芦叫化王育民大怒道：“好你个小子，敢辱老叫化我的名头？”
“倒不是小子我辱你老人家的名头倒是你自己不知耻羞！第一，你身为一代宗师，居然厚颜无耻地跟踪一个后生小子；本来拦在大路中间便大大的不对，还要来诈我赔你药费！若是一般人，这重伤老人的罪名，便叫他好受！所谓饿死事鞋失节事大，你这样一说，便说别人目无王法，眼无天理，无尊长幼被你这一冤枉，别人以后还用做人么？再是你诈人钱财，若是穷苦人家被你一诈，便要倾家荡产！是君子所为么？是我侮辱你么？”
葫芦叫化王育民便说不出话来！自己和他开个玩笑，却被对方一说，倒真的有点像小人！
087
“第二，你身为武林前辈，一代大侠，本应受武林中的铁血英雄敬仰；却是你为了那几文臭钱，点头哈腰，实仍大失脸子，大损风度；更为人们所不齿！女人做娼妓，男人当叫化，你以为很有脸面么？连我等学武之人也觉无地自容！第三！第……你别瞪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容我说来！这个第三……你定然想说你姓王的一生光明磊落，光明正大了？”他见对方点头便大声说道：“若你点头，那就是大大虚伪；就说你这跟踪之事！咳咳……你大概又想说这跟踪之事武林中大有人在！却不像你，你偷偷摸摸的跟踪我也就罢了！有什么事又不敢站出来说！却在路中诈睡，说甚么毛驴伤了你！诈我钱银！毛驴伤得了你么？你学的武功又那里去了？你不是故意的引毛驴近么？虚伪！大大的虚伪！枉你自认一生光明磊落，行不改名，坐不更姓！却做起这等厚颜无耻之事！就连武林中的八十一流人物也不如！关于这八十一流的说法你大概也不知；就是下九流下九流下……下九九八十一流是也！唉一 一说甚么大英雄真好汉大丈夫，原来是这等下流无耻之辈！这武林中的正人君子也大概也绝种了！第四，你我素未谋面，应该谈不上什么仇恨；你身为武林前辈，竟来算计我一后生小子……”如是一连七八条，把葫芦老叫化王育民数落得一无是处，一文不值未了叹道：“这世上像这等下流无耻之辈便如黄河沙石，数也数不清楚；居然也有人自认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又被江湖中人尊为侠骨仁心的大英雄？唉一 一天啊一 一你莫非瞎了眼？天啊一 一天理何在？”
葫芦叫化王育民倒没想到对方生就一张利口；横讲竖讲也有一点道理，自己居然无从反驳！被数落得一无是处，脸一阵红一阵白，便似七色彩虹一般变化最后被气得脸黑！只差点儿没气死竟是等对方退有半刻钟也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张口大叫：“胡说八道！你说得全无道理！”到了此时，别的事都不管了，被人说成这个样子，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脸面争回来再说！
朱天乐心里偷笑心里想自己正闷得屁都放不出来，居然有人肯在这里被自己数落，何乐而不为？便说道：“你这句话才是大有道理！换上我自认武林前辈侠骨仁心什么的，被别人数落得一无是处，明知对方说得对，我也说他放屁！只是你身为武林前辈！别的不说，单以你的年纪而论，也远比于我！这世间的事物见得比我多，明白的事也比我多！请教一下，‘大侠’两字是什么意思？莫非向别人点头哈腰，讨得一钱几文么？如此一钱几文就把大侠买来，这大侠未免太贱了？这世间的公理天理道理又何在？”
葫芦叫化王育民跳起来大叫：“小子！够了！”
088
“你自己认为当然是……够了！现在我才明白世间的公理天理道理为什么没了！仍是埋没于暴力之下，似你这么一叱，这武林中又有几个后生小子是你的对手？他们怕你杀人灭口被你一叱，自然是要使劲拍你的马屁！”
“你……你……你一 一你四处出言中伤包全知，你又算那路的英雄好汉？”
“这就是了！”朱天乐一拍大腿，把驴子吓了一跳说道：“你世间的公理原来是这样埋没的！这大英雄真侠客原来是这种来源！”
“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被我数落得一无是处，一身都是伤！偏是都说得十公准确！你无从反辩，便故意转换话题！”
王育民被说中心事跳起来叫道：“你也知如此，你心虚不敢回答么？”
“我为什么心虚？我会心虚么？你认识我是谁么？不认识？那就对了！我既不自称大侠也不自认英雄！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人，这样的中伤人的事，偶尔也做一次！却是你这等英雄，武林前辈，竟连我一个平常人也比不上，还自称大侠？”鬼手叹了一口气道：“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世间乱放屁的人多！外看他或许道貌岸然的大侠客大英雄，实则不过男盗女娼之辈！”
“你……”
鬼手说到口干了；便懒得理他；催动毛驴就走！王育民想出手阻拦一下，问个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头，但又怕他还有更难听的话，只有忍了下来只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心里气得滴出血来他本来听到对方中伤包全知，本想拦下他讨几分便宜；万万没想到，自己裁了一跟斗，被个小子削得体无完肤！
……
第二天中午，他到了一个地方，找了间客栈住下这几日只觉喉干舌涩；心想这五月的时候还经常吃油炸的东西，大概是上火了，便吩咐伙计上几个清淡一点的正吃间，听到邻桌的四人小声说话似是极秘密的！鬼手本不想听他们说话，谁知这四人愈说愈大声，到最后竟似比赛谁的喉咙叫得最大声一样！
此时只听一人道：“这武林真仍多事之秋！无风也起三尺浪！要是这样的话，这江湖上又是腥风血雨了，又不知要死多少人！这个天山姥姥不是死了么？江湖中许多人都见到她死了！几时又活了过来！可惜程大侠死了……江湖上还有谁和她抗衡？”
另一人道：“话虽是这样说，但我等学武之人，岂能贪生怕死？须知血性男儿，这种事是不能当不知道的！纵然是鸡蛋碰石头也要试一试！男儿大丈夫，生死又何惧之？二十年后又是好汉一条！”
另三人齐声道：“正是！正是！”
089
又一人道：“虽然程大侠不在了！江湖上像他这种英雄不多了，但我中华之地藏龙卧虎，江山代有人才出！事到头来，总有英雄侠客出来！古往今来，想吞我中华的人多不胜数，到头来还不是镜花水月？”
众人齐齐点头称是！一人又道：“现在武林中新秀中的第一人恐怕就是武当派新秀兆阶少侠了！听说他的武功远比其师玉石道长要高许多！据江湖传言，上次武当派夜里遭敌人偷袭，他一口气连杀三十余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自己身带十几处伤，哼也没哼一声！好英雄！我关某人便是佩服这一号人！”
“不错！”一人接口道：“我听到的也是这样说！你们可知道新近武林中最出名的人么？”
关某人道：“我知道！此人便是才出江湖的大杀星，叫做鬼手大侠，好像是姓朱的！听说他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简直叫人不敢看！听说有人推算他出江湖还不到一年，但至少杀了五百人！只是他出身何门何派，那里人氏！你们知道么？”
先前那人接口道：“江湖上关于他杀人的传闻就多难枚举了！只是他的出身，好像没听人说过！连丐帮也没有他的出身资料，连丐帮也查不到他是什么人，我们怎么知道？不过我猜想此人必定是心理变态！若不然也不会如此好杀……”他还未说完，便趴在桌子上，连叫也未及叫一声，便往黄泉路上赶去！
那三人一见，伸手去摸他，发觉他已断气心中大吃一惊几乎同声叫道：“谁？谁？”
原来朱天乐越听越不是味道；他一辈子最讨厌就是牛皮满天飞，有事往回缩的人！心想你若真的是血性男儿，有你刚刚说的那样英雄好汉，想要抗敌几大名派正在招集天下英雄为正义而出力，武林帖都发出几个月了；想出力为何不到少林去？偏是在这里吹牛皮？只是吹牛不犯法，又事不关已，朱天乐也懒得理他们；他本无心江湖，关于武林中天山和中原几大门派的事，他老早就知道了！既无心江湖，又无意去做英雄好汉，自是事不关已就高高挂起！倒没想到对方说着说着，居然说自己心理变态！心中大怒，他向来杀人如同吃饭一般，那里去想什么错对？见有人这样说自己，便反掌送出一股暗劲，震断他的心脉！
那三人叫了一声，并不见有人应声伸手又去摇摇桌上的仁兄，见他身体都冷了，不由又吓了一跳同时间脑中灵光一闪，都想到一个问题刹时间英雄豪气就一泄而光齐叫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大侠……”“朴”的一声，三人同时跪了下去，叩起头来，一边大叫饶命！
鬼手心中一叹：“唉一 一杀了你们，当真的污了我的手！”没想到这三人大吹自己是血性男儿，二十年后又好汉一条的，竟连卜志祥手下那一群亡命之徒也不如！便有再理他们！
090
三人大叫着叩了有十七八个响头，不见有人开口；抬头见四周的吃客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心里委实有些难受！四周再看一下，又不认识鬼手大侠，又不见鬼手大侠开口便齐齐的怪叫一声！夺路而逃！
吃完饭，见自己已几天没洗澡了，一个月不换衣服了！这样的大热天时，似乎是自己也觉有些难受了，有点气味了！便吩咐小二帮忙买了件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了澡，上床睡觉！因旧时不如现在好玩，这人要是不嫖不赌，到了晚上，是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起了身，洗脸出去吃饭在走道上碰到一个女子，似乎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到底是谁！心中奇道：“我并没有认识多少人啊难道我真的老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连忙道：“赵女侠你好！”
赵云一转头，见是他说道：“你好！你是……你是谁……哦！你就是被孙二诈银子的人？”
“正是！正是！”
“你叫我干什么？”
“这个……打个招呼！打个招呼！”
“招呼打过了？”
“打……打过了！”
“那你还不快走？”
朱天乐一拍脑袋说道：“大吉利是！”
也是的！一大早起来；见到第一个人与她打招呼，竟碰到这么一个大钉子，难怪他会这样说！换上就是你，也大叫大吉利是！
赵云又道：“我并不是有意为难你的！是为你好！过一会这里会杀人放火！你要是在这里呆着，不快快走开；若受了乾没了小命！那就太不值了！”
朱天乐吓了一跳：“翱这里……这里过一会要杀人？”
赵云见他的脸都白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当然是真的，你不怕死么？”
“啊啊一 一怕怕怕！我太怕了！死谁不怕？我还是快快的走开好！这可是人命的官非别的不说，这性命啊一 一便宜得很！一文钱十二斤三两！”
赵云听他说前半句已经笑起来了知他是贪生怕死的人却是听了后半句又奇怪！甚么性命十二斤三两才一文钱！这性命也论斤称两的么？人的性命又有多少斤？正待开口问清楚；没想到对方溜得比兔子还快便笑道：“和他这种呆子说话，便是大大的侮辱本姑娘的智慧！怕死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吧！人还没来呢？”既然对方走了，笑话不了他，只有摇摇头心想这呆子也蛮有趣！
果然！不大会儿！三匹马就冲了过来！三匹大白马，马背上青一色的大汉，背着长剑！从大街上跑来，近了，从马背上翻身就上了客栈二楼的走道上！
赵云冷冷一笑说道：“已经过了一刻钟了！我还以为你们这衡山派的人不敢来了！”
第十回 白发红颜倾鬼手091
飞身上来的仍衡山派弟子一个叫关中，一个叫桃真，一个叫林铁；仍衡山派第三代弟子中最出名的三人，人称衡山三龙！
关中怒道：“大胆丫头大爷只不过在半路上有点事误了时间；你虽号闪电剑！但在大爷眼中也不算什么东西！”
“好好好！果然是个英雄！连说话的样子也像个英雄！”赵云一边说一边冷笑，极是不屑的样子！
桃真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哼！不知赵女侠约咱们三兄弟出来是为那个？”
“哼哼！几位大爷可真的没脑子！你们忘记了上次孙二那件事？”
“哦！”关中道：“当时咱们三兄弟也只不过出言相劝！并未伤到女侠你！”
“哼！凭你们几个也能伤到本小姐？”赵云怒道：“我闪电仅事几时轮到你们来指手划脚了？我说过要找你们算帐便找你们算帐！如果不想动手，就向本小姐叩头认错就行了！”
关中怒道：“姑娘说话太无礼了！”
赵云冷冷的笑了几下说道：“那就要看对什么人了！对你们……哼哼……用得着么？今天你们若有伤亡，别怨本姑娘！怨也只怨你们学艺不精或许叫做你们衡山派就是这点水平！”
三人大怒听她的口气，似是连衡山派也小看了！不由怒火冲天齐声大叫道：“姓赵的！你算什么东西敢出口狂言？”
“那又怎么样？”赵云哼哼的说道：“哼哼……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好好好！你你你……你出手；就让在下见识一下赵女侠的闪电剑！”林铁叫道：“让你见识一下衡山派的武功！”
闪电皆云拨出长斤了扬眉说道：“来呢！本姑娘岂是怕了你甚么衡山派？”
三人大怒，齐齐拨出家伙正准备开口来个开场白忽听到一人拍手大笑道：“好好好！”
众人抬头见有一人坐在头顶的横粱上面拍手大笑都不由吓了一大跳！事关学武之人的防备都很用心的！但没想到，自己等人说了半天天话了，居然没发觉头顶上面有人！都不由得倒退二步！
赵云认得他就是一文钱十二斤三两性命的呆子便问道：“喂！呆子！你跑到上面干什么？”
“我刚才听姑娘说这里要杀人放火，心里十分害怕，便爬上这里！”
赵云见他口中说害怕，眼中却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她虽号称闪电剑，其实也是个草包，居然没去想这么高的横粱对方到底是怎样爬上去的！做问道：“好什么？”
朱天乐道：“我虽十分怕死！却喜欢看别人打架！见你们都把剑拨出来，忍不住叫好！”
“那你又笑什么？”
092
“我笑只笑这三个大男人！”
三人大怒林铁叫道：“笑我们？我们有什么好笑？”
“正是！就是笑你们！”
桃真叫道：“我们有什么好笑的？”
“唉一 一也真他奶奶的不知羞！你们都是名门正派衡山派的弟子！三个大男人，居然齐齐拨剑去打一个小丫！本来男人打女人已经不对了！现在居然三个去打一个？纵然被你们打胜了，杀了这个丫头！难道你们也向别人说，某年某月某日，我们三兄弟合伙打死一个小丫头？好听么？”
“这个……”
三人一听，为之语结！对方说得没错！自己出身名门正派，三个人去打一个人，还是一个刚出江湖没多久的小丫头！就算打胜了，脸上也不见得就光彩！
想了许久林铁又说出一句恨不得打自己耳光的话来：“既然如此！就让咱们三兄弟一个一和赵女侠比试比试！”
“哇一 一操一 一”朱天乐笑了起来：“亏你还好意思说得出来？就如车轮战一样，这个打累了那个又来！三个大男人合伙去轮流打一个小丫头！不把她打死，也把她累死！唉一 一男人！我真为你们感到脸红！”
闪电皆云大笑：“喂！呆子！你果然是个男人！”
朱天乐怔住了问道：“莫非我几时被你看成是女人？”
衡山派的三人对望许久关中道：“好！既然这样！在下就单独向赵女侠讨教了！”
朱天乐在上面挥挥手道：“不用比了！算了！你们就向这个小丫头认个错便走好！慢走！慢走！”
“阁下未免太看小人了！还未动手，在下未必会输给她！我为何要向她认错？阁下这话说出来未免太小看我衡山派了！”
“这是什么话？一介大男人，男子汉大丈夫去打死一个小丫头又如何？难道你也向江湖中传说，我是衡山派弟子，今年三十岁了！我某年某月某日打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哇一 一操一 一你好意思说出口么？”
关中又怔住了，他着实已三十二岁了，最大的女儿也十岁了；这个赵云也确实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好像比自己的女儿大不了多少！不由得吞了口水，就好像吞下一只活的赖蛤蟆般难受转头望着自己的二位兄弟，一时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赵云心中大为高兴笑道：“我说上面的呆子！你可真会说话！我得请你喝酒才行！算了！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了！你们走好了！一旦动起手来，不论结果如何，胜的都是我！万一你们打败了，被这个呆子一说，那就无地自容了！”
朱天乐笑道：“男人！可怜啊一 一做事……”
093
朱天乐还没有说完，对方已走了！连告辞也没有说是以退下来！
三人感到，自己再与这个人说下去，就要名声扫地了！只有急走了事！
朱天乐在上面叹道：“你说我是呆子，他们不比我呆一千二百倍？”
也是的！天下有德者那会以年岁而论？学武自也一样，不见得活了一百岁未死的就天下无敌了！
朱天乐见他们走得如此之急便想道，尚不知在我鬼手手下死的，到底有多少人没有三十岁？
他自己也答不出来！
“喂！呆子！你在上面摇头又叹气的！你有毛病啊你？”
“我有……没没没！我正常得很！”
“那你还不快下来！”
“好好！”他极是小心的爬了下来笑道：“我听别人说赵女侠见识广多！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的？要我知道才行！”
“江湖上谁不知闪电皆云仍包全知之后的第二个江湖百事通？刚好在这里碰到赵女侠，就向赵女侠请教了！”
“好说！好说！你得请我喝茶才行！”
“理当！理当！”
俩人找了间茶馆坐了下来！
赵云道：“承蒙看得起赵某人，有什么事你尽管问就是！凡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很不好意思！”朱天乐笑了笑问道：“借问一句，姑娘你知不知道包全知在那里？”
赵云怔了许久，许久！大怒！跳起来大叫道：“好呀你！你居然在我面前打听包全知的去向！分明是看我赵云不起！难道他知道的，我赵云就不知道？这巴掌大的江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不敢！不敢！在下实在没有看不起姑娘！”
“哼！你既然知道我赵云是第二个江湖百事通为何要在我的面前打听他的去向？分明是瞧我不起！哼！他知道的，我赵云也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在下本意想向姑娘请教；但一想这件事包全知知道得十分清楚，二来此事已过去至少二十五年了！以姑娘的年纪……咳咳……在下绝对没有看不起姑娘的意思！”
赵云本来很生气的，有什么事不能向我说，非要向包全知打听却一听这件事已过了二十五年了，那正是自己向弱点自己只打听近二年江湖事！以前的一点也不知道！听他一说，不由脸红：“这个……”便说不出来！
朱天乐不用去想，也知道她是不知道的！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在下无意……”
094
“别说了！草包在武岗天琴魔女那里！你去吧！”赵云说完之后拨腿就走，似是极不好意思！连茶也不喝了！
鬼手向人打听清楚路是什么走的，立即急急赶去！他听到关于近来江湖多是非；那草包老儿纵然是在那儿也不会呆得太久！他必须在包全知临走之前见到他，不然，又不知到那里找他！
终于
在第二夜的三更时分，便听到琴声了！听得琴声如歌又似泣充满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人世间的沧桑！让人听了，就有一种错觉，觉得人活在世上也没甚么乐趣，死去，或许比活着更好！
鬼手虽完全不懂音律；只是这琴声一点也不像用手弹出来的，而是用一颗破碎的心弹出来的！他轻轻的走近，见到月光之下，生了一大堆火，火堆边；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打着赤膊坐在旁边，黄铜色的皮肤在火光之中闪着光！他的身边有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很矮，坐在一块石头上，和一只狗也差不多！火堆的另一边；一个二十*的女子，脸色极是苍白，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头发，也如雪一般的白；她的面前，是一架古琴，琴声便是她弹出来的！在她的身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抱剑而立；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似是，他从远古时代就站在那里，几万年前甚至于几十万年前就已在那里了！如同石像般一动不动！
奇怪这四个好像谁也不认识谁似的，都没有说话！
鬼手大侠朱天乐心道：“这个是铁牛，包全知，程玉佩！冷魄！我还是赶到了！”
琴声依旧他们是无法察觉有人在不远处的！至少朱天乐是这么认为！
听着听着，鬼手便想到自己的身世三岁随着父母四处逃亡，天南地北，自己也不记得到过多少地方，直到父亲死，与母亲离散！九岁被师父带上天山小小年纪就尝遍了人世间的苦难！想到以往，心里，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琴声骤停只听程玉佩冷冷的说道：“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坐下来细听一曲？”她的声极冷，不带一丝的人间烟火！
别人三人一怔齐齐的哼了一声
包全知叱道：“谁？滚出来！”
朱天乐自己亦吓了一跳他一向自信自己的身手倒没想到被人发现心中实是吃惊不小既然被人发觉了，也没必要再藏了！
朱天乐走了出来！双手一拱！道：“程女侠好耳力！佩服！”
“其实！以阁下的功夫，我并未发现你！”
“哦……你……那你凭什么发现我？”
“只因阁下的心在叹气！”
“我的心在叹气你怎么知道？”
“琴是有灵性的！我不知！它知！”
朱天乐只有重重一叹，点了点头道：“倘若姑娘不计意！再弹一曲如何？”
095
程玉佩没有说话一曲终了问道：“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姓朱，名天乐！外号鬼手！便是新近江湖上以狠素绝称著江湖，杀人如同砍瓜切菜般的鬼手朱天乐！”
他这话一出，四人都抬头望向他！
朱天乐笑了笑道：“杀人对在下来说，实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
程玉佩道：“倘若舍弟还在，或许……”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只见二行泪水从她眼中流出！
“只恨无缘相见一代人杰！我也喜欢高手！”
但是，他说的我也喜欢高手这句话的意思，别人却不明白！朱天乐本想再说只是江湖百事通先生包全知要走了！便开口道：“包前辈若要走，听完在下一言再走！”
包全知打个哈哈道：“好小子！我草包跟你可没交情！没有必要跟你扯皮！”
“你听完我说了！你就会发觉你和我鬼手朱某人的交情很好！”
“什么话？”
“向你打听件事！”
“好说！要我知道才行！若是不知道，也是没办法的！”
“碰上鬼手朱某人，你纵然是只猪；也会知道许多事的！”鬼手道：“先父朱方军怎样死的！家母又在那里？还望包前辈说明白！”朱天乐一改口气冷冷的道：“鬼手自信，不论前辈说是什么人，鬼手都绝不会让他家留下一个人！”
包全知的冷汗便出来！他知道鬼手能做到！像他这种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说道：“这都几十年的事了，谁知道？”
鬼手便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伸过去说道：“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这里是你的家庭地扯，还有你包家人口数！我算过了，包家大院一共一百七十四人；我已花钱请了许多人盯住你家，不论搬到什么地方去，我都会知道！我给你半年的时间考虑！如果半年仍不能给鬼手一个明确的答案，包家大院连鸡犬都不会剩下一只！倘若你那天不幸死了！你便在奈何桥上等一个月！最多一个月，你一家大小依然会到黄泉路上找你！”
“你你……”包全知大惊之下，连话也说不出来！
鬼手平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不是英雄！其实我真的不是英雄！这狠毒绝称著江湖杀人如砍瓜切菜的名头并不是我自己加上去的！若我没有记错，鬼手出江湖还不到一年，就杀了近六百人了！其中最多的就是临川的雷大石，四川的卜志祥！你既然号称江湖百事通先生包全知，想必你也知道了！”
包全知额头的汗珠豆大豆大的滚下来连脸都白了！叫道：“你果然是杀人不折的魔头！”
“若不是这样，也配是以狠毒绝称著江湖的鬼手么？半年之后再加上你老包家的，我相信绝不止一千人！三个月后，你如果不找上我，我会去探望你家的！”朱天乐轻轻一笑说道：“其实你们都说得不准！我杀人是不断的折的！”
096
“你……”
“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包全知点点头：“我就是太明白了！”
“人若太聪明！知道的事太多，有时也是件麻烦事！”
“不错！”
程玉佩问道：“你杀人从不问好坏？”
“除了忠孝二全的！别的就不说了！”
“只是！江湖上新近的大事阁下不知么？”
朱天乐轻轻一笑：“在下身在红尘之中，心在是非之外；江湖上的是非与我关无关系！我心中的是非很小杀人比较有兴趣！不在好坏，只在喜好！”朱天乐顿了臣又道：“倘若姑娘有杀人的事吩咐，在下也乐意帮忙！只是姑娘吩咐在下杀人时，若人太少就免了！倘若有一百八十以上，鬼手非常乐意帮忙！”
“多谢了！”程玉佩道：“听曲么？”
“听！”
鬼手在她低头弹琴时，从侧面望去，火光之下，白发如银，脸如冬雪竟是那么的动人心里忽然想道：“三十几了！该找个老婆了！”
其实程玉佩的容貌并无特别，在于女人来说，也算普通朱天乐想到这一点时，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出江湖虽不久，见过的女子却不少，比她年轻貌美的也不知有多少但心里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却是心中起了这种爱意！这身在红尘之中，心在是非之外；便由不得他了！在他今后的日子，在程玉佩的身边，在江湖中便成了中流砥柱！为了她，和天山派正面冲突；为了程峰，独上天山，一战成名！以至后来的几十年之后，提起朱天乐鬼手的大名，纵然铁胆英雄，也变成懦夫！
到了后来，程玉佩陪他跳下龙虎山的悬崖；程峰一百二十余岁的生命中，仍为他的早逝而垂泪！当然！这又是另一本书了！
程玉佩忽然问道：“你没甚么事么？”
“包全知未告诉我之前，该是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天下该死的人虽然多，我也不会去一个个的找他们！没碰上我不会刻意去做什么！一 一听说你要到少林去？”
“是的！我打算明天就走！”
“我也想上少林见识见识少林的罗汉阵，看看到底是否如江湖上传得那么厉害！不！我要先到广东去一次！”
“哦！你到广东有什么事？”
“我许多年不曾到过广东了！想来应该二十六年了！那里有我想见的人！”
“哦？”
“我小时在广东住过，那里有一个啊姨对我很好！我必须得去见她一面！”朱天乐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她还在！至少有六十岁了！如果我不去见她，我不知以后是否还能见到她！”
程玉佩道：“那你很应该去见见她！”
“是的！”朱天乐道：“程姑娘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097
程玉佩抬头盯住他的眼睛许久，许久！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过了很久她才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了！我明白！你走吧！”
朱天乐苦笑一下：“你真的知道！”
“大侠是一代人杰！玉佩红颜白发心如枯井！大侠！你的意思我明白！走吧！”
“既然你明白就好！以后你可以抽空想一下！在下先行告退！日后姑娘有杀人放火的事放出风声来，千里之外也必定赶来！消下次程姑娘肯借一步说话！”说完，他抽身后退，端如闪电一般没入夜色里！
程玉佩见他远去两行泪水便脸上流下，滴在琴弦上！
冷魄道：“其实你应该见他！”
程玉佩道：“身本枯井，心已破碎！江湖风腥再起，性命悬于一线！吾弟不再，何以能托残生？”
冷魄道：“人生百岁，机遇极少，错此一次，今生不定再有！”
程玉佩泪水慢慢的流下道：“血肉之亲，尚不能保！他姓之妇，终难如心！”
“你本是他姓之人！只仅程家之女！”
程玉佩轻轻一叹道：“为人之女，尚未奉亲，血脉已断，香灯不继，又何颜去求为他姓之妇？”
冷魄不语……
……
程素云已过百日了因她当时留下话来不用儿子为她守三年大孝！而文七姐见他每日都是枯坐在灵堂之上，终日不语虽知他修为已深，能看穿生离死别奈何天天枯坐，也终不是办法文七姐见了，心有不忍，也为他难过！在她看来，程峰也如她的孙子一般想赶他出去走走，顺便将他母亲留下的东西都烧了免得他老是去摸，触景生情，以泪洗脸到他下次回来，物已不在，时间已久，即使是略有感触，也淡了许多！
这日文七姐对他说道：“孩子！七婆有话对你说！”
程峰连忙拱手道：“七婆有事吩咐峰儿就是！”
“你娘都过了百日当时她留下话来，叫你不用为她守三年的大孝！七婆见你天天都是坐着不动也不是办法！不然你出去走走，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吾儿都可以去！七婆不是有意赶你走！若你在外面觉得烦了就回来七婆这里住”
“峰儿知道！”
“唉一 一你本来就无家可归了！就当这里是你家吧！素儿是我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孙子！想几时回来就几时回来！”文七姐道：“你明儿早些时候走吧！只是这江湖险恶，这江湖中的事就不要管了！我知道你的武功奇高，天下实是找不出有几个是你的对手！但你年纪尚幼，入世未深；出外要小心！所谓知人口面不知心！七婆不是不许你交朋友！只是万万不可交了损友须知逢人且说三分话的道理！这句古人传下的话决不无道理，你自己要小心！”
098
“多谢七婆提醒！峰儿记住了！”
“还有！你娘生前时常对我说，消还赖家一个人情！若他日赖家出了什么事，便要还他一个人情！就说是你娘欠下的！还了，便两不相欠！”
“娘倒没有欠下什么！只是峰儿欠了许多！”
“出门外！得记住一句话；叫做上山不怕伤人虎，只怕人情两面刀！这老虎虽然会吃人，但一看到，就知道它会吃人，有了防备，不至于措手不及！纵然被它吃了，还可以安慰它一出生便是吃人的东西，它肚子饿了自然要吃人！倒是这人，有时候他将你卖了，你还在替他算银子！”
这时铁嫂说道：“既然少爷要出门，我跟着去照顾就是！”
程峰道：“有双儿照顾我就行了！铁嫂你就留在山上，你已苦了许多年，又何必再到外面奔波受苦？在山上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况我又不想去管江湖中的事！你去与不去，也没什么要紧！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我反而不想你在！”
铁嫂除了苦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凭自己这几下洗衣功夫，莫说在程峰的手下，就是在小双的手下，也不算什么！故除了苦笑，便什么也说不出来！
程峰道： “其实我并不是看不起你的武功！只是因为双儿照顾我许多年了，不用我说，她也知道该做什么！”
“铁嫂知道！”
“日后山中有什么事，就派人来找我！找不到我！你们也可以去找鬼手！”
文七姐问道：“你和他的交情很好么？”
“峰儿只比七婆见多一次他而已！只不过这个人相信得过！急事请他帮忙，决无推辞！”
“好！有你们二个，七婆很放心了！”
……
第二日打点行装出发文七姐等若干女众，有七八十人送到山门
文七姐道：“日后自己小心！”
程峰跪了下来向她们叩了三个响头小双扶他上了马车自己跳了上去叫道：“黑儿！走！”
黑马真的很有灵性它也知道离别的无奈！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尽平生力气，有如闪电一般；直至山门看它不到再放慢脚步！
小双笑道：“这黑儿！好在这马车是新的！要是旧的，还不被你拉得散开来！可怜我做了一个多月呢？当然！别人也帮忙！”
程峰只轻轻一叹，不语！
小双又问道：“少爷！我们该到什么地方去吧？那里好玩？”
程峰苦笑一下道：“我自己也不知该到什么地方才好！这江湖上如此的多是非到那里都差不多！要说平静，或许自江西南下广东应该没什么事！到广东去玩玩！”
“广东？也好！我们自北边来，南下到最南的地方，然后转到东边去，再到西边！天南地北走一回；东西又走一回！” 0
099
程峰笑道：“我们中华之地这么大，要急奔一个来回，若是骑着黑儿，想必也不会太久，要是玩着一个来回，到底要多少年呢？”
小双答不上来便转了话题：“听说上次朱大爷杀了一百多人；江湖上传得天都快掉了！那位朱大爷可真行！双儿佩服着！”
“杀人也叫行么？”
“杀人不叫行么？听说朱大爷杀人可厉害了端是如砍瓜切菜一般！叫不行么？若叫不行！你也去杀一百八十个让双儿看看！”
“杀人好么？”
“真是的！听别人说，连龙虎山的姐姐都说，朱大爷杀那些人，本来就该死的，最好砍成十八段才是！不行么？听说朱大爷在临川杀了人，临川的百姓烧炮竹都烧了七八天，直到临川买不到爆竹！不好么？”
“人命关天，理当劝人归善……”
小双接口道：“唉呀！我的少爷！有许多人不杀是不行的！劝他归正？他当你是放屁……”说到这里急忙伸手掩口，仍不免说出放屁二字！
程峰笑道：“那有姑娘家这样说话的？多难听！要斯文些才对！”
“是是是！要斯文些！斯文些！”她说了二句，怕少爷又说自己说话不斯文连忙转换话题道：“这江湖上的事可真他娘的多了！不是说甚么秃驴……对！少林正发武林帖，说是什么招集天下狗熊和天山派的人对着干！还有华山，武当峨嵋被偷袭等等！这个广东没什么大门派，路又远，广西也一样！怕是这二广天山派的人看不起！暂时没什么事吧！”她兴趣一上来，便什么也忘记了问道：“少爷！这个甚么狗屁天山姥姥是什么人？文七婆不是说她死了？难道死人真的可以活过来？少爷！这个武林盟主又是什么味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若是好玩的！我也去弄个武林盟主来当当！”
程峰哭笑不得说道：“有个开口就说他娘，闭口狗屁的姑娘来当武林盟主这回事的么？”
小双的脸便红了起来这才想起，说到兴头，什么话也就出来了！
“这个……”
“这武林中的事！本来无风也起浪！现在四处都这样传，想必真的有事！咱们虽说身在红尘之中，心在是非之外但杀人一事，人命关天！倘若是在侠义这一边，我们也该出手相救！”程峰说完又苦笑一下道：“有时想让别人好好的活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样的话岂不是要卷入江湖中的是非当中？”跟着又学程峰的口气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本少爷仍侠义中人，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跟着又哼哼的道：“哼哼！换上我鬼手大侠朱某人，不杀他一个屁滚尿……”
100
“斯文些！”
“……是是！非杀他一个鸡犬不留不可！”说完，小双便咭咭的笑了起来！
“唉一 一其实有许多事都是朱兄弟做得对！有些人留在世上真的只会做坏事，只是朱兄弟杀人时不该这么杀，把当头的杀了就可以了，又何必去难为那些小兵小卒？况且生命如此珍贵，活着如此艰难！何必呢？”
“少爷你两样道理你都懂！为不二样一起做？一边碰到该杀的学朱大爷，一边又行侠仗义！”
“我做不到！我既做不到像朱兄弟那样杀人，又做不到见人就救！”程峰轻轻一叹：“恩师就没教我杀人！我又怎么能够杀人呢？”
“嗯！少爷！我们不说那个了！双儿给你讲个故事！保证你没听过的！”
“什么故事？”
“是关于打柴仔的故事！”
“说来听听！”
“好吧！据说在远古的时候，也不知那年那月了！有这么一天，是皇帝老头的女儿大了想招附马！嗯！这个皇帝老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聪明又好看；更厉害的是她满肚子的文才；这附马嘛！自然要招一个有文才的人来做才是！于是！她便造了千字文，千字文少爷你懂吗？”
程峰道：“就是现在读书人读的那个千字文？天地玄黄什么的？”
“不错！她叫人连千字文贴出去！上面写着，凡十八岁到二十五岁未婚配的男子；倘若能读明白这一篇千字文，便招他做附马！”
程峰道：“这种人有么？千字文既是她造出来的，别人都不知道，有人认识千字文么？这个女子未免太厉害了！随随便便就造出千字文来？”
“就是了！故她的告示都贴了二年了都没有人能看明白！这大姑娘就变老姑娘了！话说有一日，一个打柴仔经过京城，听别人说起这件事心里想，我打柴打了几年，字到底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照道理来说，字也不难认啊若字跟树一样，一个字跟一个字不同！就像松树跟榕树不一样才一千个字！我一天就认识一个，三年也就学会了！不行！卖完柴也要字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小双说到这里，咭咭的笑了几声又道：“话说这个打柴仔卖完柴了，当真的去看；只是他横看竖看，左看右看，看了二个钟头，也没看出文学有什么不同，偏偏又看不出那里相同！心里觉得有意思，就笑了起来！”
“守告示的兵卒见他穿的虽不怎么样；可一连看了二个钟头的又好笑的人，倒真的没见过！便有一个人起过去问‘少爷！你认识多少个字？’！”
“那打柴的随口说‘我不认识一个’！”
第十一回 千里代传信101
说到这里小双笑得腰肢也断了似的笑了好一会儿！又道：“这下可好了！那个小卒回去跟皇帝老头一说，那老头说：‘不认识一个？没关系！一千个字才不认识一个，还认识九百九十九个！没关系！等他做了附马，再问他不认识那个叫公主告诉他！来人啊请他进来做附马！’”
程峰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他可以做附马么？不用考了？这皇帝老儿招附马未免过于草率了！”
“不用考了！就这样草率！大约是怕老姑娘嫁不出去，伤了皇家的体面！你说不是么？人家百姓的姑娘很容易就嫁了！他皇帝老头的女儿居然嫁不出去，那不把人笑死了？再说，像这种认识九百九十九个字可不容易找得到！不要这个，那以后多少年才能找到？过了二三十年，这老姑娘就变成老姑婆了！不把天下百姓的大牙都笑掉？如是一来，就将打柴的拉进来，当下拜堂成亲，洞房花烛的什么了！到了第二天，那皇帝的女儿问打柴仔‘夫君！这一千个字，你不认识那一个翱’打柴仔说‘我不认识一个！’”
“但你不认识那一个？这一千个字，你都认识九百九十九个了，还有那一个你不认识？”
打柴仔说：“我不认识一个啊一个也不认识！我没有读过书啊”
“哼哼！这一下可坏了！那公主一听，才知道听错耳了！可这生米已成熟饭了！什么办？做夫君是做定了！也是没这办法的！你说不要这个附马吧，她堂堂公主丢不起这个脸，名声臭呗！但你说要吧！三天之后，朝中大臣什么的，连皇帝都要考他的文才，你说怎么办？”
程峰道：“怎么办？”
小双笑道：“这个公主当真的聪明，她知道朝中的大臣和爹娘都会问什么的，便一 一教那个蠢物！教了三天，附马爷都记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有一件事老记不好，就是问他是谁开劈天地的，他老是记不准！不过，这公主实在聪明，她用面粉做成一个人和个盘子放到他的笼袖之中，告诉他，若是忘记了，伸手摸摸，就知道是盘古王！”
程峰笑道：“我虽不知故事后面讲的是什么，但人算不如天算，这种事怎么会瞒得过去？故事都是没有一帆风顺的！跟做人也一样！”
“不错！到了那日上朝！朝中大臣都去考附马这下好了，打柴仔回答得又快又准朝中大臣都表扬打柴仔这时皇后问他：‘是谁开天劈地的？’”
“打柴仔一听，吓了一跳；事关他真的忘记了，转头望向公主公主指指笼袖他一下子想起，伸手去摸！岂知他紧张中把面粉人头捏扁了一摸到头是扁的，开口做说‘是扁头王’！”
小双说到这里大笑起来，程峰也大笑问道：“怎么圆场呢？”
那些大臣们一听世上只听说过盘古王开天劈地，那听说过什么扁头王？真是少见识了！于是皇帝老头便问：“有这么一个人么？扁头王是谁？不是盘古王开天劈地的么？”
102
打柴仔一听皇帝说起盘古王，这才想了起来但话已出口了，自是不能改口！好在人急计生答道：“扁头王就是盘古王的父亲！”
朝中大臣一听，又奇怪了问：“盘古王有父亲么？”
打柴仔说：“奇怪！天下只听说过有父亲没儿子的！那听说过有儿子没父亲的？没有父亲儿子那里来？”
众人一听，大觉有理！又问：“你从那本书看到的？”
打柴仔一听连忙答道：“山海经上说的！”
小双说到这里又大笑道：“那时天下那有什么狗屁山海经的！众人一听，又奇怪又问：‘有这本书么？’那打柴仔又说：“什么没有？你们没见识罢了！想看到外面找去！我们乡下见小孩子拿来当便纸呢！””
程峰忍不住问道：“没有这本书怎么办？”
小双笑道：“这种事好办！那公主回去后连夜吩咐能人工匠连夜赶工，几天功夫！这世上就有了山海经！这公主办事还不容易？故那头蠢猪一个字也不认就做了一个满肚子文才的附马爷！”
一路上有说有笑不几日就到了一个县城，刚好是到了中秋节，俩人便住了下来一问人，是一个叫会昌的地方
中秋节自然要供上月饼什么的，供月中的嫦娥享用！
程峰叹道：“都说月到中秋分外明！可惜我看不到！”
小双道：“比月饼大了没多少！我也不觉得月亮有什么好看！”
“你不觉月亮好看么？”
“这么多年，你那时听小双说过月亮好看？”
程峰只有承认！小双确实没有说过但他始终是个瞎子，再有本事也是个瞎子！他看不到小双仰头望月的双眼二行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他从来不为是瞎子感到难过，但小双只要想道他是瞎子，两行泪水便流下来！此刻听到少爷说看不见月亮，又忍不住流下泪来！对她来说，少爷就是自己的一切！
……
过了中秋节，俩人又起程南下，因不知南下干什么，反正都是玩，一路不紧不慢，说说笑笑偶尔小双说个故事什么的，日子倒也过得快！这日正赶路小双听到车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忙问道：“少爷！什么事？”
“我听到前面几里处杀人！”
“多少人？什么人？”
“人很多，追杀的人武功很杂，人少的是南海缴的！”
“南海缴？哦对！老爷以前说过南海缴的剑法！不怎样样！”
“南海缴虽是广东的一大门派，却已许多年不到江湖上行走了！唉一 一黑儿！快走！该去救救！”
小双道：“南海缴听说只是一个叫冷魄的人才可以可以！别的都不怎么样！”
作者题外话：南无燃灯上古佛
103
程峰叹了一口气道：“双儿，到时该出奖就出剑！不杀人时尽量不杀！性命总是珍贵的！”
小双应了一声跟着说道：“这句话若对朱大爷说，他肯定说你放屁！”
“是的！他天生好杀！手下又岂有活口？”他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语！天下生迎门筋的人，古往今来，少之又少，好像除了黄巢生了三条迎门筋，造反杀人近百万，在后来鲜有听说过生迎门筋的人！到底这天下有什么过不去的事？上天生人要生出这么一个人来？难道是上天故意放这么一个人下来，以杀制杀？
黑马跑得很快，几里的路，对它来说，不过是折的工夫只一会儿，已见到十多个蒙面人围着四条大汉往死里打！看样子，那四人支持不了多久了！
小双一见，从马车上飞跃而起半空中拨出长剑叫道：“滚开！”
她这一下似是奉旨出征全力进攻！半空中头下脚上，一招“
倒写天字”使出；削向围着四人往死里打的那十多人的兵器！
这一招仍专门为被多人围着而创出来的！她这一招使出，若照她的修为要打散十多人，似是夸大了少许却是夸大的少许便由她掌中青锋所代替一招使出，只听“叮叮……”声不绝及“啊啊”的二声惨叫原来这一剑非但将所有的兵器削断，更将二只手削了下来她一招见功，站于圈中，又一招“四方来雨”使出，护住全身只听哇哇大叫，竟有几个人腹中的衣服被削开若非程峰有话在先照双儿的脾气，长桨伸三寸，才不管你死多少人！
这二招写来有字，实则不过一折的时间！南海缴那四人就以衣擦汗，想不到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救命来了！而且还是个小丫头！
最意外的自然是那十几个蒙面人！这时一个蒙面人嘶哑的声音怒道：“小丫头找死！你是那路来的？”
“哼！”小双哼了一声道：“我叫小姐！你叫我小姐就行了！”
“你到底是谁？竟敢来管天山派的事！你活得不耐烦了？”
“哎哟一 一我以为是那路的狗呢？原来是雪山过来的狗！屁！你算什么东西？”小双怒道：“快趁小姐我还未生气快快的滚！若你惹得本小姐火起，我踏平你天山派！什么玩艺？雪山你不呆住你们跑到我这里找死！”她的口气真大，居然要踏平天山派，幸好风不大，闪不到舌头！
那人大怒叫道：“放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出言不惭？来来来！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武功！”
“你配么你？倘若你能在小姐我的手下走满十招，也算你天山派的武功马虎过得去！”
“你……”那人大怒，估计脸都黑了！他低头在地上的死人身上找了一把剑，但一见小双的是宝剑，又不敢出手！
程峰道：“各位兄台！我不想为难你们！走吧！”
那人见声音从车里传出问道：“阁下何人？何不出来一见？”
作者题外话：南无药师琉璃光王佛
104
“在下程峰！未请教大名？”
“无名小卒！不提也一罢！你是她何人？”
小双哼了一声道：“他是我家少爷！”
“少侠肯出来一见么？”
小双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家少爷见面？识趣的话，快快滚蛋！若是再在哆嗦，当心本小姐要你的狗命！”
“就凭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小双已欺身而近；伸手抓向对方的面门那人一惊，急忙抽身后退！饶得他应变奇速，仍不免被小双抓下面巾来！小双定眼一看，原来对方是个三十七八岁的汉子，白脸无须，样子颇是英俊
“我说过！天山派的武功就不怎样！”
这时南海缴有一人大叫道：“你不是一掌震南叶，燕青燕大侠？你是岭南最有名的大侠，一生行侠仗义！几时去到天山做走狗了？”
小双哼了一声：“甚么大侠？吃屎狗罢了！这种东西居然去帮别人打自己的人，连狗也不如！怪不得蒙着面！原来是怕别人知道，丢了大侠的名头！”
“你你……”
那 人惊叫一声，又被别人认出不由哈哈大笑道：“好好！女侠果然好身手，果然好武功！在下折服！各位兄弟，你们都不是这位女侠的对手！逃命去吧！”说完，将手中的长剑刺入自己的胸口；他这一刺下手极准，正中心脏剑到气绝！
剩下的蒙面人一见，齐的怪叫一声，四散而逃！或许他们也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又知道对方武功不弱，又有宝剑在手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此时得了命令，那自然比兔子厉害！
小双忙道：“少爷！他是自己死的！我可没有杀他！”
程峰道：“我知道！”
这时南海缴中一个约二十三四的青年走过来一拱手道：“南海缴第十七代首座弟子沈义拜谢大侠相救！”
程峰忙道：“有礼了！恕在下身带残缺，不便下车行礼！”
沈义道：“不敢有劳大侠！”说完又转身对小双道：“多谢女侠相救！”
小双点点头当之无愧：“这就对了！”
“失礼问一句！”程峰道“南派缴许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了！沈少侠跟天山的人结仇了么？”
“没有！在下到现在也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在下一行人走到这里，这一群人二话不过就冲杀出来！在下一行十二人就只剩下在下四兄弟了！若非大侠相救！在下这条狗命就没了！”沈义问道：“莫非大侠就是江湖传言龙虎山程女侠的公子？”
“正是！”
“久违大名！如雷贯耳！”
程峰轻轻一笑道：“不敢！你，地下死的有多少认识的！”
105
“是！”
沈义说是，他的师弟早把地上死的六个人的面巾扒下来他过去看了看回来拱手道：“在下四兄弟认得三个，都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大侠！至于那几个，我们都不认识！”
小双又哼了一声道：“说甚么狗屁大侠？加入天山派也就罢了！居然连脸都蒙起来！不敢让人看见！狗屁！狗屁大侠！”
程峰不语！他想不到天山派的势力居然伸到岭南了心中委实吃惊不鞋能够有本事去收买别的地方的人去称霸天下，不管将来如何，他们自身天山派的实力都不会弱，顶多一个地方出一二个当头就行了！会借刀杀人并不高明，高明的是，他有本事借刀！他们到底用什么手段，能够让千里万里之外的人为他们卖命？
程峰叹了一口气问道：“沈大侠到这里有什么大事？”
沈义道：“在下等人只是送一封信！只是考虑到江湖近来事多，所以才一共十二人上路！本来想着到各处玩玩！谁知出了这样的事！”
程峰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信！在下倒可以代为相送！江湖事多，各位就将同门的尸体运回去，等江湖平静些再出来玩！”
沈义大喜！急忙多谢
程峰道：“送给谁的？”
“送给祖师叔冷魄的！他现在在湖南武岗！”
程峰道：“急么？这信？”
“不是很急！”
小双伸手接过沈义四人跪下去叩头齐声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南海缴弟子就此拜谢！”
“有礼了！”
程峰不喜欢别人多谢！崔马急行！黑马一声长嘶，放开四蹄飞奔起来小双一个跟斗坐上马车笑道：“少爷！你这样做便扬名立万了！”
“是的！立了万儿了！唉一 一”
“少爷……咱们……不到广东去玩么？”
“这里不是广东么？”
“啊一 一是！是！”
“好你个小丫头你要是想玩，就到广东的省城玩二天然后再起程赶往湖南！”
小双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双儿！你不高兴么？”
“少爷！这送信件苦差事！你干嘛没事找事？”
“一行人十二人都死了八个！他们也该回去报知师门！再者，对方若有心为难他们，这四个人也未必能送到！我代他们送信，免得他们有性命危险！再者，他们这么一出来，势必会引起对方的误会！广东没什么大门派，又何必将这无谓的血腥引到广东？”
小双一竖大拇指：“少爷！你该做武林盟主了！只可惜少爷不稀奇！”
“少爷我换你去当盟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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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极了！下次再选武林盟主，我定然去抢来当当！看看这个武林盟主怎么样？若觉得不好玩便扔了！反正小双我也不在乎！”小双笑道：“好像这一届的武林盟主是那个少林的甚么圆……圆什么的秃驴！干脆，我去叫他让给我好了！不好玩再还给他！”她信口道来，好像这个武林盟主就如件玩具一般！爱要不要！
程峰除了苦笑，倒真的没活可说！
“哼哼！我说这个甚么武林盟主也没甚么作用……对了，随便四处的一走，那鸡鸭鱼肉自是吃不消只可惜那只是一只秃驴！须知秃驴是不吃肉的！”
黑马奔跑了一会儿，忽然兴奋地嘶叫起来一连叫了许多声！小双便觉奇怪了：“喂！小黑！你怎么了？”抬头望了一下，只隐约见前面有个人倒骑着驴子，似是睡着似的，不知是什么人，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事！
“黑儿，四周没什么不对的啊你干什么啊你？”
黑马加快飞奔，不大会儿就追上前面的人，它的脚步也放慢了！
小双一见大喜叫道：“哈！是朱大爷！朱大爷！喂！朱大爷！”
前面的正是鬼手朱天乐他听不出是程峰的马叫，才懒得理！现在听小双一叫，抬起头来哈哈大笑：“是你啊小丫头！多好听啊叫得！程兄弟！近来可好？”
程峰笑道：“还好！朱兄弟！你到广东来有事么？”
“也没什么大事！想去见个故人，只是我骑驴子，跑不快！说真的，这几个月都没什么事干，手痒得脱皮！”
程峰不语！他明白朱天乐的意思！此人有意慢慢走，想碰不平之事！一方面，程峰也明白惩恶扬善的道理，又一方面觉得生命珍贵，另一方面，朱天乐这个人实在好杀了碰到他的手里，有活着的才是怪事！想到这点，他的心里很不安，他不安这天下到底怎么了，只不过是江湖上的仇杀，出一个鬼手大侠固然是好事，却是这个鬼手未免太好杀了！
小双道：“下次朱大爷杀人，一定要记得通知一下双儿双儿听说朱大爷的鬼手大侠杀人如何如何的厉害，可就没见过！想见识见识！朱大爷你也放心！双儿胆子大着，吓不着的！”
“难得！难得！难得你一个丫头也如此胆色过人！好！好好！过来！叩三个响头，收你做徒弟！专门教你杀人放火！”
“双儿不想做你的徒弟！”
“为什么？”
小双伸手去拍朱天乐的肩头道：“我拍朱大爷肩头，朱大爷肯定不会生气！”
“不会！”
“可要做了你的徒弟！这个肩膀就不能拍了！”
“那自然！”
“那做了你的徒弟！又不能和你拍肩膀，又小了你一辈！双儿我岂不是大大的吃亏？不好！不好！太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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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 一”
鬼手大侠朱天乐便从驴背上跌了下来，又急忙的爬了上去他发梦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人连这种亏也吃不起！苦笑一下道：“若照你这般说来，天下做徒弟的都很吃亏？天下做师父那里不做徒弟？师父就是徒弟变的！你不去拜师学艺，那里有人叫你做师父？”
这倒是实话小双笑道： “那是你们笨！非得做徒弟！报应！”
朱天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有叹气：“唉一 一倘若天下人都不愿意吃这个亏！像你一样，那几十年后，老这一批全死了！天下还有东西传下来么？”
“那是最好的！最好凡是要学传东西都没有传下来！那时……嘻嘻！天下全是白痴！就没有人打架了！”
程峰道：“要是没一件传下来！那我们岂不是光着身子！连衣服都没人会做了，自然也没现成的！”
“这个……这个没人教，双儿也会做！我可没向别人学过做衣服！”
“哼哼！没学过？那你以前老往山下张大娘家跑干嘛？”
“这个这个……少爷你还记住啊”
“那是你亲口说的！我记得你第一件衣服做给师尊！师尊他老人家穿着，说像一个麻袋，就剪三个洞，一套就套下去！连袖子都免了！”
朱天乐便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师尊真有福气！这样飘亮的衣服我就没穿过！”
双儿红着脸叫道：“可双儿没有做她的徒弟！要知道做徒弟是全天下最吃亏的事！”
朱天乐苦笑一下：“倘若这个人死下认输的话，总能找到话说！天下最没道理的话都想出道理来说！”
小双红着脸，居然说不出话来！
程峰叹了一口气道：“朱兄弟！你身上杀气如此之盛！唉一 一人生匆匆数十载，让别人好好地活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你这话说得虽有道理！但世上该死的人实在太多了！记得我师父他老人家曾说一句话叫做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而报天《这句话本出自张献忠的七杀碑中的两句！只是写小说的人搬过来用！》像那种坏事做尽的人！你不杀他，他也不会让别人好好地活着！以后你别劝我，你得跟我学！”
程峰道：“我也明白你说的很有道理！世上真的有人就是不让别人好好地活着……只是生命如此珍贵，活着如此艰难！你叫我如何下手去杀人？”
小双抢着说道：“这种事就像吃饭一样，朱大爷肚量大，吃一碗不够，须得吃三几碗才饱！吃多了，也就习惯了！”
朱天乐拍手大叫：“好！说得好！只可惜你这丫头生错了身子，不然这世上就有二个鬼手大侠了！好好好！好丫头！你几时想学杀人放火！朱大爷我都支持你！”
108
程峰苦笑一下道：“生错身子也没要紧！好在双儿是跟着我！不是跟着你！若是跟着你，杀人也不会比你少！”
小双笑道：“须知本少爷是从来不杀人的！”
程峰只有苦笑！不语！
一行三人路上说话比口水多，慢慢的走，走了三天，好像都没有一百里，都是谈论杀人的事！程峰劝朱天乐少杀人，朱天乐劝程峰多杀人！很显然，双儿跑到朱天乐那边支持了！
这日到了一处小山村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好像都办喜事的样子！却见人来人往，又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结彩张灯办喜事，倒像家家都死了人似的！朱天乐便奇怪起来，还似乎感到额头跳了一下他并没有乱杀见人就杀的习惯，也不会去杀这些百姓的习惯！他不是为杀人而杀人，是为不平而杀人！却到这里额头的青筋为何微微地跳一下？
程峰或许感到有异问道：“怎么回事？”
小双道：“这里每户都张灯结彩，好像要办喜事的样子！太奇怪了！”
程峰道：“奇怪？”
小双道：“不奇怪么？就是办喜事，也不可能一条村子的人都办喜事才是！一条村子再大，也不可能在一天有几十对新人要成亲的！”
朱天乐道：“是奇怪！更奇怪的是！如果这里的风俗要一年才有一天能办喜事就不奇怪！奇怪的是，这里人来人往！他们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办喜事，倒好像全村每家都死了人似的！”
程峰道：“是么？”
小双道： “人家成亲要摆喜酒的！可这里的人张灯结彩，像是办喜事，可没有摆喜酒！”
程峰道：“有道理！要是这么多户都摆喜酒；这香味传出来，即使是猪鼻子也闻到！我自信我的鼻子不比狗差，可什么香味也没闻到！”
朱天乐道：“一定有古怪！”
小双道：“没古怪才是怪事！”
程峰道：“你去借口找吃的，问问！”
小双道：“好的！这样古怪的事不弄明白，三天也睡不着！”当下她赶马车在前，朱天乐骑着驴子在侧，赶到人多的地方！
小双跳下来问一个中年妇女，打听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那妇女望了她许久才问道：“你们那里来的？”
小双倒愣住了自己不过借口吃饭而已，难道吃饭也要问那里人才肯卖？好像饭馆没有这样问过！
但是没有办法小双道：“我们是北方来的，想到你们的省城去找朋友玩玩！路过你们这里，不见饭馆，可肚子又饿得厉害！见你们这里办喜酒似的，想讨一顿饭吃！吃饱了，我们就走！我们没空着！”
那妇女又打量她起来程峰见这么久也听不到她回答想必有什么为难的事，急忙从马车上下来小双一见，急忙去扶他！
程峰走到那妇女的面前，双手一辑道：“这位大姐！麻烦你行个方便！吃完饭，我们有银子给！”
作者题外话：妖怪来了！
109
那妇人打量他一下问道：“你是看不见的！”
程峰微微一笑道：“在下是个瞎子！”
那妇人又打量一下他又问道：“你是个瞎子？你像是个瞎子么？”
程峰笑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瞎子！但事实上，我真是瞎子！不信你看看我的丫头，在她的眼睛里可以见到你自己的影子；可你要看我，在我眼中就没有你的影子！我这双眼睛是长来配脸配鼻子的，不是长来看东西的！”
那妇女看了一会儿道：“这样的瞎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不知道！不过我听很多人也像你这样说！”
这时旁边一个六十七八岁的老者道：“家嫂！我们家没什么！粱英家今天嫁女儿，有饭菜，你带他们去吃吧！吃完了就让他们走！”
程峰连忙多谢！
那妇女带着他们走也二十来丈，到了一家门口停下来只见这家也如她家一般的草棚的房子！那妇女走前跟人家说了几句，那家有个五十上下的老者过来打量一下，引他们在大门边的草棚下面的桌子边坐着马车拉到门外放着，吩咐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进去拿饭！
三人坐下来，心里都十分奇怪，这条村的人的防备未免太小心了，不过是三个过路人，问东问西，问了半天才肯带过来！好在这三人虽有好杀的大侠，有慈悲的瞎子，有多嘴的丫头；好在都是侠骨仁心的英雄，是为了弄明白一件事！否则早走了！
不大会儿那青年拿着托盘，只见托盘上有三大碗干饭，二个蔬菜
老者道：“对不起！我们这里是穷苦人家，没有什么好招待！”
程峰道：“没关系！我们太饿了！能吃饱就行了！”
其实三人的午饭当真的未吃；委实是饿了！当下三人低头吃饭只是有菜无汤，未免有点不习惯主人家大约也明白；过了会儿，就端来一大碗鸡蛋汤还很热；想必是刚做的！三人心中有事，故意拖缓时间，都吃得很慢，推说汤热！
三人吃了会儿，里面就传出一个女子的哭声跟着，一个打扮得像新娘子的女子被几个妇女拖着似的拥着出来！
朱天乐转头去看，那女人哭得像死了丈夫一般朱天乐用脚去踢小双小双会意笑道：“这位姐姐你哭什么呢？成亲是人生大喜之事！到了婆家，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百子千孙，以后大富大贵哭嫁假意哭哭就行了！哭得这么难听！不好的！”
小双不说还好！如是一说，新娘子哭得愈发大声，哭了几下，就变成陶号大哭了！
朱天乐也笑道：“哭什么呢？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做主的！难道未来丈夫不好？”
小双道：“姐姐莫哭了！爹娘选的，都是好人；他们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苦的！”
110
却是她这话一出，众人的眼都红了，有的连老泪也出来了
朱天乐道：“难道是要做压寨夫人？要是这样的话，不防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忙的！”
这时一老妪说道：“三位客人！你们吃饱了就走吧！这里的事你们管不着！”
眼看那新娘子就被拖到门口的软轿上
朱天乐站起来拦在中间说道：“你们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我们管不了？”
程峰接口道：“如果是强盗，我们有朋友在省城当官的；你们说出来，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帮忙！”
先前那老者道：“小刚小强！你们去扶开那位大爷！别误了时辰！”
两个二十上下的青年应了一声，过来推朱天乐却是推了二下居然推不动；俩人对望一下，拦腰抱住朱天乐，尽平生力气，居然也抱不动，又对望一下跑到老者的身边道：“这个人推不动！我们抱不起他！”
老者问道：“这位大爷不是普通人！大爷你会法术么？”
朱天乐冷不防被他这样问，不由怔住了！怕是这一辈子也没人如是问自己不过他很快就道：“我们都是会法术的人！你看到那个丫头背的剑没有？那是一把神剑！专门砍妖除魔，绝不含糊！”
那老者一听，急走前几步“啪”的跪了下来；叩头如捣葱般跟着后面的人全跪了下去！老者叫道：“大师！求你救救我的闺女！”
朱天乐心中一转念，右手一摆，运气将老者托起道：“你们都起来！有话就说！”
老者见他伸出手一摆；自己就不由自主似有一种力气托自己起来似的更是叫得大声了：“大师！请你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女儿，救救这几条村的人家！”
朱天乐道：“你们都起来！来这里坐下慢慢说！”他身形一闪，回到刚才坐的地方
这些乡下人不懂轻功况朱天乐的身法又太快了众人只觉眼一花，大师已坐了下来这一来，非但相信大师会法术，而且修为还很厉害都不敢起来，只有那老者爬了过来！叫道：“大师！小老有眼无珠，望大师不要见怪！”
程峰道：“我们都是世外之人，不计较这些的；你起来慢慢说！”
老者道：“不敢不敢！我跪着就是！”
程峰知道他们太相信了只好由他便点了点头问道：“那好吧！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慢慢说来！”
老者道：“我们这里是山区，往东北望去那座山上住了一个妖精！他很有本事，杀人根本不用动手，几丈外也能把人弄死！很多年前就到我们这四周为恶，是个色妖！那二年不知害了多少女子！后来我们几条村的人一商量，壮着胆子去求他，问他什么条件才不到这四周杀人害人那妖精要我们几条村里每一年都送他二个女子就可以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每年都送他二个女子，这么多年都没事！”
第十二回 妖怪111
程峰道：“今年轮到你家了？”
“不是的！这个妖怪本事很大，根本不用我们轮流送，他自己知道谁家的女儿长得好看想要的时候提前几天来通知！”
“谁来通知？”
“半夜里有一个小妖过来通知的！”
朱天乐问道：“他不用看也就知道谁家女子长得好看！”
“是的！”
“你怎么知道是小妖来通知？”
老者道：“半夜里一下子就来了，一下子又不见了！”
程峰心里暗笑这样的小妖自己也能做到，绝对做得比他还像妖！但并不点破问道：“你们知道他们有多少个妖怪？”
“有二十多个！”
朱天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小妖自己说的，他自己说是树妖！”老者道：“他们也会到别的地方去找吃的，今年我们这里出女子，今年年头送了一个，今天到我家！那几条村就要送鸡鸭牛猪羊！”
小双叫了起来：“妖怪吃鸡鸭猪羊牛的么？不是吃香烛纸钱的么？”
程峰道：“哦！这样的妖怪容易捉！”
老者一听，大喜：“容易捉么？”
程峰道：“太容易了！会吃猪鸡的妖怪就是容易捉！这种妖怪的道行还浅！要是只吃香烛纸钱就比较难捉！”
朱天乐道：“这种妖怪太容易捉了！我上次捉三四十个这样的妖怪，才写了一张灵符！”
小双道：“妖怪来这里有多少年了？”
“有十三四年了！”
程峰道：“妖怪住那里你们知道么？”
“我们只知道他们住山里那边！不知道住那里！说不定妖怪白天就是一棵树！”
程峰道：“不知道住那里！你们怎么把女儿送给他们？”
“我们用软轿抬到那个山口，放到地上，我们就回来！然后，在就一年里，这几条村都平安了！”
朱天乐望了一下小双说道：“很好！你们去把这个丫头打扮好，把她嫁给妖怪！”他转头对小双道：“把你的宝剑放下来！去跟那个新娘换了衣服！老人家，你们把这丫头送过去就行了！”
老者望一下小双道：“这位小姐的法术厉害吗？”
程峰道：“你们帮忙照顾好我的马就可以了，我们跟着去就行了！”
老者道：“这样好！这样好！只是到了山那边，千万别让妖怪看到！不然他们就不出来了！你们就找不着他们！”
程峰道：“我们到那里再写一张隐身符！妖怪就见不到我们了！”
小双十分高兴似的解下长剑交给程峰叫道：“妖怪我就见过不少可娶人当老婆的，会吃鸡鸭的妖怪就没见过！是什么样子的！”
作者题外话：书写到这里，这二个都是身在红尘之中，心在是非之外的人渐渐的就不能自己地卷入是非当中了！我之所以要着重描写朱天乐做这种小事，是为了说明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在我个人认为，后面所发生的事，只是千古传说中杀人如麻的黄巢再现，他也是个慈悲的人，只是他与程峰的慈悲大不相同！
这里，谢谢读者们！谢谢！
112
那姑娘听说有人代她嫁给妖怪，立即不哭了那些妇女急忙拥着小双进去打扮！
朱天乐道：“把我的丫头打扮好看点！”
这时有另外一个老者似是极不放心问道：“俩位大师！这些妖真的好捉么？”
程峰点点头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们师兄弟捉妖已经有七八年了！特别是我这个师兄，他都捉了十七八年的妖了！只要是妖怪，碰到他手上，从来没有跑掉过的！你放心！我们连以前送过去的女子都带回来你这里！”
过了一会儿，小双已打扮好了！这丫头不用人扶，自己掀开头盖，跑到轿子里一坐叫道：“起轿！”
开始那老者对抬轿的青年道：“你们俩人带着大师，到了山口那里要提醒大师！别让妖怪看到了！”
那俩人应了一声！
朱天乐道：“抬着走就行了！”
那二个青年抬起小双，一路往东北走出了村子，俩人转头见程峰跟得很好，似乎不像瞎子，自是不知道程峰是听脚步声走路的！后面那青年实在忍不住问道：“大师！听说你是瞎子？”
“是的！”
“可你怎么见到路？走这么快？”
程峰微微一笑道：“你们的是凡眼，我开的是天眼，你们看不到的我才能看到！这路自有祖师在前面带路！”
那人“哦”了一声，不敢再问这话有点得罪人他们怕得罪大师，到时不肯帮忙捉妖，岂非坏事故只“哦”了一声，抬着小双飞似的跑了起来！
程峰和朱天乐跟着二人东转西转，居然走了二个时辰，到了天快黑时才到所谓的山口朱天乐和程峰找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见到那二人放下小双就往回跑！
程峰道：“到底是什么人，想出这样的绝妙好计来骗山里善良而无力的人！只是这才智未免用错地方了，连畜生也不如！”
“我们等会儿就知道了！对我来说，是人是妖都变鬼！”朱天乐冷冷的道：“现在我只想他们多一点！”
程峰没答他
俩人都不说话，都静静地坐着！于这一刻，程峰就佩服朱天乐，一个杀人如砍瓜切菜的人，能够为这么一件小事坐在这里，能够为平头百姓坐在这里！即使是几大名门正派的人，也无法做到！他们只会做自认为行侠仗义的大事！他心里叹了一口气，黄巢好杀，也并不是坏人！在这一刻，程峰就知道，这个是自己可以将生命交给他的朋友；对程峰来说，一个人能将别人的不幸当作自己的不幸的人，已经是个慈悲的人了！在程峰世尊般慈悲的心里，朱天乐有这一点仁心，已经足够了！
过了一个钟头，天已黑得不见人了这才见到二把火把亮起只见从前面的树林里走出四个人来二个拿着火把，二个便抬起小双往林中走去！
朱天乐道：“来了！走吧！跟着我的脚步声！你能听到我的脚步声么？”
程峰微微一笑：“在我自己认为，我不是瞎子！”
朱天乐也笑了！
俩人远远的跟着四人，又走了半个钟头，四人就来到一个大大的石洞前面只见石洞两边都Сhā着火把！洞外守着二个三十上下的汉子！四人走进洞中，那二个守门的也不问！
113
朱天乐道：“我去点了那二个看门的再说！”他虽是这样说，只是这样人被他碰到，单单地点了茓位；别说程峰信不过，就是朱天乐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程峰向来有慈悲的心肠，他也明白朱天乐的意思却是非但不能制止，连开口也不能因为他想到，今夜这里的人，如果走掉一个，对山里善良的人都不是件好事！再说，一个人去冒充妖怪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实是该死！想到这一点，心里便有些难受，心里轻轻地一叹，到现在，他唯一的选择，只能去保护那些善良无知而又无力的山里人！
朱天乐走出五丈左右，山洞的路便向左转，从前面射来火光这火把每隔二丈就Сhā着二把程峰拍拍他的左肩，伸出二只手指朱天乐微微一笑想必程峰听出前面转弯处有二个人站着当下笑了笑，拿着他的左手向左一摆；意思是让他负责走道左边的人，自己负责右边的！
程峰点点头俩人的身形同时暴起朱天乐将靠边站着的人拿着脖子一扭“卡”的一声轻响，把他放到石壁上靠着；那人除了脑袋，居然站得笔直！样子就像睡着似的！转头见程峰也扶住那人！伸出左手摸索着石壁朱天乐走过去，知道他不会杀人，便伸手到那人的脑袋上一拍！将他扶到石壁上！程峰唯有苦笑，心想朱天乐要是不杀人，心里便难受！但也不能说什么！
俩人一路，随着前面四人，一路都杀人，一口气杀了十二人，前面的人居然连回头也不回头看一下杀了十二人，朱天乐才又见一个大右洞；只见这石洞有十丈方圆，三丈来高洞中坐着一个四十上下，潘安一般的人，在这不见天日的洞中，肌肤雪白，或许他的年纪也稍大点，只是看不出来！在他的前面，二排站着有二十余人！
此时的洞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好像真的成亲一般
朱天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妖怪是这个样子的！”
……
天刚亮的时候，朱天乐程峰小双三人带着三十一个女子往回赶！她们最大的还不到三十岁，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岁！
程峰道：“想不到胡蜜蜂跑到这里来了！二十年没有他的消息，还以为他死了！谁想到他从万里之外的江北跑到这里？”
朱天乐道：“我听说胡蜜蜂是害了河北沧州霸王枪的女人，才没了消息！”
程峰道：“二十一年前，河北沧州霸王枪十七代传人赵明的大儿子跟铁掌门门主的小女儿结亲！这二家在沧州以至整个河北，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个胡蜜蜂是个*大盗，见到铁六小姐貌美，半路上劫去后来铁六小姐自尽而赵家和铁家见胡蜜蜂污辱了他们的家风，发出武林追杀令在那二年之中，胡蜜蜂几乎无处藏身，被这二家带人追杀，只要是他所到之处，必有英雄相呼起应！在于后来一战，他中了一记霸王枪，仗着他轻功过人跑了！二十年没了消息，都说他死了，却没想到会不远万里到这里为畜！”
朱天乐道：“你对这么久他事也知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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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峰道：“那日的喜酒摆得很大只要是人，到那里都不用给钱！非但他们两家摆酒，就连客栈饭馆都包下来！是人过去，他们派出弟子拉人来吃！那一天，我师尊就被十几个人拉进饭馆里去了！”
朱天乐叹了一口气：“怪不得整个河北的人都追杀胡蜜蜂！”
“非但河北！只要他所到之处，都有人追杀！”
小双长着嘴叫道：“朱大爷！叫你不杀他！你为什么就杀了？”
朱天乐奇道：“我杀人你少爷都不开口救人！你救来干嘛？”
“我不是救他！我要把他一块一块一块……”小双一口气不知说了多少个一块才道：“……一块的割下来！喂狗！”
“你早又不说！我怎么知道？”
“还说我不说？我一叫住手，他的喉咙都被你捏断了！”小双怒道：“你这个鬼手大侠杀人也太没水平了！”
朱天乐怔住了！许久才道：“对对！我错了！”
“本来就是你错了！”
……
一行人回到村里，吩咐他们把那些女人送回去，把洞中搜来的黄白之物都分了；套了马车，绝尘而去……
一行三人又走了二日，都不见有什么事谈话之中，朱天乐托程峰代为找生母的下落
程峰道：“那当然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路上帮你留意一下！朱兄弟你到少林去么？”
“是的！我要先找到一个故人坐坐再走！”
“正好我有一事相托南海缴的沈义托我送封信给武岗的冷魄本来打算去广东的省城玩几天再走！既然朱兄弟顺路！就代我送去好了！”
“没问题！”
有问题才怪！他想也想不到这样的借口去找程玉佩！
朱天乐跟着又道：“咱们再走一二天，见有马买匹马再说！这驴子真的无用！”
“若是急赶！你可以用黑儿！”
“不要！我一般都是不停的换马！这匹马这么好，我舍不得丢它！”
既然这样说了程峰也无话可说过了几里，到了荒山的高处，便看到远远在座城池的样子！
小双笑道：“顶多就二三十里，天黑就到了！”
“没办法！我这破驴子委实不行！”
三人一路之上有说有笑走了约有四里地忽然见到前面一条人影飞奔而来；步行似乎不大稳，近了点，是个大姑娘约二十左右，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十分美貌此时却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也七零八落胸口处似乎很湿！
是的！她刚刚吐了血；衣服本身是血红色的，一眼看去似是湿的！此时她拿着长剑拼着老命的飞奔她身后四条大汉二把大刀二支铁枪紧追不舍，隐约听到四人笑声不断！十分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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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见前面有人，便飞奔过来叫道：“大侠！快救救我！”
鬼手笑道：“你既然来到这里了，便不用跑了！若是累了，不防坐下来透透气！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的！他鬼手大侠朱天乐要开口留下一个人，想必也不会太困难！
程峰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若不出手，这四个人能活着才是怪事须知在鬼手大侠朱天乐的手下是从来没有活口的先例！生命，总是可爱的，听脚步声渐近便道：“双儿，拦住那四个人！”
小双应了一声一个飞跃拦住四人叱道：“喂喂！四个东西！与本小姐停下来！”
那四人差不多追上了冷不防见一个小丫头拦住怔了怔抬头看看鬼手，见他只一边似睡着似的又望了望马车其中一个脸有刀疤的汉子怒道：“小丫头！你到底是谁也不打听打听大爷的来路？也敢来管大爷的事你活得不耐烦了？”
小双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在本小姐的眼里不管你是大爷中爷少爷！只要你家小姐我不高兴，那就难说了说！你们四个是什么东西？”
“大胆丫头！你敢说大爷是个东西？”
小双奇道：“难道你们都不是个东西？”
朱天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你……顶你老母的！死捞妹！”
小双听不懂奇道：“你这个东西说的是什么鸟语……”她说到这里听得程峰咳了一声，这才记得说话要斯文些，斯文些便改口道：“……你说什么？”
朱天乐接口道：“他说他操你老娘！”
程峰便从车里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朱天乐知道小双的脾气大，容不得别人骂她偏是他与程峰都了解小双程峰这声叹息，是告诉朱天乐，没事别做这种点火的翻译！
果然
小双怒叱道：“你他奶奶的！你敢骂我？”
那人望了一下鬼手哼了一声：“细佬！你都系广东人？”
“我都唔知啊我记得在广东住佐二年！”
“好好！米走！等阵大佬我一刀劈埋你！”
“好啊等阵有命再讲！”
小双奇道：“朱大爷！你和他说什么？”
“他说他一刀就砍了我！”
“哼哼！好大的口气！喂一 一你们四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人哼了一声：“哼！连我们岭南四虎也不知道！少见识！”
是的！他们的名头确实是极大专门做些奸人老幼抢劫烧杀的事！反正，好事不曾做过，坏事到底做了多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次大概见了这个穿红衣女子生有几分姿色起了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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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双委实没祥细知道这四人的事！只是隐约的听别人说过，此四人是一母所生，叫做辛无悔，辛无言，辛无信，辛无心其他的事一概不知！当下笑道：“哦一 一你们的名头我听过不过，是……听说是八十一流下八十一流的人物至于江湖上的排名，听说不曾有！”
这个江湖上的排名他们也不知道却是关于这个下八十一流的传说倒真的没听过
辛无悔怔了怔道：“甚么是下八十一流？”
“哼哼！难怪江湖上没有排名原来是这等无知！这下八十一便是下九流下九流下……下下九九八十一流是也！”
四人大怒
辛无言奸笑一下道：“你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嘴巴也挺甜的让我闻闻！”那双死鱼眼射出二点寒光望住小双！
小双不由心里发毛她倒还不知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心里发毛！特别讨厌；也挺难受的怒道：“你再这样望着我，我便将你的眼睛挖出来！”
“我的小宝贝，我就喜欢……”
“谁是你的小宝贝？”
小双见他还是这样看着又说些难听的话不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怒叱一声，欺身而近，右手食中二指一伸只听辛无言一声惨叫一双招子已被双儿挖了出来这一着实是出人意表辛无言想闪也来不及，唯有惨叫就连程峰也不由叫道：“双儿……”却是他所想不到的，开口之际，对方的眼珠已在地上了，再叫也没有什么作用故他只叫一声双儿便退下来！
“少少爷！小双也不想的只是只是他的眼神好吓人！双儿我害怕！”
程峰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鬼手大侠朱天乐倒拍手大叫：“好丫头！好好好！好极了！不错！你少爷不支持你！朱大爷我举双手支持你！你最好再冲过去打断他的腿，废了他的武功，敲碎他的腰骨；让他想死也没有办法！好！好极了！好丫头！”
辛无言的一声惨叫！他的三个兄弟大吃一惊齐声怒道：“小丫头！你敢！拿命来！”齐地抄起家伙招呼过来！
程峰又叹了一口气道：“唉一 一杀人就免了！废了他们的武功罢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在鬼手面前说这样的话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他虽也知道此四人不是怎么好东西心里却真的不愿杀人！不管你杀的是好人或是坏人，换句话来说，你也是在杀人！生命，本来就是可贵的！
“是！少爷！”
小双应了一声，一个闪身，反手拍向辛无信的气海大茓辛无信大吃一惊，急忙回手护身；而他使的却是铁枪，长兵器最忌短兵相接；小双这一招出手极快，他百急之下连连后退想退出一定距离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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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双本想冲近；却在这时一支长枪从左边刺来，一把大刀从右边砍到；急忙闪身让开一枪一刀，欺身朴向辛无信那辛无悔正待提枪刺出，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提起，不由大吃一惊心中骇得要死！须知学武之人动起手来都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而现在，竟然没发觉任何的不对，就被别人提了起来那有不怕的道理？转头一看，竟然是骑毛驴的汉子不由大叫道：“你到底是谁？”他还算聪明，百急之下，长枪不及，拳头就往对方的面门打到！
朱天乐笑道：“三个大男人去打一个二十还未到的小丫头，亏你不脸红！有胆量你来惹惹朱大爷！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照他这话说来，别人都不知道他朱大爷是谁，倘若知道了；情愿不做男人大丈夫也不敢去惹他朱大爷！
朱天乐话音一落，伸手一振，便将辛无悔扔了上去辛无悔不由哇哇大叫：“救命啊一 一”敢情，这一扔足足扔上十来丈的高空，不由吓得哇哇大叫；偏是被人扔上去的，并无准备！他在空中想运气打几个跟斗，把力道消得七七八八才下来，就算站不赚也不会伤得太重！却是一运气，空中一换气才知道，自己被人拿住的同时已被封了茓位了运气不灵了不由又叫“救命啊一 一”感觉一直往下跌……
“救命啊一 一”
鬼手大侠朱天乐伸手掩眼口中说道：“平！”
跟着，听见“平”的一声大响；“啊一 一”的一声惨叫；他竟然一个狗啃屎般趴在地上只见口中鲜血汩汩而出，“啊啊”的叫了二声，不大会儿，便断了气！他的两兄弟一见，吓得齐叫一声那个瞎眼的什么也看不见；心中隐约的知道是兄弟死了偏是又不知他是怎样死的苦于看不见，又因刚瞎了不习惯拿着大刀左右乱砍口中大叫：“我杀！我杀！我杀……”
小双见了大叫道：“太好玩了！朱大爷！再来一个好不好？要再高一点才好玩！”她朴向拿刀的，左右开张，一口气打他十八拳，拳拳正中脸颊，十八拳下去，打得他脸颊骨都碎了，分不清天南地北正大声惨叫中，气海丹田两大茓位一松，多年的修为一泄而出不由大叫：“你老母的……”便软了下去！
“ 双儿你说的！朱大爷便再试试！”
朱天乐伸手拿向辛无心辛无心大叫一声，转身便逃！只可惜转身之间，后领已被拿住了跟着，也哇哇大叫起来鬼手这一下将他扔上二十余丈的高空那家伙的茓位倒没有被点然而太高了以他的轻功跃上三丈高也算奇谈了更何况二十余丈？哇哇大叫的同时，于空中一连打了几个跟斗，力道也消了不少，却是一口气不能下地，半空中一换气，真元接不上来半空中便“啊一 一”的一声长号，有如鬼叫！
“平一 一”的一声，地上，一个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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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无言叫道：“你们杀了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