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被人冷不防的拉下车,蓝掬云回头看清来人,有丝意外。
“小姐,你要上来吗?”司机问。
“要。”
“不要。”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回答。
殷琰索性向公车司机挥手,要他快开走。没多久车门阖上驶离。
“你是什么意思?”蓝掬云瞠目睨瞪住眼前这名跋扈的男人。
“走吧,跟我上车,我有话要告诉你。”
她板起脸孔拒绝,“不要,我还要赶到车站搭南下的客运,请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瞄见一旁有一家咖啡馆,殷琰不由分说的抢走她手中的行李箱,强势的将她拖进去。
“你放手,殷琰。”她嗔道。
“我们谈一谈。”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怎么会?我们有很多话好说。”来到咖啡馆,将她强硬的按进一张椅子里,他坐在她对面,阿沙布鲁则坐在蓝掬云的脚边,一双乌亮的眼眸有丝好奇的盯著两人看著。
“先生,我们咖啡馆禁止带宠物进来哦。”一名女侍走过来道。
扬唇一笑,殷琰取出皮夹掏出几张大钞。
“我们一会就走,不会待太久的。麻烦两杯曼特宁咖啡。”
受不了那白花花钞票的诱惑,更难拒绝的是他那俊魅的笑容,女侍脸红心跳的颔首,走回吧台,说了几句话,发现又有客人上门,她忙上前招呼。
一名甫从洗手间走出来的男人在瞥及不远处的殷琰,顿时闪向旁边一株比人还高的盆栽后,阴毒的眸光射过去。
一念闪过,男人望向吧台处,发现吧台里的女人将两杯刚煮好的咖啡放置在吧台上,嘴里不知喃念著什么走进后面的厨房。
男人见机不可失,神不知鬼不觉的迅速矮身闪进吧台里,探出一只手将一包白色粉末掺进那两杯咖啡里,再不动声色的悄悄潜回一旁的洗手间,唇边掀起残酷的阴笑,喃喃自语道:“虽然可惜了这包价值数十万的高纯度海洛英,不过如果能让你下地狱去,那倒也值得。”一口气让他喝下这么多毒品,不死也难吧。
“你到底还想谈什么?”蓝掬云秀目微恼的望住殷琰。
“艾宝翔寄了一封信给我,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了。”
她脸上闪过微讶,随即漫不经心的道:“是吗?那又怎么样?”
悠哉的看著她,殷琰好整以暇的开口,“我们一年的约定还没有到期。”
“别忘了当时是你自己要我不准再在你面前出现。”她冷然的出声。
“所以我才说你既别扭又不可爱,明知道当时我误会了,却不解释清楚。”他倾身向她,唇几乎要贴上她的,“你很过份,但是我决定原谅你了。”
她的胸口一窒,拉离与他的距离。“我还要赶去搭车,如果你没有别的话好说,我要走了。”她起身,立刻再被他拉下。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秀眉微蹙,她低眸瞪著腕表。“我快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来不及,反正那班车你也不需要搭了。”
“殷琰,你究竟要怎样?”她嗔问。
他扯唇扬笑,轻快的说道:“接你回去。”
闻言,蓝掬云神色复杂的低眸。
“你已经快订婚了不是吗?”
“你在吃醋?”他笑问。
她抬起眸子,幽幽一笑。“你别会错意了,我只是不希望令你的未婚妻难堪,你也该多少顾虑一下她的感受吧。”
“我不可能和她订婚,那是我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他脱口说。
假消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侍将咖啡送了过来。
“是基于商业上的考量。”殷琰藉著搅拌咖啡掩饰俊容上一抹赧然。放出那样的消息其实是为了气她,想告诉她他殷琰不是非她蓝掬云不可,要女人他多得是,但是,这种话他绝不会说出口的。
他端起杯子正要啜饮,匆地瞥及她淡蓝色外套的口袋里发出闪光,他不解的问:“你口袋里放什么,它在发光。”
“口袋?”她垂首,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一支仿竹节造型的笔,瞪著它顶端的金色光芒,她不由思及当时那名男子说的话。
她望向他手里的咖啡,“难道咖啡里有毒吗?”将笔拿近咖啡,光芒更亮。
“你说咖啡里有毒?”殷琰不可思议的看看手里的咖啡,再望望她手上的笔。
“那个人给我这支笔时,曾说它同时也是支测毒器,可以侦测到毒物的反应。
殷琰问:“这东西是谁给你的?”他接过那支笔,发现它十分的精密,不像一般的笔。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说他家主人是长孙家族之主。”
“你说长孙家族?!”他闻言一讶。“你在哪见过这个人?”
她隐去某部份事情,简略的描述了下,说完瞥见他吃惊的表情,她问:“这个家族很有名吗?”
“何只是有名而已,它的势力深不可测,连世界各大国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一他摇头一笑,“你竟然见到了长孙宗主,传言他行事非常的神秘,怎么会跑来台湾?”
亿起当时他问她的话,蓝掬云失神的端起自己的咖啡就口要饮。
被殷琰一把抢过,“这咖啡有毒你还喝?”既然是长孙宗主身边的人送给她的物品,他此刻已确信无疑,咖啡里有毒。
“我……”凝睇著眼前的男人,她神色有丝矛盾和茫然。“殷琰,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放我走吧,迟早都要分手,何苦现在纠缠不清呢?”
他轩扬的浓眉一扬,怒叱,“蓝掬云,你这个胆小鬼,你怕被人伤害,所以就不敢投下真心去爱人,你怕被别人遗弃,所以总是先开口说分手。你知不知道你很孬,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曾受过伤害,被遗弃了算什么,那是他们没眼光不懂珍惜你,结果你呢?却自私的只想保护自己,不惜去伤害别人。难道被人遗弃只有你会痛,别人遭你遗弃就不会痛吗?”
被他毫不留情的叱责,一针见血的指出她的心结,她听得脸色发白,颤著唇反击,“你凭什么这么指责我,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你还不是一再的玩弄女人,从不付出真感情,像你这样的情场浪子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没错,就以前的我而言,我确实没资格批评你,但是天杀的让我遇见你,更该死的爱上你后,我比你更有资格说这种话。因为我没有逃避,我坦白的承认自己爱上了你,你呢?你有种说出这样的话吗?你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感情吗?”他咄咄出声,要她正视自己心中真正的情感。
“我、我……”她搁在桌面的手紧紧收拢,咬著下唇睇视著眼前说得慷慨激昂的男人,她的胸口鼓动得好快,喉咙却紧涩得发不出声音。
扬眉,他不放松的进逼。“你不敢对吗?因为你只想接受别人的爱,却不想付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你奶奶若在天有灵,看到这样的你,恐怕也要大声叹气,她居然养出了这样没种又自私的孙女。”
她苍白著脸怒嗔,“你、你住口,不准批评我奶奶的不是。”
“我没有说她的不是,我只是替她感到惋惜,她最疼爱的孙女竟然是这样不敢面对自己心意的人,她一定很失望。”
“……”胸臆充斥著一股怒气,但是她却无法辩驳,只能狠狠的瞪著眼前说得一派理直气壮的男人。
见她被他逼迫得肩膀因过于激动而微颤,殷琰不舍,探手覆住她搁在桌面上紧紧握拳的手,放柔了音调。
“你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要我坦承自己爱上了一个女人有多难,可是我选择面对自己的心。我知道过去我很荒唐,所以你怀疑我对你的爱能持续多久。就算我发誓许下天长地久的承诺,你恐怕也不信,但我希望你给自己和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执起她的手落下一吻,殷琰低沉的嗓音带著浓浓的情意再说:“爱情是需要两个人一起用心来呵护,我有这份心,你愿意跟我一起努力来维护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我……”她哑然动容,说不出一句话来。
“汪汪。”一旁的阿沙布鲁突然朝她低吠了两声。
她低眸看著它。
殷琰笑道:“你看,连阿沙布鲁也劝你答应我的要求。”
“我……”
“小姐,你就答应吧,换了是我,要是有男人这么对我告白,半冥我也给粗过去。”女侍笑吟吟的出声。
殷琰适才的一席话早已引得咖啡馆内的客人拉长耳朵聆听,有人拿起手里的咖啡杯敬向她,朝她眨了个眼。
蓝掬云双颊不禁微染上一抹朱霞。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如果你没有出声,我就当你同意了。”说著殷琰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记又深又长的吻。
她没有机会开口拒绝。
会心的轻笑声霎时在午后的咖啡馆响起。
殷琰一时忘了追究咖啡被下毒之事。
一抹鬼祟的人影悄悄的溜了出去,或许是心虚的缘故,也或许是毒品吸食过量,殷彻一时眼花,开著车子突地冲撞向安全岛,他当场昏迷不醒,被送进医院,两天后宣告不治。
医院的死亡报告上记载著,他尿液里残存著高浓度的海洛英,那是他致死的主因。
香弥《嚣张总裁太跋扈》
尾声 “梦园”位于市郊的山上。
占了主要建物二分之一的画室是由玻璃和木材构建而成,它前半边是玻璃屋,后半边是木屋。
出太阳时,阳光会从倾斜的整面玻璃穿透进来,照亮室内,屋内毋需用到任何的灯光,即明亮无比。
面对整片玻璃窗,可以一览无遗的看到山下的景致。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当殷琰将车子停在“梦园”前,蓝掬云不解的问。
“这里是我大伯殷涛隐居的画室。”说著,他笑笑望向她,“或者该说是我生父才对。”瞬著那栋房子,他的眼神带著嘲弄。“你没有话想问我吗?”
看著他脸上那抹复杂矛盾的思绪,她淡淡的开口,“你如果想说,我可以勉强听听。”她明白那样的富豪之家有很多不为外人道的事情,她其实无意涉人,也无心探询。
“你这张嘴真的是很下可爱。”殷琰狠狠吻住她的唇瓣,恣意的辗吮著,撷取她口里的蜜津,滋润他有些涩然的心口。片刻,他才徐徐道:“我爸和我妈是商业联姻,他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婚后不久,我爷爷做寿,难得露面的大伯也回到大宅去向我爷爷祝寿。那天他多喝了一些酒,走错了房间,来到了我爸的房里。”
揉著她的发丝,他的语气一顿,才再缓缓的继续说下去,“那夜我爸和我妈又吵架了,我爸拂袖离开,我妈气得回房,结果一个带著醉意的男人,就在一个怀著嗔怒的女人刻意的引诱下,发生了关系,好死不死的暗结了珠胎,生下了我。”
听毕,蓝掬云淡然的开口,“至少你还是殷家的骨肉。”看来这就是他前阵子所说的风暴吧,她伸手抚平他眉宇间那抹不快的皱褶。
握住她的手指亲吻了一下,殷琰满不在乎一笑。
“其实这件事我早在十六岁就知道了,那年我妈喝醉了,不小心说溜了嘴。”在他五、六岁时,有一次母亲和父亲吵得十分激烈,父亲气得非和她离婚不可,她拿他这个儿子不名誉的出生来威胁殷镇,要求他阻止这件事,否则她就向媒体披露,他是她和殷涛私通所生下的私生子,要让殷家难看。
一向注重颜面的殷镇丢不起这个脸,自然以高压手段力阻儿子与媳妇离婚,放任媳妇顶著殷家四媳的名义,在外继续放荡。
“我二叔他们不知道从哪得知我不是我爸亲生儿子的消息,想尽办法的想证明这件事,然后将我踢出殷家大门,结果……”想到那天那些人难看的脸色,殷琰忍不住发笑。“他们狠狠的踢到了铁板。”
凝睇著他,她问:“你不进去吗?”
他摇头,“不用了,他是个画痴,除了画画外,很少理会外界的事。”
“你不想认他?”
“他没有养过我一天。”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有你这个儿子的存在吧。”
“就算知道,我相信在他心中,我远远比不上他最重视的绘画。”殷琰掉头将车开走。他来过这里几次,每次都只将车停在门口,看一看就走了。
蓝掬云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原来你也是个懂得体贴主人。”她想殷琰之所以不去认他,只是不想打扰他生父平静的生活罢了。
“你现在才知道?”他挑眉,颇不满的说。
她轻漫的笑著,“琰,我们再养一只狗好吗?”
“你还想再养一只狗?”
“我觉得阿沙布鲁好像很寂寞,以前总裁在时,它开心多了,它很喜欢总裁。”
“但是总裁跟它一样都是公的,难道狗也搞同性恋吗?”
“我想它只是想要个同伴,”再说就算是,她也不反对,听说动物界里本来就有些动物会有同性恋的行为,只要阿沙布鲁开心就好,“我们等一下就去流浪动物之家看看好吗?最好养一只跟总裁一样的哈士奇犬。”
宠溺的凝睇她,殷琰颔首。
“好吧,希望不会再遇到一只像总裁一样恶劣的狗了。”
思及那条名唤总裁的狗儿,蓝掬云笑弯了秀目,她的耳上戴著一对粉色的珍珠耳环,那粉嫩的色泽辉映著她的笑容,令她看来柔美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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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全书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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